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原来是你?好巧。
乔羽看着眼前的女子落座,不由吃了一惊。
是啊……怎么那么巧。
温馨也吃惊地看着坐在桌对面的那个男人。
乔羽才从师范大学的中文系毕业不久,是市立中学的语文教师。
他并不是本地人,独自一人在这个城市打拼,常常感到有些疲惫。
但大学同学早就各奔西东,学校的同事们又不相熟,他尴尬地发现自己竟然连个能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找不到。
现在的初中流行数字化教学,他当然也不能落伍。
对他来说,QQ是非常重要的软件。
这不单是因为他需要用QQ接收学生传来的作文,更重要的是,对成天宅在家里的他来说,QQ是一个小窗口,通过它,他变可以接触外边大世界形形色色的人。
在网络上,他叫做Night。
他喜欢夜的静谧,也喜欢夜的深邃。
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没什么生活情趣的家伙,每天过着学校到家两点一线的生活。
QQ,大概是他生活中唯一的调味料。
今天,他接受了一位叫做Moon的网友邀请,来到这家蓝调甜品店见面。
他自信自己不是见光死的类型,不过,想到要约他见面的也是位男性,他就觉得是不是见光死也无所谓了。
说起这位Moon,还是他在玩某个网游的时候结识的。
因为Moon和他很喜欢的一个职业电竞玩家同名,所以他对这位Moon先生,打一开始就有好感。
交谈了几次,话题也从游戏拓展开去,涉及到他们生活的各个方面。
通过交谈,他得知这位Moon先生也是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城市,刚刚结束了一段失败的恋情。
这点倒是和乔羽完全一样,他也于不久前和大学里交往了三年的女友分手了。
于是,两人越谈越投机。
因此当昨天,Moon提出要相约一见的时候,他欣然接受了。
他们约定了在这家甜品店见面,并且约定好了特定的餐桌——9号餐桌。
为了防止有人提早占了桌子,乔羽在昨天还特地打电话订好了座。
还是不放心,他用QQ告知Moon,见面时,他会在餐桌上放上一本《真相》杂志。
这是他们的又一个相同点,都喜欢推理。
而《真相》,是市面上最好最专业的推理杂志。
确保了万无一失,乔羽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来到了甜品店,却不想等来的是眼前的这位姑娘。
你……你是Moon?乔羽愣愣地看着她,问道。
嗯,是啊。
她也显得有些羞涩。
可……Moon不是个男的嘛……怎么……乔羽延续着他结结巴巴的拙劣表现。
哈哈,那个啊。
姑娘微微一笑,网络上么,要是你说自己是个二十多岁的女性,那是会被一群无聊的男人骚扰的。
原来你的个人资料都是假的。
乔羽猛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有些生气,那岂不是说,你和我聊天时,一句真话也没有?!当然不是啦,你听我的口音也知道我不是本地人。
而且……她突然降低了音量,我也的确是被人甩了啊。
啊,不说这些叫人难受的事情了。
我们先点些东西吃吧。
乔羽招呼来了服务员,先把菜单推给那姑娘,你点吧,随便点一些就好。
唔……我们还是各点各的吧。
也好吧。
不多时,两人点餐完毕。
服务员离开后,乔羽挂起笑脸说道:说起来,怎么会这么巧呢?是……前天吧,我们前天刚刚才见过呢。
是啊,是啊。
天底下竟然有那么巧的事,真是太巧了。
大约一周前,乔羽的父母从老家来到这个城市,暂住在他租的房子里,督促他快点买房。
按照他父母的观念,租来的房子不能算是个居所。
而且他们眼里,乔羽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龄了。
这年头,你没个房子,连个安稳的住处都没有,哪家的姑娘会嫁给你?不过如今房价居高不下也是个事实,父母的钱就够付个首期,剩余的部分就得乔羽去贷款。
但商业贷款利息太高;公积金贷款的话,他才工作不久,又贷不多。
而且,也不敢贷得多,怕每月的工资吃力地还贷,成了房奴。
但贷得太少便只够买偏僻地段的房源,房型老不说,还涨得慢、抗跌性差,不过地段好点儿的房源,价格高得吓人。
总之,父母算来算去,算得他头晕脑胀,只好挤出一句:还是抽时间去看看房型再说吧。
前天,听从了精打细算的母亲的建议,他们没有去房产中介公司,而是直奔新开的楼盘。
按母亲的说法,是付那笔中介费不划算。
反正乔羽从小在数字领域学业不精,因此那时已经全然晕头转向。
来到售楼处,遇到了一位售楼小姐。
小姐对各项政策熟得不行,且算数天赋似也极高,告诉他们按照他们这个情况,比较适合的贷款方式为组合型贷款。
然后顺理成章地过渡到了推荐房型,小姐颇为伶牙俐齿,极力推荐两室一厅房型一套。
乔羽和他父亲已被说动,母亲用一句咱们再到别处去看看将爷俩拉出了售楼处,教育了他们货比三家的道理,还说售楼小姐的话岂可相信?须知她们的话里水分有多足,毕竟她们每推荐出去一套房子是能按照百分比拿提成的。
乔羽听了吐了吐舌头,只想这世界上人心叵测,勾心斗角,甚是可怕。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隔开一天,那位售楼小姐就又坐在自己面前。
只是今天,她不是售楼处里的那位温小姐,而是和自己交谈甚欢的Moon姑娘。
他除了感叹世界太小之外,实在没别的想法了。
说起来,售楼小姐赚钱应该不少吧。
服务员把餐上齐后,乔羽随便找了个话题。
啊,哪里哪里,工资很少的。
温馨全然不像前日的伶牙俐齿,显得温和乖巧,运气好的话,多推销出去几套房子,可以拿多点提成吧。
那也总比我们当老师的好,我们是死工资呢。
嘿嘿,你们老师可以做家教辅导吧,据说收费还挺贵的。
再说,这收入还不上税,大家不是称之为‘灰色收入’嘛。
温馨稍不留神,就又成了牙尖嘴利的售楼处温小姐。
乔羽面露窘色:呃……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是个教坛新人,单位也不是什么名校,我也不是什么名师。
哪里来什么学生到我这里来做家教呀,温小姐你别开我玩笑才好呢。
哎,我可是没有开玩笑哦。
你我都客居他乡,不买套房子,我们在这个城市便没有‘根’呢。
而如今房价越长越高,越长越高,似乎没个尽头似的。
所以你不快点有个赚些外快,哪里供得起房贷,买得起房哟。
乔羽恍惚间,又感觉自己坐在了前日的售楼处里。
只是这次,身边少了精明的母亲。
哈哈,我可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呢。
温馨自嘲地笑了笑。
没事没事,说得入情入理。
乔羽也陪着笑道,不过温小姐比我好些吧,毕竟女人还好嫁人,做‘第二次投胎’。
即使买不起房子也没关系吧,嫁个有房的男人就可以了。
但男人没有房子就没法结婚,哎……说到这里,他不禁叹息。
他自己就吃了这个苦头,和女友相交多年,论及婚嫁时,女方家长提出男方要提供婚房,不然就不答应。
这婚房还不能是贷款,否则便不作数。
乔羽这时才明白,原来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家人的事情。
你请我愿全不作数。
而他要娶的好像也不是她,而是她的父母。
偏巧他有心眼实,别人说没房不嫁,他掂量着自己一时半刻也买不起房子,就算硬着头皮买了,那也只够付个首付,绝没有不贷款的可能。
于是他竟自己提出分手,回家听着《比我幸福》哭了很久。
女人也是要自己买套房子的。
这就好比你告诉男人——我不靠你,我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房子,离开你,我照样过得有滋有味。
呵呵,还有哦,结婚时,据说那张床都得是女人买的。
这个倒从未听说过,为什么?这样啊,夫妻一旦吵架。
那妻子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把丈夫踢下床去,赶到客厅——滚下我的床。
温馨被自己的这番话逗乐了,捂着嘴笑了一阵。
哎,都是房子给闹的。
本来娶妻嫁人讲得是姻缘爱情,现在倒像是买卖交易。
乔羽又是一声叹息,怪只怪教书匠实在不是个速速来钱的职业,那也就只好接受现实了。
教书育人还不好?温馨撅着嘴,显得有些不高兴,哎,乔先生,我这都羡慕死你们了。
收入稳定不说,还没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乔羽对这个词汇的出现很是意外——生命危险?做售楼小姐很危险吗?至多就是会被猥琐的男人吃吃豆腐,沾点便宜,但无论如何扯不上生命危险四个字吧,那个……温小姐,你这话有点夸张了吧。
我想……嗯……生命危险……温馨打断了他的支支吾吾:嗯,我可不夸张呢。
有生命危险。
乔先生,呃……我私下告诉你个事情吧。
乔羽见她十分神秘的模样,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嗯……你得答应我,这事你知道了,绝对不外传。
温馨直视着乔羽,补了一句,我是把你当做朋友才这么说的。
哦……好,我保证。
乔羽心想,如果这是个很重要的机密,其实你压根别告诉我才好。
倒不是他担心自己会外泄,只是但凡任何有点风险的事情,他都想避开。
温馨四下看看,然后才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出售的这个楼盘里,发生过人命案子。
因为通了关系塞了钱,特别拜托了不要报道出去,所以这个消息只有我们内部员工知道。
那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劝你别买我们那个楼盘的房子,不吉利呢。
哦……乔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谢谢?温馨把身子压得更低,好像这样也可以帮助降低音量一般:而且哦,被杀的就是我们房产销售公司的老板。
还不是一般的被杀,是被分尸呢。
很可怕的。
现在他死了,他老婆接管了公司。
哎,到底还是说老女人变态,这话真是不错,他夫人可凶了,像个母夜叉一样。
哦……乔羽依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节哀?对哦,乔先生,你和我一样,喜欢推理吧?温馨突然提高声调,叫乔羽感到有些猝不及防。
嗯……乔羽还是云里雾里。
那么,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哎,这么说吧,自从我听到这起案子,就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
所谓‘百思不得其解’,正是如此。
而我偏偏就有这种强迫症,不能完整的知道一件事的来龙去脉,就感觉浑身难受。
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
所以请乔先生无论如何帮我一起分析一下吧,看看是不是可以推理出一个合理的解答——哪怕只是建立在臆测上的解答也好。
我只需要整个事件变得完整。
乔羽实在有点感到莫名其妙,还是那个问题——我该说什么?乐意效劳?其实很简单,事件对于我来说,只是少掉了一个环而已——分尸的理由。
嗯?分尸的理由?对,分尸的理由。
我不理解为什么小天会想到要分尸。
哦,小天就是杀死我们老板的凶手,是我的一个同事啦。
等等,我理理。
凶手是死者的员工,是吧?乔羽搅拌着奶昔。
嗯,没错。
那么,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房子。
房子?是啊。
原本老板许诺过,如果谁能在一季度中销售出二十套房子,就奖励他我们楼盘中的一套二室一厅。
小天和他的女友恋爱了八年了,但就是因为他买不起房子,所以迟迟没能结婚。
听到老板的这番话,他就拼了命地干。
前一阵他欢天喜地地对我们说,他很神奇地完成了这个目标。
然后,他当着我们的面打电话给他女友,说终于可以结婚了,因为老板要奖励他房子了。
房子……乔羽暗自骂了一句——怎么什么事都绕不开房子。
谁知道老板得知后,却说当初只是开玩笑而已,哪里真的会奖励什么房子。
他告诉女友老板不给房子,女友便和他大吵一架,说和亲戚朋友都说了,这可怎么下得来台。
三言两语的,两人吵起架来。
最终,女友大哭着说要分手,拦下辆出租车就回去了。
小天第二天来到公司,趁午休的时候,借口说我们楼盘的一栋大楼的楼顶出了点问题,把老板骗到了顶楼上。
他先是和老板大吵大闹,然后动手殴打老板,最后掏出一把折叠刀,一刀将老板砍死了——这一切,偏巧被准备上屋顶拿电锯的物业人员老蔡看见了。
他没叫小天发现,迅速下楼报警。
不一会儿,警察便来了。
当警察到来的时候,小天非常慌张,先从楼顶翻到顶楼一户人家的阳台逃走。
不料由于过于紧张,他一失足,坠楼身亡了。
那……事情不是都明确了嘛。
我看你一路说下来,挺完整啊,没什么缺失的部分。
不不,那是因为我还没有说到。
警方在楼顶找到了老板的尸体——已经被分割成了二十多份,堆在血泊里。
用来分尸的工具,就是老蔡准备去拿的那把小型电锯,是前几天施工时留在那里的。
哦……那你奇怪什么呢?咦?那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我不明白啊,杀人后不是应该快点逃离现场才对嘛,他干嘛还要留在那里分尸呢?凡事总该有个理由不是吗?那他反常地留在楼顶分尸的理由,是什么呢?哦……经你这么一说倒也的确是很奇怪。
不过现在作为当事人的小天已经坠楼身亡了,所以这件事也就成为永久的谜了吧。
毕竟他当时怎么想的,只有他本人才知道。
乔羽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话虽这么说没错,只是,我实在是有这种强迫症啦。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哪怕只是建立在臆测上的解答也好,只要合理,我就感到心满意足了。
唔……这可有些难为我了。
乔羽心想——还不如继续讨论灰色收入的问题呢。
真是抱歉。
温馨面露郁色,或许是我太任性了啊!温小姐你误会了,我……乔羽从小便见不得女性伤心,于是他振奋精神道,我是觉得啊,这个问题很有难度呢。
有难度的游戏才好玩,是吧?哦,不不,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你说得很对,这大概就是个无解的问题。
温馨吮吸了一口草莓冰饮,换个话题吧,我太傻了,第一次见面竟然聊那么奇怪的话题。
嗯……别放在心上啦。
也好,那就换个话题吧。
乔羽心中释然——说实在的,我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答。
哎,乔先生。
哦,不,应该叫你‘乔老师’。
温馨狡黠一笑,我听说很多校园里都有师生恋呢,你长得这么帅,一定有迷恋你的女学生吧。
这怎么可能?!乔羽红着脸,急忙开始辩解,我们学校虽说不是数一数二的名校,但也是以校风严谨出名的。
而且,我……我不帅啊!呵呵呵呵。
温馨又笑了一阵,乔老师真是为人师表的楷模啊,哈哈。
温小姐就别取笑我了吧。
我自知自己就是这大城市里最平凡的一份子,或许我都算不上这城市的一份子。
收入微薄,养活自己都够呛;长相也很平庸,长着‘路人甲’那样大众化的面孔。
哪里会有什么女学生看上我?她们大概已经把我归入‘老头子’的行列啦。
哈哈哈,那我岂不是也成了‘老太婆’了。
怎么会呢。
乔羽恭维道,温小姐青春貌美,正是好时候呢。
好个……温馨本来想说好个屁,但终觉太不雅了,于是中途改口,好个什么呀,还不被人给踹了。
乔羽心想——被踹了就被踹了呗,难道只许你们女人踹男人,就不许男人踹女人吗?可见他暗自把在女友那里受得委屈,偷偷发泄在了温馨身上。
哎,那你最近还打算买房子吗?温馨见乔羽不说话,另起了个话题。
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
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我父母很是迫不及待。
但想归想,手头拮据,囊中羞涩,怎么办?哎……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哦。
温馨叹了口气,她把那份椰汁糕拉到面前,一切为二,用小刀点着靠近乔羽的那半边,说,尝尝看吧,虽然我没在这里吃过椰汁糕,。
但我在许多地方吃过,味道都不错,想来这里也不会例外吧。
乔羽谢过温馨,夹起那半块椰汁糕,未及咬下,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的大脑被这个念头所占据,竟然愣住那里,夹着食物的筷子也定在嘴边,好像一副定格的画面。
咦?乔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呃……怎么说呢,我想,我大概想到了小天分割尸体的理由。
什么?!温馨大吃一惊,她满心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是什么?呃……当然啦,只是我的猜想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即使只是猜想,也请说说看吧。
温馨无比期待地看着对方。
呃……算了算了。
乔羽猛摇脑袋,温小姐,你就当我刚才没说过吧。
那可不成,你明明说过了——你想到了一个解答。
那……就当我胡说八道吧。
不行不行,你刚才一定想到了一个解答,说来听听嘛。
算了算了,很荒谬的。
再荒谬也说来听听。
温馨撒起娇来,好不好嘛,说来听听嘛。
好吧……在美女面前,乔羽的抵抗力一直不高,我可得先声明哦,你听完可不许笑话我。
因为……实在是有点荒谬啦。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不合情理。
嗯,我保证。
你就快点说吧。
温馨盯着乔羽。
乔羽害羞地把脸转向别处,不敢和她对视:我想先问问你,你们那个楼盘,一共有几栋楼?我记得前日你给我介绍的时候,好像是说有23栋,是吧?是啊,拢共23栋楼。
而你刚才说,小天把尸体分成了20多份?那是二十几份呢?乔羽把几字念了重音,是21,22,还是——23?温馨已经意识到他表达的意思了,她不由大吃一惊: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嗯,对啊。
如果他把尸体分割成23份,那我大概就可以解释分尸的理由了。
你看哦,我们两个人吃椰汁糕,那就把椰汁糕一分为二。
那如果是七个人吃的话,就会一分为七吧。
嗯。
回到这件案子上。
小天对老板充满了愤怒,但我觉得这个说法不准确。
他憎恨的,与其说是老板,不如说是——‘房子’。
他的困扰,你的困扰,我的困扰,我们这一代,甚至是我们的下一代,我们的困扰,我想,都和房子脱不开关系吧。
那么,就想你刚才说的,死过人的房子不吉利,劝我不要购买。
那站在一个购房者的立场来看,他无论被领进的是该楼盘的哪一栋楼,都会发现一块人的尸体。
那也就是说,他无论如何都会看见‘不吉利不适合购买’的房子。
乔羽吸了口奶昔,所以说,小天的目的很简单。
就是想把尸体分成与楼数匹配的23份,每栋大楼的底楼大厅都放那么一块。
这样,无论那些顾客被领进的是哪一栋楼,都会看见尸块。
那么,众口悠悠,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楼盘死过人’的传言就会扩散开去。
只有分出的尸块块数足够多,才能分布的足够逛。
他不仅要杀死言而无信的老板,还想彻底叫那个楼盘毁掉。
温馨看着眼前的这位文质彬彬的语文教师,心中徒增许多好感。
她已经在规划,两人的下一场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