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香和安西布子被叫到校长室,是命案发生第二天午休快结束的时候。
「我有一种该来的还是来了的感觉。
」布子在走廊上边走边说。
「真抱歉。
」「你在说甚么傻话呀!」布子说道,「让我来说好不好?你不需要担负责任。
」「但是──」「两个人一起担负责任的话,未免太傻了。
如果要炒鱿鱼的话,乾脆就让我一个人来扛这个责任好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怎么会──」「那就拜托你了。
」布子说道。
敲敲校长室的门。
「对不起!」布子出声打个招呼,打开门。
「安西老师。
──请进。
」校长棥说道。
进到校长室,爽香愈来愈觉得绝望。
那个叫做河村的刑警就坐在沙发上。
「你们两个都坐下来。
」棥校长开口。
布子和爽香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爽香重新有点开朗的感觉。
「──昨晚的事从我这里开始问起,」棥道,「实在是困扰。
」「实在是很对不起,都是我的责任。
」布子赶紧道歉。
「不、问题并不在于谁要负这个责任。
」河村说道,「连续发生两件杀人命案,命案现场竟然都是你们两个人发现的,这实在是很罕见的情形。
」「两个命案之间有某种关联才会这样子的,不是吗?」爽香开口,「只要警察能找到杀久代的凶手──」「杉原!」布子责备她。
「对不起。
」爽香只好垂下眼光,道声歉。
「我来说。
」布子就说明昨天去拜访米田小百合的经过原委。
「那时候应该要先通知我们才对呀!」河村怏怏不乐。
「但是,我们当初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爽香说道,「我只是想问问看那个小背袋的事情而已。
」「嗯……」河村稍微思索了一下,「我不认为人是你杀的。
」「那当然。
」「那个──你那个男朋友叫做丹羽的吧?他说他也看到那个男的了,不过因为太暗,所以没看清楚。
」「对呀,还有一点请你注意一下,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是同学而已。
」「两个人都看到凶手,而且两个人都不知道凶手长甚么样。
──感情果然不错,有默契。
」「刑警先生,这真是件丢脸的事情。
」棥开口说道,「学生和这种事情有牵连本身就有问题。
」「的确。
」河村同意,「而且,贵校的这位同学实在是不够纯真。
」「今后我会特别注意。
」「这样子就好。
──总之,这两个命案之间到底是不是有关聊,我们也会仔细地检讨一下。
」「如果还有甚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欢迎你随时过来──」棥只能两手不停地揉来揉去。
爽香实在再也沉默不下去了。
「刑警先生,关于杀死久代的凶手,你是否掌握到甚么线索了?」「你这──」棥刚开口,河村就告诉她,「没有,现在还没有甚么确切的线索。
」然后他又继续说下去,「不过,我发现现在的关键是她在被杀之前四天,人到底跑去哪里,做了些甚么。
」爽香强忍住想告诉他「这点我刚开始就知道了」的冲动。
「如果能掌握住和昨天米田小百合被杀事件之间的关联性,也许就可以过滤出嫌犯是谁了。
你不要再插手这些奇怪的事情,乖乖的就好了。
」「没钻,」棥说道,「学生的本份就是用功念书,安西老师,对不对?」「对。
」布子回答。
「好,」棥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那今后就不准再发生类似的情形!」好像是最后通牒。
「我回来了。
」爽香走上玄关,「妈!」「啊,你怎么这么早?」真江出来,「怎么了?早退?」「今天是礼拜六呀!」「哦,对呀!」「真是的,日子过得迷迷糊糊的。
」社团会议结束,爽香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肚子好饿!有没有东西可以吃?」口头禅马上就说出口。
「冰箱里有肉包子。
」「太棒了!我吃了。
」「你先去换个衣服再来吃!」「好──」爽香提了书包刚要上二楼时。
「爽香,要小心一点哦!」真江突然开口。
「小心甚么?」「不要开充夫的房门!他跟则子两个人在里面。
」对了,今天礼拜六,依照往例他们会回来。
「但是现在还是大白天呀!」「有甚么关系,听说充夫这一阵子一直出差。
」「哦──」好吧,随他们高兴!这次,她正确无误地开对了门,进到自己房间。
──我自己也正值青春期,还希望他们不要太刺激我呢!换好衣服下楼来,她妈妈正好在帮她蒸包子。
「──爸爸呢?」「今天放假。
」「是不是去哪里了?!」「他说反正自己在家只会妨碍到我们,所以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真江好像不太在意。
「好像很别扭。
」「没办法呀,当爸爸的都是这样子。
」真乐观。
我将来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子啊?!爽香一想,觉得有点恐怖;不过,像这次碰到这么大的命案,也是只过了一天,她就完全恢复了,这么乐观的天性,也许真的是遗传自妈妈的个性。
──吃了肉包子,终于稍微可以缓和一下饥饿感。
她正要上楼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来开。
」她走到玄关去,「谁?」「我来收借款的。
」爽香笑着开门。
──是滨田今日子。
「干甚么?进来吧!」「可以吗?」「当然可以。
──喂,你先去我房间,我去拿点吃的再上去。
」「好,我知道了。
」今日子对着出来的真江打招呼,「打扰了。
」「啊,欢迎欢迎。
爽香,我正想泡红茶呢!」「哦。
──有没有甚么饼乾之类的东西?」「有是有啦,可是可能有点软掉了。
」「没关系。
」爽香边拿饼乾罐,边想,今日子不晓得会不会把我的房间跟大哥的房间弄错。
今日子不像久代那么常来,不过──。
「──啊,今日子!」真江开口,「怎么了?」今日子站在厨房入口处,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表情。
「刚才……我开错门了。
」今日子说道。
「真糟糕。
」今日子在爽香房里边喝茶边说道。
「没关系,则子她不会介意的啦。
」「即使是这样子……我还是得道个歉才行。
」「我会告诉他们以后要把门锁好。
」今日子笑一笑。
「不过──只要两个人幸福就好了。
」「你是说我哥哥嫂嫂他们俩?还是说我哥哥跟我?」「啊?你跟你哥哥有那种关系?!」「白痴!」爽香骂今日子。
「──喂,爽香。
」「嗯?」「安西老师据说会辞职。
」爽香一时无言以对。
「──真的?」「可惜我妈妈不是家长会委员,校长好像给她施加了相当大的压力。
」「怎么可以这样……」爽香叹气道,「是我把她硬拉着去的!」「不过校长似乎不这么认为哟!」「糟糕!怎么办才好?」「我们能怎么办?」今日子冷静地说道。
「但是──安西老师很可怜啊!」「话是没错……,不过,事到如今,也不可能把一切当做没发生过。
」「可是校长胆子也未免太小了,安西老师又没有做错甚么事情。
」「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情。
──我们要不要发起签名运动?」「这样子不是反而会招来反效果吗?校长反而会更不肯妥协。
」「有可能。
」「──喂,你看!」爽香把两个小背袋拿出来放在今日子面前。
「这就是有问题的小背袋?」「对!」爽香点头,「这小背袋并没有甚么特别,原宿一带到处都有在卖,但是,久代有一个,另外一个则是那个叫米田小百合的人拥有的,然后她们两个人都被杀了。
」今日子轮流审视这两个小背袋。
「你是说这里面有秘密?」「没有,我仔细检查过了,而且连警察也调查了。
」「那──」「只是觉得奇怪,久代的小背袋竟然是在米田小百合那里。
」「这么说来,另外一个,久代被杀时带着的那个是那个叫米田小百合的人的东西了?」「这还不知道,」爽香摇头,「我也不很认识米田小百合这个人,不过,我觉得她不像是会有这种小背袋的人。
」「嗯──」「一点都不搭调,她给人的感觉不像,衣服的调调也不一样。
」「但是,她应该知道久代的事情吧?」没错。
──米田小百合曾经去找久代家在哪里。
然后,找到之后竟然没进去就走掉了……。
「当时我应该问得更详细一点才对。
」爽香说道,「问她怎么会认识久代的。
」「年龄又不同──她应该已经在工作了吧?!」「好像是在某个地方当女服务生……。
如果知道得更清楚一点的话,我就要开始去调查了。
」「最好不要这样,如果再发生甚么事情的话,搞不好连你都会遭受到退学的命运──」「那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听爽香这么说,今日子爆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