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他们驶入镇上比较高级的住宅区,厢型车停在一栋豪宅的阴影里,接走一名等在那里的大眼睛少女。
看着她迫不及待地钻进前座,杰克知道,她和当时的鲁思一样,对于休斯的狐狸尾巴完全没有防备。
厢型车沿着海岸公路朝东往南布恩市和亨布瑞海角的方向行驶,路上车子越来越少,杰克尾随的距离也越拉越远。
他不断想各种可能的做法一应该冒着跟丢厢型车的风险,停下来打电话给警方?还是冒着让自己和女孩都受害的风险冲撞前面的车子?抑或冒着技不如人的风险,超前拦截对方?这些想法看起来没有一个可行,他后悔没把莎拉一块儿带来,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需要她。
厢型车转入海边一个偏僻的停车场,杰克本能地关掉车灯,转入空当让车子滑行,最后停在距离对方约50码开外的转角。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会在明亮、阴冷的月光下一览无遗。
不过他早已预见会发生什么事,因为鲁思将休斯的作为描述得清清楚楚。
开车的休斯打开车门跳下,女孩随后被拖下车,他将不断挣扎的她押往后座,边笑边打开车门,像丢马铃薯似的将女孩抛向车内,然后关上车门,点了根烟后,朝海边走去。
杰克事后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
严格说来,他只记得自己的恐惧,所有行动都是凭着本能,就像面临危机,一切理智都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更原始的动力。
他一心只想着那孩子,救她是首要的紧急任务,而惟一的方法就是上前打开车门替她解围。
他一边将车子切换至一挡,缓缓向前移动,一边注意着休斯是否会在海浪声中听到引擎声。
显然休斯浑然未觉,径自从沙滩上捡起石头,朝漆黑的大海掷去。
杰克把车子开到厢型车后,不熄火,接着解开腰间的皮带,绑着自己的拳头,另一只手则拿着沉重的手电筒,打开车门下车,深深吸了口气以缓和正在加速的心跳。
远处的休斯突然转身,看见这情景开始快步过来。
人体的肾上腺素有奇妙的功能。
它能促使人体迅速作出及时反应,但脑袋却是以慢动作看着所发生的事。
因此,时间在这时候完全失去意义,杰克坚持称这段过程长达数分钟,实际上却只有数秒钟。
他猛地打开厢型车后车门,将手电筒砸向最靠近他的人,头部挨打的家伙像牛似的哀嚎。
另一名吓得脸色发白的年轻人转过身,也在杰克包裹着皮带的拳头下受了重击。
杰克用手肘扣住第一个男孩的脖子,将他拖出车外,然后再拿起手电筒重重朝他脸上挥去,打得对方四脚朝天。
车里另外三个男孩,两人抓着女孩的手,另一个光着屁股压着她,都吓得无法动弹。
突如其来的攻击力道奇大,杰克的怒吼声也令他们六神无主,还没来得及反应,杰克已居高临下,占尽优势。
他系着皮带的手拉起正在强暴女孩的杂种,拿起手电筒往他张皇失措的脸上重重槌下,霎时鼻血如注,痛得对方往后翻去。
快出来!杰克对着吓得发抖的女孩吼道。
到车子里去!他抽回皮带,朝其中一个想要逃跑的男孩挥去,你们这些王八蛋!他吼着,看我杀了你!他朝强暴者裸露的下体用力踢了一下,然后像个疯子似的转身朝向惟一尚未遭殃的男孩,对方毫无招架能力地抱头鼠窜。
或许,理智毕竟没有完全弃杰克而去。
他将皮带和手电筒往地下一丢,迅速跟着女孩冲上车,一边开动一边关上车门。
这时他看准休斯,知道他绝对躲不过自己的撞击,只见他在车子的撞击力道下,如断线风筝般向后飞去。
杰克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拾,血液如火药似的直冲脑门。
他转动方向盘,将车子转了半圈,对着休斯打开车头大灯照着他惨白的脸,准备让他命丧车轮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那么做,也许是因为女孩的尖叫,也许是他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也许只因他恢复了人性。
他突然踩下刹车,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用车门朝休斯撞去,然后下车痛扁对方一顿,再拖至脚边。
到后座去,孩子,他对女孩说,快点!她吓得只有遵命,一头钻入后座。
该你了,进去,他低头向一头长发的休斯说,要不然我扭断你脖子。
休斯不敢不从,乖乖趴到椅座上,杰克在他胯下重重补上一脚,休斯闷哼了一声。
车子再度开动,杰克猛踩油门,尖锐的摩擦声刺耳欲聋,接着车门因为撞上另一个家伙而猛力关上。
系上你的安全带!他向尖叫着的女孩大吼,这杂种敢动一动,我就让他去撞墙!切换挡,他转上公路朝南布恩市开去,一路还猛按喇叭。
假如这世界还有点正义,在福特车追上来之前,应该有人通知警方。
英国多少还是有些正义留存。
当地警方在三分钟内共接到17个119,其中12个来自独居的寡妇,4个来自愤怒的男人,1个来自小孩。
报案的内容都一样,说有飙车党把他们三线道的乡间马路当作飙车乐园。
在通往伯恩茅斯市中心的一条主干道上,杰克的车子和随后追来的白色厢型车被拦了下来。
当晚10点30分,布莱尼医生家的电话响起。
莎拉吗?杰克在另一端大声说。
是你,她松了口气,你还活着。
不,我他妈的被抓了,他大叫,这是我能打的惟一一个电话,快过来救我。
我马上过去,你在哪儿?那些混蛋打算告我飙车和强暴,他暴怒地说,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他们真他妈的白痴,根本不听我说,该死,竟然把我和休斯那班禽兽关在一起。
险些惨遭轮暴的那女孩惊吓过度,以为我是同伙的,我不断告诉他们联络库珀,这些笨蛋就是不听。
好好,没问题,她冷静地说,试图理解这段令人吃惊的话,我来联系库珀,你现在在哪里?伯恩茅斯某处的一个狗局里,他吼叫,他们就要抓我去检查了。
地址,杰克,给我地址。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向房里的另一人吼道。
弗里蒙特路警局,他告诉莎拉,你要把鲁思也一起带来,他无奈地说,我发誓,我真的不想把她牵扯进来,但她是惟一知道整个状况的人。
也把凯斯一起带来,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律师,这里的家伙都是些死法西斯,谁知道还会耍什么险毒招数。
你冷静点,她说,什么也别说,等我来。
还有,千万别失控而打警察。
已经打了,妈的,那家伙居然说我变态。
莎拉、库珀和鲁思抵达弗里蒙特路警局时,已经过了凌晨两点。
当莎拉打电话报警,里尔茅斯警局值班警员不肯替莎拉联系库珀,也不肯将他家里的电话给她。
库珀警官已经下班了,他坚持,有任何问题,可以找我或是等到明天他上班时找他。
直到莎拉亲自到他面前,威胁要告他失职,他才联络库珀。
好梦正酣的库珀心情当然不好,劈头就把他臭骂一顿,害得值班警员如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而远在伦敦的凯斯被吵醒时,比库珀更生气,直到听见杰克因飙车和强暴被捕时,才稍稍息怒。
天哪,他挖苦地说,原来他这么活跃,还以为他只喜欢不剧烈的运动。
别闹了,凯斯,莎拉说,他需要个律师,你可以到伯恩茅斯来一趟吗?什么时候?当然是现在,他们正要带他去做精液检查。
是他干的吗?什么?强暴?凯斯耐心地问。
不,当然不是,她气愤地说,杰克不会干这种事。
.那就不必担心,检查会证明他没有和被害人接触过。
他说警方把他当作轮暴犯之一,就算不能以强暴罪告他,可能也会告他共谋。
她叹了口气,我想他是那样讲的,他在气头上,没说清楚。
他究竟在干什么?我还不是很清楚,她说,你只管快点过来,好吗?顺便多赚我们一笔。
我不太擅长刑事案件,你是知道的,在当地找个专家,我想会比较好,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人。
他指名要你去,凯斯。
他说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律师,所以——她扯高嗓门,拜托你别再跟我争了,快点上车,别浪费时间了,他在伯恩茅斯的弗里蒙特路警局。
我尽快赶去,他答允道,你告诉他什么也别说,也不要回答任何问题。
说得容易,莎拉心想。
这时莎拉和鲁思坐在弗里蒙特路警局等候,而库珀则被带往侦讯室。
门一打开,他们就听到杰克的吼叫声:你们要我说几遍才肯相信?我是去救她,不是强暴她!他一拳打在桌上,我拒绝跟你们这些白痴讲话,这鬼地方有没有智商稍微像样的人?他忽然高呼,哈利路亚!是库珀!你这混蛋到哪儿去了!门再度关上。
莎拉的头靠着墙,叹了口气。
杰克的毛病是,她对鲁思说,他从来不肯妥协。
要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在这里。
女孩不安地说,双手不停在腿上摩擦。
她紧张到连呼吸也乱了节奏。
莎拉看着她,说: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因为有你,他才能及时阻止另一个人受害,这是好事。
但如果他们把杰克当成同伙的,就不好了。
库珀会搞定的。
是不是这样我就什么也不必说了?我真的不想讲。
话从她嘴里冲口而出,我好怕,泪水在她那双大眼睛里打转。
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声音在颤抖,我觉得好丢脸。
曾经以威吓手法劝导她的莎拉,现在不愿再故伎重施,这孩子已经够难受了,想尽办法替母亲的漠不关心找理由,以便为自己想要拿掉腹中胎儿找到借口。
当然,她找不到理由,而这让她更为自己的堕胎想法感到罪大恶极。
莎拉心想,人类的心理真是毫无逻辑可循。
她没有告诉鲁思她去找过乔安娜,只是将鲁思载到凡特威。
坦白讲,她说,你妈只知道,你是因为溜出去约会而被学校开除。
如果你把真相告诉她,我相信她一定会同情你的。
鲁思摇头。
她才不会,她哭着说,她会说我活该,就像说外婆的关节痛一样。
她的脸因痛苦而涨红,真希望外婆没死,我很爱她的,你知道吗,但是她到死都以为我不爱她。
莎拉又能怎么回答呢?她从来没见过任何人,比这三个女人更急于摧毁对方,以及她们自己。
她搭着女孩尖削的肩膀,紧紧搂着她。
库珀警官会设法摆平的,她说,他不会逼你说你不想说的话,她说,他人太好,这也是为什么他老升不了官。
然而,法律就像上帝的磨坊,磨得虽慢,却是什么也不放过。
莎拉心里清楚,假如她们当中真有人能全身而退,那一定是奇迹。
布莱尼医生,你知不知道我们可以告你知情不报,库珀非常生气地说,你事先知道你先生拿到了休斯的地址,也知道他去做违法的事,对不对?别回答。
凯斯说。
不,我不知道,莎拉不满地抗议,阻止一桩强暴案的发生,又哪里违法了?什么时候开始,救人反而得挨告?我不是指这个,医生,我指的是意图谋杀、绑架、鲁莽驾驶和袭警。
你说得出来的罪名,都写在这里。
你先生是个危险人物,而你明明知道一旦和对方面对面,他一定会失控,却还是让他去找休斯。
事情不就是这样吗?别回答他。
凯斯主动说。
当然不是,她反击,危险的人是休斯,不是杰克,换作是你,假如知道一个年轻女孩即将惨遭五个听命行事的禽兽轮暴,你会怎么做?她目光锐利,不必回答,我知道你一定会怎么做,你会夹着尾巴到最近的电话亭打119,然后不管那孩子的死活。
知情不报是犯法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拉斯勒小姐曾遭强暴?我真的劝你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凯斯不耐地说。
因为我们答应她绝对不说出来。
你想也知道,假如我们能告诉警察,杰克今晚干吗还这么费事跑出去?凯斯举起手,要库珀停一停。
可以暂停一下吗,我有话要跟我的当事人说。
库珀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看表。
对布莱尼医生的问话,于凌晨三点四十二分暂停。
他突兀地说完,按下停止键。
谢谢。
莎拉,可以先跟我解释一下吗?凯斯低声问,如果你和杰克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干吗大老远把我叫来?因为我实在很生气!他们不但没有感谢杰克,反而怪他。
警察领薪水,就是要让你生气,那是他们的工作业绩,而你正好顺了他们的意。
话不能这样讲,史莫勒先生,我的工作还包括得在罪案发生之后把真相找出来。
那你能不能不要再讲屁话,凯斯答道,直接面对事实好吗?你老是威胁告这告那的,应该不只有我听得不耐烦。
你当然可以告布莱尼先生,但只会让你成为笑柄。
这年头还有谁会像他那样,只凭一条皮带和手电筒就去救人?他苦笑了一下。
我们这社会太疏离,英雄只出现在电视屏幕里。
那天不就有个案子,两个男人在出租车排班站,当着好几个出租车司机的面骚扰一个女人,竟然每个人都视若无睹,更可恶的是,他们还把车窗摇上,以隔绝女人的求救声。
照你的说法,我想请问你,在我们这所谓的文明社会,这是你所认同的行为吗?盲目躁进的行为也同样危险,史莫勒先生。
我也可以举个例子告诉你,看看那些黑帮,他们自己决定谁有罪,多少无辜的人在这种粗暴的正义下受害。
照你的说法,我想请问你,这是你所认同的街头正义吗?凯斯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观点。
当然不是,他坦白说,如果布莱尼先生也带着武器去,我会站在你这边,但你要拿他和黑帮相提并论,就实在太牵强。
他只有自己一人,面对这么难的抉择,必须决定究竟要立即阻止强暴,抑或丢下女孩去报警。
如果他和他太太不刻意隐瞒拉斯勒小姐曾遭强暴的事,他根本就不必面I临这种局面,他所救出的女孩也不必经历休斯这伙人所带来的恐惧。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将会身陷囹圄,以强暴拉斯勒小姐的罪名起诉。
但是拉斯勒小姐已经很明白表示她根本不敢跟警方说这件事,她活在休斯的恐吓下,认为一旦他重获自由,会再强暴她一次;何况,即使是现在,她——或是今晚的受害者——也不见得有胆上法庭作证好将他定罪。
老实说,你最好的筹码,反而是杰克·布莱尼的证词。
如果他还是态度坚定,应该也会影响鲁思;假如另一名女孩和她的家人懂得感激,也可能会勇敢站出来。
相反的,如果你坚持要告杰克,那你等于宣告无法取得另外两名女孩的协助。
她们有理由相信,正义站在休斯那边,而不在她们这里。
库珀摇摇头。
你们全都没搞懂,他生气地说,如果我们不告杰克,要告休斯就更难了。
他的律师可以指控警方大小眼,对中产阶级知识分子‘明显的’暴力视若无睹,却对无业游民‘涉嫌的’暴力穷追猛打,光是这点,在法庭上我们就吃不消。
别忘了,当时休斯人不在车上,现在他坐在那里,声称自己完全不知道车内发生什么事。
你的当事人打开厢型车时正强暴那女孩的家伙,今年才15岁,还未成年,换句话说,警方可以拘留他,但不能关入成人监牢里。
如果不算休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也只有18岁,审判时一定会考虑这一点。
现在他们吓得半死,都说休斯是主谋,但是一到正式审判,他们会改口说是女方自愿,而休斯并不知情,因为他人正在海滩上散步。
更糟的是,杰克还得出庭证明他的确在海滩上。
他揉了揉疲倦的双眼。
老实告诉你们,状况实在很棘手,天晓得能不能把他们定罪,没有具体的证据,休斯很可能会全身而退。
他向来专门利用少年替他干那些龌龊勾当,而自己站在一旁收钱。
一旦这些孩子发现我们的法律对未成年者几乎无计可施,自己面对的刑期只有这么短,便不再拖他下水。
我敢打赌,结果一定会这样。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开口。
莎拉清了清喉咙。
你忘了还有那些女孩,她说,她们的证词难道没分量吗?库珀苦笑。
这要看她们敢不敢出来作证,她们会不会被交叉质询搞得精神崩溃,她们的偷窃行为会不会影响她们的可信度,她们对休斯献身的速度会不会减少陪审团对她们的同情,他耸耸肩,正义和命运一样的无奈,布莱尼医生。
那就把他放走算了,她冷冷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面对现实,想要达到你的工作绩效,起诉杰克比将那些败类绳之以法要简单多了。
或许你该问问自己,为什么那些女孩都没有一个敢来找警方协助?她气愤地眯着眼睛,回答自己的问题:因为她们相信休斯的话,也就是说他一定会无罪释放,她们自己得承担后果。
要不是亲耳听见你这么说,我还不敢相信真让他给说中。
我们会起诉他,并把他关起来,布莱尼医生,但法院会怎么判,实在不是我们所能掌握的。
我们只能尽力找出充分的理由,但可惜我们无法预知审判的结果。
他吸了口气,现在,我会暂时放了你先生,也不会告他,不过我必须告诉你,将来我们还是有起诉他的可能。
这期间他必须留在隆奥顿的家里,如果要出远门,一定要告诉我,让我知道他的行踪。
了解吗?她点点头。
还有,以后如果他再像今晚这样,就不会再法外开恩了,明白吗?她点头。
库珀疲惫的脸上露出微笑。
私下告诉你,我个人蛮同意史莫勒先生的话,医生,你先生是个勇敢的人,不过,相信这点你早已知道。
噢,当然。
莎拉希望尽量掩藏自己的感情,但显然没有成功。
认识杰克这么久,他始终没变,所有男人都是懦夫,很少人能像他一样有勇气承认这一点。
她在想,他是否还有别的特质,是她所完全漠视和误解的。
爸爸今天打电话来,告诉我他找出了吉洛德的死因。
他们简直胡来,老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答案,那可恶的验尸官,竞想尽办法说是自杀。
可怜的老爸!如果他哥哥真的是自杀,他将永远没脸回到这个家!天啊,自杀为什么如此罪大恶极,尤其在上层社会?没有任何事情,比结束自己生命更显得软弱。
对于这个消息,我当然装得很高兴,但我发现自己有股想承认的冲动,要让人们知道我的厉害……当然,我不会真的这么做。
写下遗书的时候,吉洛德完全没有抗拒的能力,因为我告诉他,如果不照做将会因强暴侄女而坐牢。
这些人真是愚蠢啊!那份遗书惟一的目的,就是让他的笨蛋律师相信,他是在发现自己是乔安娜的生父之后自杀的。
一旦搞定了律师,他就会告诉老爸,有份文件说明吉洛德还有个女儿,同样有继承遗产的权利。
而他们俩会想尽办法避谈他的死因和隐藏他自杀的事——包括验尸官,即使他也相信他是自杀的。
有趣极了。
美中不足的是,我必须把简牵扯进来,但我倒不怎么在意。
就算她起疑,也不会说出来,她付不起揭穿真相的代价。
总之,不会有人质疑吉洛德从哪儿买来那些安眠药,就算有,爸爸也会声称是他买的。
他常常醉得一塌糊涂,搞不好还真以为是他的呢。
爸爸的心头大石放下并没多久。
我告诉他,手中有一份遗嘱的副本,他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他说这是勒索,我说这是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