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信不信有鬼?真弓問。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想到鬼了?深夜,坐在沙發上休息的丈夫今野淳一詫异地看著真弓。
人家問你到底信不信有鬼嘛!我知道你在問什么。
但是你怎么會突然問這种問題?你到底答是不答?真弓看來一副很認真的模樣,淳一只好歎了一口气,說:也談不上什么信不信啦,反正我又沒親眼見過。
如果讓我親眼目睹,知道的确有這么一回事,就相信嘍!這樣滿意了吧?滿意!真弓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咯瞪一聲騎到了老公的腿上。
到底怎么了?看你好像見了鬼似的。
鬼才不會來找我們例!喔,是嗎?是啊!鬼呀,只會去找他所怨恨的人!你又沒當面問過鬼,怎么會知道?如果我是鬼的話,就是那樣嘍!可是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那樣的話,對像我們這种善良的人豈不是人不公平了嗎?的确如此!真弓摟著淳一的脖子,說:喂……想不想變得更善良一點?善不善良和這有關系嗎?有!兩人倒在沙發上怎么說?人們如果過得很幸福,對待別人也會很好。
對吧?呢,對吧!所以啊,我們就得努力地過得幸福一點儿才行啊!喔……唉!這是哪門子的道理?真弓就是這樣的性格,平常做事情不需要什么理由,卻佣偏只在要辦這檔子事的時候才想盡辦法找各种藉口。
當然,淳一早就習慣了,所以也只有乖乖地努力讓她幸福了。
鬼魂和警視廳搜查一課(也就是今野真弓所屬的單位)之間有何關聯,容后再述。
至于今野淳一這個人,則是一位只要哪里有利可圖,即使做鬼也要去偷的職業小偷。
小偷与女刑警。
這种風格獨特的組合,反而能在工作上相互刺激,而過得水乳交融……這點可從三十分鐘后,兩人臉上愉快的表情得到印證。
呼!總算……淳一里著浴袍,回到了起居室。
喂,真弓,你不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話?真弓也沖過了澡,身上里著浴袍,用毛巾將弄濕了的頭發包起來,活像個印度女人。
老公,是你有話要跟我講吧!是不是要告訴我想分手?別開玩笑了。
你剛剛不是在談鬼什么的嗎?我還以為你要告訴我什么咧。
沒有的話就算啦。
當然有呀,那還用說!真弓的思考模式,常常是從忘掉剛才的錯誤出發的。
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啊?淳一坐在沙發上問。
殺人案件。
當然嘍!我們搜查一課正在偵辦中。
這么說,和鬼之間扯上了什么關系羅?標准答案!真不愧是我老公喲。
也沒你說的那么棒啦。
對了,你說來听听看呀。
唉!真弓喘了一口气,說:沖個澡后感覺真舒服。
唔!淳一突然站了起來。
老公真弓好歹也是個刑警,馬上察覺出丈夫的動作雖然敏捷,卻又隱藏著緊張的感覺。
淳一出了個手勢,示意真弓繼續說下去。
問題呀,出在繼承上面。
頁弓說,也不是花道或茶道什么的,而是個擁有龐大信徒的新興宗教。
前任教租死后,她的四個孩子們為了爭繼承權而吵了三個多月了。
在真弓繼續敘述的當儿,淳一悄悄地朝通往院子的玻璃門靠了過去,雖然身在屋內,不會讓腳步聲傳了出去,但注意到為了不讓影子反射在窗帘上而從旁邊迂回地繞了過去。
原來院子里有人!丈夫到底在干什么?真弓一時還未能會意過來。
所以仍保持著同樣的語調繼續說著:所以啊,四人中的一人來報案說是生命受到威脅。
此時淳一冷不防地手一伸,嗖地拉開了窗帘。
霎時屋內的燈光一涌扑向黑漆漆的院子,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映入眼帘。
哇!真弓跳了起來,大叫:有鬼呀!別怕。
淳一說,她有腳。
是嗎?你又投去掀她的裙子看看。
傻瓜!淳一打開落地窗,說:風一吹,頭發還會飄哩。
怎么看都不像是鬼嘛!喔?有證明書嗎?真弓提心吊膽地躲在淳一背后,偷偷地看著站在院子里的女孩。
突然間,真弓瞪大了眼叫道:啊!怎么,這女鬼你認識?就是剛才跟你說的,教祖繼承人中的一人。
老公,沒錯……我叫做禮子。
那個女人不,怎么看也都是個只有十八歲左右的少女,開口說話了。
眼前的少女像是生了病似的,膚色白皙,給人一种又瘦又高的印象。
尤其足長發隨風飛揚,更讓人有那种感覺。
不過,仍不失為一個美人胚子。
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真弓帶禮子進屋內。
禮子像是受了惊嚇,鞋也沒穿,打著赤腳。
真弓讓這位心神不宁的少女坐在沙發上,并為她擦拭腳。
真對不起。
禮子低著頭說,不想待在家里,所以就跑出來了。
喔,离家出走羅!唉……那個家里面有惡靈。
對一個宗教來說,是不适合把總寺院設在那里的。
禮子以相當認真的語气說著。
有惡靈哪!淳一點了點頭,說:我對這個是不懂啦……可是你又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呢?一定是道田!那個愛管閒事的家伙!真弓气呼呼地說,下次讓老娘看到了,一定狠狠地扁他一頓!不,禮子話還沒說出口,門口就傳來丁咚咚的敲門聲。
真弓姐!是我,道田哪!那聲音彷佛要將方圓五百里內的人家全叫醒似的。
來得正是時候。
真弓挽起袖子,大剌利地朝玄關走去。
慘嘍!淳一搖了搖頭,問:是你把道田帶來的嗎?不是。
禮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我剛剛正想解釋,你們誤會了哇噢!此時,從門外傳來道田刑警的慘叫聲……。
你們誤會了原來是有點小誤會啦。
真弓說,這是常有的嘛!可別樣就翻臉喔!道田!是,是啊。
真弓姐說的是。
好疼啊……道田刑警是真弓轄下的一位好青年。
雖然脾气稍嫌太直,但因為愛慕真弓,所以對真弓唯命是從,而顯得美中不足。
總之,他現在正用濕毛巾冷敷著后腦門腫起來的包被真弓扁的時候,一頭撞在地上。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禮子頻頻道歉。
不是你的錯啦!還不是因為有個大冒失鬼的關系。
淳一又笑著問,道田,找真弓有事嗎?啊,對啊!道田跳了起來。
好疼……怎么啦,道田?昨晚喝醉啦?喝多了會酒精中毒喔!真弓就是有這种本事:五分鐘不到就可以把自己惹出的衰事忘得一干二淨。
是真弓姐,就是有關那殺人案……啊,我們現在正忙著負責偵辦宮島家的案子呀!我不是叫他們分配給別人嗎?又不是在搞不動產仲介。
淳一問,宮島家是不是又發生了什么事?是,是啊!哎呀!真弓站了起來,你怎么不早說啦!喔,對不起。
動輒得咎的道田可真倒楣呀!有人被殺了?一個人?兩個人?呃是我姊姊貴子。
禮子說。
重傷,沒有死。
真弓与淳一面面相覷。
道田,是那樣嗎?淳一問。
呃……。
据了解,宮島貴子受了很重的傷。
什么時候發生的?有……三十分鐘吧。
听說是家人被槍聲嚇了,赶快跑出來察看時發現的。
三十分鐘?問題是,從宮島家到這里,三十分鐘到不了吧?淳一向表情一直沈痛、坐在那里的宮島禮子開口問道:你是從哪里得知這件事的?禮子緩緩地抬起頭,望著淳一說:是靖夫告訴我的。
靖夫是誰啊?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以前?嗯,一年前去世了,意外事故。
淳一瞄了真弓一眼。
老公那‘死了的人’怎么會告訴她今天發生了什么事呢?真弓問。
禮子的兩頰泛起了一絲來到這里之后首次出現的笑容。
靖夫他……一直都跟在我的身邊。
一直?是的。
叫我到這里來的,也是靖夫。
我怎么不記得我讓這個人進來過?你剛才回家的時候,靖夫附在您的肩膀上一塊儿回來的。
真弓听得一身雞皮疙瘩,連忙用手在兩肩上揮拍了好一陣子。
這么說,靖夫這個人該叫他‘人’嗎?你听得見它的聲音?是啊,靖夫隨時都在跟我說話。
所以,你也才知道了你大姊的事嘍!嗯。
我打算暫時回家一趟。
我想那也許比較好暫時?真弓問。
嗯,我想再回到這里來。
干嘛?這里是個很不錯的地方,靖夫也這么說。
充滿了祥和与愛。
愛倒是有啦!真弓說,可是,你打算回到這里干什么?我,我想我應該把總寺院遷到這里來。
靖夫也同意,對吧,靖夫?唔對吧!禮子接著微笑地說,靖夫說你們是好人,他很放心。
真弓啞然,与淳一面面相覷。
喂!真弓開口了。
干嘛!老公,你有沒有當大法師的執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