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二年七月六日,星期四早晨,特别小组的每个成员都脸色苍白,却也很镇定。
总部里的气氛非常凝重。
经过昨天的事件,没有人笑得出来,尤其是贡瓦尔. 拉尔森。
如果在电影中,有人冲出窗外高挂在五层楼高的地方,或许会很有笑点,但在现实中,这一点儿也不好笑,手和衣眼被撕裂也不怎么有趣。
的确,贡瓦尔最在意的是他的衣服,他总是仔细地从衣橱中挑选合适的衣着,他的衣饰花掉他不少薪水。
而现在,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他的贵重衣服再次成为执勤中的牺牲品。
埃纳尔.勒恩也高兴不起来,甚至科尔贝里也无法拿那种滑稽的状况开玩笑,虽然真的很滑稽。
当时那种紧张的情绪,此刻在他脑海中仍旧非常清晰,那时他真的相信他和贡瓦尔‘拉尔森在摔到地上变成肉饼之前,只有五秒钟可活了。
科尔贝里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他不相信天上有一个很庞大的警察总部,里面住着带翅膀的刑警。
虽然事前他们非常详细地分析过丹维克悬崖战的细节,不过事后撰写的报告却相当含糊不清,那是科尔贝里写的。
光是人员的折损就摆在眼前:三个人被送进医院,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催泪瓦斯专家肩膀受了皮肉伤;萨克里松的脸被烫伤,医生说他受到惊吓,似乎有些不正常,连一些简单的问题也答不出来。
不过这可能是因为他们不认识他,所以高估了他的智力――要再低估已经不太可能了。
被狗咬到的巡警希望能请几个星期的病假,因为肌肉撕裂和肌腱受伤无法快速痊愈。
伤势最严重的是那只狗。
兽医学院外科诊所的报告说,虽然他们已经将子弹取出,但担心伤El感染,所以必须把它留下来观察,不过小子很年轻也很强壮,他们认为它的情况大致上令人满意。
任何一个熟悉兽医学院专用术语的人都知道,这种说法就代表希望渺茫。
埃纳尔・勒恩的额头上有一大片绷带和两块淤血,上天赐给他的红鼻子更突出了。
贡瓦尔・拉尔森的确应该留在家里。
右手和膝盖紧紧缠着绷带的人实在不宜再来上班,何况他的头上也肿了一个大包。
至于科尔贝里,虽然头胀得发痛( 在他看来,那是因为战场上不新鲜的空气所致) ,但算是情况比较好的一个。
显然由干邑白兰地、阿司匹林和妻子缠绵的关怀所组成的特效药,发挥了短暂却有力的功效。
敌人的损失则不值得一提一一他们甚至不在战场上。
警方没收了几件物品:一卷卫生纸、一盒装着线轴的纸盒、两罐越橘果酱和几件用过的内衣裤。
但就连推土机也无法宣称损失这些物品足以打击莫斯壮和莫伦,或妨碍到他们未来的行动。
八点五十二分,推土机像阵暴风似的走进门来。
他已经参加了两个晨问会议,一个在警政署,另一个是与诈欺组的人会谈。
此刻,他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
早早早,他愉快地大声说道,喂,兄弟们,你们都好吗? 这些兄弟变得比平常更像中年人,没有一个人回应。
罗斯昨天耍了一些聪明的对抗手段。
奥尔松说,但是我们也不必气馁,就看成是损失了几个主教和小卒吧。
我看更像是没棋可下了。
国际象棋高手科尔贝里说。
但是现在正是我们要采取行动的时候。
…‘推土机叫道,把毛里松抓来,我们探探他的意向。
他一定有锦囊妙计。
他现在一定很害怕,先生们,很害怕! 他知道莫斯壮和莫伦现在准备收拾他,现在我们害他的最好方法就是放他走。
这点相当清楚。
勒恩、科尔贝里和贡瓦尔- 拉尔森红着眼注视着他们的头头。
他们不愿意再次按照毛里松的指示行动。
推土机很仔细地打量他们,他也一样双眼红肿。
我昨晚在想一件事,兄弟们,他说,你们认为如何,我们是不是该找些年纪比较轻、更有活力的警察来支援? 我是说,万一再碰到昨天那种情况……顿了顿,他又说:我们实在不应该让已经习惯安稳又身居要职的中年人去冲锋陷阵、开枪撞门的。
贡瓦尔・拉尔森长叹了一口气,头也更低了些,他的样子就像是背上刚被人插了一刀。
是的,科尔贝里想,这话说得没错。
但是下一秒钟他开始觉得愤怒。
中年人? 习惯安稳? 简直是胡扯! 勒恩在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埃纳尔? …‘推土机和蔼地问他。
呃,那不是我们开的枪。
没错,…‘推土机说,没错。
好,我们现在必须重整旗鼓了。
带毛里松进来! 毛里松在监狱里待了一个晚上,他觉得比平日在家还要舒适。
因为他有自己的夜壶,还有一条毛毯,警卫还问他要不要喝水。
毛里松对这些安排毫无怨言,而且据说他睡得非常香甜,不像前一晚第一次被捕的时候。
当他们告诉他莫斯壮和莫伦根本不在那儿时,他似乎相当烦恼,更别说吃惊了。
然而,由刑事局的调查得知,他们当时刚刚离开那里。
因为到处都是那两个男人的指纹,毛里松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纹还出现在一个果酱瓶上。
你们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推土机问道。
知道,贡瓦尔- 拉尔森说,代表他和一罐越橘果酱有关。
对了! 推土机兴奋地说,事实上我们已握有对他不利的证据,可以呈上法院的证据。
不过我想的不是这个。
那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表示毛里松说的是实话,而且他还可以继续告诉我们其他的事。
是啊,特别是莫斯壮和莫伦的事。
就是这样。
好戏才刚要开始,对吧? 毛里松再一次坐在他们当中,同样不起眼、矮小,有礼貌到极点。
嗯,我亲爱的毛里松先生,…‘推土机和蔼地说,事情未如我们所预期。
毛里松摇了摇头。
奇怪了,他说,我搞不懂,他们一定有第六感。
第六感。
…‘推土机’又开始幻想。
是的,有时候你是可以相信它。
现在如果罗斯――那是谁? 没什么,毛里松先生,没什么,我只是在自言自语。
还有一件事困扰着我。
我们私下的协议还算公平。
我已经帮了你一个大忙,毛里松先生,而我还在等,等一个交换的条件。
毛里松深思了一会儿。
最后他说:你是说我还是无法恢复自由? 这个嘛,…‘推土机说,是,也不是。
总体说来,贩毒是种严重的罪,我想,毛里松先生,你至少会……他没有说下去,数着手指。
‘‘好吧,我想我可以保证八个月,或至少六个月。
毛里松平静地注视着他。
但是另一方面,…‘推土机的语调变得比较有生气。
我上一回已经答应免除你的罪了,不是吗? 前提是我可以获得一些交换条件。
…推土机挺直后背,双手合十,残忍地说:换句话说,如果你不立刻吐出有关莫斯壮和莫伦的一切,我们会把你当成共谋。
我们在那栋公寓里发现了你的指纹,我们会把你送回到杰克森那儿,还有,我们会让你在这里受到一阵毒打。
贡瓦尔.拉尔森很感激地看着特别小组的头头,说:啊,我个人很乐意……他没有再说下去。
毛里松的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
好吧,他说,我有一些情报可能对找到莫斯壮和莫伦有帮助,而且还可以帮你们解决其他的案子。
推土机的眼睛为之一亮。
很有趣,毛里松先生。
这个小小的甜头是什么? 毛里松看着贡瓦尔・拉尔森说:它很简单,你的猫就可以解决这件事。
我的猫? 是啊,但是如果你再搞砸了可别怪我。
我亲爱的毛里松先生,不要说这些刺耳的话。
我们都和你一样想抓到这两个家伙,但是老天爷,你究竟知道他们些什么? 他们下一个行动的计划,毛里松低声说,时间表和所有细节。
奥尔松检察官的眼珠子几乎要掉了出来,他先围着毛里松的椅子绕了三圈,然后像个疯子似的叫道:告诉我们,毛里松先生! 把秘密说出来! 你已经自iaT!如果你希望,我们甚至会派警察保护你。
但是告诉我们,毛里松,请告诉我们一切! 特别小组的其他人也被他的好奇心感染,纷纷站起来,浮躁地围着毛里松这个线民。
好吧,毛里松也不拿搪。
我答应帮莫斯壮和莫伦做某些事情,像买东西等等。
他们不喜欢到外面去,懂了吗? 我还每天到伯卡区的一家雪茄专卖店去拿莫伦的信件。
哪一家雪茄专卖店? 科尔贝里立刻问道。
哦,告诉你也无妨,虽然不会对你有任何帮助。
我已经查过了,一个老妇人在看店,而信每次都是由不同的老头子拿来的。
哦? …‘推土机说,信? 什么信? 有多少封? 总共只有三封。
毛里松说。
都是你拿给他们的? 是的,可是我都会先打开看看。
莫伦没有注意到吗? 没有,没人会注意到我打开过信。
我有一个非常完美的处理方法,懂了吗? 化学方法。
当然。
那些信里头写了什么? 推土机至此根本站不住了,他就像只肥胖的短脚鸡在火热的烤架上东蹦西跳般走来走去。
两封信并没有什么。
大概是说有两个叫‘H ’的家伙,而这两个‘H ’要到一个叫‘Q ’的地方,诸如此类。
只是很短的信,有点儿像密码。
我把信封再粘好,然后交给莫伦。
那第三封呢? 第三封是前天来的,说来也是最有趣的。
那就是他们下一个行动的计划表,如同我刚才说的,一个详细的行动计划。
你把信交给莫伦了? 是的,有三大张呢,我当然把它们交给了莫伦。
但是我事先复印了一份,放在安全的地方。
噢,我亲爱的毛里松先生,…推土机快崩溃了。
你把它放在哪儿了?你需要多久才能拿到? 你ia己就可以去拿,我不想去做这件事。
什么时候可以去拿? 等我告诉你它在哪儿的时候。
它到底在哪儿? 不要紧张,毛里松说,我说的绝对是真的,你不必担心。
但是我有几个要求。
什么要求? 第一,那份杰克森写的报告,你IZl 袋里的那一份,上面要说我没有贩毒的嫌疑,而且初步的调查已经因为缺乏足够的证据而暂停等等。
当然,马上照办。
…推土机把手伸进内袋说。
还有,我要另一份类似的文件,上面有你的签名,解释我为何会成为莫斯壮和莫伦的共谋,说在调查期间我非常合作等等。
推土机飞奔到打字员那儿,不到两分钟文件就准备好了。
毛里松拿着它们,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说:好,信的复印件在喜来登。
那个饭店? 是的,我把它寄存在那里,就在办事员那儿,是待领信件。
用什么名字? 菲利普.勃兰登堡伯爵。
毛里松腼腆地说。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推土机说:哦,我亲爱的毛里松先生,我真钦佩你! 真的钦佩! 你愿不愿意到隔壁坐会儿? 你可以喝杯咖啡,吃些丹麦蛋糕。
我喝茶,谢谢。
毛里松说。
茶………‘推土机心不在焉地说,埃纳尔,麻烦你帮毛里松先生张罗些茶水和一块丹麦蛋糕,再……找一些伴儿来。
勒恩和毛里松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勒恩又走回来。
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科尔贝里说。
去拿信,…推土机’’说,立刻去! 最简单的方法是你们一个人到那儿,说你是勃兰登堡伯爵,来拿邮件的。
你去吧,贡瓦尔。
贡瓦尔.拉尔森蓝色的双眼直视着他。
我? 你休想。
如果要我去,我当场辞职。
那就是你了,埃纳尔。
如果我们实话实说,一定会让他们大惊小怪起来,也许他们会拒绝交出伯爵的信件,那我们就会丧失许多的宝贵时间。
没问题,勒恩说,菲利普- 勃兰登堡,大伯爵。
我这里有张刚才毛里松给我的名片,他把一些名片藏在皮夹的秘密夹层,看起来很重要。
名片是用浅灰色的纸张印的,角落上还有银色的字母。
去吧,…推土机不耐烦地说,快去! 勒恩走了出去。
有件事很奇怪,科尔贝里说,如果我十年来都在同一家杂货店买东西,但某天要去赊一品脱的牛奶,他们会拒绝。
可是如果像毛里松这样的家伙走进城里最高级的珠宝店,说他是梅力桑德公爵,那他走出来的时候,手里可能会拿着两枚钻戒和十串珍珠项链。
唉,事情就是这样,贡瓦尔・拉尔森说,我们活在一个阶级分明的社会中,非常单纯,非常简单。
推土机心不在焉地点着头,他对社会结构的话题没有什么兴趣。
办事员看着他手上的信,然后看了看名片,最后才看了一下勒恩。
你真的是勃兰登堡伯爵吗? 他满腹怀疑地问。
当然,勒恩紧张地说,差不多是,我的意思是――我是他的信差。
啊哈,办事员说,是吗? 信在这里。
请告诉伯爵,我们很荣幸为他服务。
每个认识推土机的人大概都会觉得他病得非常严重,或者至少失去理智了。
他这种飘飘欲仙的状态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
他内心里有种异常幸福的感觉,只不过没有溢于言表,但他的表现――或说他的表情和行为,却暴露无佘。
要他坐着不动超过三秒钟是非常困难的,他似乎是在房间里飘浮,仿佛那套皱巴巴的蓝色西装里装的不是地方检察官,而是一艘齐柏林飞船,整个矮小肥胖的身体里像是充满了氦气。
结果这个小小的惊喜变成一件艰辛的工作。
但是,那三张写给伯爵的信实在太有意思了,科尔贝里、勒恩和贡瓦尔‘拉尔森一个小时前就拿到了,但直到现在,他们还在兴致勃勃地钻研其中的奥秘。
这事是千真万确的了,特别小组桌上这张直接复印下来的信,的确是莫斯壮和莫伦下一次银行抢劫的全盘计划。
这不是普通的抢劫,而是一项完美的工程,一个警方等待了好几个星期的行动。
现在,突然地,他们等于事先知道了一切!计划会在星期五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实施,可能是七号星期五,也就是明天,不然就是一个星期之后,即七月十四号那个星期五。
他们希望是下个星期,这样他们还有整整一个星期可以准备,足以绰绰有余地安排一切。
而即使莫斯壮和莫伦现在便动手,就光凭这封信所提供的细节,也足以让警方打乱他们的计划,把他们一举擒获。
其中一张纸上画着详细的银行平面图,每处细节都标示了出来,还包括一切布署,列出哪些人应该站在哪个位置、车子停放的地点和离城的线路。
总之,全部计划都详细地写在上面。
推土机熟悉斯德哥尔摩所有的银行,他只瞧了一眼平面图,就能够说出他们想要抢的是哪一家银行――斯德哥尔摩市中心最大、最现代化的那家。
计划虽然简单但却非常巧妙,只有一个人想得出来――华纳‘罗斯。
这一点推土机非常确信。
这个计划分成三个独立的部分。
首先是声东击西;其次是预防措施,目标指向他们主要的敌人,也就是警察;第三部分才是主要目的:抢劫。
为了贯彻他们的计划,莫斯壮和莫伦至少还需要四名现场的支援人手。
其中两个人甚至直接指名道姓:豪瑟和霍夫。
从信中看,他们在突击行动中的任务可能是把风;另外两个――也或许超过两个人――可能负责声东击西和防堵警察,他们被称为企业家。
声东击西的行动在两点四十分开始,地点在城南的玫瑰园街,道具至少包括两辆汽车和大量炸药。
看来这项声东击西的行动,是要尽量吸引警方以及在市中心和市南郊的巡逻警车们注意。
到底要怎么做并没有详细说明,但是可以假定他们要引爆加油站或是一间房子,负责的人是企业家A 。
一分钟之后――这是正确的战术――防堵的行动展开。
这一部分非常巧妙,也非常大胆――防暴小组和国王岛街警察局的急备车辆出口,全部会被堵住。
如何做到这一点是很难想象的,但如果中央警力事先没有准备,到时一定会掉进这个陷阱里。
这个方案交由企业家B 来执行。
两点四十五分,假定前两部分都能顺利展开,无疑,机动警力大部分会陷在城南玫瑰园街上的混乱当中,而战略紧备人员则会被困在国王岛街市警局的大楼里。
这时候,莫斯壮和莫伦会在身份神秘的霍夫和豪瑟的协助下,突袭银行,在没有警察干扰的情况下完成这部分工作。
这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那一票,好大的一票。
他们会利用两辆交通工具逃逸,然后再分别换乘四辆车,每辆车上只有一个人。
考虑到所有的机动警力可能会被引诱到城南,而其余的警察会被牵制在国王岛街,这四辆汽车都会往北方撤退。
就连战利品的数目都完整地记在里面。
总数约有两百五十万克朗。
由最后这一个条目可以知道,行动是在十四号的星期五。
因为特别小组在和银行联系后得知,那一天货币的流通量很容易达到这个数目。
如果歹徒是明天突击,他们的收获至少会减少一半。
大部分的指示都是以简单易懂的文字写的。
珍的胡须很长,科尔贝里说,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二次世界大战最长一日的前夕,法国反纳粹游击队使用的通讯密码。
他看见勒恩疑惑的眼神,于是做了说明。
它意思很简单:‘好了,兄弟们,我们上吧! 最后那一段也够明白的,贡瓦尔・拉尔森说,‘弃船’,这是毛里松不懂的地方,意思是让他们立刻撤退。
这也就是为什么房子会是空的。
大概罗斯已经开始怀疑毛里松,所以叫他们换一个藏身之处。
后面还紧接着‘米兰’,科尔贝里说,那是什么意思? 在米兰碰面,然后分赃,推土机立刻接口,但是就目前看来,他们连银行都走不出去――如果我们让他们先闯进去的话。
游戏是我们在主导。
是啊,科尔贝里说,看来应该是这样。
知道了一切之后,他们轻松地制定了对策:无论玫瑰园街发生什么事都尽量不去管;至于国王岛街的急备车辆,歹徒采取预防行动的时候,让它们不在那里就行了,相反要把它们安置在附近的战略点上。
嗯,…‘推土机像是在对自己说,这显然是华纳・罗斯拟定的计划。
但是我们怎么证明呢? 也许可以去找打字员? 勒恩说。
这是用电子打字机打的,不可能知道是哪一部打字机打出来的,而且他也没有犯下印刷上的错误。
那我们怎么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这种小事你当然可以解决,科尔贝里说,你是地方检察官嘛,在瑞典想把人关起来,只需要起诉他们就好了,即使他们是无辜的。
但是华纳- 罗斯是有罪的。
…推土机说。
我们怎么处理毛里松? 贡瓦尔・拉尔森问。
当然是放他走。
…‘推土机心不在焉地说,他已经完成他的工作,可以退出了。
是吗? 我怀疑。
贡瓦尔・拉尔森狐疑地说。
下个星期五,…‘推土机开始做白日梦。
想想好戏在等着我们。
是啊,只管想吧。
贡瓦尔・拉尔森粗哑地说。
电话铃响。
法灵比发生银行抢劫案。
这起银行抢劫案根本不值得一提。
一把玩具枪抢了一万五千克朗,一个小时之后,抢劫犯在和乐园公园被发现,他东倒西歪地在公园内绕来绕去,到处发钞票。
但还好他抽空喝了个烂醉,然后才被一个野心勃勃的巡警开枪射中腿部。
特别小组根本连门都没有出就把这件事摆平了。
你认为罗斯可能躲在这起案子的幕后吗? 贡瓦尔・拉尔森不怀好意地问。
.嗯,…‘推土机对这种问题很感兴趣,他说,你这个想法非常好。
间接来说,罗斯是有罪的。
连没有抢劫天分的人都能从他策划的银行抢劫案中获得灵感,所以间接地,我认为,你可以说――哦,天哪,贡瓦尔・拉尔森说,别扯了,好吗? 勒恩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里面坐着他很久没见的人,马丁’贝克。
嗨,贝克说,刚打完仗? 是啊,勒恩说,间接的。
怎么说? 我也不太清楚。
勒恩含糊地说,现在很多事情都很古怪。
你来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