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
清美一邊端茶出來一邊說。
哪里,請不要招呼我了。
裕子說。
亞由美也真是的,她可以打通電話回來的──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里晃蕩……雖然清美不太有資格批評女儿,不過,要是她本人不在眼前的話,不管說什么都沒關系的。
不,是我任意跑來的。
雖然話是這么說。
真是傷腦筋。
一個妙齡女孩,成天追著殺人犯之類的事件。
清美發牢騷地說:會跟著她跑的男性,也只有像唐璜那樣的家伙了。
嗚──唐璜發出聲音,好象想說它很抱歉。
可是,亞由美是個很靠得住的人。
裕子加以偏袒。
要是她能變成稍微靠別人的話就好了。
說了她這么多坏話的話──咦?她現在一定在打噴嚏。
其實母親也和亞由美半斤八兩。
裕子看了時鐘。
等了三十分鐘,亞山美還是沒回來。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是嗎?這孩子真糟糕……當清美离開座位后,電話就響了。
啊,一定是那孩子。
你等一下。
清美急忙拿起電話筒,我說你啊!你在哪里閒晃啊!咦──哎呀,是太太,真是對不起,我真是的──不,因為我以為是我們家的敝女儿,嘻嘻嘻……有敝女儿這樣的說法嗎?總之,她們似乎要聊很久。
裕子決定在這時候失陪了。
走到玄關穿上鞋子之后,滿不在乎地跟來的是唐璜。
然后她開門。
那么,代我向亞由美問好。
之后唐璜就碰一下地跳下去,快速地跑到外面去了。
唐璜,等等──不可以到外面去!可是,唐璜走一段路之后停住腳步,然后回頭。
嗚──汪!發出了很像狗(?)的聲音。
哎呀,你要送我嗎?裕子笑著,說:我不要緊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
汪!唐璜也和飼主滿相似的(?),好象相當頑固。
不管裕子怎么大叫──快點,進里面去!它還是動也不動。
裕子歎气,說:我知道了。
那么,我就心存感謝的讓你送一程囉。
然后安靜地踏出步伐。
汪!這樣才對嘛──唐璜看起來像是護送公主的騎士,忙碌地擺動短腿小跑步。
不過,它的名字叫唐璜。
說不定它不是護送的狗,而是假裝好心護送的大野狼……晚上,快十點半了。
晚上的馬路很安靜。
我真搞不懂。
裕子接著說:我愛不愛和男呢?當然,我是有這個意思……她不禁把唐璜當成說話的對象。
在飯店過夜,依偎在他的怀里,就會感覺非常幸福。
所以,我一定很愛他。
不過──裕子稍微皺起眉頭,表情黯淡。
只不過,我也覺得說不定我是在意气用事。
遠方傳來電車的聲音。
照片像那樣注銷來,被父母反對,被社會群眾待以异樣的眼光。
說不定我是為了反抗這些,所以覺得自己好象愛著和男而已──我突然這么想。
從某個屋子里,稍微開著的窗戶,傳來親子的愉快笑聲。
父親和母親──以及,大概十來歲的孩子的聲音……那就是家庭。
在和男心中,茂原圣美小姐還在──還留有她的身影。
有時候我會有這种感覺。
說出來之后,裕子有點嚇一跳。
現在,她第一次發現,自己有這樣的想法。
即使在床上親熱,有時候會感覺,一瞬間,他好象跑到很遠的地方去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知道是誰在放熱鬧的搖滾音樂──想必是高中生左右的孩子吧。
對現在的裕子來說,這已經成為有點吵鬧的聲音了。
和男為了忘記自己的過去而愛我──應該是努力想愛我吧。
可是,這樣的話,我未免太悲慘了。
難道不是嗎?看了唐璜之后,發覺它以安慰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看。
裕子稍微笑著,說:對不起──盡管我聊這种事,你也不會給我任何意見的,對不對?不過,我很高興你听我說。
裕子停住腳步,往唐璜那邊蹲下了。
唐璜突然抬起頭。
腳步聲──跑步聲,越來越接近裕子的背后了。
裕子回頭。
在昏暗中看到黑色的人影,而人影直接往裕子這邊沖過來。
裕子看到閃閃發亮的東西,在那個人影的手上,有個東西在閃閃發亮。
刀子!裕子嚇一大跳。
不過,她和亞由美不同,裕子不習慣被人偷襲。
她嚇呆了,無法動彈。
雖然她想:不行!得快逃才行!汪!這時候唐璜跳出去了。
但是,因為它的腿實在太短了,所以突然跳到空中之后,無法馬上扑向對方。
它一口咬住跑過來的男人的腳。
啊!裕子听到男人的叫聲。
刀子掉到地上,發出鏘一聲。
唐璜狠狠咬住對方不放。
男人一焦急,就揮動腳。
唐璜飛到空中──雖然是被丟出去的──它一邊發出天啊的叫聲,一邊掉下來了。
唐璜!裕子跑過去。
振作一點!男人拖著一只腳逃走了。
可能是會痛,還發出呻吟的聲音。
唐璜!不要緊嗎?裕子把躺在那里的唐璜抱起來。
嗚……它發出虛弱的聲音。
振作一點!天啊,怎么辦好呢!對了,到亞由美家去!她用雙手緊緊抱住唐璜,說:振作一點哦!我幫你叫救護車!裕子把鞋子脫掉,拚命往亞由美家奔馳。
沒關系嗎?神田聰子說。
嗯?什么?大內好象醒過來的樣子,看著聰子。
你和我在這种地方沒關系嗎?你不是和須田裕子訂婚了嗎?聰子的酒意還沒退,變得相當大膽。
兩人在飯店的咖啡廳里。
這樣的地方,反而是越晚越熱鬧。
現在也可以看到許多情侶。
裕子啊。
大內孤伶伶地接著說:我并沒有和她訂婚。
怎么會!聰子睜大眼睛,是嗎?可是你們上飯店的照片,不是刊登出來了嗎?啊,那是──然后,大內稍微斜著嘴角笑了。
稱不上是個可愛的笑容。
我叫人拍的,叫人拍的!這是怎么回事?你是說你明明知道,然后才讓人家拍照的嗎?嗯。
大內干脆地點頭。
是我通知那個攝影師的。
什么!這件事連聰子都大吃一惊。
可是,裕子她知道嗎?怎么會知道?不過,女孩子就是喜歡有名的男人。
從那之后,裕子就大方地跟到飯店來,以前她還滿排斥的。
聰子很生气,很想拿冷水從他頭上澆下去,但是她忍了下來,露出笑容,是啊,女孩子就是會這樣。
順著對方的意思說。
對吧?不過,自己主動說:其實我很有名,這很奇怪吧?所以,我才做得那么羅曼蒂克的。
這樣啊,你腦筋很棒嘛。
聰子快吐了。
你也想要這樣嗎?大內看著聰子。
想要怎么?這里的房間我剛才就訂好了,你看。
然后從口袋把房間的鑰匙拿出來給她看。
天啊,動作好快哦!怎么樣?如果必要的話,我叫其它的攝影師,拍下我們要离開房間的照片也不錯啊。
你可以出現在雜志上耶。
抱歉!我才不要……可是聰子因為喝酒的緣故,膽子變得很大;也因為她太生气了,所以她想,這時候就裝作對他言听訐從,然后再教訓他一頓吧!她想出這种荒唐的事。
說不定受亞由美的影響也很大。
好呀!聰子點頭。
但是──我,可能你看不出來,我在床上可是很纏人的哦!沒有喝酒說不出口的大膽言辭,她甚至都說了。
太好了!那就赶緊到房間去吧。
太浪費時間了。
說得也是。
好吧!聰子站起來。
這個坏蛋!要怎么教訓他好呢?盡管聰子內心怒气沖沖,不過在電梯里面,她還是表現出如膠似漆的戀人,挽住大內的手臂,靠在他身上。
你要對我溫柔一點才行哦。
持續著諸如此類的對話。
她連自己都認為自己很行。
進房間之后,聰子環視寬敞的雙人房。
相當不錯嘛。
你喜歡嗎?嗯,這种一流飯店果然很棒。
要是賓館,反而靜不下來。
說得好象很內行似的。
人不可貌相,想不到你這么先進。
大內笑了。
是啊。
這种時代還堅守貞操,就太落伍了。
亞由美因為沒有男人緣,所以就死不認輸地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那么──當她突然想起來的時候,已經被大內緊緊抱著接吻了──要是聰子太反抗的話,反而會被怀疑,所以就隨他去了。
等一下──淋浴完再來嘛。
你先去淋浴。
然后把大內推回去。
你先洗啊。
女人有許多需要准備的。
她笑著搪塞。
這樣啊,那我先洗。
嗯,你慢慢洗。
聰子嫣然一笑。
大內進浴室之后,聰子吐吐舌頭。
簡直坏透了!她喃喃自語。
有沒有什么方法教訓他……對了!傳來唏哩嘩啦的沖澡聲;當然,想必大內是一絲不挂,他一定把衣服放在洗臉台,避免被水淋濕。
拿了他的衣服就逃跑吧。
她啪一聲地彈了指頭。
這個好!她在浴室的門前面,聚精會神地听,听到大內在哼歌。
看樣子,進去也沒關系吧。
聰子輕輕地旋轉門把,把門打開一點點──浴帘全都拉上了。
很好,這樣的話……聰子輕輕開門,看到大內放在洗臉台上的衣服之后,頭低低地進入里面,把手伸到衣服那邊去──浴帘忽然間開了。
天啊!聰子跳起來。
大內從浴缸出來,緊緊抱住聰子的身体。
不要這樣!衣服──會濕掉的!因為大內濕答答的身体貼著她,透過衣服,感覺越來越冰涼。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大內緊緊地抱住聰子,我不會讓你逃走的!既然來這里了,我就要占有你!干嘛啦!放開我!像你這种人──我才不屑呢!住手!即使掙扎,也敵不過大內的力气。
聰子就這樣被抬進蓮蓬頭的水傾盆而下的浴缸中。
蓮蓬頭的水淋在頭上,聰子大聲叫喊。
你已經出不去了!大內笑了。
天啊!聰子腳一滑,仰著跌倒在狹窄的浴缸中。
大內緊跟著趴在聰子上面。
不要這樣──不要!事到如今,聰子也后悔自己做出這种荒唐事。
可是,盡管如此,又不是錄像帶,所以無法倒帶重來。
安靜點!死心吧!大內撕開聰子胸口的衣服。
救命啊!我真的不要!再掙扎也是在狹窄的浴缸里,手腳無法照自己的意思活動。
死了這條心吧!听話!大內使勁壓住聰子的頭。
全身濕透的聰子,蓮蓬頭的水淋在眼睛上,看不太見,所以被大內高明地按倒了。
不要──救命──亞由美!大內笑著,說:她又不是超人,不會那么剛好來救你的!接著說:你是要乖乖地脫,還是想全部被撕破?你比較喜歡哪一种?傳來這樣的聲音。
亞由美!聰子大喊。
大內一絲不挂地愣住了。
誰叫你要自作主張!亞由美瞪聰子一眼,說:我才不同情你呢!亞由美把手叉在腰上,站著俯視他們兩個人。
說是這么說──聰子一副想哭的臉孔。
我是跟蹤你們兩個來的。
結果,這個人已經訂好房間了。
我和飯店經理商量過,問他發生婦女強暴事件也無妨是不是?所以我和飯店的警衛一起,在走廊上一直听里面的情形,然后才用万能鎖開門進來的。
我得救了!聰子從浴缸里爬出來。
亞由美把浴中交給她。
不要做不适合你做的事!亞由美輕輕拍了聰子的肩膀。
對不起……聰子垂頭喪气的。
可是──大內先生。
你真過分!要是裕子知道這事的話──隨便你!大內還是一絲不挂的,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外面也有警衛。
我們也可以告你的!大內坐在浴缸里面不動。
突然間,失望地垂下肩膀。
總之,穿上衣服吧。
亞由美說了之后,催促聰子。
要怎么回去呢?從浴缸里出來的聰子像落湯雞一樣,而且胸口的衣服也裂開了。
搭電車回去啊!亞由美非常冷漠地說。
怎么會這樣!我們是朋友吧!聰子把嘴巴噘得高高的,攝影師的事,也是他出的主意,你知道嗎?你說什么?亞由美大吃一惊。
看吧,不知道吧。
聰子洋洋得意地說:我可是有好好把話套出來了。
其實是對方自己說出來而已。
那么,是他自己叫攝影師去的嗎?沒錯。
那么……好過分的家伙。
我好生气──現在不是這個時候!亞由美說。
耶?把攝影師推下去,害死他的,說不定也是那個人。
害死他?聰子目瞪口呆。
說不定你也差點被他害死……聰子吞了吞口水:可是──即使被害死,我也會徹底保住我的貞操的──你裝什么裝啊!真是的!亞由美把在走廊上的警衛叫來:抱歉,我還是想聯絡警察。
請處理一下在這里面的男人──我知道了。
警衛想打開浴室的門。
上鎖了。
可惡!大內!給我出來!大內沒有回答。
無妨,這里的門鎖,用銅板就可以開了。
誓衛拿出十圓硬幣,從外面把鎖打開了。
喂,動作快點!警衛呆立不動。
大內把皮帶吊在浴帘的杆子上,上吊自殺了。
動作快點!亞由美大聲喊叫:聰子!救護車!好……好。
聰子往電話那邊飛奔過去。
熾天使掃描,梵幽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