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莫语非一愣,顿时呆住了,过了好一会,他的大脑才消化掉沈楚瀚刚才所说的话,然后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可是,刚才我说恭喜,你……你不是说谢谢……」「我以为你在恭喜我升职。
」「升职……」「是啊,我最近刚升了职,现在是『二花一杠』」。
顾不得理会沈楚瀚说的什么花什么杠代表警队什么样的级别,莫语非只知道一件事——他不是要结婚,他不是要结婚!从巨大的失落转变为巨大的惊喜,莫语非觉得浑身的血液又流动起来,冷汗也没有了,不再发抖害怕,心里彷佛开出花朵一般的感觉让莫语非又惊又喜地望着沈楚瀚。
坐在对面的沈楚瀚握着手中的请柬,深深地注视着莫语非,凝重而又深情的目光让莫语非心动莫名。
沈楚瀚低声说道:「我没有要结婚,因为我不会,因为……」看到沈楚瀚眼睛里闪动的光芒,莫语非知道他想说什么,心脏彷佛一瞬间被击穿的感觉让莫语非也湿了眼眶。
「语非……我……我一直在……」沈楚瀚的声音哽咽了,望着莫语非的眼神温柔似水,在这个英俊男人真情流露的一刻,铁汉柔情,充满了魅力,莫语非根本无法抗拒,他扑过去抱住沈楚瀚。
「语非……」熟悉的声音,低沉又略带磁性,在耳畔叫着莫语非的名字。
再次听到沈楚瀚这样叫唤自己的名字,莫语非觉得激动不已,软倒在他的怀抱里。
紧紧相拥了很长一段时间,莫语非突然噗哧一声笑出来,「呵,我真傻……」「弄得这么狼狈地跑来,你快把我吓坏了。
」环抱着莫语非,一只手搂在他的后颈处,沈楚瀚轻声说道。
「还不都怪你。
」莫语非把脸贴在沈楚瀚肩头,甜蜜地抱怨道。
「你居然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莫语非没说话,张开嘴在沈楚瀚的肩头咬了一下。
慢慢松开手,沈楚瀚站起来,扶住莫语非,「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脚,受伤了。
」现在才真的感觉到疼了,莫语非唔了一声,乖乖地随着沈楚瀚走。
让莫语非坐在浴室里的椅子上,把他的腿抬起来搁在浴缸边,沈楚瀚拿来药箱,然后取下莲篷头替莫语非清洗双脚。
在地下车库奔跑时被擦伤,又重重地跌了好几下,沈楚瀚看着那些伤痕直皱眉,「再着急也该穿上鞋子。
」「这时候谁还管什么鞋不鞋的。
」莫语非倚靠在沈楚瀚肩头,嘴角眉梢都是笑意,和刚才站在门外时的表情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小心地替莫语非洗净双脚,再替他擦上药。
沈楚瀚的手在脚上揉抚的感觉让莫语非浑身都痒痒的,心里彷佛收着一条不断弹跳的小鱼,目光落在沈楚瀚穿着睡衣的身上,脑海里开始回想睡衣下的身体是何等性感,何等强悍。
丝缎浴衣只有一条腰带系着,虽然长,其实遮不住什么春光。
莫语非搁起的腿让衣服下摆敞开,连膝盖都露了出来,只要沈楚瀚再弯点腰,目光甚至可以沿着莫语非的腿一路看上去。
故意让衣摆滑落下去,露出更多的肌肤,莫语非用看似无辜实则满是心机的眼神盯着沈楚瀚。
沈楚瀚已经看到莫语非膝盖附近因为连连摔几跤而跌伤的地方,他又替他清洁那几处伤口,涂药。
「这是摔倒跌伤的吗?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是啊,一路过来,摔了好几跤。
」莫语非枕上沈楚瀚的肩,讨好似地磨蹭,索求更多的关爱。
「这么大的人了走路还会跌倒……」「也不看看是谁害的。
」眼看着沈楚瀚替他涂好药,莫语非一把抓住沈楚瀚将要离开他身体的手,微微扭动身体,衣摆敞得更开,修长的腿几乎都暴露在外面。
眼前赤裸裸的诱惑让沈楚瀚脸色微红,紧靠着他的莫语非能感觉到他因为紧张而急促的呼吸。
原本放在莫语非膝盖上方的沈楚瀚的手果然移动了,滑至膝盖内侧,再缓缓向上。
被温暖的大手抚摸的感觉好舒服,莫语非不由眯起眼睛,扬起嘴角。
手指似乎触到了什么,沈楚瀚猛地一震,停下了动作,睁大眼睛压低了声音问莫语非:「你怎么……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刚洗完澡,当然什么都没穿。
」「你就这么、这么样就跑来了?」「是啊。
哦,乘风开车送我的。
」「以后绝对不能这样!」沈楚瀚严肃道。
哎,当然,以后当然不会这样。
莫语非暗笑。
沈楚瀚对他的占有欲让莫语非觉得满足。
「那……现在怎么办?」莫语非笑得眼睛弯起来,水汪汪的眼睛媚态尽显。
这只狐狸只有在面对沈楚瀚的时候才会流露出如此柔软的神态。
沈楚瀚伸出手臂勾住莫语非的肩和膝弯,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莫语非快乐地笑起来,伸开手臂抱住沈楚瀚的肩头。
被放在大床上,鼻端嗅到枕畔和被子上沾染的沈楚瀚的体味,莫语非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楚瀚……」含情脉脉之间,主动投怀送抱的莫语非让沈楚瀚更加心生怜惜,他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辗转亲吻着,身体交缠,磨蹭中莫语非身上披着的缎袍的带子早已褪开,近乎全裸。
沈楚瀚的身体覆上去,莫语非感受到他的体温,难以自制地情动。
将浴袍的衣摆完全拨开,身下鲜红色的衣服和披散在身侧的黑发更衬的莫语非肤白胜雪,有如软玉温香一般,赞叹地看着莫语非,沈楚瀚的目光注意到他脖子上的项链。
「这是……」伸手拈起黑色的丝绳,沈楚瀚把链坠上的银柱托在指尖。
「是你的啊,不记得了?」莫语非说着,双脚缠上沈楚瀚的腰,催促着他。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管这项链做什么。
「这是我妈给我们兄弟的,她说是护身符。
」见到莫语非一直贴身戴着这项链,沈楚瀚很高兴。
「现在是我的了。
」莫语非急忙说道。
「当然,当然是你的。
」沈楚瀚伸手抚过莫语非的浏海。
抓着沈楚瀚的肩膀把他拉向自己,莫语非迫不及待地吻过去,唇舌交缠间,不自觉地饮下对方口中的津液。
被拥抱在熟悉的、强而有力的怀抱里,感觉很舒服。
深吻过后,两个人都急切起来,沈楚瀚的吻顺着莫语非的身体一路向下,吻过莫语非的肚脐时,引得莫语非一阵轻喘。
待到早已挺立起的分身被沈楚瀚含入口中,莫语非叫出声来,娇媚淫靡的呻吟声连好色的狐狸都觉得脸红,急忙抿上嘴唇。
温暖湿热的口腔和灵活的舌头给予莫语非极大的抚慰和快感,不仅是分身,连带下面的小球也被细细舔拭爱抚,莫语非浑身酥软。
前戏没有持续很久,显然沈楚瀚也甚为急切,一番爱抚之后他把莫语非的双腿架在他的肩头,抬高莫语非的腰部,缓缓插入。
痛!真的,撕裂般的痛楚一下将莫语非从欢爱的天堂拉到疼痛的地狱,莫语非紧皱眉头咬住嘴唇,将呼痛声咽了回去。
许久没有被进入过的部位就算有所湿润扩张,也还是难以承受沈楚瀚的巨大。
可是纵然疼,莫语非心里却觉得很高兴,身体被充满的感觉让他满足。
楚瀚,现在就在他的身体里,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缓缓抽动着,沈楚瀚感觉到莫语非的紧缩和痛苦,他俯下身吻着莫语非,轻声问道:「很痛?」「不,」莫语非摇头,随着他的动作,黑色的长发在雪肤上拂过。
沈楚瀚轻柔抚摸着莫语非的身体,又伸手套弄已经软下去的分身,希望能让莫语非放松一点。
果然,一阵爱抚之后,莫语非原本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他眼眸半开半闭,喘息声也渐渐带着媚意。
沈楚瀚又动了起来。
两个人曾经同居过,彼此都知道对方要什么,如何做才能令对方快乐,欢爱渐入佳境,甜美的滋味越来越浓。
「楚瀚,楚瀚……」高潮将至时,莫语非呼喊着沈楚瀚的名字。
汗湿的身体紧紧拥抱在一起,沈楚瀚把下巴扣在莫语非的肩头喘息着,莫语非的手指早已经在沈楚瀚背上抓出数道伤痕。
「你痛不痛……」喘息稍定,莫语非问道。
沈楚瀚笑了,这种痛他才不在乎,以往的欢爱中,莫语非很多次都在高潮时抓伤过他的背,「我不痛,倒是你。
」「我?」莫语非扬眉一笑,突然翻过身压在沈楚瀚的身上,一只手按着沈楚瀚的胸口,另一只手向下摸去,握往沈楚瀚的分身,套弄了几下,原本尚软着的分身硬挺起来,在他手中滚烫着,连隐隐的脉动都能感觉清楚。
「咦,不错嘛,」莫语非笑道,眼睛弯成月牙儿形,「告诉你,我,还有很多实力哪。
」伸手扶住莫语非的腰,沈楚瀚也笑了。
着迷于沈楚瀚俊朗的笑容中,莫语非抬起腰,缓缓坐下去,被进入的感觉异常清晰,他不由向后仰起头发出低低的呻吟,眼眸半睁半闭,粉色的嘴唇微张,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莫语非背上,妖异而美丽。
「语非……」着迷于莫语非此时惊人的艳色,沈楚瀚不禁抱紧他。
在大床上反复欢爱,一次又一次相拥,久别的甜美更胜新婚,让莫语非和沈楚瀚都难以自拔。
变换了很多姿势来爱着对方,一夜做爱到将近天明。
莫语非完全释放出本性,数度跨坐在沈楚瀚的腰际忘情地摆腰,叫到喉咙嘶哑。
一切的一切都被抛诸脑后,只有抱着自己的那个人,才是最真真切切的存在。
最后一次高潮时,莫语非抱住沈楚瀚的脖子,把他的头搂在怀中。
曾经分开的痛苦、揪心的思念和重归于好的快乐交织在一起,想到不久之前还以为自己就此要失去怀中的这个男人,心头五味陈杂之下,莫语非掉下眼泪。
察觉到莫语非哭了,沈楚瀚急忙将他拥得更紧,手在他背部不断抚摸,轻声问道:「语非,是不是我弄痛你了?」莫语非无声地流泪。
他不是因为身体,而是因为心。
不被珍惜的狐狸,唯一珍惜他的人就是现在抱着他的人。
莫语非想到他的身世,他的过去,周旋在无数男人的身边,迎来送往,表面光鲜而暗藏屈辱的生活,纵然有金钱、有地位、有权力,其实却不被尊重,甚至连一夜的安睡都没有过。
这个拥抱着他的男人就是他唯一的救赎。
再度回到沈楚瀚身边,也许这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心灵相通的感觉使得沈楚瀚能体会到莫语非是为什么而哭,他没有再说话,更不问任何问题,他只是抱紧莫语非,吻着莫语非紧闭的眼睛,将睫毛上沾的眼泪吻去,一次又一次。
让这成为语非最后一次哭泣吧。
沈楚瀚这样想。
眼看着莫语非闭上眼睛,似乎就要睡去,沈楚瀚想起一件事,他伸出手指抚弄着莫语非的下巴,痒痒的感觉让莫语非拨开他的手,闭着眼睛眉头微皱道:「干什么?」「要睡了吗?不需要来支事后烟?」原来他记挂的是这件小事。
莫语非轻笑起来,嗔怪地回道:「戒啦,戒啦。
」困倦的感觉越来越浓,模糊地想着这下真的要把烟给戒了,莫语非在沈楚瀚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莫语非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意识清醒之后莫语非不敢马上睁开眼睛,他害怕昨夜的一切又是梦,是一场让他又心醉又心碎的绮梦。
不过这一次真的不是梦了,环抱住身体的手臂那肌肤的触感;贴在背后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更有在暖暖的被单下舒适宜人的温度;还有属于沈楚瀚的味道,身边的一切都说明昨夜发生的事是真实的。
慢慢睁开眼睛,不出意外地发现沈楚瀚正凝视着他,莫语非朝沈楚瀚慵懒地一笑,「早……」随着一声「早」,眼前的俊脸迅速放大,呼出的热气吹拂到莫语非的脸上,让他不由自主闭上眼睛,然后,柔软地嘴唇贴合过来,莫语非下意识地分开双唇,迎接深深的吻。
伸手搂抱住近在眼前的身体,莫语非沉浸于这个深吻之中,过了好一会才不舍地分开。
舔舔湿润的嘴唇,莫语非偎到沈楚瀚胸前,用才起床还有些黏腻的声音问道:「……几点了……」「已经是下午了。
」「你不上班?」莫语非闭上眼睛懒洋洋地问道。
又有轻吻落在额角,莫语非忍不住反手向后勾住沈楚瀚的脖子,拉低他,脸颊贴在一起。
「我……请了几天假……」真难得,一向循规蹈矩极有条理的男人肯请假,莫语非不由一笑,这么说,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个人都可以尽情地厮守,顿时有种满足感。
「告诉我乘风的电话吧,我想也替你请了几天假,没关系吧。
」咦?居然这么说?根本就不像是在请求,那语气完全是在自作主张。
莫语非向后仰起头,目光自下向上看着从背后拥着他的男人,被深邃的眼眸注视着之后他就讲不出什么话来了。
明明很讨厌被别人控制,自己的事情一定要由自己决定,绝对不能假他人之手。
可是面对的是这个男人,什么原则啊规矩啊坚持啊之类的就通通烟消云散。
「乘风……叫得这么亲热,是你什么人?居然这么叫他?」想到了更加重要的问题,莫语非质问道。
沈楚瀚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越解释越有错,乖乖听训比较好。
「以后少在我面前叫别的男人的名字!」感觉到搂在腰腹处的手臂紧了紧,莫语非仍然板着脸,表示他还没有谅解他,不过身体却不由自主向后靠过去。
把易乘风的电话告诉了沈楚瀚,莫语非靠在他身边,听着他给易乘风打了电话。
知道他们在一起,易乘风显然很放心,略作问候便挂断了电话,重新回到只有两个人的温馨气氛中,莫语非靠在沈楚瀚胸前静静地听他的心跳声。
搂抱在一起又躺了一会儿,莫语非感觉到思惟彻底清醒了,想起床,刚一动腰就又躺倒回去。
昨夜太疯狂了,纵情的结果就是今天恐怕爬不起来,沈楚瀚替他请假还真是明智之举。
沈楚瀚把水杯捧到莫语非嘴边,就着杯子喝了大半杯水,喉咙觉得舒服多了,转而莫语非就想起今天的喉咙痛是因为昨晚叫得太大声太忘情,他抿着嘴别转脸。
「我抱你去洗澡吧。
」说着,沈楚瀚就伸手过来。
莫语非心里不太想洗,可是昨夜亲热之后因为太累没有洗澡,虽然沈楚瀚有替他仔细擦拭,身体里残留着某种东西的感觉仍然存在。
「嗯。
」相拥着坐进浴缸里,原本不小的浴缸因为同时有两个大男人在而显得有点挤,不过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真的超好,莫语非也就不再抱怨。
替莫语非洗头发的时候,沈楚瀚叹道:「你的头发已经这么长了……」自从被沈楚瀚在那个雨夜里捡回家,莫语非就没有再剪过他的头发,任其生长,说不出是为了什么,可是就是决定不再剪。
「长了不好看?」莫语非问道,语气中有点酸意。
「不是啊,很好看。
」「真的?」「当然。
你怎么样都很好看。
」莫语非心里得意,他也觉得长发时的自己并不失昔日的清俊,而且添多三分邪魅、三分妩媚,嘴里却不肯承认,「别像赞美女人那样地称赞我。
」「我没有啊。
」知道沈楚瀚是没有,他太老实了,说不出什么讨巧的话。
洗净莫语非的长发,沈楚瀚用一条大毛巾替他把头发包起来,然后又搂着他替他清洗身体,当沈楚瀚的手指滑到双腿之间时,莫语非躁动起来。
「你……干什么……」湿润起来的眼睛向上斜瞪着,质疑的语气表示出莫语非的不满。
「不这样……洗不干净。
」「少来!借口!」莫语非扭动起来,意图反抗。
「可是你又不能自己来……」是啊,难道说莫语非要自己把手指伸进……想到这里莫语非已经是一额的黑线,他想了想,伸手搂住沈楚瀚的脖子,挺起上半身,胸腹都和沈楚瀚的贴在一起,脸贴着脸,不让对方看到他的表情,命令道:「动作快点!」「哦。
」修长的手指在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反复旋转、进出,这简直就好像是欢爱之前的准备工作一样,酥麻的感觉泛起来,莫语非的身体颤抖了,身体里彷佛有股激浪,一波一波冲向腹部。
讨厌!就知道会这样!「你……啊……快点……」艰难地说出催促的话之后突然发现这根本有歧义,莫语非一口咬在沈楚瀚的肩膀上。
「就好了,就好了……」温柔的声音安抚着莫语非,原本搂在腰际固定住他身体的大手上下抚摸起他的背部,这安抚式的动作引得莫语非的喘息声更大。
笨蛋!手指已经都那样了,还要再东摸西摸,这根本就是在挑逗啊!「你……可恶……」在体内拨弄的手指终于退了出去,莫语非被搂进沈楚瀚的怀里,轻轻拍着背部,耳边是呵哄的声音,「好了,好了……」「好个鬼!」深呼吸了一阵,莫语非压下体内涌起的情潮,抬起微红的脸颊,瞪着沈楚瀚怒道:「不许再有下一次!」沈楚瀚抱歉地看着莫语非,「那之后,我就把那些用不着的东西丢掉了。
再说,已经过了这段时间,也用不成了……」莫语非知道沈楚瀚的意思是在他走之后,原本放在床头柜里那些两人亲热时的必需品就被丢掉了。
这个男人是在告诉他,在那段时间里,他不会,也没有别人。
莫语非感动之余,也觉得很内疚,归根到底这些都是他造成的。
而一直在道歉的却是沈楚瀚。
低下头,莫语非用额头抵着沈楚瀚的肩头,微扭着身体蹭了蹭,然后小声说道:「再去买来……」知道这是不肯轻易低头的狐狸男人撒娇讨好的方式之一,沈楚瀚笑着抱抱他。
洗好澡,沈楚瀚把被擦净身体的莫语非抱回床上,拉起被子盖住他,然后问他,「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真的饿了,莫语非想了想,眼睛一亮,「布丁。
」「什么?」「想吃布丁,你去做。
要两个,」说到这里莫语非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沈楚瀚家现在还有没有做布丁的材料,他询问地看着沈楚瀚。
「芒果和抹茶,好不好?」沈楚瀚笑问道。
「嗯。
」「你睡一下,我去做。
」说着沈楚瀚走开了。
莫语非缩在暖暖的被子里,洗完澡之后清爽的感觉让他觉得舒服极了,还有,身边枕畔,尽是沈楚瀚身上的气息,一切的一切都让狐狸男人觉得内心满足。
抱着枕头,莫语非直想在床上打滚,刚翻了个身,腰际一阵酸痛,他低呼了一声,伸手扶住腰。
老了,莫语非埋怨地想,果然不再是少年时代那柔韧的身体,他这副成年男子高大并且硬梆梆的身体,抱在怀里一定不如美少年好吧。
多疑地狐狸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没过多久沈楚瀚回来了,手里捧着两个玻璃碗,盛着做好的布丁,颜色看起来很漂亮,食物的香味飘散过来,莫语非顿时觉得口中涌出津液。
把杯子和勺子交给莫语非,沈楚瀚在他身边坐下来,伸手替莫语非理好散乱的长发,然后让他侧坐好,把手伸进被子里替莫语非按摩起腰背来。
美味的布丁在舌尖化开,莫语非暗暗点头,这男人的厨艺还是那么好,连家常小点心都做得极有滋味。
在腰部推揉的大手,力道不轻不重,随着揉捏,原本酸痛的感觉渐渐消失,莫语非越来越觉得舒服,心灵和身体都格外放松。
沈楚瀚按摩的手停了下来,他「咦」了一声,手一抬,一条雪白的毛蓬蓬的大尾巴从被子里被拉了出来。
莫语非一见,呜了一声,劈手夺回,怒道:「还我!」「怎么会……」「因为放松嘛。
」这还要问,又不是没见过。
沈楚瀚笑起来,又把尾巴拉了出来,握着尾巴尖把玩。
莫语非怨恨地看着,又做不了什么,索性不去理会,自顾自吃掉布丁,重新缩回被子里。
沈楚瀚也掀开被子躺过去,手里尤自握着狐狸的大尾巴不肯放开。
「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莫语非转过身说道。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只有尾巴,没有耳朵。
」说着,沈楚瀚摸了摸莫语非的头发。
「你真当我这么没用!」沈楚瀚微微皱眉,显然不能理解这句话,「这和没用有什么关系?」「当然。
控制不好才会显露原形。
我这种成年的狐狸,应该是控制得很好才对。
」莫语非的言下之意是因为太舒服和放松,于是控制不住,一时露了尾巴。
「这样啊。
」「所以你是不是觉得年轻人比较好?」莫语非质问道。
「什么?」沈楚瀚一怔。
「当然还是年轻人比较好啦,年轻嘛,皮肤又好,身体又好,又柔软又有韧性,想怎么样都可以,哼哼。
」狐狸男人显露醋意。
手贴着莫语非的背部沿着光裸的肌肤滑下,沈楚瀚笑着说道:「这皮肤还不够好吗?」莫语非「唔」了一声,腰部不由自主地一挺,瞪向沈楚瀚,拍开对方的手,「你少乱碰。
」「昨夜,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碰过……」大手抚过莫语非身体的敏感处,沈楚瀚笑着欺向他。
他知道莫语非不过是嘴里抱怨一下,以前这只狐狸对年纪这个话题是不太在意,现在不排除因为过了几年而变成敏感话题的可能。
既然如此,更不能提,转移话题是个好选择。
「呀……」莫语非躲闪着,因为两个人的身体都被裹在被子里,一时竟动弹不得,任由沈楚瀚上下其手。
沈楚瀚靠近过去,用鼻尖不住碰蹭着莫语非的脖颈,莫语非痒得直笑。
原本恋人之间的小别扭变成了调情,两个人拥抱着在大床上翻来滚去地嬉闹。
闹够了,尾巴不知何时已经隐去,沈楚瀚抱着莫语非休息。
看着莫语非闭上眼睛,沈楚瀚在他耳畔轻声道:「语非……」每一次被这样叫名字,莫语非都觉得心头一热,有种暖暖的感觉,这是因为爱吧。
因为除了沈楚瀚,没有人这样叫过他的名字。
「什么事?」「这几天抽个空,把你的东西搬过来吧。
」柔声地请求让莫语非内心悸动。
是打算正式同居吧,就好像以前那样。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逃避过他的担当。
公开的、郑重的、充满尊重的,更重要的是他忠贞地对待着一只狐狸。
睁开眼睛,挺起上半身,伸手搂住沈楚瀚的脖子,莫语非直视着沈楚瀚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对方。
「看清楚我,看清楚我,楚瀚。
我不是人,你明白吗?我不是人!我是一只狐狸,众人眼中淫荡的、只要有钱就可以任意践踏肉体和尊严的狐狸,是狐狸!你要想清楚,你想清楚了吗?」「我从一开始就很清楚。
」沈楚瀚露出他一贯温和笑容,极为坦诚地说道。
「你知道我的过去吗?」「已经说了是过去,还提它做什么。
」沈楚瀚淡然道。
「外面有很多传言,关于我的,什么样的传言都有。
这些你都知道吗?」莫语非又问道。
「对于『传言』这种东西,我一向无视。
」沈楚瀚说得很认真。
「听我说,楚瀚,黑道中一直都在传我莫语非,说只要有钱,什么人都可以对我……」莫语非停了停,「你懂吗?」「假的。
」沈楚瀚断言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又没看见!这几年我们不在一起,还有,相识之前我们也没有在一起,你怎么就知道我没跟别的男人上过床,你怎么知道我不淫乱。
也许为了权力,为了钱,为了想要往上爬,我已经跟很多男人睡过了,被很多男人随意蹂躏玩弄,甚至是……」莫语非说不下去了。
曾经,他心狠手辣,铲除对手毫不留情,从某一方面来说,其实也是为了要避免这些情况的发生。
可是,狐狸身上除不掉的情色标签,躲不掉他人鄙夷的眼神,这些也都是事实。
沈楚瀚静了静,然后微笑着伸出手,扶住莫语非的腰。
接着,手指沿着脊柱慢慢滑上来的感觉让莫语非身体一颤,背部是敏感带,被爱抚时总是会觉得很舒服,这样被触碰自然也不例外。
沈楚瀚用一只手托起莫语非的下巴,令他仰起脸和他对视,「语非,你觉得这么说就会让我有所动摇吗?这身体——只有我留下的痕迹。
我也是男人,怎么会不清楚。
」「你……」沈楚瀚对莫语非微笑,「我不是没有后悔过。
第一次在警局的走廊里相遇时,又或者,在你被族人打伤之前,如果我能更早有所行动,也许你就不会受到那么多伤害了。
本以为我们不会有交集,但是现在你就在我身边。
那时你选择离开我,我尊重你的选择,现在,我仍然把选择权交给你,留在我身边,或是不。
由你决定。
」「不过……」沈楚瀚深深地看着莫语非,神情前所未有地郑重和认真,他握住莫语非的手,把掌心贴在他的胸口,「语非,我永远在这里,在这里等你……」莫语非的眼睛湿润了,哽咽着叹了一声,低下头。
「你要想清楚……」「我早就想得很清楚、很明白了。
」「可是,可是……」莫语非抬起头,泛红的眼眶和倔强的表情让沈楚瀚心动,「你、你弟弟已经先你一步结婚了。
我知道你喜欢小孩,虽然你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很喜欢小孩子。
我,我……我不能给你小孩……」失落地低下头,莫语非越说声音越小,「你弟弟已经……如果你再没有小孩,你的家人……你……」这是自从恋上这个男人起便深藏在莫语非内心的隐讳。
莫语非一直想要无视这个问题,但是他的潜意识一直在提醒他。
做为弟弟的沈楚天已经结婚并且选择了同性,换言之,沈楚瀚就担负起传宗接代的任务。
现在,他也选择了同性别的狐狸,要怎么对家人交代?莫语非知道沈楚瀚家庭观念很重,非常孝顺,对他的警察父亲更是敬爱有加。
纵然是一只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的狐狸,莫语非也不愿意让沈楚瀚在家人和恋人之间两难。
人生怎么可能没有遗憾,在选择狐狸的时候,沈楚瀚就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他露出明朗的笑容,再度托起莫语非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我不介意。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几乎让莫语非掉下眼泪。
讨厌,这男人煽情起来也是这么地讨厌。
「那么,抽个时间搬过来吧。
」沈楚瀚低声地用呵哄的声音说道。
莫语非抬手揉了揉鼻尖,哼了一声,抬起头的时候已经露出了笑容,「哼,你在想什么!告诉你,我可没有家当。
我是个一分钱都没有的穷人!我啊,我就住在你家,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而且——」说着,狐狸男人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沈楚瀚,咬上沈楚瀚的耳朵,「你还得给大爷我暖床,陪大爷我睡觉,把我侍候好!明白没有!」「明白了。
」沈楚瀚笑着应道。
把脸埋进沈楚瀚的怀抱里,莫语非深深吸气,对方身体的气味让他着迷沉醉。
啊,回来了,终于回来了,重新回到爱人的怀抱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呢?「来了我就不走了哦,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
」「我可不是来找一夜风流的。
告诉你,我要看着你、守着你、缠着你,死死盯着你,做鬼也不放过你!」莫语非小声嚷道,一副无赖相。
「嗯。
」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却代表沈楚瀚重重的承诺。
看着闭上眼睛休息的沈楚瀚,这么好的男人,如此深爱着自己,若真的失去了,我一定会死掉吧。
在分开的时候心里是有存着幻想的,幻想如果有朝一日能回来……现在,又回到他身边,不离开,再也不会离开了。
莫语非这样想着,情不自禁地靠过去,轻轻吻上沈楚瀚的脸颊。
「楚瀚……」「嗯?」「我有没有向你说过对不起?」莫语非轻声地说道。
「为什么要说?」沈楚瀚睁开眼睛,反问道。
「因为——我的确该说。
」莫语非很认真地说道。
「我、我不觉得……」沈楚瀚摇头道,「我们之间还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我喜欢你,不论你做什么,选择什么,我都会尽量去理解、支持,就算不能接受,也会努力和你沟通,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并不需要这个词。
我想,你也是基于这个想法待我的,不是吗?」因为相爱,所以原谅。
是的,他说的是。
莫语非的确也是在这种想法的基础之上在和沈楚瀚交往,一切都是因为爱。
可是,毕竟他伤过他的心,重新回来,仍然得到男人温暖宽容的怀抱,莫语非觉得他需要说这句话。
「楚瀚,对不起……」能让一只自私的、高傲的、冷漠的狐狸,如此柔温顺地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相当不容易。
沈楚瀚知道莫语非是真心的,他笑笑,伸手搂住他。
无需说原谅,有了这深情的拥抱,莫语非一定明白。
莫语非靠在沈楚瀚怀里,又想哭又想笑,已经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他抓着沈楚瀚,说了很多很多话,恨不能一时将分开这些年的一切都告诉沈楚瀚。
狐狸男人第一次如此剖白他的内心,尽情倾吐爱语,一遍又一遍。
沈楚瀚请了四天假,可以休息到这个周末。
莫语非把赌场啊生意啊赚钱啊什么的统统抛到脑后,只管蜷缩在沈楚瀚家的大床上享受新的同居生活。
除了那件系带的浴袍,莫语非没有带来任何衣物,沈楚瀚说要替他买,他却不肯放沈楚瀚出门。
「买什么,反正我们身高差不多,穿你的就好。
」「你不介意?」沈楚瀚深知他的穿衣风格和莫语非相差太远,他担心衣服上了身之后莫语非会抓狂。
「你都不介意,我干么要介意。
」果然,莫语非穿着沈楚瀚的圆领T恤和卡其布长裤,悠然自得。
虽然这身衣服和他的外形委实有点不配,不过反正不出门,狐狸男人毫不在乎。
更重要的一点是,内衣也是穿沈楚瀚的,莫语非特意挑拣沈楚瀚穿过的内衣裤来穿,洗过数次的纯棉布料格外柔软。
穿着恋人的内衣,想到这布料曾经包裹过的部位,贴合过的肌肤,嗯,真的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内心说不出的甜蜜微痒滋味,让狐狸男人一直嘴角上扬,乐不可支。
「你好像很开心啊。
」见莫语非一直在微笑,沈楚瀚说道。
莫语非眼珠一转,含笑望向沈楚瀚,「白吃白住还不用做家事,当然开心。
」沈楚瀚半开玩笑地故意问道:「真的不做家事?」随手拈了根牙签出来,莫语非把它叼在嘴里,回答道:「早做过了。
」沈楚瀚忍不住直笑。
浓情蜜意地缠绵直到周末结束,莫语非和沈楚瀚都要回去工作。
周一的早晨,易乘风来接莫语非去上班。
易乘风再见沈楚瀚,感激不已。
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原本这两个人都是不擅言谈只默默做事的男人,彼此交换一下目光,尽在不言中。
心情好极了的莫语非一见到苍狼,他先调笑起来,「咦?怎么你来接我?你家小阳光呢?」刚刚还一脸激动模样的易乘风唰地红了脸,窘态尽显。
「什么『小阳光』?」沈楚瀚好奇地问,直觉告诉他莫语非说的肯定是易乘风的朋友。
「喏,乘风的男朋友,医院里的菜鸟实习医生。
」莫语非语气认真,脸上是恶作剧般的笑容。
「啊,恭喜。
」沈楚瀚忙道。
「乘风,以后不用管我啦,我以后有新司机了。
」莫语非一脸得意的坏笑,回眸望了沈楚瀚一眼。
易乘风自然明白莫语非话里的意思。
有沈楚瀚在莫语非身边,易乘风很放心。
警校的教官,论功夫,苍狼也未必赢得了他,于公于私,把莫语非交给他来照顾都是最好的。
各自前往工作的地方,莫语非坐在车上,一路都小声哼着曲儿,表示他的心情好极了。
「你会住过去吗?」易乘风问道。
「那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