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喔,我也好想要有一台。
方夜莺手肘放在窗台上,掌心托着下腭,视线凝望着窗外的韩兆琛跟云月儿。
后者在看见一辆法拉利红色流线型跑车,车头前方则绑上个超大红色蝴蝶结后,立即掩不住激动的抱住前者,大亲狂亲个不停。
若换成是她,她肯定也会像她一样,她无奈又羡慕的想。
仅因这款跑车,正是她们两人的最爱,从国中她们就超爱法拉利酷炫的车身,红似火的妖艳颜色,在金色的阳光下,闪闪发亮,引擎马达汽缸所发出的声响,更是令她们闻声疯狂。
只是,她没想到他们这一吻,吻了好久好久,彷佛都不会缺氧似的,让她忍不住要怀疑,他们是有学过潜水喔,不能怎么能吻这么久?就在两人吻到她都快要看不下去时--你可以用你的零用钱买,不用羡慕。
冷淡的男性嗓音,突如其来的在她耳边响起。
啊!方夜莺吓一跳的惊转过头,压根忘记她整张脸几乎是贴在玻璃窗上,砰地一声,她的右脸颊粉大力的撞在窗框上,当场痛得她哀叫一声,手掌亦反射动作的捂住。
好--那个痛字在眼睛看见凌承恩的脸时,硬是粉争气的给吞下咽喉,因痛楚而自然凝聚的泪水,也被她给硬眨眨眨回去。
你的身手变差了。
凌承恩面无表情的撂下话,看着意外的发生,他的讶异多于担心,凭她从小到大所受的武术训练,她根本不该犯这个错误,甚至连他进入室内,且并未刻意放轻脚步,她竟都浑然无所觉。
显然她看得非常专心,可这份专心却会要了她的命,今天假若他是她的敌人,她的后果绝对不堪设想,更别提慕枫玥跟钱美眉婚礼当天,允巳已做好一切捕莺措施,堪称是天罗地网也不为过,她想要成功逃走,很难。
要你管!方夜莺忍着右脸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不爽的抬高下腭,两手扠腰,输人不输阵,因为在气势上,她是绝对不能示弱。
她非但没有注意到他进入室内,甚至连他来到身后也没发现,现在又为他的话语给撞痛脸颊,她……她……简直丢脸丢到家了!更丢脸的是他可是她最讨厌的人,也是她最不愿意认输投降的人,结果她却在他面前表现的活像个普通人--噢,她她她她……好想扁人喔!很抱歉,你现在是在我的保护之下,确实是归我管。
凌承恩微皱眉的注视着她红肿瘀血的右脸颊,在完好无缺的左脸颊衬托下,看起来是格外的刺眼,而她明亮双眼中的水雾,更是莫名的令他有股气恼的感觉。
他不明白的看着她,对于这种程度的伤害,在他的工作领域里,根本是司空见惯,相对的,他不应该有任何的感觉,即使有,也不应该是气恼,而是揶揄嘲笑,但……他确实是气恼,讽刺的是,竟是无解的气恼。
在与韩兆琛谈完话,他的心情一直无法平复,对于她要逃走这件事,他已经选择不闻不问、置身事外,莫名的,他的心却彷佛被绑上一块大石头,等他回过神来,他的人已来到安置她的房间……保护?根本就是囚禁。
方夜莺好笑的嗤之以鼻,偏嘴角一牵动,她的右脸颊就传来火辣辣的痛楚,痛得她当场龇牙咧嘴,可为了气势,她依然咬牙抬高下巴。
怎样?她等着他的冷嘲热讽,这样她才能反唇相讥,总之她绝对不会在他面前示弱啦,所以快说话、快说话啊……看着她摆出来的架式,一张脸为忍痛根本是扭曲变型,模样看起来有点可怕,也有点好笑,莫名的却加重他内心的气恼,于是他转过身,迈步踅回。
他走了!方夜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他他他怎么不跟平常一样说话酸她气她,反而是诡异的转头走人?等她反应过来,眼前已失去他的身影,房门也落锁关上。
他……他今天怎么回……啊!好痛好痛!她愣愣的自言自语,话一出口又牵动她的右脸颊,当场痛得她哀哀叫,忍不住又痛又气又莫名其妙的破口大骂。
妈呀,痛死我了,王八蛋,没事走进来吓我一跳,害我撞到窗框,如果毁容我就要他赔……哎呀!好痛好痛……王八蛋,人家受伤也不管我,还敢说什么我现在归他管,管个屁……好痛好痛……她痛得再次捂住脸颊,反正他不在,她现在可以尽情的大喊痛痛痛……拿去。
冷冷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哇!她吓一跳,惊叫抬起头,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医护箱。
医护箱、医护箱……怎么会是医护箱?她整个人呆在原地,足足呆了好几秒钟,然后才愣愣的接过。
原来他离开是去拿医护箱,原来他离开不是不管她,原来他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她的心突然有股好温暖好温暖的感觉--你真逊,我两次进来,你都没察觉,看来你的身手不但变弱,人也胖了好几公斤。
她后半段的咒骂声,他全一字不差的听在耳中,近看她,他才发现她身材的大幅改变。
以往的瓜子脸,现在变成鹅蛋脸,而贴身的牛仔裤,更是将她挺翘的臀部、大腿曲线,清楚的勾勒出来,那完美性感的弧线是那样诱人,让他的瞳色不自觉的变得深幽,现在的她完全跟先前纤瘦无骨的平板身材是天差地远。
他的心跳快了起来,想不到一天五餐喂食下来,她的体态竟会从个营养不良的小女生,转变成曲线玲珑有致的性感女人。
匡当一声。
方夜莺的心瞬间像片玻璃般被打碎,什么他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根本就是放屁放屁放屁!她是头壳坏掉、脑袋秀逗哦,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医护箱,她的大脑就被蒙蔽了!事实上,他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他的血根本就是冷的,冷的冷的冷的,更不能原谅的是,他竟敢说她胖好几公斤--吼!王八蛋,他不知道女人最介意被男人说胖、丑这两个字吗?你眼睛瞎了!我才胖五公斤好不好,什么胖好几公斤,你马上给我把话收回去,还有,别以为你拿医护箱,我就会感激你。
因为我的脸会撞到就是你害的,都是你把我关在这间囚室,让我没有办法呼吸自由的新鲜空气,害我只能站在窗户旁边像个牢犯。
她气恼到近乎歇斯底里,说到后面简直是大吼大叫。
我以为你最少胖十公斤,原来才胖五公斤哦。
他狐疑的注视着她的腰部、臀部与大腿明显长肉的曲线,但女人对身体的肉向来是斤斤计较,她说五公斤,那肯定是五公斤。
十公斤!她又不是猪,更可恶的是他的眼睛,正直盯着她肥最多的腰跟大腿--你看什么看啦!我胖十公斤、五公斤都不关你的事!她又羞又气,拿在手上的医护箱,朝他那双彷佛带着嘲笑的眼睛,一古脑儿的砸过去,最好可以把他的眼睛跟嘴巴都砸烂。
你就是这么暴力、易怒,难怪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不然你也能跟云月儿一样,开开心心的去约会。
他稳稳的接住医护箱,否则若被砸中极可能会挂彩,他皱起眉头,余光正巧看见窗外仍在热吻中的男女。
我不是没有男朋友,而是我根本不想交男朋友,否则想追我的人可以从南极排队到北极咧。
她气炸的反驳,他懂个屁,她条件才没那么差咧。
就凭你?他嗤之以鼻的嘲笑,南极排队到北极,恐怕连世界名模都没有这等魅力,更何况是她,真是吹牛也不打草稿、贻笑大方。
凌承恩,我今天才发现你不但可恶,就连说话也很尖酸苛薄,所以你的心一定是黑的。
她真想咬掉自己的嘴巴,都怪平日说话夸张习惯,现在好了,他竟然在嘲笑她,还是那种粉阳光似的露齿笑--咦?阳光似的露齿笑!哇、哇、哇,不会吧!她惊诧的睁大眼睛,如果她现在手上有数字相机就好了,她就可以马上把他千载难逢、犹如昙花一现的灿烂笑容给拍下来,她扼腕的想。
尽管从小她就讨厌他,可她不得不承认,他其实长得非常英俊,宽阔饱满的天庭,浓黑飞扬的有型眉毛,一双黝黑深邃的墨色眼瞳,再衬着那又挺又直的鼻梁,以及薄厚适中的嘴唇,充分显示出他坚毅刚强的性格。
如果他肯时常微笑,她相信他的风采与魅力绝对不输给他的八个好朋友,即便如此,他那不笑的脸庞也有股酷冷的魔魅气质,纵然他理着一头应该是很锉的阿兵哥三分头发型,但他看起来非但一点都不锉,浑身上下甚至有股很Man的味道。
再加上他近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以及因学习武术与长年健身而练成的强壮体魄,那肌肉线条完美又性感的令女人几乎为之疯狂,包括她--吼!她明明是这么讨厌他,不是吗?偏偏每每看见他,她都有种想扑上去大摸特摸的冲动,实在是没志气到了极点,幸好她都用她绝佳的控制力,硬生生的压抑住内心的渴望与兽性,而怪只怪她最最无法抗拒这种充满肌肉美型的男人--唉,他的肌肉线条为何这么性感,害她好想摸哦……唉,如果他们不是彼此互相讨厌,她不就可以大摸特摸……去去去,她不可以这么没志气!话说回来,目前仍值得庆幸的是,身旁所有的人都只晓得她厌恶他,完全不晓得她其实很垂涎他的rou体,包括她的好姐妹云月儿,若他们晓得这件事,她肯定绝对会马上切腹自杀。
哦,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有X光眼,可以神通的看见我的心是黑的。
凌承恩敛去笑容,压抑住内心莫名陡生的怒火,不知为何,每每看见她像个刺猬般的同他说话,他的情绪亦会开始不受控制的激动。
对呀,我有X光眼,所以我不但知道你的心是黑的,也知道你的血是黑的,你说我没有男朋友,笑死人,你自己不也没有女朋友!方夜莺气恼的立刻提出实证反击,谁教她的大表哥跟他是好朋友,是以他们那一群好朋友的风流史,她全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他根本就是龟笑鳖无尾。
至少我不是处男,至于你,恐怕连初吻都毫无经验吧?没有女朋友,不代表他没性经验,而她肯定仍是纯洁犹如一张白纸,所以她仍是输他一大截,更何况,想追求她的男人,在听闻她的恶名后,就全都吓跑了。
方夜莺身子猛地僵住,全身气血瞬间往脑门上冲--没有初吻经验又怎样,我就是不屑,怎样?凌承恩,你不是处男了不起哦?我告诉你,只要我想要,多的是男人想要跳上我的床。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也很讨厌你,所以我不想再跟你说话,请你现在马上出去,否则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我的脾气。
她恼羞成怒的瞪着他那张可恶的脸,说到后头,几乎是吼叫出声。
假若她手上有武器,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攻击他,可惜她并没有。
谁叫她人在屋檐下,目前又人单势孤,她暂时是不能不低头,恨只恨她已答应要当钱美眉的伴娘,不然她逮到机会就会落跑啦,哪还需要留在这里,看他的脸色、受他的鸟气!你说话这么大声叫有控制你的脾气?那我真是不敢想像你若没有控制,不就会像河东狮吼一样?见她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就是无法控制他的嘴巴,在听见她果然连初吻的经验都没有,竟莫名的取悦了他。
但,他可不是那种被女人吼两声就会乖乖出去的男人,虽然他的耳膜简直快被她的狮吼给震聋,而这竟然还是在她有控制住的情况下,让他忍不住有点想笑。
轰的一声!方夜莺脑袋顿时像被雷给系中,脑海残存的理智让她紧紧握住拳头,不要被激怒而失控的朝他挥拳,她不住的吸气、呼气、吸气、呼气,然后才一字一字的说:凌承恩,你是专程来找我吵架的是不是?她快捉狂了、她快捉狂了,若他敢说是的话,她肯定会捉狂!吵架!他自嘲的扬起嘴角,你以为我这么闲吗?不过我仍然必须告诉你,你对我的感觉完全判断错误,我并不讨厌你,但我确实不是很想看见你,更何况吵架是愚蠢的人才会做的事……天晓得他一点都不想跟她吵架,更遑论是用到专程两字,看来她对他真是深恶痛绝,令他的心有点郁闷,她到底为何如此讨厌他?而最无法理解的仍是自己,往往与她才说上几句话,他的情绪就会严重受到影响,他相当排斥这种无法掌控的失序感觉,他非常不喜欢,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与她保持距离,但,保持距离并不代表就是讨厌。
啪的一声!方夜莺脑海残存的理智,传来紧绷的弦断掉的声音,在听见愚蠢的人那四个字,全身所有血液再次齐往脑门上冲,她--再也控制不住啦!谁愚蠢?你才愚蠢咧!她冲向他,边骂边左右挥拳,拳法如风似影、虎虎生风,犹如排山倒海般朝他迎面攻击……你这种行为就叫做愚蠢。
他的身子轻轻往后退,看着她的排山掌连续落空,他不禁无奈的摇头,在她攻击他的同时,他已然看穿她挥拳的方向她的速度也远不及他,别说打中目标,她连碰到他的衣角都有困难,除非他--放水!你再说我愚蠢试试看!她气得头顶生烟,再次握拳朝他攻击,这回可是使出十成功力,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攻击能力比你强大的对手,你这种行为还不叫愚蠢吗?他的身子又轻轻往后退,边退边气定神闲的说明。
她又再度挥拳落空。
才不是、才不是。
她气到生烟的头顶这下已经喷出火来,她就不信她真的一拳都打不到他,他才没有那么强,而她自然也没有那么逊,于是她再次挥拳,这回顾不得正宗拳法招式,一心只想打中他--左勾拳右勾拳、左勾拳右勾拳、左勾拳右勾拳、左勾拳右勾拳……落空、落空、落空落空……吼!够了!我可没心情陪你玩,希望你适可而止。
见她拳法愈打愈乱,愈打愈毫无章法,他已无心陪她乱打下去,重点是她若能打到他还好,偏偏又打不到他,而她打不腻,他却没时间。
毕竟监管她们,他也等同于被局限住,可公司仍必须营运,以至于所有须由他处理的事务全转移来此,他实在没空陪她舒展筋骨练拳头。
玩!鬼才跟你玩!方夜莺简直快气得脑中风,她气自己拳头速度不够快,更气他在她凌厉的连番攻击下,依然如此从容不迫,相形之下,她却是打得满头大汗,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的实力确实强过她太多太多。
你根本打不到我。
他很无力的提醒她,这种行为已经不是愚蠢,而是无聊。
谁说的!是你一直躲,我才打不到,有本事你就站着跟我打,我若还打不到,那我才承认你比我强。
没错,肯定是他太会闪,否则她怎么可能连一拳都打不到!好,我脚不动,让你打三拳,若三拳你都打不中,我想你也没必要再打下去。
他停下身子,迎视她不服输的脸庞,事实如此明显摆在眼前,她却非要见到黄河才会死心,让他无法不接受她的挑战、断了她的念头。
好,我就打三拳。
见他真的停下身子,静止不动的站在她面前,她的心雀跃万分的飞扬起来,嘿嘿,她一定要第一拳就击中他那张可恶的俊酷脸庞,最好能打得他鼻青脸肿,嘿嘿……瞧她的双眼突然变得亮晶晶,凌承恩暗暗好气又好笑,她似乎认为只要他脚不动,她就赢定了。
开始吧,不要浪费时间,我很忙。
好,第一拳。
她瞄准好目标,他的鼻子,快狠准的一拳揍过去,他的头却轻轻往右方一偏,她充满力道的拳头就差那么一公分,从他右脸庞擦过落空--你怎么可以乱动!你犯规!她惊叫怒骂。
我没有。
他摇头。
你头动了,还说没有?她火大的指责,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我只说我脚不动,可没说我头不动。
是她自己没听清楚,怎能怪他犯规?怎么可以这样!她气得大叫。
你还有两拳。
他提醒她。
谁理你几拳,你这个王八蛋!他不提醒她还好,愈提醒愈令她光火,拳头一挥,迎面朝他攻击。
这是第二拳。
他头往左一闪,又轻松闪过她的拳头,她总是往他的脸部攻击,显然她看他的脸很不顺眼,否则不会连续两拳都往他脸上招呼。
去你妈的!他竟然敢数?她简直气红眼,即使是现在,他双脚不动的情况下,从头到尾依然只闪避而不反击,他他他他--摆明就是在侮辱她嘛!更可恨的是她拳拳落空,让她真想踹他好几脚--咦,脚!她睁大眼睛,对厚,拳头不行,她还有脚呀!思及此,她拳头一抡,佯装仍以拳头朝他正面攻击,实则主力是施压在右腿上,快狠准的朝他下盘扫去,嘿嘿,她就不信他这下还能闪。
一听见喀的一声,踢中他膝盖骨的声音与触感,让她欣喜的想要大叫。
快让开!他大叫,感觉到身体失去平衡的那一刻,她却站在他身前,过于贴近的距离,让他想要稍微移开失衡的身躯,却似乎来不及。
什--她没能反应过来,下一秒,她就看见他高大魁梧的强健身躯,像座山似的笔直朝她压来,哇!妈呀!她只来得及发出惨叫,整个人已被他强壮的身躯给压倒在地上。
砰、喀好大两声,前者是她悲惨的成为他凌大总裁肉垫所发出的声响,而后者轻脆物体的折断声,则是她踢中他的膝盖,尚未来得及把脚收回的骨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