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剑派的人不肯干休。
东方镇雄对智圆大师道:掌门大师,东方家与徐雨竹柳震的血仇难道就此算了?智圆大师双掌合十:阿弥陀佛,少林不便牵涉此事,就此告辞,望施主慎重处之。
这话是提醒东方镇雄,徐雨竹的武功惊世骇俗,黑煞君尚且一掌毙命,东方一脉有谁是其对手?华山派掌门悟尘子道:大师,我等兴正义之师,如果半途而退,岂不惹天下英雄耻笑?少林乃武林的泰山北斗,竟会做出这等没骨气的事!智圆大师不嗔不怒,善言劝道:道长,此事太白山庄毕竟有不是之处,少林自觉无力处置,望道兄海涵。
徐雨竹冷冷说道:小生有一言相劝,太白山庄今后若再上白鹤别庄滋事寻衅,休怪小生下手无情!这话不啻火上加油,东方一家嗖嗖嗖先后跃出,把徐雨竹围在中间。
柳震连忙说道:在下有一言相劝,但愿彼此今后解了仇怨……话未完,东方盛孀妻章雨梅就破口大骂:你这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东方家血仇你休想就此了结,今日先拿你的命来吧!她疯虎似地冲过来,唰唰唰连着递出三剑,把柳震迫得接连后退。
蔡嫂一见,护主心切,一晃柳叶刀,截住章雨梅厮杀起来。
潘洁气不过,大声叫道:东方家的灾祸由东方敏引起,谁叫他趁人之危?你们逼人太甚,先是不义,后又反脸成仇,将我夫妻囚禁,怎么倒成了你们有理了,天下有这个理吗?这时,东方磊、东方秀、东方子奇、东方淑玉、东方淑苑小一辈的人已经抽出兵刃,施展太白剑法,向徐雨竹动了手。
紫衣秀士待古爷无羌后,早已从庄门出来,见此情形,连忙扬声道:徐公子手下留情,不要再伤人。
智圆大师也叫道:东方施主,速令大家住手!徐雨竹一声不吭,一见众人杀到,挥起两道长袖,只听呛啷啷几声响,东方五兄妹的剑都已掉落地上,个个惊得呆若水鸡。
徐雨竹冷笑道:如此身手,也奢言报仇,回去苦练十年再说!东方敏又惊又气,脸色煞白,东方秀却哭了起来。
东方子奇三兄妹则咬牙切齿,却又无奈其何。
此时,张鹤寿走出人丛,他长叹一声,摇摇头,道:看见了么?太白剑派今日剩下的只是一个躯壳,东方家传武功本与各大门派并驾齐驱,但授徒时不管资质好坏,绝艺只传东方家长子,老朽当年也只得了太白剑法的十之三四,这怎能与高手较技?你们五兄妹也如此。
东方家绝技只传了东方盛,东方盛只传了东方镇雄,而两父子资质平平,怎能发杨光大?东方镇雄大怒,斥道:师叔祖,当着仇敌当着外人,你知道你说些什么么?太白剑派的规矩,师叔祖难道忘了?众人见东方镇雄如此对师叔祖说话,均都感到骇然。
张鹤寿道:瞧见了么?历代东方家掌门都如此霸道,独断专横,无老无少。
除了长子,别人都不在眼内,这场灾祸咎由自取,其实,只是早晚而已。
太白剑派若不深省悔悟,只怕难以在江湖上立足。
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你们了。
老人说完,又是一声长叹,几个纵跃,没入林中不见。
华山悟尘子和终南无极道长看看情形不对,大袖一挥,也不说话,迳自飞身走了。
张鹤寿老人说话时,章雨梅自动跳出了圈子,场中再无人动手。
智圆大师和玄灵道长向柳震、琅琊老人、紫衣秀士等人别过,率领门人飘然而去。
东方镇雄自知不是对手,恨恨地指着徐雨竹道:姓徐的,总有取你狗命的一天!天字滚音,一声脆响跟着响起。
徐雨竹快速无比给了他一耳光,打得东方镇雄口角淌血,趔趔趄趄几乎跌倒。
徐雨竹冷冷道:不用你找我,记住,徐公子随时会到太白山庄拜访!威风扫地,丢人显眼,东方一门老少含愤而退。
第二场戏到此落幕,看热闹的也就散去。
柳震请大家入庄。
徐雨竹在客室中不见柳媚,问了潘洁才知她伤心过度被沈雪球扶到楼上闺房去了。
众人想起受伤的古爷和殒命的萧笛,不禁连声叹息。
特别是郭青、洪天龙,只恨自己武功太浅,不能及时救助。
徐雨竹神色自若,与琅琊老人、紫衣秀士、妙清道姑闲谈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琅琊老人等三位前辈经过商议,决定在柳家小住,一来传授武功,二来以观动静。
日子匆匆过去了十天。
在这十天里,柳媚憔悴得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不言不笑,除了发狠习练武功,就只是吃饭睡觉。
徐雨竹几次试图与她交谈,她都冷淡地避开了。
起初,她恨萧笛为何自大,琅琊老人、紫衣秀士明明已经出场助拳,他为何要拒人相帮。
待到后来,她才由沈雪珠口中得知,萧笛是为了白鹤别庄,才只身犯险对敌的。
细想当时情景,群魔环伺,已方高于若尽出,白鹤别庄却由谁来保护?萧笛若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柳家,他又何必独斗天山四煞?可是,前不久,自己还怨他气量窄小,嫉妒徐雨竹,在背后谤人,不是大丈夫行为。
每想及此,热泪满眶。
古诗云:美人怨何深,含情倚金阁,不颦复不语,珠泪双双落。
她好悔好恨哟!死者已杳,生者能做的,就是替死者复仇。
因此,她每天勤练天星剑后十二式。
一旦有机会,她便去寻天山四煞报仇。
以一敌四,她决不是对手。
然而,她打的是拼死的主意。
君已死,妾何生?柳震夫妇对女儿的变化十分震惊。
潘洁这才体察到女儿拒绝太白山在婚姻的真正原因。
须弥怪客萧笛,不啻是个上上人选。
早知女儿如此,也不会有东方家的婚约。
然而萧笛为柳家死去,恩比山高,只能铬记心中,替他修造坟墓。
活着的总是要活下去,女大当婚仍是人伦之常,最好的佳婿莫过于徐雨竹。
这回不可再孟浪行事,必须先探求女儿同意才可。
也许,徐公子能替女儿排忧解愁。
这天晚上,潘洁到柳媚房中,见女儿倚窗而望,不禁十分心疼。
媚儿,夜已深,还不早些歇息?娘,女儿不想睡。
有什么心事么?没有。
唉,不必瞒着娘,娘什么都看得出来。
萧笛是个好男儿,于柳家有恩,以前错怪他了,娘心里好难受啊!可惜知之太迟,已经晚了。
你爹为报此恩,已派人去找古爷,问他知不知道萧笛葬在何处,哪知……娘,别说啦,女儿都已知道。
萧笛被莫威背走,也不知葬哪儿去了。
唉,你何苦又落泪。
往事已杳,得替将来想想。
依娘之见,那徐公子人品武功均为上上之选,对你似有深情……娘,以后别再提此事,女儿决心终身不嫁,在家侍奉父母。
看你说的,这不误了终身么?娘,不说这个,让女儿清静些日子吧。
潘洁无奈,只好走了。
柳媚倚在枕上,愁思难眠。
真是天寒知被薄,忧思知夜长啊!第二天,她一早练剑回来,只见大厅坐满了人,所有客人已到齐。
她知道准又发生了大事。
妙清道姑见她,道:你到何处去了?徒儿在曲江池畔练剑呢!柳震道:媚儿快坐下,听你汤叔说天玄会的情况吧。
柳媚傍师傅坐下,只听汤公胜道:一帮一会合并,更名为‘四海门,总舵据说仍设在天玄堡,长安为其重要分舵。
紫衣秀士尚子书问:门主是谁?飞天魔神贾德山。
丐帮帮主穆朝忠正好从城里来到,见众人正议论一帮一会合并之事,便道:老化子此来,也正为的是这件事呢!琅琊老人崔不凡道:老朽难以相信,飞天魔獠又重出江湖,而且组帮组会,这消息不知确也不确。
穆朝忠道:千真万确,一点不虚。
各位,这‘四海门’来势汹汹,有了飞天魔獠当门生,江湖只怕从此不太平。
妙清道:无量寿佛,消息如果是真,天下生灵又将遭屠炭矣!穆朝忠道:一帮一会合并,魔道高手如云,决不会安分守己。
武林正道四分五裂,各怀鬼胎,哪里还有伏魔卫道的能力。
崔不凡叹道:道消魔长,江湖又该一劫,我辈该作好打算。
尚子书道:长安分舵有些什么人物?汤公胜道:四海门长安分舵舵主为矮头陀静空,副舵主为黑牡丹马红玉。
穆帮主道:四海门高手已汇聚天玄堡。
天玄会主追魂剑章子云、飞蛇帮帮主追命无常谢天龙为四海门副门主。
各位试想,光这两人就罕逢敌手,何况再加上个飞天魔獠,试问当今各派,哪一派能与之抗衡?崔不凡惊道:想不到飞蛇帮帮主竟然是追命无常谢天龙,老朽实在想不透,这些魔头一向眼高于顶,怎么会捏在一起了呢?穆朝忠道:个中隐情实难猜测,不过,当是飞天魔獠促成,否则,怎能驾驭群魔?柳震夫妇及江湖四英等人,个个心中震慑,群魔汇聚,必有一番举动,白鹤别庄只怕不能再保。
大家正议论间,厅前台阶下突然坠下一人,惊得众人从椅子上跳起来。
最先掠出厅外的是紫衣秀士尚子书。
他啊哟一声,道:不好,智圆大师受伤了!此话一出,惊得众人连忙跃出厅外。
只见尚子书扶起智圆方丈,方丈满面虚汗,巳经站立不稳。
尚子书把大师扶进楼下洪天龙与郭青的卧室,让禅师在床上躺下。
崔不凡颇通医道,伸手为禅师把脉。
俄倾,崔不凡吃惊地说道:老禅师受了很重的内伤,若不及时救治,只怕来不及了。
说着忙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取出两粒百治丹给智圆大师服下。
片刻后,老禅师似乎喘过一口气来,微微睁开双目,轻声道:多谢施主。
尚子书道:大师服了琅琊老人的百治丹,可是好些了么?智圆大师点点头,道:请在老衲怀中掏出九还丹,只要服下一颗,老衲便可运集真气疗伤。
尚子书依言办了。
智圆大师服下九还丹后,又过了片刻,方才挣扎起身,试着打坐调息。
尚子书示意大家退出,只留琅琊老人在房中照顾。
少林掌门居然为人所伤,这实在是武林中一件天大的事。
众人心情沉重,各自回房歇息。
下午,智圆大师精神恢复,请大家在厅室集中,谈述他受伤经过。
十天前分手后,智圆大师率四罗汉十来个门徒打算回河南嵩山。
可是派回少林报案的徒弟被人绞了首级。
这事至今一点眉目都无,身为掌门的他,回去后如何向大家解说?于是决定让门徒先行回山,只留下自己一人以便暗中查访。
他曾数次到天玄会、飞蛇帮两处分舵夜巡,都寻不到一些蛛丝马迹。
昨夜从天玄会分舵回来后,正值四更。
他刚从后窗掠入室中,迎面一股罡风突然袭到。
老禅师骤然间运起护身罡气,但为时稍晚,被罡风击得跌出窗外,人还未站稳,又被人左右夹击,打出的掌力都非同小可,危急中老禅师运起全身功力,以达摩掌反击对方,接着便沿小巷逃走。
敌人穷追不舍,欲置他于死地。
黎明时分,老禅师才得以摆脱追杀,但自己力竭伤重,发现夜逃中已到了东南门附近,故尽最大努力来到白鹤别庄。
崔不凡问道:袭击者何人?老禅师面色凝重,道:老衲不知何人,但有一点老衲自己也不敢相信,伏在室中袭击老衲的,竟然使的是震山掌!什么?震山掌?崔不凡,尚子书、穆朝忠同时叫出声来。
几个后辈不知此掌,忙着发问。
崔不凡道:震山掌歹毒无比,一掌致命,受击者当时不觉有异,片刻间内腑碎裂而亡。
最要命的是,此掌力能破护身罡气,也能从对方发出的罡风中穿出,让你防不胜防。
尚子书道:此种功夫早已失传,怎么又会在人间出现呢?智圆禅师道:老衲混元一气功总算挡住了对方掌劲,将其震力削弱了大半,故老衲生命无虞,但老衲可以决断,此掌定是震山掌。
穆朝忠道:禅师之言不错,在禅师之前,就有人丧命在震山掌下呢!智圆惊道:果真如此?帮主道:详情不知,老化子是听算命的说的。
郭青道:震山掌就无别的掌功与之抗衡了么?帮主道:自然有的,但大部分人却无力抗衡。
尚子书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震山掌将是江湖大患!帮主道:为今之计,只怕不能久住此地,柳庄主重新找个去处吧,各位以为如何?大家一致赞成。
尚子书又道:暗算少林掌门,又为的什么呢?说完陷入沉思。
大家默不作声,一时无语。
俄倾,尚子书道:以在下之见,这决不是偶然事故,袭击少林方丈,欲置之死地,这其中必有缘由,不可大意了呀!崔不凡也道:胆敢偷袭少林方丈,岂是一般肖小敢为?此人既会震山掌,当世鲜有人能敌,以后作乱的岂有他人?我辈只怕要早作准备,暂时避其锋芒,观其动向。
智圆大师叹道:老衲返少林后,望各位随时联络,除魔卫道,佛门弟子义不容辞。
董雪雁道:我回子规岛,把家父也请出来,沈姐姐、柳姐姐,你们同我去好么?沈雪珠道:光我们姊妹三人?天龙怎么办?董雪雁道:洪哥,青哥自然一起去。
尚子书笑道:我们几个老儿就不能去了么?未免太偏心吧,只要老夫的徒儿,丢了他师傅,这理说得过去么?众人不禁大笑。
董雪雁大羞,道:不和你玩了,当师傅的还来笑人家!她年纪幼小,娇憨之态可掬,又引出一阵大笑。
众人都觉到一趟东海好,遂决定一同前往。
柳震忽然想起一事,道:要不要告诉徐公子呢?何妨邀他一同前往。
崔不凡道:未来抗魔,徐公子一身绝艺,正好是中流坻柱呢,自然该邀他了。
穆帮主道:徐公子不会去的。
他就这么无头无脑一句话。
尚子书笑道:怎见得呢?穆老化子道:不信就试试瞧。
正说着,家人报徐公子驾到。
人一进来,尚子书就道:说曹操曹操到,徐公子,来得正是时候呢!徐雨竹颇含深意地看了柳媚一眼,道:尚前辈,此话怎么说?穆帮主问他:徐公子此来,有消息奉告么?帮主猜对了。
小生听说天玄会、飞蛇帮合并成了个‘四海门‘……董雪雁抢着打断他:人家早知道罗,正在商讨对策呢。
啊,那么正好,小生想听听各位的高见。
帮主道:徐公子有什么主意呢?群魔会集,必将祸害武林。
以时下武林各门大派而论,请恕小生直言,只怕没有一派能单独对付四海门,因此,针锋相对,各门正派也该来个‘群英荟萃’。
组织武林同盟,选举盟主,集天下武林之力,与妖邪对抗。
小生见少识浅,此番议论只怕让各位前辈讪笑。
智圆大师道:施主此议甚好,只是要组成同盟却非易事,各派相互不服,又不愿受约束。
况且四海门刚刚建立,并未作出过火举动,显得无此必要。
徐雨竹道:大师的意思是,四海门来危及各派,各派组盟也就显得无此必要?正是此意。
徐雨竹道:既然如此,就等一等看看形势再说了。
董雪雁道:徐公子,我邀约大家同我回东海子规岛,也请你和我们一块去,好不好?徐雨竹一怔:去东海?各位前辈也去?穆帮主道:除了老化子,都去。
徐雨竹想了想,道:群魔猖獗,正道衰微,我辈都远走高飞,又有何人来与妖魔对抗呢?小生愿在此地―斗凶顽,这子规岛以后再去吧。
尚子书道:惭愧惭愧,徐公子壮志凌云,这东海只怕还是不去了吧。
穆帮主道:书生,此去子规岛并非贪生怕死,而是搬取救兵,况且来去匆匆,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这话自然也是针对徐雨竹说的。
崔不凡道:我等留此暂时无用,先去一趟的好。
徐雨竹道:前辈所说甚是,小生愿陪同各位一行。
柳媚心想,他的念头转得很快啊,不象萧笛,还有几分固执呢。
问明后日出发,徐雨竹便告辞走了。
众人又谈论了一番闲话,各自散开。
晚间,柳媚独坐闺房,心中又泛起了愁思,萧笛的身影无时不在脑中闪现。
母亲看中了徐雨竹,这是很明显的了,那么她自己呢?她说不出,答不上。
徐雨竹武功人品都似乎超过了萧笛,应该说是没有可挑剔的了。
可是,仔细一想,两人差别并不小。
萧笛下手软,并未动辄伤人,徐雨竹却不是如此。
萧笛在人前从不显示武功,徐雨竹却有些炫耀自已。
萧笛率直忠厚,徐雨竹城府甚深。
不,徐雨竹决不能比萧笛,只可相识,不可付托终身。
但徐雨竹有恩于柳家,又该怎么办呢?她想到这里,不愿再往下想,叹口气走到窗前,顺便吹熄了灯,伸手去放窗帘。
突然,她发现窗台上插着一根树枝,钉着一张折迭好的白纸,不禁一惊。
她急伸纤指,将细枝拨出,取下白纸,打开一看,上面写有潦草字迹。
上面写道:今夜有警,速作准备。
她将信纸往怀中一揣,心中惊骇不已。
来人功力之深,实属惊人。
一根显然才折下的树枝,插进木质窗框自己还不知道。
看来此人一番善意,且相信纸上所说,待会验证。
于是急忙换上劲装,将剑斜插在背上,也不从窗口出,迳自开了门,到外间将荷花和青莲唤醒,又轻轻到对间把沈雪珠、董雪雁叫起。
柳震夫妇原住此房,后腾出给两位姑娘,自己搬到楼后小院的平房去了。
沈董二女惊问何事,柳媚把字条给她们看了,遂决定暂不惊动后面小院的诸老,只到楼下把郭青、洪天龙叫起。
五位姑娘鱼贯下了楼,正待出声呼唤,小楼的门忽然间开了,一个黑影正往里走。
柳媚离门最近,一声娇斥,剑已刺出。
来人嘿嘿一笑,闪电般倒纵出去。
这一叫,洪天龙、郭青自然醒了。
五女一个个追出室外,才发现情况不妙了,因为正好有十人站在外面等候她们呢。
这一照面,五女俱都芳心一沉。
原来,对面十人中,倒有几个是老相识。
张浩天、张杰生父子,鲍天奎、鲍大龙、鲍玉龙父子,恶判官马彪,还有四个相貌端正的俊逸年青人。
鲍天奎冷笑道:好,好,五个丫头,全都活捉了!有一年青人道:沈姑娘,久违了,许多日子不见,出落得更俊了呀!另一人道:嘿,还有三个大美人呢,这回不必再争,一人一个吧!沈雪珠大骂道:方栩、谢鸣金,你这两个无耻之徒,今白撞到姑娘手里,真所谓旧恨新仇,你死定了!郭青,洪天龙此刻也已赶到,只是方、谢二人出言轻薄,不禁恨得牙疼。
年前游黄山,沈董二女就是遭到他们二人和天兹堡少主章子龙的调戏。
郭青一声大吼,雁翎刀泼风也似杀向方栩。
洪天龙一抖铁扇,直点谢鸣金胸的要穴。
方栩外号云中鹤,本是华山弟子,不知何故投效天玄堡,成了天玄会的巡察使。
他见郭青凶猛杀来,不敢怠慢,以手中青钢剑施出华山剑法,与郭青打在一处。
谢鸣金外号巴山剑客,本是少林俗家弟子,背叛师门,投奔天玄堡,也任会中巡察使。
他晨开少林达摩剑法,与洪天龙战在一处,斗得十分激烈。
鲍天奎一声大吼,鬼头刀发出一阵罡风,直向柳媚劈来。
鲍大龙一抖短叉,从斜刺里攻向柳媚。
鲍玉龙展开鬼阴爪,和父兄一道围攻柳媚。
柳媚独对三大高手,一开始就落了下风。
另外两个青年,一叫袁春波,乃武当弟子,一叫张万侯,两人迎战荷花青莲。
张浩天直取沈雪珠。
张杰生则攻董雪雁。
柳媚一腔怒火燃烧于心,全然不俱这陷柳家于深渊的三父子,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她展开七星剑法,一上手就施出了后十二式。
只见剑光闪闪,晃出点点星星。
无奈鲍氏父子三人皆非庸手,人人全力以赴,想要将她制住活捉。
沈雪珠见柳媚危急,自己又被张浩天的单刀裹住,一急之下,施出追魂十三式,把张浩天逼退两步,左手朝柳腰抓了一把,抖手打出两只袖箭,紧接着甩出三把飞刀,直朝鲍氏父子飞去。
鲍氏父子猛觉锐风飞到,忙着躲闪暗器,柳媚这才喘了口气。
沈雪珠不及发出第三拨暗器,张浩天已把她缠住。
鲍氏父子旋即又将柳媚围在中间。
这时,鲍天奎骂道:贱婢,以暗器伤人,让你也尝尝铁臂熊的手段!他虚晃一刀跳出圈了,右手朝囊中一探,伸手一扬,要把暗器向沈雪珠等人打出。
可是,他的手在空中僵住了。
鲍大龙一柄钢叉被柳媚架开,鲍玉龙的鬼阴爪却已递到柳媚腰际。
柳媚一个纵跃,施出煞手流星赶月,一剑将鲍玉龙打发了。
鲍大龙一声大吼,钢叉一抖,作了个前刺架式,却没有一气刺过来,柳媚哪肯放过机会,一个‘七星晃月,把鲍大龙刺了个透心凉,到阴间赶他弟弟去了。
柳媚心中说不出的痛快,举眼一探,只见鲍天奎正比着要打出暗器,急忙娇叱一声,使个龙探星海朝的天奎冲去。
鲍天奎浑不理睬,仍然要发他的暗器。
柳媚一剑将他戳倒。
噫,情形似乎有些不对。
她弯腰一探鲍天奎鼻像,早已没了出的气,怎会是她一剑刺死的呢?匆忙中,来不及思索,忙着去帮青莲、荷花。
人还来到,荷花青莲同时将对手放倒。
再转身想去帮沈董洪郭四人,见他们早已打发了对手,站在原地发愣呢。
柳媚道:快走,到后院看看!四人如梦初醒,忙和她一同往后院赶去。
小院里,只见丐帮帮主一人守在院中,余人皆不见。
穆帮主一见他们,高兴地叫道:咳,你们几小都平安吗?托天之福、托天之福!郭青忙道:师傅,你老人家站在这里做什么?穆朝忠叹口气道:替几位老人护法呀!柳媚一惊:爹娘他们呢?没事没事,就只受了点轻伤,倒是你师傅伤重呢!柳媚连忙冲进师傅住的小屋,只见师傅和师姐玉静道姑正盘膝而坐,行动疗伤,她不敢惊扰,忙又退出身来。
穆帮主道:不要紧,今夜总算平安,你们也遇到敌手了么?郭胄把情形讲了。
郭青又道:奇怪的是,彼此厮杀不分胜负之际,对手突然失手,被我放倒。
沈雪珠惊道:我也是这般情形呀。
洪天龙、董雪雁情况都同,诧异得叫喊起来:我也是!柳媚这才想起他们四人发怔的情形,联想到自己手刃鲍氏三贼的情景,再想起怀中的条子,不禁恍然大悟。
是他!她脱口呼出。
谁?沈雪珠等四人同声问。
写字条的人。
穆朝忠问:什么字条?柳媚从怀中取出,递给帮主。
教主看后叹道:何方高人,救了我们的命了。
我们后院何尝不是如此,若无此人相助,今夜恐怕不妙呢!几小忙问详细情形。
穆朝忠道:近三更时,老化子的窗上被物击响。
老化子顿时从床上跃起,蹿到窗外,正好崔老头、尚子书、妙清道姑也都从房里跃出。
相互一问,原因相同,正诧异间,忽闻夜行人的破空声,当即跃出小院,只见数条黑影正如箭飞来。
彼此一照面,嘿,原来是静空、秀罗刹戚玉珊、黑牡丹马红玉、慑魂夜叉伍志主、莲花仙婆田明珠、飞蛇帮四大拘魂使者中的血使范彪。
众小一听来了六个大魔头,不禁倒抽了口冷气。
穆朝忠续道:秀罗刹戚玉珊问我们敢不敢到庄外一决胜负,我四人明知故势太强,智圆大帅伤势未愈,但若在院中动手,又怕伤了智圆大师。
因此同意外出决战,以引开敌人。
我们随六个魔头到达院墙外后,戚玉珊企图诱使我们四人参加四海门,并许以护法尊者的高位。
老化子当即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于是,双方动起手来。
打不了十个回合,智圆大师突然赶到,接下了最厉害的西使范彪。
大师勉力与他对掌,伤势未愈终不是人家对手,正危急间,西使范彪突然怪叫一声,退开两丈不再动手,智圆大师才得以缓气自保。
另外,老化子接下了伍志生这个老浑蛋和田明珠这个老妖婆,他们双双战老化子,为的是一举将老化子毙了,好彻底摧垮丐帮,两个魔头与老化子战了三十合,老化于虽说不会一下败落,但也胜不了他们。
忽然,老妖婆莫名其妙地怪叫一声,霍地跳出了圈外。
伍志生老浑蛋接着也牛叫一声,倒跃三丈停下,老化子也不追赶,看场中情势,书生对的是秀罗刹,已拼个两败俱伤。
妙清道姑对的是静空矮头陀,也是斗个东歪西倒,那马红玉却不是崔老儿的对手,打得吐血而逃。
老化子连忙招呼崔老儿,把几位受伤的保护回来。
才知柳氏夫妇遇上了天玄会的巡察使杨钧,应兆年和三个未通名姓之人。
他俩本已危急万分,忽然杨钧、应兆年兵刃都无缘无故脱手丢魂丧胆而逃。
柳氏夫妇只受了轻伤,崔老儿已替他们包扎好,点了睡穴睡过去了。
这一番叙述,直听得众小侠惊诧不已。
事情十分清楚,今夜有异人报警。
又有异人相助,得解危难。
这异人究竟是谁呢?莫威背着萧笛的尸身,边哭边跑。
他怕天玄会的人捉拿他,因此竭尽全力,一下就钻到密密的树林中,远远地离开了白鹤别庄。
他终于跑不动了,萧笛的身子愈来愈重。
于是,他走到一株大树下,把萧笛放下来,躺在他脚前。
他伸手摸摸萧笛的鼻孔,一点出的气都没有。
他又按按萧笛的脉,哪还有一丝跳动。
喂,老弟,你是不是和上次一样装死哪!他抱着一线希望问萧笛。
萧笛直挺挺地僵直躺着,哪里会回答。
莫威叹了口气,又道:老弟,我知道你这次是真死了,不过,上回你把老莫骗苦啦。
这回老莫得先试试才死心。
他所谓的试试,便是伸手去搔萧笛的胳肢窝。
左搔右搔,没用。
他又伸指点了萧笛的笑腰穴,仍然瞧不见萧笛露一丝笑容。
唉,老弟,你当真死了!莫威彻底失望。
他看着萧笛,呜呜咽咽又哭了一会,这才收住眼泪。
老弟,你也太不象话啦,人家天山四煞是何等人物,你怎么以一敌四呢?想起来就叫我老莫生气,你为什么不自量呢?好啦,你死了不打紧,我老莫这下子该怎么办啊!天,我也只有上吊了呀!对对对,只有上吊了,要不,天玄会把老莫抓去抽筋剥皮,那滋味儿可是不好受啊!他越想越悲,便站了起来,解下腰带,踏起脚尖在枝丫上拴了个套圈,把脖子往里伸了伸,又赶忙退了出来。
别忙别忙,这萧老弟还没掩埋呢,老莫只有迟一会再上吊吧。
唉!老弟,跟了你只有老莫吃亏,老莫埋了你。
谁又来理老莫呢?好在我老莫一向对朋友两肋插刀,吃点亏也不计较,就让老莫抛尸荒野喂豺狼吧。
他自言自语一阵,取出单钩,当真刨起地来。
不一会儿,一个窝坑已挖成。
喂,老弟,你睡现成的,老莫我却挂在树上风凉,实在太不划算。
不如老莫睡坑,你老弟挂树枝吧,谁叫老莫比你年岁大呢?他于是来抱萧笛,刚刚抱起,打个主意又放下。
不对不对,把他挂树上了,我老莫自己理自己吗?不行不行。
他又重把萧笛抱起,就往坑中扔。
怪!萧笛的身子还在他臂弯上,没被他扔到坑里去。
他又一次努力,吐气开声:嘿!人还是没扔出去。
他发毛了。
噫,老弟,你不愿以土埋身吗?不错。
萧笛居然出了声。
好呀!见鬼啦!莫威吓得丧失了神智,拼命想摔掉萧笛,可就是摔不掉。
萧笛笑哈哈道:老莫,你摔不脱的,小老弟没死呢!他一纵身跳到地上,一把抓住莫威,拽他坐到树根上。
莫威还过魂来,摸摸他的鼻子,热呼呼出着气呢,又捏捏他的腕脉,欢跳着呢。
他放心了,立即笑出声来。
哈哈,老天有眼,你老弟没死呀!受伤重吗?没事没事,哪有什么伤。
老莫一下跳起来了:咳,你老弟太不讲义气,既然没受伤,干么让老莫背着跑?舒服呀!你……你、你,老莫气得话都说不清了,你没死,干么要装?害得我又挖坑又上吊!萧笛用手指一点,一股锐风正戳在莫威的笑腰穴上,莫威即刻放声大笑起来。
萧笛让他乐了一阵,看他眼泪也笑出来了,方才又点一指,替他解了穴。
咯咯,咯咯,莫威边擦眼泪边笑。
好啦,坐下吧,这一笑,怨气散了吧?咯咯,你老弟真会捉弄人!老莫坐下了。
萧笛笑道:我正演一出戏,多亏你老莫帮了大忙。
什么戏?金蝉脱壳。
说来听听。
我要让正邪双方都以为我死了。
死了有什么好?他们就会把我忘了。
嘿,你老弟真狡滑,死了人家就不找你,你可以躲到江南享清福去了,这个主意不坏,我老莫跟你去就是了。
可你没死。
那有什么关系?天玄会仍要捉你。
对啊,那怎么办。
你继续活下去就是了。
那当然呀,我莫非去真死?我装死是为了避过对方耳目,好在暗中监视他们。
啊,你还要干呀?自然,自古正邪不两立,岂能袖手不管。
你要监视谁,天玄会吗?不,监视徐雨竹!徐公子?他不是正道英雄吗?不错,正因为他是正道所以才监视他,他若要是邪道,我才不管呢!咦,你说的什么呀,老莫不懂。
以后你会懂的。
那么现在呢?今后去哪里吃住?回长安,仍住在‘西来顺’毕罗店。
会让人家发现的。
不会,越是人烟稠密的地方越无人注意。
现在就走吧,老莫肚中唱空城计了。
不行,天黑了走。
唉,饿到天黑真是活受罪。
耐着点吧。
萧笛闭目静思,不再理会莫威。
从太白山庄返回后,他就开始注意起徐雨竹来。
继而飞天魔獠出现在长安,而且在白鹤别在外与徐雨竹对了一掌。
老魔居然在不分胜败的场合下扬长而去。
临走,老魔以传音入密和徐说话,究竟说些什么呢?据古爷说,徐雨竹说了谎。
古爷也觉得徐雨竹形迹可疑。
据查,徐家根本不是官宦人家,谁也不知他是何时搬迁到长安来的。
最重要的是,徐雨竹一掌伤人,颇象是震山掌。
在古爷授意下,萧笛曾夜深静园。
静园戒备之森严,使萧笛十分吃惊。
那一夜,他最重要的发现是,在静园花园里的一幢小屋中,他看见了盛昌珠宝店的老板吴高亮和他儿子吴节风。
小屋中,还坐着徐雨竹及另一个老者。
吴高亮道:少主,你答应了么?徐雨竹道:以一个价值连城的翡翠花瓶,换取实现恩师当年心愿,这自然是值得的。
老者道:奇怪,他怎么知道少主有此宝瓶?他不过是猜测而已。
少主告诉他了么?没有,只说待考虑后答复。
老者微一思索,道:对了,老主人曾与他相识,一度有过交往。
他自然知道老主人的习性,见了少主,便想起此瓶,料想老主人的藏珍之多,也许会有此瓶。
此人信得过么?徐雨竹问。
少主可要小心,只怕他得了瓶便远走高飞,上哪儿找他去?徐雨竹傲然一笑:放心,我徐某可不是容易上当的,他要想得到此瓶,必须先有抵押品,而且做到要求他做的事。
抵押品?这世上有何物能与之比价?嘿嘿,这件抵押品也价值连城呢!啊,是何物,如此值钱?他的宝贝漂亮女儿呀!原来如此!这妞儿不比柳媚差呢!可他肯把女儿给少主么?徐雨竹洋洋得意:那丫头只怕对本少主一往情深了呢!哈,妙极妙极,少主不减老主人当年雄风,可敬可贺!吴高亮也笑道:若有美人在押,不怕这家伙不照约定执行。
徐雨竹道:事情有了八成把握,小妞儿进了静园,我才会把瓶给他!老者道:少主近来在行动中有碍眼的人么?徐雨竹道:有个叫萧笛的人,你们去查查底细。
就是那个最近崭露头角的须弥怪客么?就是他。
吴高亮道:他来盛昌珠宝店后,属下就已派人盯住他。
只是后来忽然不见了,也不知栖身何处。
老者道:这个萧笛必须除去,事不宜迟,先查出他的落脚地,这事交吴贤侄去办吧!吴节风答应道:是,总管。
徐雨竹道:其实,姓萧的也算不了什么,有机会自会料理他。
总管道:时候不早,少主早些安歇吧。
萧笛以缩骨功变小了体形,又以龟息功伏在一株树上,才未被屋中人发现。
回来后,他把经过向古爷说了。
古爷也觉得事关重大,不知徐雨竹玩的什么把戏。
为慎重起见,决定暂不对人说。
萧笛担心柳媚上当,便找了机会向柳媚提出警告,哪知却遭致柳媚的误会,他便伤心地走了。
他想,柳媚大约已经对徐雨竹有了情愫,这叫人怎么办呢?他既伤心又焦急。
以后几天,他去静国再未探到什么消息,徐雨竹却不见了。
太白山庄兴师问罪柳家那天,古爷于前夜探得一帮一会届时也要来兴风作浪。
两人估计徐雨竹一定会来,便商量了对策,决定由他装死,以避开敌方视线,好暗中行事。
果然,第二天徐雨竹出现了。
他居然找机会向萧笛下手。
萧笛以分光错影躲过了一击。
现在,装死已成功,他必须认真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天黑,萧笛和莫成回到了胡大的饭店。
古爷也已经回来。
他们决定从此刻起足不出户,夜间再出动探查。
四海门成立后,萧笛和古爷每晚都去他们的巢穴探查。
一天晚上,他发现吴节风到了分舵。
吴节风不知向几个魔头说了些什么,因离得远,一点听不见。
接着只听秀罗刹戚玉珊笑道:好的,今夜就去白鹤别庄斩尽杀绝!萧笛不敢耽搁,回店向古爷报告了情况,写了字条。
便匆匆赶到白鹤别庄。
古爷伤势未复,萧笛硬不让他去。
柳媚的憔悴使他大吃一惊,心中充满了怜惜,真想进屋好言相慰,为她排忧解难。
可是,为了江湖大局,他还不能露相,只好忍痛离开。
他先在后院围墙外帮助穆帮主等人对付几个大魔头,以砂砾击打魔头们的穴位,赶去了魔头,以后又帮柳媚收拾了那伙贼徒。
天亮前,他回到了小店。
古爷道:事情如何?萧笛道:无妨,只有两位受了些伤。
古爷道:徐雨竹让魔头们去柳家斩尽杀绝,表面却维护柳家,这小子玩的什么把戏?猜不透。
萧笛摇了摇头。
莫威道:何不找到这小子决这一场,把他毙了,祸根也就拔了。
古爷道:哪有如此简单,且看他下一步有何行动吧。
莫威又道:依我老莫的话,赶快到柳家去,揭穿徐雨竹的假面具。
古爷哼了一声道:他掌毙追魂太岁杨海魁,几次维护柳家,抗击天玄会、飞蛇帮,你空口说白话,有谁能信?莫威抓了抓头:奇怪,一个人明明看着是黑脸,可偏偏众人说他是白脸,你也只有跟前人家说白脸。
萧笛笑道: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复杂。
古爷道:老化子明日也该来了。
向他交个底吧,他手下有成千个叫化子,可以盯住四海门的每一个人。
萧笛道:要不要告诉智圆大师?古爷道:稍后看情形再说。
第二天一早,穆朝忠果然来个店找古爷。
萧笛和莫威躲到地下室去了。
帮主问:伤全好了么?古爷答:快啦。
帮主叹了口气,说了昨晚遭袭经过。
古爷道:怪呀,怎么你们白天说要去东海,晚上就遭袭了呢?老化子也想不透,大概是凑巧吧。
那到是的。
徐雨竹要各大门派组盟,井选举盟主,以对抗四海门。
好事一桩。
未必是好事。
为何?老化子不知怎么,对徐雨竹信不实。
有理由么?理由不多,但老化子一生阅人无数,不会错的。
不见得吧?哼!徐雨竹分明想当盟主,野心大着呢!人家武艺高强,人品又好,当个盟主也不妨事。
此人和萧笛一比,老化子却信得过萧笛。
是么?可惜他死啦!除魔卫道,死得其所,只可惜了一个武林后起之秀。
古爷拍了两下掌。
老化子一瞪眼:干什么?招魂!什么?老胡涂了!萧笛和莫威笑嘻嘻进来了。
老化子一下跳了起来:好小子,竟敢捉弄我老化子!古爷道:捉弄的是徐雨竹和四海门,不是你老化子!萧笛向穆爷行了礼。
古爷讲述了这样做的理出。
穆爷笑道:好小子,你害苦了柳姑娘了,以后可怎么向人家交代?萧笛一楞:此话怎讲?傻小子,人家姑娘为你哭得晕倒在地,此后茶饭不思,少言寡语,只埋头苦练剑法,说是要为你复仇呢!真的?萧笛又喜又急。
不信就算!信、信,帮主爷的话,在下怎敢不信。
好,那么再告诉你,她和大家一块要去东海子规岛,你恐怕要当护花使者才行呢。
古爷道:萧笛不能亮相的。
穆爷道:徐雨竹小子垂涎柳姑娘已非一日,不能不防呢。
知道么,徐雨竹也要去东海,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古爷把有关徐雨竹的诡秘行为全部端了出来。
穆爷叹道:昨夜原来是你老弟啊,老化子和几个老儿都被你瞒过,你的手段也高明得很哩!萧笛道:事出无奈,望帮主海涵。
穆爷道:谁怪你来,老化子只奇怪你居然有如此高的身手。
古爷道:徐雨竹若会使震山掌,恐怕只有萧老弟是对手呢!穆爷大为高兴:好极好极,我方有了萧笛,足可与魔头们一见高下。
古爷叹口气:鹿死谁手,不可逆料,飞天魔獠、追魂剑、追命无常,三个都是一等一的邪道高手,实在是很难对付呢!帮主道:诚然如此。
不过,为了除魔卫道,你我只有拼着一把老骨头,算是为武林正义尽一份力吧。
萧笛若是暗中尾随去东海,这里又该怎么办?待老化子下令帮众,密切监视四海门,有什么动静再商对策吧。
还得想法联络正道高手,与四海门迟早总要决战。
又谈论了一阵,老化子出去找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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