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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大江堂秘闻

2025-03-30 07:29:58

命运最可怕之处是不能解释不能预知。

正陷于艰难辛苦者不必说,就算名成利就样样顺利的人亦暗暗恐惧敬畏命运,因为境遇顺逆随时可以变化。

而最聪明的人都不能预先知道亦不能解释为何会变化?所以命运最可怕。

佛家的业力说,西方教会的神意说对命运作了解释,但可惜顺从意味太浓。

真正勇敢的强人才敢拒绝命运摆布,才也向命运抗争。

但最后结局成攻或失败谁又能说不是命运呢?世间形形色色的人,有形形色色的性格。

但不论是强人或者弱者,每日在他们身边发生种种事情,处理方法应付态度总有某种公认许可形式。

如果不离这范畴就叫做正常,反之,就是不正常、反常、变态等等。

当然,正常与不正常,界线往往含混不清,但必须有公认共许范围却是毫无疑问。

只不过有些人擅长掩饰作伪,外人实在很难看出真相。

象总舵在镇江的大江堂,百年来威名赫赫。

由南京到海口祟明岛都是大江堂势力范围。

而世袭此一基业的堂主严温,暗中却有许多畸行怪事。

但外间人很少知道,甚至连大江堂数千帮众亦知者不多。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江南春雨杏花盛开时节,就算你躲于画船中听着潇潇雨声,仍然美得迷离,亦不气闷。

严温的船,不但是装饰豪华精美的画船,同时亦兼快艇、战舰特长。

茫茫东流大江中,这艘明月舫,所过之处,黑白两道无不侧目而又敬畏。

但严温本人却很少在舫上,这个秘密只有几个人知道。

他外号空前绝后,人家当面阿谀奉承说他家传大江流剑法有空前绝后之威。

但背后却是诅咒他绝后没有后代。

不过大江堂三香、五舵八位名震当时高手(也是大江堂老臣子)却都知道严温有一个儿子,这也是一个秘密。

三香、五舵大江堂八大高手似乎很忠心。

不让严温伤半丝脑筋仍能保持兴旺强大的局面。

但不可不知,严温却有一个嫡亲伯父血剑严北,号称古今最伟大第一杀手,所以你若身在大江堂想不忠心也不行亦不敢。

当然严北是最大秘密。

大江堂中只有三香、五舵八大高手晓得,连他们的妻子儿子都绝对不知道。

严温三十多岁,清秀温文,尤其对女性体贴温柔有礼,见过他的人都会留下美好深刻的印象。

这样的人为何被诅咒绝后?答案很简单:--明月舫永远直驶,绝不慢下来或者闪让其他船舶。

所以被此舫撞沉的船只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可以保证你的船一撞便碎得四分五裂。

--大江堂捕获的人,不论同行中对头、敌人或本堂失职兄弟,审问时如果严温忽然出现在当中座位上,被审者最好能立刻自杀。

死亡诚然可怕,但严温那套酷刑更可怕。

何况有理没理都一定要受刑,结局也是死亡。

幸而他不常出现,同时对本堂八大高手十分礼敬尊重,所以他受无数人诅咒而大江堂仍然兴旺强大。

华灯红烛照耀下,严温好像比白天更漂亮也更温柔。

外面静寂或噪吵完全不相干。

这个宽大华丽房间荡漾充满旖旎气氛,温暖明亮的灯烛,名贵舒适的各式家俱,地上还有厚厚的地毡(从西域买回来的),美酒佳肴一应尽有。

最重要的是两个主角,男的是严温,温文尔雅,面貌俊美。

每句话都有趣又有情。

女的稍稍有点乡气,很美丽,尤其是她裸露躯体,晶莹雪亮曲线起伏,可感到她没有见过多少世面亦非大家出身。

她很美很诱惑,任何人见了一定会流唾涎,这就够了,出身高低贫富完全没有关系。

当一个人赤裸躯体之时谁还能想到权势金钱等等?严温微笑着欣赏她。

王若梅的确是值得欣赏享受的美女。

可惜她自动送上门,而且还是千方百计自动送上门。

她一定想不到我完全没有胃口,凡是自动自愿送上门的就算美如天仙我都没有这个胃口。

不过王若梅跟别的女孩有点不同。

她全身肌肉特别匀称有弹性。

这一点由于全身一丝不挂更瞧得清楚。

平躺时乳房很高挺。

严温手掌落在她胸前和身体各部分,她触电般轻颤扭动。

任何人都知道跟着会有何种情景出现,但那是一般男人。

严温忽然起身走到房间中央站定,他甚至连外衣都没有脱掉。

王若梅赤裸的身体放松后又缩紧,微微睁开眼睛,恰好碰到两道冰冷如电的眼光。

在这要紧关头他为何走开?为何面色眼光都那么冷峻?严温连声音也很严冷,道:我想知道我们究竟有没有缘分?刚才的潇洒温文俊雅,还有淫亵或柔情笑语哪里去了?王若梅茫然睁大眼睛,没有回答,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哪能回答?严温又道:床头有两条绸带一红一黄。

你任选一条用力拉一下,就知道我们究竟有缘没有。

他转身走出,房门发出沉重声响,使人感到房门既坚厚又沉重。

王若梅定定神,床头靠墙边果然有两条绸带透过天花板垂下来。

王若梅举起玉手,胸前高挺的乳房变了形,却充满诱惑。

五只玉指先捏往右边红绸带,忽又改抓黄绸带,其实扯动哪一条一样都无所谓,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有何区别?黄色绸带猛然动了一下,王若梅眼睛凝注房门,房门若是打开,进来的难道不是严温?如果不是他会是谁?会不会阒然无人?左面墙壁一道帷幕忽然沙沙移动,露出另一道门户。

那道门缓缓无声逐寸拉开。

但王若梅没有错过,因为她现在一直在盯住这道门。

富丽房间华灯照耀得很明亮,但忽然有一种诡秘妖异气氛。

左墙上的门终于大开,门内很黑,灯光居然照射不到,突然一个黑袍人鬼扭般飘滑出来,一下子飘到床边。

他面孔也用尖顶黑巾罩住,神秘亦如鬼魅。

王若梅赤裸身子大大颤抖一下。

因为那蒙面黑袍人手有一把尺半长锋芒闪闪的短刀。

锋利尖锐的刀子指向她心窝,那黑袍人声音嘶哑难听,道:找不到严温,先宰了你也是一样。

短刀化为一道白光刷地插落,锋快刀锋刺透厚厚褥垫深插床板,发出笃的一声。

王若梅已滚入床里面,动作矫捷之极。

雪白映眼的双腿突然翻踢上来,一只脚踢中黑袍人背后,一只脚落在小臂上。

双腿劲道十足,黑袍人有如被巨大铁钳夹住动弹不得。

但别人看来,黑袍人却享尽艳福,白细醉人的大腿,高挺乳房纤细腰肢,却在他的眼前咫尺之处而已。

王若梅双手扣住黑抱人另一只手,纤指宛如钢钩。

她露出微笑,道:你想暗杀严温?你是谁?黑袍人道:我跟他势不两立,恨不得食他的肉寝他的皮。

王若梅声音很冷静,与她年龄似乎很不相称,说道:你究竟是谁?黑袍人道:我不会告诉你,你快杀了我向严温领功吧。

王若梅道:你真不告诉我你姓名来历?但如果我放了你,你还会杀我么?黑袍人讶道:放我?为什么?王若梅坦然道:因为我和你是同路人。

黑袍人道:同路人?声音更惊讶道:你也想杀死他?王老梅道:当然啦。

匕首已藏在床垫下面。

你太冒失了黑袍人昂起头,于是把她看得更清楚,尤其她的腹部和大腿简直近在眼前,他呼吸急促道:放开我,快点……王若梅看来完全没有杀他意思,道:为什么?你怕我?黑饱人道:你好香好白。

唉,如果我不是男人就好啦。

王若梅全身一直屈曲得像蛇一样,但她好像一点都不会累,她道:你还未回答亦未答应我。

黑饱人忙道:我叫李二郎,我决不向你动手。

王若梅的面孔忽然扭到他眼前,道:你为何想暗杀他?李二郎道:报仇!我小妹子进了严府就从此失去了消息,后来听说她已死了,死得非常的悲惨。

王若梅道:听说的话靠得住么?李二郎道:靠得住,我花了三千两才买到确实消息。

王若梅忽然放开他,坐起身道:那么你不会跟我动刀子了吧?李二郎收起短刀,眼光却离不开她胸前高耸的山丘,还巡视她小腹下以及两条大腿。

他道:不动刀子了,绝不动刀子。

你是谁?为何也要杀他?王若梅道:跟你一样,但被害的却是我姐姐,为了接近他,我只好这样。

李二郎咽一口唾沫,道:便宜了那狗贼,我得走啦。

但他的目光仍然没离开王若梅身体,尤其最隐秘的部位,他简直不掩饰贪婪心意,以至王若梅忽然全身发软,发出呻吟声,道:你快走,快走,我求求你。

李二郎那双眼睛从黑巾后闪动射出奇异光芒。

身上黑袍忽然解开像蝉蜕委坠,黑袍内没有其他衣物,故此一望而知是男人的裸体。

王若梅全身微微发抖,眼睛也变得水汪汪,她低声自言自语道:不,李二郎,快走,这样做太危险,你为何不走?肌肉相触裸体碰到裸体,王若梅双手推拒,但用的力道却连稻草人也推不开,她忽然看见抓捏于乳房上的手,五指纤长白细干净,指甲有如涂油般光亮湿润。

肌肉充满弹性。

可是她右手忽然多出一把匕首,锋刃明亮如镜,显然极为锋利。

修长的大腿突然变成两根铁柱,李二郎不但马上发现背心要害碰到尖锐刀尖,那刀尖却又毫不停顿向要穴刺入。

就算大罗神仙背处要害被刺中这一刀也活不成,但王若梅双腿忽然不再是铁柱,恢复滑腻弹性。

那只匕首掉落床边地上。

王若梅闭上眼睛,这种情况中的女性多半闭上双眼,但她眼角却淌出一颗晶莹泪珠,在灯光照耀下闪闪生光。

过了相当长的时间,李二郎站在床边,手中拿着捡起来的匕首。

他披上黑袍道:你全身肌肉的弹性,掌手和脚板的厚皮,还有每个动作,我是早发觉你练过武功,而且还很不错。

声音居然是严温,除冷酷味外还含有讥晒。

严温又道:但你如何能够瞧出我不是李二郎而是你想杀的人?王若梅不能开口说话回答,因为当她匕首狠狠刺落时忽然全身一麻,连开口讲话都不行,更休提任何有威胁的动作。

严温声音透过蒙面黑巾又道:我全身上下唯一可能透露线索,揭破秘密,只有这双手,你很细心,居然能从这双手认出了我,但如果你没认出我,日子过得一定快乐得多。

他把匕首伸到王若梅眼前,还用锋刃刮刮她白嫩透红的面颊。

冰冷的刀锋使人联想到死亡。

王若梅眼睛睁得很大瞳孔迅速收缩,流露出心中的骇惧。

严温道:别怕,我会叫一个很丑陋,像野兽的男人,很强壮,我要他糟踏你,然后你仍可活下去,如果,你肯永远跟着他。

那男人的确很丑陋,突出唇外的犬牙又尖又黄,赤裸黝黑身体好像很污秽,但果然很强壮,由胸口直到下腹长满黑毛,严格一点说,他像野兽比像人还多。

严温指一指王若梅。

那男人便像野兽一样扑上去。

严温的密室,大概当得上天下最秘密,最坚牢的地方。

所谓密室并非只有那么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而是一幢高大的房子,铁质大门之内,有厅房还有天井。

天井能透天光和空气,但有八层铁枝焊牢的网严密覆护。

所以他的密室不如称为密屋。

密屋内有三条密道之多可以通出外面,其中两条根本不能通行,除非利用预先已备妥的铁铲凿通寻丈泥土才可透出地面。

但另一条密道却可通行,出口是一座幽静院落。

这座院落就在严府后园中,大江堂以及严府任何人都不准踏入这座沁红院,假如他知道沁红院中住着的是血剑严北。

整个严府占地甚大,房屋连绵衔接,最少可容上千人居住。

但严府上下只有五十名仆婢,其余都是护院和严温随从卫士。

真正属于姓严的人只有三个,老的是严北(一辈子独身),中的是严温(发妻已亡),小的是严星。

严星这时只有六岁,由乳娘卢大娘以及十二个丫环传养,住在内宅。

严府另有密道由外面直通严温书房(不是密室),所有卖身甚至掳劫回来的女子都从密道运入。

所以严府大门很庄严干净,两只巨大石狮高踞傲然地看着街上行人。

王若梅仅仅是由密道运入的第七十八个妙龄少女,她后来死了也好活着也好,都不过像大海中一点小小的泡沫。

存在或不存在对于广阔无限的人海全无影响。

繁华富庶的地方,歌舞升平的时代,黑社会势力必定迅速兴盛,赌。

娼是供应养份的两大血脉。

此外一些奇异的命案窃案亦往往于此时此地出现。

但杭州五年来,比任何时期还平静安宁,衙门没有一件未破悬案。

全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由江洋大盗至无赖地痞之辈,好像忘记了中国还有这个富庶城市。

原因说来简单,浙省总捕头沈神通本人坐镇杭州。

沈神通只有四十岁左右,人很和气,身材高瘦,他出身决不简单,是全国钦仰的神捕中流砥柱孟知秋的得意门生之一。

他亦不愧是孟知秋得意门生,任何奇怪神秘命案到他手中必是迎刃而解。

尤其江湖黑道人物只要踏入浙省地面,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因此没有人愿意轻易招惹如此神通广大的公门强人。

越是高手就越懂得这个算盘。

但即使有沈神通坐镇,杭州城内强奸、抢劫。

斗殴、谋杀等案仍然不断发生。

这是人性和社会环境关系,与沈神通威望无关。

你总不能要一个强奸或谋杀犯,在动手前先考虑到沈神通吧?杭州财势双全的马家,秘密请沈神通前去,马二爷摒退左右仆从,私下要求沈神通秘密侦查一宗奸案也就不算稀奇。

沈神通踏勘现场,是宅内一座右楼的二楼上,查明二十四名护院武师巡逻时间路线,还有十只灵警凶猛巨犬助阵情形。

在静室中只有马二爷和他。

清香扑鼻的热茶和精致果子点心,点缀些许气氛。

此时马二爷道:总座,此案非你亲自出手不可,家兄已向朝廷告假回家省亲,到时定亲自来叩谢。

马二老爷的兄长便是马大老爷,官居刑部左侍郎。

不但有钱有势,还恰好是沈神通上司。

沈神通心中叹口气,欠欠身道:岂敢当得大老爷枉顾,府上的不幸事件,本来就是在下应尽的责任。

老实说即使没有马老爷的权势,即使是普通穷苦百姓,只要沈神通知道了,亦从未有过疏懈不管的。

沈神通又道:在下勘查之后,有一点最重要的却无法判断。

马二老爷道:哪一点?我帮得上忙么?沈神通简直叹气出声道:二老爷当然帮得上忙,但……马二老爷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决,道:那就请说出来,我马仲海永不后悔。

马二老爷默然想一下又适:一定受得了,就算少这么一个孙女也受得了。

沈神通道:此案很特殊,很难判断,在下除非耳闻眼见经过情形,否则不能判断出手。

马二老爷点点头,亲自入内宅安排。

一盏热茶后,沈神通又处身二楼香闺内。

他并不孤单,一个头发蓬松的少女坐在窗边,夕阳霞彩使她面庞不至于太苍白憔悴。

她很娇俏,长眉飞鬓,显示出固执任性的性格。

但现在她有如病猫,毫无性格可言。

沈神通道:玉仪姑娘,先回答我一句真心话,你想不想破案抓到侵害你的恶徒?马玉仪半晌没作声。

沈神通很有耐性,徐徐将问题又说一遍,过了一会儿,马玉仪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沈神通面上,她轻轻道:这一问真有必要么?沈神通道:有。

我认识一个女孩子,七年前,也遭遇同样的不幸,当然那时不在我辖区亦未认识,但现在提起旧事,她只有伤心而并不想报仇。

马玉仪惆然想了一会儿,道:我不懂,这种伤害还不够深巨?沈神通道:她被伤害后甚至还有了一个儿子,你当想像得到她处境何等的苦,况且她家一向相当穷困。

马玉仪打个冷战道:莫非你看我像哪个女孩子?沈神通道:不,你一点不像,我只不过告诉你,世上具有这种事情。

马玉仪连叹数声,才道:我希望你抓到他,请问我该怎么办?沈神通站起身,凝立如石像,目光严肃冷酷得能使人连打十个寒噤。

马玉仪不敢看他的眼睛,垂头道:真的请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沈神通道:根据我勘查所得,此案最辣手、最难判断的是恶徒身份,他可能是普通人,也可能是武功超卓的高手,我第一步须得决定侦查方向才不至于误人歧途。

普通人和武林高手两者相去悬殊,当然非有准确判断不可。

沈神通又严肃地道:因此,我不能不触及你身心伤痛,找出最正确的判断。

马玉仪虽然全身乏力瘫软,但低低应道:我该怎么做你才满意?沈神通一个字一个字说出:那天晚上一切过程全部重演一遍。

马玉仪叹气点头。

沈神通道:别答应得太快,全部过程我投那恶徒,不但解带脱衣手法动作照做,连最可怕的每个动作都照作。

他决不是开玩笑,因为他声音严肃得近乎严厉冷酷。

不知道他心中想什么?如果每个动作都照做,马玉仅这朵鲜花岂非又要遭一次风雨之劫?马玉仪忽然抬头直直望着他,竟不畏惧他冷电似的眼光。

沈神通道:好,现在开始。

马玉仅举手挽拢头发,姿势很好看很动人。

接着她解开衣带脱掉外衣,她身上只有一件极薄,简直透明的内衣以及一条短裤。

于是晶莹大腿都裸露不说,连胸前挺突的乳房也等如全无遮掩。

任何男人看见就算不扑上去也必会心跳加速。

沈神通眼睛瞬也不瞬从头到脚细细瞧着。

但奇怪的是他好像不受一点影响,好像只在瞧一件非得细加观察不可的事物。

马玉仪两手又有动作,是扯脱仅有的短裤。

短裤刚脱下一点,沈神通道:等一下,当时你没穿裤子?马玉仪声如蚊叫,细声道:我刚要穿上。

沈神通道:好。

于是那花朵似的少女变成半裸,除了上身透明内衣别无丝缕。

马玉仪走到床前,作出要穿内裤的姿势。

的确很难有这种强大诱惑力的场面,连沈神通内心也不得不承认,所以移开眼光,道:暂时不必如此逼真。

马玉仪道:那时窗户已闭,窗帘也拉上,窗帘忽然开一下,不知何故我想到一个人,并且想到是那人钻进来。

当然我很害怕,因为那汉子淫邪的眼光叫人忘不了。

沈神通对这消息好像不起劲,道:你几时见到此人?马玉仪道:前天中午。

这件强奸案发生于前晚,她白天见到淫邪眼光盯着她的汉子,晚上出事,她自然就会想到他。

马玉仪又道:那汉子有说不出的邪气,面孔又丑得可怕,我心中想起他时,果然一个黑布蒙住头脸身穿黑袍的人站在我身边,而我居然骇得连声都发不出。

沈神通道:如果你叫得出声,有何后果?马玉仪道:我知道楼下永远有人巡逻,如果惊动他们……沈神通道:好,清说下去。

马玉仪咽住护院武师方面的话,又道:他伸手搂住我。

沈神通突然又站在她身边,道:是这样子。

她用手指示对方的手,所以沈神通左手搂住她纤细柔腻腰肢,而另一只手却落在她的乳房上。

紧接着在她的指示下,沈神通楼腰的左手从腰身滑到臀部。

但沈神通问的却是右手,道:这只在衣服下面还是隔着衣服?马玉仅低声道:衣服很薄,隔不隔着有分别么?沈神通道:有,万一你这透明内衣是天蚕丝织的,又万一有移宫换穴奇功。

他右手在内衣底下等如紧紧缚起,但如果在衣外,随时可以捏断喉咙,分别是很大的。

马玉仪道:我记得在衣服外。

沈神通忽然发觉她全身重量都落在他手中。

如果松手她一定落在地上。

马玉仪又道:那时我全身发抖也没点气力,我的心好像眼身体分了家,很清楚看见他把我放到床上,又看见他脱掉黑袍,里面没有衣物,白白的一个身子,接着……沈神通忽然截住她的话,道:除去他白白的身子外,还瞧见什么?马玉仪立刻道:他的手,五指纤长白晰,连指甲也极干净而湿润,好像涂过不带红色的指甲膏。

马玉仅被放在床上,那曲线玲球白晰的铜体,确实当得玉体横陈四字。

沈神通也躺下,房间内,仍然是沈神通和娇美的马玉仪两个人,灯光不甚明亮,却仍足够使他们互相瞧个清楚。

但不同的是,第一点:房间已不是马玉仪杭州的闺房。

第二点:两人都穿着很整齐。

沈神通似乎心事沉重,叹口气道:你知不知道你牺牲多大?马玉仪看来姿采风韵娇美动人,比初见时之憔悴相差很远。

她道:我知道,沈大哥,我不打紧,但可惜可恨连累你。

沈神通陷入沉思中,过一会儿才轩眉笑道:只要抓到他,我一生事业成就已达到巅峰,我敢打赌除去家师之外,任何一个部门都抓不到他。

马玉仪柔声道:难道你忘了杀身之险?还有辛苦挣到的地位?还有大嫂和侄儿女他们?沈神通喃喃道:人生中任何遭遇都是命运,急也急不来,千算万算不如老天一算。

提起命运,马玉仅不觉愣住。

出身富贵之家,从小到大规规矩矩,未试过大胆顽皮踏出家门,更不骗人害人或者为口腹杀生,也时时尽力帮助一些穷苦有困难的亲友。

但命运为何如此残酷?;身心的创痛几乎连死亡也解脱不了?将来如何呢?还有将来么?既然没有将来,活下去又为了什么?她忽然得到灵感启示,这个灵感像电光掠过夜空,照亮她的身心。

她故意长长叹口气,道:沈大哥,请告诉我,我……会不会留下孽种?虽然她从灵感启示中知道应该怎么做,亦决心去做。

但这种话仍禁不住怕羞面红。

沈神通道:绝对不会,出事至今一个多月,你很正常对不对?任何女人如果仍有月事,当然证明在此之前没有怀孕。

马玉仅低声道:幸而如此,但沈大哥请你指点我,我此生既不能嫁人,我活下去好或者趁早死了好呢?沈神通吃一惊道:你何必想到死?你……虽然遭遇不幸,但将来日子还长久得很。

马玉仪细声道:我若不能嫁人,孤孤单单一个人活下去,日夜记着那件事,我为何要活下去?沈神通哑口无言。

因为她理由坚强之极,她为任何其他缘故活下去都可以,但绝对不能为那件惨事守一辈子生寡。

马玉仪低声道:沈大哥,我决定等你办完事就结束这悲惨一生,你可肯帮忙我?沈神通大惊道:帮忙?你要我……马玉仪道:你不肯,难道要我痛苦这一生?为什么?沈神通呐呐道:我……我不能,我不知道。

马玉仪忽然把声音放得更低,道:沈大哥,你帮忙我并非必定要杀死我。

沈神通比捡到一千两黄金还要高兴,松口大气问道:还有什么方法?马玉仪道:我若是为一个值得爱慕。

钦敬、感激的男人守几十年寡算得什么?沈神通眼睛已睁得不能再大,再大眼眶就要裂开。

而马玉仪则粉首垂得更低,只见到白嫩粉颈。

但她又轻轻道:沈大哥,如果我有个孩子,这个孩子又是我最钦仰爱慕的男人给我的,我守一辈子寡绝无怨言。

话说得容易,一辈子时光却长久得很,其间多少变化谁能预料?因此这件事直到三日后才重提(以便慎重考虑),并且是马玉仪提起。

仍然是客舍房间内,已经点起灯,桌上有酒,有四式小菜,她道:沈大哥,已到了约定时间啦。

沈神通那冷静坚强的人,面上眼中居然露出紧张神色,连话也讲得不很清楚,他道:你考虑结果怎样?马玉仪低声却坚决地道:没有改变,我为谁一辈子守寡呢?沈神通道:如果这一次抓到恶徒,而我安然没事,你我之间情形就很尴尬麻烦了。

马玉仪道:你放心,我会躲得远远,远得连你也懒得找我了。

于是,马玉仪丰满、青春、娇嫩。

白晰的躯体再度呈现沈神通眼前,不过上次沈神通像石头、像冰块,除了模拟出事时的情况而大略表演,其实等于没有碰她。

但现在他像烈火,而她却像能增加火势的油,总之,房间内充满使人心跳的声音,也热得教人不能忍受衣服的温暖……缠绵热烈而又隐藏悲惨的日子过了七天。

地点是镇江四海老栈的一间上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