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17∶07第一组的森林入侵者,已经默哀了将近一个小时。
神在看着他们,一群可怜人。
不幸的银边眼镜永远的入土为安,甚至连一口像样的棺木都没有,想必现在他的鼻腔,气管和肺部里已经填满淤泥,他死前一定经受了极大的痛苦,常人难以想象的:黑暗、无助、窒息。
陈烁钧在第一组其余成员的协助下终于离开了这危险又伤心的沼泽。
妈的,命运真他娘的残酷!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郑翔木将手中的石块远远地抛开。
陈烁钧紧闭双眼,仰头硬是灌了几口60度的高粱酒。
秋风吹乱藤木的发丝,郑翔木靠近脚步沉重的枫叶子,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他看着她洁净但却沾着污泥的脸,拿着手帕的手指不禁缓缓伸向她的脸。
触到枫叶子残留泪痕的肌肤的一刹那,郑翔木的手像触电一样猛得缩了回去:对不起。
不要紧。
藤木接过郑翔木的手帕。
他抬头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放弃,选择了低头沉默。
翔木,你确定郑羽娜是从这条路逃走的?郑翔木猛然醒悟过来:这……好像……是。
他随即反问道:陈警官,你喝了酒没问题吗?陈烁钧喘息着回答:我向来是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死去,而且还是在那种情况下……没问题,这酒不算烈,也算是告慰死者吧。
你们看,这是什么?藤木突然停下脚步。
陈烁钧俯身拾起地上的颗状物体:椰枣!我以前去过伊拉克,见过这种东西!他抬起头,看见一颗颗椰枣按顺序沿着小路往深处延伸。
落单的乐盛世。
他从罗马式神殿一直绕到巴别通天塔深层,终于停在了一个神像面前。
他抬腕看时间:17∶40巴比伦之囚,吾等的罪过。
乐盛世勉强译出神像脚底下方形石台所刻的一段拉丁字母,他站起身子,夕阳映射在头顶上那残破的石壁上,感觉像随时要砸下来似的。
公元前586年新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二世灭掉犹太国,拆毁犹太人圣城耶路撒冷,烧毁圣殿,杀人无数,掠走近万名的犹太人,这些犹太人多半沦为奴隶,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巴比伦之囚。
犹太人不甘沦为奴隶,却又无力回天,只能诅咒该死的巴比伦城,当然也包括祭祀神殿巴别通天塔。
他们诅咒道:沙漠里和岛上的野兽将住在那里,它将永远无人居住,世世代代无人居住。
在巴比伦灭亡后不久,巴别通天塔成了一摊废墟,犹太人的诅咒应验了。
乐盛世看见神像旁边有一块大理石石板,他小心地走过去,发现上面写着中文简体字:人类的自相残杀,其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
战争是一个人人厌恶的词语,为了它,人可以暴露出人性最丑恶的一面,杀戮、暴力、野蛮、背叛……乐盛世想起了美国一部反应越南战争的影片《猎鹿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心灵深出杀戮的*****是否会潜滋暗长呢?哒、哒、哒空旷的回廊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转身,然后,他看到了郑羽娜,如假包换的郑羽娜,她正徐徐向他走来。
乐盛世不知作何表情,他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郑羽娜的鞋子停在他的面前:你还是那么单纯,一点防备都没有,难道你不怕有埋伏吗?你如果真要杀我,应该很早以前就下手了。
不,我从来没打算杀你,而打算杀你的,不是我,是南宫灵倩。
一派胡言!乐盛世硬生生地回应到道。
我早猜到你会是这种反应,不过我们不是无法沟通,乐盛世,我告诉你,你们联合组织的一名成员,被我亲手引诱进沼泽地,死了。
她的语气极其平淡,仿佛死的是一只鸡。
你说什么?乐盛世突然大笑起来,你认为我会相信‘死’过一回的人的话吗?郑羽娜自顾地说下去:我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我还是按那个人说的去做了,当我杀死一人之后一点知觉都没有时,我和恶魔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乐盛世狐疑地后退一步。
乐盛世你的同伴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等到那时候,我们再见,我会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最缺乏的信息。
郑羽娜伸手指了指夕阳,太阳快落山了,要小心。
等一等,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的?郑羽娜走到他面前,用手帕捂住他的嘴,一瞬间,盛世进入了深度昏迷,郑羽娜摇了摇头说:你问得太多了。
第二组。
丁韦丛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定格在18∶20。
云飞兄,你这话就不对了,凤凰不入乌鸦阵,牛羊不入狐狸群,我们哪会有人与敌方为伍?卧底?他用手使劲拍着刘云飞的头。
云飞,其实你的担忧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在找到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指鹿为马。
徐净银掐灭烟头,顺带着用鞋底踢了踢地上的烟蒂,你说我们中有卧底,根据是凭‘感觉到杀气’……有时候,凭感觉是靠不住的。
相较之下,还是我丁某从车的保险箱里撬出来的工作记录更加实际一些,虽然缺了一个角,不过也许他的功用比整辆卡车还大得多。
这时候,他们看到林中竖直地立起一支白烟。
他们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