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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节目录 第155章

2025-03-25 10:30:52

云鬟闻听消息后,即刻带了旺儿出门,一径往衙门而来。

(www.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却见已经围了许多人在看,旺儿分开人群领着云鬟上前,却被公差拦住。

旺儿大胆说道:我们公子跟韩捕头是相识,韩捕头可在?那差人打量了云鬟一会儿:进去吧。

旺儿大喜,忙陪着云鬟入内,才一脚进门,那烧灼的味道更加浓烈,紧走几步到了里间儿,便见牢房倾塌半边儿,许多公差杂役们在收拾那被烧毁了的屋子。

粗重的屋梁已经斜搭落下来,兀自冒着白烟,忙碌的身影之中,却见有一个人站在毁了的牢房前面,一动不动。

旺儿早识相站住了,云鬟上前:韩捕头。

韩伯曹回头看她一眼,面上却是淡淡地,并无格外伤感之情:你来了。

云鬟有些意外,却只当他是悲伤过度,或者因打击太甚之故,便道:春红姑娘真的……韩伯曹点头:是。

方才已经抬了去了。

云鬟心一揪,竟无法再说下去。

韩伯曹道:你是特意来看我的么?云鬟无言以对,只说道:逝者已去,捕头还是……要往前看。

韩伯曹笑了笑:很是,还是要往前看的。

他顿了顿,才看向云鬟,似笑非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我其实很好。

云鬟见他神情古怪,便一点头,回身走了两步又止住,心头转念,却终究不曾回头,只重又去了。

往回的路上,旺儿因道:这下韩捕头没什么指望了。

不过也好,长痛不如短痛,迟早的呢,可是看着韩捕头,倒好似不太难过,想来也是,男人嘛,都是前途要紧,这县衙也是怪了,无缘无故着了火,只怕上头还要责怪呢。

云鬟心中一动,却并不说话。

当下回到家中,叫把一面蜀绣黑白熊牡丹屏取了,叫旺儿抱着,便去拜会徐志清。

顺路到了金器行打听了一句,闻说少东家如今在榴花书屋,当下便又拐往书屋。

果然徐志清在会两个闻名而来的书生,听门上报说谢公子来了,也顾不得应酬人,便飞奔出来。

云鬟将那绣屏送上,徐志清连连道:何以克当?打开来看时,顿时又赞叹不绝,亲自端正摆放在至清堂的正桌儿上。

两人坐谈了会儿,云鬟因道:昨儿徐兄说了那铺子里刘师傅的事儿,我有个不情之请,徐兄能否带我到刘师傅家中一看?徐志清闻言略有些诧异,却并不问她为何,只道:老刘家里距离此处不远,我近来正也想去把他的遗物理一理呢。

当下便起身出门,穿出榴花书屋的长巷,又转过一条巷子,便来至刘师傅家中。

徐志清从腰间将钥匙摘下,一边开门一边叹道:老刘的子女都在乡下,他常说做足了后,便回乡下颐养天年,谁知道竟这样,我心里想着,时常便觉着愧疚。

开门而入,却见是一座小小宅院,一路往内,推开屋门,便有些潮闷之气。

旺儿因见他们两人去那死了人的屋子,就并不跟入,在门口呆站片刻,觉着无趣,便折进旁边的小茶馆内坐了吃茶。

而在宅子里,徐志清指着里面儿道:发现他时候,就躺在里头床/上,是我见他没去店内,所以叫小伙计过来找,据说屋里满是酒气。

云鬟道:这儿可动过么?徐志清道:并没有动过……只打理后事还来不及呢。

云鬟将这小小地斗室扫了一会子,并没什么异样,被褥之类都甚是整齐,地上桌椅也不见凌乱,正要转身出门,谁知目光一动,却见被子边角儿仿佛有什么东西微微闪烁。

云鬟眯起双眸看了会儿,便俯身过去,细看片刻:这是……徐志清见状也靠过来,跟着看了一眼,惊道:是金粉!这儿如何有金粉!云鬟因对金器一道并不十分明白,便说:刘师傅常年同金子打交道,有些金粉沾留,也是寻常么?徐志清神情肃然,道:并不是如此,入这一行,首要的规矩就是绝不能私自沾手金子,一旦发现,终生都不能再入金行,老刘在我徐记二十年,有很多机会可以监守自盗,但从未私吞过一丝一毫金器,至于这金粉,更是每一丝一毫也要留在金器行内,老刘是个老到的人,又怎会明知故犯?云鬟道:倘若不是刘师傅所留,那留下这金粉的,必然另有其人。

徐志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你的意思是?云鬟道:这金粉自然有如此严苛规矩,私自沾染带出者自然逾矩违规,刘师傅若知道,自然也容不下此人。

所以这留下金粉的,便是有可能害了徐师傅的人。

徐志清的心怦怦乱跳:老刘……果然是被人害了的?云鬟道:事不宜迟,我们去找韩捕头。

当下便忙出了宅子,徐志清匆匆忙忙将门锁上,才要说话,云鬟却望着巷子口处,道:徐兄,你随身带着保镖么?徐志清一愣:不曾有啊,怎么了?原来徐志清虽然是第一富户之子,但因会稽向来安泰平静,是以从来独来独往,至多随身带一个小厮罢了。

云鬟目光变了几变,忽然道:我想,有人想对徐兄不利。

左右看看,不见旺儿。

此刻巷口那人已经不见,云鬟一拉徐志清,便往来路相反的方向而去。

徐志清见她神色凝重,不解问道:何以见得?云鬟道:方才我们出门,我瞧见有个人在巷子口徘徊。

徐志清道:这个……或许是路人呢?云鬟道:并不是,这个人先前在徐记金器行出现过。

徐志清呆问:何时?云鬟道:昨儿我去的时候。

忽然脚步猛地一顿,脸色又变了。

徐志清却未曾留意,只问道:我如何不记得呢?云鬟道:他换了衣裳,可脚上的靴子还是一样的。

徐志清愣神儿,云鬟眼神狐疑:或许我想错了,等找到韩捕头再说罢了。

两人极快出了巷子,谁知才露头,就见旁边街口上,果然仍站着一个彪形大汉,头戴毡笠。

如此不期而遇,云鬟小声儿道:不可让他发现我们知道了。

此刻沿街处十分阴冷,过路之人甚是稀少,两个人若无其事地往前而行,将要经过那汉子身边儿之时,却见他搭起手抱在胸前,袖口往上一拉的当儿,露出手臂上半个刺青图案。

却是半个鬼头似的,口中衔着一把滴血的刀。

云鬟一眼瞥见,不觉抬眸看向此人,却见他正也眯着眼看向她,目光相对,云鬟忍不住咽了口气。

记忆之中的零星碎片,如流星似的飞舞:浙东沿海一带……海匪鬼刀帮……短短三个月内,接连席卷十三家金铺……杀人无数……零星字句,飞入耳中。

夹杂着众人的惊叹。

当时京城中,她在车上往外扫了一眼,却见墙壁上一张画影图形的纸,已经有些黄旧,乃是个胡子蓬乱面目狰狞之人,最醒目的,却是他手臂上的刺青。

一个凸眼暴睛的鬼头,口中衔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浑身汗毛倒竖,云鬟再也无法镇定自若,一把握住了徐志清的手臂:快跑!徐志清不知所以,却也忙跟着拔腿就跑,身后那人见状,桀桀笑了声,纵身跃起!云鬟再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卷入那个惊鸿一瞥间扫到的臭名昭著的鬼刀帮案件之中,还是以这种突如其来的方式!身后之人宛如猛虎下山,紧追不放,几个起落,已经追上两人。

徐志清回头瞥见人已追来,忙把云鬟往身后一挡:你是何人,想做什么?对方道:是要你们命的人。

拔刀往前。

不料正在此刻,却听嗖地一声,破空一物袭来。

这人反应极快,反手一挥,将袭来的暗器拍落,却见竟是一枚石子,只是力道甚强,震得虎口发麻,可来者却并不现身。

徐志清跟云鬟面面相觑,徐志清忽地反应过来:跑!拉着云鬟复转身飞奔而去。

那鬼头帮的人欲追,却听得嗖嗖连声,又是几块石子袭来,逼得他只能止步自保,耽搁了这会儿,徐志清跟云鬟已经跑远了。

正在恼怒交加之时,才听见有个声音冷道:别急,我来陪你玩儿。

有一道轩直影子,这才慢慢地从一丛绿竹后闪身而出!且说云鬟同徐志清两人一路飞跑,徐志清发现那人不曾追来,却也不敢止步,一边儿跑一边儿叫道:那到底是什么人?云鬟道:是个匪帮中人,只怕盯上了金行!徐志清道:什、什么?转头看向云鬟,可是、可……他本来想说金行里也有负责护卫的保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成句。

云鬟心里明白,因也跑的累极了,便喘吁吁道:若我、没看错儿的话……他们、还有内应,只怕、刘师傅就是、发现了……才被他们害死……徐志清魂飞魄散,尖叫道:内应?内应是谁?云鬟累的喘不过气来,竭力说:就是刘师傅的徒弟之一!方才从刘师傅房中出来,察觉有人跟踪之时,云鬟因想起昨日前往金行时候所见,当时她自然瞧见了今日来跟踪这人也在场,然而,这却并非全部所得。

当她复回到昨日那时,盯着金行中此人之时,那会儿徐志清正给她介绍:这就是老刘的两个徒弟……他们……技艺……来日打磨……云鬟望着那两个年青男子,左侧的一个,正在低头摆放金饰,右边那个长脸的,却抬起头来,目光自杂乱的人群中看向某一处……云鬟回头,又看向今日盯梢的这鬼头帮之人,却见他的目光,跟那长脸的年青人相对,电光火石间,那年青人使了个眼色……——原来他们两人,竟是认得的。

这个人,自然就是内奸了。

徐志清厉声叫道:原来是小潘!可恨,他竟是这样人面兽心!两人跑到河畔,此地已经靠近题扇桥,人多了起来,两个人忙靠在沿河栏杆上,几乎直不起身子,只顾拼命喘气儿。

此刻恰好对面一队公差巡街,徐志清大叫数声,那一队人间是徐二公子,忙跑过来,徐志清道:快去县衙叫人,赶去金器行,有贼匪要抢劫!捕快们听见,大吃一惊,忙分头行事!郑盛世闻言,知道非同小可,急忙又请了守备驻军,叫即刻带人前往金器行,顿时之间满街马蹄声响,步兵极快掠过街头,冲向金器行。

此刻因匪帮正是踩盘摸哨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有人窥破,猛然见来了这许多官兵,才知道走漏消息,当下撤的撤,那来不及逃走的,有的被当场格杀,有的负伤,官兵方面也有死伤不提。

店内众人都瑟瑟发抖,不知如何,那小潘也心怀鬼胎地随着众人蹲在柜子后面。

直到徐志清同韩捕头来到,将他一把揪出来,道:你这畜生!一拳先打过去。

小潘心凉了半截,待要再装,徐志清已经问道:你是如何害死了刘师傅的,又是如何跟贼匪里应外合的!小潘见他已经知道了详细,这才面色如土,委顿在地。

又过两日,可园里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正是韩捕头。

怀中抱了一坛子酒,韩捕头被领着进了内宅,见云鬟已经在厅内等候。

两人相见,韩捕头微微一笑:今日特地来请兄弟喝酒,不知可得闲么?云鬟示意他落座,两人围着一张松石纹圆桌坐了,云鬟叫底下准备菜肴,又取酒盏。

韩捕头早拆开泥封,道:今儿不是烈酒,这酒叫做‘女儿红’,你大概也听说过?女儿红,正是会稽当地特产名酒,据说是家里有女孩儿出生后,父亲便将一坛子亲手酿的米酒埋在桂花树下,等女儿出嫁那日,便当做陪嫁贺礼。

韩捕头亲给云鬟倒了一盏,酒色纯净,酒香四溢,跟前日的烧刀子不同,女儿红里,有一丝微甜之意,但是细品,却又有些很淡的苦。

韩伯曹说道:你虽知道这酒的来历,却未免疑惑,我为何会在今日请你喝这个。

云鬟心里隐隐猜到,只不敢说出来,便望着韩捕头道:这酒,本是为了喜事。

韩伯曹大笑:岂不正是为了喜事?我便知道你最聪明绝顶。

云鬟虽确信了几分,心里却禁不住有些微沉,竟分不清此刻滋味,是喜?是忧?韩捕头却举起酒杯,扬眉笑看云鬟道:我在本地呆了七年,临行所见的,却只你一个,如何,不跟我共饮一杯么?云鬟皱眉:临行?韩捕头点头:是,我今日已经向大人递了辞呈了。

从此以后,我便不再是捕头,而只是一介平民,我将离开会稽,或许此生再不会回来。

哑然,涩然,却又……云鬟张了张口,却只冒出两个字:值得?韩捕头道:值得!不等云鬟再问,自己举杯,痛饮了一碗。

云鬟却喝不下去,韩捕头默默地又倒了一碗,放下坛子,忽地说道:大老爷糊涂,我经了两任,都是如此……碗中酒是琥珀色,澄澈可爱。

韩伯曹笑笑:起先,我的确曾想做个好捕快,但耐不住总有人绊扯着,渐渐地,渐渐地就怠慢了,心懒了。

现在……更做出这种来。

他举起碗来,又吃了一碗:我自问不会再回到当初心明如镜的时候了,也不能再玷辱了这个职位。

就如你先前骂过我的。

双眸澄亮,韩伯曹笑道:其实我原本觉着这人世间不过如此,人人自私龌龊,所以我随波逐流,也没什么了不得,毕竟还有许许多多比我更坏的人呢……然而,见了你才知道,并非、并非如此。

云鬟道:韩捕头……韩伯曹却不等她说完,垂眸道:我只愿……此后,你能始终如此清净正直,不会似我一样,如白染皂,辜负了这份初作者有话要说:  心。

——清明干净,无畏无私,甚是艰难,我是做不到了,可却期盼有人能做得到。

至少,会让人觉着这世间更有希望一些。

他说完之后,便举起坛子,竟直接倒着喝了一气儿,便将坛子往地上一摔,瓷片碎裂四散,琥珀色的酒蔓延一地,而韩伯曹转身,疾步出门离去!好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9 20:34:00kikiathen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9 20:51:43flowerch01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9 20:52:17kikiathen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9 20:53:58emm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9 21:01:25emm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9 21:02:02雨过天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9 21:48:51纵步随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9 22:22:05谢谢小伙伴们~~抚摸~~(╯3╰)一章解决两个案子,有点厉害~本来这章想让六六出来蹦跶蹦跶,然而本章气氛这么好,还是让六六明儿赶早吧,么么哒!三更君达成!快来安抚珍贵的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