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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十八章 重要的一天

2025-03-30 06:31:09

倾绝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这里林木很密了。

但他依旧可以感觉到他们的罩气,所以他倚着树坐了下来,半偎着夜哥。

夜哥已经半蜷着伏在地上,浑身的筋骨已经松展了下来,毛绒绒的大尾巴偶而微微的耸抖着,直立的耳朵不时的向四周斜动,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他的眼半睁半闭,一副闲适而昏昏欲睡的模样。

收起了尖锐的獠牙与长爪,此时他显得温顺起来。

倾绝靠着他闭目养神,慢慢的调整自己的气息。

他听到悉索急纷的脚步,但是他们两个都没有动,因为从脚步声他已经分辨出对方,是金武带了人过来。

之前他们皆从后院直追而出,金武得了信已经知道有敌来犯,但他没敢带了人去助。

因为他知道,对方大半是驭者,他带人过去,只会添乱。

他在缀锦潜伏多年,早知道什么时候该如何做事。

他只需管好份内事便可,刚才他远远见星言回返,知道战毕,便过来收拾残局。

顺便看一下王爷的状况,是否有吩咐,他远远了站了下,看倾绝犹自在养神,便没有开口。

绛州那里有什么消息?倾绝休息了一下,抬眼看他。

这里距绛州主城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但还是稳妥些比较好。

一切正常,属下令人将周围收拾一下。

金武应着,他了解该用什么方法掩气:墓口已经着人在掘,不如先找几个人下去探看一下如何?可以。

倾绝微微点头:今晚这里要再添三个人,你准备一下吧。

他说的是南宫修,绞静瑶和夕月。

越多的驭者和灵物聚在这里,灵罩之气就会越强。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明天我们就去灞陵界,找个宅子给我们。

再找个靠的住的大夫!倾绝轻声道。

是。

金武应着,手一挥。

身后跟着地人便四散而去。

他眼斜向边上跟着的两个亲随,他们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放在地上:属下这便不扰王爷了。

他带了些衣服。

酒菜以及简单地伤药。

刚看倾绝没回来,便知道他还有事要留在林中。

所以将能准备的尽可能拿了过来,以备所需。

倾绝继续闭上了眼睛,没再出声。

金武了解他地意思,便不再言语。

轻轻退下去。

小白看一眼天色,太阳快落尽了,今天快过去了。

她不由的向着夕月拱了过来:如果要教,明天教行不行?她的眼一直盯着他的肚子,感觉着凌破的气息。

为什么?一会要起风,正是好时机。

夕月转脸看她:学不会就别想回去。

你说要在这里呆几天地,你自己也知道,我不可能一晚上就全学会。

小白睁大眼睛:我现在想回去。

不行,我还有话没问完。

他伸出手指把她往边上推了推。

她的眼睛老盯着他的肚子看,让他觉得怪怪的。

明天再问。

小白把手伸给他:我相公答应让你教,那我就跟你学。

但明天再学。

今天我要回去。

帮我解开吧!我之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你脑瓜子是不是有问题,随便就把别人的话扔一边?他微蹙着眉头推开她的脸:别看我肚子。

他终是忍不住开口。

你把他放出来我就不看。

小白顶牛一样在跟他较劲。

又绕回来了!老天啊!夕月有种恨苍天的感觉。

索性向边上一错身。

挪了一大步:碎蓝还真是不长眼。

小白不理会他的话:我今天得回去,你不解开我。

我也得回去。

说着,她往地上一滚,真就像条虫一样开始蠕动。

开始专注地往回爬!做梦。

他腿一伸,一下压到她的背上,她现在全身被风缚了个结结实实。

他的腿一压,她差点一嘴啃到地上去。

今天是我跟我相公成亲一年地日子,你不让我回去,我也不回答你问题。

她突然一咬牙,身体开始强行聚风,她乱扭着想脱开他的压制,脸上蹭地都是土,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娘。

什么?他微微一怔,怪不得她一直在看天色。

现在又一副急头白脸地样子,她这副不管不顾的模样没来由地又让他想到了渐离。

她们长的并不像,渐离也绝不会像她这般撒泼犯混。

但她就是很容易让他想起渐离,不知觉间,仿佛那四十多年的光阴,又倒流了回来。

让我回去,把小破放了。

她咬牙切齿,她带出的风裹得尘土飞扬,但根本无法破开他的风缚,她浑身乱扭,以致衣衫开始破裂开来。

身上原本的刮伤又开始渗出血渍。

他收了腿:我没有吸收你的风灵,你不用张口闭口就让我放他。

他一收腿,小白马上加快了蠕动的频率:那我走了,明天再跟你学。

她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最普通的道别一般,但是加上她此时的姿势就让夕月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

她现在根本就是一条虫,拱起腰,然后错肩向前行,姿势丑不堪言,在地上扭来扭去,不时还因为难以操纵平衡又歪倒。

怎么能有这样的人?他简直闹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说他不吸收那个风灵,然后她就马上放心了,根本也不确认这话是否有虚。

而且,她现在也不要求他解开她。

甚至也不考虑她这副样子究竟能爬多远?喂!他忍不住站起身来,看着她这般慢慢爬拱:我说过放你走了吗?你不是把腿收回去了吗?小白用下巴勾着地,一边使劲一边说,这样近距离看地。

让她快成斗鸡眼了,她喘着,又往前爬了一大截。

无语。

突然又问:那我并没解开你。

我让你解,你说做梦。

她哼着,继续自己艰苦的前行。

…….他忽然伸手一把拎起她。

她马上开始双腿乱踹,他伸直手擒着她的脖领子。

让她踢不着:你不管你的小破了?你说你不会吸收他。

小白乱扭着:之前我让你放,你都不肯放。

但刚才你说你不会吸收他!她顿了一下,忽然张大眼睛:你骗我的?你不是要偷偷吸收他了吧?被完全打败了,他搞清楚了,这家伙很会听重点。

但是超级一根筋!他手指一绕。

那团风缚之气一下皆让他收了去。

他松手放开她,无可奈何地微扬着下巴:去找他吧。

小白一得了自由,一下跳将起来:舅舅,谢谢你啊!她笑起来,拔脚就向着倾绝的方向跑去,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他一直在等她。

他怔了,她居然在说谢谢,呵呵。

她居然在跟一个差点要了她命地人说谢谢!而且,她叫他舅舅,就连碎蓝和伯湘。

都不肯这样叫他!他看着她跌跌撞撞,披头散发。

破衣褴缕。

却是欢呼雀跃奔跑的背影。

一时间,微微迷离了眼眸。

碎蓝,你定是看到她眼底地光芒。

没有仇怨,没有纷繁,琉光幻影的华丽也无法掩盖的明亮。

看来不长眼的那个是他啊!当初她化解他的招式,还以为是她对他地戏耍,真是傻啊,谁会自不量力,不顾性命的去戏弄别人?她不过是,简单直白的反应而已!倾绝感觉到那气涌的接近,如此纷杂无章,连自身都无法好好包裹。

如此急迫雀跃,让他没有接近,便可以感觉到她内心的焦灼与快乐。

她这样的气息打乱了他,感染了他,让他的思绪,便自然的跟着她奔跑。

不再做任何精确的考量,只想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他猛地站起身来,向着她的方向迎了过来去,直到从林木的错繁之中看到她地身影。

破破烂烂,脏得简直像个要饭花子。

但是她的脸上扬溢着动人地光彩,她地眼中带着夺人的明亮,她喘息着冲过来。

像是他们已经分别了数年那么久一般,让他地思念,有如潮涌泛滥无止。

他一把抄起她的身躯,将她紧紧压迫在怀抱里:你这个混球!憋堵难舒的胸臆竟让他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她真是个混球,她总有办法把事情往最糟的方向引,但却总有意料不到的结果!让他完全不能猜测,更不可能预料。

只能随着她而起落,让他的心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

她没说话,却是伸手去攀他的颈脖,任他将她勒得快要窒息。

她听到他急惶不安的心跳,她明白当他看到她在夕月手里的时候,他是如何的恐惧。

他需要如何的克制才能保持那样的镇定,以致于她贴近过来的时候,他才能放任自己的颤抖,淹没他所有的理智。

谁让你跑上去的?你怎么就能跑上去?你就不能乖乖在下面呆着?他惶恐的心因她的回归而彻底放纵,让他之前压制的怒气窜顶了上来。

抱着她就是一连声的吼。

相公。

她被他吼得一缩头,忽然讪笑着说:我学了一招,可以打开木罩的。

所以能窜上去,你看不看?不看。

他抱着她坐在地上,明知她在故意扯话题,但心情却稍定了下来。

伸手摸着她的脸:你怎么脏成这样?刚才还不是这样呢。

我在地上爬了一会。

她不管不顾的伸手揪着他的袍襟就擦脸,因为她的衣服更脏,不能再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微嗔着,用袖子替她:他怎么又肯把你放了?我告诉他今天很重要。

她坐在他的怀里,忽然又伸手抱他:相公受伤了,罩气很淡。

他轻轻扬了眉,笑意带出眼底:没有关系,只是小伤。

他靠着树干,看天色一点点变暗,今天很重要。

对方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她回来见他,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

他们并没有辜负这美好的时光,桃花如雪瓣,纷纷扬扬,借着落日的余辉,有如妖精的翅膀。

他们原本所过的,就是这般的动荡岁月。

他时时刻刻都在警惕,任何敌人的上门,对他们而言都不该成为意外。

所以这难得的静谧,才是他们应当珍惜的奢侈品。

因此,一切的问题,都不该在今天这个日子来解决。

小白说的没错,今天对他们很重要。

日后所有短暂的平静,对他们都非常重要。

他们只需要,静静的享受这片刻的安祥便足够。

一会你换一下衣服,脏死了,吃东西都要吃一嘴土。

他拨开她的乱发:我们在这里呆到晚上再回去好不好?听她的声音,知道她没什么大碍。

所以,他想在这里呆久一点。

好。

她点头,问着:那不回去,怎么换衣服金武拿了套袍子,不过是我的,我还没换,一会你凑合穿一下好了。

倾绝应着:还有吃的,都在夜哥那边。

一会先上点伤药再吃。

他可真了解你啊,怕你打起来把衣服撕了。

小白叹着:他这么多年没回去,还是很了解你啊。

而且还把东西准备这么齐全。

你当我养闲人啊。

他淡笑,站起身来:你受伤了,一会别饮酒了。

有汤,还煨着呢,去喝一碗吧。

哦。

连炉子都拿出来了啊!她感叹:那你一会也别喝酒了,跟我一起喝汤吧。

良辰美景,不饮有些可惜。

他拉了她的手,两人慢慢往回走。

没办法,谁叫之前打架了呢。

我已经闻到香味了。

小白吸吸鼻子,笑了起来。

瞎说。

还好远呢!他笑,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胡侃着,一切的问题都暂且抛到脑后。

偌大的花林,只剩下他们的宁静。

夕月远远的看着他们,一言一语,关怀贴心,却是如此自然。

一对最平常不过的夫妻!不知道渐离与叶霜相守的岁月,是不是也如此和谐。

他轻轻的叹息,还是去看看修好了,此时的他们,不该被打扰。

想着,身体已经划出一道光影,消失在暮色的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