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疼……夕里子昏迷了多久呢,她是被头部的阵阵疼痛疼醒的。
这里是……夕里子并没有被绑上受阻,关进人迹罕至的山中小屋里。
依然是刚才被打倒时的样子,倒在原的公寓大厅里。
是谁……太过分了!夕里子总算站起身来了,但感到头部有些眩晕。
她用手一摸被打中的地方,好疼!立刻跳了起来。
使她疼痛的是被石头砸起的一个大包。
回去吧。
不管怎么样先回去吧……从公寓出来的夕里子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后她终于舒了口气。
必须通知国友,但是没必要马上……夕里子对于自己作为国友的恋人,老去麻烦他总觉得很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为什么要打我呢?不记得有过什么结怨的对象呀。
仔细想一想,应该可以猜想得到。
但是,对于现在的夕里子来说也太勉强了些。
或许,夕里子在大厅里再失去知觉五分钟的话,就会被回来的原发现了。
但是,实际上原是在夕里子的出租车早已不见了踪迹之后才回到公寓。
原一直配备着两把公寓的钥匙。
他总是采用把其中一把钥匙交给女人,让其先行等候,自己再行前往的做法。
这已成了他的惯例。
原吹着口哨,乘电梯上了六层,打开601室的门。
你在吗?原关上了大门。
灯是开着的,也就是说对方早已先进来等着了。
现如今的女孩都难以抗拒大叔们的魅力呀。
让你久等了。
原打着招呼,你在哪里呀?这并不是间很大的公寓。
原向里间屋探视了一下……。
大门处放了鞋吗——也许还是因为害怕回去了吧。
原不禁稍稍有些失望,突然他听到从哪里传来了水声。
急忙循声而去,浴室的门紧闭着,可以听到里面传出的淋浴声。
这样呀……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原咚咚地敲了敲门,夕里子君,听到了吗?夕里子君。
淋浴的声音停下来了。
对方也完全领会到了。
原兴奋得大叫:我换好衣服在床上等你哟。
就回到卧室,脱下了西装。
将睡袍在裸露的肌肤上一罩,感觉便无比地轻松舒畅。
床是大大的专用双人床。
他在上面翻了个身,舔着嘴唇期待着,望向天花板。
突然——啪的一声灯光全熄了。
喂!原坐起身来,什么也看不见就没意思了。
稍微有点儿亮光吧。
有人进了卧室,门立刻关上了。
稍等,我打开床头灯。
原伸出手去按下了床头灯按钮。
床边的灯亮起来了。
——夕里子君。
原回过头去。
佣人呢?国友问。
今晚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迁井厚子看起来,应该说是相当愉快,哎,你要喝什么?爸爸也收藏有高级的白兰地酒。
含酒精的东西不可以哟。
国友说,我在房子外面转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呀。
一进迁井的宅邸,厚子便开心地围着国友撒起娇来。
是吗?奇怪呀。
我确实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呀。
你是说脚步声呀……外面的人走路这里可以听到脚步声吗?国友说着叹了口气,别再说谎了。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感到不安害怕希望我来的时候,只要你如实地这样说,我一定会赶来的。
所以请你就这样说吧。
否则的话,如果你再告诉我真有什么古怪的人,我也不会相信喽。
厚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垂下了眼帘,低着她的小脑袋。
对不起。
是因为我一个人……感到很不安。
嗯。
明白了。
好啦,我并没有生气哟。
嗯?真的吗?啊。
太好了!听到厚子像小孩子似的言谈,国友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可以给我杯咖啡吗?嗯,请稍等。
厚子调整好煮咖啡的用具回到客厅。
国友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是正在约会吗?哎?不……半是约会,半是调查呀。
是吗……真不错呀。
做国友先生的恋人,是什么感觉呢。
被工作指挥得团团转,不能很好的守约。
我可不是个好恋人呀。
国友翻开了记事本,您父亲的身体很好。
让我转告你不要担心。
谢谢。
我爸爸并没有杀人。
我也觉得是这样。
但是,我不是案件负责人,也帮不上忙呀。
没关系吧……我父亲有没有被殴打?不会有那种事的。
如果使用了暴力的话,你父亲也不可能沉默呀。
这倒也是。
厚子听到咖啡壶传来哔的响声,她起身去拿出了两个咖啡杯,整齐地摆在桌面上,探头到客厅问道:加奶和糖吗?请帮我放上。
好的!厚子为了能为国友冲制咖啡,而露出一副打心眼儿里感到高兴的样子。
可以问一下吗?国友说,你父亲的工作伙伴中有个叫栗田的人撞车身亡了,这件事你知道吗?名字倒是听说过。
不过,这件事和我父亲的事有关系吗?这个嘛——国友的话刚说了一半时,电话铃声响了。
是。
啊,是实里呀。
是厚子的朋友千叶实里。
嗯,好吧。
知道了。
厚子放下了电话,千叶实里说现在要把作业的传真给我发送过来。
您稍等一下。
我要回房间。
啊,好。
国友点了点头,端起为自己冲好的咖啡慢慢喝着。
厚子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桌上的传真电话发出哔的声音,复印件慢慢传送出来了。
厚子把手撑在桌上,正在看着传真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现在楼下就一个人吗?厚子被惊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妈妈!啊,吓死我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日野聪子就站在门边。
就是这种警觉性的话,我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太简单了。
聪子说,就那警察一个人吗?嗯。
现在,在干什么?在喝我冲的咖啡呀。
厚子说,怎么办?你下来吗?聪子没有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交给了女儿。
这是什么?感冒药吗?小纸包中裹着的是白色粉末。
把这个放进那个警察喝的东西里。
把这个——是什么药呀?别担心。
只是安眠药而已。
反正就是睡一会儿,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让他睡觉?让他在这里睡一个晚上,要把他和你在一起的事情,想办法让那个叫夕里子的女孩知道。
即使对方认为‘不会的’,可还是会对这件事难以释怀。
怎么样?虽然不是嫉妒的痛苦,但我要让那个女孩尝到更加痛苦的滋味。
厚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手中的药末——向楼下走去。
啊呀,很好喝呀。
国友端着空杯向回来的厚子说。
再来一杯……怎么样?厚子问。
不用了,这不重要,只是你早该去睡觉了吧?明天还要去上学吧?嗯……我再确认检查一遍门窗你就比较放心了吧?不用了。
我自己来吧。
厚子想的是,母亲会被发现吧。
国友向厨房走去,看到了安全防御系统的显示镜框。
奇怪呀。
怎么了?厚子也过来看着。
大门防御系统没有被调整好呀。
啊……刚才国友先生进来的时候,断开了。
不对,那之后我又把它恢复了。
是被再次断开的。
国友稍微考虑了一下,为了安全起见,我要检查一下门户窗户,你先到客厅去。
这次厚子已经无法阻止了。
没办法,她只好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等待——妈妈会被发现吗?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药袋。
厚子犹豫不决。
她并不想使国友之后为难。
当然,妈妈所说的用意她是非常清楚……哔哔哔,传来电子物品的声音,厚子惊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是哪里传出的叫声呢?她慌忙一找,在沙发上发现了落下的手机。
这正是自己交给国友的,她急忙拿在手中。
喂,您好。
啊……喂,您好。
国友在吗?厚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现在不在这里——你是谁?您是迁井厚子吧?我是佐佐本夕里子。
厚子觉得自己的面颊登时红了起来。
这就是国友的女朋友。
国友竟然把这个手机的号码告诉了夕里子,厚子不禁怒火中烧。
我是迁井厚子。
国友,他现在太累已经睡着了。
在您府上吗?是呀。
要叫他起来吗?不,不用了。
让他睡吧。
夕里子说,那么……如果他醒了的话,请转告他我打来电话的事。
知道了。
再见。
厚子挂下了电话。
国友回来说:我到处都已经仔细检查过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会在外面转一圈再走的。
谢谢。
厚子站起身来,那,2就有劳您了,不过……怎么啦?我……肚子有点儿饿了。
我会做拉面,不如一起吃了再回去吧?好吧。
国友微笑着说,那,就承蒙招待了。
太好了!那,我马上去准备。
好吧,我到外面转一圈。
国友说完出了大门,厚子在厨房里把锅放在电炉上,先将水烧沸,取出了两个装拉面的碗。
——不要回去。
就是不要让他回去。
厚子在其中一个碗里放进了母亲给的药粉。
一定要对他说:汤也要好好喝哟。
厚子接听了夕里子的电话后,胸中初次体味到了那种痛楚的滋味。
这就是嫉妒——可是,与其说是痛苦,还不如说是被激起了昂然斗志。
我会输吗?厚子喃喃自语着。
锅中的汤很快就沸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