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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寒冷的时节

2025-03-30 06:31:37

今儿晚上怎么这么冷?好象已到了严冬了嘛……昭和四十x年11月末的―个深夜。

出租车司机神里清透过车窗,望了一眼一片黑暗的前方。

车内放有暖气,玻璃因此雾茫茫的.可见外面的气温相当低。

在朦胧的前方远处,突然间一个红点急剧上升,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这该是刚起飞的喷气客机上的灯光吧?这辆出租车正朝东京国际机场急驶着,由后照镜看到坐在后座上的客人,很象是个商社职员。

这个人大概是要前往机场迎接搭乘最后一班国际航段机回国的人吧?由于此人未带行李.这一点不难判断――神里不由自主地想道。

到达机场时,车上的钟表指着23点10分。

好了,就在这里停。

还没有到机场大厦门口,车上的乘客就说。

由声音听来,这个人似乎很年轻,同时也相当性急。

坐出租车到车站或机场的客人当中,这一类人可以说不少。

开出租车已有多年经验的神里对这一点当然很了解。

于是立刻停车。

这个客人付完车费就头也不回地向大厦方向跑去。

对出租车司机来说坐车到机场或饭店后,这样的客人是最受欢迎的。

这是因为立刻会接另外的客人。

神里将车子慢慢开到出租车搭乘处去。

此刻等候乘车的人相当稀少。

看样子,最后班机已经到了很久,大部分旅客都走了,现在正是一阵空当的时间。

轮到坐神里这部车子的是两个男人。

神里为他们打开了车门――这两个大皮箱,劳驾你放到行李箱里去。

其中一个急急说了这么一句话。

神里从司机座上出来后,不觉哆嗦了一下。

夜风好冷!还好在他极东交通公司的制服下面穿有毛线背心,不然,这么寒冷的夜晚没有大衣怎么受得了呢?客人交给神里的是国外旅行用的白色大型皮箱。

在红色车尾灯的照射下,看到挂在皮箱上的印刷标牌。

上面的字样是爱特利亚饭店。

(这一定是从香港、澳门回来的罗?)一下子就能作出判断,这是他多年经验的缘故。

两只皮箱一模一样,由此可见这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密切――他更观察到这一点。

回到司机座上后,神里突然皱起了眉头。

刚才和神里说话的这个人把另一名年轻人塞进车里来。

前者不但衣着整齐,还穿着黑色风衣,而后者却仅穿着开领衬衫和运动上衣而已。

上车后,黑色风衣被脱下来,披到穿开领衬衫的年轻人身上去了。

神里之所以皱起眉头这是因为穿开领衬衫的年轻人看起来好像烂醉如泥的缘故。

四五天前曾经载过一个酩酊大醉的乘客,这个人后来呕出的秽物把车里搞得一塌糊涂――神里实在不愿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到国外去观光旅行,看到酒就拼命喝,现在的年轻人,运气实在太好了――)神里心里有些愤懑。

他活到40,连日本国内的风景地还有很多没去过呢!我们要到横滨……请你由纲岛街道穿过去,那边的路我会告诉你。

后座上传来客人的声音。

这是把黑色风衣脱下来的那个人开口说的。

他长着方脸,眼睛炯炯发光。

神里点了一下头就踩了油门。

两名客人另外还有四个手提行李,其中两个搁在司机旁边的座位上。

这两个都是蓝色布包。

挂着肩带的两个布包上印着的是白色的SNAP字样。

下面更可以看到NTB这几个字。

这两个人显然是参加SNAP旅行团,前往东南亚观光而刚刚游毕归来。

NTB三个英文代表的字是Nippon Travellers\' Bureau(日本旅行社)。

这家颇具规模的旅行社主办的SNAP观光旅行。

在国内旅游界的名气相当响亮。

谷口,振作起来,到横滨之后,我会立刻带你去看医生的。

眼光炯炯的这个人以异常紧张的声音说了这样―句话。

看样子,另一个人的状态似乎不同寻常。

神里起先以为这个年轻人是由于喝酒太多,所以不高兴。

不过现在,他已知道自己完全误解了。

这个瘫痪着的年轻人,上车后连半句话都没有说过。

要是酒醉多少也会发出呻吟声才对。

谷口!……你怎么啦?……谷口!中原街道刚过时,这个大眼睛男人似乎发现情形不对,发出了尖叫的声音。

瘫痪着的这个年轻人大概是姓谷口吧?先生,你这位同伴是不是生病了?神里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眼睛虽然朝着前面,却向后座的客人询问。

真要命!这个人――他是我的朋友――他说有点不舒服……现在好像不省人事了!神里听到的回答声音有些紧张。

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舒服的?他只好问了这样的一句话。

就是上你这部车子之前。

谁想到一下子就不省人事了――这怎么会呢?是不是喝了酒?酒……对方似乎有些愠色,嗓音却提高了:他哪是酒醉?只是人不舒服而已。

会不会是得了什么急病?真让人担心死了。

这个人掀开披在病人身上的黑色风衣为他号脉。

咦?!――突然间一句尖锐的叫声。

怎么啦?神里由于不安,急急问道。

这个脉搏……好像要跳不跳的样子。

不好了!……对不起,你把车子停下来,开开车内灯好不好?这个人的声音都变了。

神里反射式地踩了刹车。

车子好像刚过大纲桥。

窗外一片荒凉的河堤景色。

是不是病得很厉害?神里一边开车内灯一边说。

这个眼神令人畏惧的青年刚一翻开病人的眼睑就失声惊叫了――他……他死了!内科医生佐久间大五郎和住在附近开皮肤科诊所的沟口医师下围棋,直到晚上11点多。

早已过了不惑之年的佐久间唯一的娱乐就是下围棋。

生性敦厚的沟口医师虽然对围棋并不入迷,然而每次佐久间相约,他也乐得陪他对弈几局。

这一晚两人从晚上8点开始下五盘快棋,在轮流先下子的情形之下,佐久间赢了其中的四局。

天气突然冷起来了……要回去的时候,沟口来到门口,不由自主地说道。

行走夜路,请多小心。

佐久间露着微笑悠然地说。

此刻的他正为今晚的胜利陶醉着呢!沟口回去还不到5分钟,就有人来按门铃。

叼着纸烟的佐久间正在收拾棋盘和棋子。

急诊?这样的猜测闪过脑际。

晚间10点到11点以及清晨5点到6点这段时间对开业医生来说是头痛时间。

因为这是急诊病患者常常光顾的时刻。

门铃继续响个不停。

佐久间逡巡片刻,还是决定前去开门。

这时候还得看病,实在让人心烦。

可是,屋里的电灯亮着。

还能瞒住别人说医生已经睡着了吗?大夫,麻烦您为我朋友诊察一下。

我们坐出租车来到这里。

我这个朋友突然不对劲了。

这个年轻人体格相当不错,―眼看上像个运动健将。

怎么样?是不是酒喝多了?佐久间先来一个极其平凡的质问。

喝醉酒看医生,这种情形几乎很少见,他不是不知道。

他说这一句话确实有随便看一下,将之打发回去的意思。

不!……他可以说猝然病发……人好象死了。

什么?!佐久间不觉一怔。

我把病人带进来行吗?呃……(真要命!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虽然一肚子牢骚,但是,作为医生,能拒绝前来求诊的患者吗?今晚下棋赢了,此刻的心情还不错――正是这一点才使他没有摆出不耐烦的神色。

他把急诊病人前来的事情告诉了在房间里看电视的妻子稻子。

稻子为了要准备诊室里的东西,披着绯色的睡袍站起来。

一会儿,刚才那个年轻人和出租车司机抬着一个矮小而似乎不省人事的病人进来。

先生,对不起,我这就走了。

出租车司机好像不愿意受到拖累,显露出急欲离开的神情。

年轻人把车钱付给他,并且说了不必找钱。

我的名字叫森义隆,我住在附近一家叫做旭洋镀金公司的宿舍,今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自称姓森的青年行了一个礼之后,要求出租车司机留下他的名字。

神里清报了设在东京目黑区极东交通公司的名称和自己的名字。

神里走后,佐久间在森的陪同之下,开始为病人诊察。

这个病人的面孔瘦小而端正。

这两个年轻人既然是朋友,年龄应该是相差无几的吧?不过,看起来这个人的年龄好像比森小两三岁。

病人的眼睛微开,好象偷窥什么的表情。

先检查瞳孔――眼睛的散瞳现象极其明显。

他显然已经死了。

脉搏已完全停止。

死亡时间大概是十多分钟前吧?死者脸上末见多少痛苦之色,也没有看到呕吐过的痕迹。

可能是心脏麻痹……这个人为什么会这样?佐久间悻悻然地问道。

深夜里抬这么一个猝死的人进来,他已十分不悦,而现在连死因都看不出来,身为一个医生还能心平气和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我们从羽田机场坐出租车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事情。

森回答的表情有些僵硬。

日光灯在他崭新的西装上反射着深蓝色的光线。

没有怎么样,一个人怎么会死?佐久间边说边想着因自然原因而猝死的几种可能。

内因性猝死的人,大多由于心脏或血管疾患,其次就是呼吸器官疾患,而这个比例在心脏疾患的半数之下。

第三个原因是脑以及脑腺疾患……(可能是心脏发生休克的吧?)佐久间准备解开死者所穿褐色的运动衣上装,森立刻伸手帮忙。

上衣的胸前绣有谷口这个名字。

在飞机上的时候他曾经说过有点不舒服……你们是从哪里回来的?我们参加NTB观光旅行团,去了菲律宾、香港、澳门、台北这几个地方。

那一定是由于疲劳的关系吧?解开死者上衣时,佐久间不觉吃了一惊。

运动衣上装底下穿的是开领衬衫,而里面只有一件背心。

原因在于疲劳是不是?我这个朋友,心脏一向就不太好的。

直接原因应该是受寒吧!这样的冷天还穿着开领衬衫,这怎么受得了?这胳膊上的鸡皮现象,你看到没有?佐久间用手指给森看。

死者身上还没有看到尸斑,不过,部分皮肤上确实有着汗毛竖立的现象。

就是一般所谓的鸡皮疙瘩。

遇到异常的寒冷时,不是会起这样的现象吗?……这也是尸体僵直迹象之一,尤其常见于淹死或冻死者。

这就是受过寒的证明。

那边的天气不是相当暖和吗?是的――森深深地点了一下头。

我们是由台北经大阪回来的。

台北的气温有二十二、三度。

大家都是穿短袖衬衫的哪!就是这个疏忽使他变成这样的!医生认为自己终于查明了死因。

这里的气温已经低到五六度,有风的地方甚至于冷到二三度。

温度相差20度以上,这不等于把一个刚洗过热水澡的人突然塞进冷库里去吗?这样,不心脏麻痹才怪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近医疗用台灯,开始检查死者的肌肤,看看有没有外伤。

死者的肌肤格外白皙。

医生看到绑在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上的绷带。

这是怎么来的呢?佐久间特别问了一下。

他在香港上坡道的时候,好像受了一点伤。

这和死因应该是无关的吧?这件事什么时候发生的?这……大概是两三天前吧?森抬起头望着白色的诊察室墙壁。

虽然他极力装作追忆的神情,却没有真正在想。

这也不能怪他,现在面临好友之死,他哪有心情追忆旅行中的一些琐事呢?呃……佐久间将头歪了一下,因为他对这个伤有些疑惑。

虽然只是一点小伤,如果恶性细菌由此侵入不是也会致人于死地吗?破伤风就是这样的。

不过,由外表看来,也无法断定。

这也算是横死案件,非向警察通报不可。

我会叫人打电话给警察分局的。

我这个朋友的命没办法救活了吗?一直显得相当镇定的森,这时以类似哀求的声音说。

不可能!这个人已经完全断气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我不是说过吗?这是横死案件,我们非报警不可。

必要时,还要解剖尸体哪。

那……大夫,这就劳您驾来处理了。

我知道……佐久间诊所所在地区由神奈川县警察局港北分局管辖。

佐久间为死者穿上衣服――这时,他的视线忽然落在尸体上。

遗体的腹部是凹了进去的,这个凹陷有些异乎寻常。

森先生……是……森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是不是几天没有吃东西?不然肚子怎么这样凹进去呢?是啊。

森开口就证明了医生的判断完全正确。

开始觉得不舒服之后.我这个朋友只知道喝水。

他好象一点胃口都没有。

这就不对啦!一个人吃了东西,才会有体力。

即使有点寒冷,有了体力就能熬得住。

人体就是这么微妙的东西呀!大夫,是不是真的没救了?这有什么办法?如果一定要想办法只有带到大医院去试试看了。

不过,结果还是没有用的,当务之急,我看还是通知警察吧!佐久间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有着一些疑团――(虽然天气冷,这个年轻人会轻易引起休克吗?莫非这个人是胸腺淋巴体质之类的异常体质?)新保光夫警员手表上的日历跳成30 星期二了。

今晚和他搭配值班的是荒木警员。

入夜后的港北警察分局办公室里冷得真叫人受不了。

新保警员把煤油炉烧得通红,又让一壶开水沸腾着响个不停。

他刚准备打个盹,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吵醒。

喂――我这里是佐久间诊所……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方说,他们的诊所刚接到―位被人抬进来的急诊病人,诊察结果这个人业已死亡。

死因似乎是由于心脏休克引起的,但,确切原因一时无法查出,因为这是一起暴死事件,依照规定特来报案……尸体……尸体现在哪里?年轻的新保警员以紧张的神色问道。

纵然不是一起命案,却也有人死了呀,而且这又是横死事件!就在我的诊所里,希望警察赶紧联络死者家属,把尸体领回去。

如果需要验尸,也希望立刻派有关人员过来。

横死的种类有许多:因事故、急病、自杀、被杀等等皆是。

命案或交通事故死亡等事件发生时,警方当然会立即展开侦查行动,然而倘若是单纯的病死或明显的过失死亡,警方的态度就会不同。

依据佐久间区师刚才的话,他好像认定这只是普通的病死案件。

可是那话中有话的口气意味着什么呢?刚才电话里的说明不能算有结论,非亲自前往、亲眼目睹遗体不可。

有问题,当场向医生质询吧――新光警员立刻作了这样的决定。

还好佐久间的诊所在港北区大棚町,离大棚派出所并不远。

我去看一下。

新保向荒木警员交代了一句话就骑上摩托车,朝大棚町棚佐久间诊所的方向出发了。

这晚星光闪烁,寒风凛冽。

这家诊所很快就找到了。

门灯照得雪亮。

新保警员来到时,正守在死者枕边的是佐久间医师和森义隆。

尸体在这边。

依医生所指,安置遗体的是里头的一张病床。

新保警员走向前去,望着仰卧着的死者。

死者身上只穿着一件开领衬衫,上半身盖有褐色的运动上衣。

纵然是一名年轻人,毕竟不是8月天,这样寒冷的时候只穿这点衣服,未免太不自爱了吧!――新保皱起了眉头。

死者清瘦的脸颊全无血色。

脸上浮现着阴暗的死相。

细长的眉毛,笔挺的鼻梁――由这几点可以看出来死者是个蒲柳弱质之人。

乍看之下,尸体似乎没有异常之处。

脸孔白皙如蜡,可以说是尸体的唯一特征,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大夫,您的所见如何?据我所见,这不像是个病死的人哩!新光说这句话时,特别注意了遗体的头发部分。

检查猝死者时,应该特别注意被头发覆盖着的头皮部分――这是前辈曾经教过他的话,被殴打的痕迹往往会从这样的地方发现――可是,就这个遗体来说,可疑的迹象全然没有。

我想直接死因是因突然受寒而引起的休克……不过,这样的情形并不常见,说不定有一些别的缘故成为诱因……佐久间环抱起双臂,似乎在思考什么。

深夜里的日光灯光照射在他宽阔的前额上,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新保警员为之一震――别的缘故……您的意思是有人……警员几乎说出谋杀这一句话来。

医生立刻摇了摇头。

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的是未显现在表面的病症……不过,除非解剖尸体,这一点我也不敢说什么。

这个人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关于这一点你就问这位先生吧,这个人被抬进我这里来的时候,已经是无可救药了。

新保警员这才第一次注意到站在旁边的森义隆。

比起矮小的死者,这个年轻人身高足有1.70米以上。

从他强壮而精悍的体魄上来看,一定是运动健将之类的吧?这个年轻人的大眼睛突然闪了一下。

他是不是为哀悼朋友之死而流泪?请你叙述一下事情的经过,行吗?在警员问询之下,森往前踏了一步。

我们两个人是参加NTB所主办的东南亚旅行而刚回来的。

一路上,我这个朋友――他姓谷口――精神一直都很好。

在马尼拉时如此,到达启德机场时也是如此。

新保连忙打岔说:我不是问旅行的经过,而是想知道你这位朋友发生变化时的情形。

你就简单扼要地说吧!好的。

我们是搭乘17:05分由台北起飞的泰航班机回到东京来的。

这班飞机于晚上9点钟前后在大阪降落,到达东京国际机场的时间是22:15分。

谷口的心脏向来就不太好,在回来的飞机上,又是感到很难受……我现在深感自责,因为我没有好好照顾他。

我们这次的旅行是10个人组成一个团,一路上大家都相处得非常融洽,经常都是有说有笑。

或许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对劲……你不必讲这种为自己辩白的话。

――这么说,这个叫谷口的,在飞机上已经有了不舒服的迹象罗?新保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对方。

是的,由台北起飞不久,机上就开始供应晚餐,而我这个朋友却几乎一口都没有尝过。

由于饿着肚子,所以下机后一定是熬不住这里的寒冷了。

佐久间医师从旁解说。

可是,后来供应的饮料,他喝了一些。

我记得他喝的是汽水一类的东西――这就更糟了。

医生皱着眉头说。

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特别难受的样子,对不对?这么说,问题的发生还在后头。

是不是在羽田机场下来后,由于骤然接触到寒冷的空气,所以突然恶化了呢?在这之前,可见情形是很正常的哩。

在羽田机场下来后的情形呢?警员开始在小簿子上记录着森的证词。

我想,突然起变化是由机仓门出来下到停机坪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立刻叫他靠到我的肩膀上,可是他已经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受寒。

没有留意气温的差别,这是最大的错误。

医师在扶手椅上坐下来。

他好像急欲要有个结论。

还有――办理入境手续和过关时的情形怎么样?新保警员虽然自己没有出国的经验,这个常识性的问题倒是问得出来的。

我一边扶他,一边替他办理这些手续。

安藤先生――他是NTB派出来的随队导游――这个人也帮了不少忙。

依我估计,只要坐上出租车,以后就不会再有事情。

所以我几乎硬把他塞到车上了。

后来出租车开到这附近的时候,他的样子突然不对劲……我知道这里有一家诊所,这时灯还亮着,我就决定带他前来求诊了。

……这个年轻人的叙述并没有矛盾之处。

这么说来,这个案子只是一个有隐疾的人在出租车上病情突发,猝死而已。

(这只是普普通迈的一件猝死案件嘛!)新保警员嘘了一口气,死者已然死于急病,警察机构就可以以自然死亡处理一切了。

大夫,这还需要行政解剖吗?警员虽然请教了一下医师,心里期待着的却是否定性的回答。

我看还是移请行政解剖比较妥当。

如果这个人是属于特异体质,他们就会证明这个人确实死于休克。

不然,没有人敢说真正的死因。

休克死在医学上的称呼是神经机能抑压死――一个人纵然怎样健康,你如果把喉咙部位、心窝部位或睾丸――假如这个人是男人――强压的话,人一下子就会死过去的。

有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只要解剖就会知道。

光从外表看不出来是吗?没错,因为这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必须详细检查体内的情形,才能找到线索。

是这样吗?新保虽然觉得烦恼,自己也不可能推翻医师的建议。

这么―来――这个人……他是不是叫谷口来着?谷口拓郎――森回答说。

我们必须和这个人的家属取得联系,不晓得他家里有没有电话?有。

电话我来打好了。

遗体是不是准备送到他家里去?看看家属怎么说。

必须使家属明白的一点是,这样的猝死案件,有行政解剖的必要……新保警员说。

森想起谷口的妹妹礼子。

纤弱多病的礼子听到相依为命的哥哥猝死时,会多么悲伤――想到这一点,森的心里不禁隐隐作痛。

他在佐久间诊所里拨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