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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狡狐、再遇、冰释

2025-03-30 07:27:35

一蓬剑花,宛如群星齐堕。

武扬见对方剑气飞漩,未敢轻视,口中轻喊道:百里兄退过……身形往旁一挪,右臂反探,一旋之间,业已亮剑在手,剑决一领,长剑递出,锵地一声,两剑接实。

道士倏地沉腕撤剑,身形后飘三尺,满面惊疑,沉声喝卜:你这剑法从何处学来?武扬猛然省悟,自己方才已然施展出万流归宗剑队。

才使对方吃了一惊,当即将长剑下垂,和声发话道:这是误会……敢问道兄何人门下?年轻道士冷哼道:我在问你,方才这把剑法从何学来?武扬正不知如何回答,百里良已抢答道:谁人不知道‘万流归宗’。

剑法是天忌老人的绝学,道兄岂不多此一问?年轻道上冷冷一笑道:用不着你多口!武扬耳闻对方说话像足吃了生葱,心中有点冒火。

可是,为了追寻二老下落.只得忍耐下来,强赔笑脸道:在不与贵掌门狄前辈……武扬这厢一语未尽,对人突然一声冷喝道:够了,我倒要见识见识你那套高明剑法,只怕是偷来的几招,管不了大用……话声中,长剑又起,万点晶光,如火树银花般向武扬兜头罩下。

那道上容养否说得不错,只怕是偷来的几招,管不了大用!不过,武扬不是仅只几招而已,七公主何慧卿传给他的剑法,堂堂正正的有三十六招之多、而且,武扬根基深厚,颖悟过人,只怕是容养吾一味逞强,要吃大亏。

果然,当万点晶光向武扬逼近之一瞬间,只见武扬霍地收剑贴身,人剑合一,猛地一旋,陡然冲天而起.锵,锵,锵!……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划破江边的寂静,容养吾身影一阵疾退,一脚已经跌进水平,方才站稳.他手中的六尺青锋只剩下一裁不足一尺的断剑。

武扬虽已削断对方长剑,并未收势停身,仍在乘胜追击,跨步振腕,一剑向对方友胁刺去。

容养吾见来势甚是凶猛恶毒,只得一咬牙根,挥动断剑去挡.武扬好像早已蕴有变招,对方断剑方起,他就身形一晃,偏左数寸,长剑乘虚蹈隙,递给了对方胸怀.华山金龙第五剑百里良忙喊道:武少庄主手下留情其实.不用他喊,武扬也不会真的要取对方性命。

只见武扬手中长剑递进对方胸怀后,突然煞住去势,向左一压……叭地一声轻响,长剑平敲在对方虎口肌上。

接着沧浪一声,容养吾手中断剑离手掉落河滩。

武场追击的原因,是要让对方彻底服输,目的既达,立即问撤一步,还剑回销,沉叱道:怎么样,道兄?见识过了吧?容养吾毁剑平一溜之间,而且是人家手下留情才保全性命,一瞬间惊愕,羞、怒,齐上心头。

怔了一怔,方道:如果你真会全套‘万流归家’剑法。

你就不该……容养吾虽然及时停口,武扬也猜出了未完的半句话……和我动手。

够了!这句话足以说明对方是骆阳钟的同路人了。

如此说来,天忌老人和巫山无欲叟古然之已落入对方之手!一念及此.武扬不由心头一凛!华山金龙第五剑百里良似乎也听出对方话中玄机,微一动容。

两人迅速交换一下眼色。

武扬放作平和的态度说道:道兄怎不说下去?容养吾向两人又打量了一眼,迟疑地道:你……你们,究竟为何要找贫道的麻烦?百里良接口道:道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自己在找麻烦呀!容养吾愣了一愣道:好,算贫道有错,二位如不渡江,请便吧!武扬轻叱道:不行!叱声中,逼到容养吾面前,又道.道兄还不曾回话容养吾丈八高的气焰,已然降低一十七尺,施施然道;问吧,、。

武扬疾声道:道见何人门下?容养吾答道:家师邛崃七煞剑唐天鹄。

武扬冷笑道:行了!万才这船装了些什么人过河?容养吾毫不假思索地回道:男女老幼,妇孺壮丁,怕有十好几个。

百里良一分沉叱道:胡说.!一叶扁舟怎能载得十几个人?容养吾冷笑一声道:尊驾少逞威风,少说话!贫道现在有问必答,不是向你们两个服气,贫道只是对那套‘万流归宗’别法服气。

尊驾既不会施展这套剑法,又不是赢贫道的人。

最好还是闭上嘴巴在一旁乖乖站着!这一顿抢白,使百里良气愤填膺,面色尴尬。

但又为之语塞,一时之间,竟然答不上话来。

武扬向百里良会了一个制止的眼色,然后趁机套话道:听你之言,莫非对那套万流归宗剑法万分崇敬?容养吾将头一点过。

当然!武扬冷笑道:在下倒要问问道理何在?客养吾微一变色,随即从容答道:任何一个用剑之人,无不对胜过自己的剑法心仪和崇敬!武扬微一颔首道:答得好,舌剑相比,道兄的舌头要高明得多。

不过,这话如让个师唐令主听到了,他可能会大一为不悦哩!容养吾神情造变,骇然张目道:什……什么唐今主?武扬微一挥手,神情淡漠,语气严厉地道:好了。

这些暂且不说,在下问最后一句话,答上了,你走你的水道,咱们走咱们的旱路。

如果达尼知而不言,言而不实。

嘿嘿一……这滚滚洪流,正好葬送道兄那几根仙风道骨。

容养吾虽然心中暗凛,但却面色镇定地消,问吧.武扬又逼近一步,两人距离不过半步之遥.这才沉声发话道:道兄身为邛崃弟子,因何来此权充渡江舟子?说!要一字不漏,一字不虚……武扬一语未尽,容养吾突然哈哈大笑道。

好个侠魂!总算让你问到节骨眼上来了。

不错,贫道在此权充舟子确有所图,你想知道不难,退后几步说话。

武扬星目一翻道:怎么,想逃?容养吾神色傲然地道。

要逃还配称邛崃弟子?武扬索性点穿对方,冷哼道:只怕你早已不是邛崃弟子了。

容养吾目光一亮道:咯!你倒是知道得不少。

怎么样?鼎鼎大名的侠魂?若想贫道心甘情愿说出肺腑之言,不妨委屈点、退后几步。

武扬做一思忖道:除了想逃之外,不知还有什么理由?容养吾淡笑道:理由?当然有。

贫道不愿叫人逼迫取供。

武扬诧声道:在下何曾逼迫?容养吾道:气势汹汹,言辞咄咄,不正是一副逼供的姿态吗?武扬微一沉思道:在下方才说过.道兄舌比剑利,三步如何?说着,朝后退了三步.容养吾诡橘地笑道:三步与五步有何差别?武扬将头一点道:好,在下再退两步.说着,又朝后退了两大步。

容养吾方才乍观甫收的一丝诡滴神色,武扬早巳看在眼望,是以站定后,双目俯视,全神贯注对方那两条腿。

容养吾两只脚一前一后成丁字形站在水边,只要他前脚一动,武标有把握用浩然大火式的一招云龙乍现将对方逮个结实.客养吾的脚开始移动了…·但是,他抽动的却是后腿。

他分明是如前走来了。

武扬不由一愣,他教自己后退,又为何要朝前凑呢?容养吾的确是在朝前走,不过,他的脚抬得并不高,离河滩不过寸好,缓缓地前移…突地,容养吾的那只脚由缓转急……武扬猛然察觉对方狡计,但为时已晚,眼前已是一片黄砂,使他迷目难睁。

黄雾之中,耳听容养吾高声笑道.金龙变长虫,侠魂成游魂,你们二位河滩上呆着吧!道爷去了也。

武扬全力拍出一掌正气浩然,将一片黄雾抽开.那容养吾早已登船离岸数丈,如疾矢般向下游淌去.百里良疾声道:武少侠,你我追。

武扬手一拨道:不必了,让他去吧。

百里良愕然道:那怎么行?你我退寻二老的线索岂不就此断了?武扬唱然道:话是不错,但是二老已经过江,凶吉未卜.你我若顺着下游追去,岂不愈追离二老愈远?百里良讪笑道:依你之见呢?武扬沉吟道:倒不如赶过江去……武扬一语未尽,蓦然东南方起了一阵啸鸣之声。

武扬一听就知道是百凤帮的召英笛,而百里良却让感茫然地道。

听,这是什么鸣叫?武扬只顾在想心事,不由哺哺道。

可惜缺少一领道袍……他的意思是,如果有一领道袍,就可以易容为客养吾的模样,前去混充一番,看看能否挖点消息。

百里良自然不懂他话中之意,愕然问道:老弟你要道袍何用?’武扬猛地回过神来,正想加以解释,忽然,召英笛的鸣声一阵紧似一阵地向江边响来.武扬心中一动,拉了百里良衣袖一把,低声道:来的是‘百凤帮’中之人,你我现在是樵子打扮着,谅他们也认不出,等来了我们相机行事.百用良会意颔首.两人截然坐下.望着滚滚江水出神。

那召英笛响了一阵,突地嘎然而止。

约摸又过了半盏热茶的光景,突然身后响起一声娇喝。

喂!武扬和百里良二人装聋作哑,不予理睬,身后叫喊的人由一个变成二个,同声喊道:喂!喂!你们是不是聋了?武扬这才回转了头,冷冷瞅着对方,半晌方道:二位姑娘可是叫我?武扬方才就觉得声音好熟,一回头,才看清是五公主身边的两婢,他还记得其中一个名叫珠儿。

珠儿双手叉腰,杏眼圆睁,气呼呼地道:不叫你们叫谁?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王八蛋!蓦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娇叱道:珠儿不得无礼!声音未落,一朵彩云自天而降,嘿!哪里是甚么彩云,分明是那千娇百媚,衣着鲜艳的五公主骆来卿。

五公主身形一落,又有两团青影随后而至。

是五公主另外二婢。

五公主美自流盼,将眼前这两个穿着破烂的山村樵子打量一眼,这才转身向珠儿叱骂道:珠儿!你怎可开口骂人!珠儿辨道:这两个王……咳!他们踉婢子装聋作哑。

这时,武扬装着傻里傻气地兜头一拜道:这位莫非是下凡仙子,凡人这厢……五公主掩口笑道:快别这样,我哪里是什么下凡仙子,我也是凡人一个。

武扬瞠目咋舌道:方才仙子分明从天而降……五公主彩袖一挥道:别说了……咳!我来问你。

你可曾看见一个年轻道士?武扬忙不迭地答道:一位道爷?有,有……五公主又问道:可知他往哪里去了?武扬用手往下流一指道:乘船往下游走了。

五公主。

一愣道:下游?不是过河?武场一叹道:唉!那船本是渡江用的,那道爷真凶。

竟然将船驾跑了,害得我们两人在这儿发愁了。

五公主微一沉吟,再问道:船上可有别人?武扬装模作样地想了一想道:好像有两个人睡在船舱里面。

五公主面色凝重地问道:你看清楚了?武扬点点头道:错不了,那两人一身怪臭。

像是从类坑里捞上来的。

五公主双眉紧蹩,喃喃自语道:这就怪了……她粉首低垂,暗暗思量,良久,突然从身上掏出一根金光闪闪的短笛来。

武扬知道那就是召英笛,她又要召唤什么呢?但是,五公主好像又改变了主意,将短笛复又纳入怀中,:份首微拾了目光一亮,向四婢扫了一眼道:珠儿。

你们顺着下游去追追看。

珠儿问道:一齐去?五公主点头道:一齐去,追上了,将那条毛拿回来.如追出三十里不见,尽速回来。

珠儿应了一声是,粉臂一挥,四人拔步飞奔,宛如四道青烟般向下流射击.武杨暗道,好丫头!这会你可上了你武小爷的当了。

四婢身影瞬间消失,五公主也不再说话,竞在河滩上踱起方步来——武扬向百里又打了个眼色,两人缓缓地站了起来。

五公主两只脚漫不经心地东踢踢西踢踢,蓦然……容养吾那把断剑竟然被她从沙里面踢了出来.容养吾临逃时踢出的一脚黄沙,已将几截断剑和凌乱的脚印掩盖了起来,毫无痕迹,这丫头的眼光也真大亮了.从她那毫不惊异的神色看来,显然不是无心踢出这柄断剑,而是早有所发现的。

五公主目光冷冷地盯在武扬的脸上,似笑非笑地道:真可惜!好一副仪表竟然穿上这易破烂装束呢!武扬由衷地佩服这丫头的眼光,讪然一笑道:芳驾好眼力!五公主淡淡道:不太差!武扬轻笑道:芳驾既然看出破绽,因何又派出四婢去追?五公主哼了一声道:‘顺水推舟’的道理。

少侠也不懂点?武扬顿有些不解对方的用意,含糊地应遵.在下倒该承情了!五公主彩袖一挥道:用不着来这一套,那牛鼻子想必下河喂鱼了.武扬摇摇头道:例还不曾,被他撤走了!五公主轻哦道:如此说来,你们还不曾得手?武扬故作茫然之色。

反问道:甚么不曾得手?五公主冷笑道:今天不是正月十五,犯不着糊灯笼。

打哑谜。

武扬也回以冷笑道:芳驾的话倒真有点像是打哑谜.五公主双眉一蹩道:你们所为何来?武扬淡然回过:所图太多。

五公主道:最主要的。

武扬冷哼道:芳驾因何问得这样详尽?这样迫切?莫非芳驾要将飞熊堡要的那会旧戏法,重新再演一次!五公主顿足一叹,幽怨地道:唉!你这个人……吉辞中,大有该然欲泪之势。

武扬暗暗冷笑:哼!眼泪又来了,真不值钱!这次就算你哭得江水暴涨,我武扬也不再上你的当。

五公主指了指百里良问道:这位是……百里良见她语气倒甚有礼,于是客气地一拱手道:在下华山金龙第五剑百里良,敢问芳驾……最……?五公主张口欲言,武扬适时接口道:堂堂百凤帝君来五公主是也百里良并不知道飞熊堡那段过节,一听武扬话中含义。

大为过意不去,因而含笑拱手道。

原来是五公主。

在下失敬了,五公主说了声不敢,又问道:二位想必很知己了?武扬冷笑道:不但知己,而且知心,说实话。

这年头拟求一知心,可真有点难。

这话分明是在挖苦对方.五公主幽幽一叹道:原来少侠对婢子误会了。

武扬神情冷漠地道:各为其主,谈不上误会二字。

五公主道:飞熊堡之事,可否容婢子解释?武扬将头一侧道,洗耳恭听,也好学学乖!五公主道:不错,婢子曾以飞鸽传书,预先通知了王令主,不如此做,婢子无法在帮内安身立命也……武扬冷笑接口道:很好!求生之道,自救为先。

五公主接道:请少侠听婢子说下去,并非婢子邀功,若非婢子设下巧计。

少侠未必就能将冷掌门救得出来。

武扬唤了一声道:在下愿闻其详,希望不是巧言令色。

五公主黯然摇头道:身在魔界,使人取信甚难,少侠成见既深,婢子不说也罢!百里良插口道:不!请芳驾说下去,在下兵列华山门墙,掌门既为芳驾所救,在下愿闻详情,当予拜谢。

五公主凄然一笑道:不必言谢,武少侠能见谅、婢子就心安了百里良向武扬责怪道:老弟,恕愚兄说句直话。

凡事不可存下先入为主之见,是非曲直总得有个明断。

武扬倒不甚固执,向五公主笑道:芳驾请说吧,在下若有不是,当再赔罪。

武扬说话一带笑容。

五公主眉头立即一舒,白了他一眼道:少侠同天涯樵子抄捷径,走小路,化了三天工夫才到飞熊堡,而婢子早一天就到了,而却暗藏堡外,未去见王令主,少侠可知其中道理?武扬恭耳说:请教。

五公主侃侃言道:冷掌门业已中毒,心性迷失,王令主已存下染指之心。

只着婢子前去主持成婚大典。

妹子若早一日进堡,冷掌门必早一日受辱。

纵使少侠次日将冷掌门救出,冷掌门也未必肯忍辱输生吧;武扬心中暗动,这话不错呀!百里良更是长拜道:芳驾真是恩同再造……五公主阻道:百里大侠何必多此俗礼……说着,又转头向武扬道:再说.冷掌门被藏于密室,少侠纵然功力盖世,将飞熊堡杀了个一干二净,无半个活人,也未必能轻易地将冷掌门从密室中搜寻出来。

所以我在飞鸽传书上揭示王令主,着少侠进入堡内后,让冷掌门亲自出。

来迎敌。

表面上的意思是:用冷掌门对付你们,可使你们因投鼠忌器而不敢进下煞手,王令主则可从容将你们擒下。

其实婢子真正的意思是。

将冷掌门从暗处转往明处。

使你们便于搭救。

武扬恍然大悟,腼腆地笑道:那是在下错怪芳驾了!五公主又接道:请少候再往下听。

王令主在本帮虽列在狮.虎、豹、熊、鹰、燕、鸽等七位令主中的第四位,但他的武功并不比狮今主、虎令主差,可算是七位令主中的佼佼者,少使未必能在一时半刻之间赢得了他。

_武扬讶然道:我看他的功夫没有出奇之处呀!尤其那几十招剑法,招式虽精,惜乎力道太薄,火候也欠……五公主接口道:说出来少快可别扫兴,那天王令主只用出五成功力。

武扬大摇其头地道:这句话在下可不相信了.强敌临阵,哪有将功力隐藏一半的道理.五公主神色诡异地一贩眼皮道:这话不但少侠不信。

就是说给王令主听,他也不会相信.百队良忍不住插口问道:是怎么回事呢?五公主道:我在飞鸽传送的那封快信的信笺上,涂上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药性随着气息进入王一世的肺腑之内,然后渗于经脉之中,无形中削弱了他五成功力,而且毫不自觉。

至少要在三天后才逐渐恢复原状。

武扬这才明白内情,怪不得那天在飞熊堡内,王一世施展出来的万流归宗剑法,稀极平常得很.心中误解冰释,面上不禁讪然,腼腆一笑道:在下方才所言,有欠思考,请芳驾忽罪。

五公主吁了口气道:少使总算相信了!婢子虽非伟伟丈夫,出口一诺,也有千钧的分量哩!武扬的确感到不好意思。

套句俗话,自己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差一点冤屈了这颗芳心.他随即又将讪色一收,肃容过:芳驾想必已知在下所要找的是什么人了.可否一指迷津?五公主反问道:可是两位有伤病在身的老人家?武扬和百里良异口同声道:不错.五公主道:如果方才二位见到的是条空船.恐怕人已到了七姑娘手里了。

武杨张目道:真的?五公主道:大概不会错.七妹自以为聪明机巧,其实她的事,婢子也看的清五六分.武扬故作不解问道,她有什么物五公主一挥手道:事不关己,毋需劳心,少侠何必多问!还是快去追赶七姑娘吧,她人恐怕又到了昭化了.百里良道:不会吧?去昭化何必渡江?五公主南笑道:用剑者必定智珠明朗,百里大侠怎会懵懂一时了呢?百里良而上一热过:愿聆芳驾教言.五公主侃侃言道:,加方才你们不是说,那两人身上有股恶臭么?追寻之人必定会随着这股气息跟踪而至。

臭味无法留在水面上,过一次江,那股气息自然就中断了。

对岸也可致昭化,不过多过两次江而已,这正是七姑娘心思过人的地方。

武扬笑道:七姑娘心思虽灵巧,却被芳驾一梧道破,看来芳驾的机智比起七公主来,尤有过之而无不及,五公主嫣然一笑道:少侠这话,不死存心在挖苦人吧!看样子,五公主的心花儿已经怒放了。

正言谈之间,忽见一艘小船疾速地道流而上。

极目望去,船上坐的竟是五公主的四婢;四婢以掌代桨,飞快划动,那船就像剑一般向三人立脚处射来。

瞬息之间,小船业已找岸。

珠儿当先一跃登岸,向五公主禀道:婢子等追出十五里之遥,发现这船停在岸边,所以乘船回来请示,要不要再追——五公主故作混惑之色道:不必了!该这牛鼻子上不了天,入不了地.珠儿见风使舵,连声是.五公主忽又轻笑道:珠儿!辛若你了,看看可有你中意的?珠儿当真将两人打量了一阵,指了指武扬道:这个倒可以,只是太脏了点!五公主娇笑道:死丫头竟然怕起脏来了,既然怕脏,咱们走吧:珠儿目光贪婪地连看了武扬几眼,似乎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五公主向武扬道:算你们运气好,我们要找的人没有找到,却将你们想要的渡船找来了,你们可以渡河了。

二人连声道谢不迭!五公主一回身,飞快地向来处纵去,四婢紧步相随。

眨眼间,五条身形便从视线中消失了。

武扬和百里良二人互望了一眼,也疾步向下游奔去。

武扬离开昭化之时.曾预付了几天房钱,交待店东留下房问,想不到这时则派上了用场.约摸申酉之交光景,武扬当先.百里良殿后,联袂进入了昭化城中。

此时,天色已黑了七八分,街道两旁的店家也纷纷挑起了华灯。

灯光有强有弱,有白有红,因此灯光照在街道之上,也是明暗不一。

这正合了武扬的心意,两人掩掩闪闪,勾着颈子,向落店之处行去。

武扬和百里良均已易容为商贾模样.外披毛领大氅.刚好遮住了三尺青锋.如此打扮,本不庸多作顾忌。

但是.武扬却另有他的看法:如果,五公主的话不错;二老确已到了七公主手中,而又在阳化城内的话,那么,这时的昭化城内必是眼线重重、暗柱处处。

自己还是留神,点较好。

走着走着。

武扬忽地往房一闪,顺手拉了百里良一把,两人双双闪入暗影之中,贴墙而立.武扬手指往前一点,轻声道:看里!看!有什么好看。

百里良顺着武扬手指望前瞧,除了一家客栈面前停了一部稍见华丽的套车以外,啥也没见着.百里良低问道:有甚么东西好看?武扬道:那辆车子!’百里良轻语一声道.晤,怎么样?武扬话声很轻,但每一个字却是敲金击玉一般地道;那就是七凤香车。

百里良一怔道:七凤香车,那应该是七公主的风辇了,想不到真在这儿?武扬想了一想道:百里兄!你也不是外人,小弟也不容瞒你。

那七公主和令师叔‘止水剑’胡老前辈目下都在魔帮卧底。

百里良惊道:真的!冷掌门可晓得?武扬答道.小弟已告诉她了。

百里良沉思一阵道:既然如此,二老落在七公主手里。

并无危险可言了?武扬暗皱眉头道:那倒不一定,照说七公主根本不会处心积虑去打二老的主意,照目前的情形看来,七公主可能是奉命行事,如果真是这样,这事情可能有点棘手.百里良问道:怎么呢?’武扬道:百里兄想一想,如果七公主是奉命行事,她又能如何,放了二老?那除非是她公然表示反叛。

百里良接道:为了二老安危,七公主应当如此做.武扬扬拥头道:为时过早.沉默了一阵,百里良又道:老弟!二老是否真在七公主手里,还不得而知,老弟不妨先设法和七公主见见面再说。

武扬点头道:小弟也正有此意,可是……百里良插口道:难道还有问题?武扬辞色凝重地道:七公主手下爪牙未必全部向她臣服,所以……百里良似乎不耐久待,催促道:我们先混进客栈再说。

武扬阻道:慢点!小弟再三思虑的,也就是如何况进客饯去的问题。

照往例推算,七公主一落店就不会再有空房特客。

幸好这家客栈是小弟昨日和冷掌门以及天涯樵子共同落脚的一家.小弟早上山后时,已经留下了房问,预付了房钱.问须是……百里良枪口道:这样再好也没有了,咱二人刚好共居一宝。

武扬肃容道:百里兄请听小弟说完,问题是我们如何去?就这副模样去,店家怎知我就是早上预订房间的那个武家客人?若说恢复原来模样,店家固然认得,魔帮中人也同样认得,小弟所犹豫的就是这点,百只良怔住了,这位老弟的深思熟虑,的确比自己细致得多,半晌,他接口进:这样吧,老弟!我们就用这副模样前去投店,有空房又好,如无空房我们再随机应变好武扬一点头道;好!就这样.两人离开暗处,昂首阔步地向客找中行去.这家客栈,一进门的旁厅中也有卖酒食的座头。

武扬一跨进店门,就一眼瞥见了劳厅中一张大圆桌上坐满了人;七公主、小韵、小雅、解笑雅,还有些武扬不太熟悉的青衣小婢。

解笑难也装扮成青衣小婢模样。

满桌之人,不分主婢,正嬉笑颜开地在那里大吃大嚼.武扬正想打个眼色,忽又看见另外几副座头上,也坐着三三两两的灰衣汉子,一个个腰带隆起。

分明都是一些暗带武器的家伙。

武扬不敢冒失,事实上他就算打个眼色过去,七公主也未必看得懂,因为现在自己的模样,已经完全是个陌生人了.武场刚一回身,百里良已贴近身边,低声道:没有发现那股怪味道。

武扬又嗅I一嗅,轻嗯了一声道:没有.人可能不在这儿.这时,店家迎上来造:二位是落店‘还是吃饭?百里良拿出一副行商的派头叱道:当然是落后。

昭化城内大酒楼多得是,谁上这儿来吃饭?店家赔着笑脸道清对.对!只是小店已经没有空房待客了.百里良将脸一沉、大喝道:胡说!我们托人订好了房间,为什么没有留下?店家慌张地道:没有呀!哪有这等事?百里良竖起一根手指头,指指戳戳地道:为啥没有,你再思想:一个姓武的相公,早上出店时。

还预付了你的房间钱……店家紧张的脸色一松,连连点头道:有有,客官你也不说清楚,害得小人猴子抓屁股,格老子空急了大半天.店家虽是轻松了、那旁听之中,几位喝酒的朋友,可就紧张了起来。

百里良在同店家说话之际,武扬就在注意那边的动静。

百里良方一提到姓武的相公,七公主也好,小韵、小雅也好,灰衣汉子也好,均纷纷为之动容。

也许他们心中所思不一,但在表面上却难分轩准。

其中一个灰衣汉子站了起来,他走到七公主身旁,弯义腰低语了几句,七公主点了点头。

那次农大汉像是治示什么而获得了允准,这才疾步走出了旁厅,来到柜前。

店家正要带二人去至上房;那灰衣汉子伸臂一栏道:借问一声,客官方才提到的那位武相公,他的大名如何称谓。

百里良答道:武扬。

百里良这一回答,不仅使对方大吃一惊,即使武扬也是心头猛震,摸不透百里良是何居心.那灰衣汉子怔了一怔又问道:你在何处遇见姓武的?百里良答道:大佛滩渡口。

灰衣大汉再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百少良仍然答道:买卖上的关系。

灰衣人汉冷哼一声,又迫问道:甚么买卖?百里良有点冒火的样子,冷笑一声道:朋友!看样子你是在衙门当差,缉消江洋大盗的吧?咱可是规规矩矩的买卖人,用不着找麻烦,今晚的酒饭钱由咱会账好了。

灰衣汉子脸色一沉,冷叱道:少废话!说!什么买卖?百里良似乎变不情愿地回道:药材买卖。

灰衣汉子又喝问道:姓武的到哪里去了?百里良答道:做药材生意的,总离不开云贵川广这几省.多派几个人找找,总归找得到的,何必尽来问咱?灰衣汉子勃然大怒道:原来你在消遣你老子,让你瞧瞧厉害!说着,摩拳擦掌,就要揍人.百里良一面后退,一面嚷叫道:你想干什么?我可不怕你,这里是有王法的所在,我可不怕你,我可不怕你……嘴里硬,脚下软,武扬暗暗好笑,想不到百里良会要剑。

耍拳以外,竟然还会耍宝.灰衣大汉张臂躬腰,正想来个饿虎扑羊,蓦然……旁厅中传来一声娇叱道:退下!这声娇叱是七公主发出的,那灰衣大汉垂着手退到座头上去后,她向席间努了努嘴,一个婢子站了起来.离座走出来的是小韵,她向百里良轻声发问道:你那朋友真是名叫武扬?百里良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是真的,名字哪能假得。

了?小韵谈笑道:那他绝不是做药材生意的.百里良一口咬定道.是的.武相公对川号,茯苓二项药村的选料特具投入,内行人都知道他的大名。

小韵问道:他有多大年纪?百里良答道:二十来岁小韵又问道:他的长相呢?百里良口若悬河地道:大眼,修眉,面皮白净,举止文雅,颇似一介儒士;身材魁相而扎实,臂力惊人,行动矫捷,又颇似练过拳脚的武师。

其实,他既不是文士,也非武夫,只是一个道道地地的药材贩子。

这分明是说的武扬模样,武扬只听得暗暗心惊,心想:百里兄!看样子你要惹出麻烦来了。

小韵神色一凛过:他那名字如何写法?百里良字字有力地答道:伍子胥之伍,山羊。

绵羊,反穿皮祆穿羊皮之羊。

他的回答出人意外,凝神注听之人,无不吁了口气,武扬更是松了口大气.小韵微微张口道:伍羊!这……百里良插口道:在下敢打包票,就是这两个字,只要是做药材买卖的,谁都认识他。

小韵笑了笑道:麻烦你的,那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说完,含笑退到旁厅。

店家这时连忙发话道:二位先生看过房间再来用饭吧!店家超前带路,来到后院。

房间仍然尼昨观那间,武扬自然很熟,但他却故意装作生来乍到的样子.一入房中,武扬即向店家商议道:喂!店家!能不能再腾一间房子出来。

银子没有问题,咱们多给,店家连连摇头道:实在没有办法,所有的客房都让那伙入包下了。

武扬故作神秘地问道:那是哪位官家的千金?漂亮得又啊!店家苦笑着道:这个小人就不知情了。

武扬又压低了嗓子问道;那位官家小姐住在几号户?店家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啥子?武杨笑道。

随口问问嘛!店家打反了他一眼道:你莫非是寿星佬吞砒霜,活得不耐烦了?武扬一怔道:这样严重?淑女窈窕,君子好述,这有什么大不了.店家卖弄地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小人干的这份行当,可以说是见过了三教九流的人物;那伙人可不是好惹的。

武扬装着不信的神色道:我不信。

难道那位千金小姐是玉皇大帝的女儿?阎罗王的妹妹?有啥惹不起!店家叹了一口气,好心地道:客官!听小人一句劝吧。

吃饱了饭,蒙起头来睡大觉,今晚小人的店中必定有事.百里良诙谐地挤口问道:丧事还是喜事?店家愁眉苦脸地道。

反正不是好事。

武扬道:你既有先见之明,又何必让他们住进店来?店家唉声叹气地道:客官说得容易。

可不知小人的苦处;小人开的是客栈,谁付房钱就得让谁住。

再说,小人吃饭的脑壳也只一个.小人还想留着它再活两年哩!武扬一挥手道:你去吧!店家又请示道:二位在哪里用饭?是送进来,还是出去吃?百里良道:待会儿再说吧!店家唯唯退去。

武扬施上房门,轻问道:百里兄方才故弄玄虚一番。

用意何在?百里良笑道:清者自清。

浑者自浑,尽管大家都糊里糊涂。

但聪明人心内明白。

武扬骇然张目道:你是说七……?百里良一摇手,止住了他的话头,接道:她冰雪聪明,颖悟过人,她应该听得懂话中的玄机才对呀!武扬沉吟道:原来百里兄用意在此……走!咱们吃饭去,顺便瞧瞧她的反应.两人来至前面旁厅,拣了个座头座下,点了几样精致小菜,一壶大曲,两人对斟起来.七公主席上,以及几桌零零星星的扶农大汉,巳经吃完了饭,桌上残菜尚未撤走,她仍闲坐在原位上饮茶.武扬不时将眼光投射过去,但七公主却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非常明显,七公主并未了解武扬的身份,百里良的安排看来是落空了.武扬心内一动,对来店家问过:喂!店家!这样一座堂皇大厅,怎么连一幅像样的字画也没有?店家赔着笑脸道:客官说的是,只是地方小,小人眼界又浅,因而疏忽了.武扬笑道:我倒有心在粉壁上题上几句前人诗词,又怕糟踏了你这雪白的墙壁。

店家喜道:这是哪里话:客官肯赐墨宝,小人已感万分荣幸,哪会推辞,小人这里浓墨侍候.说着命小二取来文房四宝,店家亲自磨墨.百里良素知这位老弟,文采不亚于武功,但却不喜卖弄,今日当众题字,必有他的用意。

霎时。

浓墨已就,武扬执笔吸墨,这笔如飞,粉白墙上立时多了几行龙飞凤舞般的草书;真个是笔力苍劲,宛如铁剑银钩.只见他题的是: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美国,越国亡来又是谁?画梁燕子双双,能言能语,不解道相思一句。

演习得踢打温柔,施逞得解数滑熟。

题的诗、词、曲各一,只是中间几句,并不成篇。

若论字;那是出得了众了;若说题字的内容.可就不见得高明了.但是,武扬另有用意的。

这用意,只有解笑雅一人明白;这几句诗,词、曲,是她夫婿应试时的答题。

罗大成这几句是谁教的,她心里更有数.当然,眼前这题字之人是谁,解笑雅哪会不知道?。

在一阵拍掌叫好声中,唯独解笑雅暗中抽了身旁坐着的七公主的衣角一下,低语了几句。

七公主目光一亮,打量了武扬一眼.然后向群婢扫了一眼,起身离座。

一牵群动,首先是诸婢拥着七公主走出旁厅,接着,那几伙灰衣大汉也相继缀后离去.偌大一座旁厅.目下只剩下寥寥可数的几个客人,瞬息之间,由热闹转一之为清清冷冷.百里良用指节骨敲了敲台面.轻声道.借题发挥,暗通款曲。

老弟!你的确比我高明,看来你的目的是达到了。

武扬不知在想什么心思,随口道只要让她知道咱们是谁,她就会安排机会跟咱们见面的.三更,这是夜里最寂静为辰光.四下里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武扬和百里良和衣并卧一榻,一个眼光守着窗户,一个目注门房,等待好的消息,或者防范意外的来临.一更、二更……三更又过去了。

他们两人的眼球都有些发酸了,仍是没有动静.连侍候客人的店小二都已入睡了,前厅.后院、回廊。

走道,没打一点动静.眼看着就要敲响四更了.蓦在此时,前厅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隐隐约约似乎听见有人吆喝道:查号.查号!百里良以肘碰了碰武扬道:老弟!这是怎么回事?武扬道:八成是官府缉盗的.二人说着,已有人前来敲门道:起来.起来查号了。

武扬轻声道:百里兄!赶快将在纽扣打开,别让他们看出来咱们是和衣而卧,免得惹些无愧的麻烦。

两人将在纽扣解开,脱着鞋子,武扬方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当先一人是个书生模样,手捧号簿。

身后站着两个半桩小子,各执一只火把.中生模样的人一脚踏进屋内。

沉声问道:几个?武扬答道.两个。

对方叱道:两个?号簿上明明登着是一个姓武的。

百里良正想张口解释,对方又向身后两个小子一挥手道:进去搜搜。

两个拿火把的小子进来了。

一个后脚一勾,房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

奇怪的是那小子并未去搜查,只是在一旁站着。

书生模样的人突然变换了一个娇柔的声音道:武少侠!我是慧卿嘿!原来是七公主装扮的。

武扬和百里良不由同声一啊!七公主又问道:你为何又回到昭化来了?武扬回道:为了追寻天忌老人和巫山无欲叟二老的踪迹.七公主张目道:他们二人到了昭化?武扬惊道:你不知道?七公主茫然地摇头道: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谁告诉你的武扬道:五公主说二老已到了你的手中。

七公主轻叱道:胡扯!百里良插口道:会不会是那五丫头弄的鬼?武扬摸摸头道:莫非我又上了那鬼丫头的当?七公主道:你说说是怎么回车?武扬简略地将事实经过,及五公主的话说了一遍.听完后,七公主沉吟一陈道:五姐倒不曾说瞎话,鹰队归我掌管,那容养吾又是唐天鹄的门人。

不过,她没有想到唐天鹄竟敢瞒天过海,想独邀大功,将二老隐匿不报,说得更严重点,唐天鹄也许还有更大的目的。

百里良惊问道:如此说来,二老目下落在唐天鹄手里了。

七公主点了点头,抬头,将百里良打量一根,问道:敢问宝号……?百里良答道:在下华山金龙第五剑百里良.’七公主连忙行了一礼道:原来是百里师兄.这一声师兄,喊得百里良如坠五里雾中。

期期艾艾地道:你……你—…·七公主接口道:小妹不才,己蒙止水前辈不弃收为徒儿了.百里良轻啊一声,这才明白.武扬插日问道:日下唐天鹄何在?七公主道:大概在青川城.武扬疾声道:骆阳钟这厮对天忌老人志在必得、二老一入虎窝.迟早必膏虎吻,事不宜迟.应该早日将二老解救出险才是七公主点头道:好!我会在暗中助你们一臂之力,这厮我早就想予以铲除,只苦无有藉目,这次总算让我抓着把柄了.百里良道:事不宜迟,你我立即动身’山好在青川离此不远。

查号的人退出了房间.又去查其他的房间了。

四更天,一切回复平籍.武扬和百里良二人如飞燕般掠过客栈的墙垣,直向城外射去.两人刚临南门,突地一道黑影在面前一闪!两人立即煞住身形,极目望去,只见面前五步之处,站立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一身黑衣,两点目光却亮若星辰.那黑衣少年低声发话道:两位可否借一步说话?人来得突兀。

话也让人摸不透,两人不由一怔.那黑衣少年又道:去是不去?百里良反问道:你是谁?黑衣少年简捷地图道:不必问。

武扬冷笑道:何必如此藏头露尾,故作神秘?黑衣少年道:去是不去,悉听尊便.武扬冷哼道:好话不瞒人,瞒人无好话.黑衣少年冷冷地道:未必.武扬脑中灵光一闪,振声问道:你可是天官教的使者,黑衣少年仍是一副冷冰冰的神色道:不必问.百里良斥道:不理他!黑衣少年冷笑道。

在下早已说过,去与不去。

悉听尊便。

说完,扭头就走。

武扬喝阻道:慢走!黑衣少年扭传半边身于道:用不着!要去,跟我来。

不去,走你们的阳关道。

说罢,弹腿而起,三丈城垣,一飞而过。

好使的轻功!百平良暗喝一声彩,拉了武扬一把道:走!咱们瞧瞧去;话声中,两人也腾身越过城垣。

那黑衣少年已前行二十余丈,在微曦中,一道细小的黑影在原野上飞闪。

两人神功尽展,紧级而行,但却迫不上前面那个黑衣少年,始终落后二十余丈的距恣。

百里良气呼呼地道:武老弟!咱们今天栽了。

武扬轻笑道:江湖中能人辈出,这算不了什么!这时,前行的黑衣少年已走到一座茂密的林边,突地停了下来。

前面一停,后面的二人随后就到.黑衣少年却又不让二人停身。

即已穿林而入。

天色木来大亮,林中又是枝叶茂密,点光不透。

是以无比黑黝。

两人虽极尽自力,也只能依稀看到一条羊肠加径。

那黑衣少年因为身着黑衣,所以,在林中已无法看见那少年的身影。

所幸羊肠小道只有一条,别无岔路,长躯直入是不会错了。

约摸奔行了半盏热茶光景、眼前形势一纸;同时,也看清楚了天顶的亮光。

黑衣少年正靠在一株树干上,见二人来到,立即发话二位请稍候。

语气已较前缓和许多,说完,又进入二片密林之中.百里良抽空间道:老弟方才说什么天官教?武扬道:武林中新近崛起的一个教派;据说专和百凤帮作对。

百里良颇感讶异地道:有这种事?可知谁是主诗人?武扬摇摇头道:这个小弟还不知道。

不过,据小弟所知,教中门人多系少年童子,而且.个个武功不弱,教主看来也必是能人之辈。

百里良也点头附和道:不错,这教主的确有些能耐,不然恁知我俩的真实身份,武扬反问道。

百里兄如何知道对方已然明白我俩身分?百贝良道:老弟!这个道理还不明白?对方谈不会访问个不相干的人到这里来说话吧,武扬双掌一击道:有道理、百里兄心思敏捷细致多两人正说着话,一个满面蜡黄,穿着一件黑布大衫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四个黑衣少年.方才那少年也在其武扬一见对方,不由一惊,那不是病郎中金策易么?西且他好像是在宽帮中担任总护法之职,此时怎会以另一种姿态出现?实在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为此、一武扬不由提高了欢心。

金策易行到近前,呵呵大笑道:武少侠,百里大侠,二位想不到吧!武扬心怀芥蒂,自不克表现出冷漠之色道:实在想不到!百里良并不知内中许多细节,当然有乍见故人,培觉欣喜的神色流露,一连声地道:意想不到,真是意想不熟,金大夫竟会摇身一变,成了‘天官教’教主,哈哈哈……武扬神情冷漠地道:在晚有一事不明,想求前辈指点,我二人均已易容改装,前织是如何认出来的?……金策易笑着接口道:二位的易容术的确不差,甚至夫妻、父子之间,都无法认得出来。

不过,尽管易容得如何巧妙,声音变化得如何使人不觉,但却有一样难以掩饰,那就是二位的眼神,两粒点漆瞳仁,和目中神光.是无论如何无法改变的。

武扬样赞道:前辈真是心细如发。

金策易似乎未觉出武扬不悦的声色,仍是侃侃言道:其实,这也没啥稀奇。

看病最重要的是审、切,而审视的国标最重要的是眼神,久而久之,习成自然。

任何人的眼神只统看过一次,我病郎中就忘不了啦!百里又听得津津有味,不由问道:前辈是在何处认出我俩的呢?金策易笑道:你们正在吃饭,病郎中刚巧也是座上者。

武扬暗道;不妙!有这老狐狸在座,只怕自己和七公主暗通款曲的光景,也落到了他的眼里.百里良笑道:我百里良遇到前辈,当然是栽定斤斗了.请问前辈,您又怎知我俩会在四更离店,而预先派人拦道呢?金策易干笑了两声道。

晦!这些都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百里良转身向武扬道:老弟!咱们昨晚的动静都落在人家眼里了,再以后,咱们可得留意一点。

武扬冷冷地道:大可不必,江湖中本多诡波清云,防不胜防,又何必多操心事.金策易仿佛若有所觉,皱眉问道:少侠似乎神色有些不对?武扬似笑非笑地道:在下倒不觉得。

金策易沉叹一声道:说实在话,也难怪你的。

举宅惨教杀戮,换别人早就倒下了,你竟然还能支撑着。

武扬声色铿锵地道:在晚还不至于那样软弱,留得一口气在,贼子就一日不安。

金策易拇指一竖道:有豪气!可有了眉目?’武扬点点头道:小有眉目,在晚想向前辈打听一个人。

金策易问道:谁?武扬流露出一丝冷笑,沉声道:金重山!前辈的同兄弟!-------------------火流星武侠世界 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