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王亲自率队,正在城中搜杀胡羯族人。
将军闻言,脑中又是一白。
速带我去见天王!将军吃力地 说道。
军卒扶着将军刚行不远,前方几人拥着一银甲小将迎了过来,参迎李将军!原来是智儿,快快请起!将军赶紧扶道。
将军苦战归来,当好生歇息才是,怎么?唉-将军长叹一声,天王他!那小将闻言已猜出八九,将军可是为了父王他的杀胡令?这,我已经劝过,可父王他仇心太重,根本劝不动啊!将军您若是为了此事,听侄儿一句劝,还是莫要白白伤神了!将军却不听劝,只是问道:天王,他现在何处?小将面露难色,最后还是轻叹一声:将军执意要劝的话,随小侄来便是!说完便在前头引起路来。
几人行了约半盏茶工夫,行至城郊的一处荒地。
将军又再一次地惊呆了,那荒地上堆满了尸体,堆叠成山。
一群野狼正在那啃咬着,见了人来竟也不怕。
一阵风吹来,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这-这是!这都是胡羯族人的尸体,在地底下还有被坑埋的,上面的是这些天捕到的。
有些是被赶到这再斩杀的,有些是被杀后运到这的。
太多,埋不过来!正说着,将军忽然望到了尸体中一个弱小的身影动了起来,是一个孩子!原本被母亲抱着,母亲死的时候尸体压住了他,也帮他挡过了这一场屠杀。
现在他吃力地从母亲的身下爬了出来,望着一地的死尸,茫然地哭了起来,摇着母亲的尸体唤着母亲的名字。
将军望着,不禁想起了第一眼看见师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
将军径直向着那孩子走去,未待他走近,只闻风声一紧,一支冷箭已经精准无比地射穿了孩子的喉咙。
将军身子已经虚弱已极,根本来不及出手,只能看着孩子中箭倒地。
孩子死前还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袖,瞳孔里是无尽的恐惧。
将军一回头,射箭的却正是那位战将。
他已经下马,向将军行了过来。
将军有伤在身,来这做什么?天王,他,他只是个孩子!将军眼中第一次闪出了愤怒,指着那孩子向战将吼道。
战将一顿,却马上又恢复了原本的冷眼,将军说的是,他现在确实只是个孩子。
但十年之后,他也许就是残杀我汉人的一员!斩草除根,对胡人仁慈就是在害我汉人!到了那时候我会再与他对决,但他现在不过是个孩子!说着将军已经摸向腰间的佩剑,一股凌人的杀气骇然升起。
战将已觉到了这股杀气,脚步却是不停,向将军行去。
将军忘了家父当年是怎么死的了吗?忘了那天在荒坡上我俩立下的誓言了么?我们要杀尽天下胡人,振我汉室江山!将军都忘了么?这一席话说得将军黯然了下去,可他们-他们不过是普通 百姓。
胡军不也是从百姓中征的,他们才是根源!他们才真是该杀!战将已经行至将军面前,一手搭上了将军的肩膀,将军,你我生死之交。
歃血同征,情同兄弟,难道还比不过对这些异族的所谓仁慈么?将军低下了头,我-将军莫再多说,我受百官进柬,已然决定称帝。
此事我与将军谈过多次,将帝位让于将军,将军誓死不从,现如今我只好接下。
在我登基之后,将军亦封王,与我平起平坐……我只想领着我的乞活军,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这些皇室爵位,我无心涉之。
将军摇头打断战将的话。
将军莫要再推让,此事容后再议。
将军身子尚虚,还是先回府歇息吧!战将说着让人把将军搀扶了回去。
忽然,林麒眼前的一切变得纷乱起来。
屋外,军卒单腿跪地说道:禀报主人,天王已颁下令。
改元永兴,国号大魏,立冉智为太子,主人为太师,封齐王。
房内的将军未作言语,只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黑夜城中一角,将军护着那女子同几十名侍卫斗争对峙着,女子的身后还有一堆孩子。
将军看起来身子依然虚弱,已然没了往日神威。
战将在一旁冷眼望着,窥到一个破绽,冷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