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三姐妹侦探团.1995.与死神恋爱 > 第十二章 告别老师

第十二章 告别老师

2025-03-30 06:32:13

你信那是真的?夕里子问。

不,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而是有那个感觉。

国友说,一想起室田春代的吃法,现在都没胃口了。

姐姐好迟咧。

夕里子看看表。

在医院地库的茶室。

从学校回来的夕里子,跑去安井和美住院的医院,与国友会合。

绫子从大学回来后,也会转来这里。

她说今晚在S会堂有兼职,太迟了就赶不及啦。

夕里子叹息。

你毋须为姐姐兼职迟到的事担心啊。

国友微笑说。

对呀——我知道,可是性格改变不来的嘛。

对。

人有杞人忧天型,也有乐天型,各形各式才有趣。

夕里子也遇过各种经历,变成达观,可以放心地担心了。

可是,如果那是演技的话,那就相当了不起。

国友说,可以不眨眼地说说,说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但她那种吃法……结果,她吃了12个面包,250克——不,300克的牛扒,还有五种甜品。

好厉害,若她是演员,就是天才啦。

对,因此我觉得,她可能是说真话。

后来呢?什么后来?晚饭后,她没引诱你?喂喂——对方知道你的事哦,就这样分手了。

好极啦!夕里子微笑。

不过,木下伸子的兄长能不能接受呢?是啊。

他那番话没让人怀疑的理由。

如此一来,就变成伸子为何弄死野添广吉。

关于那点,我想春代在某种形式上有所关联。

尽管伸子的死是出于自杀的。

村井目击她的自杀,那是肯定的了。

其后是室田克彦和崛江均的死,这个神秘女子春代的嫌疑不是零吧。

对。

总而言之,两个都死了。

要查出真相嘛……如果不是春代的话。

干吗崛江要杀了室田?唔……国友盘臂沉思。

这时,传来声音说:咦,你们在呀。

来者是珠美。

怎么,是你呀。

什么怎么的,这么可爱的妹妹。

自己说可爱就不值钱了。

我们在等大姐,你来干什么?我想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你说凉子?国友哥,我谢了。

喂喂,太见外啦。

国友,小心她要你请客。

夕里子调侃说。

大家好。

神代凉子走过来。

咦,你怎知道我们在这儿?刚才我下楼时,看到你的影子。

凉子就像另外一个人那般开朗。

现在,凉子的母亲厚子也转过这间医院了,且是小小的单人居。

凉子在房内的沙发上睡了一晚。

出钱的乃是那个凉子的舅父。

听闻凉子逃出来后,国友造访那个家庭,遇到他们夫妇正在激烈地吵架——丈夫偷情的事被揭破,气疯了的妻子在屋里狂追着丈夫。

听见国友来访的理由时,舅父脸都青了。

他和公司女职员偷情的事已够瞧的了,万一凉子的事传进妻子耳里,他会被杀掉!于是,他不住道歉说:我会向凉子道歉,请她原谅的。

又说那晚的事不是认真的,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他怕国友说出什么,于是主动表示要把厚子转去好一点的医院。

如此这般,国友就把神代厚子转送到安井和美所住的这间医院来了。

你妈妈的情形怎样?夕里子问。

嗯——请看。

凉子夸张地摊开两手,一名穿上粉红色可爱晨褛的女士走进茶室。

佐佐本小姐。

她注视珠美。

承蒙照顾了。

珠美看傻了眼。

这是……你母亲?整个人精神起来啦,瞧。

凉子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

真的……好像另一个人一样。

珠美说。

好极啦。

国友说。

他没把凉子从舅父家跑出来的内情告诉厚子,凉子也央求他别说出去。

我在想,我怎会突然受到重视。

厚子说。

那还用说,你是我妈妈呀!凉子的话叫厚子难为情地红了脸。

对了!我要去买东西。

凉子说,跟昨晚的一样,可以吗?买点不同的吧。

每天一样,会腻的。

我知道。

妈妈有胃口了,半夜说肚子饿了哪,我去便利店买快餐回来。

凉子!在外人面前别说那个。

厚子瞪女儿一眼。

我也买自己的。

凉子笑着,走出茶室。

给大家添麻烦了!厚子羞红了脸。

有件事想请教一下。

国友说。

嗯。

厚子拉椅子坐下来。

有关崛江先生的事——听说他有女人,那是室田春代女士吗?厚子点点头,说:我想是的。

你想是的。

即是没法证实?我丈夫……对,他可能没说是那个名字。

不过,他和春代女士的关系变成流言,传进我耳朵。

厚子一边回想一边说:我曾逼问他,是不是春代女士——他没有否认,但他又没说是其他女人。

是否想过,可能是别的女人?不,没有——为何这样问?不,也没什么特别——国友欲言又止之际,夕里子起身说:好像有事发生了。

嗯?上面吵吵闹闹的。

夕里子的直觉很敏锐。

国友也站起来说:我上去看看。

刚才,有个女孩被车撞倒。

一名护士气吁吁地跑进茶室。

神代女士在不在?啊——是凉子!厚子瞬时脸色转白。

夕里子等人一同急急冲上一楼,珠美扶着厚子跟着上来。

没事了!前面的人群中有声音说。

获救啦!夕里子分开人墙硬挤进去。

让一让——对不起!人墙分开了,但见凉子瘫坐在眼前,按着伤了的膝头。

怎样?夕里子蹲下去。

啊——没事。

是我不留心。

凉子说,妈妈吓坏了吧?这时,厚子飞奔出来。

凉子——啊,你受伤了!妈,擦伤而已,真的。

凉子连忙安慰她。

别担心。

很担心啊!车子跑了。

凉子说,——是绫子姐姐救了我的。

夕里子抬起头来,见到绫子软瘫瘫地坐在地上,一副精神恍惚的状态。

姐姐,没事吧?夕里子看着绫子。

嗯……绫子仍然迷迷糊糊的。

夕里子,你去哪儿?哎……夕里子摇摇头。

不是送姐姐去工作的地方吗?送我?我要到哪儿去?这可不行。

夕里子叹息。

无论如何,在地铁中不太能谈话。

因为没有通知说要请假,如今赶着去S会堂。

已经6点多了,早已迟到。

可是,大堂的开场时间是6点半,最坏的情形是赶得及6点半到。

地铁终于来到S会堂附近的车站。

快,姐姐。

嗯。

两人跑着穿过月台,搭电动扶梯出到地面。

风好大。

夕里子缩着脖子。

有风就寒冷了。

夕里子——没关系。

我代替你。

上次干过大致上的事知道怎么做的。

忍不住这样说出来,乃是夕里子的弱点。

是吗?那我可以回家了?喂!太厚脸皮了吧!那位——内山昌子小姐?起码要跟她打个招呼吧。

朝气勃勃地打招呼,说‘我不舒服,妹妹做替工!’不是有点奇怪吗?没法子呀,内山小姐会谅解的。

说得也是。

绫子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总之,姐姐救了人,可以逞威风了。

两人快步走着,往会堂的楼梯走上去。

不过,夕里子……嗯?我真的救了那女孩?被救的人这样说了,大概是真的吧。

夕里子说。

来,转去后门吧。

你只来过一次,居然记得好清楚呀。

绫子大表钦佩。

可是——说真的,绫子似乎没有自己救了神代凉子的记忆。

当时……绫子在意兼职的时间,带着焦急的心情来到医院的对面。

过了马路就是医院了,心情稍微松弛下来。

虽然有车辆往来,但那条马路的交通量总不算多。

现在根本没车子来,好几个人在快步越过马路去。

可是,绫子不知怎的认为应该从距离医院门前二十米外的斑马线过去,因而走向那一边。

行人讯号转红了,绫子停步等候——讯号比想象中漫长。

没车,不如过去吧。

绫子也会这样想。

正当这样想着时,一部车子映入眼帘。

唉,就是这么回事。

还是应该等讯号改变了才过马路,绫子这样想着时,见到斑马线的对面出现凉子的人影。

她很活泼地走着过来,完全没看讯号的打算。

她飞快地望望左右,当然看到有车子来了,却以为来得及过马路。

她踏小步超过斑马线。

绫子看了,觉得危险,可是无计可施。

而且——车子愈驶愈近了。

远看时,速度感也许有所不同。

啊,危险……危险!在呆呆地想着,却寸步不移的绫子,冷不防被人从后面一推。

从来不做好心理准备的绫子,背面受力,差点往前跌倒。

这种要跌不跌的情形下,只能往前迈步。

绫子的姿态是往前跌跑了两三步。

啊——扬声喊的是从对面来的凉子,她的脸就迫在眼前,绫子身不由己地伸手接住凉子的身体。

两者咚地相撞,速度相当的关系,这回两人以往后退的形式踉踉跄跄。

绫子就这样仰脸跌个人仰马翻。

碰到屁股,好痛!那一瞬间,大风把绫子的裙子吹起来。

哎呀!她慌忙坐起身,拉住裙摆,其实不是顾虑那个的时候——在那刻不容缓的一刹那,车子在几公分的地方飞驶而过的事,绫子并不知道(幸好)。

回过神来,见到凉子也在对面跟她一样跌倒。

然后,路过的人有点夸张地问:没事吧?然后变成大骚动……那个可以称作救人吗?绫子歪头,跟夕里子一起走进会堂中。

啊!佐佐本小姐!你来啦。

好极了。

已经换上制服的内山昌子走过来。

对不起,迟到了!夕里子说,其实姐姐遇到一点意外事情,今晚由我代替。

可以吗?嗯,当然可以。

不过——怎么啦?内山昌子担忧地看住绫子:看外表,跟平时没啥两样嘛。

对绫子来说,那句话也够冲击的了……电话……对。

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当时我在睡觉,突然半睡半醒的,老师的声音在耳朵深处回响。

——和美在浅浅的睡眠中迷糊地想起。

在医院的病床上,没事可做。

病人的工作就只是睡觉休息而已。

睡着了,却有醒着的奇怪感觉。

她像一直泡在温水浴中似的……在那个情形下,和美想起了那个电话。

那是谁打来的呢?你说得对。

老师说,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老师跟谁在谈话?老师,看着我呀,不要理别人的事!在半睡状态中还会妒忌,自己也觉得好笑。

所以我说……老师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对,我不爱你。

老师只爱我一个就好了。

我会用我全部的爱去爱老师。

我要挂线了。

老师说,不要再打来。

压抑的语调。

说完,老师挂断电话。

叮的一声电话声,和美完全清醒过来。

刚才是发梦?吵醒你了?春代穿着丝质晨褛,走到床边。

老师……你和谁讲话?和美坐起身来。

讲话?没有哇。

春代安静地坐在床边。

是不是做梦了?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而已。

可是——刚才有电话。

噢,电话呀。

春代微笑,搭错线罢了。

讨厌,半夜三更的。

说完,她用白皙的指尖轻抚和美的脸。

搭错线?不是。

因我听得很清楚。

可是,和美不敢这样说。

好可爱呀。

春代叹息着说。

老师……和美伸出手臂。

搭在肩头的毯子溜了开去,露出光滑的肩膀。

胸部也袒露在外,和美不由缩了一下身体。

和美——春代覆盖在她上面,嘴唇在和美的脖颈上游移。

丝质晨褛的冰凉触觉,使和美打了个哆嗦。

冷吗?不……和美用唇按住春代的唇,手指在她那柔软的头发中滑动,和美合起嘴唇叫了一声。

老师——老师。

我只要老师一个。

男人……我不要男人……老师……老师——她自语。

在朦胧的视线中,和美见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唇上还有湿漉漉的触觉。

可是现在——自己却在医院里。

一直躺着,全身到处都有刺痛的感觉。

这里是单人房——不可能有人和我接吻。

可是……和美?声音说,你醒了?和美的视线清楚了,在灯光微暗的病房中,认出春代的脸。

老师!下意识地爬起来。

身体掠过一阵像电流通过的剧痛,和美不由得皱起眉来。

啊,不能起来的呀。

春代温柔地说,让和美的头回到枕头上。

老师……几时来的?十五分钟以前吧。

春代穿着整齐的套装。

眼睛慢慢适应后,和美伸出指尖轻碰春代的脸。

可是,春代仿佛想避开似的移开脸部,把椅子拉近。

我和你母亲谈过话。

春代说,她还记得我,我好开心。

妈妈……她到哪儿去了?她说先回家一趟,我说我会留下来陪你,可以吧?当然!和美握住春代的手。

她不回来也可以。

啊!不能说那种话的。

春代笑了。

我——也该走了。

我刚刚才醒来!老师……有没有做梦?我……是做梦吗——梦见我和老师在一起的事。

她低声说,梦见我们睡在一起的事……她的脸顿时发烫。

和美——我来这里,是想把一件事说清楚。

春代用两手上下夹住和美的右手。

温和地摩挲着说:冷静点,好好听着。

什么呢?听说你从楼梯掉下来受了重伤,你知道我有多震惊吗?相信是因为我的关系,是我把你推向死亡的……什么意思?老师。

是谁把你推下去的,我不晓得。

不过,假如有人恨你而做了如此过分的事——春代停顿了片刻。

和美,我们不能再见面了。

老师——听到这句话,和美想坐起来,却又痛楚难耐。

听我说,这是为你好。

你再继续留在我身边的话,你将会遭遇不测。

老师,那种事——拜托。

春代用力握住和美的手。

忘记我的事,你还可以从头来过的。

和美一时无语,仅仅用力握住春代的手。

不知过了几分钟?明白了。

和美说。

和美……你明白了?是的。

她坚决地点点头。

我也喜欢大出君……虽然会寂寞,但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春代大声叹了一口气。

谢谢!她轻拍和美的手,都是为你好。

你肯谅解,我好开心。

老师!最后一次——嗯?再吻我一次,然后请马上回去。

春代有点寂寞地微笑一下,静静俯身在和美上面……然后——和美紧紧捏住毛毯,竖耳倾听春代离去的脚步声。

没有老师的人生……啊,老师!和美不想折磨春代,因此马上答应听从她的话。

老师……抱歉。

和美想死。

想到那天被人从楼梯推下来时,如果死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