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驭灵主 > 第六章 陪伴,图谋

第六章 陪伴,图谋

2025-03-30 06:31:08

你怎么这么高兴,比你自己得了还美?他伸手拉她,看她身上沾着一条条的丝线。

他想哄她高兴,特别是,刚才听了她的话之后。

姐姐们高兴,小白就高兴。

她说着,丝毫不掩示内心的喜悦!她们那么高兴,她就跟着高兴了。

你今天络子打的这么好,我也奖励你一下吧?他笑着抱过她来,让她坐在他腿上。

他伸手拿过那香袋来:你想要什么,说来我听听?她摇头,他一边替她把身上的丝一根根的拿掉,一边逗她:不要?,她看着他动作,笑着点头。

傻样儿。

他轻弹她的额头,这个宠溺的动作让她微微的缩着头,只顾瞧着他笑。

你喜欢她们,喜欢我么?他忽然勒紧她的腰,低声问她。

她点头,他不依:说话,我要听你说。

他认真起来,要从她口中听到那两个字。

喜欢。

她轻声说着。

真的?他的眼亮起来,让她歪倒在自己怀里,低头看她:真的喜欢?喜欢。

她重复着,在他的注视下红了脸。

穷了呢,没饭吃了呢?他的心里开始唱歌,他的血液开始沸腾。

他的声音,开始有些微微促急起来。

也喜欢。

她轻轻哼着,他是她的夫,她总会喜欢他。

有饭吃喜欢,没饭吃也喜欢。

穷了富了都喜欢。

他抱紧她,她心里头怎么想的,她就怎么说,他知道。

他紧紧抱着她:过几天我要去衙府住,我会很想你。

怎么办?他喃喃的,有些呆怔的出神。

他不能带着她去,他要去狼舍的,他要驭灵的,他要变得很疯狂。

还有三个月,三个月是他最后的期限。

他与夜哥之间最后的期限。

他要赢了夜哥,他必须赢。

我要你每天写封信给我,每天都写,一直到我回来。

他低声说着:好不好?好。

她点头应下了,她的字好难看的。

大小不一的,但她可以写,他让她写,她就写。

明天咱们去东郊住两日,上回买的骆驼,你还没骑呢。

他笑着:我还说要给你做个大风筝呢。

他突然觉得还有好多事没做,他想带着她骑骆驼,放风筝。

四月里还想游船河,去坐三层高的大画舫。

但时间不够了,他能挤出来的时间就这么几天。

他现在能给她的时间太少太少,让他懊恼。

而三个月后,他不知道他还能给她几日?他要挥军南下,他要一偿所愿,他要……到了那时,他还能活着吗?还能活着见她吗?陪着她一起玩,看着她笑,抱着她入眠,听她说喜欢。

不是十二才去围猎吗?她听他这么说,怎么明天就去了?我没时间围猎了,我想陪你几天。

咱们新婚,还没好好一起过几日呢。

他抚着她的眉眼:明天就去吧,你不是想骑骆驼,放风筝吗?不去了吧?她突然嗫嚅着低语,她大眼睛看着他:你累了!他微怔,心里有些微震。

累了?她在关心他吗?他看着她的眼,托着她的脸颊:我看起来很累吗?你每天都很忙,走的早,睡的晚,累了。

她轻声说着,小心的看着他:歇几日吧,好不好?这话,谁教你的?他的手指有些微抖,因为心有些抖起来了。

没人教我,真的。

别,别怪她们!她一听他问,挣了下就想坐起来,生怕他又恼了。

我没生气。

他微嗔,却动容:笨蛋,生气不生气都瞧不出来么?还说我累了。

他抱紧她:你想去,咱们就去,我不累。

下回再去吧。

她听他说没恼,便放了心。

乖乖靠着他:下回再去,好不好?他抱着她不语,久久的汲取她的气息。

他的确是累,这些年,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好累!高官厚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是他想要的。

家财万贯,美女如云,亦不是他想要的。

他从来没为自己真正活过一天,十五岁之前,他是为碧丹家而活的。

十五岁之后,他是为碧丹家的仇恨而活的。

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驱驭灵物,独霸三军。

每一样,都实在很累。

小白半天也没听他说话,他没动一下,只是抱着她发呆。

她窝在那怔愣了半晌,也不吭声,结果,竟然在他怀里睡着了。

倾绝一连在府里陪了她七天。

两人没踏出府门一步,他终是应了她,没往围场跑。

两人在园子里泛小舟,摘青梅,放风筝。

他为她展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弹得一手的好琴,高山流水,小石清泉,如泣如诉。

弦音低咽,凝音不绝。

余音悠长,令人神往。

他会淡墨山水,最擅画梅,浅浅勾勒,浓着淡彩,便可以假乱真,有如迎风起舞。

他温和沉静下来的时候,有着别样的迷人风姿,感染着整个王府里的所有人。

他第一次如此静漠的享受生活的妙意美好,第一次如此静心平气的去看这四月的春意融融。

第一次这般真实的感觉到,原来,自己还是活生生的。

星言在四月初一的时候便带着金池上了京。

随行的有萧亮及校营的侍卫。

本来走的好好的,结果行到第三日午上,路上马突然失了蹄,一下子惊了起来。

星言一下子被甩出车去,摔了个七荤八素,血流了一地。

把金池吓得三魂少了二魂半,脑筋几乎都停了摆。

路上本来笑语欢歌,一路瞧着百花竟芳,高高兴兴的回宫。

谁想竟突来横祸!此时正是半途,前不着村,后不落店。

离京尚有百里多地,缺医少药的。

星言痛的死去活来,面色惨如金纸。

金池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勉强到了京城阳都,到了星言在京城的府邸,就忙忙的进宫去找太医。

皇上见了公主本来高兴的很,结果一听说路上出了岔子。

一时间也有些吃惊,也顾不上闲话,急急的就遣了张,李二位国手直接去了星言的府上。

金池心里头急的很,匆匆的拜见了太后,便又忙着赶了回来。

跌的不轻啊,好在没伤着筋脉。

两位太医忙活完,跟守在床头的金池报着:也没伤着骨头,就是臂上剐着尖石,开了个大口子,流血有些过多了。

方子开在屋里头了,回来好好调养也就是了。

金池一听,本来肿的跟两个桃儿一样的眼睛一下子又红了。

她看着星言惨白的脸,哽着,眼泪在眶里乱转:都是因为我,要不是为着护着我。

你也不会给扔出去!什么话。

星言歪在床上,微扬着没有半点血色的唇:意外而已。

他伸出右手抺去她的泪:别哭了,瞧眼睛肿的。

他微微的嗔着。

星言。

金池忍不住泪簌簌的掉,看他左手包着,血还在渗。

心疼的不得了,又不敢扑到他身上去。

只顾着在那淌眼抺泪。

你让太医来了就好,还跑出来作什么?进宫陪皇上跟太后说说话去。

我这边歇歇,随后就去见驾。

星言轻轻的说着,这一路延了医治,让他血气溃散的厉害。

现在靠在这里,一会子就觉得眼皮发沉,浑身一丝力都没有。

都这样了还见驾?突然外头一个声音传过来,他微惊,本能就直起腰来要撑着下地:皇上。

快躺着,朕悄悄的来,就不想扰着你。

修含几步便跨了进来:我就没让他们出声,就想瞧瞧你睡没睡。

他坐在星言的床边,止住他要起的身:怎么这么不小心,午间金池一说,吓了我一跳。

散了朝,就赶过来瞧瞧你。

臣有罪,不能前去见驾,反倒让皇上来探视臣。

实在是……星言强撑着说着,修含向着他摆摆手:这又没外人,别说这外道话。

听说跌的不轻呢。

皇兄。

这边星言还没开口,金池已经不管不顾的将修含一把给拖起身来:皇兄巴巴的跑来,又害得相公不能休息。

皇兄还是跟金池花厅里头坐坐,让池儿给您斟杯好茶吧!要么说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这嫁出去的妹妹,马上就翻脸不认哥哥了呢。

修含倒也不气,笑着调侃她。

看星言也没什么大事,遂也是放下心来。

便依了她,向着门口走去。

这边陪着皇上前来的官员,也随附着跟星言嘱了几句,便一同跟着出了门。

见人都走远了,这边萧亮才进了屋,过了厅堂,向着暖阁床边而来。

你这苦肉计,见了效了。

萧亮压低了嗓,轻轻的说着。

星言没出声,眼却斜凝着窗边,萧亮会意:放心吧,外头校营的在呢。

刚才皇上进来没让出声,我就明白。

星言微叹:他带着天星来的。

路上他故意让萧亮弄惊了马,就是想让自己血气大溃。

皇上现在身边总跟着一个。

萧亮看着他:不过你也伤的忒狠了,连我也给吓着了。

不血流如注,怎么能压住法血之气?你不练制驭,你感觉不出来,他们不一样。

星言半闭了眼,轻轻说着:这样我就算伤愈,血气也是极弱的。

公主是真吓着了,我看她一路都哆嗦!萧亮突然叹息起来:她对你,唉!我对不住她。

星言略蹙了眉,低声说着:痴心错付,她,不该选我。

她是金枝玉叶,没受过半点委曲,但这一路上,跟着他担惊受怕。

觉都没睡整过,跑前跑后的侍候着半死不活的他,偏他这般的半死不活,却是故意。

我知道你心里也难受。

萧亮看着他:星言,认了吧。

哼,打从出世起,就不得不认。

他深深的叹息,早就认了!他姓墨虚的,他是皇上的臣子,他是夹缝中的人。

他不能选,没资格选,身份不能,妻子也不能。

他的一生,注定是别人的棋,早就认了。

你养两天,我看他们还得来瞧你。

萧亮说着:然后,我们就照计划来。

我先放消息出去,引得他们前去凌佩!然后,我们就坐等鹬蚌相争。

棋很险,消息绝对不能从我们这里出,要绕个大圈子才行。

星言睁开眼,低语。

当然,绝不能象上回那样冒失。

他点头:你歇着,我不在屋里久呆,引人猜测了。

皇上一会子发现我没在,肯定得问了。

嗯,你去吧。

星言应着,就势躺了下去。

当然不能象上回那样冒失,他得赢一回。

赢回自信,赢回自尊。

赢回,小白。

小白,你得活着。

再怎么苦,再怎么难受,你也得活着。

不然,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闭上眼睛,却又看到她消瘦的如同一杆竹的背影!让他心上的那根丝,又勒的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