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点点头,有一次我也这么告诉过他,而且大家也的确都喜欢他。
你无法不喜欢这个人,他心地太好、太善良了。
万斯再次坐回椅子上,马克汉继续他的问话:教授,你说你曾经听到,罗宾和史柏林在会客厅中说话,你听见他们说话的内容吗?老先生深长地望了他侄女一眼。
这问题真的很重要吗,马克汉?他犹豫了一下,问道。
很可能和案子有密切关系。
或许吧,老教授若有所思地抽着烟斗,不过,倒过来说,如果回答了这个问题,却会给你错误印象,等于是为一个活着的人,挖掘一个不公平的坟墓。
请你相信,我会作出正确的判断。
马克汉的声音显得有些急。
接着,又是一小段的沉默,直到狄勒小姐开口说话:叔叔,为什么你不干脆把你听到的告诉马克汉先生,有什么不妥吗?贝莉儿,我是在替你着想,教授温柔地说,也许你说得对。
他勉强地抬起头。
是这样的,马克汉,罗宾和史柏林当时在为了贝莉儿争吵。
我听到的也不多,反正是他们互相指责对方耍手段、破坏自己好事之类的话……噢,他们并不是真这么想的,狄勒小姐激动地打断,他们老是这样斗嘴,以前他们的确互相嫉妒,但不全是为我,而是为了射箭得分纪录。
雷蒙--嗯,就是史柏林--曾是最好的射箭选手,但是去年却在好几场比赛中被约瑟击败,上一届的巡回赛中,约瑟甚至成了我们俱乐部的冠军箭手。
或许,史柏林以为,马克汉补充说,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也从此滑落。
这样讲太过分了!她强烈地表达她的不满。
孩子,我想我们可以放心地把一切交给马克汉先生处理,狄勒教授打圆场,接着向马克汉说,你还有别的问题吗?我还想知道一切有关罗宾和史柏林的事,包括他们是谁、他们之间的关系、你们认识多久了?这点贝莉儿比较能帮得上忙,这两个孩子都是她的朋友,我只是偶尔见到他们。
我认识他们很多年了,她说,约瑟比雷蒙大了八或十岁左右,五年前他父亲过世之前,他一直住在英国,之后便来到美国,在河滨大道弄了间房子。
他很有钱,生活很稳定,经常去钓鱼、打猎或从事其他户外活动。
不过,他很少参与社交活动,是个很好、很贴心的朋友,是那种适合一起出去吃晚餐、牵手逛街的人。
不过,就知识的层面而言,倒没什么特别一提之处,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她顿了一下,似乎发现自己刚刚的话对死者不敬。
马克汉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很自然地接口道:史柏林的为人呢?他是一家什么制造商的儿子,家境很好,父亲已经退休,他们在史卡狄尔乡下有一个很漂亮的家,我们俱乐部也有一个射箭场在那里。
雷蒙本身是城里某家公司的顾问工程师,不过我觉得他去上班只是做做样子给他爸爸看,因为,他每个星期只去上两三天的班。
雷蒙是波士顿科技大学毕业的,我在他大二那年回来度假时认识他。
马克汉先生,雷蒙是那种标准美国好男人的典范--诚恳、开朗、有点害羞,而且绝对正直,他绝不是那种会给这世界制造麻烦的人。
从狄勒小姐简单的描述,不难拼凑出罗宾和史柏林的样子,也很难将他们和这件吸引我们来这里的冷血凶案扯在一起。
马克汉皱着眉头坐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那女孩。
请告诉我,狄勒小姐,对于罗宾的死因,你有没有任何的想法或解释?没有,这两个字几乎是冲口而出的。
怎么会有人想要杀害公鸡罗宾?他这一辈子连个敌人也没有,整个事件太离谱了,如果不是到楼下亲眼看到,我实在无法相信真的会发生这种事情--虽然,楼下那一幕看起来不是很真实。
不管怎样,孩子,狄勒教授说,他的确是被杀害了,所以,他身边一定还有一些你不知道或未曾察觉的事情。
就像我们经常会发现一些新的星球,而在过去,很多天文学家都不相信这些星球的存在。
我无法相信约瑟有什么敌人,她回答说,我不能相信,真的太离谱了。
那么,你是不是认为,马克汉问,史柏林和罗宾的死不太可能有关联?什么不太可能?女孩说,是绝对不可能!不过,狄勒小姐,这回轮到万斯开口了,用他惯有的漫不经心口气说,史柏林就是\'麻雀\'的意思。
女孩坐着动也不动,脸色变得惨白,双手紧紧握着摇椅的把手。
然后慢慢地,仿佛遇到很大的阻力,她点了点头,胸口也随着用力的呼吸而激烈起伏。
突然,她抽咽起来,拿着手帕往自己脸上掩去。
我好怕。
她呜咽着说。
万斯站起来,走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为什么害怕?她抬头,看着万斯的眼睛,挤出了一点微笑,似乎从万斯那里得到安心。
就在几天前,她说,声音绷得紧紧的,我们都在楼下的射箭场,雷蒙正要开始一场单人的射击比赛,约瑟打开地下室的门走到射箭场,那时的情况真的一点也不危险。
西古德--就是安纳生--正坐在后面的阳台上望着我们,当时我开玩笑的喊着:\'射他、射他!\'西古德弯身出来对约瑟说:\'年轻人,你不知道一箭射中的几率有多高,你是公鸡罗宾,而那射手是只麻雀。
记得吗,当麻雀先生拿出弓箭,叫这名字的人会有什么下场?\'……那时候没人特别在意这句话,但现在……她越说越小声,最后已经有点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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