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都是阴沉沉的。
乔纳回家吃午饭的路上,就已经下雨啦。
回到家,他打开厨房的门,急急忙忙跑进去的时候,随着一道耀眼的闪电,响起了滚滚的雷声。
这时,乔纳的爱犬羌扑,也吓得钻进了厨房。
哎呀,这是怎么啦?正往桌子上摆盘子的阿妮姨妈喊着:房子都会踏的,怎,能这样往里跑呢!不跑不行啊!乔纳说:我和托米·威廉正玩球,突然下起雨啦。
您瞧,是一场倾盆大雨哪!乔纳说着,俯身抱起羌扑,让它隔着窗子看下雨。
羌扑是一条黑色的、毛茸茸的可爱的苏格兰小猎犬,从鼻子到尾巴尖一根杂毛都没有,身体胖胖墩墩、结结实实,只是腿太短,看起来像是从比它矮一半的狗身上借来的,它满脸连鬓胡须,这使它宝石般的黑眼睛,只能从乱糟糟的胡须缝里显露出来。
羌扑对窗外的大雨并不感兴趣,它在乔纳怀里挣扎着。
好,好,不愿看就不看好啦。
乔纳拍了一下羌扑,把它放到地上,阿妮姨妈,这雨可真大,午后能不能停呀?阿妮·埃勒里姨妈是位身材矮小的妇女,几乎和乔纳一般高。
她的头发是灰色的,戴着眼镜,眼睛总是快活地眨动着。
没事儿,会停的。
她肯定地说:虽说夏天常有这种骤雨,可是下不多久的。
雨停了也别到外面去玩了,到处都湿乎乎的。
我想到布兹大叔那儿去。
乔纳说着,坐下来准备吃饭,大叔说,他要给羌扑做个窝。
是吗?那可太好了!阿妮姨妈说,可布兹先生有闲工夫吗?没别的活儿吗?没事儿,布兹大叔说他闲得难受哪。
乔纳回答说。
可怜的布兹先生!阿妮姨妈叹了口气,他是个手艺很好的木匠啊,可是在咱们埃甸博洛这地方,却一点活儿都没的干,真太不走运了。
布兹大叔说要去克林顿找点活儿。
乔纳说,要不去克林顿也许去里万顿,他说预定明天出发。
是吗?能找到点什么活儿就好了。
阿妮姨妈说。
乔纳吃罢午饭,雨还下个不停。
可他还是穿上了雨衣,并让羌扑跟他走。
羌扑正把下巴放在前腿上,在厨房的角落里躺着。
听到主人的招呼,马上跑了出来。
但它走到门前时台阶,雨点刚打到鼻尖上,就不肯动了。
太没志气了!这点雨算得了什么!乔纳说。
羌扑叫了一声,大概是说:是啊,您穿着雨衣,当然不怕,可我没有穿什么呀!尽管这样,羌扑还是畏首畏尾地跟着主人出发了。
阿妮·艾勒里姨妈和乔纳所住的这个埃甸博洛,是个小地方,仅有一条小街,住着十二户人家。
这里还有唯一一家商店,商店主人叫品德拉。
商店位于埃甸博洛正中心的拐角处,从这里有一条通向三英里外克林顿镇的道路,那条路经由克林顿通向更大的镇子——里方顿。
里万顿离这里约有十英里,已经通火车了。
品德拉先生除了照料商店之外,还兼邮政局长。
不过,这里很少收到外边的来信,因此他还是把全部精力用在商店经营上。
乔纳和羌扑在泥泞的路上小心地走着,道路上有许多小溪流在哗啦啦地流淌。
过了品德拉先生的商店,不远处有一间小房,就是布兹先生的住处。
布兹先生又把这间房当工作间用,因此很象个小仓库。
房后有个小棚子,里面停放着一辆卡车,布兹先生就是用这辆车从里万顿往这里运木料的。
工作间正门上有布兹先生自己写的小招牌,上写着:乔治·布兹经营:木工·建筑·油漆业乔纳敲了敲门,听到布兹大叔的答应声后,他便进了屋。
工作间里,靠墙摆着一张很长的木制工作台。
台上边挂着锤、锯等各种各样的工具,台底下堆着许多新木板。
房间的另一侧,有楼梯通着屋顶的小阁楼,布兹大叔就睡在里边。
楼梯下面有个木板架,架上摆着很多油漆桶。
有的桶剩下了一半,有的桶还新得闪闪发光,一点没有用过。
这些油漆是布兹大叔准备给用户刷房屋用的。
靠近屋角处还放着一只铁炉,炉旁放个带盖的煤箱,这是布兹大叔烧饭用的。
乔纳和羌扑进来时,布兹老人正弯腰看着炉上的咖啡壶,免得咖啡煮开了溢出来。
哦,是小乔纳呀,你好。
布兹老人说,哟,羌扑也一起来了,欢迎你们!喂,用那边的布擦擦鞋再到这边来。
噢,雨下得不小啊!布兹是个面容慈祥的老人,有着一双非常明朗的蓝眼睛。
头顶虽已秃光,但四周还有一圈白发,下巴长着很长的胡须。
他的脸和一双手,裤太阳晒成了古铜色。
羌扑用力抖动了一下身子,把雨水甩了下来。
乔纳擦完鞋,然后把雨衣挂在墙上。
布兹大叔,一会儿您能帮我给羌扑做个窝吗?乔纳恳切地问,也许您今天活儿很忙吧?哪里有什么活儿呀。
布兹大叔说。
我刚才在想你会不会来呢!象这样的天气,在家里干活再好也没有了。
你让我先喝完这杯咖啡,然后再干。
在布兹大叔喝咖啡的时候,乔纳在屋里来回走动着。
他对工作台上的各种工具是看不够的,这些工具放得十分整齐,收拾得程亮和十分锋利。
工作台上下散扔着一些松木的新刨花,使房间里充满了芳香。
雨滴滴哒哒地敲打着屋顶,象是在奏一首乐曲。
呆在这里,使乔纳既悠闲,又心情舒畅。
羌扑在炉旁找到了位置,蜷曲着身子打起盹来。
在观赏布兹大叔的工具时,乔纳发现了一只形伏美丽的木盒。
那盒上有个盖,是用非常光滑的软质木料做的。
他问:大叔,这是做什么用的?布兹大叔答道:这是个针线盒。
我是想把它带到里万顿去试试,说不定会有些订货哪!乔纳钦佩地说:这个盒子真漂亮,您怎么想起做这个呢?是啊,老人慢吞吞地说,我想起妹妹以前的针线盒,她很珍视它。
这东西使用起来特别方便,这种玩艺儿也许能卖出一些去。
大叔,您的妹妹住在里万顿?乔纳问。
妹妹已经死了,乔纳。
布兹老人悲伤的说,她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布兹大叔叹了一口气,我那个妹妹惊艳了一个叫斯特里卡的人,嗯,这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结婚后,他们立刻就从这里搬走了。
可怜的妹妹,她吃了许多苦。
开始,是他的男人死了,接着儿子也从家里出走了。
她真受了不少罪呵,而我始终未能把她带回埃甸博洛。
那您外甥现在在什么地方?乔纳问,他多大了?和我年龄不相上下吧?布兹大叔摇了摇头,说:你是问爱迪·斯特里卡吗?不,他年纪比你大一倍,已经长成个大小伙子了。
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乔纳在刨根问底。
老人有些犹豫不决。
半天,才很不高兴地说:现在在监狱里……乔纳,大叔本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可我顺口说出来了,你一定要替大叔保守秘密,不能当任何人讲。
放心,我对谁都不说。
乔纳下了保证,这可是大事儿,不知他干了什么坏事儿?是这么一回事儿,布兹老人说,我妹妹在最后一封来信中说,他没干什么坏事。
他的错误是从家里逃走开始的,不知怎么搞的,竟和一些地痞流氓交上了朋友。
有一次,那帮家件开枪打死了一个人,抢了一块手表就溜走了。
爱迪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可这帮人逼着他去当铺当这块表,结果被警察发现捉住了。
太详细的情况,我也说不清楚。
我相信,如果他呆在母亲的身边,大概就不会闹到这种地步了,乔纳,这事儿就说到这儿吧,我对这事真是又担心又害怕,咦……老人平静了一下情绪,用力擦了擦鼻涕,便猫腰看着工作台下的木材。
伸回头对乔纳:这都是些好木料,给羌扑做窝再好不过了。
我马上就量尺寸。
乔纳心里很不安,觉得给布兹大叔添了很多麻烦。
布兹老人看出了乔纳的心思,亲切地笑着,让身边的小家伙看着他挑选木板。
选好后,极认真地说:好啦,咱们先量一量羌扑的身长,好知道该留多大的门。
然后按门的尺寸到成比例相应的窝。
如果先做窝,进不去就白费啦。
乔纳笑了,布兹大叔这样一丝不苟使他十分感动。
他马上扶起羌扑,让老人仔细量尺寸。
好啦!老人量罢尺寸说,门是一英尺,门两侧各一英尺。
按比例,窝长是三英尺。
按这样尺寸做,羌扑就可以在窝内随意活动了,出入也方便。
不,我看门还可以小点,高宽各十英时就可以了,这样淋进来的雨会少一些。
乔纳说。
噢,这样也好,窝的高宽各是十八英时,羌扑照例会感到很舒服。
好,这就太漂亮了!乔纳完全赞同。
布兹老人马上动手绘制狗窝的草图。
他专心致志,象他认真设计房屋结构图纸那样。
乔纳屏住呼吸,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草图终于设计完毕,布兹老人又仔细检查一遍,感到十分满意。
他又想了想,对乔纳说:对啦,给阿妮姨妈修围墙还剩下一根木方子,用它做这个窝的框架正合适。
说完,他从工作台下找出那根木方子,划好尺寸,让乔纳锯开。
就这样,一老一少在手脚不停地忙着。
雨点不停地敲打着窗子,时间在他们劈劈啪啪的劳作声中悄情地溜走。
最后一道工序是做一个活动屋顶,做好后,布兹老人对乔纳说:你求阿妮姨妈做个草袋,好让羌扑睡得舒舒服服。
记住,往窝里装草袋时,先把屋顶拿下来,这比从门往里塞要方便得多。
乔纳高兴地答应着,他感到十分得意。
看来羌扑知道这是自己的窝,它不等主人吩咐,便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并高兴地叫起来。
它转了一圈,又摇着尾巴走出来。
真棒!这么漂亮的狗窝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乔纳兴奋地嚷道。
给羌扑用,我看还粗糙、简陋些。
布兹老人说。
我可不这么想。
阿妮姨妈看见了还不知怎么高兴呢!乔纳说。
布兹老人向楼梯边望了望,摸了一下嘴巴,说:还缺点什么——你看刷上油漆好不好?如果全刷上白色会更漂亮。
那当然好了!乔纳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那可就太棒了!现在就刷吗?布兹老人摇了摇头,说:下雨天刷油漆是不爱干的,最好等到晴天再刷,正在这时,天空中露出了太阳,透过窗上的玻璃,看到了树叶上的水珠儿在闪闪发光。
瞧——乔纳指着窗外,现在太阳出来了!嗯。
可空气还是潮湿的呀。
老人不同意马上刷漆,你甭急,明天再刷不是很好吗?再说,眼看该吃晚饭了。
说完,他望了望工作台上的时钟,好啦,大叔要去品德拉先生那里去买些火腿什么的。
乔纳,你明天再来吧,那时我们把它搞完。
也许,你已经约好明天去钓鱼啦。
是的。
不过已经做到这种程度,总应该把它干完。
再说,我又没有鱼钩,没有鱼线,什么都没有。
阿妮姨妈说要给我钱,可是她好象把这事给忘啦。
那就别去麻烦姨妈了。
布兹大叔慈爱地说,我这里有旧鱼具,就送给你吧。
你明天到这儿来,刷完油漆,就把鱼具拿走好了。
谢谢您,布兹大叔。
乔纳道了谢,大叔,墙如果刷白色,那屋顶该刷什么色好呢?是啊,让我们来研究研究,你看什么颜色的好看?布兹老人问,只要是你喜欢,什么颜色都有。
他俩来到摆着油漆桶的木架跟前,乔纳把所有的标贴都留心看了一下。
要绿的,这个色好。
乔纳看完之后说,阿妮姨妈的屋顶也是绿色的,我认为同样颜色的好。
这个主意不错。
布兹老人打心眼里感到佩服,好啦,收拾一下吧,我要去买东西了,你也该回家了。
他俩走出木屋,一起来到品德拉先生的商店。
布兹大叔在那儿买了一听沙丁鱼罐头。
噢,对啦。
乔治,有您一封信。
品德拉先生一边把罐头放到柜台上,一边说,您若不来,我正要送去。
我的信?布兹大叔有些吃惊,没有人给我写信呀!布兹老人接过信,戴上眼镜盯着信封上的字迹,不错,是我的名字。
可是究竟是谁写来的呢?打开一看就知道了。
品德拉先生爽快地说。
布兹老人笑了。
他拆开信,一字一句地看着。
还没等看完,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露出从未有过的恐怖神情。
突然,他用抖动的手收起信,一句话没说就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乔纳和品德拉先生目瞪口呆地目送着布兹老人的背影。
大叔到底是怎么啦?乔纳觉得奇怪。
品德拉先生摇摇头:一定是什么坏消息。
即使是那样,也和这老头没关系呀。
不然的话,他会讲给我们听的。
但愿问题不至于怎么严重。
嗯,真希望是那样。
乔纳发自内心地说,那么再见了,品德拉先生。
出了商店门,乔纳朝布兹老人的小屋望着。
他看见一辆很旧的破敞篷货车,在布兹大叔家门口停下,有两个男人下了车。
乔纳认识其中的一个人,那人的名字叫列斯特·赛德,但是大家都简短地叫他列斯·赛德。
赛德住在罗斯特池塘边森林中的小屋里,那地方大约离埃甸博洛一、二英里远。
乔纳不认识另外那个人是谁,不过看上去很象个农民。
乔纳见这两个人在门口和布兹老人搭起话来。
一搭话,老人就摇头,越往下说,摇得越厉害。
乔纳看得出,大叔开始焦躁起来。
最后,布兹大叔转身朝屋里走去,那两个人跟在大叔的后面……羌扑正在路上玩耍,乔纳打了声口哨,他俩一前一后地慢慢往家走,乔纳在想着那封使布兹老人惊恐万分的信,里边写了些什么呢?他很是不安。
刚走了不远,乔纳就被喊住了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品德拉先生的外甥女克拉拉贝尔·史密斯。
她是夏天到姨夫家串门的,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你看到虹了吗?她兴奋地问,可太好看啦!乔纳摇摇头,说:没有,没看到。
出虹了吗?乔纳反问一句。
当然啦。
雨一停,太阳一出来,虹马上就出现了。
现在已经不见了。
瞧啊,你家房后那儿还有呢。
我说乔纳,虹消失了之后到哪儿去了呢?乔纳凝视着克拉拉贝尔,疑惑地问:你到底是怎么啦?是不是脑袋里出了毛病了?放心吧,我没事儿。
可是那虹究竟到哪儿去了呢?克拉拉贝尔仍在纠缠,那些颜色都变成什么了?你说的是什么颜色?乔纳反向着,虹本来就是没有什么颜色的。
只不过是人们认为它有颜色罢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它本来就是有颜色的嘛。
克拉拉贝尔生气地说,你说得不对,我亲眼看到它有颜色的。
我看到有红色,蓝色,还有别的什么颜色。
怎么说才好呢?那只不过是些小水珠儿,或者说是雨后残留在空中的水气。
我懂,可是我想知道后来它们到哪儿去了。
我想,那些水珠儿一定都落到了地上,变成了各种颜色的池塘:红色池塘、蓝色池塘,以及各种各样的色彩缤纷的池塘。
我是这么想的,也一定是那样的!可是雨水确实是没有颜色啊。
以前我曾用杯子接雨水看过,一点颜色都没有。
雨水在空中,只有在某种角度受到阳光照射时,才能看出颜色,也就是说是雨在闪闪发光。
懂了吗?克拉拉贝尔沉思了一会儿,疑惑地说:也许是象你说的那样。
乔纳哧哧地笑着,说:说实在的,我也不懂,下回看见虹时,咱们把它捉来分解一下好啦。
克拉拉贝尔大笑起来:好家伙,小乔纳,你真了不起呀!好吧,那么以后再说吧。
乔纳微笑着说,我该回家了。
再见,克拉拉贝尔。
乔纳和羌扑赛着跑回了家,在厨房门口,他差点儿掩在阿妮姨妈身上。
哎哟哟,我的天哪!阿妮姨妈吓了一跳,乔纳,你还有精神头再跑一趟街吗?替我到詹森先生那里买鸡蛋去,晚饭想做鸡蛋汤吃,可只剩下一个蛋了。
行。
乔纳气喘吁吁地拿起篮子,嗯,阿妮姨妈,羌扑的窝马上就要修好了,只剩下刷油漆啦。
真的?巳经做好啦?阿妮姨妈惊喜地问,那太好了!那么快去吧,不然就赶不上晚饭用了。
你俩跑着去!詹森先生的养鸡场并不远,乔纳转眼工夫就到了。
听到敲门,詹森先生便擦着嘴巴走出来问:是买蛋吗?我们去鸡舍拿新下的蛋吧。
二人朝鸡会走去。
在用栅栏圈起来的鸡场里,十几只母鸡和小鸡雏正在地上啄食。
这个地方紧挨着流过森林的小河,十分幽静。
乔纳新奇地四下望着,他突然问:大叔,您的狗呢?是不是卖啦?。
哪里话,詹森先生说,那么惹人喜欢的小狗,可不是轻易能买得到的。
嗯,我那只钦钦是有血统证书的,可能就在这附近的什么地方哪。
正在这时,鸡舍里所有的鸡好象受到什么威胁,惊叫起来,到处乱飞。
过了一会儿,钦钦从鸡舍后面急匆匆跑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只死母鸡。
它一见詹森先生,马上摇起尾巴,晃着光滑的长耳朵奔向主人。
詹森先生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气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当钦钦走近时,他夺下死母鸡,拽着吃惊的钦钦往仓库那边走去。
哎呀,怪可怜的,大叔。
乔纳大声喊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这还用说!詹森先生吼叫着,这东西有了爱咬母鸡的坏毛病,这回到头了,我好好收拾收拾它!大叔,等一等!乔纳喊着,说不定不是钦钦咬死的。
如果是来了别的什么东西呢?没错,就是这东西干的勾当!詹森先生生气地说,没听见鸡惊叫得有那么厉害吗?而且这还是一只最爱下蛋的鸡。
狗这种东西,一旦尝到咬鸡的味道似后,就没治了,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它都不会改的。
乔纳检起死母鸡,摸了摸,说:请您等一等,詹森先生,还有热平气哪。
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鸡毛上一滴血迹都没有,仅仅是从喉陇那儿渗出了几滴血。
他又轻轻援开喉咙处的羽毛,便看到了伤口,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孔,象被刀尖刺破似的。
快瞧啊!乔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请您看这儿,詹森叔叔。
那儿怎么啦?詹森先生不高兴地说。
不是大叔的狗咬的,乔纳大声说,瞧,羽毛一点儿都没伤着。
如果是狗咬死的,总得叼起来抡呀,咬呀,会弄得一塌糊涂。
这儿只有这么大点儿一个小眼儿,一定是黄鼠狼或者什么别的东西干的。
詹森看了看母鸡喉咙上的伤口,缓缓地点了点头,终于认可了:嗯,不错,你说得对。
也许是黄鼠狼咬的。
一定是黄鼠狼咬鸡时,被钦钦及时发现了。
由于受到钦钦的威胁,它才丢下鸡逃跑了。
所以钦钦才把死母鸡叼到叔叔这儿来。
乔纳尽力解释着。
你说得对。
詹森先生已经完全相信了。
乔纳,真得谢谢你,你说得不错,钦钦就象平常叼鸡蛋那样把它给我叼来了。
唉唉,差点让我全弄错啦!詹森弯下腰,轻轻拍着钦钦的头,抚摸着它的耳朵说:多么好的狗啊!乔纳挎着篮子急忙回到家,把刚才的事讲给阿妮姨妈听。
啊,多好啊,乔纳。
阿妮姨妈很感动,这都是你想出来的吗?这功劳可不小啊!也不全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如果没有布兹大叔那件事的启发……乔纳马上住了口。
因为他想起布兹老人的嘱咐,爱迪的事儿不能对任何人讲。
他接着说,布兹大叔说,人总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而这正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事。
是啊,那是真话。
阿妮姨妈点着头,你能记住这些话很好。
好了,去洗洗脸和手吧,马上要吃饭了。
等等,乔纳说,我先给羌扑送点吃的去。
吃完饭,洗完盘子,阿妮姨妈点上了卧室的灯。
两人下起跳棋来,一直下到乔纳该睡觉的时候。
这段时间,羌扑在厨房的桌子下面美滋滋地打着吨。
乔纳睡觉以前,把困得睁不开眼的羌扑领到外面,用铁链子拴在一个旧木箱里。
这只木箱长期以来就是羌扑的窝。
孩子,你很快就要有一个新窝了。
乔纳对羌扑说,大概就在明天。
这只小黑狗摇着尾巴,困得晃晃悠悠地进了木箱。
随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村里的灯也都熄了。
詹森先生的鸡场里,黄鼠狼又想趁着黑暗,悄悄地潜入鸡舍去干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