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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扭曲的心】

2025-03-30 06:32:23

「唷,老公。

」見到丈夫呆呆地佇立在客廳門口,布子嚇了一跳。

「還沒開飯嗎?」河村用迷濛的眼神說。

「肚子餓了?預備好了,但……已經半夜啦。

」「幾點鐘了?一點鐘?」河村揉揉眼睛。

「半夜的一點鐘呀。

」「對呀。

老公,為了七歲女孩遇害事件把你傳呼出去,你在途中因貧血而暈倒了。

後來搭計程車回來,一直睡到現在。

想起來了嗎?」「嗯……」河村打著呵欠。

「我以為在做夢……」「不是夢,是現實喲。

」布子說。

「那我用微波爐把菜弄熱吧。

」「嗯……」河村「咚」地沉身在沙發裡。

「我已經老啦!這種事是第一次。

」「加上爽香他們的婚禮甚麼的,你太疲倦了。

」布子說。

「何不請個假?」河村沉默片刻。

「七歲女孩被脫掉褲子調戲,光是想到當時的她是何等恐懼便心痛。

」布子站在沙發背後,伸手搭住丈夫的肩。

「我瞭解你的心情啊。

不過,即使你因過勞而病倒,兇手一點也不在乎的。

若不保持健康的話,說不定連線索也看漏啊。

」「嗯……」「總之,兩、三天就好。

你請假,不顧一切地睡大覺。

」河村笑了一下。

「明白。

抱歉,讓你操心。

」微波爐「叮」一聲響。

「來,吃吧吃吧!」布子「咚」地敲敲丈夫的頭。

「唷,好悅耳的聲音呢。

」河村站起來,抱住布子親吻。

「哎……幹甚麼嘛。

」「回復疲勞的妙方。

」河村親布子的胸脯。

「反而會更疲倦啦。

」布子笑說。

「媽媽……」兩人驚詫地分開時,睡衣打扮的爽子睡眼惺忪地說:「我好口渴……」「喂……」明男輕拍爽香的肩膊。

「起來囉。

」「嗯……」爽香張開眼眸。

「不行啊,會吵醒今日子的。

」明男笑了。

「你睡迷糊啦?」「啊?」「已經天亮了。

」爽香從被窩坐起來。

房間有兩間,明男一個人睡在靠近門口那間,爽香和今日子並排著被褥睡另一間──奇妙的「蜜月」。

「現在幾點鐘?」「六點半,稍微早了些,卻很舒服。

要不要去散步?」「被明男教訓啦。

」爽香戴起眼鏡。

「今日子……」放眼一看,今日子嘴巴微張,在旁邊的被窩裡呼呼入睡。

「她累了,讓她睡吧。

」「嗯。

」爽香靜靜地從被窩溜出來。

迅速穿戴整齊,出到旅館外面一看,彷若染上了顏色的晴空,紅葉的山巒高聳入雲,令人陶醉。

「真棒啊。

」爽香不顧一切地伸懶腰,吸入冰冷的空氣。

「那邊有上坡的道,去看看好嗎?」「嗯。

」二人自然地手牽手,走上細細的路徑。

每當視界開闊,山巒展示出不同的面貌之際,爽香就會像孩子般歡欣雀躍,喊說:「啊!有瀑布!」「看!那些紅葉像假的一樣紅彤彤!」心靈被大自然所感動,乃是人之常情,爽香想。

空氣之清爽,紅黃相映的群山──假如對這樣的美景也毫無感覺的話,大概要擔心那個人心理有病了。

「百看不厭呢。

」明男說。

「嗯。

」爽香用力捉住明男的手臂靠過去──第一次實在地感到明男是自己的「丈夫」。

聽見開朗的笑聲。

「那把聲音……」有印象的聲音。

「有啥關係?我喜歡那裡。

」從斜坡走下來的,乃是那個拿錯行李的國井涼子和她的「他」。

她和爽香打個照面。

「啊!散步嗎?好棒呢。

」她說。

「你們也在散步不是嗎?」「嗯,還好……不過……」涼子緊緊捉住柳原的手臂。

「我們在找尋好地方。

喏?親愛的。

」「嗯?還好。

」柳原難為情地笑了。

「啊,不能打擾人家。

回去旅館吧。

」「好。

那麼,請慢慢走。

」爽香目送涼子緊纏住柳原的手臂走下去的背影。

「開朗的不倫關係呀。

」明男笑說。

「嗯……」爽香有點嚴肅地沉思。

「怎麼了?」「那女孩說的『好地方』,你想是指甚麼呢?」「不曉得……沒頭緒啊。

」「有點令人在意。

當然,也許是心理作用吧。

」爽香仰視二人走下來的方向。

「再上去一點看看,說不定知道那兩個人喜歡甚麼地方。

」「好哇。

可是,你知道是哪個地方嗎?」「人類覺得這裡適合的地方,不是很有限嗎?」爽香沿著斜坡再往前去。

「喂,你說適合的地方是甚麼?不可能是……」「別說話,就這樣走上去好了。

」爽香勾住明男的手臂往前走。

室內對講機鳴響。

布子終於爬起床,為兩個小孩預備早餐。

「是。

」她接聽對講機。

「早安!」飛出一把朝氣勃勃的聲音,布子清醒過來。

「哪位?」「我叫野口久司!我是來接河村前輩的!」布子想,丈夫所說的「十分朝氣的年輕刑警」,就是這個人了。

「請稍等一下。

」布子關了煤氣的火,趕忙出到玄關。

打開門一看,個子頎長高大得要抬頭看的青年站在那裡。

「是太太嗎?小姓野口。

」「辛苦了……這身打扮,對不起。

」布子只是在睡衣上面加晨褸的打扮。

「沒有的事,我家老媽只穿內衣內褲去開門,嚇昏了送郵包的老哥。

」布子噗哧而笑。

「好有趣的人,我聽外子提起過你。

」「我也久仰了……您是學校老師吧。

」「嗯。

」「我最怕學校,站在老師面前時,迄今也會緊張。

」「唷!你來接外子嗎?」「昨天分手時,他吩咐說『明天你來接我』。

」「是嗎?外子還在睡呢。

」「我知道他昨天身體不適,現在情況如何?」「我想是過勞吧,最近沒有休假,今早等他起來後,我準備叫他打電話去請兩、三天假的。

」「是這樣啊!驚擾了,萬分抱歉。

」「沒關係,特地跑來,不好意思。

」「沒有的事。

假如前輩病倒的話,就是我國警方的重大損失,請多保重。

」野口鄭重其事地說。

健碩的體格,說話方式予人體育家的感覺,但整體給人柔和的印象,一點也不拘泥小節。

小眼睛好可愛,布子看了好想笑。

「喂,等一下。

」河村走出來。

「老公,你起來啦?」「嗯,熟睡過後,全身舒爽了。

野口,稍等一下。

我去預備。

」「老公,沒問題嗎?」「嗯,等我拘捕那個犯人之後才好好休假。

」河村說。

「進來喝杯咖啡吧,馬上就好。

」「可是……」野口擔心地望著布子。

布子笑了。

「他不聽話的,野口先生,請進。

我來泡咖啡。

」「萬分抱歉!對不起!」野口施禮,脫下大衣捲起來,擺在一邊,走進屋裡。

「媽媽,早。

」爽子打著呵欠走過來,看到了野口時,她瞪圓了眼。

「媽媽,好大的人啊!」「沒禮貌……快去洗臉。

」「嗯。

」穿上可愛睡衣的爽子去盥洗室。

野口看了說:「她也七歲了吧。

」「嗯,跟這次的受害者同年……竟有那麼過份的人呢。

」「河村前輩也生氣了。

」「來,坐吧。

要加牛奶和糖麼?」「兩種都要很多。

」他並不在乎「黑咖啡」之處,為人豪爽。

「野口先生幾歲了?」「二十六。

」「唷,好年輕。

」「聽家母說,我從十六歲起就沒成長過。

」布子端上咖啡。

「我要為孩子做準備了,對不起。

」「是,領受了。

」野口乖乖地拿起咖啡杯。

布子窺望臥室。

「你還好吧?」「別擔心,今天盡量提早回來。

」河村邊打領帶邊說。

「我等著瞧好了。

」布子這麼說。

「爽子,臉洗好了沒有?」她趕往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