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汉子回头骂道:王八蛋,他是在骂咱们,你竟还听不懂?接着再向林佛剑喝道:好小子,死在临头,还敢耍嘴皮子。
林佛剑又是淡淡一笑道:既然没变性,连衣服也没换一下,你们还充的什么姑娘呢?黑衣汉子顿时七窍生烟,一个饿虎扑羊,双拳一伸一拢,势如闪电,左右开弓,直向林佛剑的两边太阳穴夹击擂下。
林佛剑身形纹风未动,抬起右手,只轻轻一拨,便把黑衣汉子拂退七八尺远,直向门边仰摔过去。
只听咚的一声,黑衣汉子踉跄后摔了好几步,还是站脚不住,直跌在门框边,半晌爬不起来。
其余几名汉子,立即一拥而上,拳脚齐出,猛向林佛剑攻去。
林佛剑依然稳坐原处,仅是双手一分一合,再蹬出两脚,那围近上来的几名汉子,便个个人仰马翻,惨呼声中,躺了一地。
只有那龟奴未动手,这时已急急奔下楼去。
林佛剑瞥了地上一眼道:还不爬起来快滚。
他本来不欲伤人,故而出手甚轻,虽然如此,那些保镖打手们还是跌得不轻,费了好大力量,才勉强爬起向楼下逃窜。
那为首的黑衣汉子,见林佛剑并未追袭,奔到楼梯口回头叫道:好小子,有种的就别走,马上有你好瞧的。
林佛剑当然不走。
他要等着接下来的还有什么情况。
这次等很久,直至盏茶工夫过后,楼梯口才传来脚步声。
只见门帘一掀,进来的是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
这女人年在五十左右,体态丰满,有如一头母猪,仅看她那神态,就知道是一个常年在风尘中打滚的女人。
中年女人一进门就满脸堆笑道:我道多情楼闯进来什么凶神恶煞,原来是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公子,他们究竟哪里惹着您了?别客气,只管对老身讲,老身会好好处置他们的。
林佛剑连眼皮也没抬一下,问道:你是这里的什么人?中年女人依然双颊堆笑道:好说,老身是这里的老板娘。
林佛剑哦了声道:原来是老鸨子。
那老鸨笑容一敛道:公子何必说得这么难听。
在下说的是实话,哪里难听?公子就叫我一声老板娘不就结了,干吗说成什么老鸨子?老鸨就是老鸨,如果听着不顺耳,那就改叫你七十鸟好了。
那老鸨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咧着嘴笑道:随便公子怎么叫好了,反正干我们这一行的,生来就是下贱。
林佛剑道:别说这些,我没叫你,你上来做什么?那老鸨嘻嘻笑道:像我这种老婆子,公子叫姑娘当然不会叫我,不过,老身职责有关,楼上有人闹事,总要上来看看。
林佛剑道:老鸨,你是说在下闹事吗?那老鸨道:不,老身是说他们闹事,公子,究竟为了什么?那叫吴三的没对你说过?他说公子对姑娘不中意?不错。
据说吴三带来好几位姑娘,难道公子一个也不中意?像那样的姑娘,就是带来几百个几千个,又有何用。
公子,那些姑娘,都是百中选一,若公子仍看不上眼,那就没办法了。
笑话,在下走遍大江南北,逛过的妓院,数也数不清,从没见过像你们多情楼这种不入流的角色。
公子的眼光太高了。
不高,在下一向是脚往下走,眼往下看,耳往下听,钱往下用。
公子说得很好听,做起来未必如此吧?那你就别管了,在下刚一到苏州,就听说这里新开了一间多情楼,姑娘个个美如天仙,谁想来以后,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只要公子出得起价钱,老身保证有你满意的。
林佛剑不由朗声笑道:原来你是担心在下出不起价钱,那好办。
他边说边由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道:这里每张银票一千两,共是一万两,老鸨,你过来睁开眼仔细瞧瞧,够不够?那老鸨虽是见过世面的。
但客人带万两银票出门,却实在罕见。
她张口结舌了半晌才道:您请收起,找姑娘哪用这么多。
林佛剑道:要多少,只要找来在下中意的姑娘,不管多少,在下一定照付。
那老鸨笑道:姑娘的价码,到时候公子就随便赏好了。
林佛剑道:你现在就去带姑娘来,我等着。
那老鸨道:公子最好不必在这里等。
林佛剑道:你要我在哪里等?那老鸨道:公子待在这里,姑娘来了以后,还是要到她房间里去,直接到姑娘房间里去,不是方便多了吗?林佛剑道:可是若我看不中意,岂不是还要回来。
那老鸨眯着媚眼一笑道:老身要带公子去见的姑娘,保证你一定满意。
你凭什么保证?当然是凭姑娘的条件。
既然有好的,先前那个叫吴三的为什么不带过来?他们狗眼看人低,凭老身干这行的经验,一看就知道公子喜欢什么样的人,公子,随老身来吧!林佛剑不再多说什么。
他随在老鸨身后,顺着花厅的侧门,沿着一条暗梯下了楼。
林佛剑默察形势,这里已是多情楼的后院,一般客人,若无人带路,很可能根本无法来到这里。
他搭讪着问道:原来多情楼还有如此幽静之处?那老鸨笑道:这后院住着的,才是真正的好姑娘,难怪先前那几个,公子都不中意。
既然后院才有好姑娘,客人看不见,又有何用呢?我们这里的规矩,后院的姑娘,绝不接待一般客人,说实在的,能够有资格到后院来的客人,全苏州城也没几个。
如此说来,你这老鸨,是很看得起在下了。
公子别客气,老身一看就知道您是位很特殊的客人。
哪里特殊?自然是身份特殊。
说话间已来到一处屋舍门外。
那老鸨指了指房门道:公子所要的姑娘,全都在里面,请自己进去吧,老身不陪了。
林佛剑停下脚步道:岂有此理,在下连姑娘的面都没见到,你如何能走?那老鸨抿嘴笑道:公子这么大一个人,又有一身好武功,难道连见了一个姑娘都害怕?林佛剑道:在下总要见到姑娘才成。
那老鸨道:公子只要推开门就看到了。
姑娘叫什么名字?让她自己告诉公子,不是显得更亲切更有情调吗?那老鸨说完话,不再理会林佛剑,径自离去。
林佛剑略一犹豫,随即举手向门上推去。
房门应手而开,林佛剑本来已提高警觉,随时准备应付不意情况,但并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但见室内布置得华丽而不失高雅。
林佛剑迈步进入室内,并不见半个人影。
只是这并不表示室内无人,因为这里是外间,是高级妓女接待客人的客厅,里面还有一个暗间,那才是姑娘的卧房。
林佛剑径自落了座,默待了很久,仍不见动静,更不闻卧房内有任何声音。
他终于按捺不住,高声叫道:里面究竟有人无人,为何不出来接待客人?立刻,卧房内一个娇滴滴有如燕语莺呖般的声音应道:相公别急,贵客临门,人家总要好好打扮一番才成啊!林佛剑冷冷一笑道:难道你们平时就不打扮吗?那娇滴滴的声音道:平时当然要打扮,只是相公身份不同,必须更好好打扮打扮,不然……不然便怎么样?听吴三说,相公先前在花厅发了脾气,有好几个人都被打,我若不打扮得好看些,只怕也要被打,连他们那种粗壮的男人都受不了,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家,怎么受得了呢?林佛剑心中一动,只觉这声音有些耳熟,虽然明知必是从前在多情楼遇到过的女人,即想不起来是哪一个。
他淡淡一笑道:不必打扮了,只要人长得美,即使破衣褴衫,照样也是好看,如果本来难看,再打扮也美不起来。
只听房内的姑娘如珠滚玉盘般格格笑道:相公,您说错了,俗话说人是衣裳马是鞍,就算是西施貂蝉,不打扮也不会好看的。
你还要打扮多久?看样子至少也要顿饭时间。
那不太怠慢客人了吗?如果相公等得不耐,最好现在就请到里面来,能在一旁欣赏女人梳妆,也满有意思呀!林佛剑急于查知这女人究竟是谁,立即揭帘进入内室。
别看这几步路,他已把警觉提到最高点,做了最大的心理准备,以防一揭门帘时便遭到突袭。
所幸仍然并无任何情况发生。
只见床边妆台前坐着一名妙龄女子。
果然生得仙姿玉质,仪态万方。
他很快便认出这位姑娘果然是和自己有过接触的熟人,正是在九江多情楼遇见过的银月。
好在他此刻戴着人皮面具,用不着顾虑被对方识破身份。
银月回过身来,一面梳妆,一面风致嫣然笑着道:相公快快请坐。
林佛剑就在银月身旁坐下。
银月笑靥迎人地道:相公,你看我长得还好看吗?两人靠得很近,银月说话时,几乎把娇靥贴近林佛剑腮边。
林佛剑向一侧挪动了一下身子道:称得上是位美女。
比相公刚才见过的那几位姑娘怎样?她们如何能跟姑娘相比。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躲着我?现在只是谈话,何必靠得太近。
相公好像不解风情?在下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也许姑娘说的对。
相公的福气不浅。
此话怎讲?因为您第一次就遇到了我。
遇到姑娘,不知有什么福气?待会儿您就知道了。
银月说到这里,忽然吃惊地啊了一声道:相公前胸是什么?林佛剑觉出不对,也愕然道:姑娘发现了什么?银月趁这机会,猛然一指,向林佛剑前胸将台穴戳去。
林佛剑连声音都没吭一下,应手倒在床下。
银月神秘一笑,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么容易得手,看你还神气不神气了。
然后向外叫道:来人!奔进来的是那老鸨,一见林佛剑倒在地上,便笑嘻嘻地道:香主真行,这么快就制住了他。
银月吩咐道:快叫两个人进来,再派人把马车准备好,停在后门巷口。
那老鸨应了一声是,急急而去。
不久。
便见两名彪形大汉奔了进来,向银月躬身道:香主有何吩咐?银月指指地上道:把这人抬到后门巷口马车上就没你们的事了。
两名大汉合力抬起林佛剑,直奔后门。
后门外是一条僻巷,绝少有人来往,两人将林佛剑抬出时,马车已等在那里,那老鸨并亲自在旁照料。
老鸨吩咐两大汉将林佛剑装进车去。
然后放下车帘道:你们回去忙自己的吧!两名大汉躬身而退。
银月很快便已来到巷口,向老鸨问道:人在里面吗?老鸨道:在里面,香主是否要亲自押送?银月道:这是个重要人物,路上绝不能有所闪失,我当然要亲自押送。
说完,便跳上车辕。
命令车夫道:马上向目的地出发。
那车夫显然也是神秘门的人,问都没问,便扬鞭策马驱车前进。
马车一直往城西方向行去。
大约十里左右,便通过了枫桥。
枫桥虽是一座规模不大的桥,但却远近闻名。
唐代张继的《枫桥夜泊》诗:月落鸟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当年这位名诗人,就是夜泊在枫桥之下的船上。
过了寒山寺,继续前进,便到达一处小山之下。
山下有一处古色古香的别墅式建筑,马车就停在别墅门外。
银月上前敲了敲门,一名小婢模样的姑娘开门迎了出来。
那小婢同银月施了一礼道:原来是薛香主到了,什么事?银月道:少门主睡了吗?小婢道:刚刚睡下。
银月道:我有要紧的事求见。
小婢道:既是要紧的事,弟子就替香主通报。
银月道:马车里有人,很重要,必须先押到里面去。
小婢道:前院门房是空的,就押进那间门房吧!那小婢走后,银月立即吩咐车夫将林佛剑背下车来,然后送进门房。
银月刚打发走马车,那小婢已奔出来道:薛香主,少门主已在等着你了。
这里是银月常来常往之处。
她直奔少门主接见下属之处。
只见天姿国色、风华绝代的少门主苏语容,果然已等候在部里。
银月深深施了一礼道:属下参见少门主。
,苏语容挥挥手道:不必多礼,坐下说话,你这时候前来,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呢?银月躬身道:属下押来一名重要人物。
苏语容哦了声道:什么重要人物?是少门主最想得到的人。
谁?林佛剑。
苏语容似乎不信。
她双眸急眨了几眨道:林佛剑身手高不可测,连我都未必对付得了他,你是用什么方法制住他的?银月笑道:属下无法力敌,只有智取了。
好,把经过情形说给我听听!银月将经过情形叙述一遍,然后道:少门主,他是易过容的,像是戴着人皮面具。
苏语容道:可曾揭开他的人皮面具看过?银月道:还没有。
那你如何断定是他?是从他的声音、身材以及武功判断出来的。
苏语容头摇一笑道:薛香主,既然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我想那一定不会是林佛剑的。
银月一愣道:少门主为何有这种想法?苏语容道:林佛剑是个正经人物,虽然浪迹江湖,有时也会逢场做戏,但他却绝不至于跑到多情楼这种地方寻花问柳的。
银月道:少门主,咱们从前不是都在多情楼见过他吗?他到多情楼,已经不是一次了。
不错,可是上几次他到多情楼,目的绝不是寻花问柳。
少门主为何没想到他这次来,也是另有目的的呢?苏语容站起身来道:走,我要亲自去看看。
两人来到门房,点上灯,照见林佛剑正蜷曲在地上,姿势并未稍变。
苏语容道:把他的人皮面具揭下来。
银月依言取下面具,果然是林佛剑。
苏语容喜上眉梢,笑道:薛香主,你当真是立了一场大功,我要好好地赏赐赏赐你!多谢少门主。
把人皮面具再给他戴上。
银月为林佛剑戴上人皮面具,问道:少门主准备如何处置他?苏语容道:在武林后起一代人物中,林佛剑是个难得一见的杰出人才,门主早就有意吸引他加人咱们神秘门,可惜始终打不动他的心。
银月冷哼一声道:那是他不识时务!苏语容语气平和道:话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咱们在他身上下的工夫还不够。
银月道:少门主还要准备在他身上下什么工夫呢?苏语容脸上一热道:让我今晚想一想,明天才能做出决定。
那么今晚就要把他放在这里吗?今晚不必动他。
可是……可是什么?属下只是把他点了穴道,两个时辰后,他的穴道便可不解自开。
你的意思呢?最好将他双手反缚,五花大绑,然后再吊到梁上。
苏语容笑道:薛香主,你这不是给咱们自己找麻烦吗?银月道:属下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呢?苏语容道:咱们的目的,是要他归顺,怎可虐待他,回头我还准备派人送来被褥,免得他着了凉呢!银月不解道:难道少门主就不怕他跑掉?苏语容道:我自然有办法。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玉瓶道:把这个给他服下。
银月接过玉瓶道:这是什么?苏语容道:这叫‘松筋露’,喝下以后,便会筋骨松散,全身无力,不但无法施展武功,连活动都感困难。
银月道:属下好像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苏语容道:这是本门毛神医最近才研究发明出来的,产品不多,连我这里也只有几瓶而已。
银月道:对人体没有伤害吗?苏语容道:这种药水无色无味,喝下去除了全身无力外,并无不舒服的感觉,只要给他解药,马上便可恢复正常。
银月道:万一他全身瘫痪不能复原怎么办,那样一来,他自己残废事小,咱们神秘门少了他这一份力量,损失可就太大了。
苏语容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已找人试验过,绝对出不了事。
银月这才放了心。
她俯下身去,撬开林佛剑牙关,将一瓶松筋露灌了下去。
苏语容转过身道:咱们走吧,你还是回到多情楼,这边的事不必管了。
银月道:房门要不要锁上?苏语容道:用不着,他醒了以后,绝对走不出房间去。
不久之后,果然有一名小婢送来被褥,先铺上了褥子,把林佛剑翻动了一下,再盖上被子。
就在那小婢走后,突见林佛剑由地上一跃而起。
原来林佛剑根本就是一直清醒着的。
当先前在多情楼银月点他穴道时,他早有预防,先行闭住气穴,银月那一点,等于是白点了。
他当时的目的,是要看看银月下一步究竟还要做什么。
及至银月把他弄上马车,他就更要一探究竟了。
于是便索性一直装成昏迷过去。
至于刚才被灌下松筋露,由于药瓶很小,所装液量不多,他用不着吞下去便很轻易地把药汁压到口内一边。
这时,他首先把松筋露吐出去,然后伸个懒腰,做了次深呼吸,以便活动一下筋骨。
他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当然不想就此离去。
他决定先在这里别墅内侦察一番。
听苏语容和银月的语气,这里应该是以苏语容为首,另外也许还藏有不少高手。
他蹑手蹑脚先来到前院,然后一式独鹤冲天,无声无息地落上屋顶。
这幢别墅,规模甚大,前后足有三四进,而且后面还有几间零星屋舍。
一轮明月,高挂中天,游目望去,各院落一片宁静,室内灯光,也多半熄去。
四周并无巡逻之人,也许是地点隐秘,不为外人所知,故而才用不着加强戒备。
当林佛剑跃到最后一进屋顶时,终于发现在后面的零星屋舍前,有一名佩刀大汉,在一栋屋舍前来回走动,并不时由窗外向内探视。
显然,这栋屋舍内,必定情况不寻常。
林佛剑心中一动,随即飘身下地,由暗处绕到屋舍后方。
正好后方开有窗户,由窗隙向内望去,屋内点着一盏油灯,照见有两男一女躺在地上。
这两男一女手脚全被缚紧,口内塞着棉花,以致呼吸的声音十分重浊。
由于灯光暗淡,只能由穿着上分别出他们是两男一女,却无法看清面貌。
据林佛剑的判断,这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两男一女是神秘门中的自己人,因犯了罪过而被囚禁在此。
一种是三人全是掳自外方。
林佛剑脑海中像风车般打着转。
他想到如属前者,自己自然用不着多管闲事,但如属后者,那就不能见死不救了。
不管如何,他现在第一步必须先查出究竟。
要查出究竟,又必须先把那负责警戒的大汉放倒。
于是,他悄悄再绕到屋侧前端,趁那大汉背向自己而行时,一掠数丈,凌空一指点下去。
那大汉在毫无觉察之下,便被点中穴道,应手倒地昏迷过去。
林佛剑随即打开房门,进人屋内。
当他掌灯走近三人,顿时险些失声惊呼出来。
简直做梦也想不到,这二男一女,竟是金陵四海镖局的人,也是乾坤剑派三位赫赫有名的弟子。
他们一个是总镖头齐碧霞,一个是副总镖头阮雄,一个镖师方天华,正是目前四海镖局的三块金字招牌。
林佛剑急急先把三人口中的棉花取出,再将他们身上的绳索解开。
直等三人大大喘息一番缓过气来之后,林佛剑才取下面具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三位怎会被掳到这里来?阮雄长长吁了一口气,抱拳一礼道:多谢林兄救命之恩。
林佛剑道:现在别说这些,快告诉在下你们的被掳经过。
阮雄道:我们是住在客栈里,被人用熏香迷昏,醒来时便已到了这里。
林佛剑道:三位离开帝王谷后,在下第二天就赶来苏州,昨日方到,按照路程和时间,三位不可能这么快就由金陵保镖来到苏州吧?阮雄道:齐师姐和小弟们是奉家师之命,由帝王谷直接来苏州办一件事,根本尚未回到金陵,不想一来苏州就出事了。
这时方天华抢着问道:林兄为什么事来到苏州?林佛剑道:在下也是要办一件私事。
方天华道:莫非林兄和这里的主人认识?他无缘无故便出这种手段对付我们,究竟为了什么?林佛剑苦苦一笑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是被掳来的。
只听齐碧霞道:既然林相公也是被掳的,为何却能获得自由来救我们?林佛剑道:莫非齐姑娘认为在下和他们是一伙的吗?齐碧霞道:那倒不是,从泰山论剑到帝王谷那段时间,小妹对林相公已经完全不再误会,可是今晚的事,就又有些令人不解了。
林佛剑道:在下是为了查探这幢别墅里的秘密,在设法解脱监控之后,无意间来到这里,因发觉屋内情况不对,才点倒了门外那名汉子,进来救人,没想到竟是三位。
齐碧霞道: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组织?林佛剑道:齐姑娘可听说过武林中有个叫神秘门的组织吗?齐碧霞点点头道:最近才听说过,原来神秘门设在苏州?林佛剑道:据在下所知。
神秘门原是在关外发展起来的,不过最近几年,他们的力量,已迅速移至大江南北。
齐碧霞道:这里可是神秘门的总坛?林佛剑道:他们的总坛设在何处,至今成谜,不过,据在下所知,神秘门在苏州的力量,已不可忽视。
齐碧霞似是心有所动,望了阮雄和方天华一眼道:既然这里不是神秘门的总坛,谅来不难对付,咱们现在就一齐动手,把这庄院里杀个鸡犬不留。
阮雄道:师姐,咱们不能莽撞行事,最好听听林兄的意见。
林佛剑摇头道:千万不可。
齐碧霞道:为什么不可以?林佛剑道:这庄院里藏龙卧虎,高手如云,三位若行动起来,除了吃亏以外,绝对占不了便宜。
齐碧霞一向倔强好胜,从不认输,哼了一声道:难道你不肯帮我们吗?林佛剑苦笑道:我自然是和各位站在同一方向的,但为了某些问题,现在绝不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以免误了大事。
这时阮雄忙道:师姐,现在咱们已经得救了,没有必要再惹事,何况咱们的兵器已被他们收去,拿什么和人家动手。
齐碧霞冷冷地道:你的意思,就这样算了?阮雄赔笑道:咱们干的是保镖这一行,最忌得罪人,神秘门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咱们实在没有必要和他们结怨。
方天华接道:阮师兄说得对,咱们还是马上离开的好。
林佛剑道:事不宜迟,迟则有变,三位马上离开这里要紧,并且最好也连夜远离苏州,否则仍将对三位不利。
阮雄道:林兄是否也要离开这里?林佛剑道:我和三位的处境不同,必须暂时留下,以便查探究竟。
阮雄站起身来道:师姐,方师弟,咱们这就走吧!齐碧霞见众意难违,也只有点头答应。
林佛剑把三人送走,再戴上面具,回到房舍外。
那名被点倒的大汉,仍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林佛剑又四下侦察了一番,确定无人发觉,才又回到原先被囚禁的门房。
他睡得很好,一觉醒来,天已大明。
外面有人推门而人,赫然是银月。
林佛剑难免有些奇怪,苏语容昨晚明明要银月仍回多情楼去,为何她仍留在这里,莫非她是天亮后再由多情楼赶过来的?林佛剑四下望了一眼道:奇怪,我怎么会睡在这里干?银月笑道:你是否觉得哪里不对?林佛剑道:是啊,昨晚我明明在姑娘房里,这里根本不是姑娘的房间。
那是因为你闹事,所以才把你送到这里来。
我闹过什么事?在多情楼平白无故打伤了好几个人,还不是闹事吗?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你们不该把我弄到这种地方来。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刚刚睡醒,连房门都没出,怎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么你现在就站起来,我陪你到外面看看。
林佛剑装出要爬起身的样子。
忽然啊了一声道:这是怎么回事?银月掩口笑道:你为何不起来?林佛剑满脸茫然之色,挣扎着叫道:我……我怎么连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究竟怎么回事?银月笑道:‘松筋露’果然有效,看来我不得不帮帮忙了。
她俯下身来,用力将林佛剑拉起道:我扶着你,现在就出去。
林佛剑双颊抽搐着道:我忽然变得全身无力,为何还要出去?银月道:有人要召见你。
林佛剑愣了一下道:什么人要见我?少门主少门主是谁?多情楼最大的是老鸨,哪里来了个少门主?林佛剑,事到如今,你再装也没用了。
银月边说边把林佛剑的人皮面具揭下。
但她并未没收,仍塞到林佛剑怀里。
林佛剑低下头去道:姑娘果然精明,居然能识破我是林佛剑,佩服。
银月微微一笑道:如果你不是林佛剑,就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力量,把你送到这里来了。
林佛剑自我解嘲一笑道:想不到我林佛剑,在你们神秘门,会这样受到重视。
银月道:那是因为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杰出人才,否则,昨夜早就没有你的活命了。
少门主人在哪里?就在后面,你和她不是早就见过吗?不错,应该是见过两次。
你还认识我吗?姑娘是银月,咱们在九江多情楼见过,对不对呢?你的记性很好。
像姑娘这般出色的美女,在下当然不会忘记。
你说我是出色的美女,一定很喜欢我了?当然喜欢,可惜现在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因为我已做了你们的阶下囚,双方已经成了敌人。
那没关系,待会儿见了少门主,只要你肯听从劝告,咱们马上就可变成一家人。
少门主准备劝告我什么?就是要你答应她所提出的条件。
双方往日无怨,今日无恨,少门主为何要向我提出条件?你心里有数。
从一数到一百,甚至一千一万,我都会数会算,除了这些,还有别的数吗?银月忍不住抬起纤手,在林佛剑肩头拍了一下道:林少侠,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可真难得呀!林佛剑正色道:我说的是实话。
银月搀扶着林佛剑道:别说闲话了,现在就去见少门主吧!林佛剑为了装作逼真,索性把上半身全压在银月身上,两条腿更是软绵绵的,看来使不上半点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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