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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罪无可逭之人

2025-03-30 06:18:26

1刚才的雷雨好像没下过似的。

夜空逐渐放晴,皎洁的月光泼洒在山坡、森林和大地上,整个世界彷佛披上一层银白色薄膜。

行经老虎之家时,灯光已经完全熄灭,方才被警察吵醒的百濑夫妻,似乎又已就寝。

车屋在树丛间看不清楚,我对此却耿耿于怀。

即使经过这里,也几乎看不见车屋,无论是走路或骑脚踏车时的视线髙度,也都看不见。

负责掌握方向盘的火村,只说了句:大概吧!也就是说,七号深夜经过此地的津久井,不可能看见车屋。

当然,他有可能看见可疑的人往那方向去,或是因为听到奇怪的声响,才跑去车屋一探究竟。

是啊!事实究竟如何,我们也只能凭空想象了 。

你大概以为津久井是因为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才遭凶手杀人灭口的吧!但他既然不可能看见事发的经过,这个说法就没什么说服力。

但也有可能他在看见的当下,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之后听说旺夫死在车屋,才觉得事情不对劲。

先别管这个了!我开始觉得津久井可能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他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为什么还被杀?到了!火村彷佛车上载了婴儿似的,静悄悄地将车停下。

那是一楝橡胶园主人因为破产离开后,遍寻不着买主的房屋。

月亮映照在玻璃窗上,反射出月光,四周充满静谧的气氛。

我们一手拿着手电筒走下车,一边回头检视来时路,警车并没有跟来。

他们离开莲花屋后,似乎并未派人盯梢。

不过即使被盯上,我们也无所谓。

在开始工作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明白为什么津久井什么也没看见却遭到杀害?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话,是因为大麻吗?应该没有关系!你确定吗?那是当地的特殊情况。

企图杀害津久井的人,如果知道他抽大麻,只要告诉警方就能达到目的,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如果凶手的目标是大麻,却把大麻留在他的牛仔裤里,这不是太矛盾了吗?果然跟毒品无关。

这么说,津久井为什么会被杀?大概是因为他和旺夫发生口角吧!如果没有和旺夫吵架,津久井或许就不会被杀了。

但杀他的人不是旺夫啊!凶手企图让我们以为,旺夫在杀害津久井之后畏罪自杀。

在津久井的解剖报告证明他的死亡时间确实比旺夫晚之前,我们不也这么想吗?整件事好像走进死胡同了。

让我整理一下思绪。

你什么重点都还没讲!我试着整理所有线索,凶手是为了让大家以为-旺夫是在杀害某人之后才自杀对吧!所以,他才会杀了和旺夫有过口角之争的津久井。

火村点点头。

如果和旺夫吵架的不是津久井而是我,那被杀的人就是我?搞不好就是!太荒唐了!不对!这样不合逻辑!那封遗书如果是凶手伪造,这或许可说是一个既冷酷又周详的计划,但遗书不是旺夫亲笔所写的吗?当然!遗书是真的!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而且如果是凶手模仿他的笔迹所写,他肯定会写上‘我绝不原谅津久井这个家伙!杀他之后,我也会自行了断!’之类的话。

说的也是!但你说凶手企图让我们以为,旺夫在杀害津久井之后畏罪自杀,凶手早就猜到旺夫会留下那样的遗书吗?你冷静想想!他虽然无法事先猜到,却可以在事后看到遗书的内容。

你说的事后是杀害旺夫之后吗?这还用说!也就是说,凶手在杀害旺夫之后,看过他写的遗书心生一计。

原来旺夫打算杀了他之后再自杀,结果却被反将一军,凶手便让他改杀害其他人之后自杀,而这个倒霉的‘其他人’就是津久井航。

实在残忍得令人毛骨悚然,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异常……不!他简直是疯了!在平常这是很合理的作法,不过太过合理就接近疯狂。

火村冷静地说。

但一个人可以如此轻易地杀人吗?这件命案的凶手就是这种人,他不是把艾伦也给杀了吗?凶手在哪里看的遗书?旺夫是不是把它藏在怀里?这种小事我们也只能用猜的。

如果他把遗书藏在怀里的话,胸口中刀时遗书应该会被凶器和鲜血弄脏而无法辨识吧!所以遗书应该是放在旺夫家。

凶手去过他家?去过!你的依据是什么?为了寻找对于自己不利的东西,所以凶手去过旺夫家。

凶手肯定旺夫持有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吗?唉!这可有得讲了!火村又打开一包烟。

我刚才不是很得意地告诉你,旺夫之所以要对他痛恨的X使用私刑的一切理由吗?除了法律无法惩罚X不可饶恕的行为,或没有客观证据予以告发,或追诉时效已过等,根本不値得你赞美的理由之外,旺夫之所以要动用私刑,只是因为他无法原谅X。

火村如果不够聪明的话,那称赞他的我算什么?为什么?X 一定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果旺夫真是因为挟怨报复或误会而犯案,即便杀了他也算是正当防卫,X大可立刻报警。

对吧!如果X真做了亏心事,为了隐瞒杀害旺夫一事,他就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杀人。

原来如此。

这就是其中的道理。

旺夫的企图是法治国家无法许可的事,但我们可以假设X的行为肯定也一样恶毒,因此只能卑劣地利用不断杀人来逃亡。

火村拿着香烟的右手朝我伸出。

这样的X杀死旺夫后,他会怎么做?势必会想到旺夫家找找,有没有可以证明自己罪孽的东西吧!所以才会发现遗书。

除了给夏芮华的之外,还有其他几封,我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给瑞穗的,但至少应该会有一封是向警方告发他一切罪状的遗书。

X发现旺夫写给夏芮华的遗书内容抽象有利用价值,他认为他人看了这封遗书之后,或许会认为旺夫是自杀。

然后,他把其他的遗书都处理掉?对!我虽然知道凶手的行为还算是合理,但他根本不需要杀害毫无瓜葛的津久井啊!实在太可恶了!X虽然觉得他可怜,但也无可奈何。

如果不杀他,就无法整合旺夫的死和遗书的内容。

嗯!当然,或许也因为津久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还是有一些疑点。

对了!是那个!等等!邪恶的凶手是在杀害旺夫之后看到遗书,才发现可以加以利用对吧!他企图藉由杀害另外一人,制造另一具尸体,让警方误以为是旺夫下的手。

果真如此,他为什么要把津久井的尸体藏在仓库里?他不是为了制造旺夫莫须有的罪名,才杀害另外一人吗?不!事实上找不到尸体也无所谓。

因为如果这个人突然下落不明,警方就会觉得此事和他有关。

津久井和这件事的关系确实成立了 ,但在他的遗体被人发现之前,我实在没有想过旺夫会杀了他然后自杀,众人都说应该是津久井杀了旺夫然后逃亡吧!津久井的风评比我想象的还糟!算了!如果没找到津久井的尸体,警方会因此认为他杀害旺夫之后逃进丛林,对凶手而言,这也行得通!我不明白死者旺夫为什么要写遗书。

如果津久井的尸体一直没有出现,旺夫原打算杀了津久井之后自杀,复仇不成却反遭杀害,津久井因此逃进丛林的说法还比较说得通。

哦!对凶手而言,事情如果变成这样也不错。

果真如此,他应该别把尸体藏在附近空屋的仓库里,而是应该丢到远处的山谷或丛林里。

他的行动若无法这么自由!案发时间在半夜,他只要把尸体放在车上,开一小段路就可以找到这样的地方,整固村子四周都是丛林。

案发时间不是在半夜。

津久井的行李里有手电筒,他应该是返回水晶旅社,天亮之后被凶手叫到这附近,之后被勒毙,当时天色可能已经亮了。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凶手无法将尸体搬到太远的地方,只好藏在附近。

你说他在天亮之后被凶手找出去,这只是猜测吧!光凭他的手电筒还在房间里,不能肯定也在天亮之后才出门。

还有,凶手如何和津久井联络?要在天亮的时候找人出去,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个我等一下再解释。

我们还是赶紧把这里的事情给做完吧!火村开始着急。

还有一件事!你真啰嗦!还有啊!在仓库壁板的缝隙里,不是找到凶手犯案用的手套?这不是很奇怪吗?凶手不是企图将整件事伪装成旺夫是在杀害津久井后自杀?怎么会把他在车屋中犯案时所戴的手套,遗留在发现津久井遗体的现场?我也想问凶手同样的话,不过不用想得太复杂,这只是凶手一时疏忽。

犯案所戴的手套,应该留在车屋,结果凶手却把它带了出来,这是他一时失策。

再者,他将勒毙津久井时所戴的手套,和他的尸体一起藏在仓库,才是最大的败笔。

真是个蠢货!嗯!冷酷无情的蠢货。

虽然他如果把手套丢在车屋里,也会显得不自然,不过旺夫的死被当成自杀的可能性就会提高许多。

除了旺夫亲笔写的遗书,还有门窗遭到密封一事。

我双手抱胸口中念念有词。

火村也抽完了烟。

终于明白了吗?差不多了……都已经说了这么多,还要我解释……我是习惯追根究柢的人!那……走吧!我发号施令道。

我们走进院子里,脚踩杂草往前走去,仓库愈来愈清楚可见。

我突然心生恐惧。

凶手会不会正在黑暗中监视我们?果真如此,他对企图发掘真相的我们,肯定不会默不作声。

我总觉得他会挥舞着凶器,从草丛里跑出来。

不过并没有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们终于找到一直想找的东西了。

2发生悲剧的四角形箱子出现在眼前,我们发现旺夫遗体的车屋,外表看来像是巨大的棺材,四周渺无人烟。

我们走上阶梯,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我点亮手电筒。

别举得太高!好像从外头看不见光线似的,像我一样放低一点。

依照火村的指示,重新调整手电筒的位置,让它的高度不超过窗户。

地板上的血迹还没有被擦掉,火村趴着把脸贴近地板,一 一检视这些血迹,但他想找的线索是用肉眼看不出来的。

他不断轻轻地摇着头。

此时,他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果然有可疑之处!他爬到房间的角落,窥视橱柜下方,那里应该没有血迹才对。

他接着站起身来,检查北侧的窗框,但似乎没有找到什么,接着又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映照在玻璃窗中的自己说:喂!有栖!有件事我们一直没注意到,凶手是如何离开车屋的?好突兀的一个问题。

你是说是从门还是从窗户?如果从窗户的话,又是从哪一扇?是吧?他回头说:是从窗户吧!窗户上虽然都有锁头,但没有一扇是锁上的。

如果凶手从大门离开的话,应该会把所有的窗户都锁上吧!这样的密室设计才算厉害!哦!原来如此!不过就算我们知道他从窗户出去,不知道他密封门窗的方法也没用!唉!我头昏眼花了 !不过余兴节目已经结束,车屋之谜即将揭晓。

他走向墙角的玻璃柜,对我说:来帮个忙!我要把它搬出来,你拉那边!我去帮他的忙。

因为里面放了装水的杯子,所以我们得小心别让水溢出。

不要说凶手是谁了,我连他接下来要做什么都不知道,看样子也不像是要重现密室,因为我们并没有准备胶带。

我们将玻璃柜搬到柱子前面,大家不由得注意起后方的窗户。

你是说凶手是从这里出去的吗?不!不是!我不是想试那个……那你想做什么?因为门口传来鋭利的声音,我吓得跳了起来。

我战战兢兢一看,原来是百濑虎雄。

他看起来不像刚起床的样子,因为身穿黑色的T恤,整个人被黑暗包围了。

听这声音应该是火村教授和有栖川先生吧!这个时间你们在这儿做什么?你们或许是来查案的,不过这个车屋可是放在我的私有地上。

很抱歉未经您的允许就擅自闯入。

火村道歉说,我们应该明天早上再来的,可是因为人正好在附近,一时性急所以……你说你们人正好在附近,这么晚了你们究竟在这里做什么?虎雄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悦,像是嫌我们敷衍他。

我们是真的正好在附近,我们到津久井陈尸的地方去找东西。

火村就此打住,似乎想看看对方有何反应。

这么晚了还在忙,真是辛苦了。

已经快凌晨四点了!你们不是今天就要回日本了吗?是啊!所以我们正在和时间赛跑,看您的打扮,您应该也还没睡吧!他板着脸点头说:我睡不着,只好把收藏的东西整理整理。

因为我才刚睡着,就被阿兹朗署长给吵醒了。

听说那位英国作家被杀了。

在院子里发现艾伦尸体的人是我们。

又是两位?那实在……火村对着词穷的虎雄说:如果您正在整理收藏品的话,那正好!我很抱歉冒昧闯入车屋,不过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能不能请您把这个玻璃柜的钥匙借给我?咦!为什么?虎雄眉头深锁地问。

我想打开柜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一看。

警察没这么做吧?嗯!因为从外头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可疑之处。

我看了玻璃柜一眼,里面除了杯子和容器,什么也没有。

我也觉得没有打开检查的必要。

钥匙在您身上吗?不!放在家里。

那么,能不能麻烦您去拿来?教授!虎雄口气强硬地叫道,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我可是有权将非法侵入民宅的两位赶离此处!我无法答应你这种麻烦的要求。

我想对火村说,我们乘是改天再来?我们确实太厚脸皮了 。

这样的要求在听习惯命令他人的虎雄耳里,心里当然不是滋味。

是吗?那就算了。

我虽然没有答应您的要求,但请不要以为我是个冷漠的人。

我知道。

是我们太没常识了!因为大龙涉嫌,我们才不知不觉慌了手脚。

卫先生涉嫌?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被当成凶手?那是置凶手企图声东击西,阿兹朗署长没诉您吗?因为被害人用手指的血写下OOI三个字,这三个字可以念成卫,所以大龙才会成了嫌犯。

这样啊?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虎雄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但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血书是艾伦所写,也有可能是凶手利用死者的手指写成的。

真是卑鄙!不过马来西亚的警察十分民主,不会光凭这样,就逮捕卫先生,请两位放心。

如果他们要硬来,我也可以说把OOI读成100,那凶手就是我了!说得也是。

虎雄不再剑拔弩张,但却还是站在门口 ,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彷佛是想和我们保持距离似的。

真是一桩悬疑的命案!我实在一头雾水,两位还真是习惯了,我根本不想在半夜跑来这固车屋,因为实在太吓人了。

我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不过这应该不是件普通的案子吧!门窗都被人从屋里封死,根本就像是在变魔术。

变魔术是夸张了些,还不都是人干的好事!就算是变魔术也有迹可循。

就是因为找不出所以然来,案情才迟迟没有进展吧!到目前为止!他暗示谜题已经揭晓。

教授!你已经掌握多少线索了?你想知道?虎雄点头说了句:嗯!火村开始说明,我则大致记下听到的内容:旺夫原本打算杀了仇家之后自我了断,却反遭对方杀害,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但凶手却因为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揭穿,不愿向警方自首,所以才故意让旺夫看起来像是自杀。

凶手大概是在旺夫家取得遗书后,才临时起意决定这么做的吧!他的伪装工作有两个重点,首先他必须将现场布置成密室,其次则是制造遗书中的我的罪。

为了制造旺夫的罪名,他选择杀害曾与旺夫发生争执的津久井。

凶手约出津久井加以杀害之后,将尸体藏匿在空屋的仓库里。

整个案子看起来好像很复杂,不过经过归纳整理之后大概就是这样。

还有,今天晚上艾伦•葛雷斯顿之所以遭到杀害,是因为凶手误以为他对案情有重大发现。

您真厉害!虎雄的喉结动了 一下。

真了不起!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可是能够推理出这样的结果,证明你也不是泛泛之辈。

火村脸上的表情依旧,眼神看来像是正在阅读什么难懂的书。

这就是大致的案情吗?我总算了解了,不过其中还是有很多让人纳闷的地方。

那就是旺夫究竟在生谁的气?还有,再吹毛求疵的话,我们也还不知道凶手如何约出津久井的?金马窬高原上应该没有人和他关系如此亲密吧!嗯!不过他却想和某人有亲密的关系。

谁?火村用食指敲了敲玻璃柜,夏芮华!虎雄发出如同野兽打鼾般的声音,不会吧!……教授!你怀疑夏芮华吗?不!不是这样!你知道警方在水晶小屋津久井的房间里,找到一封写到一半就被丢弃的书信吗?那封信是写给夏芮华的!信中全是对她的爱慕之情。

大概是说前些日子对她很抱歉,他很喜欢她,希望能有机会见面好好聊聊。

这应该算是情书吧!因为夏芮华说她并没有收到这样一封信,看样子津久井应该是没有寄出。

不过搞不好他已经寄出去了,只是夏芮华没收到罢了。

嗯!不过这也只是猜测。

有人可能先她一步看到这封信,这个人会怎么做呢?既然是寄给夏芮华的信,当然应该交给她本人,但这个人也有可能为了不让夏芮华不髙兴,于是就把信给揉掉了 。

我和内人可能会这么做。

即使把信给揉掉了 ,这个人应该还是会稍微看过信的内容吧!因为这个对夏芮华一见钟情的男人,来信要求和她见面,不可能不留下联络方式。

他虽然知道夏芮华在老虎之家工作,却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就算打电话到工作地点,也有可能会被排斥。

所以他只好告诉她自己住在哪间旅馆,房间号码几号。

说得也是。

如果杀害旺夫后,为了捏造的罪名而杀害津久井的人,和把津久井寄给夏芮华的信揉掉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会怎么样?那也只是猜测……我知道。

我只是说如果,你不是纳闷凶手如何约出津久井的吗?如果只是随便说说的话,答案可以有无限多个,不过我的假设还挺实际的!我只是希望您能了解凶手约出津久井的这个假设,并非我随便说说。

虎雄苦笑,你这话说得未免太拐弯抹角,实在不太适合做生意。

这我早有自知之明。

火村又接着说:我们来想一下津久井的命案。

那天傍晚,他企图用某种方法寄信给夏芮华,我们无法确定是什么方法。

可是这封信却被第三者给揉掉了,并没有交给她。

我插一下嘴,有没有可能是夏芮华说谎?你是说她是杀她哥哥的凶手?不!不!虎雄紧张地说。

我只是模仿教授您,思考各种可能的情形。

就算她是凶手,她也没必要谎称自己没收到这封信吧!她可以说虽然收到了,但因为心里不舒服,所以连拆都没拆就丢了。

但这并不代表她没说谎!您还真难缠!就算夏芮华谎称自己没收到津久井的信,她也不可能是凶手啊!因为她无法将车屋贴成密室。

虎雄追究道:请等一下!教授!您知道谁能做出那间密室,谁不能吗?没错!我虽然还没试过,不过一个人绝对无法做出这样的密室,凶手的花招是玩过头了。

我倒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花招?虎雄话说到一半,脸色大变。

什么?教授您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火村犹豫了一下点头说:我说溜嘴了,还不确定呢!是谁?火村回避咄咄逼人的虎雄说:凡事总有个先后,我们现在是在讨论津久井的命案!说得也是!对方清了清喉咙说,那我就洗耳恭听吧!他在傍晚时分离开旅馆,去送信给夏芮华对吧!嗯!可是信并没有送到她本人手上。

之后,他到塔那拉打的美食街吃晚餐,没有人知道他返回旅馆前去了哪里。

根据水晶旅馆的说法,他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回来,应该是到其他地方去逛逛了吧!他在回旅馆的路上,或许经过车屋旁的小路,因为他想躲开死对头旺夫位于主要道路上的家。

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之他一直到深夜才返回旅馆。

如果他不回旅馆的话,就不会被杀了吗?他的死亡时间是八号凌晨三点到六点。

哦?是吗?但这样也不能断定他是在天亮前被杀,因为他有可能在凌晨三点就死了。

从医学角度来看是这样没错,不过与其说他把手电筒放在房间里,凌晨三点再从旅馆离开,前往空屋的附近,倒不如说他是在天亮后才出门,会比较顺理成章吧!不过我也不能肯定。

您刚才说凶手利用夏芮华约他出来,对吧!凶手只要假装成夏芮华,将写着‘我愿意和你见面,请你在几点的时候,到距离老虎之家约五百公尺处的空屋前’的信丢进津久井的房间,他就会急忙赶去赴约吧!因为只要看过他写的信,就可以知道他住在哪间旅馆和房间号码。

凶手在什么时候写信给他?不可能是在津久井返回旅馆之前,应该是半夜吧!凶手先敲他房间的玻璃窗,然后再把信从窗户的缝隙递进去之后就跑开了。

可是三更半夜的,夏芮华还亲自到旅馆去送信,不是很奇怪吗?冷静一想当然会觉得很奇怪,可是你想想津久井的感觉。

这可是他一见钟情的女人令他苦等的回信,他或许会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肯定是欣喜若狂的,最重要的是信的内容,里面如果写着‘我因为工作分不开身,所以到现在才和你联络。

我明天也很忙,为了避人耳目,所以希望凌晨的时候能够和你聊聊’的话,他就不会觉得事有蹊跷了吧!避开老板、夫人和哥哥,在黎明前从森林小径跑向自己的美丽女孩。

津久井在收到幽会的邀请函时,大概也作了场美梦吧!他或许也自编自导了 一场浪漫的爱情喜剧。

天亮时,他踩着脚踏车前往约定的地点。

夏芮华会从哪个方向来呢?是那边?还是这边?正当他兴奋不已时,有个黑影接近他身后,接着津久井的脖子就被绳子给勒住了 。

他在临死的时候,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真可怜。

虎雄声音低沈地说。

之后,凶手便将他尸体搬运到仓库去。

是啊!连同脚踏车一起,然后还用地毯把尸体包起来,因为他没有办法把尸体丢得远一点,所以只好这么做。

这样一来,旺夫遗书中所说的‘我的罪’就成立了。

可是他还必须把命案现场布置成密室,他是在何时又是如何完成的?应该是在杀害津久井之前,不过也有可能是在那之后。

旺夫是在半夜被杀,对吧!凶手没有趁黑,将命案现场布置成密室吗?因为没有办法!为什么?虎雄惊讶地问。

火村的回答却很冷漠,因为某种原因。

火村环视车屋内部。

只要把这里布置成密室,旺夫看起来就会像是自杀。

凶手应该是这么打算的吧!这倒不难理解。

就算有他的亲笔遗书,可是胸口中刀总让会人觉得是他杀,再加上旺夫为了躲避凶手的追杀,而躲进那样的地方……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橱柜。

虎雄加以反驳:我们还不能断定是旺夫自己躲进?还是被凶手强塞进去的吧?不论是怎么进去的都一样,凶手如果不想旺夫被人发现躲在橱柜里面,他可以把尸体拖到地板上。

不过就算他这么做,血迹还是会留在橱柜里!虎雄沉默不语,火村继续说:不过,要把命案现场布置成密室,有个很大的问题。

因为门上并没有锁,普通人大概会因此放弃这样的念头,凶手却不肯死心,他想出用胶带从车屋内部封死门窗。

他不是事先就准备好胶带了 ?嗯!他是回家去拿的,因为这种东西唾手可得。

真奇怪!虎雄低语,凶手是怎么想出这样的主意的?凶手是在杀害旺夫之后,才想到出把车屋布置成密室的吧!他是想写推理小说吗?在所有的关系人当中,没有人想当推理小说家吧!大概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凶手对于作恶反应十分敏锐,就好像贝多芬可以即兴弹奏出绝妙的装饰音一般。

不!和那相比,这样的花招只是儿戏。

火村不屑地说。

我不知道!凶手要怎么做才能在密封房间后离开呢?请您揭晓原因吧!我也等不及了,不由得想和虎雄一起催他。

我要更正一件事。

凶手并非像胡迪尼一样,从密闭的车屋里逃脱。

他是在离开车屋之后,才完成密室的布置工作。

哦?是这样吗?但这听起来也像在变魔术。

他要怎么做才能从屋外以胶带密封屋内呢?火村不知想做什么,把右手伸进玻璃柜下方。

您如果没带钥匙的话,我就做个简单一点的实验。

请您仔细看!他抬起玻璃柜的一边,我啊!地叫了 一声。

因为这么一来,杯子里的水不就溢出来了吗?虎雄也吓得一动也不动。

果不其然,杯子里满满的水从杯缘流了出来。

快住手!教授!火村停了下来。

我们的眼前出现了极不可思议的画面。

玻璃柜虽然已倾斜了二十度,但杯子却还是静止不动,它不可思议地立在斜面上。

可以了吧!火村把玻璃柜放平,然后问我:看到了没?看到了!那个杯子为什么不会倒?下面应该是涂了黏着剂吧!就算借不到钥匙,我还是必须确认杯里的水不会溢出来。

虎雄以右手摸着额头,当下他庞大的身躯摇晃了 一下。

百濑先生!这个玻璃柜是你搬来这里,也是由你负责保管吧!固定杯子的也是你吗?嗯!是我!我为了保持柜子里的湿度才在里面放水,如果杯子倒了就麻烦了 ,所以我才在底部涂上黏着剂。

虽然马来西亚没有地震,用这么原始的方法我也觉得尴抢,不过如果为了这么点收藏就买加湿器,也未免太浪费了。

他的回答还真啰唆,不过他似乎有些慌张。

旁边那个宽底的容器也没移动,它看起来还满稳固的,应该不需要固定吧!可能是因为沾上黏着剂了!总之,使用黏着剂的人是你,对吧!是!原来如此!是你啊!我以为是凶手。

火村看着玻璃柜,拨开浏海。

虎雄的上半身又晃了 一下。

您为什么问这个?您的意思是说,这起命案和玻璃柜里的杯子及容器有关吗?有!要想密封这间屋子,就必须固定这个杯子和容器,尤其是这个杯子,非固定不可。

虎雄忘了他该问为什么。

您家里也陈列了许多您的收藏,那边柜子里的杯子也是固定的吗?不是!他声音沙哑地答道。

那边的没有固定,只有车屋这里的而已。

因为整个车屋放在砖台上,我觉得不太稳。

这根本不是理由。

不,比起这个来,我倒想请教您为什么杯子和车屋变成密室有关?那么……火村开始说。

凶手先用胶带将门封死,接着是西边的两扇窗和东边的那扇窗。

他逐一用手指道,剩下来的就是北边的窗户,因为他要从那里离开。

他并不是翻过窗框,跳到地上,他可能先在屋外堆了砖块作为踏板,以免从髙处跳下扭伤脚。

他铿锵有声地往北边的窗户走去,突然用拳头敲着玻璃窗,就是这一扇窗!凶手从这里出去的。

那他要怎么贴胶带?因为虎雄不发一语,我只好问。

还是可以贴!他只要贴住两扇移动式窗户内侧的窗缘一半就行了!只要注意不要让胶带黏到窗框,窗户应该还是可以自由开关吧!火村试着开关窗户让我们看,我很容易想象胶带只贴一半是什么情形,只要轻轻一拉,应该还是可以自由开关吧!我想凶手应该在胶带中央轻轻折了 一下,将突出的部分折向窗户边缘。

凶手在准备好一切之后才离开,如此他就可以成功逃离现场。

但是这样根本无法完成密室的布置工作,因为胶带的另一端还悬在半空中,必须再藉由外力压一下才行,但车屋里只剩下死人了。

我点了点头。

屋里只剩下尸体、沙发、玻璃柜和橱柜。

虎雄也点头。

都是一些无生物,但凶手还是利用他们把胶带贴上去,这其实很简单,他只是利用那个装了旺夫尸体的橱柜。

火村作势从角落拉出来装有轮子的橱柜,然后把虚构的橱柜放在那扇窗户前。

凶手应该事先就将橱柜推到窗户边,等到他出去站在砖台上之后,再把它拉到窗户前。

他如果利用这种方法从屋外施力,让橱柜紧靠着窗户,胶带会怎么样?悬在半空中的胶带就会紧贴住窗框,布置密室的工作就大功告成。

因为橱柜高达一百八十公分,正好可以遮住北边位置较低的窗户。

我再一次大开眼界,原来如此。

难怪火村要在五百公尺外的隔壁住家,找那样东西。

想要移动橱柜撞上窗户,只要让车屋倾斜就行了,这不会很难!因为橱柜下有轮子,只要抬高几公分让它倾斜,它就会移动。

此外虽说要让它撞上窗户,但也不需要很用力,只要轻轻碰一下就行了!因为黏贴胶带并不需要太大的力量,而且橱柜里还有旺夫的尸体当作重心。

火村靠着墙壁,我虽然不知道这间车屋有多重,不过里面空荡荡的,既没有家具也没有生活用品,我猜顶多五、六吨吧!想要让它倾斜,只要有工具就行了 ,就连翻斗车,也有工具能轻易将它举起。

火村在隔壁寻找的东西,还有弃置在庭院里如同河马般的翻斗车上找到的东西,就是可以举起几吨车重的千斤顶。

我在隔壁找到了 一把大小适中的千斤顶,为了让警方能够目睹现状,我没有带走它,因为它抬得起翻斗车,所以要让车屋倾斜个几公分也不无可能。

因为人可以钻进车屋下方,所以只要用砖块垫高千斤顶,让车屋倾斜就行。

凶手先将车屋的南边抬高。

火村比手画脚地解释橱柜撞上北边窗框的情形。

如此一来,密室的布置工作就完成了 。

接下来,凶手必须让橱柜恢复原位。

他这回在车屋的东侧堆起砖台,再升起千斤顶使车屋倾斜,橱柜就会沿着窗框回到西北边的角落。

他同样以手势辅助说明。

在完成所有的工作后,只要把砖块搬回原位,将千斤顶放回废车就行了。

就这样,凶手只要让车屋倾斜两次,屋里就会出现这有如魔术般的状态。

将旺夫的尸体放在橱柜里,很明显是凶手的主意。

我刚才也说过,他这么做可以增加压紧胶带的力量,同时还可以降低橱柜的重心避免翻倒。

至于沙发和玻璃柜被放在屋里的凹陷处,应该纯属巧合,但对凶手而言却是一种幸运。

因为这么一来就算车屋倾斜,沙发和玻璃柜也不会移动。

真相就此大白,如何?这个嘛……您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无法判断……虎雄吞呑吐吐地说。

行不行得通,只要由警方陪同进行实验,就可以确认了 。

我赌一定行得通!火村回到玻璃柜前。

当然,在进行这项计划时必须注意,不能留下车屋曾经倾斜的痕迹,所以在血迹还没干前,是不能有所行动的。

因为只要血迹往北或往西一流,凶手就等于自曝其短向大家昭告案情!旺夫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七号的晚上九点到八号的凌晨两点之间,我虽然还不清楚他是在什么时候犯的案,不过凶手布置密室的时间,应该是在凌晨。

火村指着玻璃柜,血迹只要等它干就行了,麻烦的是这个!装满水的杯子!只要车屋稍微倾斜,杯子就可能翻倒,就算没倒,水也会溢出来。

可是如果把杯子拿走的话,夏芮华一定会说‘杯子不见了!’,大家就会把焦点放在杯子上。

所以凶手也必须想办法让杯子在房子倾斜时不会跟着翻倒。

为了不让杯子翻倒,只要在杯底涂抹黏着剂就行了。

这样即使站在玻璃柜外看,也看不出杯底是黏住的。

咦?怎么了?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废话!老虎发威了,我闷不吭声,你倒说得口沫横飞。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凶手是吧!因为用黏着剂固定杯子的人是我!我插嘴道:您冷静点!百濑先生!火村没这么说!如果您把杯子固定住的话,凶手就不需多此一举了。

对吧?火村转过头去,若无其事地往下说:只固定杯子是不行的,水还是会溢出来。

凶手为防止水溢出来,还得想其他的办法。

这个连小学生都知道该怎么做!只要把杯子放进冷冻库,让它结冰,只要表面结冰就可以!之后再把它放回玻璃柜,这样一来,即使车屋倾斜,水也不会溢出来,等到尸体被人发现时,冰块早已溶成水了。

要冻结这么一小杯水,大概用不着一个小时!而且凶手必须等地板上的血迹干了才能离开,正好利用这段时间等水结冰。

能够完成这些事的人,只有一个。

火村举起右手,指着百濑虎雄说:就是你!4我才刚替他说话,结果火村竟然说他是凶手!这让我颇为难堪。

火村却只说了一句:到命案现场附近去找千斤顶!我说的没错吧!百濑先生!你虽然说当天晚上你觉得困,比夫人还早上床就寝,但你根本是在说谎。

你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夫人早些就寝吧!因为旺夫有事想跟你说,对吧!尽管你没想到旺夫是想为父报仇,但心中还是觉得很不安。

我也不知道你们约在车屋见面,是他的要求还是你的。

是谁的要求都行!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发生冲突的,不知是因为旺夫动作迟顿,还是你身手矫健?也或许是他藏在身后的刀子映照在玻璃上,才给了你先发制敌的机会。

知道实情的,只剩下还活着的你。

总之,真相就快大白了。

你为了报复企图杀你报仇的旺夫,便利用遗书将旺夫的死伪装成自杀。

为达目的杀害津久井和把现场布置成密室,都是你一人所为。

你外表看来虽然是个硬汉,不过那天晚上对你来说应该是痛苦难挨吧!你在杀害旺夫之后,在他家看到遗书,把该处理的东西处理掉之后,以夏芮华的名义写信给津久井,约他出来将他杀害,把尸体藏在仓库里,再从废车拿出千斤顶,让杯子里的水结冰,放倒车屋布置密室,再以千斤顶恢复原状。

你很忙!当然是一整夜没睡!但你隔天还是照常上班,我真是佩服你的精彩演出。

后来的戏码也很有看头。

你以为艾伦?葛雷斯顿到处调查,已经看出你的把戏,所以便在自工作地点返家的途中,埋伏在莲花屋的庭院里,一棒打死他。

接着又利用大龙疑似忌妒旺夫的样式,在现场留下假的遗言。

你邪恶的程度实在让我佩服!你给我住口!虎雄的声音大得连玻璃窗都开始在晃动,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个半吊子书虫!把我说得像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你无聊!你绞尽脑汁就只能想出这些吗?简直可笑!有本事你就说出理由来反驳我!虎雄张开双臂,有如飞翔的猛禽一般,说出理由?这个我办不到!因为你的分析七零八落不成体统。

在我听到倾斜车屋布置密室的时候,还觉得你的推理有趣,结果你竟然说凶手是我。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说出如此无礼的话?即使你的推理说中了所有的事,也不能断定凶手就是我!我只是说只有你符合所有的条件。

火村毫不畏惧地说。

你还真难缠!你听着!不让车屋倾斜的话,无法布置成密室。

要想这么做,就必须冻结杯子里的水,而要让水结冻,必须有钥匙,就是这个玻璃柜的钥匙。

懂吗?而有钥匙的人只有你!火村说着说着愈来愈兴奋。

他那锐利的眼神,就连在调査现场时也难得一见,亮闪闪的,像狼似的。

虎和狼的争论持续着。

这种锁,就算没有钥匙也打得开吧!但是钥匙孔上没有刮痕,凶手一定是用钥匙打开它的。

就算凶手会用发夹开锁,但事后也无法上锁。

只要再打一把……这是突发事件,凶手不可能准备了另一把钥匙。

虎雄咬牙切齿地说:你开什么玩笑!你简直太愚蠢了,我根本不知该从哪里反驳起。

火村则冷静地回答:冻结杯子里的水,是个不错的主意。

因为这么一来,就很难发现车屋曾经倾斜过,但你太得意忘形了。

因为你忘了钥匙的部分,导致原本用来欺骗警方的花招,却反过头来套牢自己,你还把用来密封门窗时戴的手套留在现场,把它和津久井的尸体一起丢在仓库里更是失策。

你大概没想到手套上还留有胶带的痕迹吧?火村咄咄逼人地说:手套的失误非常要不得,而且因为上头留着胶带和勒毙津久井的绳索痕迹,由此可知凶手是同一个人。

事到如今,你可不能再说旺夫是你杀的-但津久井不是。

杀害追査这两件案子的艾伦也是你,除了灭口没有其他原因。

灭口?是吗?我倒不觉得凶手会认为这个人对他造成威胁。

嗯!事实上他确实不造成威胁,因为他推理出的密室诡计十分可笑。

他认为橱柜里的旺夫是假的,假旺夫利用警方抵达现场前的空档,把尸体换过来,而约翰只是被用来当成发现此案的人。

你很意外吗?这就是艾伦?葛雷斯顿的推理。

你根本不需要杀他!虎雄表情复杂地摇着头。

或许是因为没听懂火村的话吧!艾伦到处宣传他的推理,一边观察关系人的表情,你却因为一时犯错而有此反应。

可怜的艾伦!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不过就当是余兴好了,我请教你我犯了什么错?昨天傍晚时,他曾经到老虎之家。

听说当时他大言不惭地对夫人说‘我会尽快解决此事’、‘哪有什么密室之谜!’,凶手当然不会因此萌生杀机。

夺走艾伦性命的,是那通他从‘老虎屋’打给有栖川的电话。

当时他正在你的餐厅里,吃着他最后一顿晚餐,你应该也在店里吧!你看到他了吧!没有!你不只看到他,应该还偷偷听这个到处调查命案的男子讲电话。

他在电话中虽然没说什么,却还是意外地让你产生错觉……你好像知道我在说什么了?虎雄的脸痛苦地纠成一圑,他终于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 。

我问有栖川他们说了什么,他说艾伦说‘凶手利用约翰来布置密室’,凶手因为这样的谬论而慌张,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不过我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火村丢给我最后一个问题。

是这样的,有栖!你好好想想!艾伦应该不是说‘利用约翰’,而是说‘利用杰克’吧!啊!没错!听到这样的回答,火村很高兴。

艾伦因为和约翰很熟,所以称呼他杰克,有栖川在告诉我时,却不知不觉地将他换成约翰,我原本不知道,不过‘凶手利用杰克来布置密室’的这句话,应该对凶手造成了很大的刺激。

日本人将更换轮胎时所用的千斤顶,称为jacky,正确的英文应该是jack,你的英文很好,又是以千斤顶完成密室布置的当事者,也难怪你会这么想。

你如果看到文字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了。

因为Jack和jack大小写的意思不一样,你实在太倒霉了。

够了!虎雄疲惫地靠在门上。

是连辩解都厌倦了吗?够了!不要再说了!我快疯了!事到如今,我不希望你临阵脱逃,如果我有说错的地方,你尽管否定。

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旺夫为什么恨我?他竟然想杀了我然后再自杀?这……这……你是说动机吗?这我也能想象了 ,可能和马来铁道有关吧!马来铁道怎么了?就是害死日置静郎先生的那场铁路车祸。

在那之后,旺夫就变了一个人。

当时日置先生被困在压烂的车厢里,还打了移动电话对吧!他打给瑞穗小姐,但她不在,所以又打到老虎之家,接电话的是夫人。

嗯!那是最后一通电话,内人听到他临死前的声音。

这是我的猜测!在那之后他可能又打了 一通电话。

我査过号码,结果是旺夫家。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所以我说是猜测啊!他希望打到旺夫家,或许可以找到瑞穗。

但不巧的是她却回去了,所以和日置先生讲最后一通电话的人,竟然是他讨厌的旺夫。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说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的话,会怎么样?讨论这种不明所以的猜测有意义吗?随便说说嘛!你不需要批评。

日置先生觉得临死前的最后一刻,竟然会和旺夫通上电话,或许是命运的安排,于是便向他说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他向旺夫忏悔说:‘对不起!把令尊会从车厢入口处推出车外的人是我!是百濑虎雄命令我的!’喂!虎雄又发起威了,那股气势逼得我不自觉倒返了 一步。

我受不了了!你们的屁话要说到什么时候?你如果停不下来的话,让我帮你!他的右手迅速绕到背后,接着掏出一把可收在掌中的手枪,看样子是插在腰上吧!被人拿枪指着,就算放声尖叫应该也不奇怪,但或许是因为事发突然,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百濑手上的枪摇晃了一下,最后停在火村胸口。

5你杀了几个人?火村丝毫不为所动。

你少啰唆!这件事和你们无关!旺夫在遗书上签着旺夫•子•里姆,也就是里姆之子旺夫,这点颇値得玩味!大概是想表明他企图为父报仇吧!而他之所以恨你,是因为命令日置静郎将里姆医生推下火车的就是你。

旺夫早就知道下手的人虽然是日置,但在暗地里唆使他的人是你,所以他才想杀了你!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我就得问你杀害里姆的理由了,你的动机是什么?而这又必须往前追溯,才能看得出所以然来。

你以前也杀过人,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才杀害里姆医生吧!虎雄把枪口举向火村的脸。

你不要脑袋了吗?啊!没错!我是杀了好几个人!再多杀两个也不成问题。

大井文亲的父亲是你杀的吧!你对外虽然说他是过劳死,其实是在里姆医生的协助下杀了他的吧!你和日置静郎找来酒鬼医生,开出正好适用的死亡证明书,就为了诈领保险金解救公司的危机。

你说什么我都无所谓!没错!我为了求生存,什么事都敢做,我就是这种人。

这个世界也不怎么样!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无论我杀害多少人,根本没人知道。

就连这一次,我也觉得自己能逃得掉,不过剧本好像稍微出了问题,都是你们两个不识相的家伙跑来搅局!真叫人心里不痛快!脚底传来一股令人发麻的恐惧,我们小命不保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被他给杀了,怎么办?我们三个人正好以虎雄为顶点,形成一个等腰三角形,彼此的间距大约三公尺。

屋里虽昏暗,但即使两个人同时扑上去,大概也活不了吧!我原本想对火村使眼色打暗号,但却没有这种勇气,我的脚不停发抖。

你不会杀我们的!你即使杀了我们……不!就算杀了我们,你也逃不了。

如果你的话还値得相信的话,你杀人也只是为了保全自身的利益,你如果杀了我们,这一切全都成了泡影,一点好处都没有。

所以……你不会开枪的!火村说。

你少说大话!你以为你随便说说,我就不会扣扳机吗?你简直笨得可以!你要开枪吗?我的食指痒得很!已经忍无可忍了 。

令人不敢相信的是,火村竟然想掏烟。

不要动!虎雄生气地说。

我缩了缩脑袋。

你最好不要乱动,一不小心可会要了你的命!教授!你还真不识好人心啊!你不要抽烟,那就告诉我几件事吧!旺夫写了几封遗书?事到如今问这些有什么用?又不能拿来当白包?哦!你想争取时间吗?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你!真可怜!我就告诉你吧!他写了两封,一封给夏芮华,一封给警方,寄给警方揭发我罪状的那封,已经被我烧了!不存在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旺夫并没有留下遗书给瑞穗。

是我搞错了!喂!不准说话!教授!不准再发问!我可没时间跟你们耗下去。

你们虽然不能问,不过我想订正一项错误。

我之所以杀害津久井的理由。

我并不是为了让旺夫的遗书看起来像真的,才杀了他,而是他看了不该看的事,我才杀了他灭口 。

你们猜是什么事?他看着我们,我颤抖地回答:你犯案的时候,他看到你进入此地?不!他嘲笑道,我是这个屋子的主人,这点小事很容易蒙混过去。

你刚才认为凶手是在看过旺夫的遗书之后,才想将他伪装成自杀!你猜错了!我在杀了旺夫之后,马上就想到了 !只要把这个地方用胶带封死,他看起来就会像自杀。

惊人的跪计!你杀了他之后,就立刻想到把这里布置成密室?你用不着这么意外,灵感就像闪电一样,只要让房子倾斜移动橱柜,即使在屋外也能用胶带把屋里封死。

要使房子倾斜,只要用隔壁的千斤顶就行了 ,我赶紧跑去找,没想到马上就找到能够举起房子的千斤顶。

事情一直到这里都很顺利,只是我在把千斤顶搬至车屋时,遇上津久井。

我心想完蛋了,当时我虽然没有想要杀他灭口,可是……在我看到旺夫的遗书后,我改变主意。

如果我杀了和旺夫起过争执的津久井,一定会混淆警方的侦办方向,只要杀了他,我就不用担心他说出看到我拿着千斤顶的事,正是所谓的一石二鸟。

怎么样?火村不髙兴地嗤之以鼻:你是想称赞自己愈战愈勇吧?你之所以需要经常挑战极限,是因为你太过愚蠢。

你太笨了!只要一遇到紧急情况,就使出毒招。

我承认你是个十分罕见、很有个性的人!我再说一次!教授!你实在太蠢了!这次的危机我还是平安度过,就是因为我够强悍。

你实在笨得无可救药!他虽然不断口出恶言,枪口却逐渐下移。

但我们只要一动,他又将枪口指向我们。

我们距离他太远了。

喂!教授!如果我把枪收起来,之后全盘否认刚才说过的话,你会怎么办?你没证据吧!我发现橱柜移动的痕迹,那边的小血迹上也有轮子滑过的痕迹。

既然血迹上有这样的痕迹,轮子上或许也沾有血迹!这点只要经过警方鉴定,就可以真相大白。

火村!我绝望地大叫。

你这个大笨蛋!你为什么不顺着说:你说的没错!我们并没有证据,你如果杀了我们,一切就真的完蛋了。

你如果不开枪,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这没办法当作证据。

命案发生之后,有太多人在这里进出,或许有人移动了橱柜,我只要说是我移动的时候沾到的就行了。

对!没错!百濑虎雄!你说的没错。

我声援他。

虽然轮子上只留下些许血迹,不过看现场搜证时拍下的照片也可以证明吧!你的说法行不行得通,还是未知数。

你这个白痴!火村!不过……你是不是太热衷于解开自己的谜团?车屋根本就没有倾斜的痕迹。

警察和你都已经看过车屋的基台和地板下面,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不是吗?我钻进地板下方的痕迹,早就被雨水冲刷掉了。

怎么样?你搞不清楚我是怎么用千斤顶变的戏法吧!只要调査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虎雄无奈地摇头,你的同伴刚才就已经吓呆了,大概是担心如果你继续追査此案,你们两个的性命会不保。

他比你聪明多了!你真是蠢到极点!教授!你连这点都想不通吗?手枪的位置上下移动,虎雄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我打赌你一定找不出证据!这么一来就是我赢了!至于我告诉你们的话,还有拿手枪威胁你们的事,我只要装蒜就行了。

你就这么做吧!这样好!我只求他决定化大事为小事。

我背后冷汗直冒。

好!找不到证据!我就赌这个!他正准备收起手枪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不!一定有!最意外的人是虎雄,他庞大的身躯跳了起来,一步步靠近我们。

出现在门口的是淳子,身穿丝质睡衣的她挺直腰杆,严肃地说:我都听见了!事情到此为止!你虽然躲过之前的调査,可是再也躲不了了,你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

就算你现在能自圆其说,但只要警方根据火村先生的推理加以调査,一定可以找出证据和证人。

妳在说什么?她将纤细的手伸向虎雄,枪给我!妳要做什么?虎雄一脸狐疑。

她激动地说:我拦着他们,妳快走!妳别开玩笑了!我不会走的。

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们说的话。

可是你承认你杀了大井先生,还有里姆医生。

我却不知道。

我虽然纳闷自己身边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但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所以我也是共犯。

我每天都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只要跟着你就好了。

我享受美食,穿漂亮的衣服,偶尔外出旅行,生活非常快乐,所以我也犯了相同的罪。

我陪在身为杀人凶手的你身边,所以我也是共犯!不要胡说!淳子!刚才我说的都是骗人的!是他找我麻烦,我一气之下才和他一搭一唱胡说八道。

我不要让你一个人承担罪名。

我不是告诉妳我是胡说的吗?淳子仍不收手,她脸上流露出神圣的微笑。

你不要再说了!快走!在你还没走远之前,我会在这里……不要这样!我没有杀人!我是妳那个善良的丈夫!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丢下妳自己一个人离开!车屋是倾斜的。

我不由得反问:什么?火村和虎雄也一脸惊讶地看着淳子。

因为约翰要来,所以我简单打扫了 一下车屋。

那是案发前一天下午,当时我正在打扫厕所,扫到一半突然想起其他事情……啊!我忘了是什么事!所以又折回小屋,我忘了盖上马桶盖。

后来我并没回来完成打扫,可是隔天当我和警察一起进到旺夫命案的现场时,马捅盖却盖上了。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我清楚记得发现旺夫尸体之后,火村掀开马桶盖一探究竟的情形。

虎雄整个人都呆了。

可是……我听了火村先生的话,这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为什么马桶盖会是盖上的,这是因为这栋房子朝北倾斜。

虎雄尝试作最后一搏,一定是妳记错了!不!没错!你确实做了教授所说的事,我都知道了 。

淳子……眼前的壮汉发出哀嚎。

淳子又把手伸得更长,你快逃吧!逃得愈远愈好,别往怡保去!阿兹朗署长说要逐一捜査离开塔帕布的车辆,你要往丛林里去!你把冰箱里的水和食物装进背包里,立刻出发!开车找到适当的地点后,再躲起来。

虎雄像是被催眠似地将手枪交给妻子,我原想趁机扑上前去,但淳子早就把枪口对准了我们,我想只要我们一动,她就会开枪。

走吧!淳子声音嘶哑地哀求他,眼角泛着泪水。

虎雄因为痛苦表情扭曲。

虽然我尙未娶妻,但却深刻了解他们的心情。

这和他杀几个人无关,我想他们作梦也没想到,两人会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分手吧!他们一定以为每天一觉醒来,一切又会重新开始,但原本理所当然的明天却不会再来。

虎雄从背后紧抱妻子,紧贴着她的脸颊。

淳子拿着手枪,直盯着我们。

她并未企图再看丈夫一眼。

虎雄在妻子毅然决然的催促下,离开车屋,他的脚步逐渐消失在树丛那边。

淳子和我们沉默地对峙着,她紧闭双唇,甚至以强烈的眼神拒绝我们开口和她说话。

火村束手无策地看着她。

不久,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淳子听到之后,稍微露出安心的表情,但枪口却始终动也不动。

即便车子已经离开十分钟、二十分钟……她的意志真是坚强!同一个姿势她大概维持了三十分钟。

可以了吧?火村开口道。

她还是不回答。

他已经走远了,说不定已经把车停在什么地方,逃进丛林里了。

淳子双手掩面,手枪掉落在地上,火村拦住打算跳上前去捡枪的我。

不用慌!有栖!那不是真的!什么?你明知道为什么还任他们摆布?我大叫。

我原本算好时间,准备两人连手反攻,就在手枪还在百濑虎雄手上的时候……可是我改变心意了,因为妳的出现。

淳子双手撝着脸哭了起来,再也忍不住的眼泪,终于溃堤了。

火村走向前去捡起手枪,然后把枪放在玻璃柜上。

天色就快亮了,窗外变得明亮起来。

在光线的照耀下,我才发现那原来是把玩具枪。

淳子不停啜泣。

她可以不说出车屋倾斜的事,但不知为什么,却将这件连火村都不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是因为如她所说自己已经觉悟,无论虎雄如何狡辩都没有用,所以她希望丈夫至少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思解决此事?或者她希望丈夫能逃过法律的制裁,继续活下去?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就连她是如何爱她丈夫我也不知道。

对不起!……我疯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不断道歉。

玩具枪是我们拿来护身用的。

他一拿出这个东西,就无路可返了吧!他真笨!就算是真枪,他也没打算要杀害两位。

是吗?那个极为残暴的男人,没人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妳不是想保护他吗?我问道。

我做不到。

这……他杀了那么多人,已经犯下滔天大罪。

他是为了他自己、我,还有他视同子女的公司才会这么做……淳子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他真的完蛋了,被火村教授一说,他应该也很清楚。

他虽然用手枪威吓你们,可是他已经没有热情,心早就死了。

我很清楚!他虽然轻易地把人给杀了 ,可是早就已经厌倦这一切。

他为了存活,不断杀人,杀人,却始终看不到结局。

他应该觉得自己在血海里浮沈吧!因为我发现到了 ,所以想替他做个了断。

窗户的那一边,只剩下黑夜的余烬,崭新的阳光和往常一样,照射在留有血迹的地板上。

淳子的侧面映照在和煦的阳光下。

妳不知道他之前做过的事?被火村一问,她低下头去。

不知道也是一种罪过。

他之所以关心文亲先生和瑞穗小姐,特别照顾他们,是因为他的罪恶感吧!我想是的。

淳子用手掌拭去眼泪。

我想起来了 。

我曾经问过她一件事,她却没有回答我。

日置静郎在电话中,跟妳说了些什么?淳子的黑发在朝阳中闪闪发亮。

我想都没想到的事。

和之前的命案有关吧!他将里姆医生从车厢踏板上……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说她对虎雄所犯的错毫不知情,就是在说谎了。

不!他说的不是那个!我所谓我想都没想到的事是……我等她继续往下说。

静郎先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喜欢妳!’宁静的冲击如海浪般涌来,这果然是让人想都没想到的遗言。

这是最后一次了。

临死之前能够听到妳的声音,实在是太幸福了!我虽然一直忍着没说,但我真的很喜欢妳,一直都是。

请妳不要认为我蛮横无礼。

内人过世后,一直支持我的就是瑞穗,和虽在我身边却遥不可及的妳。

能听到妳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内容大概是这样。

我无法猜测淳子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听他表白。

哭声虽然停了,但她眼中却还是不断泛出泪水。

百濑虎雄的车被丢弃在顺凯帕拉的前方,就在通往马来半岛第二高峰穆鲁山的路边。

百濑虎雄就是从那儿消失在黎明前的丛林中。

我们报警后,警方立刻赶到。

夏洛姆警官得知这一切都是百濑虎雄所为时,倒抽了 一 口气。

他满腹狐疑地问我们,是否已解开密室之谜,我告诉他:He doesnn\'t miss a trick!他全都知道了。

我们在塔那拉打警察署说明事情的经过,离开时已经接近中午了。

一夜没阖眼的我们实在累坏了,但阿兹朗署长拜托我们,既然要回日本了,就把详情告诉他们,我们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离开警察署时,我双脚发软差点跌倒,就连火村哈哈!的笑声,都带着点睡意。

要让他开车,我还真有点担心。

百濑虎雄打算逃到什么时候?我不认为他会自杀。

在返回莲花屋的路上,我问道。

警方已经在附近部署警力,组成庞大的搜査队。

他只要一到村子里,就会马上被逮捕吧!他大概没办法逃吧!丛林不会放过他的。

火村冷淡地说。

当时我没想到他会出现,你虽然说溜嘴,可是你真打算那么做吗?我虽然没料到,不过心想如果遇上也好,正好展开一场对决。

对决?看到莲花屋了。

唉!遇上他这个坏得头上生疮脚底流脓的人,你也无法控制你自己吧!冷静想想,当时应该先蒙混过关,把所有的事告诉警察才最重要。

这么一来,我们也不用被人用着枪抵着头,幸好那只是一把玩具枪。

他搞不好会拿真枪!原本已经忘怀的恐惧又苏醒了。

你没办法原谅他?或许吧!火村不想明白地回答。

现在他用什么方法逃到什么地方了?也许已经在丛林里迷了路。

火村说道:不到村子里是他的选择,如果他拒绝接受人类的审判,总有一天会在什么地方遇上老虎吧!终章 夜间飞行1我在莲花屋睡了个午觉-心想如果前天和昨天都能这样就好了,我赖着床不肯起来。

……谁啊?吵死了!再让我睡一下!耳边传来大龙敲门的声音,我把脸埋在枕头里。

有栖川先生!起床了!要出发了!我知道你很困,可是……起来吧!我一边睡,你一边带我回大阪好了 。

我半睡半醒梦游似地爬下床来换衣服,接着检査有没有忘了东西,这副德行能检査什么?之后我走出房间。

你还好吧?你可以在往吉隆坡的路上睡,不过你得走到车子那儿才行。

大龙帮我打气,站在他身边的奥斯卡迅速接过我的行李,我说了声Terias kasih空着手走下楼梯。

火村和池泽在交谊厅。

早!己经下午啦?麻烦你了 。

池泽先生!您还要再留一天吗?我睡脸惺忪口齿不清地问。

池泽先生笑道:是啊!整个金马仑高原可热闹的很,现在离开去怡保实在太可惜,我就是爱凑热闹,想先看看情形再离开。

不过你们两个还真不简单,是你们找出犯人的吧?嘘!火村用食指撝着嘴’这件事就别提了!明天的报纸会写着‘此案得以侦破,全亏夏洛姆警长和阿兹朗署长’,我们俩要硬抢人家的风采,小心人家不让我们回去。

这事说不得吗?我知道了,总之这三天还真刺激。

一路小心了!你也是!一路顺风!我也对他说:一路顺风!那么就让驾驶技术超群的卫大龙我本人,提供特别服务,送两位到吉隆坡。

这边请!大龙将我们的行李,装上四天前在怡保车站接我们的休旅车,交代莲花屋的员工一些事情后就坐上驾驶座。

他发号施令喊着出发了!之后发动车子,所有员工挥手为我们送行。

塔那拉打短短的主要街道,瞬间消失在车窗右手边。

当我们经过远谷时,我想起店老板约翰,在心中暗自说了声再见!约翰!我好像在来往人群中看见一头咖啡色长发,是瑞穗吗?不过我没时间确认,因为我们忙着赶路,店名伟大的餐厅老虎屋,在车窗左边飞逝而过。

你们休息一下!睡醒了吉隆坡也到了 。

温柔的大龙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不到五分钟我就睡着了。

车子行驶在山路上,我们沿着蜿蜒山路往山下去,车子不时震动使我逐渐清醒。

我微微张开眼睛,车窗外尽是翠绿山脉,无论你什么时候看都是。

我一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我睡了将近两个小时,我们已经到了山下,车子行驶在平坦的道路上,邻座的火村双手抱胸看着窗外。

到怡保了吗?还没!你睡得真熟。

你都没睡吗?我在和大龙聊天。

他们大概聊得很开心吧!哦!你们在聊什么?我破案时他不是发出了个奇怪的声音吗?我正在问他为什么?被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纳闷,他好像在害怕什么,我不明白他既然与命案无关,为什么会发出那样的声音?火村先生!我们就别谈这件事了吧!没什么好说的。

大龙又害羞了,他愈是这样,我愈想问。

他说他在猜那个假冒艾伦写下死前讯息OOI的人是谁?那三个字可以读成‘卫’也可以读成‘大井’,硬要说的话还可以读成‘百濑’,大龙认为把自己的名字也包括进去,就是百濑虎雄狡猾之处。

凶手根本和OOI这三个字无关,所有关系人中谁和OOI无关呢?除了和他完全没有接触,不知道他嫉妒旺夫的夏芮华之外,只剩下曰置瑞穗了。

他虽然不认为是瑞穗杀害旺夫,但却相信她和这件事有关,这家伙操心的事还真多。

是啊!这件事就别再提了!我们听音乐好了 。

当大龙准备打开汽车音响时,移动电话响起,他放开握着方向盘的左手接电话,以马来文简短应答后,把电话交给火村。

是阿兹朗署长打来的,他说有话要跟你说。

因为我们赶着出发,并未向他辞行,他大概是想道谢吧!火村接过电话,对方拚命说个不停。

你说什么?火村大喊,害我吓了一跳。

真的吗?好好!我知道了!我们来到日前曾经经过的T字路口,就是位于塔那拉打的十字路口,从这里右转就是怡保。

在那之前火村挂上电话,攀着驾驶座的椅背拜托大龙说:不好意思!麻烦你开回金马仑高原。

什么?我和大龙异口同声地说。

如果折回去就来不及赶上从吉隆坡起飞的最后一班飞机。

我们还特地提早出发,这么一来会赶不上飞机。

才四点!不见得会赶不上!他们发现命案的疑点了。

大龙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十字路口四周没有住家,十分空旷,大龙在路中央把车子调头,扬起的灰尘有窗户那么高。

我们要赶路,小心摇晃!他话还没说完就急着踩油门。

不久我们又回到山路,车子东摇西晃的。

我开口问:你说的疑点是什么?我想旺夫之所以企图杀害百濑虎雄,应该是那通日置静郎从车祸现场打回来的电话!所以日置一定打过电话给旺夫。

阿兹朗署长为了证明这件事,调阅了日置移动电话的通联记录,结果却没有发现这通电话。

火村无奈地说。

我真是太迟钝了!明明都已经听过百濑淳子的告白,她不是一边流泪一边说,日置静郎说了些什么吗?他说:‘我很庆幸最后听见的是你的声音。

’如果这是真的,如果我们相信她,日置静郎在那之后,还问她电话号码打电话给旺夫,这就太奇怪了。

不!应该说奇怪的不是他打电话去忏侮自己过去犯下的过错,而是他先打电话给淳子再打电话给旺夫。

一个人在会说完‘我很高兴最后听见的是妳的声音’之后,又打电话告诉另一个人说‘你父亲是我杀的!’吗?我应该发现其中有问题。

可是……车子又在跳动,让人咬牙切齿。

可是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在临死前听见心爱女人的声音,净化他的灵魂,所以他才想忏悔也说不定。

嗯!我没说不可能!只是事实上他并没有向旺夫表白。

你听着!署长的电话还有后续!看过日置静郎通联记录的他,又连忙调出旺夫家的通联记录,结果你猜怎么了?大概是在日置静郎在电话中断气的时间,也就是将近凌晨十二点半左右,旺夫家有人来电,打电话的当然不是日置,而是……2绕进塔那拉打警察署的我们,在与夏洛姆和阿兹朗会合后,赶往老虎之家,他们一直在等火村回我们在老虎之家前下车,警长边忙着撺扇子边说:我们还是搞不清楚,希望由您来厘清,这真的是最后的结果吧!今天早上,我们手上拿着的的确是连续杀人的真相,其中只有一个地方必须修正,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疑点。

夏芮华前来应门,她脸色苍白。

夫人在休息,没有办法起床。

我知道。

阿兹朗说。

我们是来找大井文亲的,我们打电话到办公室去,他们告诉我他人在这里。

夏芮华一脸不安地让我们进屋,她似乎知道即将有事发生,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她看到应该已经离开金马仑高原的火村和我,并没有觉得奇怪。

咦?怎么了?两位大师,我听说你们已经回去了。

人在客厅的大井有别于夏芮华,他十分惊讶!我们有事必须找你确认一下,是七月三十号晚上的事。

要说英文吗?警长先生们的脸色不太好看,要不要喝茶?不用了。

这个答案让站在门口的夏芮华不知所措,她大概觉得不好意思离开,因此留了下来,毕竟是有关哥哥的命案,她也希望能够听听大家说些什么吧!接到日置静郎先生电话的人是你吧?嗯!是的!他要你找董事长接电话,但因为董事长出差不在,你告诉他,他要你找淳子夫人接电话,对吧?是!事情的经过夏芮华也看到了,怎么了吗?火村轻轻地深呼吸。

你在一楼书房接的电话,当他要你把电话拿给淳子夫人时,你拿着无线电话跑上二楼,此时夏芮华她……?他回头看夏芮华,她正准备送红茶到二楼。

夏芮华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没有人看到你接电话时的样子,知道日置静郎和你谈话内容的人只有你?什么?大井惊讶地说,那又怎么样?关于旺夫企图杀害百濑虎雄的动机,因为他本人已经死亡,所以不得而知。

我们假设日置静郎可能在最后一通电话向他表白自己的罪孽,可是根据我们的调査却查不到通联记录,但却发现当天晚上的那个时候,你曾经打过电话给旺夫,是从你的移动电话打的。

夏芮华的肩膀微微颤抖,我偷偷地看着她。

时间是凌晨十二点二十五分到二十七分,正好是淳子在二楼和日置静郎交谈的时候。

当时你说要下楼打电话,给人在吉隆坡的百濑董事长,其实你另有目的,你有急事必须告诉旺夫。

什么事?夏芮华问道。

她大概是鼓起勇气,才会有此一问吧!火村转身对她说:妳哥哥就是因为接到这通电话,才会设计这一场可怕的杀人和自杀计划,并加以实践。

也就是说,让百瀬虎雄过去所犯的错误曝光,让旺夫心生杀意的人是大井文亲。

不可能!这个声音之大,让人不知它是从哪里发出的。

我、在场的警官和大井都说不出话来,但最意外的人似乎是火村。

大井先生是好人!他不会编这种谎骗旺夫的!大井先生很善良!XXXXXX。

夏芮华不断抗议,我却一句也听不懂。

阿兹朗跑上前来,抱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火村稳定情绪后对大井说:你还是老实说吧!日置先生为了听到淳子女士的声音,使尽最后的力气打电话给她,却没想到接电话的人是你。

他或许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他没想到自己会在他将里姆医生推落车厢的同一地点,遇上火车车祸,而最后的一通电话却被你接到。

他之所以杀害里姆医生,就是为了你这个命案受害人的儿子,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你,请求你原谅他,之后拜托你把电话拿给淳子夫人。

大井一声不吭地摇着头。

你把电话拿给淳子夫人之后,就跑下楼来用移动电话打给旺夫,假装你是被重物压着临死前的日置静郎说话,你甚至不需要装成他的声音,你只要痛苦的带着日本腔跟他说话就行了 。

你大概是骗他说你是无可奈何,因为你不敢违抗百濑虎雄的命令!我虽然不知道你对他说了什么,不过你还是利用电话,将自己对百濑虎雄的怨恨,转嫁到旺夫身上。

你操纵他,让他成为你复仇的工具。

旺夫当然也怀疑过,也难怪他会觉得这是有人恶作剧,不过这样的怀疑立刻就消失了。

因为广播正好开始播报,有关铁路车祸的紧急快报。

你打电话去的时候,瑞穗正好回家,如果她在那里的话,也许就会识破打电话的人不是她的父亲。

大井小声反驳道:事情怎么可能这么顺利?你或许没想到旺夫会替你杀了百濑虎雄,你企图煽动个情直爽的旺夫,观察他胁迫质问虎雄的样子,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证据。

我说的没错吧!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不算犯罪吧!我只是利用旺夫,解开我父亲死亡的谜底。

原来他只是将憎恨的病毒转移到旺夫身上,在一旁等待而已,这样的实验和观察实在惊人!我想起在茶园看到的雨,沿着山壁滚滚而下,朝我们飘来如雾般的云,以及它带来的大雨。

大井文亲一个人躲在安全的地方,看着这样的云和雨逐渐接近。

这样的行为当然不算犯罪,但因为造成的后果严重,必须承受道德批判,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这个公认才华洋溢的男子闭上眼睛,他脑海中或许正飞快地计算着什么吧!不久他睁开眼睛说道:我的确做了教授您所说的事,我对自己犯下道德观念无法原谅的事十分后悔,我一直无法接受父亲突然死亡的事实,并非怀疑这是为了保险金而杀人,而只是无法接受我最喜欢的父亲突然消失。

我满腔无法发泄的愤怒,是日置先生告诉我其中的理由的,所以我才会想调查这件事,我很后悔也很抱歉利用了旺夫。

你实在太聪明了。

他纳闷地看着我。

人,无时无刻都在战争,无论你生在平安时代或和平的国家,都必须为了生存而战,即使为了获得胜利,生存下来的方法有千百种,但其中应该还是有无法被接受的方法吧!大井文亲的胜利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

大师们快赶不上飞机了吧?他用日文说。

我们要走了,只是想再看看你而已。

火村似乎也在压抑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

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夏洛姆和阿兹朗听到火村这么说,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火村经过站在门口的夏芮华身边时,自言自言地说:妳是萤火虫吗?3当我们坐上车,在下山的路上,我一边看着车窗外的丛林一边思考。

关于恶!或许是关于百瀬虎雄、百濑淳子、旺夫、大井文亲每个人的恶,或许是整件事情的开始。

若要论因果循环,最后应该追究的,是那辆被困在平交道上,造成马来铁道重大事故的卡车。

如果不是卡车引擎熄火,如果司机确实维修车辆的话……老虎或许会一直沈睡。

我睡了一会儿。

没问题!还来得及!没问题的!大龙自言自语,一边紧踩油门奔驰在高速公路上,时速一直没有低于一百公里,我们把命都交给他了。

他说没问题!嗯!是啊!还不到十点。

火村说。

什么?已经快十点了?从大龙紧张的样子来看,似乎是有问题。

你别乱来!搭不上飞机我无所谓!有所谓的是有大事要办的火村先生。

笨蛋!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可是这一趟旅行的负责人。

我虽然是负责人,但没有必要为卷入连续杀人事件这种意外负责吧!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随老天爷安排了 。

你认命吧!日本有什么大事等你?该不会是相亲吧?大龙和我嘻嘻地笑道。

才没那么轻松!我告诉你们,京都有一户和我们学校关系匪浅的世家来找我商量,说他们家卷入一椿怪异的事件要我帮忙,整件事非常不可思议,似乎不是普通的案件。

哦?这我可得听听了!我探出头来,你再说清楚点。

不行!你对我的调查工作了解得实在不够,明知道我非得赶上这班飞机,竟然还说什么我赶不上无所谓……这是因为我不知道有这档子事,你不要这么不讲理!大龙!来得及吗?又有一个悬案在等着火村教授呢!没问题!就快到了!你们看!一翻越山顶,吉隆坡的市区就出现在眼前,那有如繁星和萤火虫森林般的街灯,就连全世界最高的大楼吉隆坡塔也隐约可见。

我们虽然还没赶上飞机……却彷佛已经进行了一趟夜间飞行。

【后记】当我不小心说出下一部国名系列的作品题目是马来铁道之谜之后,竟有幸前往马来西亚和泰国捜集资料。

那是一九九七年十二月的事了 。

随行者有当时的责任编辑——文艺第三部的金田明年先生,和文库出版部的山田亨先生。

七天六夜的旅行中,我们去了吉隆坡、金马仑髙原和曼谷,由于行程十分紧凑,两位先生真的帮了我大忙。

回国后,我立刻将这趟旅程写成马来铁道之谜取材记,以特别投稿的方式,刊登在《IN★CPOCKET》杂志上。

收集资料的工作告一段落,我也该动笔了。

……。

当我完成这部作品时,已经跨越一个世纪,前后总共花了四年半的时间。

这段期间NOBELS和文库的责任编辑各换过一次和两次,大概是因为我发表了捜集数据的纪录,所以常有读者询问此书何时出版,除了讲谈社之外,连其他出版社的编辑也会问还没写完吗?令我挺痛苦的。

全文好不容易成形,我肩上和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马来铁道之谜》总共用了六百九十张四百字的稿纸,可说是以火村英生为主角的作品中最长的一部,写作时间也耗时最久,奇怪的是这也是我写得最快的一部作品。

从我发表写作此书,前往捜集数据,一直到完成,总共花了四年半的时间,但我在二〇〇二年二月一日写下本书的第一行(这可怕的事实我连责任编辑都没说),完稿则是在同年的三月二十二日深夜。

期间我为其他出版社写了四十张稿纸的短篇小说,也做了其他的工作,所以真正花在写作此书的时间,应该只有四十二天。

这对我来说也是十分惊人的速度,所以我才会说它是我写得最快的作品。

(两个月虽然很短,却很辛苦。

)编辑对于在那之前催我催得那么紧,我却连一张也没写,可能会觉得莫可奈何吧!我自己也有同感(虽然在动笔之后,我割舍了好几个构想)。

成为作家后,我第一次有这样的体会,我觉得自己瞄准目标后伺机而动,只要时机一到便扣动扳机。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与作品的好坏无关。

这篇漫长的后记或许让人觉得俗气,但今年(二〇〇二年)正好是绫辻行人的《杀人十角馆》出版十五周年,也就是说,是新本格推理十五周年纪念,我想发表一下感想(不过在讲谈社NOVELS二十年的历史中,新本格就占了四分之三的时间,目前还能处于蜜月期,实在让人意外)。

我非常高兴自己身为新本格派,也一直乐在其中,如果能够当一辈子的推理作家,被后世称为新本格派,我应该会觉得很有面子吧!不过当初我所认知的新本格派,等于新进作家的本格文艺已逐渐消失,如今常被解释为新本格等于无法满足旧式本格的作者与读者的本格。

虽然我是因为喜欢旧式本格,才开始书写推理小说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在庆祝新本格十五周年的同时,写作此书。

《马来铁道之谜》只是一本单纯的本格推理小说,书写的当时我只想着阿嘉莎•克莉丝蒂、卡达•狄克森(狄克森•卡尔)和埃勒里•奎因三位大师,如果再加上我自己,然后除以X,结果就是《马来铁道之谜》。

我希望X的大小趋近于4。

我必须感谢下列几位先生、女士。

首先是筱田真由美小姐。

当我听说樱井京介先生也要前往马来西亚和泰国捜集写作材料时,我心想完蛋了!,因为我的拖拖拉拉,故事的内容将会有部分重复,但还是厚脸皮地要求到金马仑高原,我一定要去看某些东西。

她爽快地答应我无理的要求,还连着两次提供我相关的数据和信息,我非常感谢她,希望她的新作品能够成功大卖。

我也很感谢为我这本久未在讲谈社NOVELS出版的新作绘制封面的辰巳四郎,我真的很髙兴。

还有,虽然陪我出国搜集数据,却未能以责任编辑的身分阅读此书的金田先生和山田先生!多亏你们的帮忙,我才能完成这本不到当地去就写不出来的小说。

对于在采访旅行的申请书上盖章同意,还祝我们一路顺风!的前任部长,同时也是新本格召集人的宇山日出臣先生,我除了反省自己花费太多时间之外,更是由衷感谢。

文艺第三部的现任部长唐木厚先生!还有负责编辑的太田克史先生!我挑战你们忍耐的极限,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事过境迁后不也是段美好的回忆吗?最后,一边焦急地要我好好工作,或是担心过度催促我会不髙兴,却也还是耐心等候本作品的各位先生、女士,我必须致上我的歉意。

有人愿意催我,表示我还有被催促的价値,不过我还希望以后能够以更轻松愉快的步调来创作。

Terima kasih二〇〇二•四•九有栖川有栖沉闷的马来之旅,有趣的胶带密室——乱弹《马来铁道之谜》文∕四条眉毛【致敬之作 向谁致敬?】在了解本书的诡计——门窗自内由胶带全部封死而形成的密室——后,我不得不问这是一部向谁的致敬作品?单看书名马来铁道之谜,会让人以为是向埃勒里•奎因致敬的作品。

诚然,有栖川有栖被称为日本的埃勒里•奎因,他以埃勒里•奎因为崇拜对象,模仿奎因的风格创作了一系列作品,虽然颇受读者喜爱,但对他的总体评价是日本的埃勒里•奎因的称呼是他自封的、他离奎因差得远的很,很多作品是用国名为噱头,内容是其他的东西。

这部《马来铁道之谜》也是如此,几乎完全没有奎因式的逻辑推演,甚至其书名里的铁道也不像奎因的国名系列,将XXYY之谜的YY作为解谜的核心(当然,铁道在本书的其他方面还是占有很到用途的)。

所以我认为将本书归为国名系列是在令人发笑。

门窗自内由胶带全部封死而形成的密室是六十多年前卡尔和劳森两位推理大师相互挑战的题目,劳森创作出《来自另一个世界》,卡尔的则是《他不会杀蛇》。

(这两部我只看过《来自另一个世界》,感觉里面的胶带密室还不错,而《他不会杀蛇》尚在期待中。

)据说推理动漫《名侦探柯南》里也有这样的诡计,由于尚未观看,不做评价(根绝名侦探柯南的作风,我很怀疑它有可能会很大方的借鉴了劳森或者卡尔的创意,甚至是这部《马来铁道之谜》的诡计,待我有时间鉴定一下,嘿嘿,~~)。

由此可见《马来铁道之谜》是向劳森或卡尔致敬是确定无疑的。

但本书对案件的设置,尤其是对登场人物的设置,还有侦探、警察队案件的调查,颇有阿加莎的味道,这样说来,这部作品也能说成向阿婆的致敬?【新本格之作 岛田的学徒?】有栖川有栖和绫辻行人一样,都是新本格派的代表人物,而绫辻行人称是岛田庄司为老师,很明显,从它的代表作馆系列可以看到其作品风格深受岛田庄司的《斜屋犯罪》的影响。

而有栖川有栖貌似与岛田大神并没有什么瓜葛,但我看完《马来铁道之谜》的密室解答后,不自觉得笑出:这本书密室也属于病态之馆啊,绝对深受《斜屋犯罪》的影响啊。

那么,我们也可以说这本书是向岛田庄司的致敬喽。

本书的核心诡计的解答我认为简单、有趣,但不太可行,不过不得不承认有栖川有栖给的线索却是十分的充足、公平,至少有3处地方给了十分明显的提示。

【趣味之作 经典作品?】在阅读本书的过程中,虽然比较沉闷,但我仍感到比较有趣,我不时的想起其他的几本书:1.绫辻行人的《杀人方程式1 肢解尸体之谜》:绫辻行人作为新本格派的旗手,除了有馆系列这样很新的本格作品,仍有像《雾越邸杀人事件》、《杀人方程式》系列这样的极具传统、极具复古味道的本格推理,而《马来铁道之谜》也是属于古典本格的风格。

另外,这两部作品的核心诡计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极为的简单的物理诡计,虽然不能让人直呼过瘾,但读起来仍十分的有趣。

2.石持浅海的《爱尔兰蔷薇》:《马来铁道着》和《爱尔兰蔷薇》都是由旅居外国的日本人在其他国家担任侦探进行破案,两书都在无形中流露着小日本的民族优越感。

其实我真想对有栖川有栖说:既然你将案件放在马来西亚,为什么出场的任务绝大多数都是日本人或有日本血缘的人呢?这样让人乍一看以为马来西亚又被你们小日本占领了呢?当然,有栖川将故事背景安排在域外还是有一定目的的。

3.林斯谚的《芭提雅血咒》:同样都是将故事发生地放在东南亚,《芭提雅血咒》则是发生在了泰国。

论描写的话,感觉《芭提雅血咒》要比《马来铁道之谜》好得多,主是因为作为推理界的琼瑶的林斯谚文笔十分的优美,他能将泰国的风情很好的描画出来,让人感到是真实的。

而有栖川虽然亲自到马来半岛旅行取材,《马来铁道之谜》也有不少马来的景物描写,但我真的没什么特别感觉,有栖川并没有突出南国风情。

总的来说,本书是相当冗余苦闷,虽比较有趣味,但称不上经典之作。

再者据我对历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获奖作品的了解,近年来其过奖作品一般都称得上宏大,《马来铁道之谜》无论是布局还是诡计,都称不上宏大,推理也没什么特别精彩之处,那还为什么还将2003年的日推协将授予《马来铁道之谜》呢,是因为那年没有好的作品,还是是为了给有栖川有栖这个新本格的健将一个安慰奖?PS:貌似有栖川的栖的繁体字是栖,而日语的简化汉字中是栖,台湾直接拿过来使用的,否则在台版书中会是有栖川有栖了。

2009年7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