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森是个务实的人,能够冷静地看待这件事。
他和推土机只是泛泛之交,但他也知道大家对他口碑如何,这些就足够让他在战争还没开始之前宣告投降。
他办公室的摆设很朴实。
室内阴冷,摆了一张书桌、两张椅子和一个档案柜,地上甚至没有地毯。
杰克森静静地坐在他的书桌后面。
推土机低着头走来走去,背着手。
只有一个重要的技术性问题,他说,毛里松被逮捕了吗? 还没有。
太好了,推土机说,太完美了,那我们根本不必讨论这些了。
也许吧。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们可以联络警政署长――还有局长和督察长。
杰克森摇了摇头,他太了解那些官居高位的人了。
那这件事就了结了? …推土机说。
杰克森没有回答。
你干得不错。
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你可以开始监视他,以备日后之需。
是的,我会跟他说。
好极了。
杰克森走到毛里松面前,看了他一阵子,说:嗯,毛里松,我想了一下这件事。
你是从一个陌生人那儿拿到这个袋子的,接着要把它交给另外一个陌生人。
在这类的交易中常常发生这种事。
我们很难证明你没说实话,所以没有理由逮捕你。
我知道了。
毛里松说。
当然,我们会留下这些东西――我们假设你说的部是实话。
你是要放我走吗? 是的,只要你愿意听从推土――奥尔松检察官的吩咐。
推土机一定是在门边偷听,因为门一下子就弹开了,他一头栽进来。
跟我走。
他说。
马上? 我们可以到我的办公室谈。
…‘推土机说。
当然,毛里松说,这是我的荣幸。
我可以向你保证。
…推土机说,再见,杰克森。
’’杰克森没说什么,只是茫然地望着他们离去,他已经很习惯这种事了。
十分钟后,毛里松无疑成为特别小组办公室中的大红人。
他找了一张最舒服的椅子坐下,身旁全是一些著名的刑警。
科尔贝里看着购物单说:一打内裤和十五双短袜,是谁要用的啊? 莫伦要两双,其他的都是另一个家伙要的,我想。
,,莫斯壮这家伙吃内裤吗? 我想不是,不过他换衣服后就把旧的扔了。
他还喜欢一种特别的样式,法国的牌子,只有在莫里斯才买得到。
有那样的习惯,难陉他得抢银行。
勒恩非常疑惑地说:对了,什么是天体观测仪? 稍微旧式的六分仪,虽然两者还是有点儿不一样。
贡瓦尔・拉尔森回答道,然后他也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两个男人需要四个唐老鸭面具? 不要问我,他们已经有两个了,是我上个星期买的。
,’勒恩想了一下说:嗯,‘六盒九’是什么? 一种特别的保险套,毛里松不耐烦地说,你戴上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儿像警棍,有深蓝色的制服和粉红色的大鼻子。
不要再为这张纸伤脑筋了,…‘推土机和蔼地说,毛里松先生没有义务为我们提供娱乐,我们自己可以找乐子。
我们可以吗? 科尔贝里认真地问。
不。
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推土机拍拍手,像是要激励大家似的。
他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兵力:除了科尔贝里、勒恩和贡瓦尔・拉尔森之外,这个小组还有两个比较年轻的刑警,一个使用催泪弹的专家,一个电脑处理员,还有一个超级无能的巡警,名字是波・萨克里松。
每个人都觉得有他没他都无所谓,他可以配合任何的特别小组,现在正是人手青黄不接的时候。
自从看过那部怪异的影片之后,警政署长和其他高层人员就没有再发布任何命令了,这是件令人感到欣慰的事。
现在我们预演一遍。
…‘推土机说,六点整毛里松会按门铃。
我们可以再听一遍那个信号吗? 科尔贝里轻轻敲着桌子。
毛里松点头。
没错。
他说。
科尔贝里又敲一次。
听起来没错。
先是一声短,然后一声长;停一下,再四声短;再停一下,又是一声长;马上是一声长。
打死我也学不会那种节奏。
萨克里松垂头丧气地说。
我们先试试看,不然让你做其他工作。
…‘推土机说。
什么工作? 贡瓦尔・拉尔森问。
他是小组里唯一和萨克里松合作过的人,他们配合得不是很好。
那我干什么? 电脑员问道。
对了,事实上我上星期一开始就在想这件事,…‘推土机说,谁叫你来的? 我也不知道,是某个督察叫我来的。
也许你可以想些事,贡瓦尔・拉尔森说,例如告诉我押什么号码才会中奖。
那是不可能的,那位专家抑郁地说,我每个星期都试,已经试了一年了。
我们开始演练吧。
…‘推土机说,谁去按门铃? 科尔贝里。
贡瓦尔・拉尔森说。
没错,很完美。
莫斯壮来开门,他以为是毛里松带着天体观测仪和内衣裤还有其他的东西,不过他看到的是――我们。
勒恩严肃地说。
完全正确。
…‘推土机说,他和莫伦会非常困惑,他们会不知所措。
想想他们睑上的表情! 他在房间里踱步,沾沾自喜地微笑着。
再想想罗斯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一下将他的军。
有一阵子,推土机被这些想法冲昏了头,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说:唯一的问题是莫斯壮和莫伦有武器。
贡瓦尔・拉尔森不在意地耸耸肩。
这没有多大关系。
科尔贝里说。
如果真的开战,他和贡瓦尔.- 拉尔森都很能打。
不过莫斯壮和莫伦看见敌人的火力之后,大概不会有任何反抗。
推土机猜透了科尔贝里的想法,他说:我们不能忘记,他们可能会不顾一切杀出一条生路。
这也就是你要采取行动的时候。
他指着催泪弹专家说,专家点点头。
我们还会有一个人和一只狗在门外。
…推土机说,狗可以攻击――这该怎么解决? 贡瓦尔・拉尔森说,要那只该死的狗戴防毒面具吗? 好主意。
毛里松说。
每个人都狐疑地注视他。
所以,…‘推土机说,第一种可能性:莫斯壮和莫伦想反抗,但是在狗的攻击和催泪瓦斯的释放下,他们被击败。
两个一起吗? 科尔贝里怀疑地说。
不过现在推土机正说得兴起,所以不在意他人的异议。
第二种可能性:莫斯壮和莫伦不会做任何反抗。
警察带着手枪强行进入他们的房子,并且包围他们。
我可不带。
科尔贝里说。
他很有原则的,拒绝带手枪。
这时候推土机已兴奋到极点。
那两个罪犯被解除武装,铐上手铐,接着我亲自进去里面跟他们说他们被逮捕了,然后两人被押走。
好一阵,他幻想着这些美好的景象。
然后他继续兴致勃勃地说:我们也有第三种有趣的可能性:莫斯壮和莫伦根本不开门,他们非常谨慎,仔细听着门铃的信号。
现在让我们考虑这种状况。
如果他们没有回应,毛里松说他们的约定是他先走开,到附近等候,十二分钟后再回来,重复相同的信号。
所以我们也一样,等十二分钟再按铃,然后不是第一种情况就是第二种情况会发生。
这个我们已经分析过了。
科尔贝里和拉尔森交换了会心的一瞥。
接下来是第四个――…‘推土机说。
但是科尔贝里打断他说:其他的也不过是前两种情况中的一种。
我不能有任何闪失。
第四种情况是莫斯壮和莫伦还是不开门,那样的话,你们就撞开门,然后――然后准备好我们的枪,冲进去包围那些罪犯。
拉尔森说完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完全正确,…‘推土机说,事情就是这样,最后我走进房间里拘捕他们。
太完美了! 你们对整个过程都已了如指掌,所有的可能性也都考虑到了,对吗? 众人皆沉默不语。
然后萨克里松喃喃地说:第五种可能:那些歹徒不开门,然后用他们的轻机关枪把我们挨个儿打死,之后扬长而去。
白痴。
拉尔森说,首先,莫斯壮和莫伦被逮捕过很多次,却没有一次有人受伤。
还有,他们只有两个人,而我们在门外则有六个警察和一只狗,楼梯上还有十个人,街上会有二十个人,检察官也会在阁楼或他觉得适合自己出现的地方。
萨克里松看起来有些泄气,但是还是忍不住冒出最后一句话:世事难料啊。
我也要去吗? 电脑员问道。
不用。
推土机说,我找不到什么事让你做。
没有电脑你就没有用了。
科尔贝里说。
也许我们可以用吊车吊过去。
贡瓦尔・拉尔森说。
你们都清楚公寓的格局和所有的入口和出口了,…推土机归纳道,我们已经谨慎地观察那栋房子三个小时了。
正如我们所料,没有发生什么事,莫斯壮和莫伦不可能知道他们将会发生什么事。
各位,我们准备好了。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只古董表,打开表盖,说:我们三十二分钟后行动。
他们不可能从窗口逃走吗? 萨克里松提出疑问。
我看不会。
贡瓦尔・拉尔森说,房子在五楼,你知道,而且那里没有逃生梯。
那是第六种可能。
萨克里松说。
推土机在转向毛里松,毛里松先前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们讨论。
我想你不介意跟我们一起去吧,毛里松先生? 也许你想要见见你的明友? 毛里松不知是耸了耸肩还是抖了一下。
我想我们可以把你放在一个舒适又安静的地方,直到整个事件解决。
毕竟你是个生意人嘛,毛里松先生,你应该了解,就某方面来说,我也算得上是。
如果我发现你戏弄我们的话,我们的交易条件就不一样了。
毛里松点点头。
好。
他说,可是我知道他们确实在那儿。
我认为毛里松是个该死的鼠辈。
贡瓦尔・拉尔森自言自语道。
科尔贝里和勒恩再次研究那栋公寓的平面图。
这张图是根据毛里松的描述画的,所以相当准确。
科尔贝里把纸折好,放进口袋里。
好Ⅱ巴,我们可以出发了。
他说。
毛里松提高声音说: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只想说,莫斯壮和莫伦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危险许多。
他们一定会试着反抗,然后杀出一条路,昕以不要冒任何危险。
贡瓦尔・拉尔森冷峻地看着毛里松说:你这么说就是希望我们当场击毙你那两个朋友,这样你后半辈子就不必担心走到哪儿都被他们吓得半死。
我只是好心警告你们,毛里松说,你不必动怒。
滚开,你这只该死的猪。
贡瓦尔・拉尔森说。
他极不愿和他瞧不起的人称兄道弟,管他是线民还是警政署的同事。
一切准备都已就绪,…‘推土机掩藏不住心中的激动说,行动开始了,我们出发吧! 丹维克悬崖上的那栋房子就如预想的一般,与毛里松所描述的都吻合,s.安德生这个名字果真就挂在门牌上。
贡瓦尔.拉尔森和勒恩分别站在门两侧,紧靠着墙壁。
两个人手里都有枪,贡瓦尔・拉尔森拿的是他自己的s&w 点三,勒恩则握着他平常用的七点六五毫米沃尔特。
科尔贝里站在他们中间,他身后的楼梯上挤满了人:萨克里松和拿着催泪瓦斯枪的男人、驯犬师和狗,以及那两个新来的刑警,加上几个穿着制服的巡警,他们都拿着轻机关枪,穿着防弹背心。
推土机应该在电梯里。
一个充满武器的世界,科尔贝里想。
他看着贡瓦尔’拉尔森手上那只表的秒针,而他自己,当然,没有任何武器。
还有三十四秒。
贡瓦尔・拉尔森的表很名贵,可以保证时间准确。
科尔贝里一点儿也不害怕。
他当警察已经当太久了,所以不怕莫斯壮和莫伦这样的人,另一方面,他很想知道这两个坐拥武器、内衣裤和一堆鹅肝酱及俄国鱼子酱,而且与世隔绝的人,都在想些什么,谈些什么。
十六秒。
他们其中一个人,大概是莫伦,显然是一个美食主义者――如果毛里松的话可信的话。
科尔贝里相当了解这种癖好,他自己就是一个雅好美食的人。
八秒。
如果莫伦和莫斯壮被铐上手铐带走,那些美食怎么办? 可不可以从莫伦那儿便宜买下来? 还是会被当做赃物没收掉? 两秒。
俄国鱼子酱,那种有金色盖子的,伦纳特・科尔贝里想着。
一秒。
零秒。
他把右手食指放到门铃上:短,长,停,短,短,短,短,停,长,非常短。
每个人都在等。
某个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只鞋咯吱作响。
萨克里松不知道为什么让他的枪发出了声响。
枪怎么会嘎嘎作响? 嘎嘎枪。
有趣的字,科尔贝里想。
他的胃发出隆隆声,大概是想到俄国鱼子酱的关系,这让人联想起阿帕契犬。
但是一切仅止于此。
在这两分钟里,里面的人没有对铃声做出任何反应。
依照计划,他们现在要再等十二分钟,然后再按铃。
科尔贝里举起右手,指示后面的人撤退。
这时只有萨克里松、那只狗、驯犬师和催泪瓦斯专家还在那儿。
于是前面三人上了楼梯,其余的则下楼。
勒恩和贡瓦尔・拉尔森留在原地不动。
科尔贝里对攻坚的流程一清二楚,但是他也知道贡瓦尔・拉尔森绝对不会按照计划行事,所以他悄悄地朝一边移动。
贡瓦尔・拉尔森也移到门前,打量着这扇门。
这门看起来不难对付。
贡瓦尔・拉尔森热爱破门而人,科尔贝里想,而且几乎每次都会成功,但是科尔贝里原则上并不喜欢这种做法。
所以他摇了摇头,一脸不赞成。
如他所料,贡瓦尔・拉尔森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反而向后退至墙边,右肩顶着墙壁。
勒恩似乎也在打同样的主意。
贡瓦尔‘拉尔森弯下腰,左肩朝前,准备撞门。
他简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攻城肉槌――六英尺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两百三十八磅重。
到了这个地步,科尔贝里当然也义不容辞,一定要冲了。
没有人能预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贡瓦尔. 拉尔森向前扑了过去,而门竞像不存在似的,飞快弹开。
由于一点儿阻力都没有,贡瓦尔・拉尔森直冲出去,连刹住脚的机会都没有。
他完全失去平衡,整个身体向前倾,就像高速起重机一样,脑袋直接撞到房间另一头的窗框,身体的其他部分则像一块巨大的泥块遵守着地心引力定律。
他转了几转,但是很不幸地转错了方向,背部撞破了窗玻璃,整个人连同一堆碎裂的坡璃向后跌出窗外。
在最后一刻他丢掉枪,用大手抓住突出的窗台。
他全身几乎都吊在五层楼高的窗户外头,因此他死命用右手和右小腿勾着窗户,鲜血从他手上的伤口里涌出,他的裤管也开始变红。
勒恩的动作没那么快,但是他的脚仍然在门再次伴随着绞链尖利的声响关上前,跨过了门槛。
整个门撞一Lllfl91~~ ,他向后倒去,跌在地上,枪也掉了。
当门再次打开时( 也就是它和勒恩互撞之后) ,科尔贝里也冲进房间里。
他匆匆地环顾一下房间,发现了里面唯一的活物是贡瓦尔‘拉尔森的一只手和右小腿。
科尔贝里跑向前,用两只手抓住那条腿。
眼看贡瓦尔‘拉尔森就要坠楼身亡,科尔贝里用他全身可观的重量压住那条腿,再用右手抓住这位同事不断挥动的左臂。
有几秒钟,重量的比例好像不对了,他们两个人都有跌出窗外的危险,但是贡瓦尔・拉尔森割伤的右手没有放松,科尔贝里则用尽所有的力气,终于把陷于困境的同事给拉了一半进来。
虽然衣衫割破了,全身都是血,但拉尔森至少暂时安全了。
这时,尚未失去意识的勒恩已四脚爬过门槛,摸索着刚才跌倒时丢掉的枪。
随后出现的是萨克里松,紧接着狗也跳了进来。
萨克里松看见正在爬行的勒恩,看见他额头上的血不断滴在地上的枪上,也远远望见科尔贝里和贡瓦尔- 拉尔森血迹斑斑地纠缠在粉碎的窗边,全然动弹不得。
于是萨克里松大叫:不要动! 警察! 他扣下扳机,一颗子弹射中天花板上的灯,白色玻璃球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接着,他转过来,向那只狗开了一枪。
那只畜牲立刻跌坐下去,发出一阵痛彻心扉的哀叫声。
萨克里松的第三发子弹穿过浴室开着的门,贯穿热水管,一条长长的热水柱喷进房间。
最后他又开了一枪,但是没有击发,他的枪卡死了。
驯犬师冲了进来,红着双眼。
这个混蛋杀了‘小子’! 他痛心地喊道,掏出枪挥舞着,怒目四射地想找个能够报仇的对象。
那只狗的叫声更加凄厉了。
一个穿着蓝绿色防弹背心的巡警,拿了一把上膛的轻机关枪冲进门来,却绊到勒恩,旋即笨重地摔到地板上,武器顺势飞过镶木地板。
那只受了重伤的狗马上用力咬住他的一条大腿,巡警开始大声求救。
科尔贝里和贡瓦尔.拉尔森总算爬回屋里。
他们全身都是伤,而且筋疲力竭,但是两个人都清楚地知道两件事:第一,公寓里没有人,莫斯壮或莫伦都不在,更没有其他人;第二,门没有上锁,甚至没有关好。
从浴室喷出来的热水柱,沸腾地冒着蒸汽,不断打在萨克里松的脸上。
穿着防弹背心的巡警爬向他的轻机关枪,而那只狗也不放弃地追在他身后喘气,牙齿深深陷入他那条肉多结实的腿里。
忽然,贡瓦尔.拉尔森举起满是鲜血的手,吼道: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催泪瓦斯专家从门外快速投掷了两枚手榴弹进来,就掉在勒恩和驯犬师之间的地板上,而且立刻炸开。
某个人又开了最后一枪――到底是谁无人确知,也许是驯犬师吧――子弹擦过离科尔贝里膝盖半英寸的电暧器,呼啸着穿进楼梯问,打中催泪瓦斯专家的肩膀。
科尔贝里试着大叫:我们投降! 我们投降! ,但是他只发得出沙哑的嗄嗄声。
很快,催泪瓦斯、蒸汽和手榴弹爆炸所集结的烟雾,充满了整个房间,没有人看得见其他的人。
里面的六个男人和一只狗不断在呻吟、叫喊兼咳嗽。
外面,在楼梯上,催泪瓦斯专家坐在地上哀吟,他用右手按着左肩。
推土机愤怒地从楼上冲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 充满雾气的房间传来阵阵的哀号、狗挣扎的叫声和求救的呼唤,还有人大声咒骂着。
停止所有的行动! 推土机有气无力地下了这个命令,因为他也开始咳个不停。
那一团瓦斯渐渐向他逼近,迫使他必须退到楼上。
他挺起腰杆,转身对着此刻已看不清位置的门口l 。
莫斯壮、莫伦,他以极具权威的声音说道,同时泪不断地流到脸上。
丢掉你们的枪,把双手举起来。
你们被逮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