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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少妇徒客出迷阵

2025-03-30 07:07:33

第二天,他又到了华山。

这时正是中午过后不久,丁弃武抱着一分生死的决心,迳上华山的九华门。

但九华一派早已变了样子,只见三个大字在寨门上高高的挂了出来,正是天皇教。

丁弃武走到寨门之前,早有两名喽罗迎了上来,其中一名佩剑的汉子道:喂,你是那里来的?丁弃武道:山下来的?另一名持刀的汉子闻言怒道:知道你是山下来的,难道你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先前佩剑的汉子道:我是问你来做什么?丁弃武道:拜山,见见贵教教主!那佩剑的汉子道:你来得不巧……丁弃武怔了一怔道:为什么?佩剑汉子道:敝教主眼下不在总舵之中。

丁弃武皱眉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佩剑汉子道:敝教主行动一向机密,他去了什么地方,我们并不知道。

丁弃武皱眉道:那么,当你们教主不在之时,这里由谁负责任?持刀的汉子接口道:总护法。

丁弃武道:好吧,我就见见你们的总护法也行。

佩剑的汉子道:朋友,可否先说明你的来意?丁弃武道:见了你们总护法或是见了你们教主之时,我自然会当面告诉他!话不是这么说!……佩剑汉子目光一转道:如果你是求职而来,用不着见教主,也用不着见总护法,自然有人会给你安排,如果……丁弃武勃然大怒道:可惜我不是求职而来!佩剑汉子道:那么,尊驾……丁弃武冷冷一哼道:在下乃是要消灭天皇教而来……说话之间,抖手一掌劈了出去。

丁弃武一掌劈出,并非击向那佩剑持刀的两名汉子,而是向十丈开外的一条石凳击去。

那石凳约有七八尺长,一尺多宽,论重量,少说也在两千斤之上,但丁弃武轻轻一击之下,只听卜的一声轻响,那石凳立刻变成了一堆碎粉。

两名汉子大惊失色,情不自禁的同时啊子一声,一时呆呆的怔了起来。

此时,大寨中另外走出了十余名汉子,为首的则是一名五旬左右的老者。

那老者急走几步,向丁弃武投投手道:这位壮士是……口中在说,眼睛却迅快的向那堆碎石投注了一眼,显然他已经看清了方才的情形。

那两名汉子则肃然退到了一旁,显然这老者的地位在他们之上。

丁弃武冷冷的道:在下是来找你们教主的!那老者陪笑道:敝教主经常不在总舵,壮士要找他倒不是一件容易事。

丁弃武道:那么此处由什么人负责?那老者忙道:承蒙教主瞧得起,暂时就是由老夫负责!丁弃武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道:尊驾在天皇教中算什么职位?那老者道:敝教主暂时使老夫充任总护法,自然,这是暂时的事,老夫委实担当不了这个重任!哼……丁弃武又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尊驾高姓大名?那老者道:金大为,由于老夫惯于鞭剑合用,江湖上的朋友就送给了老夫一个铜鞭铁剑的匪号!铜鞭收剑金大为……丁弃武淡淡的重复了一遍道:久仰了,尊驾想必是来自甘凉道上!金大为面色—红道:不错,老夫是在甘凉道上混过!原来这金大为在甘凉道上曾经有过几次不名誉的事,故而他自己觉得脸红。

丁弃武道:贵教教主的姓名你可知道?不……金大为连连摇头道:敝教创立开始,一切都还在草创地步,敝教主的名讳暂时还不便宣布。

丁弃武道:那么,在下想打听一个人……金大为忙道:谁?丁弃武冷冷的道:此人也是与你们教主一样,还没有一个敢对人讲的名字,只知他叫做无常叟!金大为摇摇头道:老夫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丁弃武冷冷的道:也许你是真的不知道,但他却是你们教主的好友!金大为迟疑了一阵,呐呐的道:壮士尊姓大名?丁弃武冷冷的道:丁弃武。

金大为及所有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为之愕然失色。

分明他们都听说过丁弃武的大名,故而闻悉之下,不能不失神变色。

丁弃武目光四转,微微一笑道:诸位可知这原来是什么地方?金大为忙着接口道:这原是华山派的地方,不过,敝教主巳与华山派谈妥,与华山派合并而为天皇教,请华山掌门九华老人路九重为副教主!丁弃武朗笑道:路老英雄答应了么?金大为摇摇头道:路老英雄是否已经答应,老夫并不深知,但敝教主有把握使路老英雄答应……微微一顿,又道:敝教主率领老夫等到此之时,适巧路老英雄不在,所以无从商议……丁弃武冷冷的道:这是霸占……声调一沉,又道:华山派的数十位门人现在怎么样了?金大为嘻嘻一笑道:都好好的在大寨之内,但他们都将是天皇教的教徒,……胡说……丁弃武厉声道:路老英雄和他的门人弟子都是正道侠士,绝不会附和你们这般妖邪之徒,路老英雄也绝不可能做天皇教的副教主!金大为微微冷笑道:这话十分难说,那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思!丁弃武点点头道:这话对,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思,就劳驾你带我去见见他们吧!这……金大为摇头苦笑道:丁少侠就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大约丁少侠也知道,老夫没有这份权力!丁弃武道:尊驾不是说过你们教主不在,就是你负责的么?你不是总护法么?金大为道:不错……目光一转,又道:但天皇教规戒甚严,老夫虽是总护法,却也没有权力带你去见那些华山门人弟子!丁弃武笑笑道:尊驾难道要我用强!金大为沉吟着道:老夫久仰丁少侠大名,深知丁少侠是当世少年豪侠,想必不会跟老夫为难,要找也是找敝教主,如今敝教主不在,丁少侠可否过些时候再来?丁弃武冷冷的道:丁某不是易于受你戏弄之人,尤其是对付你们这种邪魔之徒,更用不着讲什么江湖道义……金大为皱眉道:丁少侠武功虽高,但强煞也只是一个人,难道丁少侠认为一定能胜得了天皇教!丁弃武冷笑道:这要试试看才能知道。

金大为似乎体认到跟前的局势艰危,苦笑一声,又道:天皇教也是江湖上的一个门派,不论为对为错,都在教主一人身上,丁少侠难道就不能等敝教主回来,一定要使天皇教门下造成死亡么?这话说得对……丁弃武朗然道:在下一向不喜杀戮,绝不会杀死或杀伤天皇教的任何一人……金大为忙道:老夫先代表全体天皇教徒谢谢尊驾的宽宏大量,这是……慢着!……丁弃武打断他的话道:丁某的话还没有说完,在下虽然不愿意杀伤无辜,但是也有一个条件!金大为忙道:是什么条件!丁弃武沉声道:在下首先说明,你们教主乃是一介狂徒,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从现在起,你们应该脱离了天皇教,莫再为虎作伥!……金大为道:丁少侠的意思是……丁弃武道: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那就是顺我者生,逆我者死!金大为咬牙道:如果丁少侠真的如此,那也与强盗无异!丁弃武冷哼道:在下话已说明,你们该如何决定,应该有个明白的表示了!金大为眼珠一转,道:老夫也已说过,天皇教规戒极严,若是犯了教规,必受极刑而死……微微一顿,又道:丁少侠如此一再相逼,老夫也只有背水一战,不计后果了!丁弃武哈哈一笑道:那很好,在下可以任凭尊驾划出道来,单打独斗或是一拥齐上,悉听尊便!金大为咬牙道:丁少侠是武林高人若说单打独斗,谁也不会是丁少侠的对手,……声调一沉,又道:丁少侠可懂阵法?丁弃武冷冷的道:在下话已出口,随便你们划什么道儿,在下一概依从你们!金大为伸手一摆道:那么,请丁少侠到演武场!丁弃武毫不在意的道:带路吧!金大为应了一声,果然转身就走,丁弃武毫不在意,随在金大为之后走了进去。

华山大寨他并未来过,但他知道华山一派是正大门派。

不可能有什么机关布设,同时,天皇教占住华山派不过是近日中的事,也来不及有什么机关布设,故而他不必担心会发生不测之事!不久,在金大为引道之下,已经到达了演武场上。

演武场十分宽广,除了两排兵器架子之外,一无所有。

金大为一入场中,立刻命人把那两排兵器架子移了开去。

丁弃武冷笑连声,站在场子中央,巍然不动。

金大为眼珠四转,冷冰冰的道:敝教主不在总舵,丁少侠仗恃武艺高强,定要找敝教的麻烦,老夫迫不得已只好用敝教的‘天皇阵’迎战……丁弃武大笑道:天皇阵……金大为沉声道:不错,也许这阵法早已有之,也许本来不叫天皇阵,但敝教主却已略事更动,给它定了‘天皇阵’之名,……丁弃武道:想必尊驾就是依恃这‘天皇阵’取胜了!金大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如果这天皇阵无法胜得了丁少侠,老夫等只好认败服输,任凭丁少侠处置了!丁弃武道:那么就请尊驾布阵!金大为昂首一笑道:老夫献丑了!不待话落,立刻发出一声长笑。

丁弃武知道,这天皇阵必是有心人上官勇亲自传授,想必也是天风图上的绝学,倒是不可忽视,故而凝神注视,不敢存有丝毫轻忽大意。

啸声一收,只见两列身着五颜六色服饰的汉子,各持宝剑由演武场大门进入了演武场内。

同时,金大为由怀中取出了一红一白两面小旗,分别擎在了双手之中。

丁弃武冷冷注视,发觉那些汉子共有四十九人,个个神情肃穆。

这不由使丁弃武微微吃了一惊!不论那些汉子的武功如何,也不管这天皇阵法的变化是如何繁复神奇,单是那些汉子的神情,众人如一的姿态,就表示出这不是一个昔通的阵法。

金大为阴阴一笑道:丁少侠,天皇阵一发难收,丁少侠如果肯于考虑,现在还是时候!丁弃武冷冷的道:考虑什么?金大为道:只要丁少侠就此离去,可以免伤彼此和气,愿丁少侠三思!丁弃武摇摇头道:绝无可能!金大为道:话已说绝,老夫就要下令发动了!丁弃武豪笑道:悉凭尊便!金大为手中白旗迎风一摇,大喝道:动!但见四十九名汉子顿时围在场子四周,开始旋转了起来。

丁弃武冷笑道:这算什么名堂?金大为笑道:任何一种阵式,都是由简而繁,由浅而深,丁少侠不久就可以知道它的厉害了!丁弃武道:在下等着!他并未伸手拔剑,就眼下情形看来,那不过像儿童做游戏一般,转来转去而已。

但丁弃武也觉出有些不对,因为这阵法看来的确是有些古怪,他也明白了这些汉子为什么要穿这种五颇六色的服装,至少那可以眩人眼目,使人眼花缭乱,因为他们越转越快,竟像往返飞驰一般。

不久,金大为两面小旗同时左右一招!但听一阵鼓声随之而起,围绕旋转的四十九名汉子也随之起了变化。

只见他们由旋转突然变成了向场中逼近,七人一组,共是七组分由七个不同的方向,向丁弃武席卷而至,同时每人长剑齐举攻了上来。

丁弃武不敢怠慢,首先迎向正面的一组,挥剑迎击了上去。

他初次迎击,本是试探性质,用的招式也是平庸之学。

殊料这一着竟使他吃了大亏。

原来那七名汉子每人的剑式都不相同,而且都是疾捷凌厉,诡谲莫测之学。

但见寒光闪动铿锵数声,七名汉子各递一招,即刻退了回去。

丁弃武本是试探性质,未出全力,一击之下,发觉不对,可是为时已晚。

就在一招之后,肩头上已被七名汉子中的一人用剑划了一下,虽然未伤皮肉,但却把衣服划出了一尺多长的一条裂口。

丁弃武方才挥退了正面的七人,后面的七人又已攻到。

这一次丁弃武不敢再以平庸的招式对敌,连忙把本身的精绝之学施展了出来。

出手之间,很顺利的挡了开去。

但随之又是反面的一组,而后又是右面的一组,仿佛波浪般,一层层不绝。

先后七组,先分七次袭击丁弃武,而后忽又停了下来。

丁弃武定神看时,但见四十九名汉子又围到了四周,恢复了原来的形状,但却都停了下来,未再像先前那样的旋转不停。

唯一未停的是那震耳的鼓声,鼓声并非来自演武场,而是来自与演武场相连的另一个院落之中,由声音上可以听得出来像是有十几面大鼓同时被敲击一般,使人震耳欲聋。

金大为长啸一声,鼓声亦停。

演武场中有一段短暂的沉寂,沉寂得使人心慌,有些透不过气来。

丁弃武不免暗暗心惊,因为他发觉这天皇阵究竟有什么厉害固然还没试得出来,但有一个使人觉得可怕的事实是有心人已把他们教了一记绝招!原来七七四十九人中,有心人把他由天风图中得到的精绝剑招选出了七招,每一招授与七人,共是教了七招,而后每七人一组,一组中共有七记绝招,这样同时出手,威势不言可喻。

故而七组汉子攻击完毕,丁弃武除了眉头被划破了一道裂口之外,也累出了一身大汗。

金大为冷冷一笑道:丁少侠……丁弃武冷冷的道:哼!金大为慢悠悠的道:这一波攻击之后,想必丁少侠已经体认出天皇阵的不同凡响了吧?丁弃武冷冷的道:果然不同凡响,不过若想就凭恃这一点而降服得了丁某,却仍是梦想!金大为呵呵一笑道:敝教主胸罗玄机,学究天人,如果仅凭这一点就算是‘天皇阵’法,那才真是笑话!丁弃武冷笑道:那就快把天皇阵的奥妙施展出来吧!金大为不再开口,却又仰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啸声绵长刺耳,声音一落,但见四十九名汉子又复迅速的旋转了起来。

丁弃武暗暗戒备,心想他们必然又要发动第二波的攻击!但这判断似乎有些错误,只见四十九名汉子突然各自衣袖一震。

就在衣袖一震之间,黄烟滚浪,由袖筒中挥洒而出,弥漫于全场之中。

丁弃武暗暗皱眉,因为那滚滚的黄烟使人视线模糊,而那四十九人组成的天皇阵却可凭藉固定的动作,出手攻击,这倒是一件十分使人烦恼的事。

然而,他的判断又错误了,根本没有人出手攻击,只不过滚滚黄烟,迷人眼目而已。

不久,只听金大为大叫道:丁弃武……丁弃武冷冷的道:哼!金大为呵呵长笑道:现在你还凶么?丁弃武不在意的道:想必这烟雾有毒了?金大为道:如果你多少有一些江湖经验,应该知道这就是使人闻名变色的五毒狼烟,自然有毒了!丁弃武淡淡的道:但在下到没把这点毒素放在心上!金大为长笑道:老夫也知道阁下不惧普通毒素,并不想用毒素来降服你!丁弃武道:那么你想用什么?金大为笑道:困住你!丁弃武倒也不由为之一怔,但他仍然长笑道:就凭这点五毒狼烟想把在下困住,只怕也是徒劳无功,在下仍然可以说来就来说去就去!金大为狂笑道:那么阁下何不试试看!此刻黄姻越聚越浓,已经对面不见人影,除了可以听到声音之外,丁弃武已经再看不到金大为的影子。

那黄烟中有一股轻微的腥臭之气,使人嗅吸起来很不舒服。

丁弃武正要试着闯出阵去,当下右手仗剑,大步向前走去。

但他走出不足数步,忽听一声长啸冲天而起,接着是一股黑烟迎面扑来。

丁弃武微微皱眉,身形拔升而起,凌空冲起十余丈高,躲过了那股黑烟,然而,黄烟弥漫,至少有二十余丈之高,仍然无法看得清四外的情形。

就在丁弃武身形一落之际,七柄长剑同时疾攻而至,仍然是那七人般攻的阵式。

丁弃武只好身形疾退,回到了原处,攻到的七柄长剑也随之退了回去。

只听金大为朗笑道:如何?丁弃武冷冷的道:丁某还是不把这破阵放在眼里!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也焦灼不已,因为在这种情形之下,要想冲出阵去,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金大为又长笑道:丁少侠,阁下似乎犯了一般少年,豪士的通病!丁弃武冷哼道:什么通病?金大为道:志高气傲,不知天高地厚,虽然死到临头,还硬说毫无关系!丁弃武本想发作,但略一忖思又忍耐了下来,因为情形十分明显,金大为是在故意激他发火。

他平静了—下心头的怒火,淡淡的道:此处并非房舍之内,这滚滚的浓烟虽然厉害,但既不能用毒素害得了我,大约就无法使丁某低头服输,你知道这原因么?金大为笑道:丁少侠想必是说五毒狼烟随风消散.不能维持得太久,是么?丁弃武道:就是这个意思!金大为冷笑道:的确不会维持太久,但至少可以支持上十天左右。

十天……丁弃武大笑道:你们有多少五毒狼烟可用,能够支持得上十天的时间?金大为道:信不信由你,这五毒狼烟也许可以支持上二十天,十天的时间是最保守的估计了……微微一顿,又道:丁少侠虽然武功高强,但总不是铁打的金刚,十天的时间中不吃不喝倒还其次,若是被这五毒狼烟侵袭上十天,大约你有天大的本领也要完了!丁弃武冷冷的道:哼!金大为又叫道:十天的时间之内,敝教主必然会及时赶了回来,那时老夫的责任就可推开,一切悉凭敝教主如何处理了!丁弃武不再多言,闭目养息,仔细盘算着如何破除这天皇阵。

他多少有些后悔,使他们从容布阵,方才引起了这场麻烦。

他只好静静等着,看会不会有另外的变化。

时间慢慢逝去,大约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丁弃武期待着一场大风,或是一阵急雨,让风雨把滚滚的黄烟冲散。

然而,天公偏不作美,虽然有些微微小风,但也不过使浓烟旋滚流动,并没有因此而消散。

四外除了旋滚的浓烟之外,仍然是什么都无法见到,连一点人声也无法听得到了。

丁弃武心中有数,这天皇阵果然是一座厉害的阵式,七人一组,每人一记绝招,足以使任何武功高强之人无法抵挡!他静静的等着,反正眼下不急,他—定要等到一个有利的时机。

时光不知过去了多久,夜色已经降临,丁弃武枯坐在黑暗之中,竟然想不出一点好的办法。

忽然——有轻轻的脚步传了过来。

丁弃武一怔,急忙循声回顾,只见浓密的黄烟之中忽然走出了一个人来。

丁弃武眼前不禁为之一亮。

原来那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妇,竟在浓烟中姗姗而来。

丁弃武大感愕然,但却故示平淡的瞧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并未开口。

那少妇也定定的瞧了他一会,像是有些惊恐的四外一瞧,道:你是被困的人?丁弃武淡淡的道:就眼前的情形来说,是被困!那少妇笑道:如果不是目前呢?丁弃武道:可以说是游戏!那少妇点点头道:你很勇敢,看你年纪这样轻,就这样毫不在乎,实在是个英雄人物。

丁弃武笑道:芳驾过奖了。

那少妇苦笑道:暂且先别跟我说这些,我快带你离开这地方再慢慢的谈!丁弃武目光四外一转,道:那么有劳芳驾带路了!那少妇轻盈的一笑,转身就走,丁弃武立刻跟在后面相偕走去。

穿过浓密的烟雾,经过一道月洞小门,就到了一处花园之中。

竟究是如何走出的天皇阵,连丁弃武都没有完全弄得清楚。

那少妇脚步不停,一直向花园深处的一幢小楼走了过去。

小楼不高,但十分雅致,楼窗中灯光隐隐,鹅黄的窗纱随风飘动不已。

丁弃武跟在那少妇之后,一同走上了小楼,在一副花梨木桌椅之前坐了下来。

那少妇眸光盈盈一转,笑道:你一定觉得奇怪吧?丁弃武道:在目前来说,的确是有些奇怪!那少妇微微一笑道:如果是以后呢?丁弃武道:也许会觉得可笑!那少妇幽幽的一笑道:我知道你对我怀疑,但是我说明白了,你就不会觉得可笑了!丁弃武道:你说吧!那少妇道:在说出我的事以前,我要先问问你的姓名,你是不是姓丁,叫做丁弃武?丁弃武笑道:你对我好像很清楚!那少妇摇摇头道:我本来一点也不清楚,这只是猜出来的!丁弃武道:猜出来的也好,反正你已经知道我的姓名了,那就不必我再说了。

那少妇道:你承认你就是丁弃武了!丁弃武笑道:我根本就没有否认,……微微一顿,又道:你呢,我可以问问你的姓名么?那少妇叹口气道: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但是我并没有名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沉吟了一阵,又道:我有个名字叫杏儿,但那是小时候的乳名,现在如果说有名字,就叫路刘氏……路刘氏……丁弃武喃喃了一遍道:莫非你是路家的媳妇!路刘氏点点头道:对了。

丁弃武道:那么,你丈夫莫非是路老英雄的孙儿路文杰?路刘氏瞧了他一眼道:你对我也知道得很清楚,用不着我多说什么了。

丁弃武道:我也是猜出来的,因为路老英雄只有路文杰一个孙儿,如果你是路家的媳妇,那就只有这一个可能了!路刘氏甜甜的一笑道:你很聪明!丁弃武突然面色一沉道:如果我真的聪明,这其中问题仍然很多……路刘氏点点头道:不错。

丁弃武道:最大的一个疑问,是你如何能出入那黄烟弥漫的天皇阵?路刘氏道:因为他们怕我。

丁弃武道:他们为什么怕你?路刘氏幽幽的道:因为我快要变成他们教主的老婆了!丁弃武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本是路文杰的妻子,但天皇教强占了华山大寨,迫你做教主的押寨夫人,是么?路刘氏面色微红,道:我说过你很聪明,果然一猜就猜中了。

丁弃武道:你……可曾失身与他?路刘氏低眉俯首,摇着头道:还没有。

丁弃武道:那么你答应嫁他了?路刘氏只摇着头道:也没有……微微一顿,又道:如果我答应了他,也就不会这样自由了!丁弃武道:这为什么呢?路刘氏道:这很简单,男人们对于得不到的女人,会把她看得像九天仙女一般,但—旦弄到手,就会觉得一文不值,而不屑一顾了!丁弃武忍不住一笑道:你到是世故得很!路刘氏面色一红道:事实就是如此,而且,我钟情的是我的丈夫,自然不能失身给这贼子!丁弃武道:但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路刘氏道:那是听天皇教主说的,他说普天之下的人他都不怕,就是怕丁弃武一个人!丁弃武淡淡一笑道:这倒蒙他看重了!路刘氏又道:他似乎算到了你会来,所以才吩咐金总护法准备天皇阵来对付你……眸光一转,又道:你可知道这天皇阵的厉害?丁弃武道:的确不同凡响,但我还没领略到有什么真正厉害的地方?路刘氏扁扁嘴道:真正厉害的地方,是会困住你,使你无法脱出阵外,至少困你十天,十天之中不吃不喝,就算铁打的金刚,你也受不了……微微一顿,又道:而且,那些黄烟叫五毒狼烟,都是有毒的东西,纵然你不怕毒,困上十天,也是够受的了!丁弃武笑笑道:这些事你知道得倒是这样清楚。

路刘氏一笑道:这是天皇教主告诉金总护法,被我偷偷听了来的!丁弃武道:那么,五毒狼烟是有毒之物,为什么你会毫不在乎?路刘氏笑笑道:天皇教主有解药给我。

丁弃武点点头道:这就难怪了,那么……目光一转道:路老英雄与你丈夫走的时候可曾叮咛过你什么没有?路刘氏道:没有,实不相瞒,我……话到唇边,却又硬咽了下去。

丁弃武道: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话都该明说,如果还要瞒着我,就不好办了!路刘氏叹口气道:好,我说……又停顿了一下,方道:我跟文杰虽然成婚已经半年,可是从未同房,我……还是处子之身……丁弃武道:这为什么呢?路刘氏幽幽的叹口气道:很简单,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姓白的女孩子,……瞧了丁弃武一眼,又道:我也知道姓白的女孩子是你的妻子,而且她生了一个孩子之后,已经死了!丁弃武黯然点点头道:不错,事实就是如此。

路刘氏幽幽的道:只怪我的命苦,嫁了一个不喜欢我的丈夫,一进门就守了活寡,现在又碰上了这害人的天皇教主……丁弃武道:慢着,那天皇教主的真面目你可见过?路刘氏点点头道:见过了。

丁弃武道:他的模样如何,在你眼光中他该算个什么样子的人物?路刘氏忖思了一下道:他很英俊,也很年轻,又有那样高的武功,该算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只是……丁弃武打断她的话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干干脆脆的做了教主夫人?路刘氏正色道:好马不配二鞍,烈女不嫁二夫,虽然路文杰不喜欢我,那是我命苦,但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合的婚姻,注定了我一辈子姓路!丁弃武道:如果那天皇教主再逼你呢?路刘氏道:大不了一死了之,反正我是不会失身于那贼子的!丁弃武点点头道:芳驾是个烈性的女子,在下十分敬佩,现在,我还要问你一件事……路刘氏道:什么事啊?丁弃武道:华山派中门人弟子也有数十人之多,天皇教霸占了华山大寨之后,这些人去了哪里?路刘氏道:他们都被囚在后寨的地牢之中。

丁弃武道:如果你真的恨天皇教主,仍然立誓要做路家的媳妇,那么你立刻带我去找他们。

路刘氏摇摇头道:不行。

丁弃武淡然—笑道:为什么不行,是否表示你……路刘氏打断他的话道:你别误会,天皇教主离开之后,虽然使我自由活动,可是只有那地方不准我去……微微一顿,又道:我何尝不想把他们放了出来,我试过许多次,但都被他们挡了回来。

丁弃武道:但有我与你一齐,情形自会不同。

路刘氏道:你想凭你的武功打败他们?丁弃武点点头道:不错,以我的武功而论,只要你肯合作,可以顺利的放他们出来,也可以顺利的把这些天皇教徒打跑,恢复华山门户……微微一顿,又道:而且我会向路文杰说明你的贞洁不二,使他喜欢你,与你做一辈子恩爱夫妻!路刘氏摇摇头道:不行,路文杰不会相信!丁弃武道: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会听我的话,而且,你也同样的可以向他证明……目光转了开去,又道:你不是处子之身么?路刘氏忖思了一下道:你说的也对,不过……丁弃武笑笑道:还不过什么?路刘氏道:这件事太重大了,我不能不仔细考虑一下!丁弃武点点头道:好吧,你可以仔细考虑,不过,天亮之前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路刘氏道:我会的,天亮之前我一定做个决定。

夜很静,小楼上尤其静得出奇,路刘氏平静的坐着,显得十分温柔。

丁弃武暗忖:路文杰虽是江湖道上的少年豪杰,但有这么一位温柔美丽的妻子,也应该知足了,面对如此美妻,竟然半年不曾同房,不能不说是一件怪事,难道路文杰竟然无此艳福。

自然,他也有说不出的怀疑。

他不曾听说过路文杰成婚,这是最大的疑点之一,其次,路刘氏能从容进出天皇阵,把他带到这小楼之上,更是不通情理。

有心人擅于用计,使他不能不提高警觉。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两人都不曾说过一句话,时光在沉默中慢慢溜走。

终于,路刘氏微吁了一声道:这件事实在叫人难下决定,我的心乱极了,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丁弃武平静的道:你可以慢慢的想,用不到着急,反正天亮还早,不忙!路刘氏皱皱眉头道:我从来不喝酒,但是现在我却渴望喝两杯酒解闷!丁弃武笑笑道:我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要喝酒方便,你可以随便喝罢。

路刘氏道:你不想喝么?丁弃武道:如果好,我当然也可以奉陪两杯,但如果酒不好,我就没有胃口了!路刘氏道:你喜欢喝什么酒?丁弃武笑笑道:什么酒都可以,只要醇的就好。

路刘氏也轻轻的一笑道:听说这里有一种名酒,叫做女儿红,不知你喝过没有?丁弃武道:如果是陈到六十年以上的.自然就是好酒了,不过,这种陈酒不是太多!路刘氏道:华山大寨有的是东西,也许不会没有好陈酒?丁弃武道:既然芳驾决定要喝,就去取来吧!路刘氏点点头,立刻走到楼梯口,向下轻声叫道:小红,小芳……只听当下两个少女同声轻快的应道:夫人,什么事啊!路刘氏叫道:去替我拿一缸陈年女儿红,再弄几样可口的下酒小菜来!只听楼下应道:是的,夫人!路刘氏又走了回来,含笑道:小红、小芳是我以前两个贴身丫头,陪嫁过来的,跟我五六年了!丁弃武道:嗯。

路刘氏又没有话说了,等了大约一盏热茶的光景,只听小红小芳在楼梯口叫道:夫人,酒和菜都来了!路刘氏道:摆在那里,你们去睡吧!小红小芳又同声应道:是,夫人。

此后就没有了两名丫头的声音。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丁弃武根本就没有看到两名丫头是个什么样子。

路刘氏由楼梯口把酒莱一样样的搬了过来,摆在了小几之上。

果然有四样精致可口的菜肴,一大坛芳香扑鼻的美酒。

丁弃武道:这酒的味道嗅起来实在不错,只是一大缸太多一些了!路刘氏笑道:喝不了没有关系,如果不够喝;那才真是扫兴呢!说着轻舒素手,斟上了满满的两杯,把一杯推到丁弃武面前,笑道:听说一醉可以解千愁,我以前从来没喝过酒,不知这话对不对……擎起面前酒杯,道:来,咱们醉一醉吧!丁弃武也举起酒杯与路刘氏一饮而尽。

路刘氏果然像是从来没有喝过酒,一杯下肚,立刻呛得咳嗽了起来。

待咳嗽一停,方才流着眼泪笑道:喝酒真有意思,又甜又辣,叫人眼泪都流了出来,……丁弃武一声不响,定定的看着她。

路刘氏笑笑道:怎么了,这酒不好?丁弃武道:假货。

假货?……路刘氏怔了一怔道:你说这酒不是真正的女儿红?丁弃武道:自然不是,不过,也算是难得的好酒,可惜配的成份不对!路刘氏喃喃的道: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反正我觉得喝酒很有意思,很好玩!丁弃武道:那么你可以喝个痛快!路刘氏果然把两杯酒注满,擎起杯来,甜甜的笑道:来,再喝一杯。

丁弃武淡淡一笑,果然又喝了一杯。

路刘氏放下酒杯,打个酒呃道:我已经有些醉了!丁弃武道:你是该醉了,……微微一顿,又道:这种酒不会喝酒的人一杯即醉,你已经喝了两杯,自然是会醉的了。

路刘氏瞧了他一眼道:我有些心跳,也有些气喘……拍着自己的胸部,又道:这里很不舒服!接着把上面的衣纽解开了两颗,露出了大半截雪白的酥胸。

丁弃武皱皱眉头,没有什么表示。

路刘氏迷离着两眼,定定的瞧着丁弃武道:我不能喝了,你自己喝吧!丁弃武道:我对酒兴趣不浓,不喝也罢……微微一顿,又道:其实这两杯酒已经很够了,但对我来说都起不了什么作用!路刘氏道:为什么呢?丁弃武道:说出来你也不会懂,因为这与定力有关!路刘氏叹口气道:我是不大懂,不过,人总是人,丁少侠……她做了一个慵懒的姿式,幽幽的又道:听说你妻子死去很久了,是么?丁弃武道:不错,而且还留下了一个孩子!路刘氏道:难道你没想到该续弦,你该有个人伺候你、服侍你!丁弃武道:嗯!我的确有这个意思。

路刘氏道:那么,你可找到合适的对象了?丁弃武摇摇头道:没有。

路刘氏幽幽的道:像你丁少侠这样的人才要想讨个像样的妻子,实在不该是一件难事……向丁弃武身边靠近了一些,又道:为什么丁少侠不再讨一房呢?丁弃武叹口气道:讨房妻并不是难事,但如找一个理想的就很难了。

路刘氏点点头道:不错,不知道丁少侠要选什么样的人才肯再娶呢?丁弃武笑笑道:至少要像你这样的人物。

噢……路刘氏满面春风的道:你觉得我合你的理想?丁弃武笑道:你美丽、温柔、大方、贤淑,是女人中最符理想的女人,自然合乎我的要求!路刘氏纵体入怀,叫道:丁少侠!丁弃武抚着她披肩的秀发,道:怎么?路刘氏伏在他的怀中道:那么你就娶了我吧!我娶你……丁弃武苦笑一声道:我固然很想娶你,但这都是无法办得到的事!路刘氏幽幽的道:为什么?丁弃武道:难道你想不出来,你是有夫之妇,而路文杰又是我的朋友,我如何能够娶你!路刘氏叹口气道: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你就不会计较这些!丁弃武摇摇头道:喜欢你是一回事,朋友又是一回事,我不能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来。

路刘氏幽幽的道:既然这样,我们……丁弃武道:怎样,你还有什么好的办法?路刘氏道:既然你我遇见,就算有缘,不要辜负了这缘份,我们今夜……丁弃武握住她的素手道:今夜怎样?路刘氏道:我愿意把我的身体献给你,你……她话并没有说完,已经出了变化,原来丁弃武把她的手拧向了背后。

路刘氏负痛叫道:丁少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丁弃武道:你不是要把你的身体献给我么?路刘氏道:我是要献给你,但你……丁弃武道:既然你的身体已经献给了我,那就要随我怎么样了,我喜欢这样!说着手上用力,把她反转的手臂往上硬掀。

路刘氏负痛叫道:别……别对我这样,快放开我!丁弃武道:这算是求饶么?路刘氏叫道:是求饶,我在向你求饶,快放开我。

丁弃武道:要我放开你不难,但是你要说几句实话。

路刘氏道:说,我说,不论你问什么我都说,你快些先放开我!丁弃武道:只要你说完,我会立刻放你,……声调一沉,道:酒中下了些什么药!路刘氏咬咬牙关道:春药。

丁弃武道:这是谁出的主意!路刘氏道:是金大为,他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才叫我用这种方法……丁弃武道:那么你根本不是路家的媳妇了?路刘氏道:是的,但……路文杰与我成婚三天,他就不要我了!丁弃武道:好吧,这些丑事我也懒得问你,现在我再告诉你一句,快些带我去找华山派被囚的门人弟子!路刘氏道:没有用,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被囚在那里。

丁弃武道:我有办法使你知道。

说着把她右臂又往上用力一掀!路刘氏杀猪般的叫道:别这样整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杀了我也是没有用处!丁弃武点点她的左右肩井穴,方才放开她问道:你究竟是谁的姘妇,是金大为的,还是天皇教的?路刘氏摇着头道:谁也不是,我只是被掳之人,那金大为想利用我而已!丁弃武道:金大为也许很喜欢你吧?路刘氏苦笑道:这我可不知道。

丁弃武忖思了一下道:在你这小楼里虽然十分舒服,但我仍然有些呆不惯,……目光一转,道:咱们走吧!说着站起身来,拉了路刘氏就走。

路刘氏喃喃的叫道: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丁弃武笑道:咱们先随便走走,因为我从没有到过华山大寨,不妨在各处转转。

另外,也随便找找华山派被囚的门人弟子。

路刘氏左右肩井穴被制,双手下垂,已经失了作用,在丁弃武拖拉之下,只好脚不点地的向楼下走去。

楼下正呆立臂小红小芳两名侍婢,见丁弃武与路刘氏走下楼来,两人都圆睁大眼,一副吃惊之色,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路刘氏叹口气道:你们为什么还不去睡?小芳呐呐的道:夫人,你……路刘氏道:不必管我,去睡吧!小红小芳同声应道:是……两人当真走出了房间之内。

院中很静,那是一个小巧的花园,栽了不少各种各样的鲜花。

微风过处,花香袭人,使人有一种恬静的感觉,丁弃武不禁微微吁了一口长气。

路刘氏也叹口气道:我们的计谋都失败了,我已经被你控制,你还叹什么气?丁弃武笑笑道:这地方很美,实在不该发生这种事情,但是竟然发生了,不是有些美中不足么?路刘氏苦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微微一顿,又道:反正我也是任人摆布的人,用计害你也并不是我的本意。

丁弃武瞧了她一眼,道:至少,你还是个有良心的人,只不过本性过于淫滥,才落到这步田地而已!路刘氏道: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对你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还是放了我这苦命人吧!丁弃武摇摇头道:不行,至少,我还要知道你对那金大为有什么用处没有?路刘氏道:他答应过要娶我,但这件事情没有办好,只怕也就吹了!丁弃武道:这也难说,咱们逛一逛吧!说着拉了路氏向花园外走去。

花园外是一道甬路通道,直通另外一重院落,但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听不到—点声息。

丁弃武收住脚步,道:很怪!路刘氏道:怪什么?丁弃武道:夜太静了,金大为去了哪里?路刘氏道:也许他在拥被高卧,误认为我用软功夫已经服降了你。

丁弃武笑道:绝不会,当我们在楼上喝酒时,金大为和他的瓜牙们早已知道得清楚无比了!路刘氏道:知道了又能怎样?丁弃武道:也许他会来救你!路刘氏道:如果你希望他来救我时降服他,这希望也许会落空,……微微一顿,又道:只怕他今夜是不会来了!丁弃武道:不论他会不会出现,反正我要试试看,其次,我更要找到华山派的门人弟子……路刘氏道:随便你吧,反正我已是你的俘虏,随便你怎么样吧!丁弃武忽然把声音放得低低的道:你明白这一点就好,我不愿意折磨你,不过现在我却要试试这一桩办法是否有效……路刘氏大惊道:你……丁弃武急忙拦住她的话道:你不用害怕,我要告诉你就不会认真使你受罪,只不过做个样子。

路刘氏道:你是说……丁弃武道:我伪装给你用分筋锁骨的手法,你也伪装痛苦得大叫,……路刘氏连忙点着头道:我肯,我肯,只要不是真的要我受罪就行了。

丁弃武微微一笑,沉声喝道:贱人,这是什么地方?路刘氏瞧了丁弃武一眼,呐呐的道:我不知道。

丁弃武道:你在华山大寨中住了这么久,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路刘氏道:华山大寨的院落前前后后的不知道有多少,我如何能一一的记得,何况现在又是深夜之中。

丁弃武道:好吧,那么华山派的门人弟子被囚在什么地方,你可知道?路刘氏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丁弃武道:这样看来,你是一问三不知了?路刘氏苦笑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也没有办法。

丁弃武道:但我有办法可以使你知道。

路刘氏道:什么办法?丁弃武道:让你尝尝我分筋锁骨的手法!路刘氏咬牙叫道: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没有办法告诉你!丁弃武笑道:纵然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也要试试看,你且尝尝这分筋锁骨的味道吧!说话之间用手在路刘氏五阴绝脉的方位虚虚的按了一按,同时沉声道:躺下去叫!路刘氏十分听话,果然蓬的一声,装做摔下地去,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四外很静,既听不到人声,也看不到人影。

丁弃武也不禁有些怀疑了起来,难道金大为当真不在这附近?大约叫了半盏茶左右,丁弃武又用手在她五阴绝脉的地方虚虚的按了一按,道:停下来。

路刘氏依言停止了呼叫。

丁弃武目光悄悄四外一转,道:怎么样,现在还不肯说出来么?路刘氏道:我已说过不知道,你把我弄死也是不知道。

丁弃武沉声喝道:大约分筋锁骨的味道还没有尝够,你再试试看吧!不待话落,又向路刘氏五阴绝脉的地方虚空按了一按,悄声道:再叫。

路刘氏不敢怠慢,只好又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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