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晶死了,官方的说法是疲劳过度导致猝死。
当然,澄和沙悸都清楚,他们为了这一结论,很费了一番工夫。
康晶的亲人都在外市,而她生前与自己的亲人之间已经很久没有了联系,当他们得知康晶的死讯之后,大都是淡漠的表情。
于是,为康晶筹备葬礼的工作就落到了泪萦的身上。
让泪萦一个人做这么繁重的工作,倒不是因为其他的人冷漠无情,而是在做正经事这方面,阿宝和祖儿之类明显缺少天份,为了避免越帮越忙这种情况的发生,泪萦还是决定凡事都亲力亲为的比较好。
大约在康晶死讯传出的两个月之后,泪萦为康晶举行了葬礼。
时间真是最好的疗伤的药,这个时候,人们大都已经把恐惧悲伤这些情怀淡忘,康晶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入土为安。
站在康晶墓碑前,看着她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公式化的献上几支花,那样的冷淡,让泪萦伤了心,还真诚的为她落了泪,但,毕竟泪萦也是个不会哭的人,居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陌生而虚伪,也就很快收住了。
康晶就这么走了,没有人伤心。
她生前究竟做了多少事?多少是错的?又有多少是伤害了谁的?现在已经没有人追究,因为根本没有人还记得。
那不是你的错!不全是你的错!泪萦轻轻的说,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里面的女人正安静的微笑。
我们走吧!梵从后面过来,伸手揽住泪萦的肩,每当她伤心时,他就会手足无措,一点不错,她就是他一生难逃的劫数。
泪萦又怔怔的看了那墓碑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走到公墓外头的停车场时,一个女人刚刚下了车,正往里走,她戴着墨镜,头蒙着黑纱,很像是个未亡人的装束,但她的手中捧着一大束金黄色的亚洲百合,当泪萦与她擦肩时,那百合散发出的淡淡香气,冲进了泪萦的鼻腔,泪萦略一皱眉,她是不爱花的人,却觉得这香气异常的熟悉,心里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就在泪萦一脚踏上车的瞬间,心念突然一转,匆忙的向回跑去。
公墓里头空无一人,泪萦走到康晶的墓碑前,添了一束新的花束,就是刚刚她才见过的那神秘兮兮的女人手里拿着那束亚洲百合。
怎么了?梵追了过来,拉住泪萦很担心的问她。
梵,你说,如果高红她还活着会怎么样呢?泪萦突然问。
梵呆了一下,想了想,终于说:还是别想太多的好!泪萦抬起头来,看到梵英俊的脸上有犹豫的神色,于是莞而一笑,说:我们走吧!每一个案子都要有个终结,虽然每一次结果都不见得相同,但最后整理档案的永远都是同一个人——沙悸!不过,这一次多了阿宝和祖儿,不停的在沙悸的身旁碎碎念,对这一次的案子评头论足。
要我说呀,这事情如果一开始就让我去,早已经都解决了!祖儿正喝着一杯奇异果优酪乳。
你?只会越帮越忙,我唯一的希望是,下次没有你什么事儿才最好!阿宝捧着一个水晶碗,里面盛了一碗红彤彤的杨梅,那是沙悸特意为她腌制的,腌了一小坛子,今天刚刚成,可阿宝已经吃下去了大半!那女人一来时,我就很讨厌她,原本我的直觉是不错的,她是个死人呐!这么说还是你的功劳喽?哼,算了吧!要不是我最后关头设计了那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祖儿得意的都快飘上天了。
天衣无缝?!你也敢说,你根本就连个计划也没有,幸好最后是澄出手,如果不是他展开了幻世,我们藏在哪儿呀!阿宝对祖儿的说法嗤之以鼻。
好了,你们两个,又在吵了!澄从楼上下来,挺无奈的说。
悸,你也不管她们,这么吵你也能写得下去?澄,阿宝欺负我了,你要帮我,不许帮她。
祖儿娇笑着对澄说。
我欺负你,哎呀,真懒得理你!喂,你还没有写完啊!阿宝瞪了祖儿一眼,又贴到沙悸的身边抱怨般的问。
沙悸合上笔记本电脑,笑着对阿宝说:写好了,你今晚想吃什么?哇,她还吃,她都吃了一桶梅子了,悸,你把阿宝当猪仔养呀?不等阿宝答话,祖儿就抢先说话了。
你说什么?!阿宝几乎要抓狂了。
喂,好了好了,在外面就听到你们在吵架呀!泪萦和梵刚刚进门,梵倒是不大在意,泪萦可不行了,立刻就去把阿宝和祖儿隔开。
哼,我才懒得理你这个家伙!阿宝白祖儿一眼,回头对沙悸说,我今晚还是想吃柠檬鸡柳,酸酸的特别好吃!好啊,那你帮我榨柠檬汁好不好?沙悸问她。
祖儿,你跟我回房间去,不许再惹阿宝了!澄也顺势把祖儿抱进了怀里。
我不要,为什么我要回房间去!明明就是阿宝一直都在欺负我!祖儿在澄的怀里挣扎。
澄眨眨眼,又看了看正吃着酸梅的阿宝,突然就坏笑了一下,附在祖儿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
嗯?!祖儿怔忡了一下,转而就笑了,继而大声喊道,阿宝,原来你怀孕了!啊?!梵和泪萦惊呼了一声,齐齐的看向阿宝。
阿宝的脸从来没向现在这么红过,那一碗腌酸梅,突然成了烫手的山芋,吃不得扔不得,恰又引起了别人无限的联想。
而沙悸只在一旁高深莫测的笑着,也不辩解。
祖儿,我宰了你!下一瞬间,阿宝终于爆发了!那时,澄刚刚用脚踢上了房门,外头即便是山崩地裂也与他无关了。
你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澄小心的把祖儿安放到床上,微笑着说。
澄,我突然想起一件大事!祖儿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嗯?!澄没怎么在意,通常祖儿的大事都是些根本不值一提的零碎。
我们的委托人都死了!祖儿特别认真的说。
挺失败的不是吗?澄笑笑说。
不是啦!这就代表咱们这一次,一毛钱都收不着了。
澄如果一起这样下去,我保证,咱们很快就会露宿街头了!哎呀,我倒是没想到呢!澄装模作样的说,那么如果我们露宿街头,你怎么办呢?不要我了,回家去吗?才不要!我可以赚钱呢,澄,等我赚到很多钱的时候,嗯,我们做什么呢?祖儿打了个呵欠。
是呀?我们做什么呢?澄好脾气的哄着她。
不如,我们也来生个宝宝好了!祖儿的声音开始含混不清,人也往澄的怀里拱了过去。
嗯就听你的!澄的蓝眼睛笑得更厉害了。
澄?已经困得不行的祖儿,勉强抬起了眼,看着澄。
什么?梵杀她的时候,你难过吗?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祖儿会问这个问题。
祖儿,我是不该那么做的,我当然知道。
但,我不得不做了,我讨厌有人伤害你!澄的声音温柔的可以让人窒息。
下一次,我会蒙住你的眼睛的!你看不到,就不是你的错了对吗?祖儿的头低下去,我上辈子是不是只猫来着,为什么一靠近你就会睡着呢?澄低头看她,在自己怀里踡着睡觉的祖儿,的确像只猫!嘿!祖儿,原来,你也不记得前生了是吗?前生啊?谁记得呢?穿绿色制服的邮差,将一封信投入了白屋门前的邮箱。
现在它正在那里静静的躺着,等着明天。
只要明天还来,结局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