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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2025-03-30 07:28:42

哈国兴的话刚刚说完,只听房门外已响起李敬元豪壮的声音道:王爷!兄弟回来了!骤见李敬元,哈国兴依然惊喜中带着困惑:敬元!你是怎么回来的?快请坐下来讲!李敬元坐下后,取过桌上茶杯,先喝了两口茶,道:这事说意外也并不意外,说不意外还真意外!哈瑞云一皱眉头道:李大叔!您一向干脆爽快,干嘛出去这一趟,连说话也绕圈子了!哈国兴抢着问道:这几天我一直担心你可能要吃些苦头,这大年纪了,怎么受得了那种罪,尤其铁飞龙,他一定会把咱们活捉浅田樱子这口气,出在你身上!李敬元吁口气道:可不是吗,那晚兄弟被他们捉到后,一路上受了铁飞龙不少拳打脚踢,心想,到了他们那里,可能连老命也要送掉,谁知当见了溥修之后,竟对兄弟十分客气!提到溥修,哈国兴急急问道:敬元!溥修究竟是不是真的小王爷?一点不错,他真是溥小王爷!那么溥伦呢?他们兄弟两人一直在一起,那晚在墓地土坡前和兄弟以及三扭儿、秦风交手的,就是溥伦,另有一个是他们的朋友。

两位小王爷就住在城里?城里只是他们临时落脚的地方,他们是由北京来的,溥修小王爷现在是吴大帅的驻京代表,溥伦小王爷和那另外一人也都在他手下做事。

原来溥修小王爷现在是吴大帅的人,吴大帅可是咱们中国一个了不起的英雄,尤其最近直皖战争他大获全胜后,威震洛阳,名扬中外,不但英雄,更是一位风云人物,溥修小王爷能在他手下做事,实在够眼光!溥修小王爷就是仰慕吴大帅的为人,才在书院毕业后投奔了他,吴大帅对溥修小王爷非常赏识,就在两个月前派他做驻京代表。

哈国兴显得无限兴奋,道:这太好了!他为什么不来呢?李敬元苦笑道:兄弟说出来,王爷别见怪,人家来过两次,您始终不肯相认,叫他怎样再来!敬元!并非我私心重,我是因为没调查清楚,若能证实他真是小王爷,早就主动去接他了!兄弟再告诉王爷一个出人意外的大好消息,溥王爷回来了!什么?有这种事?哈国兴张口结舌中充满惊喜:博王爷是怎么回来的?李敬元再喝了口茶道:二十几年来,兄弟对溥王爷的事,一直不清楚,您曾说过他老人家从长安回来后,不久便死了,他和福晋的墓就在王庄,可是兄弟始终在王庄没找到他们的墓,心里一直在怀疑,却又不便问。

其实溥王爷当年是被俄国人掳去,我所以告诉大家溥王爷死在王庄,葬在王庄,是觉得堂堂一位王爷,被外国人掳去,说出来太不体面,而且打量着他老人家也不可能活着回来,所以才不得不把实情隐瞒下来,好在这事我昨天已经告诉云儿。

溥王爷究竟是怎样回来的,敬元!你快说!溥王爷被掳到莫斯科以后,再押到西伯利亚做苦工,直到两年前,才又转到海参嵗,今年初终于遇上了熟人,这人回来后把实情转报了张大帅,张大帅派人和俄国交涉,才把溥王爷释放出来。

他现在人在那里?张大帅派人先把他护送到北京,最初住在亲友家里,后来得知两位小王爷在吴大帅驻京办事处,便找到办事处,偏偏两位小王爷又在这里,这才由办事处的人把他老人家送到县城来,就在昨天上午,他们父子三人终于团圆,要不然,兄弟还真没法断定溥修溥伦真是小王爷。

兄弟当时也把王庄的情形告诉了他们父子三人,他们才决定放兄弟先回来。

溥王爷和两位小王爷为什么不同来?王爷!李敬元又透着苦笑: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他们是因为不明白您的心意,万一来到王庄您不肯接纳,在面子上多不好看!这是什么话?他们是主,我是仆,王庄本来就是溥王爷的,我就是借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做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他们这种想法,实在愧煞了我哈国兴!所以他们要兄弟先回来,然后再决定是否回来!哈国兴有点迫不及待,道:敬元!午饭后就烦你驾车子再进城去,把溥王爷和两位小王爷一起接来,还有,千万不能放走铁飞龙!这个王爷不必叮咛,等把铁飞龙那小子押回来后,兄意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哈国兴想了想又道:我倒忘了,上次浅田樱子和铁飞龙究竟是怎么落到溥修小王爷的手里?说起来也是凑巧,那天两位小王爷和他的同事刚好住在咱们集贤雅筑,当晚有要事须赶回县城,一出王庄就遇上了逃跑的浅田樱子和铁飞龙,三人合力把他们捉住,溥修小王爷怕咱们追人,还特地留下来断后,所以那晚三妞儿才在途中遇到了他!哈国兴摇摇头道:咱们集贤雅筑对来往江湖朋友,了解不够确实,才发生这种事情来,还有,铁飞龙吃了毒药为什么没死?溥修小王爷正好在县城里有那种解药,进城后给他服下,救了那小子一命!再有一事,我一直思解不透,浅田樱子和铁飞龙上次截取烟土和在墓地时,应有多次机会可以逃走,他们为什么不逃,却甘愿受溥修小王爷的控制?这事兄弟原先也思解不透,不说出来谁也不明白,原来是浅田樱子有一份日本方面的极机密文件,那晚逃跑时带在身上,被溥修小王爷搜去,据说这份文件非常重要,浅田樱子要不回文件,就不敢回去,而铁飞龙和她恋奸情热,所以,只要浅田樱子不敢跑,铁飞龙也只好乖乖地听任摆布!溥修小王爷这一手还真高明!还有,听溥王爷说,他当年被俄国人掳走时,福晋为一尼姑救走,这位尼姑,是天山老尼的唯一弟子,武功高得不得了,曾在华山落雁峰,一天之间,连歼二十八个黑道高手,所以溥王爷认为福晋可能仍在人世,而溥修小王爷更说福晋就在王庄。

哈国兴开始沉默,但脸色愈来愈见凝重,嘴唇也有些颤动。

李敬元和哈瑞云都觉出有异。

哈瑞云急急问道:爹!您怎么了?哈国兴长长叹了口气,凄然一笑,像是自言自语道:在溥王爷即将来到王庄的此刻,我已无法再隐瞒你们,只好揭开谜底了!李敬元双目眨动,如坠五里雾中,迫不及待地问道:王爷到底怎么回事?哈国兴喝下一口茶,似在调息内心的激动,道:福晋确实在王庄。

啊!李敬元和哈瑞云几乎同时叫出声来,目不转睛的望着哈国兴的脸色。

当年,溥王爷带着福晋往西边逃难的时候,福晋已怀有身孕,他们在陕西时,曾借住在一所庵院,庵院的住持是位武功盖世的尼姑,后来溥王爷被俄国人掳走,这位尼姑保护着福晋,免于被劫,但庵院却被乱军烧毁,福晋这才和那位尼姑,一同来到王庄。

哈瑞云怔怔地听着,问道:福晋和尼姑住在那里,我们怎么一直不清楚这件事?那位尼姑,法号静心,二十年来,一直住在静心庵。

哈瑞云张大了眼睛道:那不就是我娘清修的地方吗?难道教我武功的那泣师父,就是静心?福晋又那里去了?不错!教你武功的那位尼姑,就是静心师太,至于福晋……您快说,福晋在那里?她就是你娘!难道……云儿!你就是福晋来到王庄后生下的那位格格。

福晋因为王爷被掳,两个儿子又失去连络,在万念俱灰之下,便随着静心师太在静心庵清修,并且把你交给了我,让你做了我的女儿!爹!溥瑞云情不自禁,泪水像断线珍珠般滚落双颊道:这不是在做梦吗?这二十年来,的确像在做梦,只是现在这个梦终于醒了!溥瑞云站起身来,就要向门外奔去。

李敬元一把拉住道:格格!你要到那里去?我要问我娘去!格格!哈国兴叫道:不必去了!我昨晚已经见过福晋,所以才敢把这段隐秘告诉你!爹!李大叔!不要叫我格格,我还是您的女儿和三妞儿!溥瑞云回过身来,一把抱住哈国兴,伏在他胸前呜咽起来。

哈国兴轻拂着她的秀发道:云儿!你该高兴守对,下午溥王爷和两位小王爷要来,你们就全家团圆,我和李大叔都该为你庆贺。

李敬元站起身来道:王爷!为了溥王爷全家早些儿团聚,兄弟这就到城里去!不等吃了午饭再走?不必了!兄弟把王爷接回来,少不得在晚问的团圆宴上,再多喝几杯。

溥瑞云在哈国兴百般安慰下,这才回房休息,同时也要好好打扮一番,以便迎接下午的团圆场面。

大约下午三、四点钟,在李敬元的陪同下,溥王爷、溥修、溥伦三人同车进入王庄,车后面还有上了绑的铁飞龙。

哈国兴早就率领王庄主要手下二三十人,列队在大门外恭候。

车辆一到,鞭炮声大作,声震数里之外。

溥王爷首先下车,这位老王爷年已六十开外,须发皤然,虽然经过二十年以上在国外饱受风霜之苦,却依然精神抖擞。

溥修、溥伦下车后,一左一右紧随在溥王爷身后。

李敬元走在最后面,铁飞龙仍暂时押在车上。

哈国兴一见溥王爷到来,当先跪倒在地,他身后的一大群人也全拜了下去。

溥王爷一面招呼着众人起来,一面急急快走两步,亲自扶起哈国兴道:老哥哥!这些年来辛苦你了!哈国兴站起身来,又躬身深施一礼道:王爷!您这样称呼奴才,不是折煞奴才了吗?溥王爷拍拍他的肩头道:老哥哥!不必客气,你是我们的大功臣,也是溥家的大恩人,没有你,我们爹儿三个,那能再回到王庄。

哈国兴大有感激零涕之概,热泪盈眶地说道:王爷这样说话,更愧煞老奴了!哈国兴说着又拜见溥修、溥伦。

溥修兄弟连忙还礼,并以晚辈之礼回拜。

博王爷刚要迈步前进,迎面一位神采飞扬、干娇百睸的少女,向他盈盈跪倒。

溥王爷错愕了一下,忙问哈国兴道:这是什么人?哈国兴跟上一步道:这就是福晋逃难回到王庄时生下的瑞云格格!溥王爷无限怜惜地拉起溥瑞云,又向哈国兴问道:老哥哥!福晋呢?福晋在静心庵,老奴已经派人去请她老人家了!进人大厅,溥王爷居中坐下,哈国兴率领属下再度上前参拜,完全遵照着昔日王府礼数行事。

这时,福晋已进入大厅,夫妻久别重逢,乍见之下,不禁抱头喜极而泣。

溥修、溥伦也来拜见母亲,母子三人,也哭成一团。

溥瑞云也和两位哥哥见礼,兄妹间自有一番感人场面。

当日晚间,哈国兴摆下盛大筵席,在大厅内为溥王爷和两位小王爷接风洗尘,席开十余桌,凡是王庄有头有脸的以及各部门管事的全部参加,场面热闹空前。

正中一席,溥王爷和福晋并排坐在上首,下面依次为溥修、溥伦、溥瑞云、秦风和李敬元、哈国兴等。

酒过三巡,溥王爷敍述完毕被掳国外二十多年的遭遇外,也决定就留在王庄安度余年,享享清福,王庄一切大计,仍由哈国兴执掌,在王爷之下,另有庄主,今后王庄上下人等,对哈国兴均以庄主相称,溥修、溥伦对哈国兴执晚辈之礼,溥瑞云认哈国兴为义父,与李敬元负责协办庄务。

哈国兴忽然心中一动,望着溥修道:小王爷!那二十箱烟土,您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溥修道:哈伯伯!实不相瞒,那些东西,当晚就在海边山脚下烧毁了,只剩下二十个空箱,那晚在墓地,想骗您又没骗成!那多可惜,它可是值大钱的东西,马上就可脱手。

那种东西,最能残害同胞,晚辈在吴大帅手下做事,知道大帅最痛恨的就是贩毒吸毒,当场烧了它,也等于给大帅做了一件事!只听秦风道:晚辈也存了六箱,不妨也捞起来烧掉!哈国兴一惊道:秦老弟那来的这种东西?秦风便把那晚的事说了一遍。

哈国兴十分尴尬地苦笑道:原来秦老弟也在打王庄的主意!溥王爷正色道:既然如此,明天就捞上来烧了吧!咱们王庄从现在开始,不可再做违法的事,每个人都要做个安份守己的好老百姓,同时,我还准备把多余的钱财,一半捐给张大帅,以答谢他救我回国之情,另一半捐给吴玉帅,充做军费。

哈国兴道:只要王爷同意,咱们这里还有五万两银子,乾脆也捐给吴大帅!溥修忙道:我先代表大帅谢谢哈伯伯了!接着,哈国兴又说出明天清水将带领六位高手前来捣毁王庄,以便要回浅田樱子的事,溥王爷决定一切由哈国兴调度处理。

哈国兴此刻已多了溥修、溥伦、李敬元三位高手,信心大增,决心和日本人打一次硬仗。

秦风也当场表明愿意拔刀相助,因他昨夜已接到家中传来消息,得知张大帅为清除日本人在东北的势力,已派出兵力捣毁不少日本人的不法组织,清水在大连的南满会社,也面临被解散的命运,社内扣押的中国人,全被解救出来,他的父亲已回到家中。

酒筵过后,溥王爷回到哈国兴特别为他准备的上房,全家畅敍天伦,直到深夜,方各自安寝。

次日上午,秦风早饭后就过来向哈国兴报到。

哈国兴为加强戒备,大门口加派了五六个人守护,连王庄四周,也布满暗桩眼线。

大约上午十时左右,清水果然带着六个高手,在大门口外下车,不经通报,就一个个横眉竖目地进入大门。

哈国兴等人,照例在大厅外迎候。

进入大厅,清水等七人又是一字排开坐下。

王庄以哈国兴为首,依次为秦风、李敬元、溥修、溥伦、溥瑞云,也是一字排开。

清水方才在大门外不见秦风迎接,本就大大不快,此刻又见他跟哈国兴等人坐在一起,越发气往上冲,坐下后瞪着秦风道:你干嘛和他们坐在一起?秦风冷笑道:我是中国人,当然要跟中国人坐一起!清水两太阳穴搐动了几下道:你别忘了,令尊在我手中!秦风笑道:你也别忘了,浅田樱子也在我们手中!好!回去后本社长第一个就拿你老子开刀!你还想回去吗?清水似乎并未把秦风放在眼里,笑了笑,不再理会,却瞥向哈国兴道:哈庄主!今天已是最后期限,你的意思怎么样?哈国兴一脸凛然神色,道:老朽的话,两天前都说过了,要人办不到,不过,老朽还是不想伤和气,只要清水先生自动撤出王庄,情愿列队相送!你们中国有句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本社长今天若讨不回浅田站长,绝不撤出王庄!你是真要武力解决?清水嘿嘿笑道:只能说是以武会友,哈庄主!今天除了秦风不顾他老子的生死,做了你的帮手外,又多了三个,他们是做什么的?说着,眼神掠向溥修、溥伦和李敬元。

老朽有必要告诉尊驾吗?他们都是自动帮老朽打日本人的!清水不屑地一笑道:其实本社长根本不想知道他们是谁,多来几个送死的更好!清水!要以武力解决,彼此总应该先划出个道儿!光天化日之下,本社长带来的六个人,绝不动枪,不妨在真功夫上见真章!老朽也约束过王庄所有的人,绝不暗袭,中国人谓究的是光明正大,这点你们日本人用不着担心!一言为定!清水一挥手,六个高手鱼贯走出大厅。

大厅外的天井,十分宽敞,足有几十丈见方。

大厅对面,聚集了六七十人,他们都是自动前来的。

哈国兴喝叫他们退远些,他们只好退到墙边。

清水回身道:诸位谁先出场?一个细腰宽背、尖嘴缩腮而又长发披肩的大汉道:兄弟先出来试试!这人是空手道七段的田中宏,上次就是他一拳擂掉大门外石狮子的耳朵。

哈国兴刚要徵询何人出阵,秦风早已脱去外衣,跃进场中。

哈国兴叫道:秦老弟!小心他拳头厉害!秦风道:哈老伯放心,这小子上次毁了石狮子耳朵,今天我秦风少不得要撕下他两只耳朵!田中宏发出喋喋两声怪笑,人已凌空跃起,头下脚上呼的一声,抡拳捣向秦风面门。

秦风不敢硬接,猛地一个大旋身,趁势飞起一脚,刚好踢上田中宏脚跟。

岂知田中宏出拳只是虚招,像是故意让秦风踢上,竟藉着被踢之力在空中一个折转,如影随形,又扑到秦风头顶。

这次并不出拳,也照样踢出一脚。

秦风一脚踢出,反被对方利用,尚未来得及变招,已被田中宏一脚蹬上肩窝。

这一脚力道奇重,秦风站身不住,一连向后打了几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交手仅两三个回合,已是胜负立见,看得在场众人都大感震骇,人人捏把冷汗。

秦风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头阵吃了败仗,一向好胜心强的他,怎肯就此罢休,一咬牙,立时跃身反扑,他对武功一道,从无正式师承,只是东一拳西一脚地随意发挥,在他毫无章法的一轮急功下,田中宏反而有些难以得心应手。

就在这时,两条人影一合即分,秦风又被摔出五六步之外。

看田中宏时,竟然失去一只耳朵,鲜血流了满脸。

秦风站稳马步,扬手一掷,一只耳朵甩到地上,溥伦忙跃过来跺了两脚,把田中宏的耳朵踩得稀烂。

田中宏无法再战,另一空手道四段的高桥登又跃进场来。

这边溥伦也迎了上去。

两人交手七八回合之后,溥伦已渐感不支,但他不肯认输,在险象环生之下,被高桥登一拳击中前胸,当场倒了下去。

高桥登正要跃上前再补一脚,早被溥修挺身抵住,溥瑞云也及时救出溥伦。

溥修的身手,毕竟高出溥伦甚多,和高桥登对拆了三四十招,竟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清水见高桥登无法取胜,心下暗道:这是什么人?居然能跟空手道四段的高桥登打成平手。

须知高桥登虽然论段数比不上田中宏,但身手却绝不比田中宏差,甚至尤有过之,因为一般下场较技的,多半以三至五段为颠峰状态,段数再高的,多数年龄已经老大,段数高只是一种荣誉而已。

清水想到这里,立刻回头示意换人出战。

只见一人像蛮牛般奔了出来,换下高桥登。

这人腰如水桶,腹大似鼓,正是摔角大王马场武夫,那天搬动大门外石狮子,就是他和另外一摔角大王山本大力的杰作。

骤与马场武夫接上了手,溥修身手矫捷,接连两个飞腿踢上他的腰、背,腹部也捣中几拳,但马场武夫虽挨了几记拳脚,身躯依然稳若泰山,等于给他搔痒一样。

溥修怔了一怔,一不留神,竞被他一连摔了两跤,摔得他骨软筋麻,好在他动作依然俐落,不曾被对方抓住,否则,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溥瑞云看出再战下去,溥修必然吃亏,只好挺身而出,换下了溥修。

这一男一女,看起来画面实在不调和,一个是身如铁塔,人高马大,一个是体似飞燕,娇小玲珑。

马场武夫面对这位妙龄少女,根本不屑一顾,直到他在几摸几抓落空之后,才觉出还真不好对付,原来溥瑞云人似蛱蝶穿花,刁钻灵活,尤其闪躲腾挪的功夫,飘忽如风,弄得他大有头晕眼花之感。

而溥瑞云又特别善用她这种优点,约盏茶时间,已累得马场武夫气喘如牛。

溥瑞云始终采取若即若离的游斗,就像猴子戏象一般,看得不少人虽在紧张气氛中忍俊不禁。

突闻马场武夫暴吼一声,竟然抓住溥瑞云左手,紧跟着抖手抛了出去。

溥瑞云直被抛起七八尺高,然后向一侧摔去,就在快要落地的刹那,幸好被秦风跃身接住。

李敬元见自己这方六人中已有四人对过阵,正要上场,眼前人影一闪,哈国兴已抢先迎了上去。

清水见哈国兴亲自出马,自是颇感意外和震惊。

站在墙边的王庄这方几十个人,也都个个惊疑,他们在王庄多年,绝少有人知道这位看来弱不禁风的庄主,却是身怀绝技。

马场武夫一见对方庄主亲自出马,而且只是个乾瘪瘦小的老头儿,也不免发楞,正在错愕之间,哈国兴已施出一招单臂擒龙,抓住他的右腕。

哈国兴不采取游门方式,竟以硬拼硬缠出手,看得在场的人,又是一阵凛骇。

马场武夫暗道这小老头儿是存心找死,嘿嘿一笑,稳站当地,故意也接上哈国兴手腕。

双手一扣,马场武夫顿感像有一道铁箍,箍住他的腕部,痛得他龇牙裂嘴,连额角也渗出汗珠。

但他随即另一只手抓住哈国兴前胸衣服,猛一用力,生生把哈国兴单臂举上头顶。

在这刹那,所有王庄这方的人,全都大惊失色,只要马场武夫猛力往地上一掷,哈国兴立时就要粉身碎骨。

马场武夫岂肯放过这机会,暴吼一声,把这位乾瘪瘦小的哈庄主由头顶直向地面摔去。

万想不到,哈国兴竟在落下一半之际,蹬出一脚,再藉这一脚之势,卸去下坠之力,落地之后,毫无声响,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

但马场武夫却被一脚蹬上喉头,一声闷哼,站脚不住,仰身轰然倒下地去。

只听清水冷笑道:哈庄主武功深藏不露,本社长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哈国兴虽然武技震慑全场,但总是上了年纪,刚才出手的几招,已将气力用尽,若不经调息,自感难以再战,却仍强忍着腹内气血浮动,淡然一笑道:尊驾过奖了,老朽是被迫出手,用的全是投机取巧手法,根本不值一笑!本社长倒想领教领教高招!老朽奉陪就是!李敬元横跃哈国兴身前道:您请休息一下,让兄弟收拾这王八蛋!清水一听李敬元骂他王八蛋,不由火冒三丈。

刚要出手,突闻李再兴惊叫道:大爹小心!紧接着刷的一声,一道寒光,电射般掠向李敬元左肩,原来是神刀手桃太郎冷不防猝然出手施袭。

李敬元急急滑步闪跃,依然被一刀砍中左肩,生生被削下一片肉来,顿时血流如注。

李再兴及时发出飞刀,阻住桃太郎,溥修和秦风双双跃出,救回李敬元。

就在这时,一条婀娜人影,由大门外冲了进来,竟是浅田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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