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康亲王要收她们为义女!秦绝焯一震,惊诧的打断晋煜尚未说完的话语。
果真如此,那水漾橙不就真的成为金枝玉叶?而现在不过是庶民的她,气焰就凌驾于他之上,若真使她成为康亲王的义女--不错,所以你若真对水漾橙有好感,我劝你最好是在琼花宴日子尚未到来之前,赶紧到水家求娶,否则到时有心攀权附贵之人,肯定会挤破水家门槛。
晋煜摇着手中摺晶,优雅的提议着。
不可能,她不来求我,休想要我上水家求娶。
秦绝焯转过头。
他有他南霸天的尊严和骨气,再说他要什么姑娘没有,就算现今她将成为金枝玉叶,那又如何,他绝不可能对她低头。
咦?要水漾橙来求你,怎么这话听起来,好像你们私下已有过接触似的?谷靖炀抓着秦绝焯的话语,大大的探索起来。
确实,而且听起来好像是水漾橙不买帐的感觉。
晋煜亦好生赞同的附加上去。
绝焯,该不会你对人家姑娘动手了吧?谷靖炀佯惊讶的睨他一眼。
什么动手?我才没有你们说的这么难听,总之不给面子的是她,我为何还要为那种女人自讨没趣?更何况,想上水家求娶焉有如此容易,她们许嫁不是还有个奇怪的规矩,否则她们早该在女子及笄就许了人家,不会拖到双十还没能嫁出去。
秦绝焯不以为然的瞪他们一眼。
瞧谷靖炀和晋煜在那一搭一唱,真是让他好生气恼亦暗暗心急,气的是直到现在他还是想要那不知好歹的水漾橙成为他的妻子,急的是万一求娶之人真多如过江之鲫,那他就很难稳操胜算。
好吧,既然这样就算了,那琼花宴的请帖我就带回去好了,省得你一看就心烦。
谷靖炀故意拿起一张红色的请帖,在秦绝焯面前晃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的收了回去。
谁会心烦?谷爷,请注意你的措辞。
秦绝焯微眯起眼睛。
明知道谷靖炀是故意拿着请帖在他眼前晃动,他还是忍不住瞧上了一眼,而这一瞧,果然是刺眼得很。
是,秦爷,既然不为水漾橙心烦意乱,那我就不晓得你在同我们气恼什么?若为此迁怒于我们,那秦爷就更不该了。
谷靖炀漫不经心的耸耸肩,相交这么多年,他们还会不明白他的性子吗?不过,这倒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在意一个人。
在听过晋煜说起秦绝焯乍见水漾橙的那番话后,他们三人就刻不容缓的直接找上门来,为的就是看他的反应,而他的反应还真是没让他们失望。
我能不气恼吗?你们三个摆明着态度,焉能将迁怒这两字强加在我头上,三位不觉得自个是恶人先告状吗?秦绝焯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可笑意却未传达到眼睛。
他已忍无可忍,不过气恼之余,他确实是不能意气用事,特别是在这三个人面前。
一不能失了风度和修养,二不能露出真实的心意,三不能使他们有机可乘,所以他必须先冷静下来。
不好玩,你一冷静下来,我们不就没戏唱了吗?一瞥见秦绝焯脸上赫然露出的笑意,晋煜优雅的收起摺扇,决定打道回府。
确实,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你会为一个琼花宴就气到现在,不过站在好友的立场,我还是忍不住再提醒你一次,机会可是稍纵即逝,切勿失去才后悔,那就为时已晚。
谷靖炀掀起嘴角,语重心长的说道。
绝焯,我们四个不是头一天才认识,只要你说句话,我们一定鼎力相助,当然若你不喜欢水漾橙,我们绝不勉强。
站在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冯肆烨缓缓开了口。
秦绝焯心头一震,深情的望着三人好一会,唇边的笑意缓缓扩散开来。
我的事自有打算,有劳三位费心了,若不介意我这做主人的先前怠慢不周,还请三位进楼小酌一番。
别这么说,我们都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怎会介意你适才连话都不想同我们说,靖炀,肆烨,你们说是不?晋煜优雅的摇起摺扇,揶揄的笑谑。
晋煜,你嘴上就非得损我一下才甘心吗?秦绝焯无奈的摇摇头。
他真是误交损友,当然这笔账自是得算在皇上那小子身上,还有康亲王那老小子亦得算上一笔。
呵呵……晋煜轻笑出声。
笑声奇异的感染了三人,于是乎,四人都不禁扯开嘴角笑了起来,气氛恢复以往的和谐融洽,他们缓步朝一旁的花厅走去。
◎◎◎◎◎◎◎◎水漾橙缓步走进花厅,就见娘沉思的坐在厅首,至于水漾绿一如往常的倚个针术,水漾蓝和水漾紫则凑在一块,聚精会神的看着一张红色的纸张,她的心顿时为之一沉。
那红色的纸张,该不会就是琼花宴的请帖吧?娘,我去买菜了。
她匆匆抛下话,转身就要步出花厅。
只因现下水漾蓝许嫁于西霸天晋煜,水家尚未婚配的人仅剩她一人,眼看日子已然屈指可数,而她却连一点好心情都难以提振。
蓦然,脑海浮现一张俊逸却跋扈的男性脸庞。
在这些日子占据了她的每一个夜晚,那样温柔的吻、那样狂傲嚣张的言行,莫名的浮上了她的心,挥之不去--水大娘像没听见似的,一声不吭。
等等,橙姊。
水漾篮就没那么安静的叫了声,因为她已等不及的要告诉她一个天大的讯息。
蓝儿,有事吗?水漾橙停下脚步,纳闷的看着水漾蓝拿着那张红色请帖,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她面前,身后还跟着凑热闹的水漾紫。
不知是她多心还是意乱的缘故,她总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家里的人都变得有些奇怪,就连她娘亲近来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最教她困惑的,还是她鲜少再提起琼花宴一事。
橙姊,当然有事,不过是你的事,不是我们。
水漾蓝神秘的抿着嘴儿直笑。
我的事?除了琼花宴,我还能有什么事?水漾橙一愣,随即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橙姊,不是琼花宴,是秦府的喜宴哦。
水漾紫欣喜的说,她实在是等不及了。
紫儿,你说什么秦府的喜宴,我听不懂?水漾橙怔了一下,不解的望着她们一副等着听下文的心急模样,怎么回事?橙姊,你就别逗我们了,一早秦府的老管家就送喜帖来,而且还命轿子过午上咱门家来,这是多大的面子呀,只有橙姊你有哦。
水漾蓝亦心急的说着。
你们在胡说什么呀?什么秦府的老管家?什么喜帖?咱们家和秦府毫无渊源,为何秦府的轿子过午要上咱门家来?你们可别闲着捉弄大姊,否则小心我整治你们。
水漾橙被水漾蓝的话给听糊涂了。
橙姊,我们真的没胡说,而且人也没闲着,这话全是那位老管家来时说的,他说这是秦家小姐的意思,为的是答谢那日橙姊你帮她挑选簪子一事。
而今儿个是她留在秦府最后一宿,所以想要请你过去一叙。
水漾蓝忙不迭的澄清,因为她们可是无辜的呀。
是呀、是呀,蓝姊说的一字不差,那位老管家就是这么说的。
水漾紫在旁附和的猛点头。
怎么可能?秦家小姐贵为金技玉叶,怎么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未免客气的让人好生奇怪。
水漾橙有点无法接受。
是有点奇怪,橙姊你既不认识秦家小姐,而且那日明明是秦爷开口请娘协助,这感觉就好像只是在寻个借口--嘎!水漾蓝亦狐疑的陷入沉思之中,随即了悟的猛然顿口。
借口?蓝姊,你的意思是说要橙姊去秦家一叙的人不是秦家小姐,而是秦绝焯!水漾紫纳闷的接口,在了悟过来之后,猛地睁大眼睛。
秦绝焯!?水漾橙心头一震,感觉有股异样的情绪在体内奔窜,可在迎上水漾篮和水漾紫睁大的眼瞳,她佯沉下脸,微抿着唇,斥道:你们别胡乱臆测,人家秦家小姐的客气话,咱们若当真就太不知分寸了,所以秦府的轿子若真来咱们家,咱们礼貌的回绝就是。
会吗?真会是他假借其妹的名义要她过府一叙吗?可是那日他明明都将话说绝了,如今怎么会……不,不会的,是她想多了。
毕竟他和她压根无话可说,又何来一叙的可笑说法。
只是,为何她的心竟为此掀起波澜,他明明是那样狂妄自大,绝对不是她会喜欢上的类型,偏那样温柔的吻,总是不时的在脑海翻掠重现--天哪!她是怎么了?橙姊,可是娘已应允了人家,回绝岂非大大的失礼?水漾蓝错愕的说明。
什么!?娘应允了人家,可是我和秦小姐素不相识,何来话语可叙?水漾橙傻了,目光忙望向犹自出神的水大娘。
橙姊,我觉得秦爷好像很喜欢你呢?水漾紫陡地出人意表的说着。
嘎!没、没这回事,紫儿,你别乱说话。
水漾橙心一惊,慌张的转过头去。
橙姊,你为何这么紧张?水漾蓝狐疑的瞅着突然惊慌失措的水漾橙,听水漾紫这么一说,她才发现她这些日子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我、我没有紧张啊?我只是觉得八字没一撇的事,别随口乱说,要不被人给听了去,岂不贻笑大方。
水漾橙心慌的垂下眼脸。
她表现的真有如此明显吗?为何当漾紫说出口时,她的心突然跳得好快、好急?只是她和秦绝焯--压根不可能呀!想想他那嚣张的德性、跋扈的话语,她怎么会为他心动?虽然他的吻迥然不同于他的人,虽然他轻薄了她的身子,但是这样可恶的一名男子,她没理由会为他心动,不是吗?橙姊,咱们在自个儿家里,有谁会听了去?水漾紫愣了一下,因篇花厅里就她们水家母女五人。
就是呀,橙姊,其实我也觉得秦爷好像挺中意你的,那日在如意轩,他不是和你同时拿起一只簪子。
水漾蓝立刻附和的说道。
你……你们别胡说,没这回事,那纯粹是凑巧罢了。
水漾橙慌了,为何她们都能说的如此肯定,秦绝焯当真是看上她了吗?像他那样权倾一方、不可一世的男子,岂会同她认起真来?更甭提他府内定是小妾如云,而她却无法和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就算她成为正室,内心还是无此雅量接受。
水漾蓝和水漾紫相互望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好巧哦?你们……本、本来就是凑巧,我不同你们说了,我出去买菜。
水漾橙脸一红,顿觉心虚的难以招架,匆匆抛下话就转身往外走去。
水漾蓝和水漾紫再度相互望了一眼,然后极具默契的点了点头,因为水漾橙果然是有问题,还是大有问题。
◎◎◎◎◎◎◎◎水漾橙紧张的捏着手上的绢帕,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相信自个儿已身在秦府,正等候着被引领进人秦梅香所居住的留香暖苑。
这是一座濒临湖面,湖岸遍植梅花,湖畔停有鸳鸯画肪,湖中山石叠缀,风乍起,吹起满天落英缤纷,形成一幅山水云间的画面,让人不禁为之痴然神往。
多美的亭台楼榭,呼息间嗅闻的净是梅花香气,陶冶了情操,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心中赞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想是随着四季迭换时有着不同,而这仅是秦府一隅--贝儿,这生面孔的婢女是哪房的?怎么从没看见她来向我请安过?一道娇柔的嗓音带点尖锐的响了起来。
水漾橙微愕的睁开眼睛,在看见一张绝丽的姿颜时不禁有些怔然,好妩媚的贵妇,而她身上穿着一袭华丽的绣罗衫糯,肩上被着一条随风飘舞的锦织被,使得莲步轻移间,净是风情无限,益发显得格外动人。
回玲珑二夫人的话,贝儿从没见过她,不过梅香小姐明日出阁,听罗大婶说灶房今儿个找来一批临时帮佣的仆妇,她可能是其中之一吧。
一声清脆的嗓音恭敬的响了起来。
水漾橙这才注意到,在这名贵妇身旁还站着一名年约十一、二岁的婢女,在她脸上除了小心翼翼,再也看不见任何表情。
她不禁有些愣然,按理说这个年纪该是最天真烂漫的时期,不是吗?灶房的仆妇,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哦,我知道了,看来她不是想偷懒就是想偷溜进主子房里--不对,瞧她那眼神活像个狐媚子,呀,贝儿,她该不会是想趁府里忙成一团,企图摸进爷的房里迷惑爷吧!玲珑微蹩眉头,娇媚的眼神赫然变得犀利。
她缓步来到水漾橙面前,近看她那张不施脂粉的清丽脸庞。
温柔的眼瞳亮若秋水盈波,娟秀的气质透着一股娴雅,若不是身上穿着葛布缝制的橙色窄袖衫襦,要不看其上巧夺天工的织锈,她会以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只可惜绣工再精细,粗质的衣料仍毫不留情的显现出她的真实身份,一个身份低微的贫贱女子,偏她举手投足间展露的气质,神似个大家闺秀。
这位二夫人,你误会了,我不是秦府的婢女。
水漾橙唇边噙着一丝苦涩的笑容,她何时变成灶房的仆妇和狐媚子来着?她明明是秦家小姐请来的客人,不过显然这一主一奴是误会了她的身份,就因为她没有华丽的服饰,就被认为是秦府的奴佣,这一刹那,她突然觉得有股想笑的冲动。
放肆,你以为这么说,我玲珑二夫人就会被你给骗着吗?你休想瞒过我这双眼,贝儿,给我搜搜她身上可有藏了不该有的东西。
我一瞧她就觉得她手脚不干净,见着我还不躬身请安,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玲珑脸色一沉,不悦的斥道。
是的,二夫人。
贝儿依言就要上前。
等一下,这位二夫人,你真是误会了,我是梅香小姐请来的客人,绝非那种手脚不干净--水漾橙一震,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被误当成是秦府的奴婢就算了,现在还被她们给说成是小偷儿,真是令人无法忍受。
玲珑扬起手,狠狠的掴了水漾橙一耳光,只听啪的一清脆声响,打断了水漾橙尚未说完的话语,顿时将她的脸颊重重的打偏向一边,整个人怔在原地,好生回不了神。
玲珑冷哼一声,鄙夷不屑的斥道:好个大胆的奴婢,真刁的一张利嘴,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低贱的奴婢,竟敢对我这么说话,真是放肆无礼!你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什么德性,还敢欺瞒主子说是梅香小姐请来的客人,看来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这奴婢倒欺到主子头上来了。
贝儿,唤人把她给我带到柴房去,好好的修理她一顿。
是的,二夫人。
贝儿恭敬的转身就欲退下唤人。
水漾橙只觉得脸颊上一阵热辣辣的麻烫,望着眼前无礼蛮横又得意洋洋的玲珑,一股委屈油然而生,随即转为愤怒的火焰烧上了心头,一扬手,她亦狠狠的掴了她一耳光。
玲珑压根没想过水漾橙会对她出手,冷不防地,人就被这一耳光给打退后了二步,若非贝儿及时扶住她,她极可能就会失去重心,摔个四脚朝天。
来人呀,快来人呀,玲珑二夫人被打了,来人啊!贝儿立刻扯开喉咙喊叫。
离此不远处的家丁听见贝儿的喊叫声,赶紧放下手上的事物,向她们奔跑过来,一下子就将水漾橙给抓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是梅香小姐请来的客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水漾橙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们给抓住,她不禁有些心慌。
明明是前来秦府作客,却没头没脑的被玲珑给掴了一耳光,现在人还被秦府的家丁给左右扭住了手,这是什么跟什么?你这个死奴婢,竟敢以下犯上,嘴上还敢胡言乱语。
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这个奴婢,我就不是玲珑二夫人了!玲珑站稳身子,走近正被家丁钳制住的水漾橙。
她这个主子竟然被个奴婢给打了一耳光,她怎么可能吞得下这口气,于是她一手指着被掴的脸颊,一手就大力的掌掴水漾检的脸颊,左右开弓足足有数十下,她才满意的歇手。
水漾橙只觉得双颊又热又痛,眼睛更是被掌掴的冒起无数星子,她紧咬着牙,嘴上就是不吭一声,昏花的双眼更是愤恨的怒瞪着玲珑。
你这死奴婢,竟敢瞪我,来人,把她拖去柴房好生伺候着!玲珑气炸了,狠狠的放下话,若不是府上明日办喜事,否则她非要他们打死她不可。
玲珑,你在吵什么?不知道皇上和康亲王正在府上作客吗?没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