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教室的影子必須想辦法阻止。
江田君代一邊走進大樓裡,一邊思考。
這樣下去,我們的生活就會變得一塌糊塗。
這座大樓屬於文化中心,內部全是一些文化設施。
一共十層,外表看起來很新穎。
料理教室在九樓。
如果是其他的教室,一般的房間的都可以勝任,可是做起飯來,就要有煤氣、水道等設備。
所以,在九樓,專門設置了三個房間用作料理教室。
君代乘坐電梯來到九樓。
電梯經過三樓時,上來一名文化中心事務員模樣的年輕女孩,穿著時髦的灰色工作服,胸前掛著一個寫有名字的牌子。
胸牌很大,所以非常顯眼。
──上面寫著〈大津〉。
這個女孩在按過十樓後,轉向君代問:「你去九樓嗎?」「是的。
」「料理教室還沒有到開始的時間呢。
」「我知道。
」君代說。
「我找這裡的老師有事。
」她補充道。
「是嗎?」那個叫大津的女孩沒有再說話。
到了九樓,君代下了電梯。
她左右張望。
君代不是這裡的學生。
也是第一次來這裡。
「就是這裡……把丈夫的心奪走了──」她心中暗暗說道。
這話──如果對不相干的人講,一定會被當作笑話,可是這絕不是玩笑。
丈夫自從參加了這間料理教室,就變得非常奇怪。
丈夫是電子學的技術人員,名叫江田和也。
兩個人年齡一樣,都是二十八歲,結了婚三年。
還沒有孩子。
因為直到去年,君代都一直在工作,所以兩人決定暫時不要孩子。
今年春天,君代辭職了。
一是自己年齡大了,是時候要個孩子了,二是丈夫的工資也比以前漲高了不少,也有了不少的存款。
正在這時──丈夫參加了這間料理教室。
最初──「現在的時代男人也要進廚房了,學一學料理有好處。
」經君代的勸說,江田才報了名。
原本是一周一次,跟著增加到兩次,最近居然增加到三次,君代不由得擔心起來。
「工作不是很忙嗎?沒關係嗎?」君代也旁敲側擊地問過。
「我在不去教室的日子,是十分努力的。
」江田一點都不理會。
總之,在去教室的那天,他不加班,一到時間就走。
可是,想到以前他每天都加班的事,不免有些奇怪。
──如果丈夫高興這樣,君代也就沉默了。
但是,上個星期,丈夫公司的上司突然打來電話。
說最近一段時期,丈夫的工作成績有所下降。
「給您添麻煩了。
」君代道歉說。
「這倒不必客氣,你丈夫每天都這麼早走,當然是好事。
可是,工作這種東西,不是那樣簡單──」「您是說每天?」君代不禁立刻反問。
這樣說來,丈夫每天都沒有加班就走。
聽到這話,君代嚇了一跳。
當天晚上,丈夫回家時間是九點。
──君代用平靜的語氣,問了丈夫。
誰知丈夫卻因此大發雷霆,怒吼了起來。
我做自己喜歡的事,有甚麼錯?!我的人生,不需要別人指手劃腳。
兩個人吵架了,這大概還是結婚以來的第一次。
然而就在昨天,丈夫的公司又來了電話。
「不請假就缺勤,很難辦呦。
」但江田是與往常一樣早上就離開家的。
「如果經常發生類似的事,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人事課長的話,重重地敲在君代的胸中。
怎麼辦?江田的雙親都已去世,君代的父母也遠在九州,不能幫忙勸說丈夫。
經過考慮,君代決定來到這裡。
走廊裡很安靜。
因為教室要在傍晚才開始,所以現在還沒有學生。
但是,講師和助手應該事先來做準備的,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和他們談話。
想找個地方坐下來等,卻看不到一把椅子。
沿著光禿禿的走廊,看到一扇門。
「這就是教室吧。
」她自言自語著,輕輕地打開門。
──君代也曾參加過其他的料理教室,對裡面的樣子很熟悉。
一般教室中央都排列著煤氣爐台,正面是黑板和水管的開關。
那間教室亦是類似的佈局。
「可是──倒是乾淨得出奇。
」君代念叨著。
凡是做料理,就不免會被油煙弄髒。
這裡不是新的,應該使用了一年。
可是,卻非常乾淨。
君代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這樣想來──最初,丈夫回家後曾做過在教室裡學習的料理,可是最近卻不做了。
而且,還經常會說:「已吃過在教室裡做的料理了。
」到底,他在做甚麼?君代走出教室。
──其他的房間也一樣嗎?這樣想著,沿著走廊再望前走,又有一扇門。
──打開來看。
佈局和剛才的完全一樣。
進到裡面,還是同樣的乾淨。
她又沿著走廊過去。
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難道是聽錯了?不,沒有聽錯。
聲音來自另一扇門,那裡應該也是教室。
從那裡,傳出微弱的聲音。
君代踮起腳,悄悄地走過去。
「目標是──」聽見一個聲音在說。
雖然不是聽得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是個男人。
一定是這裡的事務員在開會。
也許是利用學生上課之前的時間,在教室召開銷售會議之類。
君代把耳朵貼在門上。
「可是,這樣不是很危險嗎?」一把聲音來自門的附近。
「應該不會出現死者。
」「不,也許會出現的。
」門附近幾個男人在討論著。
危險?死者?君代大吃一驚。
這樣的對話,和料理教室太不相稱了。
──她沒有覺察背後有人正向她走來。
然後,君代的腦後被人猛擊。
「啊。
」她短促地叫了一聲,便倒向地板。
在失去知覺前的一瞬間,她模糊地看見一雙顏色少見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