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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悸动,温柔4

2025-03-30 06:31:08

倾绝的眼神,再也离不开她,一直追逐着她。

她像是把十七年多一直积压着的笑容,都一次性的绽放了出来。

她的眼闪着光的,有如天空绚丽的烟花。

她的脸红通通的,像是燃灼通明的红灯笼。

看她拎着裙子,一脸专注的点燃花炮,然后在明霜的唤声里飞快的奔跑,孩子一样的雀跃。

很凛然的张开手挡在她们的身前。

满眼期待的等它们炸开,然后在听到膨的一声时轻轻的叫,跟着她们一起跳起来。

她此时有着如此耀目的光彩,她不再是那个扯线的木偶,不再是只会木然答是,说什么是什么的呆头鹅。

也不再是那个眼底空荡荡,只会为一碗饭便不惜自己性命的行尸走肉。

她,活起来了!他执着而贪婪的看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深深的铭刻在内心的深处。

仿佛这整个府里,再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与她而已。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她,看她绽放!灿菊几个早就注意到王爷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小白看,从观聆楼再到宣宜馆,然后再回到东怀阁。

在戏阁那里小白还有些呆木木的,人多的很,她坐在王爷身边不自在。

王爷就让她们把她领到宣宜馆去看小厮放花,灿菊看她一脸专注的样子。

便拿了些回来玩,她们几个不敢放,那东西飞起来让人心惊,而且又怕燎着了衣裳。

她们开始也不敢让小白放,万一烫着了又是事。

但王爷在后头悄悄的找人传了话给她们,让她玩。

便点了香给她,她们让她放,小白就放。

二话不说,二愣子似的。

但是,却是笑了,笑的,还很是开怀,王爷就看的有些发了怔了。

灿菊给明霜使了眼色,几个人都会意。

悄悄的找个茬都闪了。

小白放完最后一个,看着炮仗的碎屑,闻着那火药的气息,外头还不停的噼哩啪拉的响个不休。

她笑着,看着湖面冻成个大镜子,手里还举着半根线香。

灿菊说再领些炮仗来的,让她在这等着。

她微微跳着脚,交替着在雪地上踩出花印子,今天像做梦一样啊!她呵着白霜,仰脸看着天空,月亮都被艳绚的花火比下去了。

地上的灯笼比星星还多,真好看啊!突然兜头一件大氅将她包了去。

她微怔,一回身,正看他微垂下来的脸孔。

她惊跳了一下,脸上的笑霎时便收了个干净。

她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的眼底微微的黯了一下,他在干什么啊!他的出现,根本就是在提醒她的身份,在提醒她,她只是个伺候主子的奴才。

居然把主子给丢下跑来玩,根本就是讨打的不尽职的奴才。

她好不容易才绽放,他一来,她就枯萎了。

他有些恼责起来,远远瞧着她就好了,干什么还跑过来?还放炮吗?还有好多。

他回身看廊道口地上的一个大托盘:有烟笼头,还有彩云绣球。

打到天上很好看的,而且比外头的还响。

她随着他看着那满满一托盘的各色花纸包着的炮仗,一时间有些无措。

她不敢说放,也不敢说不放。

你去捡个大的来放,过年给府里讨个喜。

把一盘子都端过来。

他看着她,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他问她意见,她不敢说,但若指派她放,她定就放。

好。

她果然就应了,点头就向着托盘而去。

她将一满盘子都端过来,挑了个最长的纸筒向着他:这个,可以吗?就这个吧。

他点头,她挑的是个最响最亮的鸣啸空:一会举高点,不然弹着了。

他嘱咐着。

他本想过来帮她点,但怕他一近身她又跟吓着一样,败了玩兴。

只好站在那说着。

好。

她点头应着,手里的香头就燃着了引子。

但是这炮仗太长,她还来不及往起举,就听‘嗖’一声,直从筒子里头就直窜了出来,她本能的向后一闪,那小火珠就贴着她的脸直弹出去,直在湖水平线就绽了开来。

她的头发顿时被燎了一丛,她心下一慌,脚下就一个咧趄,手一抖,炮筒子就直冲着地了,崩的又是一个急弹了出来!她的惊呼声还在喉间,下一刻她已经被一条手臂直给勒了回去。

他手快的托着她的手一甩,那长长的炮筒就直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正落在托盘上,一下子窜着了一大盘的各色炮仗。

一时间,光影明灭,辟崩乱响,火光四溢,各色飞弹乱窜,在他们脚下身前,上头下头齐齐飞舞。

他抱着她急退了几步,看着她只是燎焦了的碎发,急惶的心这才定了定。

忽然看她脸上一团团的黑,两眼还怔怔的大张着,嘴巴也张着,显然是还没缓过来,一时间竟笑了出来。

让她挑个大的就挑个最大的,这家伙!他大笑出声,看着那乱飞四舞的炮火,崩的一声,连托盘都炸飞了半天高去。

烟火明晃晃的在雪地里,弹飞的乱紫飞红!她看着他大笑的样子,闪烁间眼底动人的光彩,一时也忘记了害怕,不由的跟着他,傻笑起来。

他看着她白一块黑一块的脸,看着她笑意盎然的模样,看着她第一次因为害怕而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

而那害怕的根源不再是他。

好玩吗?他低头看着她的眼,如此让他沉迷的光彩。

他扯过她襟间别着的丝帕给她擦脸。

低语着,不由的吻上了她的嘴唇!王……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弄的有些无措,她不由自主的想开口。

却是一开口便让他更深的探入:叫错了。

唇齿之间轻轻的呓语,细柔的辗转。

我喜欢看你笑,但你以后,只能对我笑。

他抱着她,他感觉到她又有点抖:不要怕我,好不好?他这般轻柔的低语,如同细细的涓流一直涌进她的心。

她看着他魅惑的眼眸,心跳的速度更甚于刚才的受到惊吓。

好。

她如同被诱惑般的轻语,而不是机械的应答。

他不再说话,他紧紧的搂着她细小的身躯。

他要慢慢让她明白,她不是他的奴才,他要她当他的女人。

她是木脑袋,那么他就得慢慢引导。

他心里需要她,所以身体会很容易被她撩拨,不管她是不是伤疤密布,或者细瘦如竹杆。

和外在吸引完全不同。

如果只是身体需要,他可以当个野兽,因为那时他心是空的。

只要身体的快感,不要心灵的满溢。

现在不行了,他心是满的,他是活生生的人。

他一把抱起她回了房,他下了帐子,让整个大床变成一个密闭的小空间。

他愿意为了她改变以往的生活习惯,而这种改变也并未造成他有太多的不适。

他浑身燃烧的热力包裹着她,他知道她紧张,她全身都崩得紧紧,她抖的很厉害。

当他的手指触摸到她的身体的时候,她都快要崩断一般的。

他轻轻抚她的脸颊,吻她,在她耳畔低语:不要怕。

她感觉到他的心跳,竟然是跟她一样快的。

它们竟然跳动出同样的结奏,奇异般的拂平了她的疯狂颤抖。

她看着他此时浓紫若黑的眼眸,看着他垂落下来的发丝。

他是要她当他的屋里人吗?嬤嬤教过她的,他现在这样做,是要让她当屋里人吧?但她是烂疤癞,没人会喜欢,夫人还吓着过的。

少爷也因为这个,把她卖了的。

我喜欢,很喜欢。

他就是能猜出她想什么,就算她眼底空空如也,他还是能从她细小的变化里猜出来。

他喘息着攫住她的唇,搂紧她的腰身,他已经压抑了太久,心已经得到满溢。

身体便贪婪的要求同样的满溢,他已经不满足于仅仅只是怀抱着她,亲吻她而已。

他浑身的热力飞窜起来,血脉开始不受控制的倒流,他的热情已经炽涨到最高的程度:我不仅要让你当我的屋里人,还要给你更多更多。

你只要想着我,只要看着我就行了,好不好?她晕了,被他热切的怀抱,被他温润的嘴唇,被他低低的轻语弄的彻底的晕眩。

他喜欢?他喜欢小白!他是这样说的,从来没人喜欢她,但是他说他喜欢,而且,是很喜欢!府里还在放炮,尖啸或者震动的响声响彻全府。

红灯笼耀映着晕红的光芒,摇曳着动人的光彩。

过年了,她在暖暖的织锦中,震动的爆竹声中,醉人的酒意芬芳中,众人的笑容里。

还有他,霸道而细柔的温润里,紧紧热情的怀抱里。

过了一个,连她做梦都没梦到过的好年。

他开始唤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一早府人却没人放炮,不仅是东怀阁,哪里也没人放。

因为王爷还没起身,没人敢吵着他。

昨天看王爷那兴头,八成是幸了她了。

所以,卧房外堂也没安排守夜的丫头,只是天没亮,便安排人过来听差。

一早就候在门外的灿菊听得他叫人,便引了小丫头轻轻的行了进来。

托着一应的器具,簇新的年服。

还有,热气腾腾的药汁!王爷现在不想要子嗣,王爷行房之后,各院主子都得喝这个。

灿菊闹不清她的主子是不是也得喝,王爷对她好的很。

但这东西还得端了来,万一要是问起没准备,岂不又成了罪过。

行到厢阁,一眼便瞧见封的严严的帐幔。

对此,她们几个已经不算惊讶了。

王爷变的也不是一般二般了,如此已经不能让她们再惊讶了。

她刚要挽幔子。

倾绝已经在里头开口了:到暖池去放水,衣服就放那吧。

然后熬碗止疼药送过去。

他说完,便再无声响。

灿菊听了,忙挥手让人都撤了各忙各的去。

轻轻的退了出去,却掩不住一脸的喜色。

王爷果然不让她喝这个,主子的风头上来了,奴才们的风头,也要上来了。

他回身抱住她,她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

但他知道她醒了,听他说暖池,身体有些微微的发僵。

一会去洗洗,昨天出了好些汗。

他低声说,竟是有些征询她意见的味道。

他撩过裘毯把她裹严了,那上头的边襟处还沾了丝丝点点的血迹。

她不敢答言,她浑身还疼的很。

许给别人原来是这般的疼痛,要扯裂一般的疼。

不同与挨打的另外一种疼痛。

但是,除了疼痛之外,身体里还生了一把火,把她给烧软了,快烤化了。

她认知有限,教习的大娘没告诉她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只是告诉她,许了人了,就要遵守什么样的规矩!她这厢还在胡思乱想,那边他已经把她给抱起来了。

到了这里之后,她感觉两条腿没太多用处了。

出了门不是轿就是车,而且,他很喜欢抱着她走来走去。

这次他没蒸她,只是把她暖暖的浸在水里,让她的心稍定了下来。

水一泡,身体更是绵软不堪起来,热气窜得她两颊飞红,她不敢看他,更不敢动。

只觉得他此时浑身都是很放松的,肌肉的线条都跟着柔和起来。

过完年,我带你上京去。

给你看好东西。

他伸手撩起水来,揉湿她的小脸。

好。

她乖乖的应着,上京,他要带她上京去么?你现在许给我,以后是我的女人。

他揽过她的颈:不当我的奴才,记住了?她不语,这话跟她以前记着的有出入。

但她不敢辩,只是唯唯点着头:好。

我今天说的,你不用懂。

记得就好,照做就行。

他拉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让她感觉到他的心跳:小白,你是很有用的。

用处就是填满这里。

他知道她想些什么:我这里很需要你。

当有一日,你同样也很需要我的时候,你才能明白。

他抱过她来,低低的说着:你只要看着我,时时心里想着我。

只听我的话,只相信我一个人。

我自然给你一个,适合你生存的世界。

她怔怔的听着他说,一时间眼底似有东西要冲撞欲出。

和疼痛给她的感觉不同,现在的她,简直控制不了那冲撞的劲头,迷迷蒙蒙的堆满了她的眼眸。

他低头看她,隔着氤散的水气,从他的角度,忽然看到她双眼蒙着一层东西。

有如细细的膜一般,紧紧的贴着她的眼瞳。

此时一定是她眼底蕴了泪水,或者是因这泪水的劲头太盛,顶着那东西有些要渗出来一般。

他忽然害怕起来,他忽然怕她流眼泪,怕那泪水冲眶而出的时候,会有其它的东西显现出来!到时,他不知道,那东西一出来,她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不许哭。

他勒过她,低声说着。

她听话的狠狠的抽气,忍住那呼之欲出的冲动,她的身体有些微搐。

他以前让她哭,现在又不让她哭了。

但是,现在她忍的,好像比以前还辛苦。

你看的清东西吗?他问着:以前,都看的清东西吗?看的清的。

她用力的抽着气,轻轻的应着。

哦。

他放下心下,轻轻抚着她的脸:看的清就行,别哭出来。

他抱紧她:大过年的,要笑着才好看!好。

她连连点头,是啊!大过年的,都是要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