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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转眼之间分敌友

2025-03-30 07:27:16

公羊子双手一摇道:慢着!彤云仙子淡淡地一笑道:怎么,难道我这第一步你就不赞成么?公羊子笑笑道:也不是不赞成,但我老头子认为值得商榷……  血旗门与留春谷是当世武林中的两大势力,如要霸服天下,必须在他们两者之中抓住一个,否则以天下之大,江湖之广,没有足够的人手怎行?彤云仙子笑道:请恕我要说句不中听的话了,你老人家也许武功不弱,也许雄心不小,但却不是领袖武林,霸服江湖的材料,因为你对谋略的运用一点都不懂!公羊子不在意地一笑道:好吧!我老头子就先听听你的高见!彤云仙子道:如果想成大事,必须先出大名,以血旗门与留春谷而论,应该说血旗门更胜于留春谷,因为血旗门雄踞泰山,天下皆知,而留春谷却近乎是一个未解的谜团,血旗门曾将领袖天下的武林第一家逐出中原,这是近世以来最为轰动的大事,故而在一般江湖人心目之中,眼下霸服武林的是血旗门而非留春谷…公羊子道:姑娘说得不错,这也是老朽想借重他们的原因!彤云仙子摇头一笑道:但你所说的借重,却无异于归附,没有人知道血旗门主怕你,而只知道你归附血旗门,惟一的办法是将血旗门灭掉……公羊子笑道:老朽也是这样想,但却想在利用了他们之后!彤云仙子冷哼道:这是大错特错之事,不论是利用也好,合作也好,都是平平淡淡,但如以闪电之势,消灭血旗门;却可震惊天下,一夕成名。

公羊子道:成名之后又怎样呢?天下群雄将因畏我而逃避,或则联合天下高手,来对我付我们,到那时也许成为众矢之的,成败难料……彤云仙子大笑道:那是你忘记血旗门如何霸服武林的了,血旗门并没灭掉武林第一家,只不过将之逐出了中原,就轻轻易易的取得了武林霸权。

公羊子拊掌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使老朽茅塞顿开……欣然一笑,又道:霸服武林之后,只要老朽下令招贤,还怕天下群雄不陆续归附么?彤云仙子颔首道:总算你想通了!公羊子忖思着道:那么第二步又该如何呢?彤云仙子道:挟大胜血旗门之余威,再指向武林第一家或是留春谷,将他们一一歼灭,则群雄拱手,万众慑服,武林霸业舍汝其谁?公羊子欣然道:好,老朽愿意听你的……微微一顿,又道:老朽还要告诉你们一点,我并非真的要做武林霸主,统驭江湖。

彤云仙子冷笑道:这又奇了,那么你目的何在?公羊子面色顿时沉凝了起来,喟然一叹道:老朽要在功成名就,称尊武林之后,找到我要找之人,让她看到我辉煌成就,让她知道我是个非凡之人,让她对我慑服,对我敬畏,对我倾心之后,我再一刀刀的将她杀死……他说得十分激动,以致有些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了下来。

彤云仙子近乎同情地投注了他一眼,道:而后呢?公羊子紧咬牙关,默然良久,方道:而后,老朽要到青海的日月山,因为那里是老朽年轻时常游之地,也是我与她同住过的地方……彤云仙子沉凝地道:想是你要到那里去设置统辖武林的总舵了?公羊子忽然仰天狂笑一声,嘶哑着嗓子道:我要去修一座大坟,造一具最大的地下寝宫,将她的死尸葬下,老朽也横刀自绝,长眠在她的身旁!说话之间,两行老泪又流了下来。

彤云仙子不禁大为愕然,任凭她如何聪明,也看不透这个老人的心事,更估不透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时之间,一片沉重的气氛笼罩众人,令人感到窒息。

终于,公羊子轻吁一声道:等老朽一切意愿完成之后,留下来的基业岂不都是你们的了么?彤云仙子苦笑道:我对你没有别的批评,只能说你是个怪人!公羊子哈哈大笑道:不错,我是个怪人,我自己也知道很怪,但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只好就这样怪下去了……声调一沉,道:申朋友如果没有意见,咱们该就此出发,指向泰山了!彤云仙子一笑道:争雄江湖,率师攻敌,无异于将军用兵,岂能不做一番必胜必成的安排?公羊子抓抓胡子道:我老头子对这个倒是外行!彤云仙子道:既是我们合作,彼此各献所长,布置攻敌之事,就由我们担当吧!公羊子连连颔首道:好,姑娘分派吧!彤云仙子目光一转,道:包括你的七星侍者在内?公羊子呵呵一笑,忽然沉声喝道:七星侍者!但见七星侍者闪电般掠到公羊子面前,齐齐施礼道:属下在!公羊子朗然道:申氏兄妹要与老朽合作共图天下,此后他们的命令也与老朽的命令同样有效,不从者以叛逆论处!七星侍者同声恭应道:属下遵命!彤云仙子欣然一笑,转向聂云飞道:大哥,如何分配,还是你下令吧!聂云飞怔了一怔道:一切主意都是姑……妹妹出的,怎么叫我下令呢?彤云仙子笑道:你是南屏山庄一庄之主,有你在,我如何能够下令呢……这样吧!我出主意,如果你认为可行,就下令实行如何?聂云飞点头一笑,陡然沉声喝道:你们全过来!原本静坐在林中的十余名人手,闻声群起,一拥而至,但却迅快的围到了聂云飞等人四周。

聂云飞目光四转,沉凝地道:这位是武林前辈公羊子,与他的属下七星侍者,你们且先见过礼!所有的七十余人俱皆施礼道:见过公羊前辈,与七星侍者。

公羊子双手连摇道:好说好说……只见他老脸之上,充满了笑意,显然十分高兴。

聂云飞继续凝重地道:我们的计划略有改变,目前要与公羊前辈合作,破除血旗门,希望尔等一体用命。

七十余人同声朗应道:属下遵命!其中散处各地的十八人,早已知道了聂云飞的真实身份,格于已被聂云飞点了五阴绝脉,谁也不敢有所异议。

另外,属于南屏山庄的五十余人虽然不知聂云飞的真实身份,但他们本来就没有开口的份儿,只知唯命是从。

聂云飞目注彤云仙子道:现在该……你来调配了!彤云仙子微微一笑,侧头略一忖思道:将他们分做九组,分批去泰山,既免江湖人物见疑,也免血旗门事先得到了消息,你我与公羊前辈同行,七星侍者则分别在九组人马与咱们之间担任传迅联络,俟到泰山之后,各选有利地势,围在血旗门所在的斩云峰四外,但须以秘密行之,不要被血旗门发觉,而后待命而动。

聂云飞欣然应允,将属于南屏山庄的五十余人分为九组,每组刚好六人,另外再将散处各地的十八人每组行配两人,使为各组的正副头领。

一切调配妥当,立即使各组分别由不同方向往泰山进发,并以七星侍者穿行于各组之间,担任传迅联络。

霎时之间,九组人马与七星侍者先后俱皆走远,场中只留下了公羊子与聂云飞、彤云仙子三人。

公羊子开心地大笑道:痛快,痛快,能有贤兄妹相助,不啻十万天兵,想不到我老头子仅以七名徒儿,顷刻之间就展开了争霸江湖的盛举……目光一转,道:咱们也该走了吧!彤云仙子娇媚地一笑道:走吧!不过他们大多数绕路而行,我们不必太急,尽可一面游山玩水,一面缓缓而去!公羊子欣然就道,果真缓步而行。

聂云飞走得略后,趁机向彤云仙子传音道:这等大事,必须设法通知淮阳山才好,其次,留春谷主必然已经知道了我们背叛之事,她布置在江湖中的人物,究竟还有多少,不得而知,只怕不久必有大变,也要预先设法应付才好!彤云仙子立刻传音笑道:我知道,但那些事都不太急,还是全力应付眼前的事好,因为我还有第二计划……聂云飞困惑地道:第二计划是什么?彤云仙子道:现在暂且别问,免得被他生疑。

聂云飞果然不问了,三人一先一后,一路向前行去。

此刻已是黎明时光,三人徐徐走出五槐岭,踏上了官道。

公羊子心情开朗,情致甚好,但他却仍是斗笠蓑衣,一付渔翁打扮,辰时之后,三人走进了怀远镇。

怀远镇是个热闹的市镇,在彤云仙子建议下,三人在一处饭馆中饱餐一顿,彤云仙子无形中已成了发号施令之人,踏进饭店,立刻笑道:咱们该住店了!公羊子一怔道:住店?大白天住什么店?彤云仙子哼道:你老头子不累,我们可累了,昨夜里折腾了一夜,今夜还想走呀!目光悠然一转,又甜甜地笑道:我早说过了咱们并不忙,索性在这里养足精神,夜间赶路,既不易透出行迹,赶起路来也舒服一些!公羊子欣然一笑,道:你说得有理,我一切都信服你了,住店就住店吧!于是,三人开了三间店房,又寻了一家饭店用餐,会账之时,彤云仙子又特别卖了一罐美酒,几品精致卤味,带在身边。

公羊子不解地道: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带这些东西,岂不累赘?彤云仙子神秘地一笑道:现在告诉你你也不懂,最好别问,到时候你会明白。

公羊子对彤云仙子似乎异常折服,哈哈一笑,道:你办的事一定有理,不问就不问吧!于是,三人又复踏上征程。

大约初更左右,忽然踏入了一片大山之中。

公羊子皱眉道:姑娘,为什么放着大路不走,爬起山来了?彤云仙子哧地一笑,道:你武功高强,爬爬山也觉吃力么?公羊子一笑道:别说一座山,就是十座八座山,也累不着我,不过,好好的路不走,却要无缘无故的爬山,好像有点别扭。

彤云仙子道:这山名为天柱山,若要绕山而行,要多走一百五十余里,越山而过,既是难不住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公羊子一拍前额,道:对!姑娘做事有条有理,我老头子问得实在多余。

彤云仙子伸手遥遥一指,道:看那座高峰了么,那就是这天柱山的天柱峰,攀登其上,可以饱览奇观,我说过咱们一面游山玩水,一面缓缓而行,这大好风光,岂能错过?公羊子大乐道:到底是姑娘想得周到,这真是好极了!于是,三人飞驰而行,径向天柱峰上攀去。

三人俱皆轻功超绝,顷刻之间,已经到达峰顶。

公羊子纵目四顾,几乎忍不住要纵声欢呼。

原来天柱峰在天柱山群之中有如鹤立鸡群,但见群峰雌伏,天风猎猎,使人有飘然欲仙之感。

此刻夜色沉沉,明月东升,更加显得景色如画,清幽迷人。

公羊子乐不思蜀,找了一方巨石,一屁股坐了下来。

彤云仙子神秘地望了聂云飞一眼,将带来的美酒佳襟摆在石上,笑道:现在还说这东西是累赘么?公羊子拊掌大笑,道:我老头子简直该打嘴巴,好极了,也美极了,可惜你不事先说明,否则多带一罐酒来。

彤云仙子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酒,这是有名的女儿红,再大的酒量,也只能喝上一罐的十成之一。

公羊子摇头道:我老头子是千杯不醉,只怕这酒不够。

彤云仙子微笑不语,取出备就的杯筷,开始饮酒。

那女儿红果然非凡酒可比,三杯人肚,就已经有了醺醺的酒意。

公羊子停下杯来,微眯双目道:好酒,好景,好时光,可惜…彤云仙子信口接道:对景伤情,月圆人缺!公羊子重重一叹,道:不错,月圆人缺!一大杯酒灌了下去。

彤云仙子同情地道:是我的话引起了前辈的伤心事么?公羊子叹道:我老头子伤了一辈子心,难过了一辈子,何用你引!彤云仙子沉凝地道:俗云:一醉解千愁,前辈多喝两杯,排解排解吧!公羊子果然又满饮一杯,但却随手一掷,道:挥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没有用处。

彤云仙子目光转动,道:我还有一个办法,也许能消愁解闷。

公羊子醉眼迷离地道:什么办法!彤云仙子将背后的琵琶解了下来,随手将外面的青布解去,原来她不但已经改着青衣,连琵琶也用布包了起来。

公羊子啊了一声,叫道:琵琶?……姑娘一定擅于弹奏了!彤云仙子笑笑道:不错,这是我心爱之物,也是在愁闷无聊时,排解心情之用。

公羊子欣然道:姑娘想必要使我老头子一饱耳福了?彤云仙子颔首道:我不但要弹,而且要唱,今夜咱们就做个通宵之饮吧!公羊子忙道:姑娘快弹快唱,我老头子简直有些等不及了!彤云仙子调妥琴弦,立刻锵然一声,弹了起来。

但听琵琶声有如山泉流水,铮铮琮琮,但不久就弦音一转,变成了呜咽之声。

随之,只听彤云仙子清脆的歌声响了起来,只听那歌声是:一重山,两重山,山高天低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不还,谁怜白发残!……铮琮一声,弦歌俱寂。

公羊子老泪纵横喃喃自语,道:寒雁高飞人不还,谁怜白发残,谁怜白发残……泪眼迷离的转向彤云仙子,道:好词,好歌……正好是我老头子的写照……咕嘟咕嘟,一连几口酒灌了下去,又模模糊糊地道:还有更悲伤的么?彤云仙子微微一笑,道:没有了,但却有一阙凄艳的,我再唱给你听吧!公羊子手擎酒杯,欣然道:好,好极了,姑娘快唱……彤云仙子轻拨琴弦,发出一缕呜咽低泣之声,而后幽幽唱道: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兰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天有绿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公羊子大口灌酒,一罐女儿红,已经被他喝去了半罐之多,此刻老泪滚滚,已经斜倚石上,一付烂醉如泥之态。

彤云仙子急以传音之术向聂云飞,道:快些抱元守一,掩住双耳,我就要奏出‘离魂之曲’了!聂云飞不敢怠慢,依言抱元守一,把双耳紧紧掩了起来。

彤云仙子目注公羊子,琵琶突然发出了一股颤音。

那声音像是群鬼夜哭,又像百狼齐鸣。

大约盏茶左右,方才戛然而止。

岭峰巅上恢复了寂静,公羊子躺卧石上,沉沉如死,聂云飞五指疾伸,一阵风般的一连点了他十二处大穴,方才喘吁一声,停下手来。

彤云仙子世收起琵琶,喘吁着道:总算把这老魔制住了,现在该商议商议怎么对付他了!聂云飞皱眉道:单依我由未了师太处所知,这老魔是个狂悖残暴之徒,诛之不足为过,但看他的所言所行,却又与未了师太有一段不简单的关系。

彤云仙子颔首道:不错,那未了师太想必也有甚难言之隐,不曾对你细说,杀了他也许是一种错误!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何况,这老魔虽是危险人物,但却大有用处。

聂云飞同意地道:以他的武功而论,也许可以算是武林经一高手,但是不易驾驭,我倒考虑到不如……彤云仙子道:你是说把他送到太行山去,交给未了师太?聂云飞颔首道:在下确有此意,但……彤云仙子摇头道:这是更不可能的事,太行山路途遥遥,哪里这样容易到达,何况九组人马已去泰山,如何能够中途而止,其次,那七星侍者都是这老贼一手训练而成,当真联手对付我们,也是一桩不可忽视的事,说不定会因而弄得焦头烂额,不堪收拾。

聂云飞颔首道:留春谷近日之中,亦将有不可思议的行动,这倒真是一件辣手之事。

彤云仙子微微一笑,道:我倒有一个比较可行的办法,虽然冒些危险,但可面面俱皆顾到。

聂云飞忙道:姑娘快请明说,究竟有何高见?彤云仙子道:你那独门截脉手法,是否真的有用?聂云飞沉肃地道:自然有用,在下并非故做惊人听闻之彤云仙子欣然道:只有用这办法对付他较好。

聂云飞皱眉道:但这老魔并不计较生死。

彤云仙子笑道:他虽不计较生死,但他的心愿却比生死还为重要。

只要我们答应他当武林一统之日,使他称尊称霸,找到他要找之人,完成他的心愿,但此刻的一切,却要完全听命于我,大约他可以答应。

聂云飞仍然皱眉道:但我那截脉手法,可以支持半年,他既无惧于死,在半年之内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了,又如何威胁得到他?彤云仙子一笑道:我知道,但我可以补救你这种办法之不足,当你点了他的五阴绝脉之后,我再用另一种手法点他气血穴,使他由半年发作一次,可以变为半月发作一次,那样一来,他不计较也就不行了。

聂云飞欣然道:这样固然是好,但当血旗门与留春谷荡平之后,难道要真的使他完成心愿么,那……彤云仙子摇头一笑,道:恕我要说你太古板了,这些事情何必如此当真,何不随机应变,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聂云飞微吁一声,道:这老魔也是个十分可怜之人,现在利用了他,以后要他饱尝失望的痛苦,未免是一件十分残酷的事。

彤云仙子沉凝地道:如果你是这样慈悲为怀,只怕你很难在江湖上混了!聂云飞也有些觉得自己好笑,当下忙道: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动手吧!于是,聂云飞五指疾拂,在公羊子五阴绝脉上揉捏了几下。

彤云仙子也不怠慢,立刻在公羊子的气血穴上一连点了几下。

聂云飞长吁一声,道:姑娘的‘离魂曲’不知要使他昏迷多久?彤云仙子一笑道:至少要一个时辰。

聂云飞道:这样说来,还要老长的一段时间,咱们……彤云仙子笑道:我可以再奏一阙还魂曲,使他立刻醒来。

聂云飞忖思了一下,道:十二处重穴最好还是不要给他解开,否则这老魔发起疯来,也许会什么都不顾了!彤云仙子忙道:这是自然,等把一切情形向他说明,而他也接受了条件之后,再解开他的穴道不迟。

于是,彤云仙子再度拨动琵琶,弹起了一串叮咚之声。

不过半盏热茶之久,只听公羊子吁了一口长气,醒了过来。

聂云飞凑在他的面前,笑笑道:前辈醒来了么?公羊子一笑道:好睡,好睡……我老头子毕竟老了,只不过半坛酒就喝醉了!聂云飞沉声道:前辈何不坐了起来?公羊子动也不动的道:躺着舒服,不会现在起程赶路吧!彤云仙子接口道:当然不忙,这景致和时光都是难得的,现在可以聊聊天了。

转向聂云飞道:把详情都告诉他吧!聂云飞干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道:晚辈觉得惭愧,但这是不得已的事,希望……公羊子笑道:希望我原谅,对么?聂云飞颔首道:正是如此,因为……因为……公羊子沉下脸来,道:因为你们又有些后悔,想跟我老头子拆伙,是么?聂云飞摇摇头道:那倒不是,但……公羊子一笑道:不是想拆伙就没关系。

豪迈的一笑,道:不论什么事,你尽管说吧!聂云飞投注了彤云仙子一眼,呐呐地道:这……这……对了,前辈可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公羊子大笑道:没有啊,我一身都很舒服。

聂云飞道:既然您舒服,为什么不坐起来?公羊子道:虽然一身舒服,但酒却喝得太多,醉了,动不了。

聂云飞渐渐放下心来,又道:那么前辈不妨试着运息一下,试试内腑之中有什么异样没有?公羊子大乐道:我老头子不过吃醉了一点酒,这算不了什么,难得人会对我老头子这么关心起来,其实这是多余的……目光利箭般向两人一转,又道:我老头子虽老,可是筋骨壮,中力足,别说半罐女儿红,就算再喝上十坛二十坛,也伤不了内腑!聂云飞苦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试试何妨?公羊子欣然一笑道:盛意难却,我老头子就试试吧!双目微闭,果然似是运息了起来。

聂云飞有些紧张的静静等待,大约过了半盏热茶时光,只见公羊子双目一眸,醒了过来。

聂云飞忙道:如何?公羊子笑道:好得很,酒力还是很强,我老头子恐怕还要再躺一会儿。

聂云飞双眉深皱道:难道您不觉得五阴绝脉上有些不对,像是又麻又痒的感觉?公羊子点头道:不错,是有那么一点……但他目光一转,又坦然笑道:这是老毛病了,若干年之前,我老头子与人拚命的时候,那里挨过一刀,以后每逢阴天下雨,就会有又麻又痒的感觉,今夜天气虽好,月亮虽圆,但大约不久就要变天了!聂云飞双眉皱得更紧地道:那么,您再试试气血穴,可有什么不对?公羊子笑道:试过了,大约是酒喝多了的关系,有些不大流通。

聂云飞欣然一喜道:这就不对了,酒喝多了会使气滞,但却可以使血行加畅……公羊子颔首道:那就是出了毛病,也许快要死了!聂云飞忽然冷冷一笑道:公羊前辈,恕我直言,我已经闭了您十二处要穴,但却留了哑穴、育穴、聋穴,为的是要跟你说个清楚……公羊子坦然笑道:我老头子也常喜欢点人的穴道,那是开玩笑,没有关系,我老头子不会生你的气!聂云飞沉凝地道:我不但点了你的穴道,而且用独门手法截了你的五阴绝脉!彤云仙子接口道:我也以独门手法点了你的气血穴……公羊子大笑道:在我老头子面前,你们都是童心未泯的孩子,会武功就喜欢用武功开玩笑,点了穴截脉,不过我老头子不在乎这些,不会怪你们!聂云飞沉声道:但我们是认真的,要和你谈谈条件!公羊子从容笑道:谈吧!随便谈吧!聂云飞道:我们那点穴截脉的手法不是平常之事,在半月之内如不经我俩分别以独门手法给你推拿一次,半月之后必会骨蚀肉腐溃烂而死!公羊子不在意地道:你们都是孩子!聂云飞哼道:惟一的办法,是从现在起完全听命于我俩,每半月之期一到,可以给你推拿一次,等武林平定之后,再给你完全破解……彤云仙子接口道:而且我们也不会辜负了你,一定会使你完成心愿,让你当上武林霸主,光辉几日,也让你找到那想找之人!公羊子嗯了一声道:这样看来,人们果然是认真的了!聂云飞冷凝地道:自然绝对认真,这种事难道也是开玩笑的么?公羊子哈哈一笑道:既然你们如此认真,我老头子也要跟你们认真了!只见他双肩一动,人已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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