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应天无常,骨头也是够硬的。
饶得如此,依然咬咬牙,泰然自若地答道:你以为老小子会吃阁下这一套?这一套不够刺激?俗不可耐!换个花样如何?悉听尊便!金爪秃龙双目凶光一闪,正待改施毒手时,神情微微一动,忽然变了主意,仍旧干笑着道:老小子,我看你最好――怎么样?又改变了主意,想用软功,是不是?老实告诉你这条癞皮走狗,老夫软硬都不吃!金爪秃龙微微一笑道:别用激将法。
姓郭的,十三太保不会那样容易上当!十三太保算老几?那位塞北飞狼吴量新,可是太保之一?哼哼,可惜你阁下没有看到他仁兄那天那付摇尾乞怜的窝囊相!金爪秃龙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打鼻中一哼,阴阴说道:你老小于可别后悔才好!老套!金爪秃龙忽然凑近应天无常面孔奸笑着说道:真的还是老套么?告诉你,老小于,一点都不是!知道顾天血手门那个姓倪的也已投在本帮了吗?嘿嘿嘿!假使你老小子不在乎将你交给那个姓倪的,我朱某人就承认对你老小子的确无计可施,嘿嘿嘿!老小于,怎么样?要不要重新考虑一番?那姓辛的小于刻下在哪里?这一下,这位应天无常可真的有点发慌起来;同时,他觉得火候已到,越此机会说出来,也是时候了。
于是,故意变了变脸色道:想不到你们十三太保,全是一群卑鄙无耻的东西。
这样做,你们算英雄,还是算好汉?金爪秃龙得色毕露,注目催促道:说啊,那姓辛的小子――等在滦家河一座小村于里。
你这位金爪秃龙称称自己的斤两,有把握完成这件奇功么?金爪秃龙哈哈大笑道:用不着。
知道这小于的下落,已经就是奇功一件了。
关于拿人,本帮中有的是高人能手!这次,整个计划,只有一点出乎这位应天无常意料之外,便是他绝未想到,他的那批冤家对头,顺天血手门中人已投来三绝帮!万一这厮言而无信,到最后仍将他交去那姓倪的手上怎办呢?所以,他故意嘿了一声,又道:阁下也未免得童得太早了吧?金爪秃龙侧目道:那点嫌早?应天无常冷笑道:阁下能确定姓郭的说的都是实话?金爪秃龙头一摇,笑道:这一点,尽请放心。
将来拿人时,不管去哪里,都不会少掉你者朋友一份如果你老朋友想玩弄什么花招,到时候啊,嘿,嘿,报应快得很!应天无常想逼对方说的,正是这几句话。
只要不落人那批生死仇家手里,他自然放心之至!不一会儿,船抵彼岸。
金爪秃龙将应天无常点了双肩肩井穴,然后放任应天无常跑在身前,沿着一条起伏婉蜒,杂草没膝的小道,向深山中走来。
时值初夏午后,山中草盛花开,虫鸟之声噪耳。
触目一天原始的荒野意味,如非事实摆在眼前,真难令人相信,搅起武林中一片风云的三绝帮,竟会将总舵设在这种几乎是人迹罕至的深山秘谷中!两人在树林中前行了约莫个把时辰,金爪秃龙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低喝道:停一停!接着,他取出两幅色泽不同的长布带,分别在应天无常头上,以及自己头上缠好,这才挥手道:继续向前走!前面是一条狭谷,入口处宽仅四五尺许。
进入谷道中,两壁陡削如屏,仰脸上望,阳光如线,高不可测。
向前走去,时有急弯。
眼看已无路可通,及至行近,柳暗花明,转过一堵岩壁,又是一条岔道。
岔道时而东,时而西,使人有如身陷迷宫之感。
应天无常知道,他纵能记得住出入途径,亦属枉然。
这条狭谷中,必然布有无数桩卡。
他今天若是一个人进来,也许跑不上十步,就给解决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应天无常问道:还有多远?金爪秃龙冷冷道:到了自会告诉你!应天无常无可奈何,只好继续向前走去。
大约走到二更左右,前面不远处忽然出现一点闪烁的灯光,那灯光似乎来自一片密林中。
等到走近一看,应天无常不由得大感失望。
那是一盏油纸风灯,吊在一株古松上。
四下里虫鸣啾啾,根本不见半个人影。
金爪秃龙走上前去,将那盏风灯取下,自怀中掏出一方小纸片,吐一口口水,贴在风灯上,然后高举着那盏风灯,转身点头道:随我来!走出树林,前面斜横着一条小溪涧。
两人沿涧侧一条山坡拾级而上,约百来步,来至一座小峰头上。
应天无常向下面一看,这才明白总舵已到。
下面谷中,是一片占地约百亩左右的大草坪,建屋数十间,黑影起伏,连绵几近半里之遥。
在下面那些房屋中有的黑漆一片,有的有灯光透出。
金爪秃龙将手上那盏风灯不住地缓缓来回摇动。
过了约莫一袋烟光景,下面黑暗中有人问道:是朱卫士么?金爪秃龙高声答道:正是兄弟!下面又问道:同行者何人?金爪秃龙道:奉帮主密谕抓来之点子!下面接着道:既奉密谕,必有三绝号牌,可否请朱卫士将号牌见示?金爪秃龙道一声:遵命!右臂一杨,向下面投出一件黑乎乎的物事。
下面隔了片刻道:号牌无误,请卫士带人下来吧!应天无常一旁看了,不禁暗暗蹙额。
盘查自己人,都如此之严,如何能够混得进来?这座魔窟,仗着天然屏障,渗透非易,硬攻不可,将来若想加以捣穴倾巢,倒真是一件头疼事!来到草坪上,两名劲装汉子,先将应天无常周身搜了一遍;然后令应天无常双手背剪,加上一道牛筋软索,押去一排石室前,交给另外一名劲装汉子,打开石门,关人室中。
应天无常从一个小洞孔中向外喊道:有死罪,没有饿罪,跑了这一天山路,先给老夫来顿吃的怎么样?一两顿不吃饿不死!外边冷冷应了这么一句,旋即人声杳然。
应天无常穴遭受制,真气难提,走了这一天山路,也的确累了,当下骂了几声,也就倒下去睡了。
第二天,应天无常一觉醒来,耳中忽然遥遥传来一阵鞭打、呼叱和哭喊之声。
娘,娘,孩儿求求您,不要再打了……还肯不肯嘁爹?孩儿不是没有……好个贱人,你,你,你还倔强!接着是一阵皮鞭抽打声,一个你字一鞭,足足抽了十来鞭,方始住手。
底下又一阵令人心酸的哭泣:娘,您好忍心,孩儿,孩儿……你知道你是谁生的么?求求您,娘,别再说了。
你是他生的,怎不喊爹?娘,想想爹吧,想想他老人家的脾气。
要是……要是……他老人家知道子,娘……您……就不觉得,他老人家也……也未免……太可怜了一点么?还嘴硬,你,你,你,我打死你这死丫头!娘,娘,哎啃……哎晴……娘,娘,您……怎不……想想…―您……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娘,娘,哎啃……拿盆冷水来!是的,娘娘!醒过来之后,好好看着。
不要给她吃东西,什么时候心回意转,就什么时候告诉我一声!是的,娘娘!应天无常气血涌翻,睚眦尽裂。
他已听出,被打的是金紫凤,执鞭者正是那个黄氏淫妇!假使他不是双臂受制,他宁可横尸溅血,也会冲出屋去,跟那淫妇拼上一拼的。
俗云:虎毒不食子,真想不到天下竟有这般狠心的女人!应天无常喘息着倚到屋角,想想死去的老主人,再想想今天的小主人,心中一阵酸楚,不禁潸然泪下。
这样,又过了片刻,门旁那道桐孔中,忽然塞进来两只冷馒头。
应天无常走过去,抬足一蹬,又将两只馒头从洞中剔了出去。
外面有人冷笑了一声道:脾气不小啊?嘿!应天无常凑去洞口喊道:伙计,你过来。
那名守卫帮徒昂然走过来,问道:什么事?应天无常猛然吐去一口口水道:我造你的祖奶奶!那名帮徒勃然大怒道:你老鬼想是活腻了!应天无常紧接着骂道:我造你们帮主的祖奶奶,副帮主的祖奶奶,总护法的祖奶奶,三堂堂主的祖奶奶,所有帮子帮孙的祖奶奶!怎么样,朋友,你能将老夫怎么样?告诉你,干蹬眼,毛也少不了老夫一根!应天无常年届六旬,且曾尊为一派掌门,如今竟效泼妇骂街,说起来岂非幼稚可笑?但是,事实上,他如不经这样一骂,胸中那口恶气,硬是出不了。
现在,骂过了,心头果然好受得多!不过,外面那名帮徒,却给气炸了。
只听门上铁锁响动,那厮显然要想冲来石室,将老儿痛揍一顿。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断喝道:老陈,你在干什么?那名帮徒转身忿忿地道:老鬼骂人,连……来的是金爪秃龙。
这时截口又喝道;挨一二声骂,算得什么?哪个犯人没有一点脾气?你擅自打开牢门,是否不想活了?接着,脚步声由远而近,石门跟着打开。
金爪秃龙探头招呼道:老小子,你出来!应天无常走出石屋,草坪上远远走来一人,正是那位奸男杨若善――如今三绝帮中神拳堂主。
奸男杨若善走近之后问道:那小于在什么地方?应天无常昂着头,一声不响。
金爪秃龙只好代答道:漆家河。
奸男转过脸去道:漆家河在什么地方?金瓜秃龙道:一座小村子里。
奸男又道:那座村子叫什么村名?金爪秃龙一怔,连忙转向应天无常问道:那座村子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应天无常两眼望天道:可惜老夫不知道此行会失手,且会遭到盘问,如蒙见释,老夫一定会去问个清楚!奸男头一摆道:押着他一齐走!金爪秃龙喝道:听到没有?老小子,走!应天无常站着不动道:怎么样来的,怎么样去。
一条牛筋索,价值不菲,老夫不愿贪你们这种小便宜!金爪秃龙只好过来为他将一条牛筋软索解下。
奸男忽然问道:朱卫士点的他哪几处穴道?金爪秃龙答道:肩井。
奸男皱眉说道:肩井受制,真气难提,像这样一步一步地走,要走到什么时候?金爪秃龙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老小子过去在武林中,是条有名的老狐狸,不能不提防一二……奸男想了一下道:那么,就请朱卫士驮他一程吧。
兵贵神速,万一被那小子看出不对,给溜掉了,可无法向帮主交代。
金爪秃龙无奈,只得过来将应天无常驮在背上。
应天无常咳了一声道:朱大卫士,您请听清了,如听到老夫说一声停,还请赶紧止步。
老夫有个老毛病,就是尿急,说放就放,到时候可别怪老夫放肆……金爪秃龙切齿道:现在你老小于尽管风凉,将来总有你老小于的乐子就是了!由于出山未受任何耽搁,约莫过午时分,一行三人便即来到白洋河渡口。
渡河登岸,转投西北,再向漆家河奔去。
到达漆家河小镇上,太阳业已下山。
奸男问道:现在朝哪个方向走?应天无常懒洋洋地答道:现在么?这个――唔――就很难说了!奸男阴侧侧地笑遭:郭老大,有道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我杨若善,何以会被喊做奸男,想你郭老大,亦必清楚。
所以,我说,咱们最好彼此来个心照不宣,花样少耍;那样做,不但没有什么用处,而且也没有什么好处。
郭老大,您说是么?应天无常眼皮一闭道:老夫说的是实话。
奸男轻轻一哦道:那么能不能请老大再说明白些:什么叫‘难说’?应天无常慢吞吞地道:老实告诉你们,那座村子,已经到了。
这里出镇,再走里把路,见到一排大槐树的那座村落便是……奸男插口道:一路找过去不就得了,这有什么难说不难说的?应天无常道:那小子不是傻瓜,他们见你们这样押着老夫走,我不相信他还会现身相见!奸男注目道:老大的意思,是否要我们放你老大一个走在前头?应天无常道:老夫未作如此要求!奸男眨眨眼皮道:然则怎办?应天无常仰脸道:那是你们的事!奸男咬唇沉吟不语,两眼骨碌乱转,发觉问题果然相当辣手。
让老家伙一个人走在前头吧,谁也不敢放心;否则,很显然的,那小子如见老家伙已落敌手,将绝无现身相见之理!金爪秃龙忽然问道:你们当初的决定,见面时如何联络?应天无常淡淡说道:套我们杨大堂主一句说词: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以二位之精明,假话说出来,亦属枉然。
我们当初分手时,已将今天这一切,预列在内,就是老夫也许可能会失手!所以,我们的约定是,如老夫无恙归来,就站在那排槐树下,小于藏身暗处,都看清楚了,再现身招呼!金爪秃龙转向奸男皱眉道:堂主有无善策?奸男思索了片刻说道:我们郭老大在这些地方,倒是满耀亮,他说的无疑都是实情。
现在,本座以为,别的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多点他几处穴道,然后让他站去槐树下……应天无常摇头道:不妥!奸男微怔道:那点不妥?应天无常道:杨大堂主的独门手法,别人化解不了,也许是事实;那小子已获传六甲灵飞掌心诀,未必没有办法。
两位届时如离得太近,将难逃那小于之警觉;如离得太远,老夫只须稍作暗示,又恐怕到时候,两位会措手不及,诱敌之计不成,反将老夫来个放虎归山。
这一点,两位最好再考虑考虑!奸男先是一呆接着大奇道:这样做既然与你老大有利,你老大为何又要将它说穿?应天无常冷冷说道:这种明显的破绽,人人都不难考虑到。
安知它不是你插大童主故意说来试探老夫的一块问路石?奸男失声大笑道:说了你老大可别后悔。
刚才这主意,确属杨某人一时失算,真亏你老大及时提醒。
惭愧,惭愧,好险,好险!应天无常哼了一下道:我姓郭的,过去在扛朔上,乃人所共知的寡情无义之人。
为了本身之利害关系,老夫并不在乎牺牲个把刚出道的毛头小于。
不管你大堂主是真失算也好假失算也好,总而言之,老夫决不轻易冒险!奸男叹了一口气道: 可惜无法知道你郭老大之真正心章,否则,像你郭老大这种人才,本帮在目前,可说欢迎惟恐不及……金爪秃龙轻轻一咳遭:堂座,外面不早啦!奸男一噢,连忙点头道:是的,本座正在想办法。
咳,咳,郭老大,我说,您假使有什么好主意,不妨说出来,本座敢担保,事成之后,决不亏待……应天无常仰脸道:太空洞了!奸男低声说道:本座担保,只要逮住那姓辛的小子,本帮将决定为您老牺牲血手门那个姓倪的!应天无常转脸向奸男望去,似乎想从对方神色上,来揣测对方最后这句话究竟有着几成可靠性。
奸男又咳了一声遭:假使郭老大对我杨某人还有几分了解,就该知道,我杨某人,很少有做不出来的事……应天无常转向金爪秃龙道:找匹马来!金爪秃龙感然遭:要马何用?应天无常冷冷道:我说找匹马来!金爪秃龙脸色一变,便待发作,奸男连忙摆手止住道:这是公事,庄兄,你就辛苦一趟吧!金爪秃龙无法违拗,只得悻悻然走了出去。
隔了约莫顿炊功扶,金爪秃龙去而复返,额际微现汗意,脸色很不好看。
奸男迫不及待地问道:找到没有?金爪秃龙淡淡回答道:当然找到了!屋外果然传来一声马嘶。
在这种小地方,于短时间内能找到一匹马,显非易事,难怪这位金瓜秃龙要老大不高兴。
奸男再向应天无常问道:底下――应天无常起身接着道:到外面再说。
来到屋外,应天无常道:请堂主与老汉共乘一骑。
堂主在前,老汉在后,出了小镇,请堂主伏下身子作受制状!奸男恍然大悟,连声称赞道:好计,好计!金爪秃龙道:我怎办?应天无常道:你留下!奸男深怕金爪秃龙又要不高兴,迅速接着道:是的,庄兄,那小子精灵无比,人多了反而不便。
你留在这儿,叫店家来点老酒,有功劳是大家的,庄兄只等好消息可也!金爪秃龙无话可说,目送两人一骑远去,没精打采地重新走回那家小客店。
烫一壶酒,有好吃的做几样来!店家应了一声是,转向后面屋中喊道:小牛子,烫一壶酒,切点韭菜。
另外告诉你娘,把那只不生蛋的鸡,替我捉来杀了……不一会儿,从后面屋中走出一个愣头楞脑的傻小子。
小子人如其名,果然壮得像头小牛。
这时屋里只坐着金爪秃龙一个客人,小子捧着一壶酒,居然不知道送去哪里好。
金爪秃龙瞧着那小于那副邋遇相,感觉恶心之至。
当下皱着眉头,敲敲桌边子,向小子喊道:这里,这里!小于捧着酒壶走过去,歪着脖子问道:放哪里?金爪秃龙冒火道:你说放哪里?小于嘻嘻一笑道:我说放进你的脑袋里!金爪秃龙一愣道:你他妈的――小于双手向前一送,那只锡壶嘴子,快迅如风,不偏不倚,正好一下插入金爪秃龙微张的嘴巴中!等到金爪秃龙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时,小子一拳,已然重重打上心窝!那个扮店家的,正是小灵猿唐志中。
这时他走过来,望了望地下的尸身,皱紧双眉说道:这厮头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等会儿如何模仿?辛维正扬脸反问道:为何要模仿?小灵猿想了一下,抚掌道:对,对,就用原装货!等会儿那两位扑空回来,只须将这厮放在木板上,说他喝醉便行了。
天色渐渐黑下来,小客店内,点起一盏油灯。
投隔多久,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最后,一声轻嘶,马在客店门前停下。
接着,两条人影,相继走入店中!只听走在后面的奸男,边走边说道:假使你老大真想耍花样,嘿嘿!走在前面的应天无常,极口呼冤道:我的老天爷,这怎能叫做耍花样?姓郭的一条老命,等于捏在两位手里,我疯了么?谁不要命?那么……我不是说过了么?我跟那小子,并没有约日期,事实上这种日期也没有办法约。
忙什么呢?过了今天,还有明天,那小子也许以为我不会回头得这么快,有事去了附近的小镇亦未可知。
奸男四下扫了一眼道:庄兄何在?那店家走过陪笑道:那位大师父,自两位走后,一直喝个不停……奸男拦着道:醉了?店家苦笑道:喝掉三斤多哪得不醉?盘子都给打碎好几个!奸男忙问道:人呢?店家朝屋角木板上一指道:在那里躺着。
刚才在嘴里一直念个没完,现在像是睡去了!奸男手一撰道:拿盆水来!店家高喊道:小牛子,拿盆水来!小牛子端进一盆水,木头木脑地问道:放哪里?奸男手一指道:去泼在他头上!小于傻笑着道:我要泼在你头上,可以么?奸男怒叱道:胡说!店家忙陪不是道:他有点傻气,请客官爷包涵!小子头一点接道:只傻不奸。
奸男大惊道:你――语音未竟,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奸男空有一身武功,却拿浇来之冷水无法可想。
就在他眼闭嘴张,身向后退,双臂乱划之际,辛维正将水盆顺势一推,然后单足飞起,不费吹灰之力,将一个男字辈一代巨奸予以解决!辛维正蹋毙奸男后,忙替应天无常解开穴道。
应天无常问道:那店家呢?小灵辕抢着笑道:在后面屋里,我去看看醒来没有?辛维正摇头笑道:没有这么快。
应天无常正容道:老头儿也怪可怜的,等会儿走的时候,可要多留点银子下来才好。
小灵猿点点头道:这个当然。
辛维正转过脸道:请唐兄先善后如何?小灵猿埋完两具尸体,回到店中,关上店门,开始转听应天无常述说这次自投虎穴之经过。
辛维正听到金紫风正在魔窟中受着折磨,不禁咬牙切齿地说道:待我马上去……应天无常诧异道:你打算怎样进去?辛维正坚决地道:我可以从千岁府那里绕过来,横竖只隔两个山头,也耽搁不了什么。
应天无常注目道:就设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可做了么?辛维正微怔道:您的煮思……应天无常沉声说道:我的意思,这事仍交老汉来办。
那妮子倔强得很,她不一定会听你的,却一定会听老汉的。
过去在垦中,除了她老子,她可就只服老汉我一个。
而且,老汉已经进去过一次,路形也较熟;退一步说,纵然给逮住了,凭老汉之应对能力,活命之机会,亦比你们多!语音略顿,接着又说道:至于你们两个,也并非无事可做。
小唐可立即持密符赶去千岁府,请美髯老儿火速派人联络富国老儿,就这两处便行,多了没有用。
你小子则应马上赶回金汤堡,清除内奸,以便会合!辛维正不禁点头道:这件事太重要了。
假如继续拖下去,堡中众人之生命,可能都有危险。
应天无常哼了一声道:你小子能知道利害轻重,最好不过。
辛维正站起身来道:说走就走吧!应天无常挥挥手道:你们先走,这里的事,自有老汉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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