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出去了,但人们看不到我。
完全看不到。
没有人能看到我,听到我,我不仅仅被忽视,我根本就不存在。
本来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我又可以回去工作了,我会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切都会正常起来。
但当我下了车走上市政府门前的台阶时,我发现没有人在看我。
我送到里边,看到市长秘书,她却没看到我。
我站在拉尔夫办公室的门道里,他对我视而不见。
拉尔夫!我喊到。
没有应答。
我想跟他玩一下,扰乱一下他的心清,把东西移来移去让他找不着。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我转身走开了。
我第一次发现,即使我能够这样做,我也不打算再回去工作了。
我不想再呆在这里。
我不想再继续住在汤姆森。
我钻进汽车,往家里驶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什么?是试销产品?是人类的试验品?这有意义吗?能作为生于世上的合理理由吗?也许是的,正如拉尔夫所说的,必须要有人来做这件事。
但是那个并不是我。
也许在汤姆森生活和工作确实让一些被忽视的人找到了一丝使命感;也许他们确实制造出了产品,因为他们在汤姆森生活得很好;也许是为了创造工作机会才雇人去生产那些产品;也许买了那些产品的人们因此而感到幸福;也许汤姆森的被忽视的人确实因此而有了责任感。
但这对我来说远远不够。
汤姆森整个变成了又一个自动互联公司,而我什么都不是。
但我想让自己算个人物。
我在房前停了下来,在那里坐了一会儿。
透过前面的窗户,我看着简在用吸尘器打扫卧室。
一切都完蛋了。
一切的一切。
走过的路变成了一条死胡同。
恐怖分子组织也在一场血腥暴力中解散了,这个自己人的城市也突然变得和我曾努力逃离的那个一般狰狞。
我还能做什么?我该去哪里?简怎么办?我在那里又坐了几分钟,然后进去告诉简所发生的一切。
我叫她去打电话叫她的朋友。
没有一个人能听到她说话。
我们去了市里,在商场里逛。
没有人能看到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们变成了隐形人。
简把我往回拉,而我却把她往前拉,这样我们都滑入了一个无人的世界,被被抛弃的人抛弃了。
当这一切事实都逐渐明朗起来时,简变得越来越沉默。
我实在不明白这些离奇古怪的事情。
她对我说。
我也是。
我说,我想那一部分已经结束了。
那我们就这样被困在这里。
我点点头。
她突然扔掉钱包,拉开了衬衫。
你在干什么?我问。
她解开胸罩,踢掉鞋子,拉开拉链把裤子脱了下来。
住手,别胡闹了!我开始有点儿害怕了。
怕什么。
没有人能看到我。
她把短裤也脱掉了。
简!来呀!来跟我做爱!她就那样赤裸裸地站在商店中央,喊着淫秽的脏话,但没有一个人看她,根本就没有人注意。
我从内衣店里拿了一件睡袍搭在她的肩膀上,领她出了商店,回到车里。
然后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