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坦率地承认道:确实是这样。
我瞌睡得厉害,几乎睁不开眼睛。
今天一天都很闷热,很难受。
是呀,她似乎对这样的天气感到很沮丧。
这种天气什么事情都——办不成!没法子!人们无法继续……她的声音很低,很激动。
她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着沙滩。
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很僵硬……突然,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了。
她说:晚安,波洛先生。
晚安,小姐。
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但只是一刹那。
第二天他又回想了一下,得出结论:这眼神说明她有事相求。
他以后要记住这眼神。
然后,他向他的房间走去,而她则向观景舱走去。
科妮莉娅在处理完史凯勒小姐的许多事务和奇怪的要求后,带着一些针线活儿到了观景舱。
她一点也不感到疲倦,相反,她觉得精神很好,而且有点兴奋。
四个打桥牌的人还在玩着,另一张椅子上,沉默的范索普在看书。
科妮莉娅坐下来开始做女红。
突然,门开了,杰奎琳·贝尔弗走了进来。
她站在门口,头向后仰着,然后,按了按铃,漫步穿过大厅,来到科妮莉娅面前坐了下来。
你上岸去了吗?她问道。
是呀。
我觉得这一切在月光下真是太迷人了。
杰奎琳点了点头:是呀,可爱的夜晚……一个真正适合度蜜月的夜晚。
她的目光落到了桥牌桌上,在林内特·多伊尔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侍者听到铃声来了。
杰奎琳要了杯双份杜松子酒。
她点酒时,西蒙·多伊尔向她扫了一眼,眉宇间隐约闪过一丝焦虑。
他的妻子说:西蒙,我们正在等你叫牌呢。
杰奎琳独自哼着小调。
酒来了,她拿起酒杯说了声:嗨,为犯罪干杯!,一口气喝完了,接着又要了一杯。
西蒙又从桥牌桌那边朝她望了一眼。
他叫牌时变得有点心不在焉,他的搭档潘宁顿在叫他出牌。
杰奎琳又开始哼曲子了,起初声音很低,后来大起来了:他是她的心上人,而他辜负了她……对不起,西蒙对潘宁顿说,你看我多傻,没应答你的叫牌,让他们赢了一局。
林内特站了起来。
我困了,我想去睡了。
是该睡了。
雷斯上校说。
我们一起走。
潘宁顿表示赞同。
西蒙,你也来吗?西蒙慢条斯理地说:再等一会儿,我想先喝一杯。
林内特点了点头出去了,雷斯跟在她后面,潘宁顿喝完了酒也跟着走了出去。
科妮莉娅开始收起她的针线活儿。
先别去睡,罗布森小姐,杰奎琳说,请别走,我今晚不想睡,请陪陪我。
科妮莉娅又坐下来。
我们女孩子应该团结在一起。
杰奎琳仰起头来笑了,一阵刺耳的笑声。
第二杯酒拿来了。
喝一点吧,杰奎琳说。
不,谢谢你。
科妮莉娅回答说。
杰奎琳向椅背后靠,现在她高声地哼着:他是她的心上人,而他辜负了她……范索普先生翻过了一页《欧洲内幕》。
西蒙·多伊尔拿起一本杂志。
真的,我想去睡了,科妮莉娅说,已经很晚了。
你现在还不能去睡,杰奎琳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许你走,跟我谈谈你的情况。
嗯,我不知道,我没有多少好说的,科妮莉娅支支吾吾地说,我就住在家里,我没到过多少地方,这是我第一次到欧洲旅行,这次旅行的每一分钟我都很高兴。
杰奎琳笑了。
你是个快乐的人,对吗?天啊,我要是你就好了。
哦?是吗?但我是说,我相信——科妮莉娅感到有些慌张。
毫无疑问,贝尔弗小姐喝多了。
对科妮莉娅来说,这实在不是一件新奇的事。
在禁酒期间,她看到过许多喝得酩酊大醉的人。
但另外也有些什么别的事情……尽管杰奎琳·贝尔弗是在跟她说话,看着她,然而,不知怎么地,科妮莉娅却感到她仿佛在跟其他什么人说话……这时大厅里只有其他两个人:范索普先生和多伊尔先生。
范索普先生似乎完全被书吸引住了,多伊尔先生则显得很古怪,脸上呈现出一种警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