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上午要去伦敦,霍华德。
出了什么事?麦金托什勋爵请我去一趟。
他看中了一块地基,想合伙买下,让我去看看。
詹姆士·麦金托什是英国一个最富有的房地产开发商。
我们几点动身?凯勒问。
我决定还是我一人去。
噢?你留下来照应这里的事情。
凯勒点点头。
好的。
我照办。
知道你会的。
我总是指靠你的。
伦敦之行一路顺风。
拉腊的私人专机波音727降落在伦敦郊外卢顿机场的麦格克停机坪。
她万万没料到此行将要改变她的生活。
拉腊到达克拉里奇饭店门厅时,饭店经理罗纳德·琼斯早已在那里迎候。
卡梅伦小姐,欢迎您再次光临。
我这就带您去您的套间。
哦,对啦,这儿还有您的一些信件。
一共有两打之多。
客房漂亮可人。
里面摆放着詹姆士·麦金托什和保罗·马丁送的鲜花,经理部送的香槟和餐前小点。
拉腊刚进门,电话就响起来了,全是从美国各地打来的。
建筑师想对计划作些更改,那要花费好大一笔……水泥供应部门抬高了价格。
国立第一储蓄与信贷银行想参与我们的下一笔生意……市长想知道你是否能出席洛杉砚开幕式,他想安排一次盛大宴会……盥洗设备还没到货。
天气原因使我们停止了施工,眼看就要耽误工期……每个问题都需要作出决定。
拉腊终于接完电话时,早已精疲力尽。
她独自一人在客房用餐,端坐着凝视一辆辆罗尔斯-罗伊斯和奔特莱牌轿车驶进布鲁克街,春风得意之情油然而生。
爸爸,我已不是格莱斯湾那个小姑娘了。
次日上午,拉腊随詹姆士·麦金托什去湖畔察看地基。
那是片偌大的河边地,足有两英里长,上面全是废弃的楼房和仓库。
英国政府将在税收方面给我们不少优惠,詹姆士·麦金托什解释说,因为我们将恢复整个这片城区的繁荣。
我很乐意考虑。
拉腊说。
她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
对啦,我这里有两张今晚音乐会的入场券。
詹姆士·麦金托什说,我妻子要去俱乐部开会。
你喜欢古典音乐吗?拉腊对古典音乐毫无兴趣,嘴上却说:喜欢。
菲利普·阿德勒将演奏拉赫玛尼诺夫的乐曲[注]。
麦金托什看着拉腊,似乎指望她说点什么。
可她不曾听说过菲利普·阿德勒。
[注:拉赫玛尼诺夫(1873-1943),俄国作曲家,钢琴家。
]听起来挺不错。
拉腊说。
是的。
听完音乐会我们到司科特记用晚餐。
7点钟我去接你。
我干吗说我喜欢古典音乐?拉腊心里嘀咕起来。
这将是个无聊的夜晚。
她倒宁愿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
哎,算啦,再住一宿反正也伤不了我什么,明儿一早我就飞回纽约去。
皇家音乐厅里挤满了狂热的音乐发烧友。
男人们身穿无尾晚礼服,女人们一袭漂亮的晚礼服。
偌大的厅里,洋溢着观众们激动的渴盼之情。
詹姆士·麦金托什向引座员买了两张节目单,落座后,递给拉腊一份。
拉腊只是扫了一眼。
伦敦爱乐乐团……菲利普·阿德勒演奏拉赫玛尼诺夫D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第30号。
我得给霍华德打个电话,提醍他第五大道工地预算修订的事。
乐队指挥出现在舞台上,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拉腊毫不理会。
波士顿的承包商动作太慢了,得给他点好处。
我要让霍华德送他一份礼金。
人群中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一个男人在舞台中央的钢琴前坐了下来。
指挥将指挥棒一挥,乐声顿起。
菲利普·阿德勒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着。
拉腊后座的那位女人,操着得克萨斯口音大着嗓门说。
他是不是棒极了,阿格尼斯?我对你说的没错吧?拉腊极力重新集中心思。
伦敦这笔生意算是告吹了。
那地段不理想。
她心想。
人们不会乐意到那儿去居住。
地段啊,地段。
她想起了有人向她建议的一个项目,就在哥伦布马戏场附近。
这下可以着手开工了。
拉腊身后那女人还在大声说:他弹得多有激情!简直神了!他是最……拉腊极力不让她的声音进入自己的耳朵。
那地方盖一幢写字楼,每平方英尺可租面积的造价大约需要400美元。
要是我们把建筑费用控制在1.5亿,地皮费是1.25亿,其它费用……哇,太妙啦!拉腊后面那女人欢呼起来。
拉腊吃了一惊,遐思顿失。
他真是太棒了!乐队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鼓声,接着菲利普·阿德勒独奏了四小节,乐队的伴奏越来越急切,鼓又敲了起来……那女人按捺不住自己。
快听呐!乐曲正从较强[注]过渡到较快[注]啦!你听过这么激动人心的音乐吗?[注:原文均为意大利文。
]拉腊牙咬得咯咯响。
损益率保持在最低水平当不成问题,她心想,可租面积造价为3.5亿,利率按10%计算就是3500万,外加1000万的营业费……乐曲的节奏越来越快,乐声响彻大厅。
演奏猝然达到高潮时,戛然而止。
听众踮起脚尖,欢呼起来。
好哇、妙啊声此起彼伏。
钢琴家站起身,鞠躬谢幕。
拉腊连头都没抬一下。
税率为6,减租率可能要达到2。
就是说,我们要净赚大约5800万。
他真是不可思议,是不是?詹姆士·麦金托什说。
嗯。
思绪再次被打断,拉腊很不乐意。
我们到后台去。
菲利普是我的朋友。
我真的不……麦金托什拉起拉腊的手,他们朝出口挤去。
很高兴能借此机会把你介绍给他。
纽约现在是6点,拉腊心想,我还能打个电话给霍华德,让他立即开始谈判。
他可真是千载难逢的音乐天才,你说呢?詹姆士·麦金托什说。
一回就够我受了,拉腊心想,嘴上却说:是的。
他们到了后台门口,一大群人正等在那儿。
詹姆士·麦金托什敲敲门。
守门人把门呀的一声开了一条缝儿。
什么事,先生?麦克托什勋爵拜会阿德勒先生。
好的,阁下。
请进。
他开了门,正好能让詹姆士·麦金托什和拉腊走进,旋即又关上门,把众人挡在外面。
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拉腊问。
麦金托什惊讶地看着她。
他们来求见菲利普啊。
拉腊心想:何苦呢。
守门人说:一直走,前面就是演员休息室,麦金托什勋爵。
谢谢。
顶多呆5分钟,拉腊思忖道,然后我就借故告辞。
演员休息室里人声鼎沸,里面早已挤得水泄不通。
人们围在什么人周围,拉腊看不清。
人群动了一下,刹那间那人真切可见。
拉腊愣住了,她感到心脏倏地停止了跳动,这些年来,深藏在她心底那个若隐若显、似梦似幻、行将淡忘的影子蓦地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出现在她眼前!洛克因瓦,她梦幻里的意中人,复活了!人群中央的那个男子身材高大,一头金发,五官端正,面目清秀、迷人,洁白的领带映衬着一袭墨黑的燕尾服。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摄住了拉腊;她伫立在寄宿公寓的洗碗池前,那身穿燕尾服系着白领带的英俊小伙子来到她身后,在她耳边轻语:愿为你效劳。
詹姆士·麦金托什注视着拉腊,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我……我没事。
她感到就要喘不过气来。
菲利普·阿德勒朝他们挤来,笑容满面,正是拉腊想象的那样的温暖可人的笑。
他伸出一只手。
詹姆士,你真客气,还来看我。
我怎能错过这个机会。
麦金托什说。
你确实了不起。
谢谢。
噢,菲利普,这位是拉腊·卡梅伦。
拉腊盯着他的眼睛,禁不住脱日而出:洛克因瓦!恕未听清,能重复一遍吗?拉腊脸刷地红了。
没什么,我……她一下子语塞起来。
人们又围拢在菲利普·阿德勒四周,一个劲地赞美他。
你演奏得美妙绝伦……今晚你把拉赫玛尼诺夫演奏活了……赞颂声没完没了。
屋里的女人们纷纷围着他,触摸他,碰他拽他。
拉腊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心醉神迷。
她童年的梦终于实现了,她多年的幻想总算如愿以偿了。
准备走了吗?詹姆士·麦金托什问拉腊说。
不!她只想留下来,再和她梦幻中的人儿说说话,用手去摸摸,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好吧。
拉腊很不情愿地应道。
次日早晨,拉腊启程返回纽约。
她不知道她是否还能再见到菲利普·阿德勒了。
她无法把他从心里赶走。
她极力告诫自己说:那很可笑,不过是在竭力重温一个童年的梦。
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她照例时时见到他的面容,听见他的声音。
我必须再见到他,她心里说。
次日一大早,保罗·马丁打来电话。
你好,宝贝。
真想你呀,伦敦之行好吗?很好。
拉腊谨慎地纠正说,过得去。
他们谈完,拉腊坐在办公桌前想着菲利普·阿德勒。
他们在会议室等你开会,卡梅伦小姐。
我就来,我们丢掉了昆士区的那笔生意。
凯勒说。
怎么回事?我原以为一切都敲定了。
我也是。
可社区管理处不同意改变该地区的整体规划。
拉腊一一环顾聚集在会议室里的执委会委员们。
他们中有建筑师、律师、广告人员和建筑工程师。
拉腊说:我真不明白,那些房客年收入平均9000美元,每月支付的房租还不到200元。
我们将为他们重建公寓,却不长一分租金。
我们还为那一带其他居民提供新的住房。
这等捡来的好事他们却不要?社管处的人出了什么毛病了?这倒不全是社管处的问题。
问题出在社管处主任身上。
她是位太太,名叫伊迪丝·本森。
再安排和她谈一次。
我要亲自去。
拉腊带上她的建筑总监比尔·惠特曼前去会见伊迪丝·本森太太。
拉腊说:坦率地说,听说贵处否决我们的计划时,我大为震惊。
我们拿出一亿多美元来改善该地区的环境,而你们竟拒绝……伊迪丝·本森打断了她。
我们还是说说实话吧,卡梅伦小姐。
你拿出这笔钱,并非为了改善这地区的现状,而是因为那么做能使卡梅伦企业集团赚更多的钱。
我们当然也指望赚钱。
拉腊说,可我们赚钱的唯一途径就是帮助你们这里的人。
我们打算改善你们这个地区的居住条件,还有……抱歉,我无法同意。
眼下,我们这儿是个安静的小型居民区。
要是让你们来的话,这儿就要变成一个高度密集的地区;车多,人多,污染也多。
我们不要那些!我也不要。
拉腊说,我们可不打算盖那种蹩脚货……蹩脚货?对,就是那种火柴盒似的三层拉毛水泥楼房,光秃秃的难看极了。
我们感兴趣的,是那种既不增加噪音水准,又不降低采光水平,也不改变该地区整体感觉的建筑;对那种花里胡哨的建筑,我们毫无兴趣。
为此,我已聘请全国首屈一指的建筑师斯坦顿·菲尔丁负责设计这项工程,还聘请了华盛顿的安德鲁·伯顿专门设计庭园。
伊迪丝·本森耸耸肩。
对不起,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我想再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欲起身。
我不能失去这个项目!拉腊在心里绝望地说,难道他们就不明白这是为他们好?我极力想为他们做点什么,他们却不领情,不让做。
蓦地,她想到了一个荒唐的主意。
等等!拉腊说,我知道,社区管理处其他成员都乐意做这笔生意,唯有你从中作梗。
一点不错。
拉腊用力吸了口气。
那就可以再谈谈。
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这完全是个人私事。
她局促不安起来。
你说我们进来后,我不关心这地区的污染?或者别的环境问题?我这就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替我保守秘密。
我有个10岁的女儿,我非常非常爱她。
她将和她父亲一起住进要建的新楼里。
他是她的监护人。
伊迪丝·本森愕然地看着她。
我……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女儿。
没人知道。
拉腊悄声说,我还不曾结过婚。
所以我要请你对此保密。
要是走露了风声,那会对我极其不利。
对此,你肯定能理解。
我当然理解。
我非常爱我女儿,我向你保证,我决不会做出任何可能伤害女儿的事。
我要竭尽全力把这项工程建设得美妙无比,对居住在这里的所有的人来说都是如此。
而我女儿将是他们中的一员。
接着一阵理解、同情的沉默。
我得承认,卡梅伦小姐,这……这么说,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容我考虑一下吧。
谢谢。
你这么做,我很感激。
要是我真的有个女儿,拉腊心想,她住在这儿的确会很安全的。
三星期后,拉膳得到了社区管理处的许可,同意她在该地区建公寓大楼。
太好了。
拉腊说,现在我们最好找到斯坦顿·菲尔丁和安德鲁·伯顿,看看他们对这项工程有无兴趣。
霍华德·凯勒简直不能相信。
我听说过了,他说,你骗了她,简直不可思议,你没有女儿!他们需要这项工程,拉腊说,我只能想出这个法子让他们改变主意。
比尔·惠特曼静静地听着。
要是让他们给识破了,损失可就惨了!一月份,东63街上一幢崭新的大楼完工了。
这是一幢45层的公寓楼。
拉腊把两层的楼顶套房留给了自己,房间又宽又大,楼四周的花坛伸向整个街区。
她请了一位一流装饰师装饰房间,还办了一次百人喜庆宴席。
这里只缺一个男人,一位女客刻薄地说。
拉腊于是想到了菲利普·阿德勒,心想此时此刻他在什么地方,正在做什么呢。
拉腊正在办公室和霍华德·凯勒讨论一件事情,突然,比尔·惠特曼走了进来。
你好,老板。
能打搅一会儿吗?拉腊从桌上抬起头来。
就一会儿,比尔,出了什么事?我妻子。
你要是遇到了婚姻上的麻烦……不是那么回事。
她觉得我们应该离开一段时间,去度度假,也许到巴黎呆上几个星期。
拉腊皱起眉头。
巴黎?可事情这么多,我们正忙得抬不起头呀。
这我知道。
不过,最近我一直加班加点,忙得冷落了妻子。
你知道她今天早上对我说了什么?她说,‘比尔,就算你能晋级,加高薪,也用不着这么卖命呀。
’说着,他笑了笑。
拉腊身子朝后靠了靠,打量着他。
不到明年你不该加薪呀。
惠特曼耸耸肩。
谁知道一年后会发生什么事?没准昆士区的那笔生意就会让我们陷入困境呢。
老伊迪丝·本森没准会听到什么使她改变主意的事呢。
你说呢?拉腊一动不动。
明白了。
比尔·惠特曼站起身。
考虑一下吧,想好了通知我。
拉腊强作一笑。
好的。
她神情阴沉地盯着他走出办公室。
天哪,凯勒说,这算什么名堂呢?敲诈。
次日中午,拉腊和保罗·马丁共进午餐。
拉腊说:保罗,我遇到了麻烦,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把比尔·惠特曼的话告诉了他。
你认为他真的想回到那老女人身边去吗?保罗·马丁问。
不知道。
不过他要是真去了,建筑委员会可就够我受的了。
保罗耸耸肩。
我可不在乎他,他可能只是虚张声势吓唬人。
拉腊叹道:但愿如此。
你想不想去雷诺[注]?保罗问。
[注:美国名赌城。
]我倒是想去,不过脱不开身。
我不是要你脱开身,我是问你是否想到那儿买下一家饭店和夜总会。
拉腊端详着他。
你不是开玩笑吧?听人说有家饭店将要丢掉营业执照。
那地方真是棵摇钱树。
风声一传出,人人都想买下来,所以只好拍卖。
不过你要是有兴趣,我想我可以促成你买到手。
拉腊犹犹豫豫,说:我也拿不准。
我着手建设的项目太多。
霍华德·凯勒说,除非我能还清一些贷款,否则银行再不肯借给我钱了。
你用不着找银行嘛。
那找……?垃圾债券呀。
好些华尔街公司都提供这种债券,而且还有储蓄与信贷公司。
你承担5%的股本,储蓄与信贷公司以高益证券的形式承担65%,余下的30%,你可以去找愿投资夜总会的外国银行。
这类银行有很多,至少不下六家,瑞士的、德国的、日本的都有,任你挑选。
它们都愿意以商业本票的形式承担这余下的30%。
拉腊听得开始激动起来。
听起来太棒了。
你真的认为你能为我买下那饭店?保罗莞尔一笑。
算我给你的圣诞礼物。
你真行。
你为什么总对我这么好呢?我一点都不清楚。
他打趣说。
不过,他很清楚。
他迷上了拉腊。
她使他重又焕发了青春,使他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妙动人。
我决不想失去你。
他心里说。
拉腊走进办公室时,凯勒正等着她。
你去哪儿啦?他问,两点有个会议要……给我讲讲垃圾债券吧,霍华德。
我们从未搞过这种东西。
债券是如何分级的?好吧。
最高等级是三个A,像电报电话公司就属这个等级。
接下来依次是AA,A,BAA级,最低等级是BB级。
这种信用等级的债券就叫垃圾债券。
常规债券一般付9%的息,圾垃债券是14。
干吗问这个?拉腊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
要买夜总会,拉腊?天哪!是保罗·马丁想买吧?不,霍华德。
要是我打定主意的话,要买的是我。
巴特里帕克地产有回音没有?有。
她不肯卖给我们。
那地产不是说好要卖的吗?可以这么说。
别跟我兜圈子啦。
那地方归一位医生的遗孀所有。
她叫伊芙琳·罗伊斯。
城里的每一个房地产开发商都出了价要买那块地产。
有人出价高过我们了?不是那么回事。
那老太太对钱没有兴趣。
她的钱多得数不清。
她对什么有兴趣?她想替丈夫树碑立传,显然她以为她嫁给了艾伯特·施韦策[注]呢。
她想让他光耀千古,不想使她的财产染上丝毫的粗俗或商业习气。
听说史蒂夫·默奇森一直在试图说服她卖出这块地产。
[注:施韦策(1875-1965),法国名医、牧师、神学家、音乐家、哲学家,以学术成就和德行著称,他享有20世纪最高尚人物之誉。
]哦?拉腊坐在那儿,足足有一分钟没吭声,再次开口时,她问:霍华德,谁是你的私人医生。
什么?你的私人医生是谁?西摩·本尼特。
他是中城医院主管大夫。
第二天早上。
拉腊的律师特里·希尔正坐在西摩·本尼特大夫的办公室里。
我的秘书告诉我你有急事要见我,而且与看病毫无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讲,特里·希尔说,这事与看病密切相关,本尼特大夫。
我是代表一个投资集团来的,他们想建一家非赢利性诊所。
我们想以此关心那些看不起病的穷苦人。
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主意啊,本尼特大夫说,需要我做点什么?特里·希尔把设想告诉了他。
次日。
本尼特医生正在伊芙琳·罗伊斯家用茶。
他们让我代表该投资集团先和您谈谈,罗伊斯太太。
他们打算建一家漂亮的诊所,想以您已故丈夫的名字命名。
他们把这诊所看成是敬仰他的圣所。
罗伊斯太太顿时容光焕发。
是吗?他们就投资集团的计划讨论了一小时。
未了,罗伊斯太太说:乔治定会喜欢的。
你告诉他们,就说我同意了。
6个月后,工程动工了。
完工后,整个街区蔚为壮观,好不气派!高大的公寓楼鳞次栉比,还有一个大型购物中心,一家综合影剧院。
远处,一个偏僻角落里有一幢砖瓦小平房。
平房正门上挂着一个不起眼的牌子:乔治·罗伊斯内科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