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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节目录 第431章

2025-03-25 10:30:53

先前赵黼街头遇见了云鬟,本要随她而去,转念之间,却想到这正是大好时机。

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网]毕竟,原本赵世赐第的时候,赵黼心有余悸,本不想要。

无非便是怕云鬟对这旧居心存芥蒂,想那日,她随着白清辉季陶然两人来参拜太子殿下的时候,书房内虽未多言,赵黼静默旁观,却也瞧出她寡言恍神。

好不容易见她主动来寻,索性趁机拉着进了府中,又因有个阿郁做遮眼,便命灵雨帮她换装,便于在府内多留些时候。

自从太子妃回京后,云鬟只来过一次府上,且灵雨又不能再如先前一般往谢府去,免得透露消息,是以见了云鬟,便格外喜欢,正要跟她多相处些时候。

云鬟不肯应,赵黼道:你人已经在这儿,倘若给母妃的人看见,更要疑心了,你若换成女装,他们就算看见,也当是阿郁,何乐而不为?又加上灵雨在旁撺掇,只得应了。

灵雨好不容易得了她,喜不自禁,见赵黼人在外头并未入内,便对云鬟道:这阵子,太子妃对殿下甚是着紧,劝他早些娶亲呢……您有没有好生想想这件事?毕竟他是这个年纪了,再往下耽搁……可就迟了……见云鬟不语,灵雨又凑近耳畔,低声道:何况这府内又有个不省心的,可知我心里甚是担忧?正赵黼进来,笑道:你担忧什么?灵雨只得顺势问道:没……奴婢担忧,倘若、阿郁过来又怎么是好?赵黼道:不打紧,她在屋子里睡着呢。

灵雨不解,云鬟问道:你是……做了什么?赵黼并不解释,只道:总之你们放心,只要没有人去胡摇乱动,不会有事。

正说话里,不太子妃来到,气怒之下又一叠声叫阿郁。

云鬟同灵雨实则正在套间,将太子妃所言,从头到尾听得分明。

灵雨唯恐泄露了,情急之中,拽着云鬟从旁边儿从纱橱旁转过来,只当做是才来到的,推她出面应卯。

果然太子妃并未细看,只是……却又弄出这一片来。

此刻,云鬟听了赵黼的话,便道:你又想什么?两个人目光相对,彼此有些怔忪。

先前虽也看过云鬟着女装,只是却并不似如今这般情形,乃是在他们两个都甚是熟悉的地方……此刻乍然相对,竟觉着恍若前世一般的情形。

不约而同都想到了这节,赵黼起身,而云鬟脚下一动,往后撤了步。

赵黼略一犹豫,却果然走到她身旁,低头道:只管问我,那你心里想的又是什么?云鬟道:殿下,不可胡闹。

赵黼垂眸打量,轻声道:母妃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我说明年,她兀自不信呢。

云鬟道:太子妃也是为了殿下着想……本要再说一句话,可是想到这几年来,以他的为人,性情,身份,倘若想要得别人,又有什么人得不到,又何必只是困守着她?赵黼见打住,问道:怎么不说了?云鬟道:方才灵雨同我说,前些日子太子妃病了?赵黼举手拥着腰间:那次本想跟你说……又怕你忧心。

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说了这几句,心中紧张悚惧之意才渐渐退了,云鬟缓缓抬眸看向赵黼。

这时,于她面前的赵黼,身上江夏王的影子逐渐退却,而……只是他。

心中有些奇异的云涌,云鬟不敢再看,垂眸道:我该怎么回去?赵黼道;才来,就想着走?云鬟道:其实不该来的。

手指在她的樱唇上轻轻揉过,赵黼低笑:你若不来,可如何是好,真叫我跟那个圆房不成?云鬟不由问道:若我不来,你会如何?赵黼道:你想我如何?手有些颤,勉强抚过她鬓边一抹垂落的发丝,沉默间,目光在眉眼间逡巡,又极快地落到唇上。

霞光散锦,夕照若虹,脉脉余晖在两人唇齿之间辗转,似被甘甜的双唇吮入,又如被缠绵地亲吻研出。

不觉日暮,太子妃所派的人来转了一圈,回去禀道:殿下尚未出来。

外头的人还守着呢。

太子妃琢磨道:怎么这般乖顺了?自觉有些奇异,便又带人往此处而来。

灵雨等众见太子妃来到,忙都躬身行礼,太子妃挥挥手,侧耳细听,里头却鸦雀不闻,毫无任何动静。

太子妃皱皱眉,吩咐道:开门。

婢女上前,将门锁打开,门打开之时,却见室内竟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没有。

太子妃吃了一惊,里里外外找了一通,回头问灵雨道:你没看见人出来?灵雨心怀鬼胎,道:娘娘恕罪,并没有看见。

太子妃咬了咬牙,复带人往阿郁的房中而去。

推开房门,却见阿郁睡在床上,却似昏迷不醒,忙闹闹地掐人中,叫大夫。

半晌,阿郁才缓缓醒来,然而看着身边这许多人,不知发生何事,忙道:娘娘……太子妃见她浑身衣物完好,头发都不见任何散乱,变了脸色:殿下呢?阿郁怔道:我、我不知道?发生何事?太子妃胸口微微起伏:这混小子!一叠声叫人来,道:去打听,看殿下人在哪里,叫他快些回来!谁知这一夜,赵黼人却在畅音阁里听戏,特点了一场《白蛇传》,看到那法海拿着金钵上来镇伏白蛇,便叹道:以前只是看的热闹,如今才知道这各种三味,怎么就这么见不得人家恩爱呢。

薛君生唱了一场,入后台卸妆,又亲来陪酒。

赵黼叹道:薛先生跟吃了长生不老药般,这许多年来,劳神劳力,却越发的俊秀过人起来,倒有什么保养的法子?君生敛袖陪笑道:殿下玩笑了。

赵黼觑着道:不过,你的年纪也不小了,难道就从来没想过往后的打算?有没有看上的,好成家生子,开枝散叶?君生垂眼:我们这样的身份,不敢奢望别的。

赵黼笑道:何必妄自菲薄,我便知道,有几个官宦富贵人家的姑娘小姐,迷你迷得神魂颠倒,有没有?君生道:那不过是别人乱传的罢了,何况我又怎能配得上。

赵黼道:普天下好女子多了去了,终不成一个衬和的也没有?这样,你若是想,我给你找一个如何?君生笑道:哪里敢劳烦殿下。

赵黼道:总不会是……你从没想过,或者,是有人不许你?我觉着不至于。

君生静静回答道:只是我自个儿觉着不该误人罢了。

赵黼想了片刻:静王殿下甚是宠你,便叫他出力,替你解了贱籍,你经营了这许多年,必然也有些积蓄,从此置产买地,再娶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半晌,君生敛眉微笑道:愿承殿下吉言。

正说到此时,却是太子府的人来寻,赵黼情知躲不过,只得随着而归。

赵黼才上前跪拜,太子妃嗅得他身上酒气,问道:你去哪里了?赵黼道:在外头听戏。

母妃着急叫我回来,不知怎么了?太子妃道:你反倒问我?我下午说的话,敢情你都当作耳旁风?赵黼苦笑道:母妃说的话,孩儿自然不敢不放在心上。

太子妃道:那你却为什么又偷偷跑了!赵黼嘀咕了一句,太子妃道:你说什么?赵黼叹了口气,终于说道:孩儿又不是那猪种公,怎么说配对儿就配对儿了……太子妃脸色大变,蓦地起身: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赵黼知道过了份,便只道:求母妃饶恕。

停了停,又说:您的心意黼儿明白,只是有些事情,着实急不得,求母妃成全孩儿。

话音未落,太子妃抬手,啪地一巴掌掴在赵黼脸上。

赵黼睁大双眼看去,从小到大,这却是他头一次挨打。

太子妃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赵黼,也有些惊异自己竟动了手,只得把心一横:我还要怎么成全你?从先前我第一次上京,处心积虑为你谋划,一直到如今,你自个儿数数看是几年了?我何尝只管着急逼你过?如今,倒还说是我的不是,又嫌我多事。

又道:你去看看别人家里,如你这般的年纪,都是怎么样的情形,可知那些人不说你如何,反而责我不为你上心,甚是无能……你竟叫我如何自处?赵黼垂头不答,太子妃见他脸上隐隐地浮现数道红痕,毕竟心痛,索性哭道:倒是叫我怎么好?这颗心使碎了也没人体谅。

赵黼双膝跪地。

灵雨在外,早暗中催人去请太子,偏赵庄尚未回来,及至进门,两人已经闹翻了。

这一夜,赵黼在门外跪了一个时辰,才给赵庄拉起来送回房中。

回到房中,赵庄安抚道:你母妃一时气急,有道是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她心里也不受用的很,在里头哭的不住呢。

赵黼道:是孩儿莽撞了。

已经知罪。

赵庄道:且不用说这些,其实也是因为前几日进宫,被后宫那些娘娘们又挤兑了她几句,所以才更加上火,过了这阵儿,自个儿想开,也就罢了。

赵黼均都答应。

赵庄将走,忽地又望着赵黼道:可知你从来都是爹娘最引以为自傲的?所以越发忍不得别人说你分毫……只是你母妃性急,用错了法子,好心反成了恶意似的。

只因打了你,她难过的紧,明儿起来,再去给你母妃赔个礼。

这几句话,说的却是情深义重,赵黼不由红了眼眶,道:孩儿知道了。

父王放心。

赵庄将他抱了一抱,叹道:早些安歇。

拍拍肩,出门去了。

赵黼盥漱了,回到榻上,枕着手静想今日之事,思绪纷乱如麻。

顷刻,忽抬手在胸口摸了把,哑然:怎么又忘了?原来今儿因杜云鹤提醒,他要将这如月珮给云鬟,谁知这连番的事下来,竟反而忘记了这一宗。

正放在眼前打量,忽然外间敲门声,赵黼还当是灵雨,便道:何事?却听门外人道:殿下。

原来是阿郁的声音。

赵黼皱皱眉,才要喝退,阿郁道:今儿的事,我有话跟殿下说。

赵黼坐起身来:进来罢。

门扇打开,阿郁垂首走了进来,赵黼道:你有何话说?阿郁淡淡道:今日的事有些古怪,我听人说,当时是娘娘命我跟殿下同房,只是如何我竟不记得此事了?赵黼道:你兴许是撞到了头,所以惯会忘事。

阿郁道:我细细想了想,甚是蹊跷。

本想跟娘娘提一提……只是今日殿下惹了娘娘不快,若我再说,只怕越发要大闹一场。

赵黼点头道:你倒是很知道大体,想说什么?阿郁道:其实我也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只是希望殿下以后若再行这些,不要给人冷不防。

冷冷说罢,转身欲去。

赵黼抬臂,往她身前墙上一抵,拦着道:你半夜跑来,就只为了跟我说这些?阿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