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田对事件的轮廓已逐渐明确。
益次郎一定是杀害杉山才子的凶手!只要将他逮捕,杀人事件不但能由此破案,命人将猛毒倾倒境河的元凶也能因此判明。
而且,益次即更有将谷口拓郎以巧妙方法杀害的嫌疑!然而,在逮捕他之前,水田尚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
这就是,如何证明他的不在现场证明属假!有冻伤痕迎的才子的肉块是于11月26日下午被带到阪神化学工业公司仓库――这已是很明白的事实。
而被害者才子于25日早晨曾与卡车司机木村会晤过,其生存因此得到确认,所以,案发时间应该在这当中,这也是无可推翻的事实。
然而,这有问题的时间正是藤本益次郎在香港、澳门旅行中的时候!在这样的条件之下,他可以说绝没有犯案的可能!可以想到的是:藤本采取雇用杀手这个方法。
这是最容易的一种I想法,而水田却宁愿舍之不就。
(雇佣杀手,这是非常危险的一种方法。
以后,杀手以此为要挟,永远敲诈不已,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相信藤本不敢冒这个险才对。
如果雇佣杀手,他自已有什么必要出去―趟海外旅行装样子呢?他所以这样做,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意图才对!也就是说,这个案子一定是藤本亲自干的!)水田得到的结论如比。
这么一来,横在水田面前最大的障碍竟是由他本身立证藤本的不在现场证明――这样的立场还不叫人啼笑皆非吗?(其非这当中有过在我未注意到的,藤本暂时消失的时间?)水田首先想到的是这个疑问。
命案在神户发生时,凶嫌正在香港――这不是牢不可破的不在现场证明吗?相信藤本计算到的正是这一点。
而且,嫌犯出去的如果是单独旅行,可资证明的只有机票、搭乘券以及一些文件而已。
利用这些东西证实不在现场,聪明如藤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其实,只稍详加思考,不难知道这两点不过是现时代的盲点而已。
达就是交通的发达以及现代人的心理问题。
在一般人的错觉里,香港似乎是个遥远的异乡。
其实,搭乘喷射客机,由东京前往所需的时间只不过4个小时。
要是从大阪起飞,这个时间还可缩短为3个半小时哪。
这和由东京搭新干线列车致大阪的时间不相上下。
因此,命案在神户发生时嫌疑犯在香港――这个状况如果不考虑飞机的因素时,香港这个跳离和东京并没有什么两样。
所以,藤本的不在现场证明有从这一点重新加以研究的必要――水田想到这―点了。
参加团体旅行,往往会给人一种始终与人为伍的印象。
可是,只要得到同房人的配合,当中溜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管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这已是现代人的习惯。
团体现光旅行的成员本来就素不相识,对别人的事情漠不关心,这是极其自然的现象。
水田由于有森崎公害调查官的授命在身,所以对该次旅行团的成员有所监视,然而这监视的对象并非只限于藤本一个人。
因此,水田现在的第一个工作是调查那一次的旅行中,藤本有没有过消失校长时间的事实。
如果这个时间足够来回跑一趟日本,他的不在现场证明就可以攻破了。
其实,这也不是非常因难的工作。
因为这个时间不必包含旅行中的全部期间,成为调查对象的,只是11月25日和26日这两天而已。
水田再度沉湎于香港旅行的回忆里。
这时,保安二科的办公室里刚好寂无一人。
这样,水田可以不受到干扰,他就更方便了。
水田在一张纸上写出那―次旅行的日程。
(11月25号是由马尼拉搭乘菲航班机前往香港的那一天......)那一天的天气非常晴朗。
由飞机窗口望下的南中国海一片蔚蓝,处处可以看到黑色条纹似的海潮汐流。
自己搭乘的这班飞机的黑影投射在微微起伏着的海面上,而远处望得见渔船拖曳着绢丝―般的白色航迹――9:45 由马尼拉起飞 PR 30011:30 抵达香港 搭乘小型专车下午 香港岛观光域多利山虎豹别墅浅水湾等处晚间 在海上餐厅晚餐住宿文华大饭店(这一个夜晚,谷口和藤本分别外出过。
藤本故意把安眠药倒在饭店地板上,企图蒙混药片数量也是这个晚上的事情……)第二天的日程从九龙、新界的观光开始。
上午 难民村 }锦田城壁村 }搭乘小型专车国境展望台 }15:00由香港出发 搭乘汽垫船16:15 抵达澳门水田从头看一遍写好的表之后,又将藤本的行动详细添写上去。
(藤本当时有没有搭乘菲航班机呢?)水田起先有过这样的疑问,却出很快就加以否定了。
(搭乘飞机时,安藤隆明导游一定会查点人数才对。
少了一个人,他不惊叫起来才怪哩。
)水田望望日程表,心里思忖着。
(上午11点半抵达香港时,大伙儿照例又拍了纪念照。
照片上明明有藤本嘛。
)水田想起前些日子里和静江一起看过的照片。
那是在挂有欢迎SNAP旅行团红色横幕下所拍摄的(那张照片上,藤本站的位置是谷口的旁边……)。
也就是说,在抵达香港搭乘专车前,藤本应该没有脱离旅行团的机会。
上专车之后更是如同笼中鸟,溜走这种事更是铁定不可能会有的。
第二天(26日)在专车上的情形也复如此。
于上午9点上车后,直到下午3点搭乘汽垫船为止的6个小时时间,可以说始终都在巴士小姐和导游的监视之下。
这样的监视算是他们的义务和责任,因此没有打马虎眼的可能。
少了藤本一个人,这个旅行团会立刻陷入混乱才对。
(藤本唯一能够脱离团队的机会应该是专车回到文华大饭店的时刻起,直到第二天出发为止的这一段时间吧?)可以利用的这一段时间足有十三四个小时之久。
同房的日出于如果合作伪证,藤本潜回日本杀害一个人之后,再赶回饭店来,这是可能的事情。
这时候,飞行所需时间不出8个小时,连同机场办理手续以及其他各项必要时间,估计总共不会超出12小时。
所以,只要在这个时间内来回跑―趟大阪国际机场,再加上犯案时间,这个假想不是不可能成立。
当然,在这个情形之下,将尸体肢解投入阪神化学工业公司仓库一事,应该有必要假定有共犯存在。
水田从总务人员的资料柜里找出了国际线航空时刻表。
(11月25号是星期四……)航空时刻是依据星期几而有所不同。
每星期四由香港起飞抵达大阪国际机场的只有下列五个班次而已。
中华航空公司CAL波音727班机……抵达大阪时间20:40。
国泰航空CAT.HAY康贝亚880班机……抵达大阪时间15:55。
日本航空JAI道格拉斯DC 8班机……抵达大阪时间13:40。
日本航空JAL道格拉斯DC702班机……抵达大阪时间20:20。
泰国航空THAI格拉斯DC 8班机……抵达大阪时间20:00。
其中,国泰航空班机和JAL于13:40抵达大阪之班机,由于时间不好,纯粹不在考虑之列。
利用最后于20:40抵达大阪的CAL班机,情形如何呢?这班飞机的香港起飞时间是16:40。
(可是……)水田感到迷惘了。
为要搭乘16:40的班机,就必须在16:00以前进到机场。
包含藤本在内的水田这一批人员来到海上餐厅,这已是血红的太阳往香港仔海湾西沉的时候。
水田虽不记得精确的时间,仅这绝不是下午4点钟的时分。
(难道……)水田也想到藤本包租―架小型飞机,自己驾驶而直飞日本的可能性。
可是,藤本应该没有小型飞机驾驶执照,而且这也不是查不出来的事情,相信他不可能会冒这种险才对。
更何况小型螺旋飞机的速度远不如喷射客机,考虑到来回时间因素时,以此作为制造不在现场证明的工具之可能性似乎不大。
水田感到极端的气馁。
虽然起先为这项着眼而觉得意气昂扬,现在才发现这个不在现场证明的城壁还是如此的坚固而难于攻破。
香港――在这个特殊的城市里,是不是也有使出特殊诡计的可能性?听说这个城市在某方面而言是个诸恶的渊源,由走私、毒品等方面的犯罪泛滥的情形来看,这个地方的某些人似乎特别长于奸智……思维到这里时,水田忽然想起森崎公害调查官说过的一句话。
据说保安部缉毒科副科长京谷警部正在倾力调查以香港为据点的走私路线。
京谷警部可以说是国内警界对香港走私路线的权威,向他请教的话,或许会在攻破藤本的虚假不在现场证明上有所获益。
原先以为这么晚的时间,他早已下班不在,不过为期万一,打电话过去的结果知道他刚开完会,正在办公室里。
水田走到缉毒科去,和京谷警部单独会面,将自己所疑惑的一些问题全都直说了。
京谷警部一面摸着他那极大的脖子,仔细听完了水田全部的叙述。
我认为你的着眼点相当正确,大可以以此继续深入侦查……其实,干走私勾当,最理想的途径应该是利用船只,而现在的人个个急于成名,几乎都喜欢利用快捷的飞机……攻破虚假不在现场证明不是我的专长,不过,只要有什么有关情报,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这位资深的缉毒专家警官对这般突然的请教,似乎一下子也没有什么好点子。
水田由于曾经受过森崎调查官的密令,所以特别问了――关于走私毒品的途径,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新的路线倒是发现了两三个……我们侦查的对象不在于临时的跑单帮,而主要在于经常性的组织路线。
其中最大的关链是识破他们如何蒙蔽验关这一点……这个单位似乎也有层层难题的样子。
水田诚恳地央请协助后,告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
那一天的薄暮景色模糊地涌上水田的脑海里来。
为要到海上餐厅,坐舢板渡过海湾的时候,海面上会和无数蜒民小舟擦身而过。
每―艘小舟上几乎都有小孩.而这些小孩们异口同声喊的是:MONEY! MONEY!(钱!钱!)头发散乱的蜒民女孩将手里持着的小竹篓向水田他们这一边伸过来。
赭色的落日余晖这时刚好射到这个女孩的脸颊而使水田感到落寞与哀愁。
菊本把几枚铜板抛入海里,小孩们就争先恐后地跳进薄暮中的水里。
这个飞沫溅到身上格外的冷――水田记得很清楚,当时确实为这些小孩们的身世感到同情。
(那个情景可以说是一幅阴暗的画……)喃喃独语这一句话的时候,水田为自己无意中说出的阴暗的这一个字眼而猛然得到一个启示了。
哦……一个人的脸孔在阴暗处当然不容易辨别出来。
尤其在旅行中的时候,经常喝酒是难免的事情。
人由于喝酒而看走神,这不是常有的现象吗?这个情形在飞机上如何?和新干线列车上的情形同样,在飞机客舱里,旅客们都是朝同一个方向坐着的。
如果日出子夫人坐的是靠近通路的座位,藤本的脸孔就可以长时间不被人看到。
安藤导游查点人数时,不会一―确定各个人的面孔。
只要人数正确,他就认为没事了。
尤其成对的成员,只要看到其中的一个,对另外的一个他还会怀疑是否确为其人吗?这也不是纯粹不可能的幻想。
事实上,水田就遭遇过这么一个情景――那是一次搭乘专车的的时候。
那时藤本正在车上打瞌睡,而日出子夫人用一面手帕将他的脸孔覆盖住――我先生真像个小孩。
睡觉的时候,嘴巴张得大大的,难看死了。
这是极其普遍的观象。
在车上睡觉的人相当之多,用手帕或报纸覆盖脸孔,这是人人常做的事情。
这样的做为没有人会引以为怪。
为做替身的人在手帕的掩饰之下,提心吊胆地假寐着――这样的幻想过于荒谬吗?(如果利用替身,制造不在现场证明应该会容易许多。
而且这个方法雇用杀手,更为安全。
对一个单纯的替身的人,没有必要详细说明自己的企图,日后不会为此受到威胁或敲诈。
藤本是个老奸巨滑的人,说不定用的是这一个方法……)可是,藤本本人和替身可能会在什么时候换过来的呢?对于这一点,刚才在纸上画出来的表发生了一・些效用。
总之,夜间由香港起飞的班机完全没有。
因此,藤本的赌注唯有在白天里的可能。
又――方面,入晚后由大阪国际机场起飞前往香港的飞机有两个班次。
其中之一是国泰航空537次,由大阪起飞的时间是17:55。
这个班机途中停靠台北后,再转往香港,飞行时间是至台北3个半小队,台北――香港之间为约一个半小时,所以在晚间11:oo之前就能回到香港。
另一个是JAL 703班次,由大阪起飞出发的时间约为18:30,抵达香港是子夜前后的时间。
如果使用的是替身作战,利用的飞机应该以这两个班次中间之一较为理想。
如果想充分利用时间,选择的应该是较晚时间由大阪起飞的JAL班机才对。
犯案后搭乘这―班机――为了要达到这个目的,应该在什么时间动身潜回日本才行?犯案所需时间估计为一个小时,飞行时间为3个半小时――以逆算方式估算的结果,得知,由马尼拉起飞的时间应该在下午2:00点之前。
(可是,在马尼拉换上替身,这就有点不对……)水田望着航空时刻表,立刻发觉到这一点。
由马尼拉直飞日本的飞机,有法国航空、瑞士航空以及北欧航空等几家公司的班次,然而这些班机都以东京国际机场为目的地,途中并不停靠大阪。
(莫非先飞到香港之后,再由香港经由台北潜回日本去的?)这一点似乎有慎重检讨的必要。
不管怎样,那几天所见到的那个男人藤本益次即是不是确实为他本人,这是必须冷静回想的一点。
抵达香港的第―天,所拍照片・并不多。
水田本身几乎没有为藤本拍摄过照片。
(专车上或许能以一面手帕瞒过别人,可是,大家坐在同一张餐桌前的晚餐,事情能够这样顺遂吗?)香港的海上餐厅共有两家。
那是在过着水上生活的蜒民基地的中央处,被约四千艘舢板和帆船围绕着的太白和海舫宫两艘船。
这两艘都是涂以金银朱色的豪华绚烂的船只,而一行人去到的是其中的海肪宫。
这是因为这一家和NTB签有合同关系的缘故。
这只船上有美国尼克松总统曾经坐过的豪华的玉座,来到的客人都可以任意坐上,并且留下纪念摄影。
年轻的人们莫不为这充满异国情调的气氛感到兴奋,按相机快门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依据水田的记忆,这个晚上显得最为兴高采烈的是菊本和高田这两个人,而连第3天起变得沮丧的谷口这个时候都相当有说有笑的。
一行人坐的是靠近舷侧的餐桌,而就餐的座位却任人挑选。
年纪最大的藤本在自然的情形之下坐到上座,而安藤导游和翻译人员吃的是不同的菜式。
藤本的右侧座位上坐的是日出子夫人,而左侧则为高田。
现在仔细回想,水田坐的位置恰在藤本的正对面……。
(我不相信这是个替身……)水田继续他的自问自答。
因为森崎调查官的密命在身,所以抵达香港后,他对团员们的监视是不敢有所怠慢的。
为要攻破虚假的不在现场证明,以替身说法来剖析当然是最安易的方法,可是依据水田的经验,以同样的假设来适用藤本的情形,这未免太牵强了。
越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水田越觉得自己的假设完全不对。
虽然这个晚上水田在餐桌上并没有和藤本谈过半句话,可是,世上哪有这么相似的人存在的可能呢?这个明虾真好吃――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用在日本难得一见的又粗又长的象牙筷子夹起白烩中虾吃得津津有味的这个人――这和昨天在马尼拉的饭店餐厅猛吃着自助餐的人,怎么会不同呢?而且,替身说法最大的弱点是,非将日出子夫人设定为共犯不可。
由志磨代事件不难窥知,日出子夫人不但不是个会助纣为虐的人,甚至连谎话都不大会说。
胆敢制造虚假的不在现场证明,为实行杀人工于心计的藤本,断没有依靠这般跪弱的日出子夫人的道理。
被雇佣的替身,露脸的时间不是短短的一个小时,而是经常在近10人的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实现性应该非常薄弱。
如果日出子是个出众的奸智女人,事情或许另当副论。
以整个情形看来,这个设定或许只是想象中的可能性而已。
藤本既然没有潜回日本的可能,那么,他是什么时候,用怎样的方法杀害才子的呢?水田接着想到的是在犯案时间上是否有错觉――也就是说,凶犯有没有施过诡计企图在时间因素上瞒过办案人员耳目的事实?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事情可以由不同的两点进行推测。
水田原本就喜欢这一类逻辑式解谜,于是他取出另外一张纸,在上面用铅笔画了一条长线。
假定这一条线为藤本的旅行时间,那么,实际上的杀人不是没有可能在这条线的前后时间里实行――水田开始做了这样的忖度。
第一点是11月23日12:15分以前的时间。
而第二点是11月29日22:15分以后的时间。
这个时间,藤本人在日本,所以下手杀害才子也不足为奇。
事实上,有关才子遇害时间的推定,由于发现的遗体只有一小部分而巳,解剖的结果不甚正确,优先的是状况判断。
严格说来,确实的犯案时间,连负责侦查工作的刑事部人员都没有绝对的把握。
关于这一点,兵库县警局的津山副警部以及此间警局的近藤刑事主任都没有加予否认。
如此一来,命案发生时间在11月23日13:15分以前――这样的推定并不是不可能成立。
藤本叫才子出来,这应该是容易的事情。
将才子在某处杀害后,进行分尸。
分尸后的一小部分包装妥当后,投入阪神化学工业公司的仓库中――将纸包投弃的,当然不是藤本本身所为吧?这件事情可以委托别人去做。
投弃的时间,选择的是26日下午,好让藤本不在现场的证明能够成立。
这名共犯纵然没有直接参与命案,后来也应该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事情才对。
藤本当时很有可能以这样的话指示过这名共犯――这个纸包里的东西不想让人知道,请你偷偷抛进―家公司的仓库里去――藤本对这种贵重品仓库的启扉时间以及空气门等设施当然了如指掌,所以,发出这样的指令应该也易若反掌才对。
共犯在这个时候可能不知道纸包里是什么,可是,后来应该已经知道。
因为电视、报纸、电台部相当渲染地报道了这则新闻。
然而,共犯至今保持着缄默――由这一点可以臆测到这―个人可能曾经受过藤本的恩泽,因此不便告密。
或者是本身有见不得天日的恶迹,怕与司法人员有接触。
(这一点,有刑事部人员的协力,应该很快查得出来才对。
)这一方面似乎可以不必去顾虑它。
至于为何分尸这个理由,可以推测的两点是:为了易于抛弃仓库中以及分批邮寄到自己的家里,藉以扰乱警方在侦查工作上的判断。
这些应该都是藤本计划当中的部分目的。
分尸对凶犯来说是格外的负担,而且冒险性又特别大,要不是有这等明显的目的,一般不敢贸然以试才对。
看到日出子夫人掉眼泪,水田这才知道藤本确实冒这么大的险,将才子的手脚切断的了。
藤本的确曾经有过将才子当做志磨代扶养的念头。
结果,这个念头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破碎了。
主要原因是才子一点也不像志磨代,既现实而又厉害。
藤本对这样的才子感到失望。
这当中,他曾经也想提拔她,所以让她在投弃氰酸废液这件工作上担任过一些任务。
后来,才子很有可能以此为要胁,要求过相当的代t价。
这时又发生了住在韭崎的幸太郎的遗产问题。
藤本如果再进行他的计划,这笔遗产理所当然地将由才子继承。
虽然这是种瓜得瓜的结果,可是,藤本哪能坐视不动呢?苦思多日的结果,藤本选择的途径相信就是将才子谋杀,使之不再存于人世。
然而,才子如果死于单纯的杀人事件,藤本将会第一个受到怀疑,这是自明之理。
警察人员不可能不会查出这当中牵涉到上亿万的财产继承问题。
可是,才子如果是单纯的失踪,这将对藤本大大不利,这一点不难想象得到。
(在失踪宣告之下,非耐着性子等待失踪期间过去不可。
在这期间,益次郎都不能动一下已成为念磨代名义的财产……)水田认为自己能够了解藤本这时候的急躁心理。
急欲将才子置十死地,可是,自己下手杀害的证据绝不能被人抓到――相信那些日子里,占满他脑子的,只有这件事情吧?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最巧妙的方法莫过于以事故死亡来掩饰事实。
聪明如藤本当然不可能不会想到这一点。
但,以事故死亡为掩饰的事件只许一次就成功,绝不能失手,不然,这后果更是堪虞的事情。
与其如此,倒不如以干脆手法取她一命――这些事情藤本都想过的吧?进一步推测到的是:藤本后来想到了不在现场证明确实能够成立的巧妙的犯罪手法。
总之,当做分尸命案来处理。
虽然这也是单纯的死亡,却与失踪宣告大异其趣。
即使将头部和身体始终藏而不露,只要构成某一程度的状况,行政机构依照惯例,会给予死亡之认定。
这样的事情,一般称为认定死亡。
如此一来就不必等候7年的时间。
(认定死亡……藤本不是想到巧妙不过的手法了吗?)这不是法律上的制度,而是在学说判例上实行的惯例。
如果藤本企图钻的是这个漏洞,这应该算是一种新型的智慧型犯罪才对。
水田的假设顺利地推展到这一点上来。
然而这个假设需要一个大前提。
这就是说,菲崎市卡车司机木村俊夫于11月25日清晨在国铁滨松町车站会面的女性必须为冒充志磨代之名的杉山才子始可。
藤本益次郎已于这之前的II月23日飞往马尼拉。
在马尼拉的人再怎么神通广大,断无下手杀害身在日本之人的可能。
(莫非木村在撒谎?)撒这个谎,木村会有什么利益吗?他对本身的罪行已经直认不讳。
没有见过而说见过,这样的谎称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要是木村本身被骗了呢?)也就是说,他所见到的并不是真正的才子。
替藤本将被害者遗体的一部分带到神户――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这已是殆无疑义的事情。
这件事情,一个女人也能做。
如果由这名女性共犯乔装才子而将纸包带来神户的仓库――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就能合乎逻辑了。
水田记得曾经和水村谈过这样的话――这个女人这一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样子?这个女孩本来就是个娃娃脸,相当可爱,而我记得这一天好像打扮得特别漂亮。
特别漂亮――木村这一句证言指的当然是这名女孩当天刻意化妆过。
而化妆不也是乔装的一部分吗?(乔装……)水田又陷入沉思里了。
这名女孩如果是乔装的,当然是在于替藤本制造不在现场说明。
(可是……)乔装这个假设当然方便于推理作业,但这也不是没有牵强之嫌。
如果目的在于替藤本制造不在现场证明,这名女孩应该以才子的面貌,出现在更适当的地方才对。
因为11月25日这一天木村的行动,始终未为水田的侦查触网所捅到。
要不是水田碰巧逮到木村他哪里有机会向警察人员提供我见过志磨代小姐这样的证言呢?只在木村面前露出乔装面貌,这在手法上未免太绕弯儿。
不在另外的场面出现,反而是不自然的事情。
由此观来,木村叙述的可能是事实,水田一时太钻牛角尖了。
这么一来,推定上的犯案时间势必在11月29日22:15分以后。
才子如果是被由香港回来后的藤本在某地杀害,这就不必假设共犯的存在了。
因为一切可以由藤本本身行动。
然而这也是无条件能成立的假设。
其间的第一个疑点是:从25日到遇害的将近一个星期的日子里,才子会在哪里?进更一步的疑点是有关阪神工业公司仓库钥匙的问题。
才子当然可以由藤本出钱,让她出去旅游一段时间,然而这个必要性却也不无疑义。
仓库钥匙问题在条件设定上应该尤属困难,除非大西业务部长和樱木仓库股长这两个人是藤本的共犯,将纸包抛进仓库内应该是殆无可能的事情。
经营贵重品仓库业,最讲究的是信用,大西部长应谈不会庸碌到将仓库供给藤本利用才对。
当然,在大西部长不知情的情形之下,只要得到樱木股长的协力,藤本的不在现场证明诡计也不是不能实现。
这里需要的只是樱木的配合。
这就是说,樱木股长亲自将藤本所委托的纸包偷偷放到仓库里去。
由津山副警部听到的状况是:当时尚有一名名字叫武田的仓库员和樱木在一起,而发现纸包的就是这个武田。
不过,武田是一名新进人员,老资格的樱木要瞒过他应该是没有什么困难才对。
(……可是,当时樱木和武田一起来到仓库门口,而樱木手里除钥匙以外,更无一物。
仓库外面是一片广场,绝没有预先藏匿纸包的地方――这一点自己确实查证过……)水田在脑海里想起与中井赴神户时的仓库附近的状况。
因此,11月26日以后的西栋仓库应该视为确实的密室才对。
而密室却是经常被利用于创造虚假不在现场证明的道具……水田凝望着办公桌上的纸张,沉浸在一片沉思里。
子夜时分已过,这已是16日了。
外面的雨似乎已经止住。
长官,很抱歉,我上次给你的消息不尽详实……近藤刑事主任走近保安二科的办公室来就连连哈腰说。
水田错愕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是刑事部最资深能干的干员,有什么好向我道歉的呢?办公室里的人员都以好奇的眼光盯住近藤刑事主任。
我很惭愧,弄了一次大错误。
我说的是关于藤本益次郎的事情――近藤露着的是诚惶诚恐的神态。
藤本这个家伙怎么啦?水田的心儿地跳动起来。
莫非益次郎查觉到侦查单位的动向,所以耍出什么招式来了?――瞬间里掠过水田脑际的是这样的想法。
上一次中井警员来向我探询时,我告诉他的消息错了――也不是说错,而是不够确实。
我上次说的是,藤本6号那一天到神户去的时候,手里只拿着一份报纸……这件事情我听过。
他不是说和东横信用金库的深泽理事长在一起吗?是的。
因此,他不可能由神户中央邮局寄出包裹――当时我们得到的结论是这样,对不对?结论唯有如此。
所以我当时让中井警员多跑几个地方,深入探查。
长官,我今天来是向您报告后来得到的惊人的消息,我想藤本可以说是露出马脚了。
哦?!这不是水田等待已久的好消息吗?我知道贵组正在进行以藤本为对象的侦查工作,而这件事情和神户有关,因此我就从这个角度再去调查了。
结果,果真钓到一条大鱼……怎么样的大鱼呢?是饭店!神户国际观光大饭店……大饭店?水田还弄不清楚对方所说的意思。
藤本于6号那一天前往神户时,住的就是这家饭店。
可是,他订这个房间是早在5天前的12月1号――您不觉得意外吗?什么?早在5天前就订房间了?水田觉得愕然。
这样的做为,不是好像预期命案会发生吗?是的。
房间订的是12月6号到7号,一宿两天……藤本本来就知道那所西栋仓库会在这一天开门,对不对?他知道这件事情,这也不算稀奇。
不过,实在没有想到他连饭店房间都订好了……让您惊奇的事情还有哪!所以我才特地前来的。
我向饭店经理多方探询的结果,知道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
也就是说,12月3号这一天,有一件以藤本名义的限时专送包裹寄到这里的饭店来。
听了关于这件包裹的大小形状的描绘,我不觉连连咋了舌头……你是说,这和寄到藤本家的包裹一模一样?是的。
这个诡计不是够天衣无缝的吗?空手到神户击,而要从那边寄出的东西却已经准备好等着……我想这个包包里的东西就是寄到藤本家的包裹。
只要把外边一层包装纸拆掉,里面的包裹马上可以寄回来,这样也很省事――我上次没有详细调查就向您报告消息,今天就是为这一点,前来向您道歉的。
虽然现在已无法证实这件事情,可是,光凭这个证据,我们大可以认定藤本就是真凶了。
这么一来,分尸案的意义非重新检讨不可……水田将自己昨晚所做的推理经过向近藤详述一番后说。
分析的结果,我发现藤本不太可能由国外潜回日本而干杀人的勾当。
我于是又想了一些别的可能性。
近藤兄,现在让我道来,并月听听你的意见行吗?本人乐意洗耳恭听。
刑事部的侦查工作也正面临着障碍而一筹莫展。
近藤刑事主任当然急欲知道这位大学毕业的优秀副警部的推理内容,所以把上身都倾斜过来。
在叙述正题之前,我想先就藤本寄到自己家里的包裹和往阪神化学工业么司仓库抛进的纸包拿来做一个比较。
这两件东西在包装上非常相似――这一点难道没有特别的意义吗?大野百货公司的包装纸、同样的阪神日报、胶带、塑料袋……这个目的当然在于让人知道事情出于同一个犯人的作为,可是,这个做法不是大细腻了吗?因此,我认为凶手――也就是藤本――的意图在于让人以为这是一桩分尸案。
他如此这般的细腻手法,目的无非在于让人误以为尸体已遭分尸而隐匿某处――这是我的看法。
长官,那您认为这次的事件并不是一桩分尸案喽?近藤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了。
对。
我到神户去实地看到包着那些手脚的包装异常仔细的时候,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那些东西不但层层包得密不透风,同时又放在塑料盒子里。
而外装使用的是百货公司的包装纸――这不就显得和刚刚到店里买来一样吗?这是我始终耿耿于怀的一点。
可是,近藤兄,由于你刚才的话知道藤本就是真凶,同时,想到他如何创造虚假的不在现场证明――我想我已经道破案件的谜底了。
真的吗?真的。
如果藤本于11月25日这一天杀害才子,唯一的途径是――才子前往香港,而在香港被杀害了。
这是多么大胆的推理!近藤做梦都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所以一时哑口无言。
这是我刚刚得到的灵感,所以细节方面一时还说不上来。
总之,在香港杀害才子,一方面让尸体在日本被人发现,这样的事情要是办得到的话,凶手还怕受到嫌疑吗?可是……近藤这才开口说了――要做这样的事情非有共犯的存在不可。
理该如此。
这个包裹就是由共犯带回日本来的,这个东西由于包装成商品的样子,所以途中也不怕被人看到。
这个时候,整个尸体当然无法搬运,最好的方法是取手脚等部分来做为象征。
而这些手脚必须要有死者的特征,才子的手脚有冻伤痕迹,这不是刚好吗?不过,仅仅如此事情还怕不够。
藤本为要确保本身的安全,非装出这是在日本分尸案的样子不可。
这就使他又劳碌一番,把毛衣和头发寄到自己家里――以上是我的推理。
水田一口气说了这一大段。
昨夜以来的迷悯,由于近藤刚才的报告,顿时烟消雾散了。
你认为这个女人是在个人的意思之下前往香港的吗?近藤刑事主任问道。
确实的心思问题很难说,不过,她受到藤本的暗示而要求前住香港玩一趟――这样的事情不难想象得到。
藤本假装拗不过她的要求而答应出钱让她出去玩玩……我和中井警员对菲崎市―名叫做木村的卡车司机的侦讯记录副本,你们那边应该收到了吧?您说的是?25日清晨,木村和自称为志磨代的杉山才子会晤时的经过―――哦,这个记录我看了。
那一天她打扮得很漂亮,这是为了要出去旅行嘛!还有一点我也太忽略了。
她为什么指定国铁滨松町车站,而且在清晨时分见面,我早应该就这一点有所分析才对。
……那个车站不正是通往羽田的军轨铁路的起站吗?那个女人是搭军轨铁路列车到羽田机场,以便搭乘飞机飞往香港的,所以顺路选择滨松町车站为会晤地点。
这样的分析,你觉得还有问题吗?正在谈话时,中井警员来到。
噢……水田把话停下,站了起来。
他此刻最想把自己的推理说给这位忠实的部下听。
推理有时候会凭一时的灵感而成立――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中井先向近藤打个招呼后,在呆板的脸上泛着微笑说――长官,后来有什么新的消息?关东化学那边……中井压低声音继续说到:他们上一次准备倾倒氰酸废液的做法被看到后,暂时保持的是观望的态度哪。
中井,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公害是会从人的心理发生的。
企业为了要追求利润,虽然暂时偃旗息鼓,终究还是会卷土重来的。
到时候,他们非露出马脚不可。
水田说。
最好让他们早点露出马脚来。
听说境河上流流域的各里里民最近联合组成了公害监视委员会。
在大家的监视之下,这些没有天良的企业要是再敢胡来,一定很快会被逮到的。
但愿这个委员全能够有所发挥――中井,我告诉你有关杉山才子的有趣的事实……水田将和向近藤刑事主任所说同样的内容告诉中井。
不在现场证明的适用,主要在于案犯现场明确,而嫌犯争辩案发当时确实不在现场的一种证据论争。
这一次的事件可以说横跨香港、神户两地,而嫌犯藤本在案发当时的所在地极其明显。
前些日子里,被认为犯案现场是神户,而这个地点现在似乎有必要被修正为香港了。
如此,侦查人员的新任务是急速查明尸体如何被运至神户的方法。
除非这些证据一应俱全,否则逮捕藤本将是不可能的事实。
这个情形和一般所谓的不在现场证明刚好相反。
不管怎样,水田这些人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在刑事部人员的协力之下,调查有否藤本志磨代名义的女性前往香港出国的事实。
调查人员分成两班,其中一班前赴核发护照单位的神奈川县厅以及外务省,另外一班则前赴山梨县菲崎市政府调查当事人曾经为申请护照,有否请领户籍誊本?将这些结果由以侦查―科近藤刑事主任和水田为首的公害侦查组干员加以研讨――这一次的作业采取的是综合侦查方法。
结果知道的是:有关单位从未核发过藤本志磨代名义的护照,而当事人也未曾向户籍所在地的菲崎市请领过户籍誊本。
报告长官,这不是太奇了吗?侦查人员在这件事情的调查上特别慎重,相信绝不会有所遗漏才对。
看情形,藤本志磨代没有出国过哩。
近藤刑事主任有些意气消沉地向前来的水田报告。
水田听完报告后,以锲而不舍的精神说了――这应该是我的侦查方针错了。
以志磨代名义出国,而这个志磨代却被杀害,这样,诡计不是会立刻被识破吗?到香港去的人,尸体却在神户被发现,这就会前后矛盾……出国时的名义应该是杉山才子,劳驾大家再调查一次好不好?水田又说有必要时,调查应以照片为主,可将护照申请书上所贴的照片一一详细核对。
近藤刑事主任立刻命令所属人员就杉山才子再做一次同样的调查。
这次的结果又如出一辙。
有关单位同样全然没有核发杉山才子名义护照的记录,市政府更没有为业已死去的人发给过户籍誊本。
这么一来……水田感到一头雾水了。
自己辛辛苦苦想出来的推理,一下子成为断了线的风筝。
申请护照的时候,是不是―定需要本人亲自前往?中井警员问道。
他这一发问,一方面似乎也有为水田打气的意图。
规定上如此。
即使参加SNAP之类观光旅行团,所有的手续,旅行社会替你办理,而唯独申请护照是非由本人亲自前往县厅办理不可的……这个时候的代理,于法所不准许。
不准代理的理由是要把护照上的照片和本人核对,是不是这样?对。
如果一开始就冒用别人的名义,而由要出国的人持着自己的照片到县厅去办理手续――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呢?这……水田歪着头想了一下。
目的是能够出国,使用别人的名义又有什么关系呢?说的也是……其实,核发护照时的照片并不怎么严格,县厅的柜台职员只会瞄你―眼而已。
这个情形无异于火车站的剪票员,因此,冒充别人实际上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假冒志磨代名字的才子,申请护照时又冒充另外一个人的名义――这样的可能性应该不是没有。
何况一切都在藤本的安排之下,她只要唯唯诺诺就可以了。
思维发展到这个阶段时,水田的脑际突然闪过一名女性的名字――小室绫子!对!小室绫子的年龄和杉山才子同样为26岁――这件事情曾经从她父亲小室和郎的口里听说过。
第一次和小室会面时,记得他叙述过一些家庭状况以及绫子的个性有些倔强等等事情。
(如果绫子已经死亡?)在这个情形之下,藤本不是会安心使用她的名义吗?绫子已死的事实,藤本应该知道,因此他才敢叫才子冒用绫子的名义吧?藤本对才子说的时候,很有可能用这样的言辞,巧妙地铺下伏线了――我让你出去旅行的事情,不方便让太大知道。
所以你就趁我们夫妻俩不在的时候,用别人的名义去旅行吧。
中井,我由你刚才的话得到启示,所以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劳驾你们再调查,看看有没有以小室绫子名义的出国申请?第三次的调查于是开始。
而这一次的调查结果果然证明了水田的推理的确没错。
有关单位确实曾经为小室绫子核发过普通护照,而使用过的护照迄今尚未送回。
最令侦查人员欣喜雀跃的是:为申请这份护照而提出的正是杉山才子的照片!长官,您的推理这一下确实中了要害了。
中井警员神色飞扬地说。
不行,不行!我们还不能因此沾沾自喜。
才子虽然冒名到香港去了,可是却身死异乡,我们现在有什么方法追查她的下落呢?水田的态度倒是相当慎重的。
长官,我们该怎么办?才子一定是在香港的某处被杀害的,如此一来,缺少左手手腕和部分右脚的女性尸体,应该是被丢在香港才对……我们立刻照会香港的警察总局,看看有没有发现这样的女尸?香港警察总局位于香港岛维多利市夏柯道的一处街角上。
各地警察局皆在这个警察总局的统辖之下。
香港方面的回答于18日星期六传到。
左手腕和右脚丫子被切断而只着亵衣的年轻女性尸体曾经在荃湾和青衣岛间的海面上被发现――时间是11月27日清晨。
显然的,这是遇害后被投弃海中的尸体。
尸体脸部由于受到严重毁伤,所以无从判别相貌,而身上更没有任何可以判断国籍、姓名的物品。
荃湾是将海填埋而成的香港最大的工厂地带,而周边还在进行中的海埔新生地呈现的是遍地荒芜和凄凉。
一方面这又是观光巴士前往青山湾龙阁(有名的观光地)的必经之地。
一定是这个!绝对错不了的!各一边的手脚被切断的女人尸体,除了杉山才子,还会是谁呢?将香港警察总局的回答送到水田面前来的是中井警员。
可是,中井,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尸体特征栏上的记录……水田把整理过回答内容的便条纸递回给中井说。
这个记载怎么样?才子的头发应该被切断过才对。
因为藤本把这个头发寄到他家里了。
可是,这上面的记载是‘无其他特征’――并没有提到头发的问题。
专家的验尸应该无微不至,这么一个明显的特征,相信不会有所遗漏才对。
中井在心里叫了一声呀?!……自己的注意力太集中到手脚的问题上去了,一时倒疏忽掉头发的事情。
哦,对。
那些头发如果不是才子的,那……是哦,我们的侦查工作还不够深入。
头发问题只是其中一点,藤本的共犯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也必须赶快查出来。
参与如此重大的犯罪而始终缄默,由此可见这个人和藤本之间的关系非常之深。
还有,我们目前迫切需要查出的是,部分尸体如何带回日本这个问题。
假装观光客,把部分尸体和其他行李混在一起的吧?听说,海关对观光客的行李验关都比较松嘛!或许有这样的可能。
不过,虽然只是一小部分,然而,尸体还是尸体,这也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纵然或然率不高,可是,万一被发现,这还得了?我看,除非有百分之百的保证,不然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水田指责中井的思虑欠周。
这不就太难了吗?通过海关,哪有百分之百可能性的保证?问题就在这一点。
达名共犯不是确实安全过关了吗?希望你在这―点上好好下点功夫,能够有所发现。
这将是一切的关键,我们的成败全都看你的啦。
中井走出办公室后,水田想起京谷警部,于是拿起了电话话筒。
京谷刚好在办公室里。
水田于是说道,我托您的有关香港路线的事情,后来有什么发现没有?京谷却以抑郁的声音说了――很抱歉。
到现在为止,没有什么新发现……依据他的说明,香港路线的毒枭,最近在组织上有过大变动的样子,所以缉毒组人员正在忙于深入侦查。
一直都在监视之下的XYZ三名大毒枭中的Y,也不知是由于什么原因,最近忽然将香港――东京的路线改为香港――大阪,因此,该组人员正在忙于探查其间原委。
是吗?我这边的案子,原先的重点在于攻破对方虚伪的不在现场证明,可是,现在情势一变,似乎与走私有密切关系了。
因此,极需要贵组有所指教,还请多多帮忙。
水田说完这一句话后按断电话。
将境河以氰酸废液污染的元凶,以杀人、损毁尸体罪名逮捕的日子似乎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