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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莫里逊溺水被救

2025-03-30 06:29:02

意外的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但乔纳一点没慌。

他游泳好得象条鱼,虽然落入水中,但只划了一、两下,头便象个软木塞似的一下露出了水面。

他眨眨眼,抖了抖水,朝四下瞧了瞧。

羌扑刚露出鼻尖,在胡乱划着水,想勇敢地游向被水推出几英尺远的小船。

乔纳知道羌扑即使游到那儿也上不去船,所以他马上跟在羌扑后面游过去。

正好在这个时候,莫里逊先生的头一下子露出了水面。

他用胳膊漫无方向地劈劈啪啪打着水,两只脚也拼命地挣扎着乱踢乱蹬。

当他看见乔纳后,便不顾一切地去抓乔纳的手。

乔纳知道只要被莫里逊先生抓住,他俩就会一同沉入水底。

说时迟那时快,乔纳咕噜一下潜入水下。

乔纳在水里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见几英尺前那只翻船影子。

而莫里逊仍在绝望地挣扎着。

他潜到更深的地方,躲开莫里逊乱蹬乱抓的手脚,并很快在小船的另一侧露出头来。

乔纳把小船朝莫里逊推过去,大喊着让他抓住。

乔纳见莫里逊总算抓住了船头,便游过去救羌扑。

这时,那只小黑狗已经游到小船跟前,把鼻尖露出水面,正拼命挣扎着。

乔纳的衬衣、裤子、球鞋全都湿透了,变得很沉。

但他还是奋力游过去,每划一下水,便吃力地把脸露出水面吸口气。

我这就去,羌扑!乔纳喊着。

一下,两下,他拿出全部精力拼命扒水,最后终于游近了小船。

此时他似乎有点筋疲力尽了。

他一只手搭在船帮上,另一只手抓住羌扑的脖套,用最后一点力气把羌扑推上了小船。

稍稍休息一会儿,乔纳爬上小船,拿起船桨,向另一只小船划去。

莫里逊在死命地抓着那只船的船帮,用可怜的声音呼救着。

乔纳靠近那只小船后,掉转自己船的方向,然后喊道:不要从船帮上船,那样要翻船。

请从船尾上来!莫里逊按乔纳的吩咐,好不容易爬上了船,咕咚一下子就躺到船底上了。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脸色苍白,好象吓掉了魂似的。

身上的衣服和脚上的鞋都在往外淌水。

要是没有你,我就得淹死啦。

当他能说话时,马上道谢说,再说我险些做了蠢事,如果抓住了你,咱们两个人都会淹死的。

乔纳的疲劳还未恢复过来,大口喘着,但是仍然强做笑脸对他说:我是不会淹死的啊,我的骨头是空心的,我是不会沉下去的。

不错!莫里逊佩服地说,我没见过游泳游得这么好的人。

这些先不说了。

你的小船怎么办?把它拽到岸边去吗?不用,我会处理好的。

还是先把您送上岸吧。

到岸上应该去换上衣服,不然也许会感冒的。

好吧。

可是你不也同样湿透了吗?你不也会感冒吗?莫里逊有气无力地说。

乔纳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因为他一心想尽快划到岸边,所以拼命地划着。

在离森林中列斯·赛德小房最近的池子的一边,有座木制的小栈桥。

乔纳没用上五分钟就划到了那里。

羌扑首先跳上栈桥抖落着身上的水。

当莫里逊爬上栈桥时,乔纳突然说:哦,对啦,我忘了替您找鱼竿了。

待我划回去找,也许还有鱼在上面钓着呢。

莫里逊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看着乔纳说:那是白费功夫。

鱼竿是金属制的,大概早已沉底了,不必特意去找了。

丢了也不要紧,我可再也不想钓鱼了。

反正得去找。

乔纳说。

他用力把小船划了出去,那可是一根很漂亮的鱼竿啊。

你还回这儿来吗?莫里逊望着划船而去的乔纳从后面喊着,五分钟后我回到这儿来,我们再来谈谈方才那件事儿。

好的——乔纳快活地喊着,我一定回来。

莫里逊点点头,然后进了森林,朝列斯·赛德的小房走去。

每走一步,鞋里都咕吱咕吱地向外冒水。

布兹先生那只被弄翻的小船还在顺水漂动,乔纳靠近了它。

然后找回两只船桨,又找到了自己的胡桃枝鱼竿。

装鱼食的两个铁罐当然早已沉入池底。

乔纳感到很遗憾。

接着,乔纳弯腰把船尾铁环上的短绳索,绑在翻船的船头上,然后又拿起船桨猛划。

牵引翻船,可不那么容易。

乔纳不得不多次停下来休息。

他脱下湿透的衬衣,拧去水,铺在船尾座席上凉晒。

太阳晒在背上,他觉得很舒服。

忽然,他听见羌扑在岸边草丛中的跑动声。

他想,羌扑是不是又在追赶兔子。

不一会儿,乔纳听见莫里逊的呼叫声。

回头一看,见他正站在那个小栈桥上。

他已换好了衣服,手里高高举着一盘绳子,他喊着:到这儿来,把这根绳子拴在那条小船上,我就能帮助你拽啦!甭担心,我自己来。

不过我得慢慢来。

乔纳也喊着回答他。

划了两三气儿之后,乔纳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喊声。

这是从对面森林传过来的。

喂——乔纳,你在哪儿——?——是托米·维廉的声音。

喂,托米——我在这儿——!乔纳也喊着回答,并停下桨等着托米。

托米是听到羌扑的叫声找到这儿来的。

不一会儿,他俩的身影就出现在池塘旁边。

唉呀!托米看见小船翻了,马上喊起来,怎么啦?嗯,没什么事儿。

我要划到栈桥那儿。

你到那去帮我一下好吗?不必绕那么大弯儿,托米大声喊道,到这边来,这边多么近啊。

乔纳四下瞅了瞅,知道托米说得对,就朝莫里逊喊道:我要靠这边啦,这边近。

莫里逊没有回答,只是无可奈何地望着水面。

他好象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莫里逊看着乔纳开始朝托米那儿划去,就离开了栈桥。

乔纳原以为他会绕到池塘这边来帮他,但他竟转身朝森林里列斯·赛德的木房快步走去。

一靠了岸,乔纳马上大声说:好险喽,莫里逊先生差点淹死。

莫里逊先生大概是去找赛德先生来帮忙,我看我们不要等他啦。

来,脱下鞋袜,咱们把小船翻过来。

把我吓了一跳,到底怎么搞的?托米一边拉船,一边问。

乔纳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俩把布兹先生的小船推上浅摊,把水哗地一下倒了出去。

乔纳这才把整个经过讲给托米听了,然后,俩人坐上列斯·赛德的小船,一人一只桨,划到了空无一人的栈桥,把船牢牢系好。

奇怪呀,为什么莫里逊先生不回来?我还想再和他谈谈呢。

乔纳说。

等着也白费工夫。

托米说,我肚子饿坏了。

我妈说找到你就马上回去。

再等就赶不上午饭了。

走吧!可也是啊,那我们走吧。

乔纳也只好同意了。

乔纳和托米带着羌扑,一起上了布兹大叔的小船。

两人轮流划着桨往回行驶。

到了池塘边,他们把小船放回原处。

这时,乔纳钧衬衣、裤子、球鞋差不多干了,他穿好衣服,两人各扛起一只浆准备回家。

我把鱼竿放在这儿吧。

乔纳说完,把它放在小船旁,没有必要总来回带着它。

唉,忘了去找莫里逊先生的鱼竿了。

莫里逊先生说不要它了,也许找到了他会送给我的。

那上面带有卷线器,什么都有!托米犹豫了一下,说:可是现在别去了。

先回家吃午饭,午后还可以来嘛!好吧,就那么办。

那样还能慢慢仔细地找。

可真不巧,乔纳回家吃完了午饭后,外面却下起了暴雨。

羌扑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座垫,卷着身子睡起大觉来。

好大的雨啊,什么都干不成了。

乔纳不高兴地说。

到布兹先生那里看看怎样?阿妮姨妈催他,你一去,他也许会高兴起来的。

乔纳穿上雨靴,披上雨衣,拿着桨走了。

要是布兹大叔很忙,我就到托来家去一趟。

他冒着大雨,快步走到布兹先生的小屋门前。

他敲了好长时间,也没人回答。

可是,他却听见布兹先生在里面走动的声音。

雨点哗哗地打在褪了色的房盖上,也敲打着他的雨衣。

过了一会儿,乔纳就当是布兹先生没听见敲门声,又咚咚地敲起来。

这回,他听见老人的脚步声慢慢向门口走来。

门开了,出现在眼前的,是布兹老人满面愁容的面孔。

呀,你好,乔纳!大叔喊着,绷着的脸缓和下来,来,会淋湿的,进来吧。

好,把那桨给我。

来,进来歇一会儿。

这样的雨天,只有鸭子才呆在外面。

乔纳见老人心情好转,才松了口气。

他一面脱雨衣,一面起劲儿地向大叔讲起今天早晨的情况。

听乔纳讲到翻船的情况后,大叔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你的运气可够好的了,乔纳。

大叔表情严肃地说,这事多么可怕呀!我有点担心,恐怕弄坏大叔的小船。

不过没事儿,真的。

布兹大叔,托米和我把它拉上岸放在原来的地方了。

泥也洗干净了,一点儿伤都没有,真的。

我不是说船,小船怎样都没有关系,那是不会坏的,我做得很结实。

我担心的是你会缠到到鱼线上或者水草上——那会怎样,是不堪设想的。

我只要想到这些,心里就后怕。

一下次一定要同大叔一起去,听见了吗?可是我一点也没慌。

假如他不踩到船帮上,也不至于翻船。

他只是稍微摇晃了一下。

你说他摇晃了一下?布兹大叔生气地喊道,多险哪!你和羌扑说不定就会因此被淹死的。

那家伙是城里人。

一个城里人跑到这来乘小船,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乔纳,你要记住,再也不要到那个城里人那儿去啦!不过那个人很热情呀。

乔纳顺口说,他还答应我要……乔纳想起布兹大叔曾劝他不要管侦破银行案件的事,所以他的话说了半截就咽回去了。

他答应你什么啦?方才你想说什么来着?嗯,没……没什么。

他结巴起来,布兹大叔,您今天午后忙吗?能给羌扑小屋刷油吗?布兹大叔犹豫着,抚摸着长满白胡须的下巴。

半天才说:唉,不行啊,还有别的事,乔纳,我得先把那事办完。

再说,还下着雨。

上回不是说过吗,下雨时不适合刷油。

再等等好吗?可以吧?怎么样?嗯,就那么办吧。

我没关系。

乔纳回答说。

尽管如此,乔纳还是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布兹大叔看出了乔纳的情绪,温和地说:哦,我们可以先看看还有什么油漆,看够不够用。

原来好象决定刷成白色的吧,屋脊是想刷成绿色的。

好,让我们看一看。

大叔领着乔纳,来到摆着全部油漆桶的长木架旁边,仔细地往桶里看着。

咦?怪呀。

大叔不知所措地嘀咕着,那白色的哪儿去了呢?哪儿都没都有啊。

绿色的也没在这儿。

怪呀,乔纳,你替我好好看看,你的眼睛好使。

乔纳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也没找到白漆和绿漆。

但再走近一看,他不禁大叫起来:您瞧,大叔!油漆桶以前是在这儿的。

架上的灰尘有个圆圆的痕迹,还有一处滴了一滴油漆。

布兹大叔看了看那轮廓清楚的圆形痕迹,挠着脑袋说:桶的确是放在那里来着。

可是到底是怎么搞的呢,这两种漆我肯定是没有用过啊!这事太严重了。

乔纳默默地看下去,然后他若有所悟地回过身来。

这里好象摆过许多油漆桶,是吗?乔纳问,我记得从前架上挤得满满的。

是呀,上次您要给羌扑做木屋时不是看过吗,就是那些也都不见了!布兹大叔赶紧看看乔纳指的地方,他困惑不解的表情变成了茫然的诧异:你说得对。

这是怎么回事,几乎整个架子的油漆都悄悄地消失了。

大叔蹲到架子低处,全神贯注地查着油桶的痕迹。

七、八、九,咦?真叫人吃惊,丢了将近十二桶!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哪儿也没往外拿呀!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惊慌极了,转过身来盯着乔纳,好像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这可太怪了。

我一点儿也没有用过。

大概也不会自己长上腿跑吧?是吗?那可真是怪事儿。

乔纳说,大叔,您记得都是些什么颜色的吗?当然是各种颜色的油漆喽,各种颜色的都有。

有红的,也有黄的,里边还有兰色的。

嗯,各种各样颜色。

再说,这是花了很多钱的。

跑到哪儿去了呢?这下损失可太大了!这太不幸了,布兹大叔。

乔纳睁大着眼睛,是不是有人偷走了?就算是有人偷了,可是埃甸博洛有想偷油漆的人吗?大叔焦急地说,这里没有干这种事的人,都是些好人。

就我知道的人家来说,连一户上锁的都没有。

自从我修了这个工作间之后,一次都没有锁过。

如果有人需要油漆,只要来说一声,我会白白送给他的。

准是那个外地人偷的,我不相信是我们这里的人干的。

你在这附近看见过流浪汉吗?乔纳摇了摇头,说:没有。

但是流浪汉在夜里也会来偷的。

既然大叔不锁门,那些家伙就进来了。

不会的!这位老人坚决否定了,我睡觉轻,有人进来我马上就会知道。

再说,如果是一个流浪汉怎么能搬走那么多油漆呢?要想干净利落地搬出去,怎么也得有六个人才够用。

不会的。

这真是个奇迹!乔纳的脸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说:我知道了,准是这么回事儿:一定是有人从克林顿到这儿来偷去的。

我在那森林里见到的油漆桶就是这里的油漆桶!在森林里?布兹大叔盯着乔纳,重复了一遍,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乔纳不知应该怎样回答,半天才说:我还没有对您说过吧?羌扑就是在那里弄得满身油漆。

那时我本想对您说说这个情况,可能有别的事,把话头给岔过去了,所以才没有对您讲。

是吗?那么现在讲给我听听吧。

布兹大叔显得焦躁不安,你发现的油漆是在哪儿来着?还有羌扑又是怎么进到那里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在乔纳讲述的时候,布兹大叔显得越来越不安。

乔纳也感到疑惑不解,便沉思起来。

布兹大叔,是不是有人恨您呀?乔纳担心地问。

恨我?布兹大叔大声说,我这一辈子不但没欺负过人,连猫狗畜牲都没虐待过呀。

说着他的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心神不定,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了,为什么说这种话呢,乔纳?莫非你看见有人在这附近转悠了吗?乔纳摇摇头,说:没有。

不过这事儿是不是应该报告警察局?我昨天曾把在森林里的情况向克拉克尔局长报告过,并希望他帮助解决。

可是他说并没有人去报案。

如果大叔报了案,局长先生就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了。

什……什么?布兹大叔吓了一跳,喊道,你向克拉克尔局长说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乔纳。

是说了。

那是在发现了油漆以后。

乔纳吃惊地望着布兹大叔,他不明白大叔为什么那样异常地感到不安,发现以后我马上去了警察局。

怎么办?怎么办?大叔焦躁地扭搓着双手,嘀咕着,不报告不行吗?不报案会怎么样呢?是的,我想还是报案的好。

乔纳重复说,这一定是那个克林顿人干的事儿。

而且大概是个有货车的人。

只要克拉克尔局长稍稍一查,就会在货车上找到油漆的痕迹。

老人没有马上回答什么凝视着地板,完全陷入了沉思,随后绝望地摇着头。

他手里拿着剩下的油漆桶,漫无目的地搬到架子上别的位置去。

忽然他惊叫起来:在他们连我的毛刷都拿走了!那个毛刷是放在这个两加仑大桶里的,都没了——毛刷和全部工具!真的吗?乔纳喊道。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大叔,您没弄错吧,森林里可没有那么大的桶和毛刷呀,确实是没有。

不,那不是问题。

老人自言自语地说,反正是没有了。

也许他们扔到什么地方了。

总之,乔纳,你说得对——我必须到克拉克尔局长那儿详详细细地向他报告。

让我再想一想……过一两天再去吧。

可是为什么大叔……乔纳的话说了半截就停下了,因为这时头顶上的阁楼里,有东西咣地一下落到地板上。

他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喊道,那是什么?布兹大叔象被子弹打中似地跳了一下,在他的眼睛里隐藏着深深的恐怖。

他马上扭过头来看看乔纳。

你瞧,你瞧啊,大叔这样叨咕着,勉强地微笑了一下,很不自然地说,好象有什么东西从桌上掉下来了。

你在这等着,我上去看看。

老人一边猛烈地咳嗽着,一边麻利地登着木梯上了阁楼。

他很快就下来了,手里拿着一只空奶瓶。

他举着它给乔纳看。

没什么,是这东西!大叔微笑着说,我在睡前总要喝一瓶牛奶。

可是昨晚把它忘在窗子那儿了。

风吹开窗子,把它碰掉了。

幸好是个空瓶。

乔纳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布兹大叔。

刚才的响声正好在头顶上方,而窗子是在阁楼的一端。

乔纳没说什么。

大叔把空瓶拿到食器洗涤池,然后便到工作台翻动着装着各种零碎物件的雪茄烟箱里的东西。

锁头是放在这里的呀。

啊,有了。

既然这附近有了小偷,只好上锁了。

俗话说‘亡羊补牢’吗,反正还是上了锁的好。

然而当找到了锁头以后,大叔并未马上把它装在门上。

不仅如此,他还一边搓着光秃秃的前额,一边在工作间里打转。

布兹老人好象陷入人了从未有过的苦恼之中。

怎么啦,布兹大叔?您身体不舒服吗?是的,有些不舒服。

到外面走走吧,那样也许会好些的,需要新鲜空气呀。

大叔,是不是要去克林顿报告丢油漆的案子?乔纳关心地问,我也一起去好吗?布兹老人一反常态,以充满愤怒的眼睛看着乔纳:听着,乔纳。

在我没做好充分准备之前不能去那儿。

从现在起我要好好考虑考虑。

就这样,别再给我帮倒忙了。

平时对自己非常热心的布兹大叔竟然说出这种话,乔纳惊讶得儿乎要跳起来,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乔纳差一点要哭了,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布兹大叔。

我、我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

我……我……对不起,乔纳。

你可别难过。

老人伸手示意要打断乔纳的话,他说,都是大叔不好,孩子。

因为我心里太乱,操心的事很多,所以我有些反常。

好了,别生气了。

提起精神来,怎么样?乔纳竭力忍住眼泪,伤心地说:我、我要回家了。

我太打扰您了。

不,没那回事儿。

一点也没打扰。

不过我现在要去琼森家看看,那样也许会使心情变得好一些。

乔纳,你回去吧。

你要忘掉我刚才说的浑话。

你知道吗?那些话不是我存心要说的。

忘掉它吧,懂吗?乔纳点了点头,不过他再也没有情绪说什么了。

布兹大叔把手搭在乔纳肩上一直和他走到门口,俩人在那里分了手。

外边还稀稀拉拉地掉着雨点,他没顾得上下雨不下雨,无力地耷拉着头,心情沉重地朝家走去。

布兹大叔到底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呢?为什么那么不愿意到警察局去呢?使他感到最不理解的是,过去大叔对自己一直那么和蔼可亲,而最近这两三天为什么变得这么急躁、这么爱发脾气了呢?乔纳难过得气都要透不过来了,虽然大叔对发脾气的事向自己道了歉,可是他不想让我再呆在那里,这说明他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

乔纳一路想着,悄悄打开后门进了屋。

阿妮姨妈正在起居室做着针线活儿,乔纳无心和姨妈说话,也没有到托米家去的兴致。

羌扑听乔纳进了屋,立刻跑进来。

但是他也忘了和羌扑说话,他蹲在那里默不作声地抚摸着它。

他感到两只眼睛好象在燃烧似地疼痛。

当乔纳经过起居室上楼的时候,阿妮姨妈忽然兴致勃勃地喊他:哎呀,是乔纳吧?怎么样,在布兹大叔那儿玩得高兴吗?乔纳尽量装出若无其事、很平静的样子说:是呀,很好,阿妮姨妈。

现在,我、我想先到二楼去。

他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了,急忙上了楼,走进自己的房间,扑到床上。

乔纳的脸伏在枕头上,伤心地想,也许可以原谅布兹大叔。

但是只有一件事他想不通,阁楼有响动的事儿,为什么大叔要骗他呢?大叔所说牛奶瓶的事儿,准是编造的。

是的,大叔一定有事瞒着他,除了阿妮姨妈,布兹大叔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敬重的人。

尽管如此,大叔却不肯把事实真相告诉他,这是为什么呢?乔纳的心,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折磨——人生中最残酷的想法的折磨——一个朋友要背叛他。

这种想法实在是令人痛苦和难忍。

他苦恼地躺在床上,试图把乱麻似的疑团理出个头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