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驭灵主 > 第五卷 第三十章 其心我自知

第五卷 第三十章 其心我自知

2025-03-30 06:31:08

你说,伦,伦他也是…….宁扬的声音有些微颤,他的神情不加掩示,又是激动又有些哀恸。

伦,你流连忘川,没有饮那忘川之水。

不入黄泉,不去投生转世。

你的心,我又怎会不知?只是,你不知道吧,你死之后。

你的后人,为了这聚灵咒,杀戮横生。

血影刀光之下,成全的,只是皇家一统。

云州的种种,已经成了断壁残桓。

嗯,我们逃离缀锦之后。

昌隆帝已经将云州碧丹府的祖宅夷为平地,推倒家庙。

祖坟定园此时也不知道是否仍存。

倾绝微抿了唇,伸手轻抚着下巴。

据我所知,昌迅并不是葬在祖坟。

祖坟里,只有他的衣冠而已。

他是碧丹家唯一一个被皇室封王的人,只不过后世并未袭爵。

你们在云州的祖宅是他建的,不过他后来去向成谜。

这些,我也是听伦所说,听说昌迅晚年的时候,曾常常去云州播云山灵云寺听禅。

我可以去那里打听打听。

宁扬稳了稳神:至于伦,他是葬在祖坟的。

不管怎么说,你们碧丹家在缀锦也算是数朝忠良,就算后代无继。

皇帝也不至于去刨别人祖坟,毕竟这种事做出来,天下人都会诸多言论。

至于墨虚云光跟墨虚亦这两个人,估计墨虚坚知道些。

你得动作快点,长庆帝一下手,你可没处问去了。

宁扬忖着:敢情,墨虚星言这封信无论写是不写,你都会去找他们。

但他写了,倒是让我更瞧得上他了。

倾绝冷言道:长庆帝下手是快是慢,就得看他之前的保命符有没有起效了。

不过现在看来,估计效果还不错。

你指的是公主?宁扬微笑:嗯。

那倒是。

虽然公主已经回京,但皇帝迟迟没动手,想是她闹得不休吧。

倾绝低语:想要让皇帝下不得手。

最好是公主能出来。

阵诀营倾巢而去了绛州,要我看。

一不做,二不休!宁扬抚着下巴,眼却睨着倾绝。

你都能想到,长庆帝会想不到吗?倾绝摇头:我看并非空虚,而是请君入瓮吧?!救人不比杀人难吗?若是能出入宫中把公主带出来。

当然能杀了那个长庆帝。

到时,天下大乱,谁还顾得谁?宁扬不满他的语气,哼着。

公主自己有腿,她可以跑出来。

不用你去救!倾绝说着:如果在公主的心中,星言够重要地话。

她千方百计也会跑出来,但不见得能顺利到绛州。

你多留心点便罢了,但不要接近皇城。

啊?等她自己跑出来?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宁扬愣了。

最近战事很紧,他不见得有工夫对付墨虚。

而且他若要对付。

光阵诀营不行,他定要调配兵马过去才能万全。

而现在的时机,根本不由得他再调配兵马!倾绝忽然轻笑起来:朝中的事这么多。

他越是焦头烂额。

他地好妹妹就越能逮着机会,如果她不是笨蛋的话。

但白夜涤跟白夜至怎么办?问凌破。

就等于没问。

那家伙所知有限。

从小白开禁时地记忆就知道了。

宁扬头大的说着:白夜家在京城的宅地,现在早圈成官衙了。

而且正是阵诀营的所在。

这件事再说吧。

那些死人,一定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一个一个来吧!倾绝低语着:等回去了,就先准备一下吧。

昭平他数月未归,公事积压太多。

回去之后,定又是忙乱非常。

加上战局吃紧,战况每日皆有变化。

凌霜重伤刚愈不久,已经赶赴前线。

这次连他也没想到,缀锦会如此强硬。

漠原退兵地消息南边该已经知道了才对,但居然一直强拼至此。

看来,长庆帝真是早有图意了!我知道你心里很恨墨虚坚,但现在因为聚灵咒却不能看着他死。

实在让人心有不甘!宁扬微微叹息。

我恨他,但是,不知不觉之中。

却是走了他的老路!倾绝脸上现出一丝倦色。

不知不觉啊!他现在依旧还记忆犹新,他是如何走上这条老路。

嘉定五年,他拜右将军单恕为义父,改姓单。

他的过去,单恕没有兴趣知道,在他的眼里,倾绝是一把耐用的好刀。

单恕是靠扶佐新皇登基而坐上右将军这个位置上的。

要成为嘉定帝的亲信,就要为他杀人。

嘉定新登大宝,天下民心未定。

经过五年历精图治,凌佩尚安。

他便开始大肆诛杀曾经的政敌。

这些人,曾经都是与他争夺皇权的人。

同时,也是他地亲人。

是他的兄弟,堂兄弟,叔伯。

他开始逐一剪除他们以及他的后代。

单恕以及倾绝,便是他地鹰犬。

单恕之所以会收养倾绝,是因为看出他皮囊之下的残忍。

谋心地金阙之中,皆是血淋淋地杀伐。

当大权在手,睥睨天下的时候。

那些曾经与他不分伯仲,政见相左者,皆成案上鱼肉。

这些鱼肉是否与他血肉相连,已经完全被忽略。

为了避免他们地反扑。

阴谋已经变成赤裸裸的阳谋。

夜围豪院,兵戈相向,无论老幼,皆数诛绝!有些人,不过是孩子。

因为生在帝王之家,年少便有爵在身,豪门大院,仆奴成群。

却终是因此,难逃噩运。

他们悲呜不绝,跪地相求,却只换来手起刀落!他们没有错,错只错在,生在皇室之中。

成为皇权相倾的牺牲品。

他们从未争夺过,但他的父亲曾经争夺过。

这该叫什么?原罪吗?与生俱来的仇恨吗?那时倾绝从不曾心软,更不会手软。

因他明白,若是他心软一分,下一刻,便是斧凿加于己身。

他只不过是一把刀而已。

纵然他有驭灵之力,但得驭天下的,始终是权势!他与曾经的墨虚坚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就算他在凌佩已经慢慢坐大,嘉定帝至死也只是他手中傀儡,无法再捍动他一分。

但他与墨虚坚,不过是殊途同归而已。

如果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

或许只有一点,他认识了小白,一个如此简单的人。

他与她的个性格格不入。

但她却成为他的希望!他们终是要在一起的,即使他所做的很多事,她一样也不喜欢。

甚至她不能理解,也无法接受。

但她明白一点,这一点就足够。

这是他的生存方式,这条路,走到一半,已经不能回头。

他不是没想过回头,他的回头,他些许的疏漏,便换来别人的虎视眈眈,换来他们差点天人永隔。

所以,他一定要继续走下去!小白,你干什么不让我去?他跟那条蛇嘀嘀咕咕一路了,你不好奇吗?凌破歪在大车里,躺在厚垫上,却把脚支得高高,蹬在车壁上。

百无聊赖的摊着双臂,反脸看着端坐在桌上看书的小白。

相公要做事,你别去给他捣乱。

小白规规矩矩的挺直着腰。

哦,跑腿就让我去。

说话就不让我听!凌破轻哧出声:怎么?怕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小破。

小白放下书本,托着腮看着他:有些忙,我是帮不了他的。

她认真的看着他:就算小破你力量再强,或者我驭灵再熟练。

我还是帮不上他的。

他微怔,看着她尖尖的下巴:你是说…….可能,是我太笨了吧。

有些事,我想不明白。

但我想不明白,也不想拖他的后腿。

所以,我干脆不要知道好了!她轻轻笑笑,眼眸黑亮黑亮的:就算是缩头乌龟罢。

我想跟他在一起,也不想让他不快乐!他怔怔的听着,她言语简单,但他听懂了。

他敛去平日里的无赖,翻身坐了起来:你快乐吗?她看着他郑重的神情,微微笑着:就像现在这样,我很快乐。

有时会想,这个旅行,如果永远都不结束,就最好不过了。

他跟着笑了起来,伸手去揉她的头:其实,你都懂得。

你只是太善良,无法接受他行事的作风。

你只是不想与人争心搏力,你所要的快乐,其实最简单不过。

但是,却同样,在这样的世界里,实在难求。

他叹着:但我很庆幸,小白并没有因为得到力量,也并没有因为所嫁的相公。

而放弃自己的本心!相公也并不想让我难受。

当他离开去说一些事的时候,我知道,那一定是我并不喜欢的内容。

小白笑着: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要知道。

你啊。

他用指尖抵着她的眉心,笑意更加的轻暖:你不要知道,那我也不要知道!这也许是在这样情境之下,得到快乐的最好方法。

彼此心灵的交汇,并不是自欺欺人,而是一种中和的成全方式。

大灰狼要想跟小白兔长久的相伴,那么,大灰狼吃人的时候,小白兔要远远的躲开。

小白兔吃草的时候,大灰狼默默守望。

因为,这是他们彼此的生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