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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25-03-29 11:43:40

看完赵航熬夜三天赶出来的企划书,关砚彤已经学会不去惊讶了,即使这份企划案精辟独到,精彩得无懈可击。

将心比心,如果她是赵氏的主事者,在看了这样出色的企划书后,绝对不会无动于衷——他,真的令她折服了。

但,却也更加疑惑。

他到底是谁?来自何处?以他的能力,要说他曾经是跨国企业的主事者她也不会怀疑。

她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他绝非寻常人!那天在赵氏,遇到同在竞标名单内的Joanna,没来由地对她说了句:你终于睁亮眼睛,懂得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了。

什么?她埋没了谁?Joanna没回答她的疑惑,只递出一只资料袋。

这是上回帮你调查的另一部分资料,我想你会有兴趣知道。

还有就是赵氏的总裁特助,一个俊美得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男人。

她知道用毛骨悚然来形容男人的俊美很奇怪,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甚至无法长久直视那张过分绝色的脸孔。

她在那张出色的容貌上,奇异地找到一丝赵航的影子,这男人,叫赵之寒。

多么相近的名字发音,又一个令她心惊的巧合。

巧合?真的是吗?她想起赵航在听见赵氏时的微妙反应。

而赵之寒在看完那份企划书后的反应更奇怪。

冒昧问一句,关小姐,这企划书是出自你的手吗?如果她够敏感,会觉得人家在质疑她偷了谁的智慧一样!不,是一个朋友帮忙的。

方便代为引荐吗?不方便!她几乎是不安地,下意识拒绝,胸口慌乱疼痛。

愈来愈多的疑点冒出头,她不得不去面对。

Joanna给她的资料袋,已经放在抽屉里三天了,她没有勇气去动它一下。

她讨厌Joanna的口气。

赵航又不是东西,她干么要物尽其用?上一次,不小心窥探了他的隐私,让她一度几乎失去他,她不想再来一次!她不要知道他是什么人、有什么过去,他就是他,一个她认识的赵航,会陪她说说笑笑,牵手逛夜市,射布偶娃娃送她的赵航,这些比什么都还重要。

给了自己一堆理由,就是不敢去碰一下近在眼前的资料袋。

她不笨,很多事情,心里早已有数。

说穿了,她只是不敢去证实,害怕证实之后的结果,是让她失去他……那份资料,被丢进抽屉的最底层,深锁。

她甚至有股冲动,想拿回企划书,退出竞标,如果这样能保住她的赵航的话……但是几日后,她接到赵氏方面的消息,通知她获得竞标资格。

不该太意外的,那是赵航的心血啊……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把这项消息亲口告诉他!☆☆☆www.4yt.net.☆☆☆www.4yt.net.☆☆☆本来我还很疑惑,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赵之寒斜靠灯柱,瞥视他。

现在你确定了。

上次高驭……好像也是靠在那里。

他讨厌那根灯柱,每次站在这个地方谈的都不是好事。

该回去了吧?你躲够久了!我没躲,只是过厌了那种生活而已。

每天汲汲营营,赚取了多到数不尽的财富,但是那又怎样?每天只是无止尽的忙碌,没有自己的空间、没有喘息的余地,甚至连婚姻……都没有了。

这个赵氏太子爷,他当得很累。

赵之航,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死个老婆而已,你还要放逐自己多久?是放逐吗?他略略恍惚。

一开始或许是,但现在——寒,我现在过得很好。

很好?隐姓埋名,一辈子没没无闻叫很好?怎么?你见不得人?赵之寒淡淡嘲弄。

我没有隐姓,也没有埋名。

浅浅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会找来。

在决定出手帮砚彤时,就知道了。

该回去了吧?老头快被你气挂了!他挑眉回视。

那应该正合你意吧?多谢你的友情赞助。

赵之寒扯唇,眸底温度降至冰点。

不过这种事我想自己来,不需假他人之手。

怨恨很深啊!在赵家,真的没有一个人好过。

需要这样吗?再怎么说,你身上也流着他的血。

赵之寒冷笑,抚向手臂曾经几可见骨的伤痕。

所以你就知道,我多想毁掉自己。

赵之航不作评论,看似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二嫂好吗?赵之寒脸色一僵,又迅速掩饰。

你到底回不回去!二哥死后,她一个那么单纯的女孩子,待在赵家的深宅大院,怕是只有任人欺凌的分。

光是继承的遗产,就够她被生吞活剥了,你会加入吗?你不知道姓赵的都极度卑鄙无耻吗?不够冷血的,不是死了就是出走了。

说最后一句时,有意无意地瞄了他一眼。

即使她怀了你的孩子?寒漠的面容被击出一丝裂缝。

赵、之、航——你不是说,姓赵的都极度卑鄙无耻吗?无视他迫人的寒瞳瞪视,赵之航笑意浅浅。

我会回去的,在确定关砚彤没事了之后。

那个姓关的女人,对你很重要?重要到让他不惜拿这桩龌龊的家族丑闻来威胁他?如你所见。

眼角余光瞥见熟悉的车身驶入视线。

你该走了,寒。

你不愧姓赵!该狠的时候,绝不含糊。

赵之寒前脚一走,关砚彤随后便将车驶近。

她摇下车窗,视线由那道走远的身影拉回。

你有朋友?没,问路的。

他随口打发,将话题带开。

你今天比较早。

那道身影很熟悉,他没说实话……关砚彤扯开笑,催眠自己那是问路的。

对,就是这样,她什么都不知道……一进家门,她就扑抱上去,迫不及待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他听着她兴奋的语调,盯住怀中娇躯。

你很开心?当然啊!这样一来,公司的状况不但稳定下来,盈余还会远超过去年呢!赚多少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又养得起他,可以大大方方地独占他,不让他走……她没事了……这样就好。

他喃喃说道。

察觉他的异样,她仰首。

航,你怎么了?没,你开心就好。

几日后,是赵氏的竞标日。

出门前,赵之航看穿她的紧张,上前抱了抱她,轻道:放轻松,没事的。

感受到他暖暖的温度、坚定的拥抱力道,她安下惶然的心,有信心迎接任何的挑战了。

反握住他的手,她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开口:如果能够顺利取得代理权,回来之后,我有话要告诉你。

嗯。

眸光柔暖。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对不对?指掌依恋地,与他交握。

他笑叹,迎视她眸底浓浓的情感讯息。

知道。

那,你会等我吧?!会,我会等你。

她安心了,带着从容与自信,迎向今天的挑战。

然后,她要告诉他,心中深沉堆叠的爱恋秘密,争取关于永恒的可能……那将会是个不一样的开始,他与她,全新的人生。

☆☆☆www.4yt.net.☆☆☆www.4yt.net.☆☆☆是的,她成功了,成功地争取到合约,也争取到向他开口要求未来的机会……她兴奋地告诉他,今天她要下厨。

第一次做饭给他吃,她摩拳擦掌,准备一显身手,以行动无声暗示,除了女强人之外,她也想试试当个居家的小女人,为心爱的男人准备三餐。

她打算在用餐时,让他一口口吃着她的爱心,觉得她也有当贤妻良母的天分时,轻轻说出埋藏在心中的那句话……那句千百年来,恋人们总说不腻的一句话。

没有太白粉了,航,你去买。

她努力切肉丝,头也没回地交代。

一开始,赵之航不放心地在旁边看着,怕火灾、怕血腥场面,手中还拿着电话在一旁待命,随时可以拨一一九……不过看她忙得乐在其中,初步预估应该没什么问题,他这才放心地拿了钥匙出门,执行跑腿任务。

经过管理室,和那个当年号称艋舺第一痴情奇男子的管理伯伯打招呼时,不忘往上指了指,交代几句:我家砚彤在煮菜,在我买太白粉的期间,如果情况不对,麻烦帮我拨个一一九,谢谢。

管理伯伯大笑,拍拍胸坎向他保证没问题。

走出大楼没几步,他顿住。

就说那根灯柱和他八字对冲,让他运气变衰,好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原谅我无法说很高兴见到你。

他面无表情地走上前。

彼此彼此。

赵之寒丢下抽了一半的菸往地下踩。

该回朝了吧,太子爷?他的任性出走,已经搞得赵氏企业翻过一遍了,他应该比谁都心知肚明,他不可能永远逃避下去的,总要回去面对。

是没有任何拖延的理由了……他深深叹了口气。

走吧!赵之寒眼角轻瞥某个方位。

不向她说声再见?顺着他的视线移向大楼的某个定点,赵之航低低回应:不了。

能说什么呢?面对她,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的,这样,反而最好,无声胜有声。

他们的心灵曾经交会过,真实地在胸口悸动,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他想她会懂的……他心爱的,彤。

☆☆☆www.4yt.net.☆☆☆www.4yt.net.☆☆☆回到家,又是满室的黑暗。

关砚彤失落地叹息——她想念那盏晕黄的灯光、想念在灯光下沉静等候的身影、想念一屋子的饭菜飘香……已经半个月了,他,还是没有回来,这包太白粉,买得可真久啊!打开灯,抱起被她养得白白胖胖的祈儿,脸颊揉蹭了会儿,让祈儿代替他,给她暖暖亲吻。

他没有把你带走,所以,他一定会再回来的,对不对?这些天,她不断用这句话说服自己,才能熬过浓浓的思念。

伸手抚向桌上的资料袋,在他离开之后,她心里便已经有底了。

她苦苦一笑。

他没有骗她,他是姓赵,也确实名航,只不过不叫赵航,而是赵之航,赵氏企业举足轻重的前任总经理!难怪啊,难怪他才干超群,气度雍容……赵之航,现年三十二岁,二十八岁娶妻,三十岁丧偶,此事还曾在各大报占了不小的篇幅报导,只是他行事低调,极少出现社交场合,媒体所能提供的,也只是模糊不清的侧影。

据说,爱妻因意外流产,造成血崩辞世后,他大受打击,在事业与成就正如日中天的当口突然消失,独自疗伤止痛。

赵氏内部结构很复杂,嫡出的赵之航地位自然超群,再加上自身的能力足以服众,一直被视为最具资格的继承人,这些年来也因为他的存在,牵制着赵氏亲族。

他的出走,令赵氏企业内部生态失衡,暗斗不断,各怀心计的众人,不论于公于私都不可能放他一走了之……这些,是外界所看到的,Joanna能给她这些,但,却没有办法给她,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豪门深宅的内斗太沉重,她不想、也不愿知道,她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听她说那句来不及出口的真心话?可是——他还回得来吗?昨天还温存相依,两颗心近得几乎合而为一,今天突然间隔了千山万水,困难重重,她要求的永远,成了永远不会实现的奢求……屋中每一个角落,都还有他存在的影子,他用过的每一样东西、床头放零钱的玻璃罐、为他准备的冬衣……凝眶的水珠掉了下来,一颗,又一颗,诉说着她未能出口的话语:我爱你、我想你、我等你……打开衣柜下层,为数可观的零钱超出她的预期,近几个月累积速度更是倍增,初步估计,这些零钱加总起来得以万来计。

他还没告诉她,为什么要留这么多零钱啊……一颗滴落的泪水,掉在搁放零钱袋旁的日记本上。

他一直没有将这本日记还给她,没想到他是收在这儿了。

想到他专注细读的模样,她翻开第一页,试着想像他在阅读时的心情,想了解由他眼中看到的,是怎样的她……一页、一页地读,只是她大学时代,随笔的记录。

她没什么耐性,体内缺乏感性因子,日记只用了半本。

她快速跳页,翻到最后几笔时,不属于她的陌生笔迹闯入眼底,她胸口一紧,屏息往下看——彤:我不晓得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里头的内容,也许你一辈子都不会看到,但我还是想写,写些我这辈子都不打算亲口告诉你的事。

很抱歉我只想得到这种方式,并非刻意瞒你,而是我实在做不到当面向你剖白自己,毕竟那不是多愉快的记忆。

好了,就从今天开始吧,一天写一点,慢慢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一切。

该从哪里说起呢?我看,就从你那笔调查资料的内容开始好了。

我不否认,上头的内容属实。

近两年来,我试图放逐自己,而上头记载的,就是我在遇见你之前的放逐记录。

那个自杀的女子,叫温静,我和她的关系,就跟最初与你的关系一般。

她和你很像,外表坚强、内心孤独脆弱,一个会让人打心底怜惜的女人。

她谈了很多次恋爱,但总是遇人不淑,被骗财骗色,对男人几乎失去信心。

我在人生最低潮时遇上她,两个心灵受伤的人相互依存、相互慰藉,我的好厨艺,就是她教的。

但是这样的平静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那天你在百货公司外头看到的女孩,也就是温静的妹妹,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爱上我,甚至认定我非得属于她。

我从没给过她任何暧昧错觉或暗示,这点请你务必相信,我和你在一起时,也不曾招惹过其他人,不是吗?我不想重复她用了多无耻的手段,总之,温静受不了外界看我们的异样眼光,以及家庭内部的双重压力,一时情绪极端下,轻生了。

我有一种——是我间接杀了她的感觉,如果你问我对她有什么,一开始是同情与怜惜,两个受伤的人互相舔舐伤口,而后来,则是愧疚。

再来,是那个黑道大哥的女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她没有性行为,她只是一个被暴力虐待的可怜女子,总是在伤痕累累时来找我,她要的,只是一点温柔,让她觉得。

己也是能够被怜惜的。

她收留我,而我给了她一个能够尽情流泪的胸膛、温柔的亲吻,以及拥抱,就这些,再也没别的了。

一直到我们的事被发现,而她流产,住院。

这件事,大概也让她下了某程度的决心。

我是在那时离开的,她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去脱离那个男人,也学会自己珍惜自己,再也不需要我了。

至于台商的老婆,更只是单纯的谈心对象而已。

她的丈夫在大陆包二奶,她一年到头见不到丈夫三次面,她在无尽的等待中绝望而寂寞,于是我陪伴。

后来,她离婚,我介绍她一个不错的律师,向她的丈夫敲了一大笔的赡养费,她开始她的新生活,而我继续放逐——看到这里,解开了某部分的结,却让她陷进更深的疑云中。

由世俗的眼光看来,他与被包养没太大的差别,然而事实上,一直都是他竭尽所能地在付出。

以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来讲,他对那些女人……好得不像话!回想起相遇以来,他为她做的每一件事,百般怜宠,甚至替她寻找初恋情人,圆那道残缺的梦想。

他说,他要她幸福……她不懂,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一个人再善良也有限度,总该还有什么原因的,即使是极细微的关联……她翻过下一页。

我聪明的彤,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猜得到你现在在想什么,所以今天,我打算谈谈关于放逐的问题。

你一定会疑惑,为什么我的对象全都是有钱又芳心寂寞的女子?我既不骗财又不骗色,图的是什么?我想,那是一种补偿心理吧!第一次真正对女人动心,是在二十七岁那年。

交往一年,她成了我的妻。

我对她的感觉,一如你对高驭,初恋很美,那种感觉,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她很美,温柔中带着小女人的纯真甜美,我第一眼便决定就是她了!只是,我没想到,短短两年的婚姻生活,会磨光她所有的生命力……你应该多少也猜到我的来历了,在众人欣羡的亿万身家背后,你们所看不到的,是豪门内苑的勾心斗角。

那些晦暗面,我并不想让你知道太多,那只会让你晚餐消化不良而已;我只能说,我父亲有过很多女人,但对配偶栏上的那名女子,总有几分尊重。

当初赵氏尚无如此规模时,是妻子的全力资助,才有今日局面;也许那些钱在如今的赵氏企业看来并不算什么,却是赵氏最初的根基。

而,那位贤妻,正巧是我的母亲。

她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我二哥,一个就是我,其余全是私生子。

母亲在怀二哥时,身体状况并不好,再加上早产,二哥一出生便体弱多病,关于家业,无心、也无力去管,于是这个重担落在我身上,我完全不需做什么,便形成在赵氏亲族中超然的地位。

在这种情况下,家世平凡单纯的琼仪嫁进来,适应不良是必然的。

你一定无法想像,每走一步路都要小心翼翼,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的日子。

但是我说了,我身上背负着数万人的生计,这担子沉得我连喘息空间都没有,实在分不出更多的心力来关心她。

在我极度的忽视之下,妻子日渐沉默,恬静的笑容一日日沉寂,脾气一日日暴躁、神经质,她变得……连我都快不认识了,那并不是我所熟悉爱恋那个温柔婉约、善解人意的女子。

她抗议我的忽视,我气她的不体谅,我们吵过很多次,最后一次,她甚至以离婚要胁。

我并没有理会,因为隔天要赶飞机出国,实在没多余的精神应付她的情绪化。

我没有想到,那会是我们夫妻最后一次的谈话……接下来,一片空白。

看得出来,他在写这一段时,情绪波动非常地大,大到无法再接续。

意识到接下来的内容太震撼,她揪紧了心,好半天才凝聚足够的心理准备,翻到下一页。

再一次见到她,是在医院,我接到通知,赶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回来,她已经断气了。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流产,造成血崩。

媒体是如此报导的。

而我会离家,是因为夫妻情深,无法原谅自己没见到妻子最后一面,伤心自责。

这也是外界的认知。

然而,事实是什么?她为什么会流产?你想知道吗?医生告诉我,是由于性行为过当!什么叫性行为过当,需要我再解释得更清楚吗?我不清楚她到底玩了 3P 、4P、还是5P,总之,她身上的伤是来自于……对不起,医生的用词我实在讲不出口!你无法体会那种心痛,不只是妻子的背叛,而是她企图伤害自己的身体来报复我的那种决绝!我不敢去想,那是多激烈荒唐的性爱游戏,会造成那样的伤害,甚至于……流掉了才一个月、连她都不清楚父亲是谁的孩子!多讽刺?我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算奢侈,早记不得多久没碰她了,她却是死于性行为过当……这种事,身为一个男人,实在没有办法对第三者说出口,即使是亲密如你,爱恋……如你。

一阵雾气模糊了视线,她无法想像,他当时是承受了多深的伤痛……但是,他却愿意将这道最难堪的疮疤揭露在她面前,一句爱恋如你,引出她更多的泪水。

不否认,最初我多少有些怨对。

她的做法,完全没有为我,以及我们之间的婚姻留一丝余地,我不明白,我伤她有那么深吗?我觉得自己好失败!那样的挫败与无力感,使我无法再面对任何熟识的环境、熟识的人与物,游走在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之间。

有一部分是麻痹与自我放逐,也有一部分,或许只是想了解那些寂寞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花钱买男人的心态又是什么,藉以理解,我已经来不及理解的妻子……一直到后来,我开始能够明白,她为什么必须靠着肉体的沈沦,以及一次次荒唐的性爱游戏来宣泄情绪,她的孤独、她的寂寞、她的委屈、她嫁入豪门深宅的压力……太多太多,我当时都没能体会,那是给了再多金钱补偿、物质享受都无法填满的心灵黑洞,到最后,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我亏欠她大多,却已经没有机会弥补了,所以我变相地,将来不及给她的关怀及温柔,补偿在你们身上,只因为,你们与她一般,有着同样受困的寂寞眼神。

直到遇上你——你想要的,我全力满足,包括你要的陪伴、你要的激情、你要的恋爱感觉,以及——你要的高驭。

真的,彤,在做这些时,我不曾犹豫,当时我是真心想要你快乐的,只是后来我才发现,心会隐隐地痛。

因为我知道,当我确定你得到了你要的快乐,我就该一如以往地由你生命中退席,差别只是在于,以往不会揪心酸楚,以往不会牵牵念念、步伐沉重……在解开你送的那支表时,我的心是纠结的。

还记得我原来那支进水的表吗?我说过,它常常进水,水退了就会继续动。

那时你问我在执着什么?麻烦就换掉,留着只是负担。

我当时就想告诉你,有些东西,不是说换就能换,说放就能放下的,即使它沉重得让我每一次呼吸都心口发痛彤,那支表是琼仪送的。

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巧合,遇到你之后的那一次,那支表再也没动过了。

真的该卸下那些沉重无用的东西了,对不对?从今以后,我只戴你送的表。

这次戴上后,我再也不会拿下来。

写到这里,已经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了,我已经将自己赤裸裸地敞开在你面前,全无保留了,如果这个糟糕的男人你还肯要的话,那么,请看完最后一句,也是我最想说的一句——请你……等我。

我无法给你确切期限,但是,我将心留在这里,无论如何,我会回来,所以离去时,我不说再见。

眼角残泪未干,看完最后一个句号,她绽开带泪的美丽笑容。

好,我等你。

尾声一大早醒来,绵绵细雨就没有停过。

接近下班时段,关砚彤吐了口气,推开眼前的公文夹,斜倚窗边,俯瞰脚下的车水马龙,下班的人潮聚集在骑楼下,受困雨中。

她的心,也被这潇潇暮雨困住,无力飞扬。

侧过身,拿起电话随手按下几个键。

依然响了很久——正要挂掉,另一端传来气喘吁吁的娇软声音。

喂——梁、心、影!她很无力,因为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婉媚轻喘。

啊……学姊,怎么‘又’是你……声软如丝,撩人遐想。

这句话应该她来讲吧?怎么又在床上滚了!这两个人有完没完?真是够了!两位继续,不打扰。

她声音平平,面无表情地挂断。

雨势愈下愈大,没有止息的倾向。

今天,是她三十岁的生日。

她,就是在去年的今天遇上他。

一转眼,年华就要老去了啊……去年,还有他相伴,那,今年呢?天色渐暗,员工陆续下班,空荡荡的办公室像一座死城。

该回去了。

她告诉自己,迈开沉重的步伐。

红色跑车驶出停车场,往家门的方向行进。

雨刷持续运作,视野不是很清楚,她不敢贪快,花了近半个小时,才看见那楝矗立的大楼。

她打下方向灯,熟稔地转动方向盘,就在这时,一团不知名的小东西窜出巷子,另一道身影也随后追出,她急忙踩下煞车,在几乎撞上的那一秒打住车势,惊出一身冷汗。

抓住顽皮的爱猫,男人仰起头,隔着挡风玻璃,对上她的眼——她震惊带泪的眼。

是他,他回来了!在大楼下,她以往晚归,他习惯等待的位置……这是思念过度的幻觉吗?眼眶凝满不敢置信的泪水,她开了车门,明明该激动地奔向他怀抱,双脚却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想说些什么,也发不出声音。

我又无处可去了,你要不要养我?他定定凝视她,说了这一句。

她笑了,笑容伴着泪水滑落。

那有什么问题?你确定?我身价不低哦!你付得起代价吗?赵氏太子爷,身价当然不低。

说说看。

他一步步,沉缓地走向她,右手由口袋中取出小小的红丝绒盒,拇指挑开,晶灿银戒光芒独绽。

深深望进她悸动的泪眸深处,缓慢却坚定地吐出:一张结婚证书,以及——一颗心。

她又哭又笑,动容地扑抱住他——成交!后来,她终于知道,他堆叠零钱背后的用意。

他说,他曾经与自已有个极无聊的约定。

他一天累积些许零钱,如果他能够待在一个女人身边够久,久到这些零钱足够买下一只婚戒,那他就会向那个女人求婚。

听起来很荒唐,是不?原来她老公这么随便!她真想悔婚——更好笑的是,当他带着这些零钱去买婚戒时,银楼小姐张口结舌,一脸的错愕,他只好随口唬烂,说他很穷,好不容易存到这些钱想向女友求婚。

此等刻苦坚贞的深情,把银楼上上下下的员工全感动到热泪盈眶,还自动给他打八折,于是他顺利买到了婚戒。

听完后,她笑到由床上跌下去。

然而事后想想,她忽然懂了!如果他不爱一个女人,零钱怎么存都存不起来的,但是如果他真心想为一个女人停留,要多少零钱都不是问题。

所以后来,当他发现,他下意识里想留住更多的铜币,他便知道,他再也走不开。

目光望向床头的玻璃罐。

他又开始储存硬币了,他说,等累积到足够的数字,他们要去度蜜月。

只是累积硬币吗?或者说,他是在堆叠真心。

后记楼雨晴又要写后记了。

(抓头,再抓头,我最近好像常常在写后记耶,一月一书,赶稿赶得孟胱陨薄?br>继大清有喜之后,没想到会这么快又写主题书。

基本上,睛姑娘并不是一个相当擅于写主题书的人,或者说,本人想像力太贫瘠了,只能写自己现有的东西,很少能对一个设定的主题有更了不起的发挥。

国小考试时,看图说故事这个单元分数就拿得粉糟糕……可是……叛逆耶!好有挑战的题材,我怎能受得住诱惑?明知道我最爱搞叛逆了……(我是变态,八百年前就承认了,《七月七日睛》殷鉴不远,想否认也不行。

)有人说,我是好男人制造机,楼氏出产,品质保证的那一种好男人。

然而,什么是好男人?什么又是坏男人?愈来愈觉得,这当中的界定其实满模糊的。

比起好到绝对梦幻的任牧禹和程于默,赵之航算不算好男人就很争议了。

要说他好?那样的过去,谁能昧着良心点头?他也有阴沉面,套句赵之寒的话,姓赵的都有某程度的卑鄙无耻。

要说他不好?他对待女主角的方式,又让我没得挑剔……好?不好?晴姑娘没有结论,基本上,我只觉得他是个带赛的男人,跟过他的女人,几乎都没好下场。

晴姑娘偏爱雨天,雨景能够令人遐想无限,太多美丽的恋情,都在这样的雨幕下被见证。

同样一个雨天,有人失而复得,重新拥抱爱情;同样一个雨天,有人迷途相遇,展开一段爱情;同样一个雨天,却也有人心碎分离,从此割舍爱情……它不是系列,只是发生在同一个时空,不同角落的痴情纪事……PS. 看得懂的,晴姑娘只能说你联想力很够,佩服佩服;看不懂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跳过去,弄懂它并不会对国运昌隆、世界大同有任何的影响。

好了,我要继续去和言子萱磨了,我们下回老地方,橘子说再见!更多免费电子书,请到 http://www.txdzs.com 下载手机访问wap.txdzs.com免费下载声明:本电子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