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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追踪秘密

2025-03-30 06:32:20

真是的,夕里子说,没想到以这方式去温泉。

不过,总算去了呀。

珠美在吃着车站的饭盒。

你好会吃。

夕里子说。

国友哥说过,姐姐总是这样虐待自己是不行的。

夕里子吓一跳,又摇摇头。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当然,我很担心大姐的事,不过,如果不好好吃饭的话,到了必要时就没用武之地了。

我说的是它的味道,那么难吃,你竟然吃那么多。

这个吗?珠美点头,一分钱一分货嘛。

而且,我并不讨厌这种味道。

着色香肠、干烤鱼、假蟹肉、硬饭,这些食物可以提升旅行气氛呀。

这么回事?夕里子苦笑,哎,大概久美累了,睡得很好哇。

三宅久美躺在对面的座位上,使用了两个位子。

由于列车很空,不会有人埋怨什么。

还有多久才到?珠美问。

大约……三十分钟左右吧?夕里子看看腕表,抵达时,天也黑啦。

慢吞吞的列车,沿着深沉的山间穿行而上。

也许在山背的关系,格外觉得天早黑。

夕里子注视久美的睡脸。

这孩子的父亲,把姐姐当人质挟持而逃了。

当然,夕里子不希望变成这样。

但若对方拿姐姐做盾牌来恐吓的话,夕里子准备以久美做人质来与他交锋。

唉,吃完啦。

珠美把空的饭盒用绳子捆好,我去扔了它。

我去好吗?不用啦。

我也顺便洗个手。

珠美走过座位中间,用手打开旧式的门,回头望了一下夕里子。

她把饭盒扔进垃圾箱,到小小的盥洗台洗手之际——正面的镜中倏地出现一张男人的脸。

哇!珠美禁不住喊。

嘘!是我。

国友哥!不行啊。

你不能来这边的。

珠美瞪眼,夕里子姐姐看得见的。

不要紧。

这里背向她。

国友说,夕里子的情形怎样?唔,相当钻牛角尖。

珠美说,这是她最不好的地方。

有问题时,什么都一个人接下来,一个人处理。

可不是,国友叹息,假如你不通知我的话,我一定已发出搜索令了。

相当关心情人嘛。

珠美嘲讽一番,大姐的事,有消息吗?目前没有一点消息。

国友摇摇头,万一他们真的去了那个市镇……令人担心的是,他们把姐姐当人质要到什么时候。

是的。

国友点头,如果到了安全地点,她就成为妨碍他们的人了。

国友哥……珠美盯住国友,绫子姐姐……会不会被杀?想听我的意见?嗯。

绝对不会被杀的!她那样的好女孩不可能遇害的。

国友有力地说。

珠美微笑说:国友哥如果做我姐夫最好了。

谢谢——不过,三宅的专长是闯空宅,听说不会使用暴力,想到这点就有希望了。

是就好了。

珠美说,快到啦。

我知道。

我下车会留心,不让她察觉的。

拜托。

万一你露行踪的话,我会被训斥的。

我代你被揍好了。

那我走啦!嗯。

珠美目送国友回到对面的车厢后,喃喃地说,我可没说会‘挨揍’。

国友一定会被老婆欺负。

她说。

回到座位时,久美已醒,从窗口眺望外边的风景。

你干什么去了?夕里子说。

看镜子看得入迷了。

珠美说,该准备下车了吧?干夫。

增浏光子拉开房门,在不在?在。

干夫躺在棉被里,日式房间,总是住不安心似的。

是吗?我倒觉得榻榻米好。

你不去洗个澡?大澡堂?麻烦。

我在这边的浴槽洗好了。

怪人。

光子苦笑,我去洗澡啦,你爸爸想喝点酒。

陪不陪他?陪老头子喝酒多无趣,干夫望着天花板,有没有漂亮的女孩?自己去找好了。

光子说,难得来到温泉,起码去一次嘛。

等我兴致好的时候再去吧。

干夫说,请慢慢来。

母亲光子带上门后出去,干夫坐起身来。

嗒嗒嗒的拖鞋声走远了。

干夫拿起房间的黑色电话,打去别的客房。

是我。

干夫说,刚刚老妈子去洗澡啦。

那你可以来我这边了吧,对方说,你那边就在他们隔壁,又不晓得他们几时跑回来。

好吧。

你在哪个房间?在你楼下一层,走廊右边的地方。

我出来等你。

干夫挂断电话。

那是陈旧的重型黑色电话,挂起时发出锵一声巨响。

干夫走出房间,依言下楼,沿着走廊右转。

这儿。

门打开,穿浴衣的男人探头出来。

他就是增浏一家三口抵达旅馆时,拿着毛巾从大澡堂出来的男人。

进来吧——在这种旅馆还穿牛仔裤?不穿牛仔裤不舒服嘛。

干夫说,你又去洗澡了?闻到对方身上热水的味道,干夫呆然,我们刚到时,你不是洗过了吗?喜欢嘛。

井口说,随便坐。

干夫盘腿坐在地上。

怎样?干夫说,知道了什么?井口年约四十开外,给人油头粉脸的印象。

外表平易近人,目光锐利。

你也知道吧,这是你老妈子的故乡。

井口说。

唔。

干夫点点头,我没详细问过,只是听说过是温泉町。

她老爹住在这个市镇,即是你的外祖父。

井口点了一支烟,来一支怎样?我不抽烟。

干夫皱起眉头。

井口笑了。

宁可抽大麻?哎,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呀?他缓缓喷出一口烟,她那个父亲,听说病危了。

还活着吗?我没听老妈子提过。

还活着,或者快死了……总之,你老妈子接到通知说他病危了,因此回到阔别几十年的故乡。

原来如此。

干夫不感兴趣似的点点头。

你没兴趣?不,有哇。

井口叹息: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

听人说话时,露出没兴趣的表情,真搞不懂你们。

他摇摇头,跟女人上床时也是那副脸孔不成?对方也是满脸乏味的表情嘛。

不懂。

井口表示投降的样子。

我那个外祖父怎么啦?钱。

井口干脆地说,当然与钱有关。

遗产?假如他死了的话?是的。

房子啦地皮之类的相当值钱,这一带的地皮嘛,价值多少大家都知道。

问题是那个老人是个相当乖僻的人。

那不奇怪嘛。

好像不是一般的乖僻。

听说他动过一次手术,后来知道是医生诊断错误,气疯了。

那医生后来被打个半死。

好过分。

他是这一带的首富嘛,连警察也不敢惹他,从此所有医生都不敢靠近他半步。

嗯。

我老妈子也不喜欢医生。

也许是遗传吧。

后来他讨厌人的倾向愈来愈严重,结果连女儿就是你老妈子也离家出走了。

他还有一个儿子,后来也跟着跑了,结果只剩下老头子一个人。

后来呢?其后的事,连你老妈子也不知道,你们不是决定明天去造访吗?可是——钱呢?干夫问。

井口咧嘴一笑。

一提到钱,终于眼神有点变化啦——那老头子应该有不少财产才对,他什么也不做依然衣食无忧。

不过,听说他不信任银行,把现款摆在身边哦。

现款?那……会不会放在茶壶里,或者埋在地下?那就不清楚了,总之,钞票肯定悄悄留在那幢房子内。

你老妈子之所以赶来的理由现在知道了吧?干夫咕地吞下口水,点点头,大概有多少?不知道。

无论怎么看也不少于一亿吧——我想过的,应该有一亿左右。

当然啦。

厉害!可是——干夫有点不安,已经过了几十年啦,不知道现在——那种老顽固呀,过一百年都不变的。

镇上的人都对他敬而远之,不敢靠近。

他的财产即使用掉一点,应该还留下大部分才是。

那……怎么办?干夫说,老妈子也觊觎那些钱呀!嗯,但总不能交到她手上,对不?因为关乎你的小命。

井口兄——拜托,我还不想死呀。

干夫吊起眼睛说。

尽力而为就是了。

那班家伙最怕的是钱。

你的手指啦脑袋啦,要了也没用,不能换钱嘛。

最有效的就是钞票,这是理所当然的。

噢。

只要有一亿的话……要拿全部就太贪心了,只要一半就能填补你搞出来的祸啦。

嗯。

不过,问题是你老妈子肯不肯放弃那笔钱哪。

干夫认真地说:我会设法……使她放弃的。

不容易哦。

一旦钱摆在眼前时,人是会变的。

有办法的。

干夫重复地说,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