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5-03-30 07:29:35

炽翼推开门走进房里。

炽翼。

他抬起头,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凌霄。

很晚了,你还不去睡,在我房里做什么?炽翼朝他挥了挥手:去睡吧!这些天你都没有回来。

凌霄顿了一顿:我有些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炽翼揉了揉额角,不觉间显露出了疲惫:你回自己房间去吧!昨天,我遇见了一个人。

凌霄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遇见了谁?炽翼走到睡榻边,解开了外衣,不经意地问。

太渊。

炽翼的手指停在了腰间的饰带上。

另一双手接替了他的动作,帮他解开了腰间的饰带,脱下了他火红的纱衣。

凌霄。

炽翼一把抓住了凌霄的手腕,把他拖到了自己的面前:我说过,不要一个人乱跑。

凌霄没有说话,只是用有些浅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炽翼。

炽翼被他看得有些心浮气燥,一把甩开了他。

凌霄踉跄了两步,坐到了长榻上。

以后别这样了。

炽翼转过身去,拿下了头上的羽冠,乌黑的长发如流云一般披泻而下:我把你带到千水,不是为了惹我生气的。

你把我留在身边,是因为我长得和他很像,对不对?炽翼闭上了眼睛,穿梭在长发之间的手指一顿,然后顺着发丝一路滑下。

凌霄你还记得你问我的问题吗?炽翼呼了一口气:就是那个我明明不爱你,却要让你留在我身边的问题。

记得。

因为你够聪明,知道分寸进退。

炽翼侧过了身子,月光下,他的轮廓带着一种妖异的艳丽:也因为我杀了你的父亲兄弟。

我以为,你对我除了恨,不会有其它的感情。

我……凌霄的声音十分沙哑。

我知道,蚩尤用你母亲的性命逼迫你,才让你到的身边。

炽翼走到他面前,用手指勾起他的下颚:他算是一个有野心有胆子的人,可惜始终难成大事。

凌霄震惊地看着他,脸色变得苍白。

你是你母亲最疼爱的幼子,不是吗?炽翼的目光丝毫不带怜悯:当她得知你为了救她,而成为了仇人的玩物,一定会非常伤心吧!你……凌霄的脸色一片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你难道从一开始,就是在拿我寻开心吗?你这是什么意思?炽翼勾起了嘴角:凌霄,你是想说你爱上我了吗?爱上了你应该痛恨的仇人吗?不!凌霄飞快地回答了他,但是目光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挣扎了许久,却又问了一句:虽然及不上你们认识的时间,但我们好歹朝夕相处了十年,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不是时间的问题,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远没有和你在一起的长久。

看到凌霄的样子,炽翼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和他很像,可毕竟不是他,谁也没有办法替代他,你也不行。

为什么?他究竟有哪里好的?凌霄知道今晚自己已经逾越了太多,如果他聪明应该就此打住了,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不是这么说的。

炽翼敛起双眉慢慢摇了摇头:并不是我预想的,完全不是……想得得不到,想舍舍不得,偏偏他又……既然你和他之间绝对不可能,那为什么不忘了他?凌霄不能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会令炽翼都觉得退缩:若是换了其他人或者另当别论,但是大人您是赤皇,您纵横天下,任何情况都不见您退让半步,今天又为什么会为了这种事情左右为难?是啊!可如果你像我一样,从来是予取予求,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你就会知道,当有某样东西求之不得的时候,那感觉会有多糟。

炽翼自嘲地笑着:凌霄,你知道吗?当有一样东西对你来说太过于重要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害怕。

得不到你会很痛苦,但就算你终有一天得到了它,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才是最最可怕的。

如果你要对付仇人,最好的手段莫过于把他最想要的东西给他,然后再抢回来,当着他的面撕个粉碎。

已经到这个程度吗?凌霄喃喃地问:你爱那个太渊,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吗?住嘴!才喝骂出口,炽翼又似乎觉得吓到了他,伸手安抚似地摸摸他的脸颊:凌霄,我以为你会更聪明一些的,只可惜……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我……凌霄怔怔地盯着他,脸色一片死白。

日出之前。

炽翼走到门边。

扬手丢给他一个玉制的小瓶: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你的母亲。

凌霄伸手接住,再抬头时,门外已不见了炽翼的身影,他垂下目光,看着手里那个小小的玉瓶……什么人?太渊走过回廊瞧见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却是吓了一跳:赤皇大人?靠着长廊的柱子,坐在栏杆上的炽翼听到声音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在意地说:是你啊你喝酒了?太渊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异样。

酒?没有啊!炽翼摇了摇手。

您这样实在太危险了,还是先下来再说吧!太渊多少有些忧心地说。

炽翼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摇摇欲坠,一个不小心就要跌落到栏杆外的东海里去了。

你怕什么,就算我掉下去也淹不死的。

炽翼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太渊颇为谨慎地靠近了一些,在几步之外站住,一脸恭敬的模样。

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听到炽翼叹气,太渊抬起了头。

眼前的炽翼让他想起了很多年之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炽翼也是这么散着头发,衣衫不整地……如果说炽翼不是喝醉了,又怎么会是这种样子?算了,过来帮我穿鞋!一只光着的脚伸到了太渊面前。

太渊闻言又是一愣,低下头盯着炽翼形状优美的脚发呆。

怎么?不会吗?炽翼歪着头问他,长长头发在夜风中飞舞,脸上挂着相当失礼的笑容。

不!太渊定了定神,弯腰从地上捡起鞋子,上前帮炽翼穿鞋。

炽翼却不怎么情愿配合他的样子。

脚一抖一抖的,让他怎么套也套不上去。

耗了一会之后,太渊只能伸手捉住炽翼的脚……喂!炽翼轻轻地喊了一声:摸够了没有啊!太渊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一手抓着炽翼的脚踝傻傻地出神。

他慌忙放开朝后退了一步。

你在想什么?炽翼挑了挑眉,故意问他。

在想什么?不,太渊什么都没有想,发呆只是因为他没有想到,炽翼白晳的脚踝竟会不堪一握,所以他才……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是想,是不是该找人来送大人回去了。

太渊不着痕迹地又退了几步。

不要!炽翼收回脚,整个人站到了栏杆上面。

这……太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炽翼,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啊!炽翼轻喊了一声,像是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往后倒去。

太渊无暇细想,冲过去一把拉住了炽翼的手。

炽翼被他一扯,顺势就伏到了他的肩上,还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隔着单薄的内衣,炽翼偏高的体温和淡淡的香气包围着太渊,他从炽翼的胸前抬头,往上看去。

太渊。

炽翼低下头,轻声地说:你拉住我了。

太渊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还是说:大人,我还是先送您回去吧!凌霄在生我的气,我今晚恐怕是回不去了。

炽翼在他耳边笑着: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一起睡吧!那就委屈您了。

这里是你的房间?炽翼朝四周看了看:怎么边个服侍的人也没有呢?都遣去母后宫里了,我这里不是十分需要。

太渊顿了一顿才说:那我现在把您放下来了。

怎么?我很重吗?炽翼很坦然地躺在他怀里:可是我没有穿鞋,你也不会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太渊颇感尴尬。

也是时候了。

炽翼这么说了一句:把我放在床上吧!太渊把他抱到了床边,弯腰放了下去。

你心里一直在猜我为什么不回去,硬要你带我回来。

炽翼揽着太渊的脖子,逼着他不得不保持弯腰低头的姿势: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呢?这……太渊眼底闪过一抹光亮:这是大人的家事,太渊不敢妄议。

算一算,我这一生最狼狈的时候都被你见到了。

炽翼跪坐在床边:我也不想瞒你,我喝了酒!喝酒?太渊想了想,变了脸色:难道说你被下了药?幸好不是,如果像上次那样可就糟了,要上哪里去找地阴寒泉?炽翼笑着说:我喝酒,只是想舒缓一下情绪的,喝得也是不多。

大人可是有什么心事?太渊试探着问了一句,看到炽翼点头却又大惑不解:没有可能啊!还有什么事能让大人忧心呢?没什么事,但人倒是有一个的!喔!太渊眉梢一动,恍然大悟:是为凌霄大人吧!也许。

炽翼放开了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坐在床上悠闲地说着:我现在不是需要你帮忙分析这些。

我这就去请凌霄大人过来。

太渊规规矩矩地肃手立在一旁。

等一下。

炽翼轻轻一撩头发,指尖顺过火红的凤羽,随着乌黑的发丝滑啊滑,一直滑到了太渊的身上:别去了,我这个样子会把他吓坏的。

这是……太渊怔怔的看着炽翼把他的手握住,然后把他拉到了床上,这才惊醒过来:赤皇大人!这么大声做什么?炽翼靠了过来,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你是想让人进来看见,我和你之间有多亲密无间吗?我不明白,赤皇大人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看他越凑越近,太渊面色大变。

果然有长进。

炽翼全然不理会他,只是在他耳边说着:要是换了以前,恐怕都傻了,现在居然还知道要问问题呢!赤皇大人,请不要再戏弄我了。

炽翼停了下来,目光和太渊的对上。

其实,我只是想要你帮我个忙。

炽翼先把目光移开,把脸埋进了太渊的胸前:也许一会场面会很糟糕,可如果是你,应该没什么关系。

是因为怕惊扰凌霄大人,你才不回去,而是和我在一起吗?太渊低头看着他黑色的长发还有鲜红的里衣,目光开始变冷。

炽翼停了一停,然后重重地点头。

承蒙赤皇大人赏识,太渊很高兴能为大人分忧!太渊,这样的日子……或者不会再有,你和我……炽翼在他胸前轻叹:若是时光能够留住……有些事,过去了不能重来。

过去了不能重来?炽翼念了一遍,双手用力搂紧了太渊。

赤皇大人。

太渊用手肘支撑着两个人的身体,低头看着那个紧紧抱着自己的人。

什么事?炽翼轻声笑着,一只手沿着太渊的胸膛放到了他的颈边。

在大人的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呢?太渊顺势向后仰去。

最想要的?炽翼目光流转,半真半假地说:自然就是你了。

赤皇大人还真上爱说笑。

太渊先是一怔,然后微微一笑:虽然太渊有幸长得像大人的宠臣,但是还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你和他当然是不一样的。

炽翼手一用力,把太渊按倒在床上:凌霄他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至于你么……只是个很坏很坏的坏家伙罢了!太渊一下愣住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那么小一个孩子,转眼之间却已经是现在这样了。

炽翼轻轻地摸了摸太渊的脸颊。

太渊怎么能和赤皇大人相提并论,你战功赫赫,连祝融圣君也礼让三分。

太渊眸光一暗:也许有一天,你会超越我们父皇……那又如何?炽翼打断了他,漫不经心地问:就算有一天站到了无人可及之处,也未必真的会有多么高兴。

如果无人可及,自然是……话还没有说完,太渊惊讶地看到炽翼凑了过来……红润的嘴唇贴了上来,四目相对,炽翼潋滟的目光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像是在疼痛。

真是扫兴。

炽翼离开了那张终于安静下来的嘴巴:虽然很有效,但你就不能说些其他的话来让我保持清醒吗?你……很难过吗?太渊看他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

嗯!炽翼应了一声,倒在他胸前,低声地说:别说话,陪着我就好!可是……可是……意识到炽翼的动作,太渊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别说话!炽翼拉起他的手臂,轻轻咬了一口。

大……大人……太渊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你这是……脱衣服啊!相反,炽翼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在床上穿得这么整齐不舒服。

太渊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他不舒服要脱自己的衣服,就不知道被他用了什么 手法,脱到只剩了白色的里衣。

炽翼刚想拉开太渊的里衣,手却被太渊按住了。

太渊,你说了要帮我的。

炽翼咬着嘴唇,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看在太渊的眼里,现在的炽翼衣衫凌乱,目光迷离,足以使任何人为之疯狂。

不知他和那个凌霄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用这种模样……太渊!趁着他分神,炽翼已经把他肩上的衣服拉开,一看以后突然笑了:你还留着这个纪念么?在太渊的肩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齿痕。

你留着它做什么?话是这么说,但是炽翼的脸上却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喜悦:不过是被我咬了一口!太渊有些窘迫,还没来得及解释,却感觉到肩上有一种温润的触感。

在这里,我咬了两次。

炽翼轻轻地吻了一吻那个白色的伤痕,问他:你痛不痛?还没有等到太渊回答,炽翼下一瞬已经抬起头狠狠地吻住了他。

就和那时一样,和在云梦山的山顶的那个吻一样,带着淡淡的血腥,炽热的温度,如火焚身的感觉。

这只是唇和舌的纠缠, 只是一个吻!怎么就能全身的鲜血都像在沸腾,只觉得整个人在火里燃烧。

直等到太渊从令人眩晕的高热之中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把炽翼搂在身前,手指用力拉扯着他长长的黑发。

你可真是热情。

炽翼轻轻按了按被咬破的嘴角,又顺手擦去了太渊嘴上沾染到的血迹:不过我的血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是别这么激动,我不希望你受伤。

炽翼,我……声音这么沙哑,把太渊自己都吓了一跳。

到了这个时候,你倒是喊我炽翼了。

炽翼手指抹过,嘴唇上的伤口立刻消失,他勾起嘴角,对着太渊绽开笑容:太渊,离天亮好像还有很久,不如我们……太渊多年之后,还是时不时地想起炽翼的这个笑容。

他很确定,那个时候不论炽翼要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他也时常会想,若是那夜之后,炽翼依旧时时对自己那么笑着, 也许一切……就完全不同。

只要惜……尾声天就要亮了。

太渊睁开了眼睛,回想起昨夜,感觉是做了一个迷乱的梦。

身边的人安稳地睡着,呼吸声细微可闻。

连那种锐意飞扬的感觉,在沉睡中显得柔和了许多。

和上次还有上上次一样,昨夜两个人那么贴近那么亲密了,他却能突然之间转身睡去,任由自己辗转反侧,一夜不眠。

炽翼,火族的赤皇,就像是一个残酷的见证者,他总带着暧昧的微笑,对任何人都是若即若离,谁会想到,赤皇有一天也会为了某一个人,露出近乎黯然神伤的表情……也许自己能够看透他人的想法,掌握每一个人的欲望,但是惟独对他……就算和他靠得这么近,已经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却根本没有办法透析他心中的所想。

那个人是怎么接近了炽翼的心?还以为他任性狂傲,没有人能够在他心中停驻。

还以为他飞扬洒脱,是无法追逐的天之骄子。

还以为除非折断他的翅膀……看到炽翼的眼睫微微一动,太渊连忙闭上了眼睛。

炽翼醒了过来,他转头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的太渊,自嘲地笑了一笑。

他动了动酸软无力的手脚,刚要起身,却突然察觉头发被什么扯住了。

这才发现两人的几缕长发互相结绕,在太渊的指尖成了一个理不开的死结。

他看了一眼,手指轻轻滑过,缠绕处发丝根根断开。

下了床铺,他整了整衣物,穿好鞋子,把长发随意束起,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太渊的房间。

太渊坐直了身子,把手掌握紧用力一扯,再次摊开手掌,那上面静静地躺着一些头发。

那是他和炽翼的,乌黑中夹杂几丝艳红的,理不开的发结……走出屋子不远,炽翼一手撑在了一棵树上微微喘息了几口。

转眼之间,那棵枝繁叶茂,少说活了上千年的银杏就化成了灰烬。

花费在压制红莲火焰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也就说明距离蘖盘之期越来越近。

火族到了这个时候,原本是该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点静静等待,直到浴火重生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又怎么能容许他一走几百年?所以,再怎样辛苦,他也只能竭力忍耐,至少要等到解决了目前这个棘手的麻烦才能放心。

醉酒是假,但身体不受控制却也是真的!所以他才不得不用装睡来掩饰自己突然开始颤抖的身体。

炽翼挺直了腰背,慢慢地回过头,远远地看了一眼那扇被他关上的房门。

他闭上眼睛,倾听着脑海中盘旋了一夜的话语。

太渊,从下一刻开始,也许我们之间,终于什么都不剩下了。

你选择了你的道路,而我有我的坚持。

水火两族延续了千万年的仇隙,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放到了我们的面前。

今后会是怎样,谁都不能回答。

我只是不希望,有一天我要用亲手终结你的性命,来作为这一切的结束。

除非,是在我们之中的某一个人死去之前。

否则,我都不能让你知道我爱看你。

这样的我,已经太过可怜……炽翼笑了,无声地笑了。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五脏六腑都要坏了,所以让整个胸口都在发酸。

他之所以笑,是因为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这么多愁善感。

但到此为止了!炽翼可以软弱,赤皇不能!今天还有事要办,也许会是关系到所有人命运的,非常重要的……请继续期待《焚情炽》续集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本书由Tjlian免费制作~使用键盘左右键翻页,回车键回目录~楔子赤皇只披了一件外袍,手里抱著一个人就冲进了大殿。

走到近处,能看到他怀里抱著的人肤色发青,看样子更像是一具尸体!就算赤皇在火族中位高权重,更身为帝後的兄长,但衣衫不整地抱著一具尸体来到水族帝君的面前,还是太过放肆无礼了!这里毕竟是水神辖下的千水之城,不是南天的凤都栖梧。

话是这麽说,但大殿上集结的数百水族,没有一个敢上前斥责或者置疑。

所有人只是看著,在心中暗暗疑惑。

赤皇边走,目光边在众人脸上扫过,被他看到的人,无一例外背脊一寒。

那些文臣们还要好些,武将们却一个个心中发怵。

哪怕在战场之上,他们也不曾见过赤皇的目光像今天这样凌厉。

有眼尖的,看清了他怀里抱著那人的脸,不由得惊诧不已,直觉地看向大殿的某处。

往日在那个位置站著的,是水神共工帝君的第七个皇子。

幸好,那个一身青衣,性格温顺的皇子,今天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那里。

大家放下心再细细地看看,发现眉目中或者几分相似,但还是有著不同的。

随著一阵阵窃窃私语,整个大殿中的人很快都知道了,被赤皇抱在怀里的,原来就是那个以色相侍奉赤皇的凌霄大人。

听说,这位大人是跟著赤皇来到千水的,怎麽就会成了这个模样?赤皇,你这是做什麽?坐在王座上的共工终於发问了。

帝君。

赤皇一开口,大殿上的人都有些吃惊,因为他的声音实在是沙哑难听之极:在水族的王城千水,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东海是想要和我火族再次开战不成?要说听到他的声音是有点吃惊,那现在听到他这麽说,所有人都是吓了一大跳。

赤皇口中说出这种话来,可不是说笑。

他说要战,东海南天免不了又要斗上千年。

你先别急!就算是水神共工听了,也觉得十分愕然。

他从靠著的王座上直起身子,有些疑惑地问: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有人在我饮食之中下毒,却误杀了凌霄。

这话一出,殿中又是一片惊叹。

没人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共工并不清楚凌霄和炽翼的关系,等到身後的随侍提醒了几句,共工这才明白过来出了什麽事情。

我知道你心中悲愤,但是也不要贸然地下了判断。

共工想了一想,才说:是谁下毒,你心中有数吗?其他的事情我不管,我只问帝君一句,人是在千水之城被害,你水族可是难逃干系?这也不能一概而论。

共工看了看那具没有了气息的尸体,开始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棘手:这要看是谁下的手了。

既然帝君问我,我就直接答了!炽翼冷冷一哂:这千水之城里,怨恨我的何止三两人,要说谁下的手,这城里人人都脱不去嫌疑!放肆!共工有些恼怒起来:炽翼,你好好说话也就罢了!我总会为你讨个公道,但你现在这样蛮横,难道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吗?帝君。

炽翼垂下眼帘,看著臂弯中冰冷的身体:若是你心中所爱这般无声无息地死去了,你可还会顾及什麽礼仪?若是从此以後,你和他不可能回到从前,你们之间什麽都不再剩下……你又会如何?他越说声音越轻,说到後来,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众人看著他把脸贴上了死去情人的颊边,一滴血红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滴在了凌霄苍白的嘴唇上,那颜色丽得触目惊心。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就连共工也怔在了那里。

传说凤凰在失伴之时,心头之血会和泪流出……算了!共工叹了口气:那你想要我怎麽办?下手的人,一定还在城里。

炽翼抬起头,语气强硬地说:我绝不会就这麽罢休!所有人把目光都放到了共工的身上。

人是在我千水之城遇害的不错,也不能说我水族半点责任没有。

共工略一沈吟:好!为了表示公允,我准你仔细搜查千水之城,直到满意为止。

共工这话一出,下面人人哗然,整个场面突然就像炸开了锅一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帝君!共工长子奇练第一个站了出来:我们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真相是一定要彻查的,但是这搜城之举牵连太广,恐怕有些不妥当。

有什麽不妥当的?我说让他搜查,就算他把这城里每一寸土地都翻过来检查,也没什麽关系。

共工一句话做了决定:只要炽翼找到实证,不论是谁做的,我都把人交他全权处置。

共工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众人也不敢再多说什麽。

多谢帝君体谅。

炽翼弯腰拜谢:炽翼还有最後一个要求。

你说。

共工似乎被他勾起了什麽心事,有些心不在焉地应道。

在这殿上的人,今日之内都要留在这里,以防走漏了什麽风声。

奇练。

共工招了招手:关闭四方殿门,除非赤皇允许,否则任何人不得出入大殿。

炽翼转过身,抱著凌霄的尸身往外走去。

经过盘龙柱下时,他的脚步微微放缓。

侧目看去,玉骨折扇遮住了那人的表情,但望著自己的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炽翼轻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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