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莱中尉独自站在雷·提彬家的车道前,仰望着这座大宅子。
偏僻。
黑暗。
结实的城堡。
科莱手下的人沿篱笆散开。
他们几分钟之内就会到达指定位置把房子围起来。
兰登选的这个地方太理想了,太适合科莱来个突然袭击了。
科莱正想给法希打电话,手机却响了起来。
出乎科莱意料,法希对案子的进展并不满意。
有了兰登线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当时您在打电话,而且……科莱中尉,你到底在哪里?。
科莱汇报了他的方位。
这栋房子属于一个名叫提彬的英国人。
兰登开了很长时间的车才到这里。
车现在就在防盗门里面,没有强行进入的迹象,所以兰登很可能认识房子的主人。
法希说道:我马上过来。
先不要行动,我要亲自指挥。
科莱大吃一惊。
可是上尉,您二十分钟后才能到达这里呢!我们应该立即行动。
我已经把他监视住了。
我这里总共有八个人。
四个人有步枪,另外四个有手枪。
等着我。
可是上尉,如果兰登在里面挟持了人质怎么办?如果他发现了我们,逃走了怎么办?我们应该立即行动!我的人已经就位,随时可以行动。
科莱中尉,你必须要等我到达现场。
在此之前,不准有任何行动。
这是命令!法希挂上了电话。
科莱目瞪口呆,无可奈何地关掉了手机。
他XX的,法希为什么让我等他?科莱知道,虽然法希天资聪颖,但他也因高傲自大而臭名昭著。
法希想通过逮捕兰登来提高自己的声誉。
他在电视上发布了通缉令,想在电视上露把脸。
科莱要做的就是守住堡垒,然后等着头儿降临来拯救世界。
他站在那里,脑海中闪过法希让他推迟行动的第二种解释。
破坏控制。
在执法时,推迟逮捕一个逃犯只会在不确定嫌疑犯的罪行时才会发生。
法希在重新考虑兰登是不是凶手吗?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如果今晚法希上尉不能逮捕罗伯特·兰登,那他就太尴尬了,因为他早巳通知了警方监控人员、国际刑警组织而且还在电视上发了通缉令。
如果贝祖·法希错误地把一个美国社会名流的头像展示在法国电视上,说他是谋杀犯的话,那么不管他有多伟大,也无法承担可怕的政治后果。
如果法希现在意识到了错误,那他让科莱停止行动就太有意义了。
法希可不希望看到科莱冲进一位无辜的英国公民的私宅,然后用枪指着兰登。
科莱还意识到,如果兰登是无辜的,那么就澄清了这个案子里最自相矛盾的一件事:为什么索菲·奈芙——被害人的孙女——要帮助那个所谓的凶手逃跑。
除非索菲知道兰登是被冤枉的。
法希作出了各种各样的解释来说明她的行为:作为雅克,索尼埃的唯一的继承人,索菲为了得到遗产而唆使她的秘密情人罗伯特·兰登杀死了雅克·索尼埃。
如果雅克·索尼埃对此早有怀疑的话,那就会给警察留下信息:P.S.:去找罗伯特·兰登。
可是科莱总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索菲看上去很纯洁,应该不会参与这样的肮脏交易。
中尉!一个警察跑了过来,我们发现了一辆车。
科莱跟着那个警察顺着车道走了约五十码。
那个警察指向车道的一侧。
在灌木丛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车上挂的是出租牌照。
科莱摸了一下车盖。
还是热的,甚至有些烫手。
科莱说:兰登肯定是坐这辆车来的。
给出租公司打电话,看看是不是偷来的。
是,警官。
另外一个警察在篱笆那边挥手要科莱过去。
他递给科莱一副夜视双筒望远镜,说道:中尉,看那边。
车道尽头的小树林。
科莱把望远镜对着小山丘,调节着镜筒。
慢慢地,那些绿乎乎的东四进入了眼帘。
他先找到车道的拐弯处,然后顺着车道慢慢往上望去.最后把视野定在了那片小树林上。
他被自己的所见惊呆了。
那里有辆用草盖着的装甲车。
那车竟然跟早些时候他在苏黎世储蓄银行放行的那辆—模一样。
他希望这只是某种奇特的巧合,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个警察说:显然,兰登和奈芙就是坐着这辆车从银行里逃出来的。
科莱一言不发。
他回想起他在路障前面拦住的装甲车司机、那块劳力士手表以及他急于离开的样子。
我竟然没有检查货舱。
简直不可思议,科莱意识到银行里有人向警署撒了谎。
他们没有说出兰登和索菲藏身之处而是帮助他们逃了出来。
但是,是谁干的呢?又是为什么呢?科莱怀疑这才是法希阻止采取行动的真正原因。
也许法希意识到了参与这个案子的人不仅仅是兰登和索菲。
如果兰登和索菲是坐这辆装甲车来的,那么是谁开来的奥迪呢?几百英里以外的法国南部,一架比齐卡拉夫特·男爵58飞机正在第勒尼安海高空向北高速飞行。
虽然飞机飞得很平稳,可是阿林加洛沙还是紧紧地抓着晕机袋,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呕吐。
他跟巴黎方面的通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阿林加洛沙独自坐在小机舱里,不停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竭力使自已从无法抗拒的恐惧和绝望之中解脱出来。
巴黎的一切都弄砸了!阿林加洛沙闭上眼,祈祷着法希能够有办法扭转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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