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修借林木掩气,已经极为贴近金彩才发觉。
但他继血奇快无比,藤已经错分而生,乱长蔓延。
一缚之下,猛然收勒,以断钢绞铁之力勒其外罩。
一时之间,罩气乱崩,夕月这才有机会一下将倾绝兜了上来。
倾绝眯着眼,看着那巨鸟凌空而下,展翅之间,翅羽已经琅乱响,羽化成刃,裹带血光。
巨爪飞闪之间,爪心竟带火气,突啸展尾,大罩裹身而出,生生向着金彩急撞而去。
一闪之间,速度极快,而且这形体极为陌生。
但是倾绝还是知道,这法血太熟悉,是星言!他吃惊的并非是星言突然凌空而出,而是他的灵物。
是血骊吗?但为什么形体会异化成如此模样?但这种想法只是瞬间掠过,他的身体颤抖更剧,星言来了,修也来了。
那便意味着,小白也在其中。
动作太快,而且他现在力量溃散,连视线都难以集中。
他没看清小白在不在那鸟背上,不管在哪,他都有种爆心的疼痛,顶得他浑身欲裂。
小白若是还跟修在一起,太过危险。
修离的太近,不管他匿在哪里,都是在金彩的攻击范围。
但若是跟星言在一起,便更是危险,星言现在分明是借修缚金彩的短暂时间在以罩裂罩,星言自己受大创,有多少血可用,不用人猜也知道。
这下倾绝又怒又骇,不仅是倾绝,凌破与夕月也是反应极快。
趁修缚金彩的瞬间,夕月身形暴长,身边团风无数,凌破绕体而飞,生生裹出双合大罩。
倾绝于夕月之背。
老鬼一跃而来,众人二话不说,机会只有瞬间。
不管他们心里所想因何,皆是乱招齐出。
宁扬此时从身后掠过来。
身体破碎之间,依旧拱出碧蛇无数。
刚才这般大战,让他的身体得到稍稍的歇息,他不能再停之不动,口中突张。
细蛇纷纷而下。
乱招横出,齐齐打向金彩!小白此时横坐在星言身前,刚才一掠而过,速度奇快无比。
她稍瞄了一眼,便感觉晃得眼痛难当,眼泪止不住的横流。
她身上地袍襟被扯下一半,撕成一条一条的,此时裹勒着星言腰侧的伤口上。
其实疼痛倒是其次,只是他腰间有伤。
让他难以坐稳。
小白一直扶着他,借一点点风力替给他一种小小地支撑。
星言额前血印大开,借着血骊之前反哺相融的法血。
驾驭全新地血骊,以全新血印之招。
强攻金彩。
大轮血梅杀。
一招而下,感觉金彩气罩受震。
然后欲让血骊强行接近她。
修以地缚藤缠拼死勒她。
紧跟着众人杀招已到,崩然乱响之间,星言离的很近,明显感觉对方气罩开裂,他指间不停,逼大轮血印再行出招,此时血骊已经距金彩极近,此时如果撞上去,双罩相拼,金彩估计要罩溃。
但是星言带着小白,他不能用这招,双罩相抵之间,撞击太大,小白不见得扛得住。
所以他宁可继血,手间翻涌之间,血骊双爪突张,突口竟然开始吐血,血于空中化鸟,鸟遇风而长,汇血急下,然后开始灼烧,继而带出血梅。
金彩受缚之后,反应极快,身体开始急缩,散了气一般。
也正是因此,光力渐弱,藤缠紧追不放,乱招已到,生砸她的外罩。
金彩双翅突展向两边相切,竟然准确找到南宫修的位置,于乱木之中开始横切,极光涌向两侧,哗拉拉一声,木间竟然开始涌出大量鲜血。
瞬间让金彩收了无数,她收血之后,身体开始暴长,猛然挂罩上弹,生生要撞向血骊。
血骊出血鸟,一下与她正面相对,云光一见,眼中带出惊诧,既而生出笑意来。
大轮血涌啊!面前这只鸟,是以大轮血涌的血印才可以化出地招法,真是好。
这些动作只是瞬间,动作太快,小白根本也看不了。
只觉耳边嗖嗖乱响,光影乱舞,气罩层叠。
但是,突涌出的大量新鲜血液的味道,却散得空气中到处都是。
正在这当口,她忽然感觉到凌破在接近,他此时溃散的罩气浮荡不稳,在他当中,还有倾绝的罩气。
都是如此之淡,淡得像随时都要散开一样。
即便是这样,他们依旧在急急贴近,星言一招而发,马上逆空而上。
血骊翅展凌云,托架他们溃散的罩气。
此时倾绝已经贴近,他已经坐回到鬼目灼的身上,刚才星言一飞向下,他心痛欲爆,好在星言没有生撞其罩。
小白一见他,就忍不住要扑跌过去,倾绝此时身体破败,她看他颈锁之间竟然让穿出一个血洞,却是连一滴血都不流。
身上也有这样的孔洞,手臂更是惨不忍睹。
她看着他,突然就是一口血呕了出来。
一下便喷在凌破的气罩之上,这下不仅凌破,倾绝差点要晕厥过去,他真想劈手给星言一个大耳瓜子。
直恨不得他刚才怎么没死在山里?凌破一下将小白裹卷过来,小白盯着倾绝地眼,忽然低语:你,你别脖子。
倾绝想哭,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只在此时,金彩已经突弹而上,凌破罩气已经溃败,压势不住。
夕月逼下压她,不顾乱光穿体。
夜哥已经自己下去了,倾绝的血力已经无法再继,夜哥必须要动用他自己地本体。
宁扬刚才一招之下,已经快断成两截,挂在山壁之间不知死活。
这些纷散的光景,与强光汇成一团,小白看着他地眼,指尖却开始动作。
汲风丹可以罩住小宝,但是大宝,她要自己来罩。
她额前开始突显月印,耳边众人地嘶吼已经听不清了,眼前也是一片迷蒙。
太多的鲜血,无数地生命,破败的绽放。
如果他们最终都是选择了一条死路,那么她也要在其中,与他看同样的方向。
飒力断山阙,横风卷万丈。
漠漠如丝雨,丝丝润入物。
凌绝入空顶,凭风自逍遥。
破力无可阻。
气海如天刀。
给我一滴法血,我将为你所驭,从此我的名字。
只听你的呼唤。
我是无依无形的风,却愿意为你停留。
因你地血而化成人形。
追随在你的身边。
飒漠凌破啊,她仰头于空,看那风中只有她可以看到的面容。
他们都曾经是孤苦无依地孩子,寂寞到了荒芜,但是现在。
在他们的身边。
有了这许许多多同生共死地伙伴,生命总是绽放光芒,死灵所溢出的强光,根本无法并论。
她凭风招展之间,有如飞旋的花朵,血滴开始怒绽,那是希望所带出的温度。
凌破的气罩开始勃张,风力簌簌而强,滚滚而来。
将山壁地花枝。
裹着血丝,摇荡在空中。
夕月感觉到风力的强劲,甚至在吸取他周身裹带的强风。
小白微微闭着眼。
感觉身体轻盈的简直与凌破合二为一,六脉飞窜的血。
以夕月所教授的方式开始错脉突涌。
让她额前的血印。
绽放有如血色的弯月。
金彩感觉风力骤强,又将她逼压下去。
不仅如此,这时汇出强劲法血力量。
白夜家的法血!白夜!云光轻轻低语,眼眸却变得温柔。
三族之力仍存啊。
他一直在想,这个风灵地主人,究竟是谁。
是白夜啊,真的是很好!他手间翻花,额前圆印明亮,金彩光灼如日,金光如轮盘。
大轮旋日斩!用你最强风力,与我相衡吧,他喃语之间。
金彩体扁如盘,乱旋斜飞,生生逼风而压。
藤枝已经乱断无数,血气翻涌之间。
凌破已经突罩而出,小白旋于半空,侧飞在倾绝的身边。
星言驭鸟而追下,大轮血梅再次凌展。
凌破风旋一分为三,旋出巨大挟流,居中汇出风涌巨人,他地声音漫山遍野,咬牙切齿:死东西,老子跟你拼了!云光一下竟然从金彩背上站了起来,仰臂旋震,轮盘如日,斜弹而出。
三旋挟击,生生挤住金彩,与她逼罩。
巨人裹出浓烟,阻她强光,星言强催血梅,大如天云,急压而下,与她抗罩,轰鸣之间,倾绝明显感觉到罩气的崩裂。
他握紧手指,逼出最后血滴:老鬼,把我甩下去!鬼目灼依言,身体急窜,继而猛地一甩,倾绝急弹而出。
小白一见,吓得急追而去,她此时把风力全放在凌破身上。
周身只带出一点凌破之灵,她双臂大展之间,就要去追他。
这边鬼目灼兜身一拱,一下将她托了上来:他不让你去。
倾绝已经与他通心,虽然他不知道倾绝此时下去还能做什么。
但是他依旧照着倾绝地吩咐,因为,倾绝是他所认可的主人。
倾绝此时连罩都建不起来,身体最后一丝力量完全聚在双臂,他被鬼目灼一甩,一下扔到凌破主灵风罩之外,凌破本能收接他。
继而听他低嘶:扔下去!凌破一怔之间,星言已经杀到,血骊振翅一挥,强推一把,生生将倾绝直送了下去。
你想害死他?凌破大吼,星言无力大叫,旋在罩气之内,强撑血印:你至少该信他一次。
这一推一送,倾绝已经随金彩罩碎而到了云光面前。
他地身体已经无罩,金彩放光粒一通乱打,凌破裹风挟下,突风强窜,推散她的光粒。
小白继血不绝,狂逼血力,双眼已经血红。
只顾催发凌破强风。
凌破三风其至,中间风旋急急纵切,将金彩挟得动弹不得。
倾绝根本不管不顾,有些光粒还是钉进他的臂肘,但他此时已经不觉得痛。
他一把便揪住云光,左手已经化狼肢形,一抓之下,云光连皮带肉,被他裹拉出一大块。
但云光根本无觉,看着他近前,甚至没有推挡:你还能做什么?倾绝突然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突然右手指尖一翻,一下抵住云光左手中指,猛的向下一压,继而三指其上掌心,散开并拈,云光看着他的动作。
一时有些惊诧,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倾绝肘间挟力,最后的力量皆放在双臂,竟然一把将他兜翻在金彩的背上。
他全身皆压下来,金彩大惊,却不敢再乱放招法。
他们贴得太近了,再放就是自伤。
倾绝借全身重量,手中聚出强力,碧丹的紫目,不但是可以法血强劲。
更可以催发出惊人的力量,虽然他此时已经无血可继,更没有办法再力拔千钧,但是他还可以做一件事。
那便是,封了云光的法血!他的动作奇快,快到已经成为机械,他只是凭借最后的意志在做。
他右手连推三下,五指开拈,于云光掌心扣结。
然后结成拳,猛然击向他的肘弯。
左手已经成狼肢,死扣着他的肩臂不放。
云光脸色大变,金彩罩气再难涌出,凌破借机三旋强挟,中间旋斩开始纵裂金彩。
星言血梅斜飞,开始切分她。
瞬间只听骨肢碎响,金彩乱抖起来。
羽连着血肉开始褪落,凌在空中化成骨灰,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小,一点点的碎开。
有智,有勇,更可集强手如云。
联合三家之众,自己也有坚忍之力。
碧丹倾绝,如果你不是半灵…….云光的话还没说完,倾绝已经轻笑起来,眼眸紫中泛血,声音轻若游丝:我就是半灵。
很好。
不恶自己身份,很好。
云光微笑:只不过,一个月之后,你再无血可抗其他。
说着,他的身体开始萎干,继而成僵,然后化灰。
凌破托住倾绝,感觉金彩与云光皆是全无。
碎,然后全无。
夜色之中,已经看不到那入倾绝额顶的黑气。
倾绝此时,也感觉不到那股森冷,他的身体,已经让他榨干最后的力量。
但他依旧听到那声音:墨虚云光,所驭金翎雀,归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