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茅山后裔 > 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章 夙印

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章 夙印

2025-03-30 06:31:13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对面人影的脑袋(看不到)的一下开了花,一股浓浓的恶臭夹带着赤硝的味道弥漫在墓室中。

砰砰砰…紧接着又是数发夹心达姆弹劈头盖脸地砸在人影的头上和身上,倘若换作是普通人,早就被打成筛子了,然而对面的人影在枪声结束后,却只发出了嘶嘶几声,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缓缓地把头转向另一边。

秦爷快躲…!老刘头知道大事不好,窜上去时来不及了,右手一抖,龙鳞匕首嗖地一下飞翔人影,而人影在匕首飞出的一刹那,那人应忽然一晃,飞一般的飞向了子弹打过来的方向。

当啷一声,匕首飞在了墓道的墙上,激起几点火星后弹到了地上。

秦爷!老刘头一把从刘丹手里夺过手电,飞身捡起匕首。

刘…刘…先生!对面的黑暗中传来一阵肉搏时独有的摔打声,紧接着是突突突地冲锋枪声…秦爷!!丫头你捡上手电追我!老刘头也顾不得刘丹了,三步两步朝墓道深处追了过去。

刘丹的腿肚子早就朝前了,哆嗦着爬了几米,摸着老刘头的手电,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刚沿着墓道走了没几米,忽然感觉一阵阴影从头顶掠过,用手电一招,原来是刚才那人影从上面拎着老刘头正窜向刚才那个洞。

啊!!刘丹一声尖叫,刚能使上劲的两条腿又软了。

阿丹!秦戈一瘸一拐地从对面跑了过来,快给我绳子!我没有绳子!没有啊!绳子在阿讯包里!刘丹一边哭一边手忙脚乱的大喊…嘿!!秦戈用手一砸墙,绝望地瘫倒在地……老刘头被这东西抓着觉,感觉就像打秋千一样,忽忽悠悠两耳生风。

想挣扎根本使不上力气。

眼看着被拽进了那个洞,进洞之后,老刘头才知道为什么艾尔逊会被从这么一个小洞里拽进去:原来这个洞四周洞壁上有一层厚厚的粘液,就是刚才滴到自己脸上的那种奇臭无比的液体,滑不溜秋的,加上那东西力气也大,索性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进了洞。

我没有绳子!没有啊!…听见刘丹的哭喊,老刘头也绝忘了,心说完蛋。

没想到今天就要见师傅了…说起师傅,老刘头心里也是有无数的感慨与愧疚:当年师傅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有什么好东西都是想象着徒弟,后来自己半路下山。

师傅也没说什么。

临走时还送了个宝贝盘子……最难受的就是师傅死之前自己竟然没能见上一面,唉,以前从来没想到过这些,现在忽然想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跟师傅见面了…想着半截,老刘头忽然感觉身体被拽出了洞,一下子被扔了出去,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只觉得一阵下落后便扑通一下掉在水里,水的深度大概能没腰,若没有这水,这一下没准也就摔死了。

睁开眼,老刘头发现有亮光,特别象是自己刚才那的军用手电。

莫非是艾老弟?老刘头站起身,一瘸一拐的王亮光的地方走,刚走没两步,忽然啪嚓以下,一个人影落在前面的水里,吓得老刘头浑身一激灵,连忙倒退了好几步,喘着粗气举起匕首。

还没等老刘头反应过来,人影忽然上前,死死抱住了老刘头,力气之大,就犹如被钢丝绳捆上了一样。

他娘的,这个埃及人胄…怎么还有这么一手…从看见这东西第一眼起,老刘头就认为这东西是个人胄,但比起雾灵山的人胄,这东西的速度与力量明显强了不止一个量级,而且身体周围没有雾气(这点老刘头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人胄的本事,与入体畜牲的种类有很大的关系,雾灵山的人胄是黄鼬入体,所以有喷烟吐雾的特长,而眼前这个人胄大概是蛇入体,既然是几千年前金字塔里的人胄,成了真身也不足为怪),不过双手抱人这一招,不知道是不是由蛇得天性而来。

正在这时,更让老刘头尿裤子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这个人帚抱起老刘头噌噌两步就来到了发出手电光的地方,而后浑身上下开始蠕动。

唔…!老刘头边挣扎,便借着余光朝脚下瞟了一眼,握着手电的人正是艾尔逊。

艾老弟!醒醒!!老刘头大吼,但这艾尔逊就像死了一样,嘴边的水被呼吸的气流吹得直冒泡,但就是不省人事。

低头喊着半截,老刘头忽然感觉这人胄的上半身有动静,抬眼一看,头发蓬的一下全立起来了,只见对面人胄的蛇头,正在缓缓的往外爬。

我日你娘!阿!!来人啊!!艾尔逊,你他妈快给我起来!!老刘头此刻也弄不明白这人帚到底想干什么,但此刻自己双脚离地,上边下边一律是不上劲,只能干着急。

艾尔逊!!你他娘快给我起来!!!老刘头急中生智,手腕一抖,龙鳞匕首唰的一声直奔艾尔逊大腿,说实在的,老刘头的腕力是练过的,虽说飞刀需要的是臂力,但在此生死时刻,这依靠腕力飞出的匕首,其力量和臂力其实不相上下。

扑哧一声,龙鳞匕首插进艾尔逊大腿一寸多,啊的一声惨叫,艾尔逊如梦方醒般坐了起来(此时的艾尔逊,已经不仅仅是沉睡那么简单了,但龙鳞匕首也不是一般的物体,为什么用龙鳞匕首会唤醒艾尔逊,不久即将提及)。

快想办法!!老刘头大吼!刘先生!!艾尔逊站起身,用手电一照竟然是老刘头,立即抽出军用匕首对着这人胄的身上一阵乱捅,动作显得有点呆板木纳,但每一刀捅下去,都好似捅在了棉花套上,软囊囊的,根本豁不开口。

对了,你胸脖子上那块玉!快掰开!!快!!此时蛇已经爬到了老刘头身上,吐着信子一点一点往下绕。

哦!艾尔逊翻了翻胸前的衣服,把玉佩拿了出来,是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快掰开!!老刘头浑身已经被勒得死死的,呼吸都困难了。

啪一下,艾尔逊掰开了玉佩,刘先生,然后怎么样啊!…说着半截,艾尔逊忽然全身一哆嗦,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刘仙长饶命!刘仙长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他娘把缠着我这玩艺弄掉,我替你超度!!快!!老刘头呼吸都困难了遵命!只见艾尔逊的脸上顿时青筋暴露,两只胳膊顿时粗了一圈,抡圆了照着人胄的腰就是一胳膊,也不知道这一下究竟有多大力量,这人胄抱着老刘头扑通一声就飞进了水里,老刘头心里这个骂呀,俗话说恶鬼无心,一点不假…半年前,在天津郊区,有一户农民因挖菜窖挖出了明朝棺材而着了到,撞客闹了一年多才找到老刘头,而老刘头并没像马真人那样牺牲阳寿去摆什么七星钉魂阵,而是使了个阴招,刻了个夙印,简简单单的就把这怨孽收了,所谓夙印,就是人与鬼之间达成的协议,凡冤魂必有怨气,而夙印的目的就是承诺帮冤孽平息这种怨气。

比如冤魂生前因张三而死(被张三害死),那么只有杀死这个张三或其转世,才可平息次冤魂的怨气……刚一被扑到水里,刚才还死死抱着自己的双手,经过这一下后,竟然分开了,缠着自己的蛇也一下子回到了那个躯体内部,噌的一下离开了自己。

挺身站起,老刘头发现刚才艾尔逊站着的地方仅有一个手电还亮着,人早就没了,抬头看上边,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

艾尔逊!!老刘头走到水边拿起手电,扯着脖子喊,喊着半截,忽然听见扑通一声,只见艾尔逊和人胄扭做一团掉入水中,续而呼啦一声,人胄被艾尔逊一脚拦腰踹起,飞起水面一米多啪啦一声拽在了对面墙上,而艾尔逊则从水中站起,发出了嗷嗷的怪叫………去把洞口的绳子割下来!洞外,秦戈站起身,两只眼睛像雕塑一样木纳。

秦教授!那我们怎么上去!?刘丹拉住秦戈得手。

我们能上去!我会救出阿讯,他有绳枪!秦戈犹豫了一下,阿丹,你先上去,然后把绳子割给我…如果我五个小时内没回来…秦戈深呼吸了一下,眼睛微微闭上,那么你就一个人回去!秦先生!刘丹两眼含泪,我不能丢下你们!听话!秦戈换了一排夹有赤硝的新弹夹,把冲锋枪也上了拴,阿丹,你听着!说罢秦戈从口袋里掏出了笔,在衣服上写了一行字,擦拉一声把写过字的衣角给撕给了刘丹如果我没回来,那么你要再去一次中国!…这个人,是唯一能救孙少爷的人…秦戈叹了口气,一把抱起刘丹,将其送上绳子。

不!我不上去!死也要死在一起!刚才还是一摊烂泥的刘丹忽然二目圆瞪,几下就挣脱了秦戈的手,啪地一下落在墓道里,秦教授,你上去,把绳子给我!…正在争执着,忽然墓道深处发出了一线耀眼的光华,是照明弹!是阿讯!秦戈几乎不能自已,阿丹,阿讯和刘先生还活着!……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一章 端倪初露刘先生!秦戈和刘丹飞奔回刚才那个洞口下,阿讯!刘先生!你们能听见吗!闪开点…!洞内传出艾尔逊的声音,我把绳子打出去!你打吧!秦戈和刘丹后退的几步,只听叮当两声,一个铁钩子连着绳子从洞口打了出来,弹在墓道墙上火星四射。

秦教授,往外拉!艾尔逊喊道,秦戈和刘丹抓起绳子,拼命往后拉,不一会,一双脚露出洞口,先出来的是老刘头。

扑通一声,老刘头从洞口跳下,秦戈在底下接着,只感觉一股恶臭差点把胃酸呛出来,刘先生!谢谢你!!臭归臭,但秦戈还是激动的保住了老刘头,哎,行了行了!两个大老爷们楼搂抱抱成何体统!?老刘头解开拴着脚脖自得绳子,快把艾老弟拽出来!……刘先生!不不…刘前辈!刘叔叔…!刘丹激动的抹着眼泪,都不知道称呼什么好了,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打败那妖怪的吗?嘿嘿!老刘头把湿漉漉的烟盒扔在了一边,把秦戈身上摸了个遍,一把从秦戈口袋里掏走了烟斗,拿来…老刘头朝秦戈伸手。

什么?秦戈皱眉。

烟叶子啊…!老刘头理直气壮,没烟叶子你让我抽个屁啊!……点着了烟斗,老刘头美滋滋地从湿漉漉的破布兜子里翻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和几个脏乎乎好像还带着血的利齿递给刘丹,你那有塑料袋吧?把干粮都拿出来,把这个装进去!救孙家少爷和艾老弟就指望这个了!呕……呕……刘丹刚往前一凑合,一股臭味差点把鼻子熏掉了。

只觉得一股酸水顺着喉咙涌到了嗓子眼,哇哇几口把早晨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刘…刘叔叔…这是…什么啊…这么臭…蛇胆啊,还有毒牙…解铃还须系铃人么…老刘头刚才在洞里呆了半天,已经久闻不知其臭了,你要是嫌臭,就把塑料袋给我,我装着…刘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秦戈也很好奇老刘投在洞内的表现,刚才那东西力大无比且行动敏捷,根本就不是人的力量所能对付得了的。

老刘头被抓进洞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怎么进了洞反而扭转乾坤了呢?刘先生,洞里有什么?嘿嘿嘿!老刘头一阵奸笑,并没有理睬秦戈的问题,而是把头扭向正在呕吐的刘丹,丫头,你起初,说那玩艺是啥罪犯不是罪犯!刘丹吐得两腿发软,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屁股坐在地上,是阿皮范(Apophis),古埃及传说中象征邪恶与破坏的神,形象是人身蛇头。

埃及还有哪个神是畜生脑袋?老刘头笑呵呵地抽着烟。

还有死亡之神阿努比斯,勇气之神荷拉斯,万物之神拉,邪恶之神塞特,智慧之神桑特,挺多地…您问这个干吗?刘丹疑惑。

嘿嘿,别的我不知道,但今天这个阿什么范,根本就他娘的不是什么神,而是个千年修行的畜生真身!这东西在中国叫人胄,怎么到了埃及反而让人当神仙供气来了?老刘头嘬着眼,不停地用手抹擦满粘液的脸,孙少爷中的根本就他娘的不是什么诅咒!刘叔叔,您能说详细点吗?刘丹瞪大了眼珠子,老刘头说的这些东西自己简直闻所未闻。

依我看,这个城人去楼空,根本不是受到了什么诅咒,而是让这个人胄闹的…老刘头把人胄的形成原因与特点跟刘丹讲了一遍,听得刘丹刚刚过去的恶心劲又上来了,而且,孙少爷中的根本不是什么诅咒!还有他那几个朋友,没一个是被诅咒死的!那是什么?秦戈不解。

现在是几月?老刘头转头问秦戈。

六月啊,怎么了?秦戈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和时间有什么关系。

下个月是几月?老刘头继续问。

七月……刘先生…我是认真的…秦戈快被老刘头气死了,心想就算幼稚园的小朋友,也不至于用这么简单的问题考啊…嘿嘿,七月…七月是啥月份?老刘头眯缝着眼睛继续问。

这…秦戈也傻了,不知道老刘头到底想说什么。

七月是长虫下蛋的月份!科学上,叫繁殖!老刘头忽然厉声道,你们真以为孙少爷心脏上那块东西是什么肿块?啊!!秦戈吸了口冷气,如梦方醒,刘先生你是说,孙少爷心脏里,是一枚蛇蛋?不是长虫蛋!但也会长出长虫子崽来,这可不是普通的长虫!现在艾老弟身上也已经被弄上了,刚才我也差点…老刘头看了看艾尔逊,正*在墓道墙上昏昏欲睡,不过艾老弟你放心!既然知道是啥玩艺了,我就有把握把它除了,现在你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了!刘先生!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刘丹越听越糊涂,孙亭为什么会丢魂?既然是这里染上的……蛇蛋…,为什么会昏倒在开罗街头?傻丫头,我不是说过么,这可不是普通的长虫,蛋也不是普通的蛋,这人胄把蛋产在人的心里,生出长虫崽子,就会爬到人的脑袋里!老刘头皱起眉,一步一步的分析,人胄的蛋在人身体里发育,需要人的精血供养,所以在蛋孵出长虫崽子之前,人是不会死的,但身体里长出这么一个东西,人会很痛苦,就跟长了个瘤子一样,肯定会把人弄得生不如死!所以疼得丢魂?秦戈问道。

不是疼得丢魂,而是在感觉疼之前,魂就已经丢了…老刘头顿了顿,又嘬了口烟,人有三魂七魄,随着这个蛋在体内的发育,这三魂七魄会一个一个的丢,直到一魂一魄都不剩!每丢一魂或一魄,人的感觉就麻木一点不会察觉身体有异相!艾老弟已经丢了一魄,但刚才我施了一针锁魂针,封住了其余三魂六魄,他不会再丢魂魄了,其实,咱们在开罗看见的那个影子,我怀疑就是附在羊皮上的一个魂或一个魄!也不知道是那个倒霉蛋地,让我当妖精给打散了…您是说,埃及传说中没有影子的人,实际上并不是真的没有影子,而是没有了灵魂?刘丹问道,难道他们都是被这人胄产过卵的?很有可能!老刘头道。

这长虫崽子长出来以后,会爬进人的脑子里,那个从河里捞上来的老兄,脑浆弄得跟橘子汁似的,恐怕就是那长虫崽子的功劳!这东西长大,需要阴气!水是属阴的,泡在水里,阴气就跟咱们现在在这几十米的地下一样,甚至还要重,所以那东西长的更快!孙少爷之所以到现在都没什么事,完全得益于发现的早,飞机坐得早,现在躺的地方高!老刘头继续分析一切一切的来龙去脉,天属阳,地属阴,一上飞机,阳气太盛,一下就抑制了那东西生长,而且现在孙少爷躺在楼上,基本没有什么阴气,所以那东西长得很慢,基本上可以说没长!那我们现在该怎办?秦戈问道。

这个墓里,应该是有什么吸魂引魄的宝贝,这个什么阎王爷的儿子也不是白当的,艾老弟的魄离身也就几分钟,我再招已经招不到了,我怀疑这个墓里有什么东西能吸魂引魄,魂魄在这里一旦离身,就会被吸过去,孙少爷的魂魄很可能就是这样丢的……说到这里,老刘头稍微犹豫了一下,按理说…孙少爷能回到开罗…这证明…这证明孙少爷至少到了开罗还有一魂一魄…这就怪了,为什么出了这个金字塔…魂魄还是找不到?莫非…莫非什么!?秦戈瞪着眼珠子,脑门上冒出汗来,此时秦戈并不在乎孙亭丢魂的原因,而是担心在汉斯先生酒店被老刘头除掉的那个影子,就是孙亭本人的魂魄,如果真是这样,那孙亭恐怕一辈子都甭想恢复了,刘先生,魄的样子,难道你以前没见过?酒店那个影子…中国古代曾有一种秘术叫‘离魂术’,是一种将人魂魄分离的邪术,但谁都没见过…魂魄分离后,无魄之魂称为‘无胪’,无魂之魄成为‘伾脔(piluan)’,但不论是哪种,三魂或七魄都是分别在一起的,而且只是附在死人身上,单独的魂或魄,谁都没见过,那个影子是魂是魄还是什么别的,我也只是猜测…老刘头的眉头皱得越发厉害,秦爷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点大可不必,就算那影子真是一个魂或魄,也不是孙少爷的…那个箱子里刻的东西,不是说那个什么邪神,有自己的军队么?老刘头问刘丹。

嗯,是的,上面记载到,俄塞里斯的军队强迫俘虏吃一种东西,然后俘虏会变成俄塞里斯的奴仆,力大无穷!刘丹回忆箱子上的图案道!嗯,那就对了…老刘头一撇嘴,都听我说,这个墓里有两样东西,古代人认为这两样东西是一伙子的,但在我看来,这两样东西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给人喂药的就是人胄,已经被我除了,但让死人复活的可能还有另外一样东西,是什么说不好,不过要是古代人认为那东西是什么邪神的头头,恐怕比人胄厉害,孙少爷身体里的肿块可能使人胄给弄的,但魂魄找不倒,很可能就跟那东西有关…比人胄还厉害?那会是…什么?刚鼓起点勇气的刘丹,又虚了,您刚才是怎么战胜那东西的?这个问题刘丹已经好奇半天了,老刘头一直就没正面回答。

哈哈哈哈…!老刘头大笑着站起身,把手上的粘液往墙上蹭了蹭,世间邪灵之道,煞者为王、恶鬼次之、人居当中、畜生最次之,此次这个人胄虽有千年的修行,但我唤出个恶鬼对付它,在加上我这个人,量他也不是对手!老刘头长出一口气。

(那个人胄虽说力大无穷,但比起被冲了身的艾尔逊还是差了一截,没几个回合,干脆让艾尔逊一把直接把蛇身子从人身子里硬拽了出来,本来这人胄的看家本事是毒牙,正常人挨它一口绝活不过十秒钟,但艾尔逊被冲体以后浑身上下像钢板一样坚硬,那人胄咬上也就是一道白印,最大的本事是不出来,力气和速度又比不上对手,还有个老刘头在旁边又是摆阵又是喷血的凑热闹起哄,纵使这人胄有千年道行,还是被艾尔逊抽出了身子,让老刘头一匕首削掉了脑袋…)恶鬼!!平时老李头说什么鬼啊邪啊的,刘丹还能接受,但在这个鬼字前头加一个恶字,实在是……不是说有吸魂引魄的东西么?怎么你唤出来的恶鬼没被吸走?秦戈的思维向来缜密。

贴身而附,不走空啊,当然吸不走!老刘头解释道…那孙亭的魂魄,会不会也是贴身被弄走的?秦戈问道。

这……!?老刘头恍然大悟,对啊!难道孙亭身上带着什么东西…!?我说怎么走出了古墓,魂魄还是没了呢!很有可能他在他身上带的什么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从这墓里带出去的!当时发现他晕倒的地方,有没有什么东西?谁第一个报的警?!不知道!秦戈叹了口气,发现他时他身上什么也没有,而且没有任何目击者…我这里有…炸药!打了半天瞌睡的艾尔逊终于说话了,实在不行,就把那个法老的墓室连锅端了!我就不信它比炸药厉害!不用炸药!老刘头开始用匕首在墓道的墙上刻起字来,大概是什么东西我心里有数!世间万物,邪灵煞鬼,唯道者是尊!匕首在墓道的墙上刻的火星四射,乱七八糟一片,也看不出哪国字。

刘先生,您刻的是什么?秦戈问道。

殄文,给鬼看的字,有点道行的畜生也能看懂…把水给我…老刘头从刘丹手里拿过水壶,喝了一口水,混合着嘴里的残血扑的一口喷在了刻完的字上,墓道里顿时凭空刮起了一股阴风,把刘丹吹得直打寒战。

你怎么会这个?你写的什么意思?秦戈也很好奇,这老刘头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了?三尊下界,逆亡顺昌!这叫敲山震虎…老刘头写完字,只见地上刮起了一股股的小旋风,其实这墓道里可能到处是不成气候的小畜生,,刚才老大被干掉,已经吓跑了不少,老刘头这殄文一出,大体上起到了戒严的作用…埃及的鬼和动物…也知道三尊…?刘丹哆嗦问到。

呵呵,人有国界之分,那些东西可没有…!走!去会会那个阎王爷的儿子!说罢老刘头把匕首往腰里一别,打起手电大步流星往墓道深出走去……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二章 代得夫拉之死牧墓道的长度,刘丹估算,这个倒金塔的周长大概是哈……字塔的两倍。

因为没法得知其地下塔尖的部分的深度,所以其总体规模尚难确定,但比起世界第一大金字塔胡夫金字塔,其体积远不止大了两倍。

怪了,这个代的夫拉在位时间很短,甚至可以说是昙花一现,怎么可能有时间去修这样一座工程量如此夸张的地下金字节塔?刘丹边走边观察墓道两边的壁画,希望能从中找到答案。

这个弯,应该是通向皇后墓室……主墓道边上,一条稍微窄一些的小墓道出现在众人视野,此时下来的洞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漆黑的墓道里,只有几个人的手电闪着惨白的光芒。

等一下!刘丹用手电照着墓道的墙壁,看这里……!这座字塔是哈夫拉建造的!刘丹看着壁画解释道,哈夫拉杀死了代得夫拉,但哈夫拉好像知道代得夫拉是阿努比斯之子,害怕自己死后受到惩罚,所以在自己金字基础塔建造的同时,为代得夫拉建造了这个内部构造一模一样但规模要大得多的倒金字节塔,希望他能原谅自己的罪责!之间第一副壁画,内容大概是一位法老装束的人手持利剑,刺向另一名法老装束的人。

这里记录着法老与王后的入葬过程,代得夫拉生前的亲信与卫队好像被全部杀死了,被……分尸*?刘丹自己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这条分墓道入口的壁画向前,一直走到墓门跟前的这一段地壁画。

记录了代得夫拉下葬时的残忍情景,众多身着当时军官模样地人。

被人在身上涂抹了一层奇怪的东西,周身呈深裼色,然后用刀切成一段一段,最后再将这些被切碎的技体重新缝合在一起。

丫头……你不是说……支付及人热爱生命么?这是哪出啊……?老刘头虽说不是历史学家,但壁画的内容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只觉得寒毛孔发紧。

不知道……埃及历史上……没有这种记载……可能是某种自愿的祭祀仪式?刘丹也觉得不可思议,虽说世界上某些土蕃种族存在自愿祭神地现象,但也没有这么残忍的死法。

难道……这是……老刘头忽然停住,若有所思,大伙先别着急进门。

让我想想……怎么了?秦戈和艾尔讯停住脚步,此时艾尔讯已经找出雷管准备炸墓门了。

这些壁画确实是够慎人地,但其绝对是有用意的……老刘头开始阐述自己对这座墓的看法,从众多太阳,月亮,河流地图案与下葬队伍的搭配图案看,老刘头认为,埃及从大概四五千年前便已经对阴阳五行之力有了一些萌芽的了解,那些所谓的僧侣已经开始利用这些东西建造墓葬了,不过其大致地目的似乎只是用于墓主尸身的防腐,丫头。

木乃伊咋做?为啥能防腐?这个……老刘头这话问的刘丹也一愣,正恶心着呢,这老刘头怎么哪壶不开提那壶啊。

首先要取出人的内脏与脑浆,然后在腹内填充香料与一些防腐材料……配合沙漠地气侯与金字塔的结构,从而起到防腐的作用……刘丹尽量长话短说,避免自己产生更加恶心的联想。

错!老刘头撇着嘴,至少这座金字塔不是那么回事!这是科学!刘丹平生最不服气别人挑战科学,尤其是老刘老把考古形容成盗墓,没想到这个埃及盲现在又质疑起木乃伊的防腐原理了。

我跟你说,在中国,有很多古尸,不用那么麻烦制造金字塔填香料理挖心割眼,防腐效果比木乃伊还好,你知道咋回事不?老刘头号扒拉着自己那两根山羊胡,宛如过去的私塾先生,马王堆那个古尸知道不?她那个墓也整的挺麻烦,但在我看来,效果也就一般,有的乱坟岗子里挖出的尸首,就随便整口棺材一埋,防腐效果比他好,知道为啥不?这……刘丹也没话了,毕竟木乃伊的防腐效果很容易用科学解释,但中国那些东西却至令仍是谜。

正阳正阴之位,皆为不朽之位,正阳之位唯有山中可寻,所以从唐朝开始,王公贵族便以凿山为墓,以取正阳不朽之位……老刘头皱着眉头道,但开山建陵,劳民伤财,唯大唐盛世可为之!唐未之时战火连绵,五代十国南北朝更朝换代有如走马观花,取天下者自己都没有信心在在位之时能在山里把墓修完,故此风休矣!刘先生高见!秦戈答茬,那石敬瑭的藏定洞怎么修在山里……那是藏宝洞!跟墓是两码子事!老刘头也来气,自己分析的正头头是道,这秦戈怎么偏赶这时候抬杠啊,那洞是就合这天然的山洞修的,乃山中聚阴之地,比农村的菜窖,你要是当皇上,把你埋那你高兴不?这与木乃伊又有什么关系?刘丹不解。

咋没关系?丫头,你看这金字塔形状像个啥?老刘头用手比划着。

像山?哎,对啦!埃及人懂得了正阳之位埋人不腐,所以人工修出一个正阳之位,虽说这工作量比直接凿山开洞还要大,但效果并不比在山里好……所以像你说的,把眼挖了填点佐料进去也在所难免……但不是金字塔的地方也有保存完好的木乃伊啊,比如说国王俗……刘丹还是有点不服气。

国王谷?有山不?老刘头道。

有是有……可那里是峡谷啊!嘿嘿,谁跟你说正阳位非得整的山顶上啊?那是他们学会省事儿的招了!……老刘发现自己的猜测又进了一步,更美了,完全忘了身处何地面临何种威胁。

可是在平原,考古人员也挖出过保存完好地木乃伊……秦戈继续答茬。

我告诉你别跟我抬扛!平地有平地的说法!老刘头号斜眼花缭乱看着秦戈,一百万个没好气,正阴之位也为不朽之位,不但在山中可寻,平原也有,人葬聚阴之位,亦可不朽!什么是聚阴之位?刘丹也开始觉得老刘头说地有一点道理了。

茅山术中。

将一种墓地的天然地势称之为‘殍地’……老刘头号将殍地的成因与效果讲述了一遍,殍地之中。

可有聚阴池数个,凡葬于聚阴池之位,皆可不腐!但如果有怨气的人埋入殍地之中。

便不能进入轮回,也就是说,不能投胎!刘叔叔,按你的说法,埋死人多了就是殍地,那这个壁画上记录地屠杀,难道是……刘丹心中一阵的发冷。

嘿,你这丫头号真聪明!我就是怀疑,这古代埃及皇上。

给自己兄弟建了一片人工地殍地!你们看!老刘头用手电一挥照在墙上,按墙上画的,人被抹上什么东西了,我怀疑是什么阻挡魂魄离身的东西!再用分尸这种方法一整,化怨为阴,一尸顶十尸,这样整出来地殍地,比自然形成的效果还要好!我发现一个问题!秦戈皱眉道,既然说代得夫拉是阿努比期的儿子,那这个墓里怎么说也该有点阿努比斯的雕塑画像才对,但从刚进来地时候我就在观察,这座墓里并没有任何有关阿努比斯的信息!是啊,我也觉得有点怪……刘丹用手电照着四周,全是一些有关祭祀与建造过程的壁画,并没有阿努比斯神的画像。

刘先生,你刚才不说,殍地随可防腐,便如果死都死不瞑目的话,就不能轮回么?秦戈问道。

是啊……啊!!老刘头两只眼珠乱转,恍然大悟,行啊老秦,你也开究啦!?怎么?刘丹仍然半懂不懂。

这哈夫拉,费这么大劲修这个地下金字塔,跟本不是让他那个阎王少爷兄弟去会他那个阎王老子……或者说,那个什么代得夫拉根本就不是阎王爷地儿子!老刘头号眯缝着眼,哈夫拉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兄弟不能投胎!啊!刘丹也恍然大悟,埃及没有投胎之说,可能哈夫拉想阻止代得夫拉仔天国报复自己吧……你们到底进不进啊?里面好像已经有人进去过了,可以是孙亭他们!众人说话的时候,艾尔讯把横在墓道中间的大石门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墓门的一角有一个洞,中间被小块的碎石封死,从洞四周的石料裂口看,像是被炸所致。

汤姆逊式简易爆破!一定是孙亭他们!刘丹蹲下身子,开始取出封堵洞口的碎石,洞口是被封好的,说明他们是平安出来的,里面应该没有危险……丫头……你可别说的那么绝对……老刘头用手拿起一块碎石,用手电照了照,他们要是平安出来的,那这血是哪来的……?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三章 尸穴刘丹接过石块,发现上面乌乌涂涂的一片,整块石头颜色一边深,一边浅,借助这种冷光军用手电观察,石块上颜色身的部分很像血迹。

这…的确是…血丢了一魄的艾尔讯,说话多少有点磕巴,凭借其丰富的侦查经验,判定石块上的痕迹就是血液。

还有…秦戈也捡了几块碎石,用指甲扣了扣,一些半干不干粘黏糊糊的东西被扣了下来,着到底是什么?跟老刘头拥抱后,秦戈的笔记已经基本上算是失灵了,闻了半天也没闻出来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人的内脏…虽然艾尔讯的鼻子也闻不出什么味了,但这地方除了人和蛇,基本上不会有别的动物,而眼前这臭烘烘一坨坨的东西,显然不是蛇身上的。

掏出罗盘,老刘头的眉头有皱起来了,只见指针直挺挺的指着爆破洞的方向,不论老刘头身子怎么转,指针的方向始终不动,俨然变成指南针了。

聚阴池?老刘头自言自语,不像啊…理论上讲,罗盘的指针是通过阴阳气息的偏差来知识阴阳的,只有阴气或阳气出现压倒性的偏差时,才会失灵,而眼前这被眉过的盘子,竟然再次出现了失灵的现象,说明其阴气强度已经达到了难以想像的地步,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阴气的反应堆。

此时艾尔讯已经把爆破洞挖通了。

墓门并不厚,大概只有一米不到,里面黑洞洞地,就算不用罗盘,凭借人的生物本能,也能感觉到洞内呼呼的阴气拂面,就连秦戈,也产生了一种隐隐的恐惧感。

咱们最好…先不要进去…刘丹作为女孩子。

感觉本就比男人敏锐,加之先前的恐怖经历以及艾尔讯挖出的一坨坨的人内脏,已经不敢想像洞那边到底有什么东西了。

来者不怕,怕者不来…艾尔讯少了一魄,反而成了个傻大胆,从包里拿出信号枪,装了一枚照明时间为一分钟的悬浮式照明弹,对准洞口嗖的一声发了进去。

然后探头往里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我先进!说罢把冲锋枪从背后摘了下来,拉了一下枪栓爬了进去。

咱们别全进去!老刘头抽出龙鳞匕首,破天荒的从秦戈腰里把手枪拔了出来别在自己腰里,秦爷,外面应该不会有危险,你也丫头在外面等着。

等我们信号你们再进去。

你这把枪好像能大赤硝弹吧?刘先生果然高明!秦戈没想到老刘头就凭自己开枪大人胄时的硝烟,就能断定子弹中有赤硝,这枪后坐力很大,开枪时握紧,免得…得啦得啦。

教过八百六十回了,猴也学会了…老刘头跪下身子,开始进洞,对了…如果我喊封洞…你们就把洞堵上…!刘叔叔!听见这句话,刘丹又不放心了,我们不会堵住洞口的!死也要死在一起!傻丫头,你当我是王成啊*!?我是怕那些东西跑出来!老刘头这个郁闷啊。

虽说自己也没什么把握,但也不像还没动手就听见这种丧气话。

刘先生!快来看!艾尔讯此刻已经出了洞口,用手电照着洞口正对面地上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啥玩意?老刘头快爬了两把出了洞口,来到艾尔讯跟前,用手电一照差点又呕了出来,只见半个人趴在洞口正对面,下身基本上是完好的,但上身却呈爆炸型喷向洞口,从腰以上的部分开始,皮肤统统变成了一条一条地,仿佛身体内部有一枚向上爆炸的炸弹被引爆了,上半身基本已经被炸成碎片喷出去了。

刚才那些下水(北方地区称猪内脏为猪下水)就是这位老弟的吧…老刘头蹲下身子,挽起死者裤腿仔细看了看,由于这个洞内的阴气异常强烈,所以虽然气温并未低到能够冷藏的地步,但其残留的腿部并未腐烂。

这是…老刘头发现此人的腿部皮肤是黑色的,用手指按上去还有弹性,仿佛刚死一样,漆黑地颜色表明,此人很可能死于剧毒,上身爆炸很可能是死后的事。

快看周围!艾尔讯并未在意这个死者,而是一直在四处观察。

借助照明弹的强光,老刘头抬起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整个墓室:这个墓室大概有二十多米见方,至少有十米高,几个位置并不规则的大柱子在墓室中三三两两的立着,每个柱子底下都有一个好像水缸一样地东西,好像里面还有水;在墓室中间摆放着一口人形的埃及棺材,牧师四壁并不像进来时的墓道一样满是壁画和浮雕,而是布满了奇怪的文字,虽说老刘头不动古埃及文,但凭借刚才的记忆不难看出,这些文字或者说符号,跟墓道墙壁上的明显不同,更像是咒文或其他什么经文,最怪的就是在大概离地一米高地位置,有一圈大概三十厘米宽的突出的平台,平台上整齐的摆放着很多怪异的黑色雕像,跟易拉罐差不多大,形状像是鸟,围着墓室整整摆了一圈。

这是…!?老刘头站起身,凑合到突出的平台旁边,用匕首尖敲了敲雕像,听声音好像是石头的。

进来吧!艾尔讯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干脆把刘丹和秦戈也喊进了洞,四个人在一起,怎么说也比分开安全。

刘丹在呕了一阵后,很快便凭借地上的尸体裤子口袋里的一些东西,断定其就是和孙亭一起出发的罗德·盖姆博士。

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刘丹带着哭腔,为什么罗德死的这么凄惨,他们还能有时间,还能有心情把爆破洞封闭的这么好!?丫头,你先别着急!这个老弟是中毒死地!老刘头搭腔,他是先被毒死后,又被炸碎了!刘先生,你认为这回是什么东西弄的?看完尸体后。

秦戈也感觉有带内不大自然,按照咱们刚才的分析,小蛇若是在人体内孵化,至多是从脑袋上穿个洞出去,但现在这个尸体,怎么被弄成这样了…?我也纳闷…老刘头双手叉腰,皱着眉头道,按理说。

那长虫蛋在人身上怎么说也得孵上一阵子,而且人要是死了,那东西也就死了,如果这个人跟孙少爷是一块的,那不可能他就这样了,孙少爷还能活着回到开罗啊!正在这个时候,忽听见墓室中传来砰的一声,好像自行车爆胎一样。

续而是啪的一声。

好像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怎么回事!!?老刘头正在思考问题,这两声响差点把苦胆吓破了,在旁人听来,可能没什么大不了了,但在老刘头听来,后一声可能是物理现象发出的响声,但前一声太熟悉了,那是天破声,稍微懂疑点茅山术的人都能听出来,那根本不是人为能弄出来地声音,那是某种力量场被破坏的声音,制服某些妖怪的时候。

可以听到天破声,声音非常大,通常震耳欲聋,但如果凭空听到这种声音,而且声音不是很大的话,便很可能是某种机关被触发的征兆。

刘…刘叔叔,我…不是故意的…作为考古学家的职业习惯,刘丹竟然用手拿起了墓室周围石台上摆放着的雕像,听到天破声后,吓地一松手,雕像又掉到了地上。

你…丫头你…老刘头气的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就少嘱咐了一句什么都别动,这娄子就又捅出来了,着帮什么考古学家,怎么见了什么都新鲜啊…此时,照明弹忽然熄灭了,也不知道从哪传来一阵水的声音。

真是他娘的麻烦!老刘头出乎意料的把匕首塞给了秦戈,自己打开了手枪的保险,轻易别出手,出手的话,最好先沾血…刘先生!这…眼前的一切简直太出乎秦戈意料了,一向看不起手枪地老刘头竟然自己把枪留下了。

我告诉你!你这把枪有大用,但你不会用,你知道往哪里打不?老刘头看了一眼秦戈,秦戈摇头。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活人有穴位,死尸也有,现在这个地方,阴气太大,龙鳞可能不好使了,但这赤硝子弹应该还管点用…老刘头用手电四处乱照,打不对地方,不但没用,反而容易把那些东西惹怒…那可不是一般地娄子…嗖的一声响,一枚照明弹又打出去了,几个人同时把目光集中向了柱子底下水缸桩的东西。

丫头,认识那玩意是啥不?干啥用的?老刘头指了指柱子下的水缸,看了看刘丹。

不清楚…刘丹脸色惨白,摇了摇头,凭自己地见识,从来就没听说哪座金字塔里摆过这东西。

就在这时候,忽然又一声水响,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墓室中显得极为刺耳。

这一次及格人都没听错,这声音就是从那些水缸的方向传过来了…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四章 万魄魑祟我过去看看!艾尔讯那点傻大胆的劲头又冲脑门了,摘下背包翻出一捆雷管,老子炸了他!说罢就要过去。

回来!老刘头一把拽住艾尔讯,你以为你是董存瑞啊!先整明白是他娘的什么东西!没准就是个长虫…说罢,老刘头向众人比划了一个留在原地别动的手势,自己一个人端着枪,小心翼翼的凑合到了缸边。

这个缸是有盖的,与其说是缸,不如说是个坛子,但口可比坛子口大得多,和古代的某种花瓶有点像,但长宽比例更像个缸。

缸边的柱子上,刻了一堆说字不像字,说画又不像画的东西,老刘头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初在秦戈家,有十好几张孙亭出事前拍的照片,其中一张中有个古怪的柱子,上面的东西很模糊,现在看来,那根柱子,就是眼前这几根柱子其中的一根。

老刘头把耳朵贴近柱子下的水缸,只听里面哗啦哗啦的响,可以判定里面是有水的,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先他娘…封了你个球的再说!老刘头从布兜子里掏出一把铜钱,小心翼翼的围着这个水缸摆了一通,又蹑手蹑脚的跑到另一个坛子上,准备摆第二个。

就在这时候,只见刚才摆完的铜钱忽然嗖嗖嗖的往四外飞出,打在墓室的墙上火星四射,看力道,要是飞在人身上。

恐怕比子弹威力还大。

怎么回事!!?这声音让老刘头心中一惊,回头用手电一照,只见刚才摆的铜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一个个碗口大的坑,从脚感判断,这墓室的地面应该是花岗岩材质的,就算是秦戈那把大口径的手枪打上去,也打不出这么大的坑。

不好,快撤!!老刘头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冲着众人一晃手电,秦戈也觉得不大对劲,听老刘头这么一喊,一把拉起刘丹,阿讯,快出去!四个人从两个方向同时向进来的爆破洞飞奔,阿丹你先出去!秦戈拿着匕首守在洞边,艾尔讯也把子弹顶上了膛(由于这些考古学家力求将对古迹的破坏范围控制在最小范围,所以这个汤姆逊式简易爆破洞的直径并不是很大,钻起来并不是来去自如)。

这时墓室中忽然传来啪啦一声,好像式什么东西从高处掉在地上了,也就十几秒钟的功夫,在众人的手电光中,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好像…秦戈也看出来了,这一幕仿佛孙亭也经历过,在孙亭拍摄的照片中,最后几张便是模糊的人影。

阿讯快出去!秦戈和老刘头横在前面,艾尔讯也钻入了爆破洞。

这时,人影缓缓向前,颇似巴山的阗鬼。

秦爷,帮我照着点…老刘头单手举起手枪,闭眼瞄准(老刘头年轻时也是个纨绔子弟,十五岁开始玩盒子炮。

枪法相当好),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老刘头整个身子一晃悠,感觉手腕子差点挫折了,子弹直接打到房顶上了,我说秦爷…!你这玩意是他娘的手枪还是迫击炮啊…!?活动了一下手腕,老刘头双手握紧枪,咬着劲瞄准了人影准备开第二枪,这时人影离两人已经很近了。

刘先生,咱们…还是先出去吧…!秦戈一反常态,对老刘头所谓的死人的穴位也没什么信心了,因为在秦戈看来,这个所谓的人影,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老刘头也犹豫了,按刚才墓道中的壁画描述,好像是把人分尸后再缝起来,老刘头将其理解为增加怨气,而眼前这位仁兄看来,并非尸将一个人的肢体切开再缝合起来那么简单,被缝合的躯体根本就不像是他一个人的身体,而是拼起来的,两只胳膊和两条腿都及其不匹配,甚至连脖子、脑袋、五官都不像是一个人的,由于连两条腿的长度都不一样,所以其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身上不时往下留着紫黑色的粘液,估计就是缸中的液体去他娘的,先吃老子一迫击炮!老刘头瞄准对面这位的殂里穴就是一枪(尸身有七尸穴之说,分别是殂里穴、焚门、补疴、炽旨、左礼践、右礼践、大乱七穴,和活人的七穴一样,七穴于活人行阳气,而七尸穴于死人行阴气。

对于活人来说,七脉尸活穴也是死穴,而七尸穴于死人亦然,是七尸穴的第一穴,也是尸身阴气的起始穴,位置大概在肝脏下面的一寸的位置,阳封此穴,尸身阴气不流,便可轻易制住对方),说实在的,这一枪是有危险性的,万一打偏了哪怕一寸,就像老刘头所说的,打不死反而打急了,这篓子可就捅大了,不过好在这一枪打的还真准,子弹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对面这位的殂里穴上,可让老刘头没想到的是,想象中尸身倒地的情景并未发生,对面这位的身体软的像豆腐一样,这达姆弹并未在其体内开花,而是直接穿过其身体,直接搭在了对面的墙上,火星都能看见。

秦…秦爷…你这…子弹…买的处理品吧…老刘头脸上汗也下来了,此时再钻洞已经来不及了,秦爷…咱俩先分散…看看这东西到底想干嘛…好…秦戈和老刘头分别向两边退了几步,这时,爆破洞中嗖的一下打出一枚照明弹,把整个墓室照得亮如白昼,一个黑漆漆的枪口伸出洞,叮叮当当照着对面这位劈头盖脸就是一梭子子弹,但子弹打在对面这位的身上,和老刘头开那枪一样,都是直接穿过,并没对这位产生任何伤害。

随着枪声的结束,艾尔讯从爆破洞又爬回了墓室,此时那位拼起来的大叔已经走到洞口了,当艾尔讯站起身子,正好跟这位来了个脸对脸,鼻尖间的距离不过三寸,倘若换做旁人,吓也吓死了,但这艾尔讯可能是少了一魄的缘故,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恐怖的表情,相反的,面目狰狞,好像又被冲身了一样,抄起枪,照着对面这位的胸口就是一下,这一枪托,证实了对面这位身体的柔软度,整个枪托就好像打豆腐一样磕进了这个拼尸胸口,险些把艾尔讯腰闪了。

你回来干嘛!?老刘头眼珠子里血丝都出来了,这艾尔讯此刻少了一魄,办事基本上处于补冷静状态,不定会捅什么娄子。

刘…刘先生!!秦戈大喊,还…还有!!还有什么!?老刘头抬起头一看,在照明弹的强光下,每根柱子下的水缸旁边,都出来了一个拼尸,正晃晃悠悠的往洞口这边走过来,更怪异的是,这拼尸身上流下的黑紫色液体,竟然慢慢悠悠的流向在场的所有活人,甚至还有流向洞口的。

别沾这黑水!!!老刘头如梦方醒般爆吼,把嗓子都快喊破了,上前两步飞起一脚把艾尔讯踹出一仗多远,丫头!!!快-—堵——洞!!!刘丹正在洞口战战兢兢的偷窥洞里的进展,根本就不敢用正眼看那个拼尸,听老刘头这么声嘶力竭的一喊,魂都吓飞了,本能的拿起折叠铲往洞里填碎石。

这…这他娘的是万魄魑祟!老刘头站在屋角,别碰这东西!更别碰那黑水!碰一下,就跟那位喷下水的博士一个下场!为什么!!?秦戈举着匕首,拉着艾尔讯缓缓向老刘头靠拢,此时老刘头已经靠在了墙边,顺手拿起一个雕塑,仔细的看了看,哐当一下扔在了地上,他娘的,果然是这玩意,我说怎么开了一枪就出来这么多呢…刘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该怎么办!?能不能把你那恶鬼再召出来一次!?秦戈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你当是你们家佣人啊!?招那一次就捅了大娄子了,回国擦不完的屁股……老刘头抹了一把汗,这东西走的慢,咱们先躲着他,我想办法!但是,这黑水,好像越来越多!秦戈用手电照着地上,只见黑水从这所谓的万魄魑祟身上与大缸的底部不断扩散,画地图一样流的到处都是,看着仿佛很缓慢,但仅仅几分钟的功夫,这几百平米的墓室已经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先上台子!!老刘头一把把雕像划拉了一地,飞身窜上石台,用手电一照前面,几个万魄魑祟已经凑合到跟前了。

这些东西有什么本事?要不要我把这炸掉?艾尔讯好像还没完全了解这其中的危险,在石台子上又把炸药翻腾出来了,拉出引信就要拔。

你他娘快给我住手!!老刘头都快哭了,心说这艾尔讯打还没下到这个倒金字塔的时候就盘算搞爆破的事,到现在还念念不忘,飞机上这人张嘴闭嘴号称自己在老山前线当侦察兵,但此刻看来,似乎是工兵的可能性更大点…这东西本身没什么本事,但他身上的东西还有那些黑水,碰这你一点,保证你也把肚肠子喷一地!!哦…艾尔讯好像还是不怎么明白,刘先生…我…我怎么这么困啊…?如此生死关头,这艾尔讯竟然已经困得两眼迷离了…困!?老刘头贴着墙蹭到艾尔讯身边,一扒艾尔讯脑袋,那根针呐!!?只见施在艾尔讯身上的锁魂针,此刻已经不见了…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五章 里应外合针呢!?老刘头急的手心冒汗,从布兜子里慌里慌张的翻出布包,着急忙慌的翻了起来。

刘先生!秦戈瞪大了眼珠子,身子一个劲的往墙上帖,黑水……!黑水开始往上流了!什么!?老刘头头往外探,用手电一照,只见脚下,只见那些黑水竟然开始顺着墙往上流了。

扶住他!!老刘头把昏昏欲睡的艾尔讯交给秦戈,单手举起匕首,在石台的沿划拉了几下。

刘先生!这到底是什么!?巴山之后,秦戈虽然对这些超自然现象有了一些认识,但如此怪异恐怖的事还是头一次碰见——那些浓稠的黑色液体正在顺着墙壁缓缓往上流。

唉!!老刘头用一根形状怪异的银针插进艾尔讯的脖子,之后用手指捻了捻,刚一松手,银针竟然自己从肉里弹了出来,飞出一尺多远,而在施针的地方,火柴棍粗细的针眼,竟然不出血。

阴气太重!那长虫崽子在这地方能耐太大!锁不住魂!刘先生!你的意思!?秦戈拼命往墙上贴自己的身体,阿讯会怎么样!?也罢!老刘头拔下行针,这小王八蛋!让他出去他非得进来!唉!!这屋里阴气太重,那长虫崽子如鱼得水啊!把锁魂针蹦飞了!那怎么办!!他会不会像孙亭一样!?此时此刻,秦戈的眼珠子瞪的像两个灯泡一样,离对面的万魄魑祟已经不到四五米远,刘先生!也罢!也罢!老刘头咬着牙。

一个劲的叨咕,秦爷,咱们几个,无论如何也德活着出去一个!……刘先生!你的话。

什么意思!?秦戈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此时黑水已经往上流到台子沿山了,好在流到老刘头用笔受划拉的地方时便停住了,同时冒起了一阵阵的白烟,味道有点像烧垃圾,夹杂着一点烧死尸的味道,呛的人睁不开眼。

快!先让他躺下!老刘头哗啦啦几脚,把数个雕塑踢到了地上,腾出一块地方。

秦爷,你听好,等会听我信号,你就从这台子上绕着这屋子跑,所有的雕像都得用手摸!记住拉!?今咱们两个来个里应外合!什么意思?秦戈帮着老刘头让艾尔讯趴在了台子上,现在除了咱们呆的一小段地方,其他地方的台子上都是黑水,我该怎么过去?我划拉的那几下挺不了多长时间的。

等会听我信号。

我要是没给你信号,你就带着艾老弟先出去,记得把洞口堵上!老刘头把匕首插在腰里,从布兜子里拿出一打子符,像数钱一样数了起来。

说来也怪,自从这黑水被老刘头划拉的痕迹挡住之后,那万魄魑祟的走路速度也慢下来不少,四五米的距离,走了半分钟,竟然还有一两米。

来!!老刘头一反往常的嬉皮笑脸,忽然间变得面目狰狞。

两个手指夹起三张符嗖嗖嗖的飞了出去,这符本来就是黄纸,雪片一样,可到了老刘头的手里,竟然像扑克牌一样能转着飞直线,秦戈这次算是真开了眼了,虽说他认为所谓的道术只不过是一些利用自然界未知规律的方术,但是就老刘头飞符这招来说,究竟是超自然现象还是老刘头的真工夫,还真不好确定。

符刚一落地,老刘头便一个健步从台子上窜了出去,一只脚踩在了一张符上,这时老刘头的脚下开始呼呼的冒白烟,就跟着了火一样。

秦戈从台子上用手电照着,还没等自己看仔细,只见老刘头又是一跃,又踩上了另一张符,被踩过的符,上面统统有一个漆黑的大脚印,不知道是黑水透过来了还是刚才冒烟的。

刘……刘先生!黑水……快……秦戈实在不想让老刘头分神,但脚底下的烟越来越少,距离艾尔讯脚一米以外的地方,黑水已经流到台子上面了,并且有朝这边扩散的趋势。

等着!别着急!老刘头三步两步跨到了墓室正中间的埃及棺材旁边,两手一撑上棺材,天罡佐我,地煞降魔,昆仑五彩,耀生太合……老刘头一边念叨一边飞快的用铜钱在棺材上布了一条直线,从布兜子里拿出一张红符(用鸡血浸过的符)啪的一下按在了棺材上,红符顿时开始冒烟,秦爷!你开始吧!!秦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老刘头在那个埃及棺材上到底干了些什么,刚才还在蔓延的黑水忽然开始往回流了,而且速度非常快,几秒钟的功夫,台子上已经没有了,台子底下的地上基本上也有了下脚的地方,而那个万魄魑祟居然停止了前进,开始往回倒着走了,而且速度比刚才正着走时也快了不少。

必须沾肉!快!再晚点我就交代拉!!只见所有的黑水和万魄魑祟一并涌向着口埃及棺材。

秦戈条下石台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开始用手碰这些雕像。

秦爷!!快着点!老刘头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掏出手枪照着对面的台子砰砰的开枪,屋里顿时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赤硝味,此时黑水已经把这个埃及棺材包围了,几个万魄魑祟站成了一排,后背对着老刘头就过来了。

每碰一下这种雕像,秦戈就会不由自主的打一个冷战,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要说把这些雕像都摆好,可能得需要会功夫,但是要是都划拉到地下可太简单了,也就十几秒功夫,有90%的雕像基本上都已经被秦戈用手摸过了,此时墓室里忽然刮起了一股旋风,但最奇怪的还是那几个万魄魑祟。

随着这旋风一刮,忽然都在原地不动了,身上开始噗嗤噗嗤的起水泡,就如同烫伤时起的脓包一样。

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甚至连眼珠子都鼓出来了,而且这些水泡膨胀到一定程度就会破开,溅出一股一股的黑水,跟地上流的好象差不多。

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六章 法老墓室秦戈爬出爆破洞,第一眼看见刘丹的包在地上,人却没了。

阿丹!!秦戈扯着嗓子喊,心想可真是按倒葫芦瓢又起,虽说那个人胄已经被除了,但这黑咕隆咚的墓道里,谁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咋啦!?老刘头在洞里也听见动静了,连踹带推把迷迷糊糊的艾尔逊推出了洞,自己也连滚带爬的钻了出来,一看就傻眼了,只见刘丹的包上有不少湿点,看着像血。

丫头!!老刘头抽出匕首,心里这个骂啊,这个孙亭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当,偏挑这么个邪门歪道的地方来考古,要是直接死了来个痛快也行,偏又弄的半死不活的,还得兴师动众来救,现在可好,他没活过来,活着的反而快挺尸了,自己要是生这么个败家儿子,一屁股坐死那是轻的。

别着急,丫头身上有我给的玉,离咱们百步之内我就能找到!老刘头着急忙慌的又把罗盘掏出来了,左晃右晃,就是没反应,莫非出了百步?他娘的还是盘子坏了?老刘头急的一头汗,干着急没办法,真实恨不得把盘子砸到地上。

啊!!墓道尽头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听声音就是刘丹的。

阿……阿丹……艾尔逊皱着眉头举起信号枪,嗖的一枚照明弹在墓道中划出一段闪耀的弧线,这是一枚高空照明弹,持续时间、射程与亮度比一般照明弹都高了不止一点,由于体积是普通照明弹的两倍还多,所以这次就带了两枚。

在那里!在小墓道与大墓道交汇的地方,一个黑影一晃,但没有逃过老刘头的眼睛。

快!几个人连包都没拿,趁着照明弹的亮光朝着刚才有人影的地方飞奔,刘先生!那会是什么!?秦戈紧跟在老刘头身后,边跑边上子弹。

不知道!不过不是善茬!盘子好像坏了!估计是刚才那一下震的。

老刘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岔口,这边!此时照明弹差不多快烧光了,老刘头打起手电,向墓道深处走去。

对于习惯了依靠罗盘办事的老刘头而言,此刻跟瞎子没什么区别,只能凭感觉行事。

外加还有个丢了一半魂魄的艾尔逊,此刻无疑是如缕针毡,汗珠子顺着鬓角呼呼的流。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顺着墓道一直走了上百米,竟然没什么动静,一直到被一个大石门挡住了去路。

这是代德夫拉的墓室……秦戈用手电一照,眼珠子顿时瞪大了。

只见代德夫拉的墓室门上刻着一尊巨大的阿努比斯浮雕,大小大概是人的三四倍大。

浮雕下方,刻着仿佛是水,虽然秦戈对古埃及文化了解不多,但也不难看出,水肯定代表尼罗河。

这个有个洞……只见石门右下角的一个洞,和王后墓室门口那个爆破洞很像,但洞的四壁要圆滑很多,与其说是爆破出来的,更像是打磨出来的。

老刘头也看见这个洞了,低下头看了看,洞壁上粘呼呼的一层,用手抹了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汗珠子又下来了,不只一个……我先进去……秦戈发现老刘头嘴角的血迹还没干,实在不好意思再让老刘头打头阵了。

行了吧你……老刘头挽起袖子,闻了闻衣角,这身衣服算是洗不出来了……秦爷,你跟艾老弟跟紧了我,咱哥仨可别再走差了……,而且……你那个迫击炮再借我用用……那个对于死尸的穴位,对人胄有效?秦戈把枪递给老刘头,那东西,按您的说法,应该是……有生命的啊……屁!畜生有生命,下面的身子有个屁生命啊,尸身能洞,全靠阴气养着,老子一枪泄了它的阴气,人胄变畜生,就好对付多了……老刘头把枪别在腰里,你们俩跟紧了,刚才那一下可能打草惊蛇了,现在这群畜生惊的很……说罢,老刘头紧了紧裤腰带,第一个钻进了洞。

阿逊!打起精神!秦戈厉声到,用手去拉半躺在地上的艾尔逊,此时艾尔逊鼻涕泡都快吹出来了,人少了一魄尚且瞌睡连天,就别提是少了一魂三魄了。

哎……刘……艾尔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立即就张着嘴愣住了,用手哆哩哆嗦指着洞口。

怎么了!?秦戈猛然回头,发现老刘头的两条腿不停的挣扎,但并没有发出任何呼喊,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刘先生!!秦戈赶忙扑了过去,一把拽住老刘头的双腿,企图往外拉,可是不拉不要紧,这一拉,里边的东西倒是来劲了。

嗖地一下把老刘头抽进了洞里,力量不晓得得比秦戈大了多少倍,秦戈被这下一带,脑袋险些撞在石门上,手里只抓掉了老刘头一只鞋。

阿讯!快把手榴弹给我!秦戈一把夺过艾尔讯的包,抓了几个手榴弹揣在口袋里,拿起冲锋枪,阿讯,你跟在我后面!说罢秦戈拉了一下枪栓,硬着头皮也进了洞。

照明弹!秦戈发现这个墓室好象有一层雾气,有点象巴山的星允台手电的照明效果实在是有限。

艾尔讯笨手笨脚的装填照明弹,嗖的一下,一颗照明弹打在墓室里,整个墓室布局一清二楚,这间墓室比王侯的墓室大概大了三四倍,大概有近二十米的挑高,快跟巴山的天然溶洞有一拼了,在墓室四周有一圈柱子,柱子前面,环绕着墓室有一圈水道,大概两米多宽,水是活的,从一边流入,环墓室一周后又从入口的旁边流了出去,水流很急,但声音却很小,受光线影响,也看不出究竟有多深,水道入口出口之间有大概一米左右的落差,也不知道这水是从哪来的,要流到哪去,在墓室正中间,同样有一具埃及棺材,不过大小可比王后那具大了不少,用料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阿丹!!秦戈边观察四周,边飞快扫视墓室,只见刘丹正躺在石棺上,好象睡觉了一样,时不时还换个姿势,也亏了这个棺材个头比装王后的那具大了不止一号,否则就凭刘丹这么来回翻身,早就掉下来了,刘先生!!秦戈一边拿着枪小心翼翼的往刘丹的方向走,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寻找老刘头的下落,阿讯!照明弹不要断!!怎么!?秦戈猛的回头,发现艾尔讯虽然已经反应迟钝了,但还是拿着信号枪一步步的朝自己的方向倒退,看来虽说艾尔讯此刻是戈傻大胆,对那个万魄魑崇没什么恐惧感,但对这种在自己身体里产乱的人胄好像还是由几分惧怕的,那……那不是……刘先生吗!?艾尔讯虽说反应迟钝,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刘先生!只见老刘头被一只人胄紧紧包着,一只蛇尾已经伸进了老刘头的嘴里。

绳枪!快!秦戈扯过艾尔讯的包,取出绳枪,对准房顶上的人胄啪的一枪,阿讯,我把刘先生拉下来,你接住他!!这一枪打的还算有水准,铁钩子打在了房顶上弹了下来,把人胄河老刘头缠了戈结结实实。

厄……!!秦戈拉紧绳子缠在自己腰里,一步一步往后走,不拉不知道,这一拉,秦戈才发现这人胄的力量远远不是自己能拽的动的,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以什么方式悬在上面的,任秦戈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绷紧的绳子纹丝不动。

秦先生!后边!!艾尔讯哆嗦着举起手枪,照着秦戈身后呯的一声就是一枪,也不知道这一枪到底打到没有,只见一个黑影噌噌的窜向秦戈,嘭的一下把秦戈拽倒了,之后拖起来就往墓室另一边走。

阿讯,别管我!接住刘先生!这一拽,秦戈虽然也是一惊,但并不害怕,自己被拽走并不要紧,但借助这第二只人胄的力量,说不准就能把老刘头拽下来,只要老刘头得救了,一切也就有希望了。

此时第二颗照明弹已经烧完了,墓室内的光线又暗了下来,不出秦戈所料,自己这一被拽,抱着老刘头的人胄招架不住了,只听哗啦一声石头碎裂的声响,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顺着绳子被拽了下来,艾尔讯虽说已经准备了半天,但偏偏这关键时刻照明弹熄灭了,等艾尔讯打着手电向上照的时候,只觉得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掠过自己的头顶,扑通一声摔在了距自己面前两米以外的地方,然后飞快的向前移动起来。

刘……刘先生!!艾尔讯强打精神大步开追快把绳子弄断!就在这时候,老刘头突然开喊了,此刻想在老刘头身体里产卵的人胄尾巴已经从老刘头嘴里退了出来,也不知道这卵到底产了没有,但此刻,这东西明显察觉到情况不对了,拼命想挣断绳子。

这绳枪射出的绳子足有一吨的拉力,在身上绕了号几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挣断的?它这一挣,老刘头可受了罪了,快她娘的把绳子弄断!快!勒死我了!……咳……咳……老刘头被勒的直咳嗽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七章 引龙符此时,秦戈的处境并不比老刘头强多少,脚脖子已经快被第二只人胄拽断了,腰也快被绳子勒折了,不用老刘头说,秦戈自己也在想尽一切办法解开绳子,由于拉力过紧,身子又不由自主,想用手解开绳子是不可能的,情急之下,秦戈甚至开始用冲锋枪打绳子。

这时候,抓着秦戈的人胄似乎已经到地方了,被捆在一起的老刘头和人胄在距离水道大概仅有1米多一点的地方停了下来,由于刚才的拖拽,此时老刘头和人胄的上下位置已经倒了个,人胄在上,老刘头在下。

刘…先生…你坚持…艾尔讯三窜两窜追到了地方,照着人胄身上就是一枪,(照明弹的主要材料是镁,燃烧瞬时温度可达一千到一千五百摄氏度)随着一团耀眼的强光,就连这看似刀枪不入的人胄竟然都被烧的浑身痉挛,身上缠着的绳子嘭嘭嘭几声全被熔断(此射绳枪是一种轻便式气动抛绳枪,绳子材质为尼龙,熔点仅为几百度)。

随着绳子的熔断,受惊的人胄蹭的一声跳起老高,三下两下窜到了十几米之外,浑身痛苦的抽动着,其后背上的照明弹仍在燃烧,似乎已经溶进其身体了。

这玩意管用!!再给一个!老刘头也顾不上浑身的剧痛了,一翻身从地上站起来,他娘的,敢拿老子开刀…好…艾尔讯装上一枚温度更高,亮度也更高的长效照明弹,瞄准人胄嗖的一下打了出去,但是照明弹这东西,速度跟子弹是没法比的,人胄吃过这东西的亏,眼看着又一团亮光冲着自己过来了,嗖的一下躲开,一跃爬上了柱子,三蹿两蹿消失在了柱子与房顶交汇处的黑影里。

刘先生…!!这时候,墓室中间传来秦戈的嘶吼,一向沉稳的秦戈,还是头一次发出如此惊惧的喊声,救我!!快!老刘头抄起匕首,一把拽回了正想乘胜追击的艾尔讯,先别管那东西了,救秦爷要紧!这道水沟,能跳过去不?这个…沟…不用助跑…应该就能跳过去…艾尔讯和老刘头来到沟边上,挣大了眼睛,仔细的目测,刘先生,…你身上有没有被那东西…差点…秦爷再晚救我半分钟,就悬了!老刘头往后退了两步,助跑了一下蹭的窜过了水道,借着照明弹的亮光,一眼就看见了被人胄按在棺材上的秦戈,人胄腔子里的长虫正在往外爬。

刘先生!快救救我!!秦戈不怕死,但眼前这情景无疑比死更可怕。

秦爷!挺住!老刘头拎着匕首大跨步奔向墓室正中这具棺材,就在这时候,身后忽然传出扑通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一通肉搏的声音。

他娘的,秦爷你再挺会儿!老刘头回过头,只见刚才那个被照明弹烧过的人胄仿佛从天而降般把艾尔讯压在了下面,与秦戈不同的是,长虫好像并没有从腔子里往外钻的意思,而是吐着信子,仿佛要制艾尔讯于死地(艾尔讯身上已经被一个人胄产过卵了,所以其他人胄不会再往他身上产卵,此时这个人胄攻击艾尔讯,可以说完全是为了报复)。

他娘的别得寸进尺!!老刘头扬起手,刚要把匕首飞出去,照明弹又烧光了,墓室又恢复了黑暗,手电的光,照在前方雾蒙蒙一片,能见度根本达不到艾尔讯出事的地方。

真他娘的!处理品吧!!!老刘头喘了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一股隐隐的绝望涌上心头,只怪当初自己太贪,为了破玉杯又惹上这种倒霉的官司,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点不假啊!就在这个时候,一团强又把墓室照亮了,顺着亮光一看,人胄被烧得嘶嘶直叫,正在墓室里乱窜,艾尔讯身上也着火了,正在地上来回的滚。

嘿,好小子…!老刘头一跃跨过水道,一把拉起了艾尔讯,快!秦爷快交代了…艾尔讯虽说身上着了火,但少了一魂三魄,感觉麻木的很,也没怎么觉出疼来,晕乎乎站起来后,助跑了两步跟着老刘头跨过了水道。

此时人胄中的长虫已经把尾巴伸进秦戈的嘴里了,艾尔讯一看,二话没说,拔出信号枪照着人胄身体就要开枪。

住手!老刘头一把按下枪口,不想留秦爷的活口啦!现在对那东西身子下手,你想让它把秦爷鼓捣死当身子是不!?说罢老刘头来到棺材前,拔出匕首犹豫了两下,但始终也没敢下手,此时人胄的尾巴已经伸进了秦戈的嘴里,倘若擅自破坏其身子,恐怕会伤到秦戈,用这龙鳞削上去所造成的效果,和摔一下可完全不一样。

他娘的…这…他娘的,也只能这样了…!艾老弟,你跟我过来!!看着秦戈瞪的如同核桃一般的眼珠,老刘头仿佛做出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一把拽起艾尔讯来到了水道的下水口,刷的一下抽出一张黄纸,艾老弟,有媳妇没?没啊…艾尔讯此刻虽说晕头转向,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不晓得老刘头在这种生死关头为什么还有心思打听别人的私生活。

说过对象没?老刘头心急如焚,瞪着眼看着艾尔讯。

没啊,我以前工作忙,总是不回家,挣的又少,谈过几个都没成…老刘头这么一问,艾尔讯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把手给我!老刘头一把拽过艾尔讯的手,用匕首尖扑哧一下扎破了艾尔讯的手指头,啊!!!艾尔讯疼的声音都跑调了(龙鳞之伤,茅山术谓之煞伤,对于三魂七魄不完全的人而言,这种伤痛跟一般的皮外物理伤害有着本质的区别,三魂七魄若不完全,则人更近于鬼,此时以煞击之,则可有痛若断指之感,比三魂七魄完全时造成的同等伤害要疼上百倍),刘先生,你这是干嘛?不把这两个东西除了,咱们谁都别想从这活着出去!老刘头用手握住艾尔讯被割破的手指,唰唰几下,在黄纸上画了乱七八糟一大团,艾尔讯虽说也见过几次所谓的符,但还真没见过如此乱糟糟的图案,刘先生…这…也是符?这是引龙符!必须用童子眉来画!松开艾尔讯的手,老刘头紧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单手高举引龙符在空气中晃了两圈,然后猛的把符抛向水里,青龙出海,天地寻踪,乾光汹涌,霸邪亡命…艾尔讯都看傻了,只见水道的激流之中,这张符竟然浮在水面上丝毫不动,就好像有线牵着一样。

艾老弟!我干什么,你就跟着干什么!老刘头知道,人胄完成产卵过程,至多需要三四分钟时间,刚才已经耽搁了一多半,如果秦戈身上也被弄上长虫蛋,那么那两个人胄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自己,真到那时候可就真完蛋了,眼下的做法虽说危险性很大,但总比争着眼等死强。

好!此时照明弹又熄灭了,艾尔讯打开手电,站在老刘头旁边,只见老刘头抽出匕首刷的一下割在自己胳膊的静脉上,鲜血顿时像喷泉一样流到了水道里。

刘…刘先生…这…这不是自杀吗…!?艾尔讯万万没想到,这茅山术里还有这么玩命的招。

少废话!快!!老刘头把匕首插在腰里,快速摸出了针灸袋。

好…艾尔讯将信将疑,拔出军用匕首也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子,鲜血哗啦啦的往水道里流,要说这艾尔讯的童子眉,可比老刘头的血管用多了,鲜血一下水,这水道中立即旋转起了漩涡,本来无声静流的水道,竟然泛起了不小的波涛,而一直漂浮在原地的引龙符,竟然开始逆流而上,从水面上往水道的入水口快速漂去,短短几十秒的功夫,符咒已经从刚才的出水口逆流漂到了水道的入水口,借助手电光观察,水道中的水仿佛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漩涡翻滚仿若沸腾的开水。

行了!老刘头拔出两根针灸,一根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根插在了艾尔讯的肩膀,也不知道这老刘头插的哪个穴位,只见血流如注的伤口立即由喷血改成了淌血,继而由淌血改成了滴血。

本来,艾尔讯就已经丢了一魂三魄了,头晕的就跟喝了二斤白酒一样,这一放血,连腿肚子都软了,全靠意志力勉强维持站立,老刘头这一说行了,艾尔讯忽然觉得两腿一抽筋,竟然扑通一声瘫在了地上,艾老弟你先睡会!我去救秦爷!老刘头抽出匕首打起手电,向刚才棺材的方向蹿了过去。

墓室的雾气中,手电的能见度也就几米,就在老刘头刚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一团黑影忽然从天而降,啪的一下落在了艾尔讯的正对面,艾尔讯挣扎着用手电一晃,正是刚才被自己用照明弹烧过两次的那个人胄。

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已经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的艾尔讯一闭眼,心想当初孙亭救过自己,现在自己为救他而死,也算还他一个人情…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八章 堕落之井大约有那么十几二十几秒的样子,艾尔逊紧闭着双眼,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我为什么还没死……?艾尔逊还勉强维持着一丝的清醒,但两只眼睛就好像揉了沙子一样,此时已经是死活都睁不开了。

冥冥之中,艾尔逊仿佛听见扑的一声闷响,就好像把一麻袋大米扔在地上的声音,青龙赤血阵,乃更阴改阳之乾坤大阵!颠倒日月,江河逆流……闷响过后,紧接着传来的就是老刘头人五人六的唠叨,声音大概就是刚才那人胄站的地方传过来的。

刘先生!?艾尔逊努力想睁开双眼,但眼皮始终不听自己使唤,就好像梦魇一般,意识清醒,但身体似乎不听自己控制。

又少了一魂一魄……艾尔逊感觉老刘头在扒拉自己的脑袋,锁魂针……又崩飞了……这埋埃及皇上的地方,阴气比刚才埋娘娘那地方也差不多……秦爷,咱俩把他搭过去,就着这青龙赤血大阵,我现在除了他身上的东西,把魂先招回来……刘先生……这些东西,对您的身体不会有损害吧……秦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此时艾尔逊感觉被两个人抬着走了一段距离,扑通一声就摔在了一块硬石板上,但此时手脚温度感基本上已经没有了,这石板究竟是热是冷也感觉不出来。

有损害,无非也就是养两天的事……秦爷,你帮我把他衣服撕开……丫头,你用手电给我们照着……!老刘头从布兜子里翻出用塑料袋包着的毒牙和蛇胆,秦戈则用军用匕首割开了艾尔逊的衣服,刘丹想看但又不敢看,一只手颤抖的打着手电,一只手捂着延又偷偷的从手指缝里偷看。

只见老刘头将四五颗毒牙硬生生的按进了艾尔逊的肉里,然后用龙鳞割开蛇胆,把一小块死玉在蛇胆的黑水中沾了沾。

塞进了艾尔逊的嘴里。

呕……刘……刘叔叔,我……不会也得这样治疗吧……?刘丹强忍着阵阵恶心问道。

嘿嘿丫头,暂时不用,什么时候你跟他一样人事不省再说…老刘头低头数着铜钱,嬉皮笑脸道,来,秦爷,你拿着这个…老刘头把一根带着利茬的鸡骨头递给了秦戈,秦爷,听我信号,我喊动手,你就把这个插进他身子里,就在这…半寸足矣,别插多了…老刘头用手指头在胳膊上蹭了点血,用手指头比划着距离,在艾尔讯后背上点了一个红点,之后自己往水道地下水口走去。

不出一分钟,只见本来已经渐渐平息的水道又开始沸腾了,墓室里是不是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好像往热油中倒水一样,与此同时,只见艾尔讯身上开始冒出腾腾的蒸汽,秦戈甚至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石棺,感觉热乎乎的,好比用火烤过一样。

咚咚咚…艾尔讯虽然触觉已经很麻木了,但听觉还有,此刻自己的姿势是趴在石棺上面。

头是侧着的,耳朵正贴在石棺上,这三声响显然不是秦戈和刘丹发出的,莫非这棺材里的人,也会像那些万魄魑祟一样复活!?想到这里,艾尔讯拼了命的喊出来,提醒大家快离开,但无奈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控制了,连眼皮都睁不开,怎么可能说话呢?秦爷,动手!不远处传来老刘头的喊声,秦戈举起鸡骨头,噗哧一下插进了艾尔讯的后背。

鸡骨还没插的时候,艾尔讯便感觉后背上有几个点出奇的热,带的全身都火辣辣的,这鸡骨头一插,艾尔讯忽然感觉似乎有一根烧红了的铁条插进了身体,五脏六腑随即翻江倒海,哇的一口黑水,一团红通通的还一跳一跳的肉团连同死玉一块被吐了出来。

吐了吗!?老刘头一路小跑回到棺材边。

是不是这个?秦戈打起手电照着艾尔讯嘴边一下一下跳动的肉团。

嗯…!老刘头拔出匕首,噗哧一下把肉团钉在了棺材上,一股黑水溅了老刘头一身,味道比人胄洞里的四壁的粘液还要难闻。

丫头…你要不要…我就手把你身上那东西一块办了咋样?老刘头一股坏笑,从布兜子里拿出一把香一根桃木剑。

刘叔叔…我宁愿死…!刘丹咬着牙,眼泪都快出来了,心说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啊…丫头你放心,你刘叔叔肯定给你琢磨个不受罪的辙…老刘头点上香,用桃木剑在空中挥了几下,嘴里开始嘀嘀咕咕的念了起来,三炷香的烟气立即向三个不同的方向飘去。

来了…!老刘头从布兜子里取出一根红线绳,好在扎了个扣,往空中一套,这红绳套竟然平着飘在了空中,仿佛地球没有吸引力一样,不过秦戈和刘丹此时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和渠水倒流的奇迹比起来,这点怪事简直是太小儿科了。

随着老刘头把红绳套住艾尔讯身体上一放,艾尔讯顿时感到浑身一震,双手双脚立即恢复了知觉,紧接而来的便是浑身各种各样的伤口传来的钻心的痛。

啊…!艾尔讯睁开眼,秦戈赶忙上前扶,大家…快走!这个棺材…有问题!!啥!?老刘头凑上前,艾老弟,你是不是让照明弹给烧糊涂了?从这个墓室的地形而言,整个棺材被一条水道包围,形成了一个人造的聚阴池,棺材所在之处正是脉眼,只要水道的水不干,聚阴池的防腐效果便会一直存在。

虽说尸身环水有殍地之势,但这法老的墓室跟王后的墓室可不一样,一棺一尸,远远够不上殍地的规格,所以在老刘头看来,棺材中虽然很可能是湿尸,但基本上是没有起尸的可能的。

刘先生…相信我…刚才我的听觉还在,我听见…棺材中在不停的响…艾尔讯用手捂着胸口的烫伤,喘着粗气道。

咱们…最好快走!嗯…就算没事我也不想多呆…老刘头把匕首插回腰里,再给个照明弹,咱们一鼓作气冲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好…艾尔讯举起信号枪,把最后一枚照明弹射了出去,几个人跨过水道,开始往木门走,就在秦戈最后一个跨过水道脚刚落地的时候。

忽然听见身后咔嚓一声巨响。

就好像山崩一样,几个人的身上不约而同的惊出一层冷汗。

先出去再说!艾老弟,准备炸药!老刘头紧跟在刘丹后面跑到了墓门前,刘丹在刚要低头进洞的时候,无意中瞟了一眼墓门,顿时惊愕的下巴直抖,愣了足有五六秒嘴里才蹦出四个字,堕落……之……井…?丫头!快出去呀!虽说不知道后面到底有什么,但此时此刻可是不能有半点耽搁,快!老刘头也顾不得别的了,捏着刘丹的脖子把刘丹硬塞进了洞里,什么井不井的!快爬!快!刘先生…我断后吧!秦戈是个很好强的人。

在如此的生死经历中,自己几乎没有发挥任何价值,这对于一个习惯了叱诧风云的人而言,显然尸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所以秦戈一直希望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哪怕事最后一个出门呢…嘘…!!老刘头刚想骂街,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阴风,猛地回头,只看见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你他娘的还墨迹个屁呀!老刘头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当董存瑞!快走!好…秦戈夜没了脾气,蹲下身子钻进洞,刚一进洞,忽然听见北欧两声枪响,刘先生!秦戈又退了出来,只见老刘头单手举枪,正在用手电照,嘴里不断念叨成精了…成精了…什么成精了…!?秦戈举着冲锋枪和老刘头站在了一块,是鬼么!?你记得…巴山那个‘千魂魈’不?老刘头四外乱看。

哪个?巴山的点点滴滴,秦戈还历历在目,但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却始终对不上号。

就是那个村长的孙子,还有个帮凶…最后让国忠背回去的那个…!记得…还是那个东西?听老刘头这么一说,秦戈反倒有点放心了,因为时至今日,和老刘头一起碰到的所有鬼怪,在自己印象里能力最差的就属那东西了。

类型差不多…能耐不一样…跟今天这个比起来,巴山那个基本上算废物…这话…什么意思…!?秦戈脑袋里始终没有概念,废物这个形容词,到底代表什么样的差距。

怎么了!?艾尔讯也钻回来了,为什么还不走?有什么东西?惹上官司喽…咱们的最后一个人肯定出不去了…老刘头咽了口唾沫,刚才的青龙赤血阵…摆得有些鲁莽了…弄死了两个小喽啰,没想到倒把它们的领导给折腾出来了…艾老弟,照明弹伺候!1没……没有了…!艾尔讯一叹气,我没想到会用到这么多……!就在这时候,秦戈忽然觉得有液体滴在了头顶,本能的举起冲锋枪照着上面劈头盖脸的就是一梭子子弹,还没等老刘头反映过来,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爪子挠向老刘头。

危险!秦戈反应还算快,飞起一脚把老刘头踹出两米多远,这一爪子算是没挠上,见自己的攻击落空了,那黑影立即把目标转向了秦戈,两只手嘭的一下抓住了秦戈的胳膊,朝着秦戈的脖子就是一口…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九章 真相大白秦教授……快……跑!艾尔逊毕竟是侦察兵出身,虽说负了伤,但反应并不慢,体力还算充沛,见这千魂魈要对秦戈下手,立即把背包的带套在其脖子上,转过身使了一招背口袋,虽说这千魂魈力大如牛,但艾尔逊也不是吃素的,这一铆劲多少让千魂魈的动作慢了几秒,秦戈趁这功夫一个前滚翻滚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口,刘先生!你不是说尸体上有穴位吗……!?艾老弟!闪开点!用不着秦戈提醒,老刘头早就把枪举起来了,但因为怕伤到艾尔逊,一直没开枪。

听老刘头这么一喊,艾尔逊一松手,脚一蹬地整个身子向后飞了出去,顺势抽出了一枚手榴弹。

砰的一声枪响,千魂魈的爼里穴(实在找不到它的读音,只好用个别字代替,呵呵)噗哧一下就开花了,本来这东西的皮肤象铁板一样硬,当年在巴山,秦戈曾用这种大口径手枪打李二壮,但根本就打不进去,李二壮恢复后,发现被子弹打中的地方仅是皮外伤,但此刻,老刘头打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尸身身上最脆弱的爼里穴,只见一股黑水喷了出来,空中立即弥漫起一股腥臭的味道,这千魂魈忽然间就好像触了电一样,嗷嗷叫着扑向了老刘头。

再吃我一炮!!老刘头呲着牙,扣动扳机又是一枪,千魂魈的大乱穴应声开花,这时只见一条红绳套哗啦一下就套在了千魂魈的身上,给我回来!艾尔逊一声暴喝,竟然把这个千魂魈拽了一个跟斗,连艾尔逊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个僵尸刚才还力大如牛,自己本来只想阻止一下这东西扑向老刘头,但没想到竟然一下把对方拽倒了。

别让它跑了!!老刘头快步上前,低头照着千魂魈的身子砰砰砰的就是数枪。

随着一声声杀猪般的嚎叫,这千魂魈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惊魂未定的秦戈此刻也到了千魂魈的跟前,举起冲锋枪突突突的又补了一梭子子弹。

快走……!老刘头举起枪,此地不宜久留……话音未落,只见地上本已经不动的千魂魈忽然翻身跃起,飞一般的向墓中间蹿去,不过说老实话,这时的千魂魈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比刚才差了不少,虽说还是比一般人要敏杰的多,但毕竟不像一开始那么夸张了。

别让他跑了!回棺材就麻烦了!老刘头举起手枪,砰砰砰又开了三枪,咔嚓一声,子弹打光了,唉!!他娘的全是处理品!!说罢从腰里抽出龙鳞就要飞出去。

给我死吧!!艾尔逊拉开手榴弹的保险环。

迈开大步追了上去,要说艾尔逊这扔手榴弹的技术可是没的说,当年在部队技能比武的时候,单就这扔手榴弹一项那可是拿过军区冠军的,眼看这千魂魈就要把自己甩开了,艾尔逊轮开膀子,嗖的一下把手榴弹扔了出去,当啷一下,这手榴弹不偏不倚正落在千魂魈的正前面,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大片黑呼呼粘渣渣的东西溅了艾尔逊一身。

快走快走!!老刘头都烦死这个破地方了,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恶心人啊,艾尔逊在前,老刘头断后,几个人以最快的速度钻出了墓门,我来把这墓门封死!艾尔逊大概计算了一下炸药的用量,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墓门被炸碎了一大块。

碎石将洞口紧紧封死。

我不明白……几个人爬出了倒金字塔,天已经黑了,秦戈拿出指南针,几个人开始往和机师约定的地点出发,为什么国王的墓室,会比王后的墓室简单很多?啥简单?老刘头呼哧带喘的跟在后面。

防盗措施啊……秦戈觉得,那些东西全是防盗用的,就跟巴山一样。

嘿嘿,埃及人,歪打正着啊!依我看,那只是防腐措施,埃及人建这个倒金字塔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有人能进去!这个回头咱再细说……对了,丫头啊,给我点干粮,饿死我了……刘叔叔……我的包……早就不见了……刘丹边走边打晃,刘叔叔……这个金字塔……太怪了,到底怎么回事?您能不能……讲给我听……?您是怎么打败王后墓室里那些僵尸的?嘿嘿……丫头……到时候,慢慢给你讲……由于失血,老刘头自己也是一阵阵的头晕。

艾尔逊打开电台,大概过了三四个小时,一架直升飞机突突突的在沙地上降落。

秦先生,很高兴又见到你!机师走到秦戈跟前准备和秦戈握手,忽然觉得一股呛肺的恶臭扑鼻而来,秦先生……你们这是……机师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伙计……!我们刚刚从地狱回来!老刘头忽然出现在秦戈的背后,用手一拍机师的肩膀,我能邀请你共进晚餐么?呕……机师差点被熏的昏倒,只感觉背后一阵钻心的恶臭,嗅觉立即被熏麻木了,胃里顿时翻上来一股酸水,秦先生!我不允许这位先生上我的飞机!我们会坠毁地!……开罗,汉斯先生旅店。

想知道那个金字塔到底怎么回事,就得先了解阴阳五行……晚饭后,老刘头开始向刘丹讲解王后墓室的原理。

在老刘头看来,埃及人似乎并不知道万魄魑祟与千魂魈这两种东西,墓中遇到的人胄、万魄魑祟和千魂魈,可以说有80%的可能性是巧合。

从这座倒金字塔看,古代埃及人很可能已经掌握了利用阴阳之力来为死者尸身防腐的方法,金字塔便是这种方法萌芽期的产物,在茅山术中,致阳之不朽,称之为阳躯,致阴而不朽,称之为阴躯(即所谓的干尸与湿尸),从防腐效果看,阴躯要好于阳躯,但对埋葬地周围的环境要求也比阳躯复杂很多,在埃及这个缺山少水的地方而言,更是难上加难。

以代德夫拉金字塔的王后墓室为例,采取的方法是一种类似于阴斗法的方法,其原理是在墓室的四周摆上一圈类似于长彘(这章怎么冷僻字这么多!!)的吸魂引魄之物,直接将诸多死者的怨魂孽魄封于其中,有的多封,有的少封,然后按照一定的方向,将封禁魂魄不同的长彘以由少至多按顺序摆放,由于长彘有化怨为阴的特殊属性,按此顺序摆放的化整个墓室便会形成一个阴气的漩涡,附近一定范围内的所有阴气就会被这个漩涡吸过来,处在漩涡中央的棺材中的尸身,自然也就能在这种至阴之位保持不腐。

这也是艾尔逊刚一丢魂便找不到魂魄的原因。

由于长彘一旦接触阳气,就会把内部封存的阴气释放出来,老刘头才会让秦戈挨着个的用手摸这些长彘,因为只有先破了这个阴斗,才有制住怨孽的可能。

关于那几个万魄魑祟,老刘头认为很可能完全是巧合。

老刘头认为,埃及人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掌握了能将人的魂魄分离的办法,甚至比中国更早很多,将封有魂魄的长彘按顺序精确摆放,是一件危险性很高难度很大的事情,但如果长彘内封的仅仅是分开的魂或魄,那么就没什么危险性了,那些万魄魑祟很可能就是古埃及分魂离魄仪式上的牺牲品,至于他们的仪式究竟如何进行,就连老刘头也想象不出来。

一个人尸身,只能容纳六魂十四魄,如果魂魄太多,轻则七窍喷爆,重则身碎体裂。

那位爆炸的博士很可能就是先被人胄咬伤中毒而死,而后由于孙亭等人无意中动了封魂最多的长彘,大量魂魄冲其尸身才爆炸的,而万魄魑祟是很多人身上的部件缝合在一起,理论上讲,要比单独完整的尸身能容纳更多的魂魄,但即便如此,在秦戈用手摸过所有的长彘之后,如此之多的散魂碎魄就连万魄魑祟都吃不消了。

而当时的黑水,老刘头猜测是类似于凝魂浆一类的东西,一种完全属阴的材料,主要成分大概是冤死者的血再辅以其他一些材料,有防腐的作用,在洛降中有过对此种材料的应用记载,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材料,哪怕活人碰上一点,魂魄也会被立即吸去,足以杀人于无形。

由于阴阳相吸的原理,这种东西只要没有容器束缚,便会往有阳气的地方流,甚至会出现往上流的反引力现象,而那些万魄魑祟最初是没有魂魄的,所以不会起尸,但最开始刘丹动了长彘,释放出了一些散魂碎魄,所以这东西才活了,不过活了归活了,基本上还是没有什么智商的,只会朝有阳气的地方走,最后老刘头在王后的棺材上制造出了比一般人阳气大的多的阳爆(有点类似于张国忠在巴山用过的阳怒阵),才把这凝魂浆和万魄魑祟又引了过去。

至于为什么当初孙亭他们动长彘的时候,万魄魑祟没有起尸,还得感谢那位爆炸的同志,若不是洞里已经有这么一口子挺尸的了,那么这些被释放出了散魂碎魄肯定要冲万魄魑祟的尸身,那么孙亭可能已经死在凝魂浆之中了。

不过至于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等孙亭醒了才能真相大白。

而相对于王后墓室,法老墓室的工程量则大了很多,但就那条水道而言,就是科学很难解释的东西,水从哪来?流到哪去?这个法老墓室看似比王后墓室简单很多,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却蕴涵了一些让人叹为观止的古代奇迹,环形的水道,直接就让水道环绕的地方形成了一个聚阴池,棺材的地方正是脉眼,这一点就连老刘头都感叹不已,如此水流量,决不是一些地下水或小溪能解决的,怎么说也得是个地下暗河级别的水源才能保证这聚阴池的效果,莫非是从地下暗河的上游引水,再让水流回下游?这种变态级的工程量,老刘头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而这群执着的古代人竟然真的将其付诸于行动了……对了,丫头,你还没告诉我,你最后说什么井,啥意思啊,你看见啥啦?那屋里哪有井啊?嗯……刘叔叔,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刘丹一撇嘴,精神头又上来了,自从老刘头和艾尔逊把自己灌醉后莫名其妙的替自己除了身上那个蛇蛋,自己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把老刘头当成恩人加老师了,不管是学问还是为人,一律崇拜的五体投地。

嗯,你说吧……老刘头喝着红茶抽着烟满不在乎。

您让水道里的水倒流,那个是怎么弄的啊,我也想学……太帅啦!刘丹双眼放光,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帅……!?老刘头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我说丫头啊,你当那是弹钢琴呐……!?茅山术里帅的手法多的是啊,样样要人拼命啊,我自己心里都没底……老刘头伸出胳膊,指着割腕放血的刀口,你看看你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想不开呢,你说学这玩意干啥?晤……那我不学了……那个堕落之井,实际上是考古学界的一个传说……没想到真的存在……而且就在代德夫拉的墓室刘丹开始讲述自己在墓门背面看见的东西……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二十章 打道回府那是埃及古代的一个传说…刘丹把木门背面的壁画讲了一遍,其内容连老刘头都沉得新鲜。

原来,刘丹在跑回来的时候,借着照明弹的光亮,发现了墓门的背面刻着一些怪异的图案,其内容大概是一个棺材中有一具木乃伊,但在木乃伊下面却有着几十上百具的木乃伊呈叠罗汉状向下排,这种东西,就是埃及传说中的堕落之井,也就是说,在棺材的正下方,至少以棺材的尺寸往下挖了几十米,这几十米的洞穴中,埋了几十甚至上百人的尸体,这些尸体一个堆一个的一直码到与地面持平,然后用棺材将这个洞封死,埃及人认为,这样可以引导死者的灵魂走向地狱,传说这是古埃及一名叫阿托里斯托的僧侣发明的邪术,而阿托里斯托本人也因为发明这种方法而遭到法老的杀害,但究竟是哪位法老已经不可考了。

看来,哈夫拉确实不希望代得夫拉死后与自己去同一个地方…刘丹分析道,这个堕落之井就是最好的证据,哈夫拉希望代得夫拉去地狱,光造了一个倒金字塔还不放心,甚至把这种传说中的方法都用上了。

嘿嘿…我看未必…老刘头笑嘻嘻的捋着自己那几根稀稀拉拉的胡子,按咱们中国的说法,这种手段可是另有用途…茅山术中,聚阴池有防腐的作用,但如果是殍地中地聚阴池。

除了防腐外,还有一个特性,就是让死者的怨气不能发散,当初李村那个明朝进士,之所以用回字局搞了几百年仍然怨气冲天,就是其因为操场河改道导致埋他的那片坟地形成了殍地。

而其下葬的位置正处在那乍殍地中聚阴池的脉眼上,而此次这个代得夫拉的墓室中,环形水道在墓室中形成人造的聚阴池,而如果真如刘丹所说,棺材底下还有百八十号人陪绑的话。

那么这就应该是一个人造的殍地,棺材的位置又正好在殍地中的聚阴池,那么如果代得夫拉存有怨气,那么这股怨气便不能发散。

按茅山术地说法,怨气不散,人是不能投胎的,所以依老刘头的看法,那个哈夫拉之所以费那么大的力气造这个倒金字塔还要弄个人造地殍地,其目的只有一个。

就是让他那个倒霉哥哥死后不能投胎。

我说怎么无缘无故蹦出来了个‘千魂魈’呢…老刘头眼珠子一个劲的转,原来是那个什么堕落之井给搞的丫头,埃及,有没有投胎这种说法?应该是转世吧?有的,不过大多是指神灵或是伟大的法老…刘丹皱着眉头刘叔叔,你一个劲地说什么‘千魂魈’。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鬼怪的名字吗?那跟堕落之井,有什么关系?千魂魈乃鬼怪名这没错,‘魈’乃山中恶鬼,‘千魂魈’便是山中至阴之处所生之恶鬼,此恶鬼集众死者积怨而生,比一般平原地区的怨孽难缠很多,我早就说过。

这金字塔可产生与山相同的效果,正金字塔意在至阳,而倒金字塔就是至阴,所以会生出这‘千魂魈’来,布青龙赤血阵的时候,我是万万也没想到,这埃及皇上的棺材底下还会埋其他人…不过这也说明你的猜测一点没错,之所以能出来个‘千魂魈’,说明这墓室里肯定还有别的尸首,而且还不止一个人!…这个什么哈夫拉,究竟是不想让他兄弟投胎,还是顾及面子,怕自己个死后不好意思跟兄弟打照而,可就不好说喽…老刘头喝了口茶,若有所思,那青龙赤血阵,本是更阴改阳之乾坤大阵,青龙行处,江河逆流,大阴成阳,摆棺材的地方,一下子从至阴变成了至阳,所以那‘千魂魈’才会起尸,唉,险些酿成大错…刘叔叔,大阴成阳是什么意思?起尸,是指复活吗?刘丹誓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尸身所处的环境,本来是墓穴阴气最重的地方,我一下子把它变成阳气是重的地方了,当然要起尸啊,这跟把棺材打开,尸身接触到人的阳气就容易起尸的道理是一样地…哎呀丫头啊,这些东西一时半会很难跟你说清楚…老刘头晃悠着脑袋,好似过去的私塾先生,不过啊丫头,你以后再盗…不不,你以后搞科学研究的时候,碰到棺材,千万要小心啊,如果有湿尸的可能,别冒然开棺…一听科学研究这四个字,刘丹火又上来了,瞪着眼珠子开始跟老刘头运气…你们在谈论什么?秦戈和艾乐讯推门进屋,此时开罗正在下小雨,两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我们带回两个消息!秦戈脱下外套,依旧是一脸阴郁,首先尼罗河发现被炸碎的古尸肢体,肢体内的弹片,和艾尔讯带去阿朗戈城的手榴弹是一个型号的…目前这件事已经轰动整个欧洲了。

你是说…那条水道,通着尼罗河?老刘头可不傻,这种简单的推理根本不用秦戈进一步分析。

对,所以我推测,孙亭那个朋友的尸体之所以会在尼罗河出现,很可能是掉进了那条水道。

秦戈分析道。

废话,直接掉尼罗河里能染上长虫蛋啊?老刘头一听秦戈说话就烦,还有一个消息呢?有一个王后墓室里摆的那咱雕像,现在正准备在英国拍卖…艾尔讯接茬,价格很高,因为埃及以前从来没出土过这种东西,所以至少已经有四五个大买家表示有兴趣。

哎,好啊,让他们买啊…老刘头来精神头了,买回家,买完有看头哩那东西…对于幸灾乐祸惟恐天下不乱这种事,从来都是少不了老刘头的份的。

我是说,如果要救孙亭,咱们用不用把那东西买过来?秦戈皱着眉头问道。

不用,让我算算…孙少爷被发现是哪天…?大概…,秦戈看了看手表到今天正好三十天。

不着急,再过十九天,摸它一下就成,但这事还得咱们一块跑一趟…老刘头把艾尔讯和秦戈叫到跟前,手脚并用比划一番…十九天后,伦敦,克里斯蒂拍卖行。

九百万镑,071号,九百万镑…拍卖师理查德操着一口地道的伦敦腔,面前的玻璃罩子内,摆的就是那块长鬯,噢!099号,九百五十万磅,这真是奇迹,这位先生和莎士比亚一样伟大,九百五十万镑…他娘的…早知道这破玩意这么值钱,多拿两块对了…老刘头身着一身西装坐在下面,心里一个劲的骂娘,不止一次的想蹦起来大喊这行子他娘的我也有一块!八百万镑一口价啦!!这在这时,拍卖大厅的所有灯光同时熄灭,更奇怪的是,装备着世界第一流设备的克里斯蒂拍卖大厅,此刻竟然连备用电源也失灵了,不过绅士们还是显现出了英国人特有的稳重与秩序,漆黑的环境并未带来想象中的骚动。

请大家保持镇定!我相信这是意外,我想念故障很快便能修复!在没有扩音器的情况下,拍卖师扯着嗓子大喊。

嘿嘿,镇定?看老子给你添把火!我让你镇定…!老刘头低头一阵鼓捣,不出二十秒功夫,一声巨响震的人头皮发麻,老刘老自己都是一激灵,…哎他娘的,怎么这么大动静?富人,都是很惜命的,简单的停电还好,但这一声爆炸般的巨响,可是让这拍卖大厅立即炸了营,这屋子里有炸弹!也不知道哪位仁兄又添上这么一句,整个大厅立即乱做一团,不过拍卖师理查德还是非常敬业,第一反应便是掀开玻璃罩子取出了里面的长鬯,只感觉冰凉刺骨,不由得浑身一激灵,但也没在意,就在这时候,大厅的灯忽然亮起,室内并没有任何发生爆炸迹象。

先生们,我相信这其中存在误会…面对匆忙退场的人群,拍卖师极力解释,我相信警察会把今天的事情调查清楚…!……第二天,泰晤士报头版:《克里斯蒂拍卖大厅惊闻爆炸声,一个号称红色圣战的激进派组织宣布对此事负责》刘先生,你确定,这样真的有效么?飞机上,秦戈好像有些不放心,不如我们直接把那块长鬯买过来,那些钱孙先生是完全能接受的。

秦爷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败家呢?我告诉你,孙少年要是醒不过来,我就陪他一块躺着!老刘头信心十足,对了秦爷啊,你这次找的那个什么六处的朋友,啥来头啊?那个英国的什么六外,跟我们天津市的公安六处,是不是一个意思啊?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一章 牌位美国,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市,梅约医疗中心。

听说有人查清了孙亭的病因并且能让孙亭瞬时苏醒,梅约医疗中心几乎所有的重量级人物在孙亭的病房内外都聚齐了,甚至还在孙亭的病房中安装了最新式的高清晰监视器,孙亭身上,各种各样的传感器都数不清,医生们仔细的盯着电子显示屏的数据,希望观察孙亭苏醒时心率及脑电波变化。

老刘头大摇大摆的走进孙亭的病房,迎面第一个看见的就是瑟琳夫人。

你好夫人,你的到来让我感到万分荣幸!老刘头从来都是客套话打头阵,他这一捧,让这位欧洲老太太顿时满脸堆笑,看起来拍马屁这招的确是全球通用。

刘先生,你太谦虚了,我是来学习的人抬人高啊,看来这瑟琳夫人也懂这一套。

大家后退,别凑前老刘头从包里拿出一个黑呼呼的瓶子,盖一掀开,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作出了一个动作——捂鼻子。

先生,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一位洋大夫干呕着问道,你要用这东西来给孙先生治病!?是啊,药到病除啊!老刘头用手在瓶子里一通扣,来!你们两个,把他给我翻过来!孙启林的两个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在当场没动。

请按照刘先生的话去做!秦戈在一旁搭茬,当时老刘头救埃尔讯的时候,他可是从头看到尾。

两个保镖走到孙亭床前。

给孙亭翻了个身,老刘头上前掀开孙亭的衣服,一把把传感器的电线拔掉了一大半。

我绝不允许您用那东西接触病人身体!一位洋大夫上前阻拦,我要为病人的安全负责!!他娘地,你要能负责我现在还在中国听戏呢老刘头用中文骂了一句,继续又换英文,医生先生,请你相信我,如果你现在能向大家保证。

有把握让病人在脑死亡以前苏醒,那么我将立即停止我现在要做的事。

一听这话,洋大夫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秦戈都想不到老刘头这狗嘴里能吐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象牙。

请退后!老刘头很有礼貌的对僵在当场的洋大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转头对秦戈说了一句知道啥叫自找没趣了吧,跟你一样!(中文)和治埃尔讯一样,老刘头先是把蛇牙直接按进了孙亭背后的肉里,而后用一小块死玉粘了一点蛇胆的黑汁塞到了孙亭的嘴里。

刘丹干脆都不敢看了,就连孙启林心里也发虚,一个劲的问秦戈,阿戈。

他这样真的是在治病吗?退后!老刘头在孙亭的床边摆了一圈铜钱,之后用一个带利茬的鸡骨头噗嗤一下插进了孙亭的后背。

病人的体温在快速升高!一间布满监视屏的屋子内已经炸了营了,天哪!奇迹!快看病人的脑电波!心率加快!病人的血压在上升!孙亭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头晕的就像喝过酒一样,一个贼眉鼠眼的老爷子正坐在床头色迷迷的看着自己。

我这是在哪!?孙亭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是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脚都是软的。

醒啦!醒啦!屋子里的人顿时开锅了。

不知道是谁开始领头鼓掌,瞬时间屋里掌声雷动,所有人包括秦戈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拍起了巴掌。

刘先生,我要怎么感谢你!?孙启林紧紧的握着老刘头的手,热泪盈眶。

孙老,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件事本也是给我刘凤岩自己个积善德,您就甭提什么谢不谢的了说是这么说。

但是老刘头对这帮有钱人可是从来都不客气地,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敲这老小子一笔呢华盛顿特区近郊,孙宅。

由于孙亭卧床时间过久,全身肌肉都已经萎缩,所以按医生估计,恢复期至少要在一个月左右。

恢复期之中,老刘头自然是离不开的,按老刘头的说法,孙亭的魂魄离体过久,随时都有再次丢魂的可能,所以自己得在身边守着,(其实是想等孙亭好了马上牵头去找《兰亭序》。

)这期间,张国忠也被老刘头骗到美国来了,(老刘头让埃尔讯亲自到中国找张国忠一趟,说自己在美国出大事了,张国忠务必速到华盛顿。

当时张国忠刚从山东回天津,屁股还没坐热乎呢便见到了埃尔讯,听说老刘头在美国生死未卜,吓的二话没说就和埃尔讯飞美国了,到了孙启林家,刚好碰上老刘头在游泳池边上穿着最新潮的游泳裤喝茶,气的差点当场吐血。

)我说师兄,你你这事办的有点儿过了吧!?张国忠恶狠狠的看着老刘头,又气呼呼的看了一眼埃尔讯,心想这位老兄看着挺忠厚老实的啊,不像是坏人啊,怎么一认识老刘头这人就变质了呢?这可是美国!不是劝业场!(天津最老字号的商场,老一辈天津人最习惯引用的地标)哎,国忠国忠,你听我说,听我说,这事怪不着艾老弟,都是我的主意见张国忠真急了,老刘头立即端起茶碗上前陪笑脸,来来,喝茶喝茶,国忠啊,这次确实有正事,来来,带你见个人拎着行李,张国忠让老刘头硬生生的拽进了屋子,请孙少爷!老刘头对着一个中国女佣道,就说我师弟来了!不一会,女佣用轮椅推出一位年轻人,年纪大概与张国忠相仿,虽说是坐在轮椅上,但从其肩膀的宽度与大腿根子的粗细看,这人多少也练过,身子骨很是厚实,至于为什么坐着轮椅出来,可能是交通事故吧你就是张掌教吧?年轻人伸出手,我叫孙亭,我父亲叫孙启林,可能秦教授向您提过,我也经常听秦教授提起您,我听说您对王羲之的《兰亭序》很有兴趣,这次孙先生就了我的命,既然您是他的师弟也是唯一的亲人,我很愿意帮您去寻找《兰亭序》。

张国忠都快崩溃了,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骗来美国,又名其妙的对《兰亭序》感上兴趣了,还有个坐轮椅的哥们哭着喊着非得帮自己,不用问,准是自己这个宝贝儿师兄又两头骗来着。

孙先生咱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其实我这次来美国张国忠放下行李,想解释一下。

哎哎国忠国忠,喝水喝水老刘头赶忙用茶碗堵住张国忠的嘴,尽量的把话题往张国忠兴许感兴趣的方向上拐,孙少爷,其实我这个师弟很喜欢那些东西,他很希望了解《兰亭序》的来龙去脉,你就把前些日子跟我说过的再跟他说一遍吧国忠啊,这《兰亭序》可是国宝啊!不亚于和氏璧啊!相传跟李世民陪葬了,现在的《兰亭序》实际上在缅甸,这其中的峰回路转,血雨腥风,直可惊天地泣鬼神,可谓是直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啊!国忠啊,身为中国人,此事可不为,然不可不晓啊!老刘头跟说书的似的,连孙亭自己都听傻了。

张国忠还真让老刘头这一通云山雾罩的话给喷晕了,说实在的,以老刘头的老奸巨滑,早就把张国忠喜啥好啥看透了,你要给他讲《兰亭序》藏在哪他未必有多大兴趣,但要是上升到国家民族的层面,再卖几个关子,肯定能让他上套。

哦?此话怎讲?张国忠自己对这《兰亭序》也有所耳闻,相传这是李世民生前最爱的宝贝,李世民驾崩之间,在遗诏上指名要《兰亭序》陪葬,但事后耀州刺史温韬盗了李世民墓,在出土宝贝的清单上,并没有这件传世珍宝的出土记录,于是便又有了《兰亭序》在武则天乾陵的说法,但时至今日,武则天的乾陵仍保存完好,怎么这《兰亭序》又跑缅甸去了?张掌教请跟我来孙亭一咬牙,竟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埃尔讯想上前搀扶,但被孙亭一摆手拒绝了。

孙先生!张国忠也傻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不是残疾人,孙先生,请不要勉强自己请跟我来孙亭一瘸一拐的带着张国忠来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看装修像是个祠堂,屋子正中有一个非常讲究的香案,一上一下供着两个牌位。

孙亭点上三炷香,非常恭敬的跪地三叩,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炉中。

张国忠并不知道这孙亭带自己来祖宗祠堂到底有什么用意,但看着这香案上两个牌位的摆放顺序,好像有点奇怪。

只见靠上的牌位上书:叔父孙克彦之位,而写着家父孙克勋之位的牌位却摆在下面。

叔父,应该是对父亲的弟弟的称呼,按照中原人的习惯,很少有供叔父牌位的,除非是被叔父养育或者受过叔父恩泽的,而且这孙家叔父牌位竟然在家父牌位之上,想必其中肯定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的,而最奇怪的,就是从两个牌位的新旧程度上看,这个叔父孙克勋的牌位明显是新摆上去的。

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二章 丁神相卢婶,请沏一壶茶拿到楼上,谢谢!走出祠堂,孙亭带领张国忠来到二楼的露台上,坐在了圆桌旁边,而艾尔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拎来了一个大皮箱子,箱子打开,全是旧社会的毛笔字书信、字条、黑白照片、旧书籍一类的东西。

您是茅山道派的掌教?孙亭亲自给张国忠倒上茶。

如假包换。

张国忠此刻不知道孙亭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家师马淳一真人,是茅山、全真两教掌教,在下的师步,茅山一百五十一代掌教马思甲真人因战乱早逝,所以将茅山掌教交于家师暂任,后来家师为救在下而仙陨,两教掌教之职现由在下暂任。

哦,两教掌教,那你认不认识这个人?孙亭拿起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递给张国忠,照片上是一位道人与一个外国人的合影,从外国人一直连到胡子的大鬓角看,这张照片的拍摄照片应该是十八世纪。

不认识。

张国忠都快哭了,就算自己是两教掌教,拿一张一个世纪前的照片让自己认也有些过火了。

这个人的道号是…云凌子…孙亭叹了口气,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凌子!?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感立即涌上张国忠心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一阵思索之后,张国忠猛然想起,当年师傅提起过个人,对其修为非常肯定,甚至还略带几分崇拜,但对其所下的定论却是认贼作父、卖国求荣,并斥之以道门败类,有辱师祖,不过当张国忠问及其前因后果的时候。

马真人却一个劲的摇头,不愿意细说,只说其帮日本鬼子盗取国宝,引抗日将士莫名身死。

这个人好像是…汉…奸?我记得,好像是…张国忠也不知道这孙亭口中的云凌子是不是和师傅说的那个云凌子是同一个人,因为看这张照片,大概拍于十八世纪,这个道士好像还挺年轻,那阵子日本人好像还没对中国发动侵略。

此时如果说错了一个字,那后果只有一个,就是丢人。

对,没错…孙亭无奈道。

就是这个人,张掌教你并没记错。

哦…张国忠长出一口气,这个人…我师傅对他的评价…一看对上号了,张国忠刚准备把当年师傅骂这个云凌子地话全盘端出来,忽然感觉老刘头一个劲的偷着用脚踹自己,我师傅…对他评价不是很好…张国忠也不傻,一看老刘头眼神不对。

话锋就收了回来,骂人的话没怎么说。

没关系,我理解…孙亭微笑,但,张掌教,有些事,并不是您和您恩师想象的那样。

既然您是道门中人,我想趁这个机会给您讲一个故事,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洗耳恭听!这句话可正中张国忠下怀了,张国忠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听故事,尤其是打听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史,这种心态,若放在当今社会。

可能应该算是比较八卦吧。

您知道‘炼尸窑’这种东西么?见张国忠好像很有兴趣,孙亭也放松了很多,立即打开了话匣子。

在湖北省施恩县星斗山附近,有一个叫常家营的小山村,全村一共四十八口人,可以算的上是真正的小山村了,平日里,村里人自己种点地,从山里挖点药材、采点山货去县城卖或直接跟别人换东西,也算是过着世外桃源般地生活,在这个常年自给自足的小村落,甚至说货币意识都不是很强烈,看见金元宝,没有看见成麻袋的大米亲——村里见过元宝的人基本上没有;大部分生活用品都是直接用药材或山货直接换来地,村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地主,甚至连村长都没有,村里大事都是村里辈分最大的人说了算,这个大辈分的人要是死了,就换个辈分第二大的主事,在常家营,只是辈分大,不管智商如何,只要不是傻子,总有一天能熬到最高领导人的位置,其实说白了,他们所谓大事,无非是婚丧嫁娶生孩子,四十来口人地小山村,还能有啥大事?然而有这么一天,真的出大事了,这件大事并不是谁家娶媳妇生孩子,而是来了一家人。

道光廿一年年末(1841),村里来了一架马车,赶车的似乎是个念过书的人,头戴瓜皮帽,身穿青缎长袍,车里坐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怀里还抱着两个孩子,看起来和赶长的是一家子。

这家人,到村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盖房,大件小件从车上搬下来一大堆东西,有不少东西都是这个村最有见识地去县城次数最多人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旧社会,村里人都是很朴实很热情的,虽说不认识,但对这家新迁到村里的见过世面的人确是欢迎得很,当时村里主事的常老喜不但亲自摆洒给这家人接见,还打发村里的壮丁们给这家人盖了两间房,而且分文不取,这家人也是感动的很,从此这赶车地老板便在自家开起了私塾,不但免费教村里的娃子们读书识字,还免费给村里人诊脉看病,代价是娃子们的家里给点粮食能让全家人糊口就行。

据这个车老板自己交待,这家人姓丁,名叫丁一,因为其有学问,又懂得号脉治病,不出半年,在村里的威望很快就和主事后的常老喜不相上下了,这常老喜也是个爱交朋友的人,也不管自己一把年纪了,直接就和这个丁一拜了把子,从此,村里人便开始称呼这个丁一为丁当家,常老喜干脆就退居二线了,村里大事小情一律由丁一拿主意。

道光廿二年年关(1842),村里几个去集上换年货,忽然看见城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全是人,施恩县是个小县,交通闭塞。

长年累月也没什么大事,现今这里三层外三层地人,莫非是县里又有招上门女婿的?几个人凑上前一看,原来是张画影图形的缉拿罪犯的布告,布告下面印着鲜红的大印,这几个人虽说不识字,但布告上地人可认得,这不就是自家村里的丁当家吗?这一下对于这几个朴实的山里人而言可真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村里当家主事的人是朝廷钦犯!?我的娘啊。

犯的啥罪?杀人放火?打家动舍?不像啊,那丁当家的就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打家动舍。

村里的山货天天就在当街晾着也没见少啊?这几个人里有个叫常四山的,胆子比较大,为人也豪爽,他爹娘得病都是丁当家给治好地,自己的儿子也在丁当家的那念书,所以觉得布告上的人至多是长地像丁当家,肯定不是丁当家本人。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常四山便找了个看上去似乎有点学问的人问,布告上到底写的什么,那个画影图形的钦犯姓什么叫什么,犯了啥大罪,这布告咋都贴到施恩来了。

其实常四山问的这个人,也不识字。

但当着这个乡下人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也不识字,便开始跟常四山胡编滥造,说布告上地人姓下(丁字跟下字差不多,这哥们想了半天只想起了个下字大概是这形状),犯的是谋反的大罪,要斩立决,还要株连九族。

常四山也不知道什么是斩立决什么是株连九族,但一听布告上要抓的人不姓丁。

心就放下了,和几个人换了一些白面便一起回了常家营,但这常四山多了个心眼,回村后让这几个人先别跟村里人提布告的事,而是自己一个趁半夜偷偷摸到了丁一家,把这事说了一遍。

而让常四山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丁当家一听布告的事。

还要株连九族,脸色一下子就青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差点背过气去。

这一下可把常四山吓坏了,俗话说做贼才心虚,莫非布告上地人,真的就是丁当家的?喂了两口水以后,丁一渐渐的恢复了意思,扑通一声就给常四山跪下了,声泪俱下的哀求常四山千万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当家的给自己下跪,况且人家还有恩于自己,这在旧社会来讲可是折煞阳寿的事,丁一这么一跪,吓得常四山马上跪下磕起了响头,连呼当家的不敢,当家的不敢。

和常四喜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后,丁一声泪俱下的讲述了一段让人哭笑不得的历史。

原来这丁一,本是北京城最有名的算命先生,此人生性聪明,十三岁便学得洞彻阴阳之术,丁四岁已经在天桥摆摊给人看相了,这丁一本不姓丁,丁一这个名字只能算是个窥名(所谓窥名,主是窥探天机时用的假名),至于自己的真实姓名,丁一从来没跟任何人说,除了爹娘和师傅以及几个密友以外,基本上没人知道,但整个北京城的人几乎都知道天桥有这么一位丁神相,看相测字百卦百灵。

丁一看相,首先要给客人约法三章,第一不卦生卒,第二不卦子嗣,第三不卦恩怨,因为这三种问题,都属于一等一地天机,不论是不说还是瞎说,客人都会说你算不出来或算的不准,砸自己家牌匾,说了的话就折自己阳寿,所以丁一干脆就不算,用句现代的名词,应该算自我保护意识强烈了。

俗话说,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道光廿一年十一月的一天,丁一大清早一睁眼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本想给自己卜一卦,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算了,心想自己就是一算命先生,能有啥大事?(算命先生一般情况下不愿意给自己卜卦,就如中医都不愿意给自己号脉一样)穿上鞋,刚准备下地洗脸,忽然外边乱哄哄一阵脚步声。

开门开门!敲门者的声音就跟债主可算找着了躲债的主一样,恨么把这两记扇破木头门砸烂完事。

谁啊?丁一自己下地开门(当时媳妇刚生完孩子,还在月子里,所以不便不地),哎…你们这是…?丁一傻在了当场,两条开始不由主的哆嗦…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三章 误国之谎门外,清一色穿着明黄缎子短襟的差人(御林军)已经将丁一家团团围住,这丁一就是个看相算卦的,哪见过这阵势啊,吓的当场就跪下,一个带顶戴的差人头头二话不说就让丁一赶紧收拾算卦用的家伙,后让人把丁一架上了一乘密不透风的小轿子。

轿子上,丁一偷着给自己算了一卦卜,结果算出了个黑云蔽日,江河断流,野火焚山,白浪覆舟的绝卦之象,吓的这丁一差点在轿子上大小便失禁,不过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园子里,一个自称叫坤亲王的人号称已刚入军机处,想就大清朝和英国人的战事让丁一卜一卜国远,说大清朝和英国已经打了两仗,均以失败告终,这第三仗到底打不打,还是认败赔款,皇上很是苦恼,所以想向丁一请一卦,算算若是继续打的话,这大请朝究竞胜算几何。

丁一是干嘛的?看相的,眼前这个人虽说以王爷自居,但在丁一看来,此人额宽斗甲,地角方圆,目若悬梭,九五之相,明明就是当朝天子。

这一来可把丁一吓坏了,当时,英国人因为林则徐虎门销烟的事大举兴兵闽粤,定海、闽粤两仗的结局可以说是一边倒的结局,大清朝的军队几乎是全军覆没,而英国人的伤亡仅为个位数,按这种悬殊的实力推算,第三仗若是打的话,结局是胜是败,基本上不用卜卦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中国人有个毛病,就是好大喜功,丁一不是傻子,在当今万岁爷跟前说第三仗必败。

脑袋八成就保不住了,况且国运为天机,泄此天机的后果可不是折寿这么筒单,所以这一卦若实话实说,不论皇上高兴不高兴,都是个死,一件思想斗争之后,丁一决定为了自己和老婆孩子的性命,在皇上跟前说一次谎话。

为了不惹人怀疑且不露破绽。

丁一这一卦是用先天卦卜的(先天卦。

全称为先天演卦,演是演变、演衍的意思。

相传伏羲创先天八卦,周文王被纣王囚禁的时候,将先天八卦演衍成了后天六十四卦,真正的先天演卦,据说是最难掌握的的卜法,但也最准),得出的结果就不用说了,但丁一跟皇上说的却正相反。

听丁一说这第三仗能胜,皇上虽说将信将疑,但还是挺高兴,赏一千两银子后,让丁一离开北京城,永远不要回来,且要对此事守口如瓶。

这一来可正中了丁一的下怀、被送回家后,丁一连夜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北京城,几经周折才来到的常家营。

后来,中英之间果然又较量了一次,结果仍然是以大清朝惨败而告终,并且答订了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

虽说丁一并不知道这些消息,但从当初先天卦中一人引得万骨枯,一魂牵得万命殉的卦象看,不定有多少将士因为他的这个谎言而命丧疆场了。

每每想起此事,丁一都会捶胸顿足恍恍不可终日,到常家营以前短短的一个多月里,丁一仿佛忽然间老了十岁一般,白头发一把一把的生,误国之谎啊,生灵涂炭不说,光这件事本身也是欺君诛九族大罪,一个普通人,如何承受这种良心上的斥责与思想上的压力?说到这,这常四山听明白了个大概其,但作为一个不识字的山民,欺君亡国这些名词他脑袋里是没有概念的,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当家的有恩于自己,所以在丁一的哀求下,虽说已经知道布告上要抓的人就是丁一,但也并没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日久天长,其他那几个人在县城见过布告的人把这件事也就忘了,丁一还是每天教娃子们念书写字,给村里人号脉针灸,仿佛什么事没发生一样,常家营的人也跟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

真是荒唐…听孙亭说到这,张国忠很是哭笑不得,如此军国大事,怎么能听一个算卦先生的话?掌教此言差矣!孙亭道,中国人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很严重,包括皇帝在内,思想上都有很强的依赖性。

老百姓有问题依赖衙门,文武官员有问题依赖皇上,而皇上如果自己有问题,依赖谁?这…张国忠没想到,看这孙亭虽说年纪不是很大,倒是别有一番独特的见解。

况且,当时在朝野上下,主战派还是占了上风的,孙亭继续分析,道光皇帝的压力不但来源于那些主战派的大臣,更与身为一名统治者所独有的自尊心有关,大清朝总是以天朝上国自居,一向看不起西洋人,况且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败和降完全是两种概念,此次若是不战而降,朝廷也会颜面扫地。

另外,之所以在定海、广东两大战役皆败的情况下道光皇帝决定继续打第三仗,原因还有一个,就是道光本人并不了解当时大清军队与英国军队之间的真实差距,活着回来的败将以种种借口将两战的失败形容成了偶然,这也是道光皇帝怀着侥幸心理去打第三仗的原因之一…孙先生你是历史学家?张国忠开始怀疑这个孙亭是不是也跟秦戈一样是个考古疯子,这孙亭所讲述的故事在茫茫历史长河中连粒沙子都算不上,而这孙亭竟然知道地这么清楚。

不,我是一名律师,就是因为这个故事才开始迷恋历史与考古…孙亭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这只是引子,之后的故事,相必张掌教你会有兴趣。

孙先生,我一直都很有兴趣,你的故事很吸引人…我可以吸烟么?听孙亭白话了两个钟头,张国忠烟瘾忽然犯了。

请便…孙亭喝了杯茶,开始继续往下讲。

大概在常家营住了十年,虽说时间不短,但丁一内心的自责与恐惧仍不减当年,连做梦都会梦见衙门的官差抓到了自己,全家老小一起被砍头什么的,就在这十年的时间里,丁一的头发完全白了,刚刚50岁出点头的人,看上去竟然跟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没什么区别。

这一天,丁一正在院里喂鸡,忽然有人疯狂的跑到他家,说常四山家出事了,一家四口人一块上吊,现在被救下来了,但没气没脉,让丁一去看看还有没有得救,听见这消息,丁一马上找出行针袋子跟报信的人来到了常四山家,当时常老喜正带着几个人边鼓捣着救人边分析情况,这常家营向来跟外边联系不多,也从来不会找外边人借钱什么的,你说这日子过的好好的,有什么事想不开非得全家上吊呢?丁一看了看这四口人的情况,除了常四山胸口还有点热呼气之外,他爹、他媳妇和儿子已经铁定是没救了,人都硬了。

后来虽然丁一尽了最大努力,但常四山的命还是没保住,这件是闹的村里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什么耍钱欠债啦、抽大烟什么的,但唯独丁一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晚上,丁一为这事卜了一卦,结果让自己大吃一惊,常四山一家乃是死于非命。

并不是所有意外都能算作是死于非命,真正意义上的死于非命,是指未到阳寿而终,其中原因大致可分为三大类:犯鬼神、泄天机与触星宿(触星宿就是触犯伤害下凡的星宿),但是在这种偏僻的山村,总共四十口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触星宿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不识字的山民,泄天机更是不可能,而且泄天机不会一家人一起死,对于常四山一家而言,造成死于非命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就是犯鬼神。

这常家营方圆二十里内一无坟岗二无寺庙,怎么可能触鬼神呢?丁一彻夜未眠,百思不得其解,就在第二天早晨,昨天报信的人又跑到丁一家来了,说常老喜一家人也上吊了,这次这家人吊的还是比较彻底的,等丁一到现场时,基本上全硬了。

这一来,常家营立即人心惶惶,总共四十多口人,十几户人家的村子,两天死了五分之一,照这速度,全村死绝也就是几天的事,这时更怪的事出来了,全村的鸡鸭猫狗等小动物一夜之间都跑了(常家营大部分村民家养鸡,不过都是散养的,用篱笆围着,这鸡也不知道打哪来这么大本事,竟然飞出去了),甚至说村里连只耗子都找不到,一时间,家家户户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外逃,两天功夫,全村除了一个瘸老太太常氏和丁一一家人以外,基本都跑光了,两天前还炊烟袅袅的常家营,立即成了一座死村。

常氏不走,是因为其早年丧夫,还没孩子,这些年一直靠养点鸡鸭以及村里人周济为生,眼下鸡鸭都没了,自己年纪又大腿脚又不利索,想想自己这一辈子也挺惨的,这事一出,干脆就想死在家里一了百了,而丁一确实是因为不敢出去,诛九族的事一直是他心里一块病。

傍晚,丁一绝望的又给自己卜了一卦,结果跟十年前大致一样,黑云蔽日,江河断流,野火焚山,白浪覆舟,但与十年前的卦象相比,好像多了一点不一样,蔽日之云多障目,断水江河不走桥,山焚火熄枯草绿,小舟不覆大舟遥。

这是什么意思?虽说卦象上还是绝卦,但卦尾似乎带着柳暗花明的意思,丁一算了几十年的卦,如此奇怪的卦象还真没见过,莫非…冥冥之中,有贵人保我丁一一家…?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四章 九尾狸猫不一会的功夫,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黑夜中的常家营,只有两家人的房子里有灯光,一家是常氏家,一家就是丁家。

因为常家是后来落户的,房子盖的和村里杂居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灯光,并不能分辩亮灯的究竞是哪家,旧社会的人都是很迷信的,看到这鬼火般的灯光,妻子罗氏基本已经精神崩溃了,白天家家户户兴师动众的搬家,全村基本上已经走干净了,但到了晚上,村里却还有灯光,难道说是鬼?想到这,妻子罗氏开始央求丁一也离开常家营,白天,为了这件事,两口子已经打过一架了,但丁一是个比较传统的男人,横竖都是死,他宁愿死在鬼神手里,也不愿意被人用囚车拉回北京,然后在老百姓的唾沫里被砍头。

那他就不能找个别的村子容身?听到这里,张国忠实在觉得这些老辈子的人太死心眼了,一条道跑到黑啊,且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道光皇帝已经驾崩,还有没有人记得这档子事都不一定,单就这十年里自己相貌发生的巨大变化(头发全白,衰老速度快于常人),换作现代,都应该比做过整容手术还安全了,况且此时天下大乱,谁还有心思去管这个早就认不出来的算命先生?张掌教你有所不知,这十年之中,丁一基本上是封卦的,常家营是一个消息闭塞的小山村,像道光驾崩、太平天国这些大事,丁一一概不知。

按这本《晓辰遗志》里的记述,当时丁一无意中看了眼天象,主星耀眼,客星暗淡,丁一认为大清朝东山再起了,这也加剧了他对以前欺君误国大罪的恐惧。

但跟据后世的史实分析,这种天相很可能说明大清朝气数将尽,回光返照。

这孙亭不但负责讲故事,还在不厌其烦的解答张国忠的疑惑。

《晓辰遗志》?这是本什么书?张国忠从孙亭手里接过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这丁一是什么名人?怎么都进了古书的记载了?呵呵,这本书就是是丁一在常家营期间所著,我刚才讲的故事。

有一部分就是这本书里记述的,另外,这本书还记录了丁一的毕生所学,从看相卜卦到观星风水,都有,还有一部分医术的记载…孙亭叹了口气,可惜,丁一没过多久便惨死常家营,这本书并没最终完成。

哦?张国忠好奇地翻着书。

他是怎么死的?跟那犯鬼神的东西有关?听你说他算出了柳暗花明的卦象,我还以为他能幸免。

没有,那个柳暗花明的卦象所指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家人,他的妻子和孩子…妻子的再次哀求,让丁一也有点动摇了,说实在的,丁一并不是神汉,而是算卦的,驱鬼震邪的事懂是懂,但绝算不得高手,至少体力上就不过关,此时常家营的怪事显然不是一般的东西闹的,随着夜晚灯光的出现,丁一也虚了,但此刻是晚上,就算走,也得等到明天啊。

无奈之下,丁一又拿出了卦签,摊开了先天卦的卦局,倘若那亮光不是人发出来的,那么只有先天挂能估算出来。

挂象一出,这丁一真是又惊又喜,辰光在夜,无往不安,从卦象上看,只要到哪个有灯光的地方,就能保证平安。

丁一利用家里找得到的东西简单的给自己和老婆做了点防护措施,把师傅传下来的两块照妖镜戴在了两个孩子的脖子上,然后用一根红绳将一家四口的手腕子全栓在了一起,打起灯笼向村子中间那个有亮光的地方走去亮光的地方,距离丁一的房子大概有个两三百米的样子,放在白天,就也是几分钟的路,但此时丁一一家人走起来,却感到异常的漫长,一路上风声鹤唳,别说是孩子和媳妇,就连丁一自己也吓得心惊肉跳,在常家营呆了十几年,这条道晚上也不是没走过,但从来没感觉如此诡异过,除了总是能听见四外传来类似于木头折断、石头落水之类的奇怪声响外,两个孩子脖子上挂的照妖镜也是叮叮当当响个没完没了,按当初丁一师傅的说法,这照妖镜乃是震宅之宝,并不是护身用的,偶尔护一护虽说也无妨,但却只能挡挡一般的小鬼小怪,照妖镜要是自己响,就说明是被东西冲了,要是成气候的东西,照妖镜会花掉,说句实话,这丁一的师傅叫娄莫荀,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传下来的这照妖镜亦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至宝,所以这一路上,丁一每走几步,都要看看照妖镜花没花,索性直到走到亮光的地方为止,这照妖镜还是很光亮发现亮灯的地方是常氏家,丁一也没感到意外,这个老太太以往指望着村里人周济,现在村里人都走了,自己一把年纪了,腿脚不好走也走不远,到哪都是个死,换作自己,恐怕也会选择留下来,没准还能多活几天。

一家人进了屋之后,这常氏已经吓得在炕上哆嗦成一团了,发现进来的是丁一一家子,才一下瘫倒在床上。

丁一看这老太太仿佛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饿得够呛,便拿出干粮,让罗氏生火,准备熬点粥,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惨厉的猫叫,随后便传来一阵刺耳的挠门声,听的丁一头皮发紧,这村里猫狗鸡鸭早八辈子都跑光了,怎么还有猫?听见猫挠门,常氏急忙一地一瘸一拐的去开门,要说也怪,这常氏是瘸子,岁数也不小了,且少说一天没吃饭了,但看她下地开门这劲头,却好像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门被打开后,只见一只硕大的黑斑大狸猫从门外一瘸一拐地进了屋,鼻孔、嘴角、眼角都带着血丝,好像刚跟别的什么东西打过架一样,常氏看到这情景,哭哭啼啼的把这猫抱到怀里,一瘸一拐的又回到了炕上,把自己那床破被让给猫盖。

听常氏说,大概两个月前,家里莫名其妙的来了只大狸猫,常氏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也寂寞,就把这个猫留下来给自己做伴,虽说自己的口粮不富裕,但每餐还是要匀出来一点给猫吃,这猫也颇有灵气,虽说每天吃的也不多,一天比一天瘦,但是常氏养的老母鸡孵出的小鸡雏子就算在它眼皮底下溜达它也不会多看一眼,每天常氏吃什么它吃什么,白薯、山药、玉米面甚至糠皮,这些人吃难以下咽,一般的猫连闻都不会闻的东西,只要是常氏给的,这大黑猫肯定照单全收,连食盆都舔得干干净净,一点不糟践,这次常家营出事,这狸猫也不见了,常氏顿觉得大势已去,连猫都不管自己了,谁还能管?邻居常五劝常氏逃走,被常氏一口回绝,这只猫的失踪也是主要原因之一,但没想到,在这深更半夜猛鬼出巡的时辰,这猫反而回来了。

听常氏这么一说,丁一便想给常氏卜一卦,顺便也看看这大黑猫的来头,可是这先天卦刚卜到一半,屋外忽然阴风大作,窗户和门被吹的哐哐直响,大儿子脖子上的照妖镜忽然当啷一声,吓的丁一差点把卦签掉在地上。

拿起照妖镜,只见镜面上横竖五六道划痕,丁一的手当场就哆嗦了,不是说无往不安么,这是怎么回事?外边的阴风越来越大,这大黑狸猫好像也越来越紧张,丁一让罗氏抱着两个孩子和常氏一起挤在床上,然后从包裹里拿出一罐香灰在窗台和门坎上撒了一层,把孩子脖子上的两块照妖镜摘了下来,一面挂在了门上,一面挂在了窗户上,门窗的噼哩啪啦声立即就停了,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看着这猫渐渐的也安静下来了,丁一才战战兢兢的从锅里盛了一碗粥端给受伤的媳妇和常氏(常氏家只有一个碗)。

就在丁一准备自己到锅边,准备用勺舀着也喝几口米汤的时候,这只大黑狸猫忽然又喵的惨叫了一声,蹭的一声站在了门屋门的正对面,浑身的毛全部扎立,好比要打架一般,只见门槛上的香灰好像是人吹的一样从左至右被吹了个干净,门上的照妖镜当啷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丁一的小儿子此时一声尖叫,吓的当场就尿了,大儿子干脆扎进了罗氏的怀里什么都不敢看。

娘…小儿子指着猫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个猫,怎么那么多尾巴啊…小儿子这句话,让丁一也吃了一惊,在畜牲中,不但有蛇、狐、狸、黄鼬,刺猬、兔子,猫也会修仙,但比较少,但修成气候的猫,相传是有九条尾巴的,只不过一般人看不见罢了。

莫非这只狸猫,是修仙的畜牲?丁一站在狸猫身后,战战兢兢的举着一段桃树枝,注视着屋门,只听着门咯咯作响,就好比有人从门外用几个手指反复的弹一样,丁一知道,这叫鬼敲门,所谓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是指这个,不过话说回来,方圆十几里,可以说就剩下这四口人了,村里人的离奇死亡,加上这三更半夜的鬼敲门声,一般人若真遇到这情景,做没做亏心事都够喝一壶的…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五章 炼尸窑这鬼敲门的声音大概持续了半炷香的功夫,狸猫的叫声也在这半炷香的时间里又怪叫转成了嚎叫,就好像婴儿的啼哭声一般,把屋里这五口人叫的心惊胆战,常氏干脆跪在床上向屋外嚎着嗑起了头,连呼大仙饶命。

人,最惧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濒临死亡时的恐惧,虽说这常氏已经打定决心一死了,但面对这种足以致命的未知力量,还是显露出了动物与生俱来的求生欲。

不光是常氏,就连丁一,此刻也开始恐惧了,本来,丁一自知身为朝廷画影图形举国缉拿的要犯,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从来就没把死当回事;之所以不惜东躲西藏苟全性命,也全当是为了老婆孩子,但在此刻,丁一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恐惧,前日常四山一家僵硬的尸体立即浮现在脑海里,尤其是常四山的爹,死的时候眼珠子是睁着的,睁着眼吊死,且面目狰狞,这在丁一来说还是头一次见到,虽说人已经硬了,但眼神里的那种濒死时的恐惧仿佛僵在了瞳孔里,开始丁一还想不通,但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那老爷子根本就不是自己想上吊,他被绳子吊上时,意识很可能是清醒的,很可能是亲眼看着自己把自己吊死的…就在丁一胡思乱想的时候,鬼敲门的声音忽然停了,也不知道是狸猫的嚎叫起了作用,还是常氏的响头感化了那东西,屋子里除了礼貌的闷哼声和常氏的抽噎声外,再无其他声音,紧跟着常氏也吓傻了。

猫也不哼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气氛比鬼敲门地时候更加诡异。

就在丁一擦了把汗,准备把掉在地上的照妖镜挂回去时。

忽然哐当一声屋门大开,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把丁一顶了个跟头,脑袋正磕在桌字角上,礼貌噌的一下窜过丁一地身子,敖的一声站在了门口,丁一捂着脑袋缓缓抬起头,猛然间看见门口的猫身子仿佛大了数倍,硕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整个大门,九根尾巴呈扇面状打开,全身的毛散着黑气。

丁一闭上眼晃了晃脑袋,又定睛瞧了眼,猫就是猫,没变大,尾巴也只有一根。

莫非我冥冥之中开了天聪!?丁一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把抓过桃树枝。

就在这个时候,狸猫忽然把头转向丁一,用嘴咬住丁一的衣角。

拼命往门外拽,力量大的就好象一个大活人一般。

丁一明白,这猫并没有恶意,而是让自己跟着它走,或许,这猫知道怎么破这东西?但如果自己去,屋里这老少四口如何是好?丁一正在踌躇的时候,自己的小儿子忽然白眼一番,瞳孔立即变成了纺纱的锭一般。

或者说,变成了一双猫眼,丁公,你随我来,你地妻儿与我的恩公自可平安!说完这句话,小儿子一口白沫吐在床上,一头扎在了罗氏怀里人事不省。

听见这句话。

丁一彻底明白了,这猫是来向丁一常氏报恩的,想必不会说假话,你照看好孩子,我去去就回…如果我回不来……你明早速速带着常嫂与孩子离开常家营,一定要把孩子拉扯大!对着罗氏交代完,丁一一步跨出了屋子,反手带上了屋门,和黑猫消失在了夜幕中。

说来也怪,这丁一平时手无缚鸡之力,栅栏缝里跑出只小鸡雏子都要抓半天,但这一晚上却感觉自己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蹿房越脊如履平地一般,再就是自己天生夜盲症,天刚擦黑看东西就费劲了,没有灯火简直就是寸步难行,但这天晚上看东西格外清楚,跑在前面四五丈开外的黑狸猫,一举一动都能看清。

蹿来蹿去,丁一跟着黑狸猫老到了常四山家,见狸猫停在了一口大水缸前。

这是什么意思?丁一来到水缸前,仔细看了看水缸,明显不是当朝的玩意,水缸形状和怪,有点像葫芦,在缸地中段和上段分别有两个凸出的肚子,缸沿四周刻着一圈兽纹,好像并不是盛水用的东西,而是古代地某种祭皿,以前自己也到过常四山家,就那么几件破家具,根本就没见过有这东西,莫非是这几天从山里挖的?丁一正琢磨着,忽然见这狸猫向着水缸猛然一幢,顿时头破血流,而声音就好比山崩一般,震的常四山家这破房子都摇了三摇,但狸猫并不肯罢休,而是往后退了几步,继续用头撞水缸,又是一声巨响,撞过这两下,狸猫已经站不稳了,但还是晃悠着往后退,准备继续撞。

原来常家营出事,就是因为这个…丁一长叹一声,天佑我妻儿!吾丁一去也!叹罢,丁一往后退了几步,猛的一头撞向水缸,只听天崩地裂般一声巨响,就连哆嗦成一团的常氏和罗氏都吓的一激灵…哦…!这是炼尸窑!听到这里,张国忠可算听出点眉目来了,当年听师傅提过这东西,自战国伊始,炼丹术开始盛行于世,人们坚信可以通过服食丹药的方式达到长生不老或成仙的目的,汉朝以前,炼丹术主要以黄白术为主,其原料大都是汞、铅、锡等重金属物质,到了秦汉,逐渐有了金丹术,其原材料增加了一些非金属物质,但大部分仍以重金属为主,时到隋唐,金丹术仍为大多王公贵族所喜嗜,但众所周知,丹药是要配合众多道教学派的心法来服食的(茅山、全真皆有心法,虽细节之处有所差别,但基本上可以说是大同小异),懂心法者服丹,可增元补气,延年益寿,但若普通人服食这种重金属含量严重超标的东西,其后果跟直接喝农药没什么区别,不但不能长生,反而容易被毒死。

由于越来越多的人因服食丹药而中毒身亡,时至唐末,以金丹为主的传统丹药渐渐失去了王公贵族的信任,这就意味着一些专门靠着给达官贵人炼丹而爆发横财的方士们没有了饭碗,为了重新博取这些王公贵族的信任,这些方士们便发明了一种骇人的丹术——赤灵丹。

所谓赤灵丹,其原料并不是传统的重金属材料,而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早期的方士们大多精研道术,将人炼成丹药时,会想方设法将人的魂魄封禁于丹药之中,这种丹药人服食以后并不会中毒,相反的还会产生类似于兴奋剂的作用,一时间,这所谓的赤灵丹便又开始在上层社会快速风靡,但用人炼丹不同于用金属炼丹,要涉及到风水问题,大部分赤灵丹的丹房都修在深山至阴之处,炼制方法亦严格对外保密,这炼尸窑便是炼制赤灵丹的容器,学名金身匮,炼尸窑仅为俗称而已。

然而,并不是每个方士都是道术高手,由于赤灵丹的风靡,一些眼红的二把刀方士也盲目上马,改行开始炼赤灵丹,这些人并不具备将人的魂魄封在丹中的能力,大部分被炼者的怨魂就留在了这炼尸窑上,日久天长,千魂万魄必成气候,于是这些二把刀的方士便成了第一批倒霉蛋,这也算是自食其果,无独有偶,虽说这炼尸窑让这些二把刀的方士送了性命,但却又让另一群人打起了发财算盘,这些人便是一些心术不正的道家子弟。

对他们而言,这些废弃的炼尸窑简直就是物美价廉的发财利器,在唐末的乱世,利用废弃的炼尸窑敲诈勒索打家劫舍甚至谋财害命的道门败类数不胜数,这东西也被后世公认为最难缠的东西之一。

莫非,用头撞,就能破了那东西?张国忠对炼尸窑了解并不多,听孙亭这么一说,反倒糊涂了。

不,那方法只是那狸猫教的,很奇怪,当晚,丁一和那狸猫用自己的命确实换回了丁一妻儿和老太太常氏的命,但在以后的几十年里,常家营都是远近闻名的鬼村,去了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孙亭感叹道。

丁一…和那狸猫…都死了?张国忠脸上露出一股惋惜。

对…常氏和罗氏第二天在村里挨家挨户的找,最后在常四山家找到了丁一和那只猫的尸体,丁一脑浆崩裂,死相很惨…孙亭抿着嘴,不断的摇头…找到丁一的尸体后,罗氏当场就昏死过去了,而常氏也抱着那猫的尸体哭死过去好几次,好在两个孩子还算懂事,看着母亲和老太太难过的紧,虽然自己没了爹也很难受,但还是左右的安慰两位长辈。

最后,常老太太和罗氏在村口挖了一大一小两个浅坑,把丁一和那只狸猫埋了,带着丁家的所有积蓄(丁一就是个穷算卦的,家里不趁什么值钱的东西,虽说当初道光爷赐了一千两银子还没怎么动,但那是现银,一千两就是一百斤,罗氏带着两个孩子,还有一个瘸老太太,最多也就能拿个二百来两,剩下的就扔在家里了),趁着天还亮,四口人逃难似的逃离了常家营,到施恩落了户。

刚到施恩没几天,罗氏便病倒在床上,这一病就是一年,虽说十里八乡的郎中都请遍了,但这罗氏最后还是在咸丰三年一命呜呼去见了夫君…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六章 云凌子这一年多以来,给罗氏看病抓药,银子花了一大半,常氏咬着牙用最后十几两银子买了一间房子,开始靠编草帽养活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老大叫丁瑞岐,老二叫丁瑞宗,老大丁瑞岐一来脑袋瓜子不如弟弟好使,二来念着自己是哥哥,年纪小小便开始走街串巷卖草帽(自从罗氏死后,两个孩子开始管常氏叫奶奶,常氏虽说腿瘸,但手却很巧,草帽编得不错,自己腿脚不好,便在家编,让丁瑞岐拿出去卖),从牙缝里挤钱让弟弟去学堂念书,希望弟弟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这丁瑞宗虽然继承的他爹丁一的聪明才智,但脑袋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自从当年亲眼看见他爹丁一惨死的时候,丁瑞宗便萌生出一个念头:如果没有那些邪门歪道的玩意,或者当时自己有本事除了那些东西,那老丁家将会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咸丰六年腊月,老太太常氏积劳成疾患了风寒,没多久便死了,兄弟俩用最后的一些积蓄葬了常氏(常氏虽说没像罗氏一样一病就是一年,但请郎中抓药也没少花钱),便开始盘算以后怎办,当时,老大丁瑞岐仍希望弟弟能继续念书以考取功名,但葬了常氏后,兄弟俩已身无分文,丁瑞岐自己也明白,奶奶没了,再想靠编草帽供弟弟念书是不可能了,况且此时天下已乱,纹银数十两即可捐得功名。

黄金十锭,更胜似寒窗十年。

如此世道,考取功名又有何用?一番商议以后,兄弟俩决定托以前同村地常老港(此人在一家茶楼当火工)帮忙在茶楼找个帮工先干着,等有机会再行打算。

说实在的。

一间茶楼,用不了多少帮工,兄弟俩苦苦哀求茶楼地吕掌柜的,才勉强都留下。

但没有工钱,仅管两顿饭而已,即便如此,二人也很知足了,但好景不长。

茶楼因生意不好,已经养活不起这兄弟俩了,兄弟俩个只能留下一个,就在兄弟二人发愁之际,茶楼来了个喝茶的老道,大概四十来岁。

号称是武当山复真观左丘扬左真人的大徒弟,名叫沈方卓,此次来施恩是给县太爷家瞧病地。

听说这人是武当山的道士,丁瑞宗便来了劲头,跪在地上就要磕头拜师,这下可把沈道长吓坏了,听了兄弟二人的遭遇后。

沈道长眉头紧皱,一来是为丁家感到惋惜,二来是吃惊常家营的鬼事。

丁瑞宗是个聪明孩子,一看沈道长地表情有变化,立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起了响头,这沈道长此刻也动了恻隐之心,虽说没答应丁瑞宗收徒的事,但想到此时观里正缺一个砍柴的杂役,便把丁瑞宗带回了武当山,此时,丁瑞宗并不算正式成为道门子弟,而仅仅是观里的一名柴米杂役。

丁瑞宗走后没两年,茶楼便关张了。

吕掌柜地看这丁瑞岐每天起早贪黑是个能吃苦的人,心眼也不坏,便提醒他年轻人应该志在四方,指点他去汉口某生,临走前还给了他两吊钱当路费,千恩万谢之后,丁瑞岐便去了汉口,在一家鞋店里当了学徒,鞋店老板姓吴,有个独生女儿,长得还算不错,但却因翳子(白内障)而迟迟嫁不出去,见这丁瑞岐人高马大能吃苦,心眼又不坏,便想把女儿许配给他,丁瑞岐自从娘死以后就没过过一天能吃饱的日子,本身就自卑的很,这等好事怎能错过,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吴老板地要求,在吴家当了倒插门的女婿,把吴氏娶过门以后,问题又来了,无论这丁瑞岐如何努力,这吴氏就是不怀孕,这可把丁瑞岐急坏了,弟弟去当了道士,恐怕是不会有后了,而自己倘若再生不出孩子,这老丁家不就绝根了吗?(丁瑞岐认为道教和佛教差不多,入了道门就不允许结婚了,但实际上,大多数道教派别对婚姻持有很积极的态度,道教早期经籍《太平经》更有阴阳不交,乃绝灭无世类也的说法。

)日复一日,比丁瑞岐更着急的是吴掌柜,因为在旧社会,女子无后则犯七出之条,丈夫是随时有理由修妻的,这吴氏天生翳子,本就犯着七出中有恶疾的忌讳,此时若在加上一条无后,就算闹到衙门,丁瑞岐也占理啊,故此,这吴掌柜对这丁瑞岐可是百般照顾,言听计从,来买鞋地人,大都以为吴掌柜是伙计,进门直接问丁瑞岐喊掌柜的。

丁瑞宗到了武当山以后,开始只是干些上山砍柴,淘米洗菜一类的杂活,但其生性聪明,天天偷观法事偷学武术,有一天偷学武术时,竟然被左丘扬真人撞了个正着。

本来,在观中偷学武术是道门大忌,理当被逐出山门,但这左真人问过丁瑞宗上山的来龙去脉后,非但没逐其下山,反而令带他上山的大弟子沈方卓收其为徒,这时候的丁瑞宗才算正式入道,光绪十八年,左丘扬真人羽化,沈方卓真人继掌教位,丁瑞宗也便成了掌门大弟子,就从那时起,丁瑞宗取自号云凌子,并开始以此号下山给老百姓治病驱邪。

啊!可算对上号了!张国忠长叹一口气,左丘扬真人可算是一代宗师了,难怪这云凌子的修为连家师都敬让三分,原来如此!那他又为何会成为汉奸呢?张掌教,云凌子并不是汉奸!孙亭微微一笑,世人对他存在很多误解,其实这云凌子忍辱负重,只为杀敌报国而已,最后却背上了汉奸的名号,实在是道门一大悲哀!哦?愿听高见!张国忠对这孙亭拉家常式的叙述仿佛很感兴趣。

光绪二十年夏天。

云凌子感觉自己火候已到,便准备去收拾常家营那个炼尸炉。

此时地常家营,已经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了,甚至传说十里外都能听见鬼哭,衙门也曾经派人去查过。

但去了地没一个能回来的,日久天长,连衙门都不敢再问了。

当时沈真人十分不放心云凌子只身一人前往常家营,执意要派几个弟子随其一起去。

甚至想亲自陪徒弟去会会这个炼尸窑,但却被云凌子一口回绝,在凭着当年的残存记忆制定了一套详细的方案之后,云凌子只身去了常家营。

来到常家营以后,云凌子着实经过了一番死里逃生地折腾。

不过最后还是把那个炼尸窑给破掉了,当云凌子带着炼尸窑的一块碎片回到复真观的时候,沈真人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徒弟,当年那个茶楼跑堂的小伙子,竟然一个人破掉了连自己甚至师傅左丘扬真人都没有十成把握破掉地炼尸窑。

而云凌子本人也因此事而名声大噪,十里八乡的老百姓提到云凌子这三个字都会竖起大拇指,甚至就连龙虎山、茅山的当家的,都因此事而专程到武当山拜会过。

有那么夸张?张国忠此时对这个炼尸窑又刮目相看了,茅山的当家地也去了?当时…应该是…应该是马彦征真人吧?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云凌子留下的书上并未记载。

孙亭道。

他也有书?张国忠睁大了眼睛。

就是这个…孙亭从古书堆里翻出一本不起眼的册子递给张国忠,这本《云凌晓志》就是云凌子所著。

与丁一的《晓辰遗志》一样,这本书在记录云凌子毕生所学的同时,也有其身世的叙事性记载,包括破那个炼尸窑地方法,上面都有,但我看不懂。

如果张掌教你对这东西感兴趣,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哦?张国忠迫不及待的接过这本《云凌晓志》,一页一页的开翻,在张国忠看来,这本书与《茅山术志》有很大的不同,《茅山术志》大多内容属于理论叙述,而这本《云凌晓志》则直接以实际操作描述为主,且五教八派逮哪写哪,风水治病驱鬼镇邪应有尽有,虽说叙述简单,但实用价值却要比《茅山术志》高出不少。

如果张掌教想看这本书,咱们可以暂时聊到这,明天继续?孙亭发现张国忠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本《云凌晓志》吸引了。

不不…孙先生,我很喜欢你的故事,我想知道云凌子最后怎样了。

听孙亭这么一说,张国忠也感觉有些失礼,急忙合上书,对着孙亭尴尬的一笑。

这之后,云凌子常年云游,和哥哥丁瑞岐地联系逐渐减少,到了民国的时候,由于战乱,两人的联系曾一度中断,丁瑞岐一直没有孩子,但并没有过修妻之想,一来吴掌柜对自己确实不错,二来这吴氏确实也够贤惠,虽说自己看不见东西,但其知道自己的男人爱吃花生,便每天给丁瑞岐包花生吃,这让丁瑞岐很是感动。

光绪二十年的时候,吴掌柜的患病而终,临死的时候,只有一句遗言,就是希望丁瑞岐不要修妻,虽说当时的气氛很悲哀,但丁瑞岐还是差点被气乐了,这么多年相濡以沫,怎么这老丈杆子总以为自己时刻惦记修妻啊…光阴似箭,时间很快就到了民国,从前,丁瑞岐也找人算过命,但算出来的结论是有一旁嗣送终,虽然不明白这旁嗣是什么意思,但有嗣这个热火罐可足足让丁瑞岐抱了几十年,后来随着自己年近古稀,这生孩子的梦想也就破灭了,年轻时都没戏,这把年纪还生个屁啊,但就在其心灰意冷的时候,怪事出来了,这一天晚上,吴氏忽然闹着要吃西瓜,这吴氏一辈子也没闹过要吃啥东西,怎么这会想起吃西瓜来了呢?在丁瑞岐印象里,城北好像有个瓜果摊上卖西瓜,但每次都不多,就那么几个,要买还得赶早去,所以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丁瑞岐便穿好衣服去给老婆子买西瓜…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七章 旁嗣在距离瓜果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丁瑞岐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循声而去,原来是一个男婴被人扔在了街边,偶尔还有几个行人驻足看一眼,但谁也没捡,当时那个年景兵荒马乱的,自己家孩子都养不活,谁又有闲心捡孩子呢?想孩子想疯了的丁瑞岐跟这帮人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抱起孩子后,丁瑞岐发现孩子怀里插着一封古信,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望善人大发慈悲收养之,大恩大德来世必报。

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好像是女子的德智体。

哎,人有两种死法,要么撑死,要么饿死。

丁瑞岐仰天长叹,自己想要孩子都想疯了,没想到还有扔孩子的,什么世道啊看这封信上写的什么来世必报,看来这孩子他妈可能已经不在,也不错,虽说生不了,但捡一个也凑合养了。

兴高采烈的抱着孩子,年进古稀的丁瑞岐西瓜也不买了,跟小伙子一样一路小跑回来了家,一辈子没孩子,吴氏自己也很郁闷,看丁瑞岐突然抱了个孩子回来,西瓜的事也忘了,赶紧打发伙计刘三出去请奶妈,然后把这孩子抱在怀里一通亲。

从此以后,老丁家算是有了后嗣了,丁瑞岐这才明白,算卦先生所谓的旁嗣,可能就是指这个。

因为当年孩子书信里并没写明孩子的生辰八字,所以丁瑞岐就把捡孩子的那天当成了孩子的生日,并给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丁建邦,意思是希望这孩子能建国兴邦,报效国家。

拴了孩子虽然高兴,但还有一件事让丁瑞岐觉得特别的暨南,就是自从孩子捡回来后,便总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来店里买鞋,看穿戴应该是宝贵人家的夫人,平均一个月来一次,后来干脆到了一个月来两次的地步。

每次都要买一又鞋,一不挑样子,二不看尺码,专挑最贵的买,要说鞋这东西,质量再差,也不能一个月穿坏两双啊。

所以有一次丁瑞岐实在忍不住了,就问这个女人:半年里买了二十几双鞋,到底是啥意思啊?是不是嫌这吴家鞋店的鞋做得太差不好意思开口退换啊?起初,这个女人还不主产,只是尴尬一笑,扔下钱拿了鞋就跑,后来这女的仍然风雨无阻地去吴家鞋店买鞋,丁瑞岐只要一问,这女的干脆连鞋都不要了,直接扔下钱转头就走。

这一来,丁瑞岐可真是奇怪了,天下怎么还有这种嫌钱多的大头啊?好奇归好奇,但丁瑞岐也不傻,自从捡了孩子以来就来了这么一个财神爷,八成这女的就是这孩子他妈。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当这女的又一次上门的时候,丁瑞岐干脆把孩子抱了出来,结果不出所料,这女的看见孩子以后眼圈立即就红了。

看了这情景,丁瑞岐赶忙让伙计把门关上,开始跟这女的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女的一看事巳至此,干脆就的包着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实情说了同。

原来这女的姓何,叫何素灵,年轻时候貌美如花,曾是戏班子里有名的角。

本来有一个海誓山盟的相好叫陈德,但后来这陈德说要去留洋,一走就是十年,音信全无,看着自己青春一年年地老去,何素灵干脆就地这个陈德失去了信心,心灰意冷之下,甘愿给湖北督军王占元当了姨太太。

结果就在一年前,那个陈德突然从英国回来了,想带着何素灵一起私奔回英国,这何素灵虽然人老珠黄已经失了宠,但一想到这王占元有钱有势有兵权,自己若是给他戴了绿帽子,父母肯定遭殃,所以就回绝了陈德的要求。

见何素灵不愿意,陈德无奈,留下地址后自己回了英国,而就在陈德走后两三个月左右,何素灵发现,自己已经怀上了东德的骨肉。

后来何素灵按陈德留的地址给陈德写了好几封信,都是石沉大海,看着肚子一天天地变大,何素灵无奈,只能偷偷地生下了孩子,为了掩人耳目,也只能把孩子扔在路边盼着能让好心人家收养。

当初丁瑞岐捡孩子时,何素灵就在不远处看眘,一直偷偷地跟着丁瑞岐到鞋店才离开。

说到最后,何素灵干脆扑通一声给丁瑞岐跑下了,希望丁瑞岐帮自己保密,并且能好好抚养这个孩子。

说着给丁瑞岐递上了一张五百块大洋的银票,想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给丁瑞岐。

丁瑞岐听罢一叹气,一把拒绝了何素灵的银票,将自己一辈子无后的事与算命先生的话跟何素灵主闻一遍,让何素灵放心回去,千恩万谢后,何素灵执意留下了一百块大洋的现钱后离开了吴家鞋店,从此再没来过。

三年后,吴氏告病而终,丁瑞岐一个人拉扯着这个孩子,日子也算过得去,但中国有句老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吴家鞋店旁边有一个金福楼酒店,掌柜的金大林是地痞出身,据说还在汉口流氓头子刘贵芶手下做过事。

民国九年四月,这个金大林突然想扩建酒店,由于金福楼左边是日本人开的商行,来头大动不了,所以便打起了吴家鞋店的主意。

三番五次派人到丁瑞岐那里死磨硬泡,但丁瑞岐就是不同意。

这丁大林一怒之下便让人来到吴家鞋店找茬硬抢,但这丁瑞岐脾气也倔,宁肯买卖不做也要和这金大林死磕到底了。

面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爷子,金大林虽说是地痞,也不好意思下死手,就在基举棋不定的时候,手下一个姓王的伙计给他出了个主意,金大林听罢立即喜笑颜开,连声称好,当初赏了这个伙计五块大洋。

几天后,一个瘸腿的独眼老道晃晃悠悠来到了金大林的住处。

一顿酒席之后,丁瑞岐家的恶梦就此开始。

起初,是伙计刘三在一天晚上被活活吓死,而后丁瑞岐便一病不起,眼看就没命了,汉口有名的郞中都请遍了,也没瞧出到底是啥病。

当时丁建邦刚刚九岁,但说话办事已经有了十几岁大小伙子的风范,爹病重期间,丁建邦一边东跑西颠请郎中,一边伺候丁瑞岐吃喝拉撒,作为一个孩子,这些事让丁建邦着实早熟很多。

这一天,丁建邦正在煎药,突然听见屋里丁瑞岐喊自己的名字,跑到屋里后,只见卧床多日、平时翻个身都困难的丁瑞岐忽然自己坐了起来,且精神抖擞,双目放光,正招呼自己过去。

看见这情景,丁建邦开始还挺高兴,以为爹的病好了,但没想到,丁瑞岐摸着丁建邦脑袋把后事好歹交待了一下后,嗓子里咕噜一声便一命呜呼了。

对于爹这突如其来的死,丁建邦真是欲哭无泪。

好几个月都没露面的金大林忽然带着一帮人砸门,号称丁瑞岐借了金家的钱,黑纸拆字的借据啪的一下便拍在了桌子上。

丁建邦是个机灵的孩子,见了这阵势,虽说心里纳闷,但还是六即显出一副孩子般的天真,吓得哇哇大哭出。

金大林先是让人把丁建邦的身上搜了一遍,一无所获后,不容分说便闯到了里屋,看了看丁瑞岐确实已经断气,这才哈哈大笑。

而后几个人便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丁建邦明白,这是找房契呢。

偷偷从柜台底下拿出十几块大洋后,丁建邦偷偷地溜出了门。

临出门正好看见一个瘸腿独眼的老道进屋,着实把丁建邦吓了一跳。

以前店里来过不少丑八怪买鞋,但也没见过这么丑的,瘸腿老道看了一眼丁建邦,一句话没说,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跑出鞋店后,丁建邦第一件事就是按着爹的交待去找自己的大姨(实际上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来到爹所说的地址后,发现这个地方住的是一对外国人,一打听,这里很久以前的确住着一个姓何的女人,但后来生重病说去上海看西医,把房子卖给这对外国夫妇后就没回来。

丁建邦一看投奔大姨是不可靠了,便转头直奔武当山投奔自己的大伯。

那他爹的尸体躺在床上,他就不管了?张国忠皱起眉头。

他还只是个孩子,那时他只有九岁。

孙亭默默道,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景,能安全到武当山,就已经万幸了。

那后来呢?张国忠道。

那个金大林抢了吴家鞋店,用一口薄板棺材把丁瑞岐埋了。

后来还是他弟弟丁瑞宗也就是云凌子,用一些很奇特的方法找到了他的埋葬地点……来到武当山后,云凌子恰巧不在山上,丁建邦在复真观足足住了一个多月云凌子才回来。

听了丁建邦说了丁瑞岐死的消息以及那个瘸腿老道的事后气得一把捏碎了茶杯。

当即带着丁建邦返回了汉口。

原来那个瘸腿独眼的老道名叫李秀,论辈分应该是自己师叔辈的,当初因用道术害人,被左丘杨真人打断双腿后逐出了师门(按道家规矩,为了一已私利或报复恩怨擅自研易道术攻击活人的,都要被打断双腿而后逐出山门,这是道门几千年来不成文的规矩,当年洛降的创始人洛有昌便是因此被逐出道门的),此次听丁建邦的学舌,云凌子断定自己哥哥的死法就是这个李秀搞的鬼。

回到汉口后,云凌子发现自己哥哥的尸体已经被埋了,而且葬在哪都不知道,更是怒发冲冠,只身找到了金大林,要求金大林归还鞋店的房子,而且就自己亡雇凶杀人的事去警察自首,当时金大林觉得眼前这个老道肯定是疯了,哈哈大笑之后便作手势让底下人把这个老道轰出去,但没出两分钟,金大林手底下四五个彪形大汉便被云凌子如数放倒,起到金大林拔出了盒子炮,云凌子才无奈离开了金大林家。

一个流氓怎么可能听一个老道说几句话就去自首?听孙亭这么一说,张国忠也觉得很可笑,对一个流氓进行说服教育,这种事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没可能的事啊。

张掌教,你错了。

孙亭微微一笑,一个月后,金大林就会后悔为什么当初没听这位老道貌岸然的话去警察局自首。

哦?张国忠不解,莫非云凌子他。

是的,没错。

孙亭微微一笑,云凌子在金福楼对面租了一间房子,而金大林也知道自己可能得罪能人了,所以把那个瘸腿老道李秀又请了回来。

在距离瓜果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丁瑞岐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循声而去,原来是一个男婴被人扔在了街边,偶尔还有几个行人驻足看一眼,但谁也没捡,当时那个年景兵荒马乱的,自己家孩子都养不活,谁又有闲心捡孩子呢?想孩子想疯了的丁瑞岐跟这帮人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抱起孩子后,丁瑞岐发现孩子怀里插着一封古信,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望善人大发慈悲收养之,大恩大德来世必报。

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好像是女子的德智体。

哎,人有两种死法,要么撑死,要么饿死。

丁瑞岐仰天长叹,自己想要孩子都想疯了,没想到还有扔孩子的,什么世道啊看这封信上写的什么来世必报,看来这孩子他妈可能已经不在,也不错,虽说生不了,但捡一个也凑合养了。

兴高采烈的抱着孩子,年进古稀的丁瑞岐西瓜也不买了,跟小伙子一样一路小跑回来了家,一辈子没孩子,吴氏自己也很郁闷,看丁瑞岐突然抱了个孩子回来,西瓜的事也忘了,赶紧打发伙计刘三出去请奶妈,然后把这孩子抱在怀里一通亲。

从此以后,老丁家算是有了后嗣了,丁瑞岐这才明白,算卦先生所谓的旁嗣,可能就是指这个。

因为当年孩子书信里并没写明孩子的生辰八字,所以丁瑞岐就把捡孩子的那天当成了孩子的生日,并给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丁建邦,意思是希望这孩子能建国兴邦,报效国家。

拴了孩子虽然高兴,但还有一件事让丁瑞岐觉得特别的暨南,就是自从孩子捡回来后,便总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来店里买鞋,看穿戴应该是宝贵人家的夫人,平均一个月来一次,后来干脆到了一个月来两次的地步。

每次都要买一又鞋,一不挑样子,二不看尺码,专挑最贵的买,要说鞋这东西,质量再差,也不能一个月穿坏两双啊。

所以有一次丁瑞岐实在忍不住了,就问这个女人:半年里买了二十几双鞋,到底是啥意思啊?是不是嫌这吴家鞋店的鞋做得太差不好意思开口退换啊?起初,这个女人还不主产,只是尴尬一笑,扔下钱拿了鞋就跑,后来这女的仍然风雨无阻地去吴家鞋店买鞋,丁瑞岐只要一问,这女的干脆连鞋都不要了,直接扔下钱转头就走。

这一来,丁瑞岐可真是奇怪了,天下怎么还有这种嫌钱多的大头啊?好奇归好奇,但丁瑞岐也不傻,自从捡了孩子以来就来了这么一个财神爷,八成这女的就是这孩子他妈。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当这女的又一次上门的时候,丁瑞岐干脆把孩子抱了出来,结果不出所料,这女的看见孩子以后眼圈立即就红了。

看了这情景,丁瑞岐赶忙让伙计把门关上,开始跟这女的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女的一看事巳至此,干脆就的包着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实情说了同。

原来这女的姓何,叫何素灵,年轻时候貌美如花,曾是戏班子里有名的角。

本来有一个海誓山盟的相好叫陈德,但后来这陈德说要去留洋,一走就是十年,音信全无,看着自己青春一年年地老去,何素灵干脆就地这个陈德失去了信心,心灰意冷之下,甘愿给湖北督军王占元当了姨太太。

结果就在一年前,那个陈德突然从英国回来了,想带着何素灵一起私奔回英国,这何素灵虽然人老珠黄已经失了宠,但一想到这王占元有钱有势有兵权,自己若是给他戴了绿帽子,父母肯定遭殃,所以就回绝了陈德的要求。

见何素灵不愿意,陈德无奈,留下地址后自己回了英国,而就在陈德走后两三个月左右,何素灵发现,自己已经怀上了东德的骨肉。

后来何素灵按陈德留的地址给陈德写了好几封信,都是石沉大海,看着肚子一天天地变大,何素灵无奈,只能偷偷地生下了孩子,为了掩人耳目,也只能把孩子扔在路边盼着能让好心人家收养。

当初丁瑞岐捡孩子时,何素灵就在不远处看眘,一直偷偷地跟着丁瑞岐到鞋店才离开。

说到最后,何素灵干脆扑通一声给丁瑞岐跑下了,希望丁瑞岐帮自己保密,并且能好好抚养这个孩子。

说着给丁瑞岐递上了一张五百块大洋的银票,想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给丁瑞岐。

丁瑞岐听罢一叹气,一把拒绝了何素灵的银票,将自己一辈子无后的事与算命先生的话跟何素灵主闻一遍,让何素灵放心回去,千恩万谢后,何素灵执意留下了一百块大洋的现钱后离开了吴家鞋店,从此再没来过。

三年后,吴氏告病而终,丁瑞岐一个人拉扯着这个孩子,日子也算过得去,但中国有句老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吴家鞋店旁边有一个金福楼酒店,掌柜的金大林是地痞出身,据说还在汉口流氓头子刘贵芶手下做过事。

民国九年四月,这个金大林突然想扩建酒店,由于金福楼左边是日本人开的商行,来头大动不了,所以便打起了吴家鞋店的主意。

三番五次派人到丁瑞岐那里死磨硬泡,但丁瑞岐就是不同意。

这丁大林一怒之下便让人来到吴家鞋店找茬硬抢,但这丁瑞岐脾气也倔,宁肯买卖不做也要和这金大林死磕到底了。

面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爷子,金大林虽说是地痞,也不好意思下死手,就在基举棋不定的时候,手下一个姓王的伙计给他出了个主意,金大林听罢立即喜笑颜开,连声称好,当初赏了这个伙计五块大洋。

几天后,一个瘸腿的独眼老道晃晃悠悠来到了金大林的住处。

一顿酒席之后,丁瑞岐家的恶梦就此开始。

起初,是伙计刘三在一天晚上被活活吓死,而后丁瑞岐便一病不起,眼看就没命了,汉口有名的郞中都请遍了,也没瞧出到底是啥病。

当时丁建邦刚刚九岁,但说话办事已经有了十几岁大小伙子的风范,爹病重期间,丁建邦一边东跑西颠请郎中,一边伺候丁瑞岐吃喝拉撒,作为一个孩子,这些事让丁建邦着实早熟很多。

这一天,丁建邦正在煎药,突然听见屋里丁瑞岐喊自己的名字,跑到屋里后,只见卧床多日、平时翻个身都困难的丁瑞岐忽然自己坐了起来,且精神抖擞,双目放光,正招呼自己过去。

看见这情景,丁建邦开始还挺高兴,以为爹的病好了,但没想到,丁瑞岐摸着丁建邦脑袋把后事好歹交待了一下后,嗓子里咕噜一声便一命呜呼了。

对于爹这突如其来的死,丁建邦真是欲哭无泪。

好几个月都没露面的金大林忽然带着一帮人砸门,号称丁瑞岐借了金家的钱,黑纸拆字的借据啪的一下便拍在了桌子上。

丁建邦是个机灵的孩子,见了这阵势,虽说心里纳闷,但还是六即显出一副孩子般的天真,吓得哇哇大哭出。

金大林先是让人把丁建邦的身上搜了一遍,一无所获后,不容分说便闯到了里屋,看了看丁瑞岐确实已经断气,这才哈哈大笑。

而后几个人便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丁建邦明白,这是找房契呢。

偷偷从柜台底下拿出十几块大洋后,丁建邦偷偷地溜出了门。

临出门正好看见一个瘸腿独眼的老道进屋,着实把丁建邦吓了一跳。

以前店里来过不少丑八怪买鞋,但也没见过这么丑的,瘸腿老道看了一眼丁建邦,一句话没说,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跑出鞋店后,丁建邦第一件事就是按着爹的交待去找自己的大姨(实际上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来到爹所说的地址后,发现这个地方住的是一对外国人,一打听,这里很久以前的确住着一个姓何的女人,但后来生重病说去上海看西医,把房子卖给这对外国夫妇后就没回来。

丁建邦一看投奔大姨是不可靠了,便转头直奔武当山投奔自己的大伯。

那他爹的尸体躺在床上,他就不管了?张国忠皱起眉头。

他还只是个孩子,那时他只有九岁。

孙亭默默道,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景,能安全到武当山,就已经万幸了。

那后来呢?张国忠道。

那个金大林抢了吴家鞋店,用一口薄板棺材把丁瑞岐埋了。

后来还是他弟弟丁瑞宗也就是云凌子,用一些很奇特的方法找到了他的埋葬地点……来到武当山后,云凌子恰巧不在山上,丁建邦在复真观足足住了一个多月云凌子才回来。

听了丁建邦说了丁瑞岐死的消息以及那个瘸腿老道的事后气得一把捏碎了茶杯。

当即带着丁建邦返回了汉口。

原来那个瘸腿独眼的老道名叫李秀,论辈分应该是自己师叔辈的,当初因用道术害人,被左丘杨真人打断双腿后逐出了师门(按道家规矩,为了一已私利或报复恩怨擅自研易道术攻击活人的,都要被打断双腿而后逐出山门,这是道门几千年来不成文的规矩,当年洛降的创始人洛有昌便是因此被逐出道门的),此次听丁建邦的学舌,云凌子断定自己哥哥的死法就是这个李秀搞的鬼。

回到汉口后,云凌子发现自己哥哥的尸体已经被埋了,而且葬在哪都不知道,更是怒发冲冠,只身找到了金大林,要求金大林归还鞋店的房子,而且就自己亡雇凶杀人的事去警察自首,当时金大林觉得眼前这个老道肯定是疯了,哈哈大笑之后便作手势让底下人把这个老道轰出去,但没出两分钟,金大林手底下四五个彪形大汉便被云凌子如数放倒,起到金大林拔出了盒子炮,云凌子才无奈离开了金大林家。

一个流氓怎么可能听一个老道说几句话就去自首?听孙亭这么一说,张国忠也觉得很可笑,对一个流氓进行说服教育,这种事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没可能的事啊。

张掌教,你错了。

孙亭微微一笑,一个月后,金大林就会后悔为什么当初没听这位老道貌岸然的话去警察局自首。

哦?张国忠不解,莫非云凌子他。

是的,没错。

孙亭微微一笑,云凌子在金福楼对面租了一间房子,而金大林也知道自己可能得罪能人了,所以把那个瘸腿老道李秀又请了回来。

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八章 卖国听说要对付的人是云凌子,李秀心里也虚,起初是死活不接金大林这单买卖,但有句老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驴上墙啊,一千块大洋往李秀跟前一拍,李秀也犹豫了,转念一想,这云凌子可是名声在外,况且还是个小字辈,自己要是能借金大林这次机会把云凌子搬倒,以后这买卖可就能往上要价了,想到这,李秀便又到了金大林家,摆了个法坛专门和云凌子对着干。

起初,见李秀并没在金家,云凌子便只是想给这金大林点教训,让他知道厉害后就乖乖去警察局自首,所以并没下死手,只是以金福楼为中心布了一个墓葬防盗用墓局,活人离着金福楼几百步开外就会感觉心烦意乱说不出的别扭,打老远就绕着走,甚至就连酒店里的伙计都呆不踏实,不到三天,金福楼便已门可罗雀,一天下来一个大子儿都没赚到,除此之外,金大林家的院子外边还被云凌子暗地里布了一个鬼阵(类似于赵昆成给廖家祖宅布的鬼阵,但规模要小得多,云凌子的想法很简单,要回鞋店的房子,将金大林与李秀绳之以法,然后将丁建邦抚养成人,完成哥哥的遗愿。

想法虽简单,但事后李秀的出现却完全破坏了云凌子的计划,一系列招灾引邪的绝户道法下来,还真把云凌子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连丁建邦的命都搭进去,这一来云凌子算是彻底被激怒了,开始跟李秀硬碰硬的干,不出半个月天,金家人便发现李秀与金大林双双吊死于自家后院,啥时候吊的都不知道。

有这么厉害?张国忠皱起眉头,云凌子会降术?那他岂不是破戒了!?按理说,当年赵昆成杀廖家少爷。

也是借着其开车出行的机会,降术传到了民国,那些不杀活人就让人足不出户而死于非命的绝招差不多已经都失传了才对啊,而按孙亭的说法,云凌子应该是个好人,怎么会为了报复恩怨而滥杀无辜呢?不是降术!但也算不上破戒!一直在旁边喝茶的老刘头忽然开口了,云凌子那本书我已经看过一遍了,他用的是引葬大法,他就是用这种阵法破的那个炼尸窑,算不上降术……老刘头抽了一口烟,嘴撇得跟八字一样。

但也折寿啊,说实在的,这个阵法就是把破炼尸窑的方法倒过来用,只不过他那本书上并没写明白……哦?引葬?他发明的!?张国忠倒吸一口凉气,当年听师傅说过。

曾经有人发明过一种很厉害的阵法,能将坟岗之葬气引至百里之外,虽说折阳寿,但很厉害,一般人如果摸不清原理,很难破解,没想到,发明这种阵法的人就是云凌子。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云凌子自知已铸成大错。

秘密见了一次师傅沈真人之后,便带着丁建邦远走南昌,当起了郎中,凭借其神乎其神的医术,仅一年不到,便成了南昌小有名气的神医。

这期间,他曾经回过一次汉口,用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找到了哥哥地葬地,并为哥哥超度了一下。

孙亭道,我研究过内地道教的戒律,武当山复真观应属宿土教的分支,按他们的规矩,云凌子所作所为至多算是打了一个擦边球,算不上是破戒,更不用像当年李秀一样被打断双腿逐出师门,杖责八十就应该是最重的惩处了,况且,按现在的说法,他的做法也应该算是正当防卫,所以我觉得,他应该还是道门中人,而且,当年复真观的沈真人认为他斗法李秀是为复真观清理门户,也并没有责罚他的意思……孙亭话里话外,好象都在帮着云凌子开脱。

这个我明白……张国忠叹了口气,可能他自尊心比较强吧,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当郎中,在那个年代,如果去看风水或驱鬼邪。

以云凌子的名声和能耐,应该很轻松啊…?他封法了……孙亭淡淡道,那次之后云凌子便开始封法,未来的二十年内,他只行医术,不再做法……时间很快便到了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侵华战争全面爆发,因为武器装备差距过于巨大以及国民党上层的保守政策,日本人很快侵占了中国东北,并开始逐渐向南扩张,此时,丁建邦已经长大成人,在云凌子的要求下,丁建邦参军入伍,投身大名鼎鼎的国民党王耀武部(国民党第74军),当了一个文书,虽未涉足前线,但也算是为国出力了。

1939年,日本人占领南昌,1941年8月3号,一辆小轿车停在了云凌子家门口,后面跟着一辆日本产地太阳牌卡车,一队日本兵开始大箱小箱的礼品往云凌子家中搬。

还有一个宽袍大袖的日本人进了云凌子的家,三四个小时后才出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位宽袍大袖的日本人离开时,云凌子竟然满脸堆笑的将其送出门外,这绝不是云凌子的作风,一时间,谣言四起,丁郎中卖国投敌的谣言很快在南昌的大街小巷流传开来。

哦,我师傅也是这么说地,卖国……张国忠若有所思,这其中,好象有蹊跷啊……自尊心如此之强的人,怎么可能被金银收买?你别老插嘴!让人家说完!老刘头不耐烦了,此时已近傍晚,老刘头肚子已经饿了……张掌教,你有所不知,那个日本人名叫原田幸九郎,是当时日本最有名的巫术师,他这次来找云凌子,确实想让云凌子帮一个大忙,因为全天下,能办这件事的非云凌子没数,但在他的言语中。

无意中也透露了一个大秘密,所以云凌子在与其谈话的同时,也作出了一个很危险的决定……巫术?张国忠一皱眉,这种东西是由中国地降术演变过去的,发展到近代,其威力比降术更厉害,施术的方法也更加匪夷所思。

他想干什么?莫非想让云凌子帮忙暗算国军将领?此事后不久,至多也就一个月左右,武当山和茅山都放出口风,不承认云凌子是道教子弟……孙亭并没直接回答张国忠的问题,当时马思甲真人刚刚继了掌教位,第一件事就是站出来针对云凌子,不知张掌教你对这件事怎么看?这……张国忠真被孙亭这一问给将住了,惭愧,对本教先人的事迹,在下实在知之甚少。

马思甲真人的事迹,在下全是听家师口述的,而且十分有限,并没有提及这件事……既然这样,我就暂且绕过这段。

先往下说……孙亭面带微笑,似乎在卖什么关子,张掌教不知你对抗日战争的历史了解多少?这个……还算可以吧……提到抗日战争,张国忠又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当年自己上学时学过的课程大部分是以阶级教育为主,对史实以及各大战役的细节描述的相对含糊,而此时这个孙亭,不但对中国近现代史了如指掌,甚至对茅山教的历史也比自己这个掌教更了解。

这让张国忠着实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中条山战役,张掌教你了解多少?孙亭微笑着看着张国忠,如果你了解很多,咱们可以绕过这段话题,如果你不是很了解,我可以讲细一点……这个……对于中条山战役这种对日作战地关键性战役,张国忠的了解程度仅局限于听说过而已,孙先生,在下很惭愧,麻烦你讲详细一点……不过,这和云凌子以及《兰亭序》又有什么关系呢?张国忠最大的优点的就是谦虚,从不弄不懂装懂那一套。

有很大的关系……孙亭长叹一口气,张掌教,你是我见过最谦和的人,我很敬佩你的勇气与谦卑。

哎……过奖了……张国忠黑着脸,不知道孙亭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中条山,位于山西南部,被国军视为抗日战争时期关系国家安危之要地,1938年以来,日本军队曾集结重兵,先后十三次围攻中条山,在国民党孙蔚如部的顽强抵抗下均未得逞,中条山战役最后胜利,完全打乱了日军对华地作战计划,对抗战的最终胜利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1941年5月,日军第33师团进驻中条山,加入中条山战役,然而一场连串突如其来的怪事给这个刚刚加入战役的师团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众所周知,日本军人在所谓的武士道精神的刺激下是什么都不怕的,自杀飞机,自杀潜艇这类的东西都出自日本,且在全世界绝无仅有,但中条山的怪事,却让这些日本人闻风丧胆,甚至出现了有人恐惧而精神失常的事,就连师团长甘粕重太郎和樱井省三也是畏惧三分,万般无奈之下,樱井省三才从日本请来了当时有名的巫术师原田幸九郎。

他们碰到什么情况了?对于能把日本人吓的屁滚尿流的东西,张国忠还是蛮有兴趣的。

自杀……孙亭默默道,莫名其妙的自杀,而且死法匪夷所思,让整个日本军队人心惶惶……起初,一班日本兵在挖战壕的时候忽然有几个人昏倒在地,长官并没在意,以为这几个人劳累过度而已,就吩咐人把他们抬下去了,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几个人在当天晚上忽然全部自杀,而且方法匪夷所思,有地人用铁针穿过自己的眼球,经军医解剖,这个人是用铁针搅烂自己的大脑而死;有的人是不停的啃噬自己的身体,最终死于失血过多,有的人干脆是用自己地肠子把自己勒死的,自杀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人死的无声无息,没有任何惨叫或呻吟,要知道,这些死法放在常人身上将是怎样一种痛苦……自杀!?……听到自杀这两个字,张国忠立即皱起了眉头……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九章 连环计没错,是自杀…孙亭道,到了后来,死者已不仅仅局限于最开始挖战壕的几个人了,越来越多的人在军营中无声无息的死去,不论夜晚放哨的士兵察看的多么仔细,第二天清晨始终会有人在军营不远处惨死,残缺的肢体大部分是其自己所为,这让一向无所畏惧的日本士兵也开始恐惧了…仅仅一个月的时间,第33师团的死亡人数竟已达数百,整团的士兵们每天不敢睡觉,生怕厄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这样的军队是没法打仗的,无奈之下,师团长樱井省三请来了原田幸九郎,希望他能指点一二。

原田幸九郎虽然是一名巫术师,但对中国的道术也是有所研究的,来到中条山后,原田很快确定了士兵自杀的罪魁祸首就是炼尸窑,并且在出事地点周围搭建了一个结界,后而指导樱井师团后撤到了安全距离之外,与此同时,原田还发现,日本驻中条山的其他军队也有过零星的类似现象,只不过远不如樱井师团严重而未加在意而已,经过一番调查,原田发现整个中条山埋着九个炼尸窑,结合中条山的地形分析,这九个炼尸窑的排列与传说中的錾龙阵完全吻合,索性断定这是一座规模庞大的中国古代墓葬。

在这之前,樱井省三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保证军心,防止有人再次自杀而已,但在原田幸九郎的挑唆下,樱井也对这处中国古代墓葬产生了兴趣,按原田的说法,能布出这种阵法的墓葬至少也是王侯级的人物,且墓在山中,理应是个唐墓。

日本人,向来对中国的唐代充满了幻想,听原田这么一说,樱井也很想挖开这个墓葬以窥究竟,但问题是,这九个炼尸窑,该怎么处理…所以原田就找到了云凌子?张国忠问道。

对,原田幸九郎认为,当今世界能破炼尸窑者,非中原云凌子末数…孙亭道,在樱井省三的委派下,原田找到了云凌子,并许诺以黄金三十斤的代价请云凌子出山…云凌子答应了?张国忠仍然不敢相信。

对!孙亭如释重负,不但答应了,而且收下了所有的报酬,三十斤黄金,以及银元无数…这…看着孙亭似笑非笑的表情,张国忠也一愣,孙先生,你给我讲这些,到底想说明什么?张掌教,希望你听我说完…孙亭深呼吸道,就像三国时期庞统向曹操献的连环计一样,云凌子在听罢原田的邀请以后,心中也生出了一个连环计,就是借这个由炼尸窑构成的‘錾龙阵’除掉33师团长官樱井省三与甘粕重太郎,这对于整个中条山战役将有很积极的帮助,虽说当时云凌子并没有详细的计划,但他相信一定会有办法将这件事办的干净利索,为了不引起对方怀疑,云凌子很痛快的答应了原田的邀请,并定于一个月后亲自赶往中条山。

这一个月中,云凌子将这件事秘密的通知了师傅沈方卓真人以及茅山派掌教马思甲真人,希望获得他们的支持,于是就有了后来武当以及茅山双双拒云凌子于道门之外的说法…苦肉计?张国忠终于听出点门道来了。

没错,日本人不是傻子,要想博取他们的信任,首先要把自己搞的身败名裂,让他们觉得你没有退路的时候,才会相信你…孙亭顿了顿,若有所思,想用炼尸窑除掉樱井省三与甘粕重太郎的话,前提条件是他们两个人一定要在场,所以一定要千方百计获取他们的信任,其实在云凌子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已经打定了一死的念头,事后云凌子制定的计划,几乎全是玉石俱焚的计划…说到这里,孙亭的眼圈仿佛有些湿润…整个计划实施的过程中,最大的障碍就是这个原田幸九郎,因为他是内行,想骗他很难,而且到了中条山之后,云凌子发现,中条山所埋的炼尸窑,其规模与数量比自己当年在常家营破过的炼尸窑厉害了不止一个量级,所有预定的计划基本上全要重新安排,于是不得不飞鸽传书,希望茅山的马思甲真人能助一臂之力,这也是云凌子最后身败名裂的原因。

此话怎讲?张国忠此时有点不自然,爱国之举反遭唾骂,怎么莫名其妙又和茅山沾上边了?我来给你讲!坐在一边的老刘头饿的实在不行了,孙少爷,你也该歇会了,剩下的东西让我来讲吧,可能他明白得更快…这些日子里,我也研究过这个什么炼尸窑…,大体上应该是这么一个原理…老刘头放下茶碗,一边比划一边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早先的炼尸窑,是对金身匮的俗称,仅指炼就赤灵丹的容器而已,但到了后世,因为某些道门败类对于炼尸窑的特殊性质的利用,这一词也便成了一种邪器的称呼。

相传大唐光化元年,曾经有人发明邪器炼尸釜,实际上与这个炼尸窑便同属一类。

最早的炼尸窑,其成分大概为蒙脱石,其材料构成大致与普通家用的水缸相仿,当年常家营的那个亦是如此,如果有活人惨死于缸内,由于其环形的结构以及特殊的材料构成,死者的冤气很难发散,便很容易积存在四壁之中,而到了后世,一些不法之徒干脆用汉白玉或死玉打造金身匮,让其四壁吸怨引孽的能力大大加强,并且直接将活人烧煮于此内,这种东西便是炼尸釜,即使其中死不了几个人,其威力仍旧不可小视,而当时原田幸九郎在中条山发现的便是炼尸釜。

因炼赤灵丹而积怨的炼尸窑,仅在正阳之位或正阳之夜才会生效,就好比当年常家营害死丁一的那个,当年常四山糊里糊涂的在山里挖出了一个炼尸窑,还以为就是普通水缸,便搬回了家里,而他家恰巧就是常家营的正阳之位,才招来灭顶之灾,但中条山那个炼尸釜则不一样,见阳则惑,也就是说挖开土见了天便会生效,这也是那些日本兵频频自杀的原因,而且,比起常家营那类的传统炼尸窑而言,这些更为专业的炼尸斧则更厉害,既然是錾龙阵的阵台,便都不是省油的灯…说到这里,老刘头顿了顿,国忠啊,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在于,你得知道,云凌子其实是个好人,咱师傅,其实也对他有误会…最重要的是,他的遗志,咱得想法完成啊…!这个我知道…,不过既然跟茅山有关系,我倒是想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国忠看看老刘头,又看看孙亭,既然他向马思甲真人的求助成了他身败名裂的原因,我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破炼尸窑,不,是破炼尸釜,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完成的,况且云凌子还有一个连环计…孙亭又开始叙述,当时,马思甲真人很支持云凌子的连环计,派出茅山三个子弟协助,最后这三个人以身殉教,而连环计却未能成功…孙亭一阵叹气,忽而恍然大悟,不…不是殉教,是殉国…!为了试探云凌子,樱井省三甚至找了几个日本女人到其身边当卧底,甚至原田幸九郎也开始弄苦肉计(假装有人要运用道法害樱井,看云凌子是否会出手相助)来试探云凌子,但云凌子忍辱负重,最终博得了樱井与原田的信任。

1941年9月中,在原田的尾随监督下,云凌子先后破了九个炼尸釜中的八个,对于云凌子的身手与道行,原田幸九郎佩服不已,但另原田没想到的是,其实云凌子并未将这八个炼尸釜真正破除,而是用某些方法将这炼尸釜的力量暂时移至了他处,这项工作,就是由那三个茅山子弟在百里之外协助完成的,当时云凌子等待的,就是日军师团长甘粕重太郎与樱井省三的出现。

天不作美啊!孙亭刚一说到这里,老刘头忽然一拍桌子,啪的一下放下茶杯,满口感慨,突来大雨浇灭三柱引魂香,茅山义士由此命丧引葬大阵!云凌子以身相搏,无奈惨死枪下,除贼不成,反而种下祸根!怎么讲!?张国忠渐渐听出点门道来了,好像云凌子最后计划的失败,纯属偶然,而这次偶然的失败,好像又带来了什么不好的后果…是这样的…中国有句老话,叫‘人算不如天算’,张掌教,你知道他们发现的是谁的墓么?孙亭并没有解释所谓茅山义士命丧大阵的事,而是又卖出一个关子。

谁的墓?张国忠越发奇怪了,是谁的墓…,和这个连环计的失败,有关系…?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三十章 捐躯张掌教,你知道温韬这个人么?孙亭看着张国忠,微微一笑。

知道,太知道了!张国忠一听温韬,不禁笑了一下,可算问到自己强项上了,对于中国的古代史,张国忠还是比较了解的。

温韬,京兆华原人,唐末时曾任耀州节度使,梁太祖朱全忠建立后梁以后,温韬以耀州献降后梁,后来朱全忠改耀州为崇州,温韬便继续在这片地方当起了节度使。

温韬出生的时候,相传曾有匪星坠落在嵯峨山,其在镇的七年之中,丝毫没有辜负这颗坠落的匪星,以锲而不舍的精神把辖区内的所有唐朝王陵帝冢盗了个遍,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大名鼎鼎的昭陵,可以说是中国盗墓界的一朵奇葩了,这也是其作为一个五代乱世时期一个小小的节度使,竟然比很多帝王将相更加出名的原因,比起温韬这种搬家公司性质的盗墓贼头子,汉末的董卓、曹操派人盗的那点墓简直拿不上台面,民国时期的孙殿英简直就是良民了。

对于昭陵的盗取,应该算是温韬盗墓生涯中最辉煌的一页了,相传盗出的宝物车拉马驮,几千人搬了一个月才搬完。

昭陵,也就是太宗李世民的霖寝,是唐代规模最大的帝陵,总面积达2万公顷,霖园周长60公里(北京三环的总周长才XX公里)。

陪葬的王公贵族超过了200人。

用现代的数据估算,包括太宗陵与周围陪葬的王侯陵在内的整个昭陵,其陪葬品总价值大概相当于大唐朝鼎盛时期三年左右的国民总产值,在众多稀世珍宝中,王羲之的《兰亭序》真迹应该算是其中最谣言至宝了,在李世民遗诏中,点名要用《兰亭序》陪葬,按照史书记载,这部王羲之的颠峰之作就应该在李世民的棺椁之中。

还是那句话。

人算不如天算,温韬盗墓也有失手的时候,在其盗武则天的乾陵时,忽然天降风雨。

挖掘工程只能停止,等到风平雨止地时候,温韬刚一下令继续,风雨忽然又来了,这温韬便认为此乃天意。

遂放弃了乾陵,这也算是温韬一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吧。

莫非中条山哪个墓。

也被温韬盗过?张国忠问道。

不,那个墓的主人。

是杀掉温韬的人……孙亭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李嗣源?张国忠微微一笑,自从上次地巴山之行以后,张国忠对五代史也产生了兴趣。

张掌教果然博学…孙亭微笑道,俗话说的好,树大招风。

在民间传说中,温韬为了保官保命,用自己盗墓盗来的宝贝四处打点,但最后却始终没能逃脱统治者的贪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温韬因盗墓而捞得盆满钵盈的时候,垂涎他这笔财富地早已不止一个人,李嗣源就是其中之一…孙亭皱起眉头,开始比画着分析。

后唐明宗李嗣源,本名邈佶烈,成为后唐太祖李克用的养子后改名为李嗣源,本是一名武将,也没什么文化,虽说为人比较正直,非常关心百姓民生,一度被称为五代明君,但其骨子里仍然摆脱不了那种身为武将所特有的贪婪,之所以杀死温韬,原因之一是担心温韬的善变回威胁社稷安危,另一个原因便是看准了温韬盗墓所得来的巨额财富。

《兰亭序》在李嗣源的墓中?张国忠这次算长了见识了,没想到何氏璧传国玺和《兰亭序》这两件稀世至宝竟然都被这些五代时期的皇帝据为己有。

对,为了讨好李嗣源升官保命,温韬不惜将手上最值钱的《兰亭序》献给李嗣源,但这一来反而勾起了李嗣源的贪欲,干脆将温韬杀了,将其家产如数收归国库…孙亭道,之所以李嗣源执政时期国库相对宽裕,除了李嗣源施仁政治天下导致国富民强之外,抄没温韬的家产也让李嗣源赚了个够…对了,按照孙先生你的说法,云凌子连环计的失败,和这个墓葬有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掌教,刚才我说过,温韬盗墓也有失手的时候…孙亭道,盗乾陵的时候,温韬曾遇风雨,从而导致温韬放弃了乾陵。

莫非…这李嗣源陵,与乾陵有异曲同工之处?张国忠不解。

岂非异曲同工啊,可以说是变本加厉…孙亭微微一笑,李嗣源杀的不是别人,正是盗墓行业的鼻祖温韬,按照道家的理论,昭陵应该算是最为复杂的唐陵了,仍然让温韬不费吹灰之力就给盗了,所以李嗣源不得不考虑用一些别出心裁的方法来建造自己的墓…錾龙阵,是唐代最流行的防盗墓局,这种畸形的流行当然饿衍生出了一批专门研究錾龙阵的术士,昭陵虽说复杂,但在这些术士眼中也不过相当于高中生碰到了加减法的算术题一样,相传昭陵用的是錾龙阵中最复杂的衍局,每一个陪葬的王公贵族都拥有独立的錾龙阵,每个独立的錾龙阵都作为太宗陵主阵的一个镇台存在,其复杂程度若放到现代,简直匪夷所思,不过温韬也不知是请的哪路神仙,竟然一个月不到,就破了昭陵的衍局,把里面的宝贝搬了个一干二净,鉴于昭陵的教训,李嗣源认为传统的錾龙阵已经很难起到防盗的作用了,所以才用炼尸釜弄了个与众不同的錾龙阵,虽说其基本原理仍未脱离錾龙阵的底子,但实际效果却远远高于昭陵。

当年那个九尾狸猫以头撞的方法暂破炼尸窑。

给了云凌子很大的启发,后来云凌子破这个炼尸釜,其原理与那个狸猫撞头的原理类似,仅是暂破,并不是真破,具体原理我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云凌子有把握在甘粕重太郎与樱井省三出现的时候,随时将炼尸釜的力量恢复。

虽然那时候他自己也不能幸免,但那两个日本人的死亡是肯定的…孙亭摇摇头,显出一副非常惋惜的表情。

然后呢?大雨浇灭了引魂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李嗣源的墓中,有掌风控雨的道道?张国忠似乎有些不相信。

在他的印象中,道教虽说高深,倒也没厉害到呼风唤雨的地步。

温韬盗墓唯一的一次失手是在乾陵…孙亭说,失手的原因,就是下雨…国忠啊。

古代有些东西,不是以你我的脑袋能够想象得到的…。

道术确能呼风唤雨,当年温韬盗乾陵时突遇风雨。

实际上就是那些掌风控雨的法术生效了,咱们不会,不能说别人也不会啊…老刘头抽了口烟,撇起了嘴,那些法术,其实都是吓唬人的招,没想到温韬还真中招了,他的谋士可能跟你一样。

认为道术不可能掌风控雨,所以才建议他收手,没想到,李嗣源参考温韬的成败,在自己的墓中也用上这招了…按田中千户的说法,当云凌子点着三炷香的时候,忽然天色大变,瞬时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原田幸九郎的脸色也变了,而云凌子忽然拔出佩剑刺向离自己比较近的樱井省三,结果被旁边的日本兵乱枪打死…说到这,孙亭的语气仿佛有些激动,用拳头砰的砸了一下桌子。

那是引魂香…老刘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依我的分析,当时的情况大概是这样地:云凌子参考礼貌的方法,暂破了由炼尸釜组成的錾龙阵,并以引葬大阵将炼尸釜的力量暂时引到了那三个茅山子弟那里,理论上讲,这么做是有严格的时间限制的,如果在一定是内,炼尸釜的力量不被引回来,那么那三个茅山弟兄肯定是有性命之忧,然而当云凌子点着引魂香准备把炼尸釜往回引的时候,忽然李嗣源墓里那种呼风唤雨的道道生效了,浇灭了引魂香,引葬大阵失败,茅山那三个弟兄一命呜呼是肯定的,但云凌子却孤注一掷,见引葬大阵未成,边想以真功夫一剑刺四樱井省三,结果也被乱枪打死…老刘头顿了顿,稍微理了一下思路,炼尸釜的力量被引葬大阵引走之后,那个錾龙阵基本上也就没什么威力了,所以云凌子死后,日本人大摇大摆的搬空了李嗣源墓中的所有陪葬品,其中包括稀世珍宝《兰亭序》…但这一切,尤其是下雨的事,马思甲老爷子并不知情,眼见三个徒弟惨死,果报也被倭贼搬空,而云凌子却就此失踪,马老爷子不得不怀疑到云凌子的头上,所以云凌子才有现在的汉奸名声…说到这里,连老刘头都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张国忠叹了口气,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对了,田中千户是谁…是当时樱井省三的贴身警卫,我专程到日本走访过这个人,按他的描述,云凌子至少身中七枪,最后以配剑撑地,站立而终,就连原田幸九朗本人,最后也对着云凌子的遗体鞠了一躬…说到这里,孙亭忽然眼眶红润,预期也有些颤抖,张掌教,关于云凌子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查了整整五年,但内地与香港的道门中人,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所以我希望你能以茅山掌教的身份,帮我澄清这件事,还云凌子一个清白,在下将感激不尽!说到这里,孙亭忽然咬着牙站起身,向着张国忠深深鞠了一躬。

孙先生!使不得!张国忠赶忙站起身搀扶,孙先生,为抗日指使澄示清白,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快坐下!…张国忠搀着孙亭坐下后,不禁满脑袋的疑惑,请恕在下冒昧,不知孙先生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费劲五年时光,究竟是为了什么?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三十一章 金百合计划云凌子……也就是丁瑞宗,其实……是我的阿公……孙亭道,丁建帮,其实就是我的父亲孙启林,丁瑞歧是我祖父,我父亲就是被阿公抚养成人的……这……张国忠彻底蒙了,怎么连姓都不一样啊,孙先生,我被你说糊涂了……张掌教,你还记不记得,我最开始所说的,丁一只不过是‘窥名’?记得啊,莫非,丁一先生本姓孙?张国忠一皱眉问道。

正是,我太爷丁一,本名就叫孙晓辰,按他师门的规矩,子女在十五岁之前是不能姓回本姓的,但太爷死的太突然,没来得及说这件事,甚至连太奶和祖父丁瑞歧都不知道,后来阿公云凌子去常家营破炼尸窑的时候,从以前自家住所的房檐下面翻出一封太爷的亲笔信,才知道自己的真姓,但由于战乱,阿公和我祖父之间的联系甚少,所以我祖父也不知道,知道后来我父亲被阿公抚养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为了让张掌教你有一个客观的印象,所以我一直没提及这件事,还希望你能理解……!说完这些话,孙亭长叹一口气,用一种满带寄托的眼光看着张国忠,阿公离开南昌之前,曾给父亲留下一封信,信中说明了我父亲的身世,并把当年何素灵的亲笔信以及日本人送给他的黄金与银元留给了我父亲,后来我父亲回家探亲,见到这封信时阿公已死了,1948年,国民党军队全线溃败,我父亲先随国民党的残部一起逃到了台湾,后来又到欧洲。

我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陈德,当时恰巧陈德身患绝症,看完当年何素灵写给自己的亲笔信之后,感到十分内疚,便把自己遗产的一大半留给了我父亲,关于自己的身世,我父亲也是在阿公死以后才知道的……其实孙启林这个名字,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才起的……唉!白年之冤啊!张国忠的眼圈似乎也有一丝红润,心想中国人就是有这个臭毛病——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别人只要说什么,肯定会一股脑的跟风盲目轻信,根本不去核实真实情况,听得几句耳边风,便会不分青红皂白把当事人一棒子打死,史上多少冤案就是这么发生的。

孙先生,实不相瞒,除了茅山之外,在下亦暂担任全真掌教之位,如果你的话有真凭实据,我愿以两教掌教之身份为云凌子前辈昭雪,至少尽已所能!有!有!当然有!这里是阿公在去中条山之前写给沈方卓真人的秘信……还有……这是阿公留给我父亲的信……这是我去日本走访田中千户时的录音带,还有田中千户的谢罪书与亲笔信。

这些都应该可以当证据……孙亭满带感激,握住了张国忠的手,多谢张掌教!咳!……老刘头在旁边清了清嗓子,觉得说正事的时候到了,国忠啊,难道,你就不关心这些宝贝的下落?师兄,那都是身外之物……我觉得、现在应该着手给云凌子前辈正名啊……张国忠也是的热血青年,听孙亭一说云凌子的事迹,早就把什么《兰亭序》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放屁!老刘头来劲了,中国人的宝贝,怎能在日本人手里放着!?咱们得把它拿回来!此话怎讲?莫非……去日本偷?在老刘头跟前,张国忠永远像个孩子一样。

张掌教,那些东西,其实不在日本,包括你有兴趣的《兰亭序》,也不在……见张国忠这个掌教愿意为云凌子出头,孙亭的劲头也上来了,张掌教,你知道山下奉文这个人么?山下奉文?张国忠摇头,我只知道山本五十六……山下奉文,是二战时日本东南亚战区最高司令长官,二战甲级战犯,被成为马来之虎,1942年以后,日军的海上运输线被美军切断,日军在东南亚的战利品无法再运回日本本土,山下遂奉天皇之命将日军从整个东南亚搜刮来的财宝都藏于缅甸境内,这一行动被称为金百合计划。

而当时参与中条山战役的日军第33师团,在中条山战役失败之后即被调入缅甸,直接由山下奉文指挥,为了讨好自己的顶头上司,师团长樱井省三将从中条山李嗣源墓盗得的稀世珍宝《兰亭序》真迹以及其他无数珍宝一起献给了山下奉文,这些宝贝,也被山下同其他战利品一样,藏在了位于缅甸境内的藏宝之处。

柬埔寨红色高棉政权曾经聘请美国一家贵金属探测公司前往探宝,而在该公司在柬埔寨境内确定了大概一百七十个藏宝地点之后,忽然接到秘报,说红色高棉政权准备将该公司所有在柬人员灭口,此后,该探宝公司人员便毁掉了在柬寻宝的所有资料,以偷渡等非法途径逃回了美国,自此以后,山下奉文的宝藏便又陷入了迷踪。

;红色高棉政权倒台后,柬埔寨官方又聘请了大批国外探宝公司来柬寻宝,然而奇怪的是,柬埔寨境内可能藏有宝藏的地方诸如学校、教堂、二战时的日军军营、防空洞等目标几乎被挖了个遍,而山下奉文的宝藏却有如人间蒸发一样,再未显露出半点线索。

你知道山下奉文的藏宝地点?张国忠也有点将信将疑。

乔治森博士是当初亲临柬埔寨搜寻宝藏的美国探险专家,也是我的朋友……他去世之前,将事实真相告诉了我……孙亭道,根据乔治森博士的回忆,当时那家美国探宝公司找到那170个藏宝地,基本上全是凭借当时红色高棉领导人波尔布特提供的大量重要线索,后来红色高棉政权倒台,布尔波特病逝,这些线索便又告中断……波尔布特又是从哪得到的线索?张国忠有些疑惑,那些美国专家难道就没记住一点布尔波特提供的线索?柬埔寨人不傻,金百合计划虽然是秘密进行的,但仍然逃不过柬埔寨人的眼睛,日本投降的时候,柬埔寨政府曾经秘密关押了一个叫本田全颜的人,这个人是金百合计划的全程参与者,但柬埔寨政府并未从这个人的嘴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后来,朗诺、施里玛达等人在美国的支持下成立了新政府,本田全颜又落到了朗诺的手里,仍然只字未吐……说到这里,孙亭的表情仿佛有些异样。

这个我理解……对于日本的所谓武士道精神,张国忠还是能够想象的。

不过……当红色高棉政权控制柬埔寨后,本田全颜曾经被波尔布特本人秘密审讯,这次审讯,本田全颜几乎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密……孙亭咽了口唾沫,这些秘密,只有波尔布特一个人知道,但有很多暗号与秘语本田全颜自己也不明白,所以波尔布特只好求助于这些美国专家……那个波尔布特……用什么方法让那个日本人说实话的?听到这,张国忠也冒了一脑袋冷汗。

心想这个波尔布特真是太狠了,自己都能联想到的酷刑,无非也就是坐老虎凳灌辣椒水这些俗套,还都是从书上学来的,按《红岩》里的描写,江姐每天受的酷刑不过如此,然而这个波尔布特,不知到研究出了什么夸张的酷刑,竟然撬开了这个扛了十几二十几年的日本人的嘴……波尔布特这个人疑心很重。

所以并未向美国探宝公司透露全部细节……不过养治森博士对自己确定的地点很有信心,在当初确定的170个藏宝地点中,乔治森博士负责其中的五十个,其实美国人也留了一手,所谓的170个可疑地点也不过是放烟雾弹而已,包括乔治森博士在内的探宝公司核心人员,早已经把可能性最大的地点锁定在了有限的几个地方,可惜所有资料已经被毁,而真正活着逃回美国的告家也寥寥无几,乔治森博士告诉我的地点,是他所能回忆起的当时被专家们公认的可能性最大的地点,所以我才会冒险前往……孙亭缓缓道。

孙少爷的柬埔寨之行,可以说是我的新生了……一直未说话的艾尔逊搭腔,也不管张国忠是否反应的过来,一股脑把自己如何被骗入柬埔寨又如何被孙亭救出的经历说了一遍。

哦……张国忠听了个糊里糊涂,不过多少对这个艾尔讯有了新的认识,原来您是缉毒警啊……幸会幸会……行了行了,说到这也差不多该明白了……老刘头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开始忽悠张国忠入伙,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不过国忠啊,有一点我得跟你说……师兄你说……国忠啊,日本人侵略中国八年,占领的不仅仅是国土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我觉得……这是一场文化侵略……!城市被毁了可以再建,粮食社抢了可以再种,金银被盗了可以再挖,但那些祖宗传下来的独一无二的宝贝,若是被抢了,可就再也回不来啦!老刘头对张国忠的心思摸的可是太准了,什么事但凡要提升到国家民族的高度,这小子肯定热血沸腾。

嗯!!张国忠听罢眼晴里于脆瞪出了血丝,一只手攥着拳头哐的一下就砸在了桌子上,差点把茶碗震翻了,他娘的日本鬼子,当初你怎么抢走的,老子今天就让你怎么还回来!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看张国忠上套了,老刘头脸上立即沁满了笑,国忠啊,咱哥儿俩不仅仅要给云凌子前辈昭雪,更要紧的,是得把当年那些被盗走的宝贝找回来,云凌子前辈在九泉之下,才好瞑目啊,你说是不是?嗯!!对!!这件事包在我张国忠身上!张国忠此时热血沸腾,不由得犯起了文革时养成的毛病——豪言壮语型的浮夸……好!不愧是我师弟!老刘头拍了拍张国忠肩膀,这不光是你的责任,更是全体中国人的责任,你师兄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我,孙少爷,艾老弟,已经制订好了一套去柬埔寨的详细计划,你协助我们就可以了!好,个天大家都累了,孙少爷,咱们去喝一杯庆祝一下吧!……说罢,老刘头转头就要开溜。

哎!?柬埔寨!?张国忠刚反应过来,心里这个骂啊,心说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到处插圈网套涮自己啊……哎!我说师兄,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柬埔寨啊!?你自己说的,这事包在你身上了……大老爷们一言九鼎啊!老刘头一边坏笑一边噔噔噔的的溜下楼了,张国忠顿时愣在了当场,孙亭也傻了,不是说张掌教对《兰亭序》有兴趣吗?怎么现在看来,这个刘先生反倒比他积极得多啊……————————————————注释:当初秦戈说孙启林的父亲是欧洲一位拍卖师,其实是指陈德。

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三十二章 保镖孙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国忠见老刘头下楼开溜了,又把头扭向了孙亭,柬埔寨……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张掌教你的意思吗……?孙亭也晕了,心想这都哪对哪啊,眼前这个张掌教,并不像老刘头形容的那么求宝若渴疾恶如仇啊……恩……是这样的……我准备再去柬埔寨一趟,寻找山下奉文的宝藏,那个宝藏,据田中千户回忆,是由当初那个原田幸九郎参与修建的,根据乔治森博士的描述,也有一些匪夷所思的灵异现象,但总体来说并不会阻挠发掘工作,本来我不大信这些东西的,虽然我的父亲很信……孙亭深深叹了口气,但此次埃及之行,让我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现在看来,单单的雇佣兵是远远不够的,我觉得有你和刘先生的帮助,才更稳妥……哎……这……张国忠哐当一屁股呆在了椅子上,上下打量坐着轮椅的孙亭,孙先生……你……现在……去柬埔寨……?不,我在病床上躺的时间过久了,肌肉有一些萎缩……孙亭也知道张国忠想说什么,现在还是恢复期,至多再过二十天就可以恢复正常。

其实上次孙少爷去柬埔寨,也是不幸中的万幸,由于当时贩毒团的大队人马都去做他们所谓的大生意了,所以才能轻松的救我,如果大队人马都在,恐怕那几个美国特种部队士兵未必是对手,所以这次我们重新指定了策略……也不管张国忠爱听不爱听,艾尔讯用桌子上的茶杯当参照物开始眉飞色舞的白话。

首先,这次我们不会继续雇佣美国退役士兵了。

他们对柬埔寨的丛林环境并不是很适应,我准备发动我以前的关系,找几名柬埔寨当地人当保镖,他们的山地作战经验比美国兵要强很多,而且很讲信用,费用也低,雇一个美国人的钱可以雇一个连的当地保镖。

哦……那……咱们要对付的可是贩毒团伙。

万一他们不敢呢……?张国忠对艾尔讯的计划有些顾虑。

这个完全不用担心,他们本地也分很多派别的,跟别的地方一样,贩毒的发财了,肯定有眼红的,咱们雇那些眼红的派别就好了……其实那些人的生活也蛮艰苦,中东边境,以前我值勤的那一带,虽然也算是山清水秀,但一无矿藏,二无田地,也没什么土特产,红色高棉倒台以后更是穷的不得了,那个地方,只有两个职业,就是保镖或抢劫,不过大部分的抢劫对象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走私商队或毒贩,也属于黑吃黑吧,抢到最后也落不下几个钱。

那个地方,想搞点海洛因搞把冲锋枪,可比搞辆自行车搞块手表可容易多了……说到这,艾尔讯一撇嘴,一阵的无奈,那些人的嗅觉很灵敏,你如果有走私的买卖,不管是毒品还是什么别的违禁东西,濒危动物或古董文物什么的,他们会很快得到消息,然后便会主动联系你,问你需不需要雇保镖,如果你雇他们,他们便会誓死护送你到目的地,如果你不雇他们,他们就会去抢劫你……就算抢不到什么东西,也会让你的买卖做不成,这样你下次就会雇他们了……这……流氓啊简直……张国忠让艾尔讯给说乐了,哪有这样的保镖啊,这种人,真的会讲信誉?大部分雇他们的人都是常客,或者是由熟人牵线的,所以他们非常注重信誉,真的不怕死,艾尔讯倒是蛮认真的,以前边境那帮缉私组的同事,经常和一些雇了保镖的走私队恶战,哎呀,手榴弹满天飞啊……真跟老山前线差不多了……,后来甚至武警、野战军都出动过,最多也就和那帮人打个平手,厉害着呢……以我离开中国时的行情算,大概每个保镖人民币也就两千多块,全程护送,昼夜值班,比雇主自己都负责,给五千块钱不但护送往返,有冲突的话连弹药钱都包……而且面对雇主的货品毫不动心,再有,就是从中国境内雇民兵,费用稍微贵一点,也厉害的不得了,翻山越岭跟猴子一样,个个枪法准得很,绝对是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跟那帮只会扔手榴弹拿冲锋枪扫的柬埔寨人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但武器装备没有那边好,而且拒绝使用别人提供的武器,就用自己的,都是猎枪……如果张掌教你同意的话,我明天就回国联系这件事……具体雇哪个,要到那边看情况艾尔讯毕竟在孙家干的时间不长,一提到回国雇人的事,下意识的算计起花费来了……艾尔讯这么一说,到把张国忠也将住了,哎,那秦戈先生是不是也要……一起去?不,秦教授去欧洲了,据说是一些很重要的事,这次的事,只有咱们几个……孙亭道,去与不去,就看张掌教你一句话……去!这事我说了算……老刘头害怕张国忠改口,焉吧出溜的又回来了,国忠啊,你要不去,我自己去,我这把年纪,你看着办……得……艾先生,你赶紧去联系保镖把……张国忠也无奈了,心想这个骂啊,本来自己被骗来,老刘头应该理亏,但现在莫名其妙成了自己理亏了,这个师兄怎么比艾尔讯嘴里那群边境土匪还流氓啊……半个月后。

在美国这些日子,跟当初在香港七叔家里完全不同,泳池、网球、咖啡……张国忠对这种纯粹的西式享乐主义已然不像以前那么排斥了,虽说不像在七叔家时天天吃人参鲍鱼这些高贵东西,但类似于牛排、洋酒、奶油汤等等这些西式食谱反而让张国忠吃的很有胃口,加上这孙亭虽然表面上满嘴仁义道德浩然正气,但骨子里也是个败家子,由于和张国忠年龄相仿,加之张国忠本人的知识面也挺广。

时不时也爱吹个牛什么的,两人立即臭味相投。

说的还挺投机,这期间孙启林也来过几次,对于张国忠年纪轻轻却身兼两教掌教也是很佩服,听说张国忠对西餐比较有兴趣后,特意吩咐下面请了几个法国厨子,专门给张国忠和老刘头变着样的做好吃的,要知道,这法国菜向来以高脂肪高热量著称,净是类似于鹅肝、牛油焗田螺一类的东西,短短半个月功夫,把张国忠吃的少说长了五斤肉,天天满脸油光鋥亮,就跟刚洗过澡一样。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度过,孙亭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等孙亭恢复了基本的锻炼以后,张国忠才发现,原来孙亭这小子的身子骨也有当运动员的潜质。

光晨跑就要跑五公里,虽说不会功夫吧,但单就体力而言,探险考古是绰绰有余了。

这一天,艾尔讯从云南打来电话,说保镖已经雇佣妥当了,是兄弟三个,佤族人,都是边境的民兵。

最大的二十四岁,最小的是有十八岁,都是村里的神枪手。

三个人……!张国忠的汗立即下来了,心想这孙启林家多少也算个大富豪了,怎么办正经事时反而这么抠门啊,多雇几个人,能多花几个钱啊……?不是说要去端毒贩的老窝吗?雇三个人,我和师兄还不会用枪,这不等于是去送死吗?哎,国忠啊,你傻啊你!老刘头在一边搭腔了,你当柬埔寨和中国的边防都是傻子啊?你想雇上个千八百人,浩浩荡荡拉着大部队去端毒贩老巢啊?保管你还没到毒贩那,先让边防拘了!你当你是贺龙啊?那……那怎么办……?张国忠也蒙了,眼巴巴看着老刘头,太危险的事无论如何我是再也不想干了,师兄我跟你丑话说在前头,你弟妹跟你大侄子可还在家里等我回去过年呢……谁让你真正去跟贩毒的火拼了……那是警察的事……老刘头一脸坏笑,咱得智取,知道啥叫智取不?就是四两博千斤!……我早有计划了……老刘头把嘴贴近了张国忠的耳朵,一通小嘀咕,听的张国忠眉头皱的更紧了……师兄,你是开玩笑吧……你不是说那么干折寿吗……哎!这个我心里有数,云凌子也不是傻子,他能那么干,咱们也能!他那本书里虽然没写明白,但这些日子我可是一直在琢磨……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到时候只要这样……老刘头喝着茶(跟张国忠不一样,老刘头死活就是喝不惯咖啡),一边跟张国忠比画一边嘀咕,旁边的孙亭就跟听天书一样,眼珠子瞪的跟电灯泡似的。

十天后,云南省,沧源佤族自治县,勐董镇。

到了这个地方,张国忠忽而有一种当年去巴山时刚到南正的感觉,虽说时间早已步入九十年代,但这里却依旧保持着那种六七十年代所特有的自然与淳朴,丝毫找不到工业文明所带来的喧嚣与环境污染,虽说街上的人满嘴叽里呱啦也听不懂说的什么,但从人们脸上的表情中,张国忠仿佛感受到了那种人类最原始的真诚与友善……坐了两个多小时的手扶拖拉机后,三个人来到了一个真正的边境村——勐乃村,这是一个坐落在中东边境的小村落,距离边境线仅一公里不到,说的好听是村,其估摸甚至不如当年巴山地席子村大,虽说离勐董镇不是很远,但氛围却与那里大相径庭,老远望去,除了早就等在村口的艾尔讯冲着三个人一个劲的招手之外,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不过更让张国忠崩溃的还在后边,跟着艾尔讯进村后,迎面走过来一个领着小孩的妇女,这个妇女浑身上下瘦的就如夏衍的《包身工》中描写的芦柴棒一样,脸色黑青黑青的,一脸的不怀好意,后面那个小孩更是一副营养不良的形象,在妇女后面无精打采的跟着,看见对面来了几个人后便一个劲的用手做着手枪的姿势,啪啪的比划起来没完。

孙……少爷……你觉得……这个地方的神枪手……可靠吗……?……此时张国忠的心已经凉了一半了,当时听说艾尔讯固了三个佤族的神枪手,自己脑海里便立即浮现出了一副像阿黑哥(电影《阿诗玛》的男主角)一样英俊挺拔健硕的阿黑哥形象彻底的土崩瓦解了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三十三章 三兄弟这……我觉得阿讯心里应该有数吧……孙亭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色也是绿的,这帮山民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打仗的;当年自己雇的美国退伍兵,清一色自备陆战队专用的MP5a5(*)冲锋枪,而刚才坐拖拉机来的时候自己也看见过一个扛猎枪的山里人,那个猎枪除了有根枪管子以外基本上能当扁担用,这种枪真能打死人吗……?我离开这几年,这边变化很大……艾尔讯在前面带路,也没注意张国忠表情的恶化,这两年边境管的紧,武警也增兵了,所以缅甸那边的帮派都合并了,以前专门跟那帮毒贩作对的帮派已经被那群毒贩收编了,所以再从那边雇人有风险,而且我想来想去,还是雇中国人比较稳妥……四个人来到一间司还算比较鹤立鸡群的楼外,艾尔讯扯着嗓子往里喊了两句,喊罢带着几个人进了屋,屋里,一群上去比张国忠还大的佤族汉子正在喝水,看见几个人进屋了,立即站了起来,冲着屋里喊了几句,不一会又从里面出来两个人,看着岁数都蛮大的,等三个人都到齐了,张国忠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点,这三个人跟外面看见的那些山民可不一样,个个膀大腰圆,两眼放电,看着像是有两下子的。

这是孩子的父亲吧……?张国忠指着看上去岁数最大的那个汉子小声问艾尔讯,说实在的,张国忠还真林怵头见孩子的父亲,处次毕竟是雇孩子去冒险啊。

张先生,别乱说,这是老大肖大生,今年24岁,这是老二老三,还没起汉名,就叫老二老三就行……艾尔讯满脸笑呵呵的,拍了拍肖大生的肩膀子,他们……艾尔讯指了指身后的三个人,老板……!哦!你好!你们好!这肖大生好像会几句汉语,听说这几个人是老板,立即一脸堆笑,冲着身后喊了几句,不一会,老二端上来一坛子酒。

佤族弟兄习惯以酒会友啊……艾尔讯道,大伙都饿了吧?咱们就在这吃吧……就在老二老三忙乎着摆菜的时候,张国忠也是手欠,把巨阙宝剑拿出来比划了几下。

一眼就让正端着盘子的老三看见了。

哦……老三放下盘子,蹑手蹑脚走到张国忠跟前,用手摸了摸巨阙的剑刃,而后比划着示意张国忠能不能让自己玩玩这把剑,张国忠心想孩子玩玩就玩玩吧,便把剑给了老三,没想到这老三虽说已经十八了,但还是小孩子脾气,李着巨阙爱不释手,还就不放下了。

这时就连孙亭也注意到了这把剑,张掌教……这剑是……?巨阙……张国忠略带吹牛的笑道。

孙亭听罢也凑到老三面前,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好剑……好剑……张掌教你可是深藏不露啊……这时老三忽然走到艾尔讯面前,跟艾尔讯小声嘀咕了几句。

艾尔讯脸上也显出了难色,皱着眉凑到张国忠跟前,张先生……老三想要你这把剑……他说如果把这把剑送给他,他这次免费跟咱们去,不要钱……这……!张国忠本来刚有那么点高兴,此刻又崩溃了,艾大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剑么……?文物?艾尔讯可不懂什么巨阙不巨阙的,就看着好像是个古代玩意。

这是欧冶子铸的巨阙剑……真货啊,给他我用啥?张国忠这人面皮薄,不好意思当着孩子说,而是单独把艾尔讯叫到了一边,我降奴除怪得用这把剑啊,别的代替不了,这是无价的宝贝啊……哦……艾尔讯也犯难了,他们现在把咱当朋友啊,这帮少数民族弟兄很实在的,你找他们要什么都给,要房子都行,但他找你要东西你要是不给,伤感情啊……阿讯,问他这个行不行?孙亭一直在旁边听着,看张国忠犯难了,把随身的军用匕首摘了下来,艾尔讯拿过匕首看了看,也不错,来到老三跟前好一通白话,才把巨阙剑换了回来,好在这老三对这把军用匕首也挺感兴趣,但还是对巨阙剑依依不舍,不过要说孙亭这把军用匕首,可是巴克公司当时的招牌型号,且是限量特制的,绝对的高科技产品,单就钢口而言,比起巨阙,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咱们的目的地叫公明山……就是这里,这个据点缅甸当地人叫做布布,我走之前,里面的大概有七八十人左右长期盘踞,是中缅边境比较有实力的派系,收编了一散兵游勇之后,大约扩张到了近二百人……吃完饭后,艾尔讯在屋里,铺开了一张地图,最近我得到一个消息,一个礼拜后,边境上将有一批大买卖,这帮毒贩到时候将会全盘出动,留在据点看家的估计不会超过三十人……那是咱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但如果缅甸军方也得到了这个消息的话,我们便必须在他们插手以前采取行助。

因为如果这帮毒贩遭到军方攻击的话很可能会放弃买卖退回到布布,那样的话咱们就没有机会了……你估计,缅甸军队插手的可能性有多大?老刘头问道。

这个消息如果我能打听到,那么缅甸军方也应该知道……但……艾尔讯对这一带的情况太熟了,正邪两方的习性都清楚,但现在唯一问题就是,这笔买卖究竟要交易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而且已经没时间打探了……如果是毒品,缅甸军方有90%的的可能性会装作不知情,毕竞那些毒贩都是亡命之徒,也不好对付,而且那些毒品肯定是要被卖到中国的,钱是要流到缅甸的,于情于理对缅甸也没什么坏处……说到这里,艾尔讯凡职业牲的愤愤起来,拳头攥的咯吱咯吱直响,但如果是其他贵重走私品尤其是文物的话,就很难说了……我们有多少时间办事?孙亭捋开袖子看表上的日期,这时候,老二发现了孙亭的手表。

也把眼晴睁圆了……(孙亭戴的是一块CheaseDunen军用手表,是当年第一次来缅甸时雇佣的一名美国退役空降兵赠送给孙亭的纪念品)这个不好说,最保守的估计只有一天,最乐观的估计是三天……艾尔讯开始指着地图分析,这里……还有这里。

都可能是他们交易的地方,如果是毒品的话,很可能在这里交易,那么我们大概有三天的时间但如果是文物的话,交易地点有可能是这里,也有可能是这里,如果缅甸军方插手,我们最多也只有一天时间……我觉得,我们应该做最坏的打算……不行!一天肯定不够,白天不能施术,只能晚上,一个晚上太短了,除非有飞机,否则跑腿都不够!老刘头眉头也皱起来了,你能不能想办法再去打听打听?不可能了……艾尔讯皱着眉头。

来不及了,这个消息传出来的太晚。

我以前的线人已经死了,所以现在咱们只能赌……或是……放弃这次机会。

等他们下次买卖。

下次…得多久!?一听还有下次机会,老刘头有点犹豫。

不晓得,少则两个月,多则一年……如果边境的武警继续增兵的话,可能更久……像这样全盘出动的大买卖,对于布布据点而言并不是时常有的……艾尔讯也郁闷,当初回国之前,并没预料到会有这种变化。

对了。

孙先生,你不是说原田幸九郎也参与了这个什么金百合计划么?张国忠忽然想起了当初孙亭谈到了这个原田幸九郎,你去日本时,有没有找过这个人?我去日本时曾试图找过这个人,但……孙亭一阵摇头,这个人失踪很久了,日本的出境记录显示,他去了马来西亚,但马来却没育他的入境记录,保守的估计,他离开日本时至少也应该七十岁了,这样一把年纪,能去哪呢?你看我多大?老刘头笑呵呵的看着孙亭。

六……十……?孙亭一阵尴尬,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当初光顾着恢复身体跟张国忠穷侃了,竟然连恩人的年纪都没问一句,简直不是一般的失礼啊。

七十有三啦……老刘头蛮自豪她捋着胡子,我说去哪,他就能去哪!您是说他有可能来缅甸或柬埔寨?孙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可能!跟据乔治森博士回忆,当初他们的探测结果是:这个藏宝点的黄金,至少埋在五十米深的地下,而且唯一一个有可能的入口的那个山洞,也已经被封住了,就算他是藏宝的参与者,也不可能一个人去取宝藏……那咱们怎么进去?听孙亭这么一说,张国忠也皱起了眉头,万一他也有帮手呢?咱们用这个……艾尔讯此时不知道从哪拎出来一个大包,拉开拉链,里面装的全都是爆破用的雷管,你们来之前,我就已经打听过那个山洞的情况,按山民的描述,那个山洞口几十年都没变过,几块巨石石而己,这些足够炸开它了!就算炸不开,我们还有这个……说罢艾尔讯又从包里取出几块方方正正的东西,这是厉害家伙,美国原装的塑胶炸药(*),嘿嘿,够把公明山翻过来的!对于艾尔讯的爆破情结,老刘头是不稀奇的,前不久去埃及的时候就看出这艾尔讯具备当工兵的潜质了,但张国忠倒是着实吃了一惊,艾先生……这……这些东西放在这……太危脸了吧……看分量,这一大包炸药带雷管少说有十几公斤,应该足够把整个山村夷平了……对,张掌教,刘先生!山洞几十年没变过,所以,原田应该没去过!孙亭道。

但愿他没去过……但愿他没去过……听艾尔讯说山洞几十年没变样,老刘头一颗心也放下来了,国忠啊,你说他修藏全洞干啥?莫非也有那些道道?不好说……张国忠对这件事也很疑惑,不过日本那些东西没啥厉害,大部分是一些降术的皮毛,他们学走的时候就是皮毛,传到解放前……我估计应该也就剩点毛了……对于对付日本这些东西,张国忠还是蛮乐观的,毕竞当初云凌子摆引葬大阵引日本人上钩的时候,那个原田一点都没看出来,由此可见那个人仿佛水平也一般,若不是突降大雨破了阵局,没准连他一块也裹在里面了……对了,孙先生……《兰亭序》万一,要是在柬埔寨那边藏着,没在缅甸,怎办……?张国忠跟老刘头想的不一样,一听缅甸这边的空口没人进过,反倒有点紧张……*注解:MP5a5,由德国HecklenKoch公司生产的一代名枪——MP5轻型冲锋枪的改进型产品,于1985年开始量产,和老型号的MP5相比,该型号增加了三发点射的新功能。

*注解:巴克公司,北美最知名的刀具公司,世界顶级军刀生产商,其生产的军用刀具因在二战时大量装备美国士兵而名声大噪。

*注解:艾尔讯拿的塑胶炸药,是C4炸药,也称军用炸药,如同橡皮泥一样具有可塑性,其主要成分是黑索金(旋风炸药,英文Hexogen,化学名环三亚甲基三硝胺(Cyclotimethylenetrinitramine),也称为RDX或T4,一种军用高能炸药。

),威力是TNT炸药的十倍到一百倍。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三十四章 陔位其实,做任何事,好比在玩梭哈,孙亭微微一笑,胜败各占五成,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但如果你不去尝试的话,连五成的胜算都不会有。

梭哈是……什么?张国忠听了个半懂不懂。

就是耍钱!老刘头在旁边听的连连点头,人生,就像推牌九,这么说明白了吧?孙少爷想告诉你,天底下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年轻人,得敢闯!顺着孙亭的话茬子,老刘头一个劲的扇阴风,国忠啊,这一点,你还真得跟孙少爷好好学学,年轻力壮的时候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等到了我这把年纪,可就想闯也闯不动喽!这一番话,说的张国忠满脸通红,孙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咱们明天就出发吧……不管《兰亭序》在不在,拿回点别的宝贝也是好的……哎!!这才像我的师弟!老刘头呵呵的傻笑着,一高兴把烟点上了。

那么我们,制订一下详细的计划吧……时间很紧迫……艾尔讯见大家好像莫名其妙的都挺高兴,自己也挺高兴的。

不用!老刘头一摆手,现在制订没啥意义,我们得看过地形以后才能安排,艾老弟,那个据点周围,有没有什么高点的山峰啊?从边境抄小道走了两天半的山路之后,缅甸境内,公明山脚下。

众人背着大包小包走在丛林小路上,这就是布布据点的势力范围了,艾尔讯和肖大生走在最前面,再走一个小时左右,就是咱们的露营地,这是大生给咱们选的地方,很安全,离布布据点也比较近。

三里外就有一个山峰叫布乃,那是这一带比较高的山峰,天气好的话应该能看清山里的地势。

众人到达露营地的时间正是中午,虽然地处山中,但湿热的空气还是令人很难受。

放下行李装备,众人决定先吃点东西,然后由肖大生带领老刘头和张国忠到布乃峰观察地形,艾尔讯、孙亭和老二老三则留在营地里搭帐篷整理装备。

吃饭前,肖大生的枪法可是让张国忠着实吃了一惊,三十多米以外的野兔子竟然一枪正中要害,肖大生用的枪,是一把53式步骑枪,连照门都快磨没了,也不知道这肖大生靠什么瞄准的,根据艾尔讯讲,这种枪是当年装备过志愿军的枪型,也不知道这种古董怎么能流传到现在,不过好在老二老三的装备还算过的去,一律是56式半自动步枪,看来这哥哥还是挺疼弟弟的……饭罢,张国忠和老刘头在肖大生的带领下直奔布乃峰。

一路上,更让张国忠想不到的就是这肖大生的爬山速度,真是像艾尔讯说的那样,跟猴子差不多,当年席子村那帮山民比起他,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别说是老刘头,爬到一半的时候,就连张国忠都有点跟不上了。

(后来回到营地后张国忠才知道,这肖大生怕两个老板跟不上,只用了一半劲……)布乃峰是公明山的主要山峰东峰附近的一个比较高的小山峰,其实若想看清布布据点周围的地形,爬到四分之三处就足够了,借助望远镜,周围的山脉走向与布布据点周围的地形一目了然,但由于植被覆盖,并不能观测布布据点的内部特况。

按肖大生的指点,布布据点就处在对面山地山脚下一片密林之中,而那个有可能是入口的山洞,则在布布据点东边一点,按远山地视觉比例估算,大概距离据点二百到三百米。

国忠啊……不妙啊……放下望远镜,老刘头拿出笔记本,在本子上描了起来,看来,那个原田……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啊……嗯……从老刘头手里接过望远镜一看,张国忠也一阵郁闷,师兄,看来他跟着云凌子破那个李嗣源的墓时,学了不少东西……嗯,光宗耀祖的一点没学,缺德带冒烟的全学来了……此时老刘头已经在笔记本上画出了一个简要的草图,怕什么来什么,当初就怕他来这手,本来以为没那么巧……老板朋友们……肖大生在一旁听的直发呆,你们怎么不看了……?不用看了!老刘头一摆手,三人开始往回赶,这肖大生也郁闷,花了三个多钟头爬上来,怎么看了不到三分钟,就开始往回折啊……傍晚,营地。

孙先生,艾老弟……咱们必须分成三组,我和国忠每人负责一组,但没布我或国忠的那一组,必须严格按照我的话去做……!否则……吃饱喝足后,众人开始制定具体计划,老刘头首先发言。

否则怎样?孙亭一听就这么几个人还得分三组,头就大了。

云凌子曾经找了几个茅山的弟兄帮自己,知道那几个弟兄咋死地不?老刘头转头看着孙亭。

不过孙少爷你甭担心,咱们比他们方便得多,咱们有报话机……老刘头不慌不忙,当初,云凌子他们只能靠掐表算时间,哪边出啥差子谁也不知道,但咱们现在如果有一方有变故,可以马上通知对方采取相应对策,比他们安全不少!嗯!刘先生你说……是这样,张国忠此时已行在地上用树杈子画了一个草图,接过了话茬,大家看,这里是布布据点,这里是宝藏入口,刚才我们去山顶发现这个藏宝洞就处在山谷里‘陔位’的最后一位,如果藏宝洞里面死过人,或洞口有个葬坑的话,进一个人死一个人,咱们必须把葬坑的力量引走才能进洞,而且,在葬坑力量回来之前,咱们必须出来……嗯,明白了……刘先生你布置吧……实际上孙亭一点也不明白,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明白,心想自己跟着老刘头一组,听命指挥就行了。

我的想法是这样,国忠,你带一个孩子一组,明天白天,先到洞口布一个‘入地阵’,之后再去布‘怠怨阵’!孙先生你跟我一组,负贵在这里布‘送怨阵’,然后……老刘头抽了口烟,用树权指着草图上据点旁边的一个点,然后,孙少爷,咱俩再辛苦一趋,还得在那个据点的正门口布一个‘迎怨阵’,艾老弟,你带一个孩子一担,负责炸洞口,明天晚上子时以前一定要装好炸药,而且一定要保证一次爆破成功!刘先生……这……不大可能……艾尔讯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大概顺序是明白了,看着老刘头点的这几个地方,脸上的汗一个劲的流,就连肖大生也一个劲的摇头。

这几个地方,都有放哨的!艾尔讯皱眉道,据点周围300米半径,都是他们的巡逻范围,有好几班哨,来回巡逻,每消失都会互相联系一次,联系不到的话,就会有人过来看是怎么回事!包括那个洞口,也是他们的巡逻范围,你们得工作多久我不知道,但装炸药炸那个洞口的话,一天的时间很难,而且周围跟本没有隐蔽的地方,很容易被他们发现!艾老弟,跟你说句实话……老刘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布这个阵,是跟云凌子学的,我们没他的本事,所以必须赶在子时,其他时辰,我们很没把握,而且,这个阵要是出点闪失……可是真要人命的……他们去做买卖,哪天出发?大机概是明天上午……艾尔讯道。

那他们出发后,巡逻的是不是会减少?老刘头问到。

不会,这个据点藏有大量的毒品和弹药,如果被端了,他们就彻底完蛋了,所以大队人马离开的时候,我估计岗哨不但不会减少,而且会有所增加……艾尔讯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刘先生,咱们不如趁着半夜偷着埋点炸药把他们的基地端了,然后一心一意的炸洞口,否则,就算白天能完全装完炸药,晚上那一声爆炸也奋惊动他们……反正他们这帮人,倒腾过的毒品平均到人头上,按中国的法律每个人少说得毙个千八百回的……废话!能让你炸我还费这心思干吗!老刘头都快被这个艾尔讯气死了,好像在他眼里,只有爆破能解决问题,我告诉你,那个原田把宝藏修在‘陔位’上,而那个据点也在‘七陔’的气脉上,那的人死一个,咱们进宝藏的难度与危险就都多一分,要是那里边看家的二十几口子都让你炸死,就算云凌子再活过来也进不去宝藏……!不能杀人!?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孙亭也郁闷了,这次本来危险性就大,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雇了三个神枪手来,怎么忽然又不让杀人了?刘先生!!麻烦你,说明白一点,什么是‘陔位’?如果杀了人会怎样?走这样的……张国忠叹了口气,我们也没想到是这样!那个宝藏的入口在山谷的‘陔位’,依我们看,可能性有两种,一是巧合,二就是那个原田幸九郎在跟随云凌子破破李嗣源墓的时候,学会了云凌子的引葬大阵,……但不管是哪种可能,不能杀人,都是肯定的,若是杀人的话……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三十五章 引葬大阵活人住的地方,也就是人口集居的山村、城镇,都有‘七关’之说,这七关,是这个地方的‘生气’主要是阳气的走向,即使在荒山,也有七关,因为动物也是存在阳气的……张国忠开始给孙亭和艾尔讯讲解何为七关,所有恶鬼、畜生,都可以根据当地‘七关’的阳气走向来辨别方向……有些对方向很敏感的动物,按茅山术的理解,并非是真的对地球南北磁极敏感,而是对阳气很敏感,例如鸟类。

(鸡对于阴阳的敏感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按茅山术的理解,雄鸡报晓,并非是因其时间观念强,二十其对昼夜更替时的阴阳变化很敏感,人们通常认为,鸡的阳气是很强烈的,鸡血、鸡骨也是茅山术施法最常用的材料,但实际上,对阴阳敏感度与鸡相当甚至更强烈的野生鸟类有很多,但很少被广泛应用,张毅城所饲养的雀鹰就是例子。

)但古人,也有疏忽的时候……老刘头加以补充,古人对自然界的了解很局限,认为海是地的尽头,海里没有人,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可研究的,尤其是茅山术,所有的茅山术都是针对于地上的东西,从来没有针对于海里的法术与阵法,自从古时传承至今,只有继承没有发扬,甚至可以说是只有失传没有自创……说到这,老刘头顿了顿,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自创,害人杀生的招倒是发明了不少,正经东西不但没多,反而越来越少!按教派说,云凌子并不是茅山传人,应属宿土教分支,但他却有史以来第一次让茅山的理论得到了本质上的创新,只不过他过早殉国,只留下了一点皮毛……!‘七陔’理论,就是云凌子在茅山‘七关’理论的基础上发明的评断阴气走向的理论……。

张国忠又开始解释,按《云凌晓志》的记载,云凌子应该是将茅山理论拓展到海洋的第一人,按茅山术的说法,陆地上的动物属阳的居多,所以阳气大于阴气,‘生气’走向以阳气为主。

而水本身就属阴,海里的生物又大多属阴,所以,‘生气’的走向就要以阴气为主,与陆地上‘七关’一样,云凌子也为水中的阴气走向分了七个脉眼。

称为‘七陔位(当云陔、连山陔、化血陔、坎叱陔、坎末陔、大央陔、辰艮陔)’,其实陆地上的某些地方,同样蕴匿着大量的阴气,与海里是差不多的,有些是人为的,有些则是自然形成的,茅山术城陆地上这些蕴匿阴气的地方为‘聚阴池’,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历代茅山先人认为这些地方阴气巨大,就像水中一样,如果恶鬼和畜生出现在聚阴池中,便会厉害非常,以至于历代茅山传人但凡碰到聚阴池,要么把鬼怪引到外面对付,要么就必须去寻求什么千古至宝,总之都是采取一些硬碰硬的笨办法,然而云凌子通过对海中阴气走向的研究发明了‘七陔’之后,对付聚阴池中的东西便简单了很多……说到这里,张国中发现孙亭和艾尔讯的眼都直了,知道自己说的有些深了,便开始用通俗的方法解释。

举个例子,在一个游泳池中有一条鲨鱼,而一个人站在游泳池边,拿了一把枪,站在岸上开枪的话,射程不够,而跳到水中后枪又不能用了,如果是你,孙先生,你会怎么办?把池水放掉,然后跳到池中开枪把鲨鱼打死!孙亭反应的确很快。

不愧是孙先生!张国忠微笑道,这就是云凌子发明的引葬大阵!把聚阴池的阴气引走,然后把怨孽‘干’在那,便可轻易破之,之后再把阴气引回原处!可惜,这引葬大阵可以说是亦正亦邪,你可以把水先引到别处然后打死鲨鱼造福别人,同样也可以把水引到别处去淹死别人,倘若把数个推聚阴池的阴气都秘密引到皇宫,连皇帝老子也得认栽,所以云凌子在《云凌晓志》上只记载了如何断定七陔位置的方法,却没介招引葬大阵的详细布法,所以我们只能凭我们两个的本事弄一个意思差不多的,云凌子的引葬大阵,规模小一点的可以一个人弄,甚至可以白天弄,但们俩研究的这个,只能在子时,也就是阴、阳更替的时候开阵,而且必须两到三个人弄……老刘头找了三块石头,好歹摆了摆布局,我开阵,等于把水往国忠那引,而国忠那里好比另一个水池,国忠必须得泡在水里负责开关闸门,你们此时若杀了一个人,虽说不是把鲨鱼给国忠放过去了,但也等同于给国忠放了条食人鱼过去,如果你把据点那二十多人都端了,就是二十多条食人鱼,想必比鲨鱼还厉害……老刘头抽了口烟,顿了顿,借着张国忠打的比方继续讲解,而且,国忠那坚持的时间是很有限的,时间长了,是有可能被水淹死的,所以在水被引走期间,我必须把鲨鱼杀死,否则国忠坚持不住了,把水放回来,死的就是我……这么说,明白了吧……?哦……孙亭和艾尔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孙亭仿佛是真的明白了,而艾尔讯俨然已经彻底迷失自我了……阿讯,我们有没有麻醉枪?孙亭的头脑简直比秦戈还快。

没有……艾尔讯无奈,想带一支的,但我觉得要打就直接解决,还麻醉个啥劲啊!现在如果让个孩子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搞,估计最快要多久?张国忠对这三兄弟翻山越岭的速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知道,这个要看他们,我给我朋友写个条子,到了直接取,这一点不用耗时间,问题就是路上的时间……艾尔讯道,我去问问他们……走到三个孩子跟前,艾尔讯一通白话,然后带着一脸的奸笑回来了,孙先生,这三个孩子,脚程最好的是老二,他说他愿意回去一趟,但没有手表,不好把握时间……说罢艾尔讯指了指孙亭的表。

孙亭早就看出这老二对自己这块表图谋不轨了,心里一通暗骂,他娘的,发国难财啊,不过没撤,皱着眉摘下了手表递拾了艾尔讯。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戴上心仪已久的手表,老二立即就来了精神头,拿上艾尔讯的纸条,嗖嗖几下就消失在林子里了。

他说有好多小道能回去,只不过很危脸,所以咱们带着行李的时候不能走,但如果是轻装上阵的话便没问题,抄这条小路,最快明天中午就能回来……艾尔讯道。

我就知道……把控时间是幌子,要手表是真格的……听艾尔讯这么一说,孙亭也被气乐了,不过就凭这老二刚才这几下,孙亭还真是开了眼了,真人版的《人猿泰山》啊!(当时可能还没有跑酷(*)这种运动,按现在的说法,这三兄弟其实都应该算是世界顶级的跑酷高手了,动作大片《007之皇家赌场》的开场部分,恐怖分子逃跑的情结便借鉴了跑酷的动作元素。

)麻醉枪打中,多久能放倒?对于科学,老刘头始终有点抵制。

几秒钟吧……刘先生你放心,打老虎狮子都不超过5秒钟,大人只能更快……这东西自己可是经常用,无声无息无杀伤,有时候比真枪更好用。

哦,二小子拿回麻醉枪之前,咱们最好先当没麻醉枪,先把阵布好,等二小子拿回来麻醉枪以后,咱们一块去装炸药,来一个麻一个!听说有了麻醉枪,老刘头也挺高兴。

万一爆炸的声音,他们听见怎么办?艾尔讯对于老刘头的计划似乎有点怀疑。

艾老弟,你放心,只要在咱们布完阵之前他们不跟着搅和,等到你引爆的时候,保证他们个个跟死猪一样!老刘头捋着胡子晃着脑袋,今天咱先好好睡一觉,明天五点起床办正事!就按刚才布置的,除了艾佬弟以外,其他照常进行!一切随机应变!师兄……把引葬大阵布到他们基地去,是不是太缺德了啊,折寿咋办?张国忠肚子里的坏水毕竟不如老刘头多。

你放心,‘迎怨阵’我来掌,我有分寸,再说这帮人全他娘的是卖白面儿的,就算都死了也是替天行道,你放心吧……老刘头说罢,又和张国忠研究了一下人手分配,肖大生枪法最好,又懂汉语,麻醉枪来之前,由他和张国忠一组,负责放哨,实在不行就开枪打毒贩的步话机,等麻醉枪到了,由他掌管麻醉枪,掩护众人埋炸药,之后去把据点岗楼上放哨的麻倒,给老刘头和孙亭在据点门口布阵制造机会,而老三则先给老刘头和孙亭放峭,麻醉枪来之后开始一块埋炸药,洞口炸开后则和老二埋伏在周围放哨,此时大阵已破,再杀人也应该没事了,但凡有漏网之鱼想进洞,便立即放倒。

不知不觉已经10点了,众人又明确了一下各自的任务,最后检查了一下装备之后,开始睡觉,当然,放哨的工作肯定是由明天上场最晚的艾尔讯负责……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三十六章 巡山者清晨,天刚蒙蒙亮,几个黑影便跟做贼一样,缩着脖子猫着腰出现在了布布据点上方半山腰的丛林里,在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老刘头掏出笔记本,对了对草图,又看了看对面的山,用手指头比在眼前瞄了一下,确定了这便是布怠怨阵的地方。

张国忠和肖大生留在了这里,放下背包准备布怠怨阵。

站在这个地方,大概能看见一点据点的局部,这个所谓的据点,其实就是山脚下几间建在树下的破房子,和张国忠想象的那种《第一滴血》里面那种不过从这个武装团伙的据点完全不一样,借助望远镜可以发现,据点周围,似乎有铁丝网围着,因为植被比软茂盛,也看不清其他地方的情况。

不过从这个视角观察,据点的人似乎还挺多,看来还没出发,在据点旁边的几棵大树上,三三两两有几个树屋,想必就是艾尔讯提到的岗楼了。

这地方……能有巡逻的?此时,孙亭等人已经奔山洞方向去了,张国忠把背包放在地上,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东西,放慢了语速问肖大生。

嘘!肖大生把手指头比划到嘴边,机警的四下看了看,用手指指了指嘴,又用双手做了个下压的姿势,示意张国忠说话小声点。

哎,大惊小怪……张国忠暗道,这深山老林的,就算有巡逻的,也不可能像地毯式搜索一样啊,这个地方虽说有块大石头比较显眼,但离着那个据点也有一段距离,况且树林里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没完没了,俩若连说话都能被人听见,这帮毒贩子得找多少人专门负责巡逻啊……拿足了材料,张国忠抄起罗盘,围着大石头走了一圈,然后将三根木桩子插进了地里,用一把小铁锹在木桩之间挖起了沟。

看着张国忠开始干活了,肖大生伸手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之后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潜伏进了草丛,不一会便找不着人影了。

大概过了两个多钟头。

三条两米长、一尺深的沟构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三角形的三个顶点,便是最开始插进地里的三个酒盅粗细的木桩子。

放下铲子,张国忠刚想坐下喝口水,忽然感觉一只手啪的一下拽住了自己的脖领子,然后猛然一通犯拖拽,力气大的跟熊一样,凭张国忠的身手竟然连回头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草丛里。

谁!?张国忠身子刚一稳当,第一件事就是想拽出匕首反击,却发现原来拽自己的人是肖大生,此刻正竖起一个手指头示意自己不要说话。

然后双手作了个喇叭口,朝着山洞的方向学了声鸟叫。

而刚才放在石头上的背材包竟然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拿了过来。

真他娘的……张国忠呆呆的看着肖大生,心说这小子他娘的从哪蹦出来的啊,如此身手,凭自己这点本事,一对一单挑还真够呛是对手,这些边境山村可真是藏龙卧虎,看来艾尔讯在这块混了几年也不是白混的,能找到这种人……过了没两分钟,从石头旁边的方向隐约传来了一阵叽里呱啦的说话声,似乎有人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而且不止一个人,随着声音逐渐接近,张国忠也吃了一惊,三个破衣烂衫的武装分子正朝石头这般走,从弧形的大弹夹来看,背着的都是冲锋枪,再看周围,这半山腰上,除了那块破石头还勉强能当个掩体以外,基本上连棵能把人挡全了的树都没有,俩若真跟这三位爷爷撞个满杯,恐怕007来了也是凶多吉少啊……眼看着三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张国忠也紧张起来了,下意识的用手握住了巨阙剑的剑把,毕竟已经是白天了,杂草也不是很高,隐蔽性并不是很好,而且自己刚才挖的坑就摆在那,甚至就连折叠铲也在坑旁边的草丛里扔着,倘若真被这三个爷爷发现了,稍微仔细点搜索一下,便不难发现自己,到那时可真是惨了……怕什么来什么,只见这三位爷爷走到石头旁边的时候,就像见了鬼一样,忽然机警了起来,开始小心翼翼的观察张国忠挖的坑,时不时的叽里呱啦说几句,张国忠的心此时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跟对付鬼怪怨孽可完全是两码事,冲锋枪啊,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年云凌子连炼尸窑都不怕,最后不也是栽在了枪杆子底下么?祖师爷保佑……祖师爷保佑……张国忠心里不断念叨,汗珠子一个劲的狂下淌,此时的肖大生,也是睁大了眼珠子慢慢的把枪架上了,看架势已经准备战斗了,妈的,怎么连他都沉不住气了……张国忠暗道不妙,心想早知道这样,孙亭给自己的那把无声手枪就拿着了,要是用肖大生的这把古董枪打,就算能把这三个人撂倒,八成也会惊动别处的毒贩.紧张归紧张,肖大生也不是傻子,虽说把枪架上了,但并没有开枪的意思,而是紧张的盯着这几个人的动静,只见这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不但没有进一步搜索的意思,好像为了这个坑还发生了一些内部的分歧,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哈哈一声笑,从地上把张国忠挖坑用的折叠铲也拾起来了,其他两个人立即凑了过去,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没了。

完……张国忠心里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他娘的豁出去了,要是真被发死了,老子一刀先飞死一个,然后以最快速度再扑倒一个,肖大生再一枪撂倒一个,这三个人基本上就能搞定……那把破枪的声音不算太响,应该传不了太远……握着巨阙,张国忠计划的还挺乐观,虽说自己从来没杀过人吧,但此时别无选择,看来也只能把对面这三位当实心的怨孽来处理了……想着半截,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这三位爷爷争论了一番以后,忽然从地上捡起了几跟细树枝开始猜长短,猜了两把以后,一个人笑呵呵的把折叠铲别在了自己腰里,三个人叽里呱啦的又去巡逻去了……大概又过了一两分钟,说话的声音渐渐减小,最后慢慢消失了,看来人己走远,从他们离去的方向看,这群毒贩仿佛是从据点出发,呈S型路钱沿山坡由下向上巡逻,按刚才这种巡逻速友估计,这个地方一天至少要被光顾六次以上。

一帮二百五……张国忠松了口气,心说这三个人可真是稀里糊涂的可以,倘若刚才往四周多搜索五米,哪怕是多看几眼,没准自己就被发现了,整个计划可能也就泡汤了。

但这三个人直至发现了一把折叠铲,都没说多走一步路多看一眼。

渎职渎到连自己这个当敌人的都看不过去了,哎,大锅饭害死人啊……几百米外,山洞口。

说是山洞,其实也就是两米来高一个凹子,里面七七八八横着几块大石头,很明显是被人为炸塌的,凹子外面有一块大概三米见方的平地(这山坡上基本上全是斜坡。

所以这块平地显得极为异样),上面的杂草明显比旁边斜披上的茂盛,仿佛人工施过化肥一样。

刚来到这个洞口时,老刘头也着实吃了一惊,来到这块平她上,扒开杂草看了又看,然后又推到了几米外看了看这个凹子,不由一件感叹,厉害啊!小日本,厉害啊!刘先生,这里,有什么特别么?孙亭忍不住问道。

孙先生,你不觉得,这块平地上的草,与旁边有什么不同么?老刘头道。

好像……长的很旺……孙亭也住意到了这块平地上的草这……是怎么回事?何以见得厉害?这片平地上,连只虫子都没有……,老刘头道,看两边的山,有点漏斗型的走势,这个凹子,其实是个‘湍口’,说白了就是一个阴气的聚点,这山里肯定还布了其他的阵法,有像茅山术里布在地上的拔阴斗一样,把山里的阴气拔过来,在这里形成了一个聚阴池,这块平地下面,八成就埋了炼尸釜,现在山洞是堵着的,阴气不流,所以没事,洞口一旦打开,阴气一流,从这往外五百步以内的人一律着道!着道……是什么意思?虽说在调查云凌子的事时,孙亭也研究过一些道教术语,但对于这些近似于方言的行话还是不太懂。

就是鬼上身……那些日本人变着花样的自杀,就是因为瞎挖挖到了这东西,战壕本身,就是导致阴气流洞的罪魁祸首!老刘头撇着嘴道,这东西,就是那邪门歪道中的原子弹!古代有不少道门败类勒索那些地主老财,用的就是这玩意,用句现代的话,也算是‘核威慑’了!那你们所说的给游泳池放水,不也要有流动吗……?孙亭有点不理解。

那个是放,不是流,这个地方,原本是没有阴气的,而是从别的地方被引过来的,而我们要做的,是让那些被引过来的阴气往别处流,不从这流,不就没事了……说罢老刘头掏出折叠铲扔给孙亭,然后自己用匕首在空地前面画了几条线,孙少爷,我这把老骨头是干不动喽,来,你按我画的线挖几条沟,一尺深……孙亭虽说有把子力气,但挖沟毕竟不如张国忠在行,挖着半截,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隐约的鸟叫,正在树上放风的老三听罢一下跳到了地上,压低声音跟艾尔讯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三十七章 俘虏大家快隐蔽!老三说有情况!正在树下打盹的艾尔讯翻身站起,拎起包就跑,老刘头和孙亭用杂草把已经挖好的坑盖了盖,紧随其后。

大家伙藏在草丛里等了好一会,把个老刘头都等烦了,才看见三个人晃晃悠悠的从来的方向走过来,晃晃悠悠没精打采的,跟逃兵差不多。

比起张国忠,老刘头他们的运气确实不咋地,凹子前边这片平地,好像就是这些巡逻的固定的休息场所,只见这三个人来到平地前摘下枪往草丛边上一坐,其中一个人拿出了干粮和水,三个人吃上了。

还他娘的吃上了!这个得藏到哪辈子去啊!?四个人躲在灌木丛里,轮番用望远镜观察着几个人的动静,老刘头虽说嘴里暗骂,但心里头也是一阵后怕,幸亏艾尔逊对这帮人的巡逻范围有所知晓,这几个人吃饭的地方离凹子也就两米远,倘若要是真按自己最初的安排往凹子里装了炸药,不被这帮人发现才怪。

就在这时候,艾尔逊突然看了一眼孙亭手里,眉头一皱,又用望远镜看了半天,压低声音道:怪了,他们要里头别的那把铲子,怎么看怎么像咱们这次带来的啊!买重样了呗老刘头拿过望远镜,也看了看,由于凹子周围确实像艾尔讯说的一样,基本上没有地方藏身,所以几个人被迫又向上爬了三十多米,这个距离小声说话基本上还是安全的。

不能啊这种铲子在美国都算是最新产品啊,这帮乡巴佬怎么可能艾尔讯从老刘头手里拿过了望远镜,又确定了一下,好像就是咱们带来的啊不好!艾尔讯恍然大悟。

会不会张先生他们快快孙少爷,快用步话机问问听艾尔讯这么一说。

老刘头也慌了。

张掌教刚才没拿对讲机孙亭脑袋上也冒汗了。

虽说这次来带了FBd最新开发的微型对讲机,戴在头上就可以,但是这么多人毕竟没一个是特种部队出身,早晨出来的时候光顾着预备各种材料了。

对讲机这么重要地装备却忘了分配。

你你!老刘头瞪了孙亭一眼,心说他娘的,这些人里最时髦地就是你小子了,这种事你不操心谁操心啊!张先生可能没事艾尔讯道,他们用地全是国产的\'56式\',声音挺大的,刚才要是开过枪的话咱们肯定能听见。

而且现在这三个人好像没碰见过什么情况。

否则也不可能坐在这吃饭听艾尔讯这么一说,老刘头的心也放下点儿来,等会,先让老三把步话机给他们送过去,操不起这份心呐几个人正说着,下面这三个哥们已经吃完了,收拾了一下东西,竟然往众人藏身的地方走过来了。

他们这是什么巡逻路线?!怎么还带拐弯的!!三十多米也就是几步的距离。

孙亭脸上的汗立即就下来了,一只手下意识地握住了手枪。

艾尔讯的手也放到了手枪把上,就连孙老头都把龙鳞匕首拽出来了,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宁可放弃计划不进洞,也不能让这帮毒贩搁倒在山上啊。

几个人正在着急的时候,林子里忽然传来一声鸟叫,继而又是一声鹰叫,前面那声鸟叫倒是可以以假乱真,但后面这声鹰叫可是太假了,一听就是人学的。

听见这两声叫,尤其是鹰叫之后,这三个哥们立即警觉起来,干脆把冲锋枪摘下来端在了手里。

他娘的这是谁啊?!老刘头心里一通骂,心说本来还能来个出其不意,这下可好,对面这三位把枪端上进入战斗状态了。

就凭孙亭和艾尔讯手里这两把手枪,怎么跟人家冲锋枪拼啊。

就在老刘头暗骂的时候,老三更是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用手捏着鼻子冲着天空哇,哇,的学了两声老乌(乌鸦)叫,在场所有人都是一身冷汗,老三这两声,倘若在远处听,还听不出来,但此刻对面的毒贩离此不过二十几米,简直就是自报家门啊!这两声过后,三个毒贩立即朝众人隐蔽的灌木丛走了过来,一边走,嘴里一边喊:准备战斗!艾尔讯恶狠狠地瞪了老三一眼,抽出了手枪。

不过说实话,这些毒贩并不象艾尔讯当初形容的那样视死如归,此时那三位也摸不着情况,心里比老刘头他们更紧张,嘴里喊的声音挺大,但脚下的移动速度跟嘴上的音量却完全成反比,移动速度那叫一个慢!最后干脆在离众人隐蔽地点大概20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光喊不走了。

现在怎么办?孙亭也是一头汗,用手指头捅了捅艾尔讯。

等他们到了10米内就开枪!必须一枪打死!艾尔讯开始部署,我打中间的,少爷你打边上那个有胡子的,刘先生你打那个腰里别铲子的,艾尔讯看了看老刘头手里的匕首,刘先生,必须一下打死,不能给他们开枪的机会,您,还是用枪吧。

虽说见识过老刘头这把匕首的厉害,但此时非彼时,对面那几个人若是开一枪惊动了其他毒贩,可就连逃跑都困难了。

正说着,奇迹发生了,只见对面三个哥们其中一个扑通一下就躺在了地上,另外两个人刚反应过来,就又躺下一个,剩下的那个哥们刚要朝天鸣枪,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将其扑倒在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下巴。

嘿!他爷爷的!老二回来了!艾尔讯擦了把汗,把枪又插回了腰间,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

都捆上,都捆上!老刘头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老二跟前拍了拍老二的肩膀,好小子,好身手!此刻老刘头对这佤家三兄弟已然另眼相看了,且不说大队人马走了两天的路程,这小子一晚上竟然能打来回,但就刚才这几下,就已经足以让一般人张目结舌了。

他听不懂艾尔讯道老二看了看老刘头,嘿嘿一声傻笑,撸开袖子冲老刘头晃了晃孙亭给的手表。

仔细看了看这三个人,艾尔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其中一个人就是当初毒贩头子逼迫艾尔讯入伙时专门负责抽鞭子的,此时落到了艾尔讯手里,还能好过?二十三三十分,洞口一切就绪。

我这边还差一点,再过十分钟就差不多了张国忠这边本来早就该完事的,因为六十四根钉怨桩中的十几根要钉进岩石里,所以着实费了牛劲,叮叮当当的凿了一下午,才凿了一半。

我说你快点吧还半个钟头,好了赶紧告诉我!老刘头看了看星星,又把头转向艾尔讯,对了,这三块料晚上没回去,他们不会怀疑吧?到现在都没动静,应该没事!艾尔讯看了看表,刘先生,你现在布置一下吧,等会我们怎么配合你?恩,等会,你,孙少爷,老二老三,到咱们白天藏着那地方去,我不发话别出来!老刘头道,等阵数转到国忠手里,你们赶紧跟我下山,留个孩子看着这三块料就行!十分钟后。

师兄,我这边完事了,你动手吧!此刻对讲机里传来张国忠的声音。

你们现在快过去!老刘头一摆手。

走!艾尔讯用枪顶着三个俘虏,跟着孙亭一快往灌木丛走去,老二老三拿起枪紧随其后。

凹子外面,只剩了老刘头一个人。

其实,这处山洞,并非是山中的聚阴池所在,当初那个原因幸九郎从云凌子处学得了引葬大阵后,直接将山中其他地方聚阴池的阴气引到了洞口,然后又仿造了一个李嗣源镇墓所用的炼尸釜放在洞口以作防范之用,破这个阵,其实有一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到原因所布的引葬大阵的所有阵眼,将其逐一破掉,便可平安进洞了,但引葬大阵千变万化,凭老刘头和张国忠对这种阵法的了解,找到阵眼是不大可能的,所以只能再布一个引葬大阵,将原田引过来的阴气再行至他处,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虽说理论上讲,这种方法是可行的,但实际效果如何,就连刘老头心里也不能打百分之百的保票。

拿着罗盘站在送怨阵的中央,老刘头一个劲的看星星,不时用手比划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在眼前做参照。

国忠你招好了,我开阵了!老刘头把罗盘放进随身的布兜子里,拿出打火机,开始一根接一根的点插在地上的香。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三十八章 阴怒开阵!点上最后一根香后,老刘头看看天空子时已到,噗哧一下把插在阵前的一根手腕粗的木桩拔了出来,随后从布包里拿出一个瓶子,倒了一把礞石粉在手上,抄起匕首在阵前的地上划了几下,哗啦一把把石粉撒了出去。

要说也怪,这山里本来一丝风都没有,这一把石粉撒出去后,好像有了一丝凉风似的,明亮的月光下,树叶子似乎有些啪啦啪啦的声响。

不好,起风了!孙亭仿佛有些紧张,当初我阿公就是因为刮风下雨误了大事的!少爷你别着急,现在好像还没有下雨的迹象!艾尔讯抬头看看天,漫天星斗,万里无云,下雨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说话间,耳边的风力似乎由微风变成了旋风,转瞬间树叶狂响,飞沙走石,只见阵中的香雾随风卷成了螺旋形,要说此刻的风可是够大的,巴掌大的树叶子就会被卷入天空,然而这一圈的香也就有筷子粗细,在旋风之中却是纹丝不动,连晃都不晃一下,老刘头则立在旋风中间,身上的白色对襟唐装被风吹的噼里啪啦,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龙卷风!刘先生有危险!孙亭有点沉不住气了,爬起来准备冲过去。

别!刘先生说除非他叫咱们!艾尔讯一把拉住孙亭,你现在出去可能会影响他!国忠!准备接阵!旋风之中,老刘头对着步话机一声大喊,抽出龙鳞插上一张符噗哧一下钉到了地上,伸手砰的一下拔出了送怨阵侧面的一根木桩,只见一柱旋风呼啦一下向张国忠的方向移了过去,没出几十米便转成了狂风。

所过之处飞沙走石鸟兽四散,甚至连三个俘虏都把眼看之了。

快跟我下山!老刘头一声大吼,揣起龙鳞第一个蹿下了平地。

听到老刘头大喊,艾尔讯立即朝老二老三打了个手势,二人一点,拿起麻醉枪紧随老刘头和孙亭也蹿下了山。

戴上对讲机,接上引爆器。

就等着老刘头下命令炸洞口了,就在接引爆器的时候,艾尔讯忽然和三个俘虏中的一个对了一下眼,哎?坏了,忘了给这三块料一人补一枪了接好引爆器,艾尔讯低头找了一块重量比较顺手的石头,一手抽出枪,不怀好意的走到了三个人跟前。

他娘的,老子给你们来个人工麻醉快!快!国中抗不了多久!山坡上,老刘头拼了命的往下蹿,但说实话。

老了毕竟是老了,老刘头的七十岁,和当年马真人的七十岁是没法比的,小跑还行,倘若是狂奔,没多久便已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据点门口不远,肖大生已经等了半天了,见几个人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了,立即迎了上去。

大小子!二小子你们俩老刘头喘着粗气指了指不远处的树屋,做了一个杀的姿势。

肖大生点了点头,立即把53式古董枪拿出来了。

哎!不是这个!!老刘头都快急死了,一把从老二手里拿过麻醉枪,冲老大做了个睡觉的姿势接到老刘头的信号时,张国忠也点了一圈的香,一只手放在了一根木桩上,打开手电照着不远处的灌木丛,忽然,一大群野兔子山猪就如同地震将至般从草丛里窜了出来,来了!张国忠喊道,砰的一下拔出木桩,转瞬间,狂风在怠怨阵里又变成了旋风。

张国忠用巨阙插了一张符,像老刘头一样插到了地上,两只手死死按住剑柄,只见旋风越来越大,吹的张国忠都快睁不开眼了。

师兄,你那边快点张国忠对着对讲机喊道,由于距离过远,风声也大,老刘头那边听地支支啦啦的,快!快挖!国忠好像抗不住了!此时孙亭、肖大生、老二、老三人手一把折叠铲,就连老刘头也用龙鳞开挖,好在此处的地下没有太多的树根,比山上好挖了不少。

师兄!你那边好了没有!张国忠眼睛里都冒血丝了,只感觉一股凉气从剑柄传到手掌,又从手掌传到全身,整个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打哆嗦,两只脚隐隐有些麻木。

运气真气,张国忠刚想压一压双手的凉气,忽然一根插进石头地木桩砰的一声从石头里崩出,随旋风飞上了天,啪嗒一下掉在了不远处,四周的香也开始晃悠。

师兄!!好了没有啊!!国忠!放吧!老刘头一边冲着步话机喊,一边挨着个的给孙亭、肖大生和老二老三插锁魂针,处理品吧孙少爷!放啊国忠!呼呼的风声之中,张国忠什么都听不清,不过眼看着木桩一个一个的飞,香一根一根的断,张国忠也心虚了,一把拔出冲着据点方向的木桩,旋风转瞬间又化为狂风,向山下刮去。

我去你娘的爱咋咋地吧!大不了不挖了此时,山下。

正在老刘头着急的时候,忽见不远处的据点里一阵大乱,转而灯光四射,人影晃动。

不好!被发现了!孙亭恍然大悟,忘了他们的对讲机!光顾着麻醉岗楼里的人了,忘了他们手里还有对讲机呢,呼叫没人回话,肯定起疑心这时,一阵大风从山上呼呼刮了下来,他娘的可算来了!都到我身后!老刘头摆了个手势,站在迎怨阵中央,拔起木桩,转而阵中又刮起了旋风,开!老刘头一声大吼,只见四周七八根木桩砰的一下同时飞起老高,一圈香向四周啪啪的飞了出去,周围的所有植物与此同时一阵乱晃,叶子落了一地,好几只鸟噼里啪啦都掉到了地上。

随着这一下,巨大的旋风瞬间踪影全无,顷刻间,四周立即变得死一般宁静,基地里虽然灯火未减,却立即静了下来。

成了老刘头捡起一只掉在地上的鸟看了看,国忠。

成了!该你了!这次还好点,没有风声,张国忠那边似乎能听清,支支啦啦喊了几句明白。

刘先生这里面怎么了?虽说插了锁魂针,但刚才这一下还是震的孙亭头晕眼花金星四射双腿发软,当初在埃及好像也有过这种感觉。

刚才这一下,叫‘阴怒’,五百步以内所有的活物。

魂都被震飞啦!老刘头眉飞色舞的,俨然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心想这个阵可是自己这辈子操作的最大手笔了,竟然比预料还简单。

就跟你当初一样,没魂啦。

睡去吧让他们!(瞬间的超高电磁脉冲可以使一定范围内的电器失效,阴阳气息的瞬时高峰也有同样地作用,张国忠当年发明的阵法叫阳怒阵。

由于幅度比较小,仅可以吸引怨孽的注意力,但此时这下是聚集山中阴气弄出来的阴怒,比起张国忠那个阵的幅度,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人体本身是属阳的,若没有锁魂针保护,这一下瞬时的阴气震荡,足够把正常人震的魂魄离体。

但如果整个据点的二百多人都在的话,阳气过盛,则会中和阴怒的力量,阵法便可能失败。

)想必,当年你阿公云凌子用的也是这个方法,即可卸掉聚阴池的阴气,又能毙敌于无形,可谓是一举两得!我和国忠研究了半个月,方参得皮毛,但我们需要三十六根引魂香,你阿公他只用三根,真乃高人也!可惜啊老刘头拍了拍孙亭的肩膀,走吧!进洞找宝贝去!象征性的缅怀了一下云凌子之后,老刘头终于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

那这些人都会死?孙亭问道。

明天寅时三刻便会醒来的咱们得快一想到兰亭序就在眼前了,老刘头不免一阵的兴奋,上山比下山还利索,浑身上下仿佛有用不完的劲。

爬到一半时,忽然听见山上一声巨响,快,快,时间有限!老刘头都快死了,《兰亭序》呀!唐朝的临摹本都是无价之宝,而此时的真迹仿佛就在自己眼前了。

走到洞口,张国忠和艾尔讯正在把碎石头往外搬,凹子已经整个被炸开了,凹子上方的岩石整个被掀了起来,看来日本人并未把洞封的太死,封洞的巨石从外面看密不透风,而从上面炸开的豁口看,也就两米来厚,此刻已经基本被炸碎了,碎石后面,则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在那块平地中间则插着一根木桩,木桩上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死玉(张国忠布的特殊的释艮阵,用来拔出练尸釜的阴气,按张国忠于老刘头的估计,此练尸釜应为原田幸九郎所仿制的赝品,如无聚阴池的话,释艮阵便足以破之)。

按艾尔讯的交待,老二老三留在洞口放哨,肖大生则跟随众人下洞,为了以防万一,下洞的人,除肖大生外,每人都拿了一把手枪。

可能是由于时间紧迫,这条通道秀的很窄且很陡,楼梯的高度足有三十厘米,通道壁上的灯两两之间的距离很远,而且都是通过裸露在外面的拉线供电,可见其修建时的仓促程度。

往下下了大概三十多米的样子,通道渐渐平缓,通入了一个较大的掩体,此时洞顶的高度忽然矮了下来,在场的除了老刘头外,全都必须低头猫腰才行,也不知道是工期太仓促,还是可着当时那些日本兵的身高修的,方正一米七以上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里面站直了走。

他娘的,这姿势还挺难拿张国忠猫着腰,打着手电四处乱照,这!不光是张国忠一个人,进到这个大掩体后,所有人都是一愣慢!老刘头一摆手,顺势抻出了匕首。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三十九章 铁橛子五束手电光在掩体内来回的扫,环绕着掩体四周整齐的摆放着不少尸骨,从这些尸骨的姿势看,似乎不是受酷刑而死,相反的,大部分尸骨仿佛还死得很坦然。

没什么事……估计是被灭口的……中国古代也经常这么干老刘头掏出罗盘看了看,没什么反应,别管这些死鬼……此地不宜久留……快……找宝贝!这是个长方形的掩体,大概有十几米宽,三十来米长,除了一具具尸骨外,什么都没有,在掩体的尽头,有两扇大铁门,至少三米宽,门上有类似于保险柜门的密码轴,但要比一般的密码轴复杂很多,至少有十层刻度,每层刻度又分为三十个数字,由于年久,已经严重腐蚀了。

这么大的房间……怎么什么都没有……?张国忠感到有点不对劲,从进来时的镜像看,造这个洞的时候工期应该很紧张才对啊,而眼下这个巨大的掩体,却只有几具尸首,在这种山体内部修掩体,应该不是小工程,就眼前这个屋子而言,如果没有大型的工程设备,人工凿的话少说得个两三年时间,怎么就这么白白浪费了?我怀疑……这里另有出口……或是……假藏宝洞!凭借丰富的考古经验,孙亭也开始觉得不大对劲,首先,凭众人进洞时的窄小入口分析,根本承担不了太大的土方运输量,如果铁门后面没有别的出口,那么便可以断定,铁门后面的空间肯定不会太大,或者说,这干脆就是一个类似于古代帝陵疑冢的假藏宝洞。

应该不是假的……张国忠倒是觉得日本人还没有那么无聊,孙先生。

按你的说法,山下奉文修藏宝洞的时候,日本鬼子已经差不多该完蛋了,在这种大势已去的背景下。

怎么可能还有心思修这么个假洞呢?我觉得铁门后面一定别有洞天……再说,美国专家不是也探明了这里有重金属反应么?科学仪器总不该骗人吧?但愿如此……阿讯……这里能不能爆破?孙亭看了看艾尔讯。

有点……悬……我试试塑胶炸药能不能把密码锁炸开!艾尔讯猫着腰,用手摸了摸湿漉漉的屋顶,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铁门旁边。

他妈地,还挺厚……好像还是灌了水泥的……艾尔讯用折叠铲敲了敲铁门,声响仿佛有些异常,咱们是不是想个别的办法?我不知道屋顶有多厚,弄不好会把这里炸塌的……说的简单。

此时众人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又没有什么大型的钻探或切割工具,那里有什么别的方法?炸吧!孙亭倒是无所谓,反正给阿公昭雪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老刘头可不一样,一脸的愁苦,嘬着牙花子摆了摆手。

把头背了过去。

打开背包,艾尔讯拿出了块状的塑胶炸药,用军用匕首剔了剔铁门的缝隙,准备贴炸药。

慢!张国忠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师兄,我觉得,炸之前,得先布个阵……布阵?老刘头也是一愣。

布啥阵?一炸连房子保得住保不住都不知道,布个阵不炸飞啦?师兄,这哥们……不简单……张国忠在门边上,用剑柄叮叮当当的敲打着铁门,没必要啊!师兄你想,这门口弄了个练尸釜引葬阵,洞口还封上了,有必要再弄这么个门吗?还有,这外面这么多的死人,不管是闷死的饿死的还是毒死的。

都不应该死得这么舒服啊,你看看这一个个的……说罢,张国忠又用手电照了照地上的尸骨,只见这些尸骨双腿并拢,双手交叉摆在胸前,看,所有人基本上都是这姿势。

就好像死后统一被摆成这样似的,但如果真的是死后被摆的,那摆他们的人是谁?是他们其中之一?然后自己也保持这个姿势死去?不可能啊,或者是……他们死的时候,这个洞还没封上?张掌教……你应该多了解一下日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如果他们的上级官员告诉他们,这样是为天皇尽忠,那么他们即便是死于酷刑,也会很从容的。

对于日本人的自杀情结,孙亭并不怀疑。

孙先生,照你这么说,就更解释不通了,为了天皇,死都能死的这么坦荡,难道就不能为了天皇保密?张国忠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一具尸骨,上下颚骨完全咬合,看来死的时候并不惊慌,而且有心理准备……双腿紧并且脚尖向上,说明死的时候是故意保持这种姿势的而且死后没人动过;手指自然弯曲,说明不是自杀,而且死的时候似乎并不痛苦……太怪了!仔细这么一看,张国忠心里还真犯起嘀咕了。

这……听张国忠这么一说,孙亭的眼珠子也瞪圆了,开始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些尸骨,张掌教,你……懂法医?不,这不是法医……这是茅山术中的观殡诀,历代茅山传人以这种方法来分析死者的死因,以此来判断其亡魂是普通魂魄还是怨魂厉鬼……会不会是饿死或是憋死?不大像……老刘头一贯信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碰上恶鬼就封上,碰上夜鬼就超度,从来都没把这观殡诀当回事,当年师傅教的时候也没上心学,没想到这会还真用上了……虽说观殡诀学的二五眼,但出道以来,各种死于非命的尸首可见过不少,眼下这些个枯骨,经张国忠这么一说,也引起了老刘头的注意,不禁也低头瞧了起来,饿有饿死的相,憋有憋死的相,饿死的人双肩上耸,腰腹后穹,一般都是佝偻着身子死,憋死的人张着嘴的居多,没见过躺的这么舒服的,只有……老刘头皱起眉,琢磨了一下,倒是像病死的或毒死的……不应该……处于历史学的角度出发,孙亭并不认同这个结论,日本兵自杀应该是剖腹,他们的军校中,剖腹是一门必修的技能,从来没说兵败后服毒自尽的,他们认为服毒是懦夫的表现,而且按记载,这个藏宝洞修建的时候,日本天皇还没颁布投降诏书,他们没理由自杀,病死就更不可能了……他们怎么死的……和炸门与否,有关系么?艾尔讯拿着炸药看了看表,暂么还有四小时十七分钟。

先别着急!国忠说道有道理!得布个阵……老刘头站起身,眉头也皱上了,也不知道铁门那边什么情况,布什么阵呢?和张国忠商量了一下后,二人决定在下来时的通道中布一个定门阵(老刘头在埃及曾经使用过)也就是防止冤孽出来的方法,所有人在引爆时退出阵外,以防万一。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通道中立时间暴土扬长,这种塑胶炸药爆炸后产生的烟气和当年秦戈带的雷管可是大不一样,呛的所有人眼泪横流,艾老弟,你方的是炸弹还是催泪弹啊!?用袖子擦着眼泪,老刘头拿出了罗盘,顿时眼就直了,不好!怎么了?张国忠咳嗽着凑到罗盘前面,只见罗盘纹丝不动。

刚才……刚才……咳咳……刚才转了好几圈……老刘头道,现在又不动了……可能是爆炸震的……张国忠举起巨阙第一个走出了通道,若是有东西,他手里这把家伙应该算是最厉害的,这些人不管是中毒还是病死,应该不是恶鬼,咱们见机行事……真他娘厉害……这是小型原子弹吧?看着被炸开的铁门,老刘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许是铁门腐蚀过度的原因,之间门上艾尔讯装炸药的五个点,被炸出了五个大坑,原来的密码轴也被炸飞了,门内填充有水泥,厚度比众人猜想的要薄,整个门的外框原本是嵌入岩石里的,此刻也已经完全被炸出来了,把手伸进门框与岩石间的缝隙,便能感到有向内的气流。

没错!应该还有出口!孙亭用手试了试门框缝隙的气流。

艾尔讯把两根折叠撬棍分别递给张国忠和肖大生,三人一叫劲,哐当一下,两扇大门中的一扇被撬了开(因为门内的水泥已经被炸碎了不少,所以分量轻了很多)。

这是什么意思?进了铁门,张国忠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只见门口仍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通道伸出比下来时的通道稍微宽一点,但仍是窄的可以,也就一米多一点,但通道口却和铁门一样宽(三米左右),顺着通道向里,俨然是一个喇叭口的形状。

真他娘的是脱了裤子放屁……老刘头仔细看了看通道的四壁,这是什么?之间通道一面的洞壁上三三两两的嵌了不少铁橛子,排列形状很不规则,粗细与食指相仿,露出墙壁的部分是尖的,约么有五公分左右,用手电一照很是恐怖。

不会是什么暗器吧……张国忠想起了一些武侠小说里的描述的机关暗箭。

不像是暗器……是死的……艾尔讯用手搬了搬,纹丝不动,嵌的还挺结实。

我说国忠你别犯傻,打日本鬼子那可是民国以后的事了,你当是十三陵呐?老刘头虽说也觉得奇怪,但至少能肯定这不是什么暗器,飞机大炮都能造出来,还用得着这种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