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025-03-29 11:43:28

--------------------------------------------------------------------------------<十篇> 永远是  满天灿烂星斗中,寻找一颗名为幸福的恒星七点整,我准时醒来。

惯於少眠後,到了固定时间,意识就会自动回笼,不再贪眠。

只是,没料到一向有着小小赖床习性的海宁,会醒得比我更早,早到我一睁开眼,就迎上一双清亮带笑的眼。

「早安。

」她笑笑地对我打招呼。

反倒是我,清晨在她床上醒来,一时之间呆了下。

对,我想起来了,昨晚醉卧温柔乡,就在这张床上和她纵情缠绵。

惊觉自己的手还圈在她的腰上,我赶紧抽回。

她对我的反应不以为意,口气轻快地说:「醒了就快起来,我做早餐给你吃,不许赖床哦!」她跳下床,毫不避讳地当着我的面穿衣,反而是我耳根发热,困窘地偏开头。

才一移开视线,就觉得自己的行为很白痴,昨晚都摸光亲遍了,现在居然不敢看,装什麽小家碧玉?等她走出房门,我正要起身穿衣,一脚才刚跨下床,她冷不防又探回头,我差点失态惊叫。

「对了,刚才忘了告诉你,浴室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就这样。

」确定她这次真的走远了,我才下床穿妥衣物。

进浴室刷完牙、洗过脸,我习惯性的抬手看时间「咦?奇怪。

」我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回房找不知掉到什麽地方去的表。

经过书架时,一张半压在书本下的剪报吸住我的目光。

海宁几时有蒐集文章的习惯?我记得她最懒了,一向看过就算,不会花心思去整理。

我倒想知道,是什麽了不起的作者及文章,值得她费心。

道德观敌不过好奇心,我抽出剪报,才瞄了其中一段就呆住了|北海道的星星很漂亮,像米粒一样洒满整个天空,让人有种错觉,只要一伸手就能掬了满怀。

你们一定无法想像,它美得多麽令人屏息赞叹。

但是我总觉得它不够亮,因为我曾经看过一双眼,比北海道的星星更美、更亮,更教我屏息悸动。

然而,它却不是恒星,而是一颗流星,划过我的生命,留下永恒的美丽与惆怅。

掬不住流星的幸福,所以,我来到北海道,眺赏挂在天空的永恒。

你也想一睹满天星斗吗?别忘了,带着你的幸福一起来,也许,由你们眼中看去的星星,会很亮。

这是我写的!在国外的三年,我每到一处,就会写下当地的旅游日记,不定期的投寄回台湾的杂志社,意外的竟收到高度回响,另辟专栏,再後来,为回馈广大读者群,有出版社找我洽谈,将它集结成册,更加意外的让我版税赚到翻。

其实连我都不懂,我的文章并没有太多的欢愉气息,旅游不像旅游,我一直很低调的在写,说得更明白些,字里行间,还带着抛不去的伤楚愁绪,为什麽可以让我赚到在国外逍遥个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顺着书架看上去,那本旅游日记,我并不陌生,迟疑了下,我抽出旁边那本厚厚的资料簿。

没错,掀开它,一页页全是我更早期在杂志社写的专栏。

这三年来,她没忘记过我,甚至,那麽用心地蒐集着我所写的每一篇旅游心情,就好像,她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去那些地方‥我停在其中一页空白,手中的片段是由这里遗落的,而她在下方的空白处,补上了几行字||流星坠落後,只是一颗不起眼的殒石,你又怎知,它不是也正眷恋着划过你生命时,所燃烧的刹那永恒与璀璨?我合上资料簿,一时厘不清涌上心头的千般思绪。

深吸了一口气,我回过身,才惊见海宁站在门口:「‥‥」我张口,发不出声音。

「予默,。

我唱歌给你听好吗?」她突然冒出这一句。

我不由自主的跟在她身後,她在钢琴前坐下,盯了数秒琴键,才扬起手。

指尖落下,不过才弹了几个音,我便知道她要弹的是什麽歌了!我脑海轰然一响,无以名状的震撼撞击胸口。

这首歌‥‥我再熟悉不过了!我曾经弹过它、唱过它,带着满怀对未来的期许,想将一腔痴狂的情,寄托在这串串音符当中,交付给她‥只是,她并没有听完它,也没有收下我一腔浓情,背身而去的决绝,是我唯一得到的。

这首让我甜蜜,让我酸楚,也让我心碎的歌曲‥‥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再一次揭开过往,撕开好不容易逐渐癒合的伤口,强迫面对曾经血肉模糊的疮疤,一幕幕难堪、屈伤的痛楚,涌回心头,不堪负荷那一瞬间,我本能地退开一步,下意识的转身逃离。

我不知道她会怎麽想,认为我在报复91不,不是,我只是没有办法,再去承受任何感情的冲击:掀开防尘罩,指尖轻抚过墨亮光滑的琴面,带下一层薄薄的灰。

从我离家的那一天开始,这架钢琴就再也没人碰过了,听爸说,是怕见了触景伤情,才将它由客厅搬进视听室里。

我坐了下来,掀开琴盖,黑白相间的琴键,一瞬间让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恍惚地回想起||我有多久没弹琴了呢?似乎,也是从那天开始。

伸出双手,我试着回想记忆中的音符旋律,轻轻按下第一个琴键。

很简单的一首儿歌,是我教海宁的第一首曲子|—咚!十指压下,迸出一道突兀声响,我重重地台上琴盖,闭上了眼。

我没有办法!只要碰触琴键,太多不堪负荷的回忆,就会像潮水般无边无际地潮涌而来:她聆听琴音时的专注与沈醉、她眸中的明亮光彩、甚至是她背身而去的绝然‥她曾说过,我的音乐很有感情,却不知道,其实她正是那个带给我音乐生命与光辉的女孩,我教她弹琴,也教她懂情‥而今,已然空了的心,不论是琴,还是情,我都没有资格再谈。

轻轻的敲门声传入耳中,我没有移动,目光落在同一处。

「我说我没胃口,你们吃就好,拜托让我安静一下好吗?」不管来者是谁,我实在疲於应付。

「为什麽没胃口?心情不好啊?」「妈?」我愕然,看着朝我走来的母亲。

「要不要谈谈为什麽心情不好?」我更意外了。

从小,与妈就不亲,除了妈只忙着和爸吵架外,也因为价值观的不同,很难与她谈心。

所以她现在一副想促膝长谈的态度,才会令我惊异。

「我曾经心情好过吗?」我直觉的冒出这句话回她,想起了海宁的话。

她说,我不快乐‥「你呀,只要一扯到海宁那丫头,心情几时好过?」我苦笑,没有反驳。

「又是因为她吗?」妈再问。

「什麽?」「我说,你最近的失魂落魄,又是因为她吗?」「很‥‥明显吗?」我以为,我掩藏得很好,那些复杂纠葛的思绪,都被压在心灵最深处‥「整天说不上三句话,每天除了工作,回家就是睡觉,死气沈沈的,没事就只会盯着墙发呆,表情已经空洞到不知道要怎麽笑了‥‥你说明不明显?」「‥‥」我俩川二自以对。

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她对你真有那麽重要,那就去吧!」我震愕。

任何人说这句话我都不奇怪,只是‥‥妈?一向最排斥海宁的妈居然要我去找她?!我有没有听错?「为、为什麽?!」我反应不过来。

「我儿子都不能没有她了,我不妥协行吗?」「可是‥‥妈不是不喜欢她吗?」「问题是,只有她能找回你笑的能力。

你以为看你这个样子,妈会好过吗?我儿子已经够忧郁了,我不想看他更加不快乐。

」「妈‥‥」我的母亲为了我,愿意敞开胸怀,试着去接受她排斥了一辈子的人‥‥除了感动,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什麽。

「那,你让海宁搬回来,好不好?」我把握住机会,只要妈同意,海宁会愿意回来的。

「那要看是以什麽名义了。

」我很想假装天下太平,可惜我不够笨,无法装作听不懂。

「妈,你这是变相逼婚。

」「逼不得啊?看看你,都三十岁的人了,人家像我这把年纪,好命一点的早就当奶奶了,你还要拖到什麽时候才肯让我抱孙?枉费我把你生那麽帅!」我简直哭笑不得,现在就连我帅不帅,都可以列入罪状来数落了。

「我都已经答应让你们在一起了,你还在别扭什麽?」「不是那个问题‥‥」从一开始就不是。

也许这样说很不孝,但是妈反不反对,从来就不是我的顾虑因素,三年前我就有家庭革命的魄力了。

那麽,当初可以义无反顾,而现在,我既不恨她,又明知她对我还有心,却无法再次接受她,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很矛盾?身边的人,总是间我还爱不爱她?或者我该这麽说,一个曾经爱海却差点溺水的人,不会从此怨恨海洋几乎夺去生命,但却会从此戒慎惶惧。

对我而言,她就像海,有令我眷恋的温柔静谧,却也有将我吞噬的波涛汹涌,而这一回,我无法预期,我还承不承受得住再一次灭顶的痛苦。

我承认,我是懦弱的。

三年前伤得太重,心已不堪一击。

说穿了,我不是不再爱她,而是不敢爱她。

「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从小你就是很有主见的孩子,我一向干涉不了太多,我来只是要告诉你,如果你还是只要她。

那我不会再反对,就这样。

」母亲拍了拍我的肩。

「嗯,我知道,谢谢妈。

」「对了,这是你的信。

」她把信交到我手中,将独思的空间还给我。

我又独自静坐了许久,不想什麽,就只是让脑子完全放空,对时间的流逝毫无概念。

不知又过了多久,窗外只听得见夜里的虫鸣声,我才低头看着手中的信。

是海宁,我回来之後,她的信也始终没间断过。

我起身回到房里,取出台灯下的钥匙,开抽屉,在将信放进去时,我停顿了数秒,脑中浮现的,不是过去的伤痛,而是重逢那一刻,她眼中的酸楚思念m这些共处时日,她的笑语娇嗔;她吻我时,不容错辨的痴狂深情;还有那晚,她说着只要一夜的我时的绝望哀伤‥我没将信放下,而是取出所有的信,开启了第一封予默:不敢去想,你会有多恨我,因为连我都无法原谅错得如此离谱的自己。

那一夜,我一遍遍回想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想得心好痛,哭了一晚。

你的心意那麽明显,我怎会看不到呢?我好笨!难怪你会气得远走他乡,不想再看见我。

我明白,你需要时间,去疗伤止痛。

这伤痕是我亲手划下的,我只能用时间去等待,不论得花多久,不论思念有多难熬,这些都是我该受的。

虽然,你还是走了,但我决定只要一有空就写信给你,把你不在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告诉你,就像你还一直参与着我生命中的每一天一样。

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第一个迎接你的,会是满满、满满的等待,以及一封封数不清的思念‥‥很棒对不对?我决定回台北,因为  你在那里。

我希望你一回来,我会在离你好近、好近的地方等待着。

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对吗?这是第一封,字迹凌乱,内容也不多,可见她提笔时心情很乱,字里行间还有多处被水渍漾得模糊的字痕,我知道,那是她的泪。

予默:我把头发留长了。

知道我为什麽要留发吗?因为我眷恋着你轻抚我的发时的温柔,我想把它留得长长的,去感觉你修长的手指,穿梭其间的温存,就像在高雄那段时间,每回缠绵时,看着我的发散落在你的胸膛,那种无可言喻的亲昵感觉:唉,我又得再说一次,我具的好笨。

为你留发的念头,是在十八岁那年萌生的,直到後来和童圣阳交往,下意识里都还在为你留发,把你藏在心里,这样居然还有办法欺骗自已‥‥啧,笨到冢了。

没有你的参与,日子变得好空洞,我利用晚上的时间,去修了几堂音乐课程,因为我想走入你的世界,感受你喜爱的一切。

某实那些豆芽菜‥‥也还好啦,并不真的那麽让我想死,我现在会弹的可不只小毛驴了哦!对了,我终於找到那首歌了,就是你唱给我听的那一首。

它叫「爱情的海洋」,对吧?人,总要到失去,才知道拥有时的可贵。

我好後悔当初没有仔细听完它,直到你离开了,才疯狂追寻与你有关的一切,问了好多人,凭着记忆中零零落落的旋律和几句歌词,找了好久,找得灰心挫败。

直到有一天,无意间经过一家精品店,里头传来似曾相识的旋律,我驻足聆听,恍然之间,才顿悟了你想表达的深情挚爱。

我哭了,就在大街上,不顾行人侧目,伤心得痛哭失声:予默,你什麽时候回来?我欠你好多声对不起,让我有个机会,亲口告诉你,我满怀的歉意,好吗?一封又一封,我无法停止地看着,陪她走过三年来的点滴悲欢,就像她找寻我的每一篇文章一样‥每封信的内容,或长或短,没有一定。

有时,是写写生活琐事,告诉我她的学生有多可爱;有时是与同事间的摩擦、工作当中的挫折;有时,是诉说她满腔的相思如狂‥.我脑中,塞满了信里的字字句句偏爱吃薯条,不是食物本身,而是留恋那段在麦当劳陪你共度的时光,宁静,温暖。

独锺7-11的鲜奶和全麦面包,是因为忘不了十八岁那年,统联站外,你的牵挂,我的离愁:一切,全是为你。

你懂吗?予默。

如果,我用长久的悔恨、等待以及泪水来换,可不可以,再让我对你说声恋你如昔?其中一封,甚至只是写了满满三张信纸的「我想你」。

从不知道,她是这样酸楚地在盼着我。

那种感受,我曾经为她尝过十八个年头。

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那种滋味。

等待其实不苦,苦的是等待的过程中,那种惶然、不安,以及思念煎熬‥看着、看着,窗外天色渐亮,我开故最後一封。

予默:圣诞节之後,又过了半个多月,没有任何的只字片语,我知道,这一次你是真的在逃避我了。

我不後悔那一夜留下了你,拥抱着你,感受你真实的体温,倾听你沈稳的心跳‥‥这是三年来,我盼得心酸的事,你不会知道,那一刻的我有多满足。

一整晚,我看着你沈睡的面容,没有合过眼。

因为我不晓得,以後还有没有机会,像这样看着你在我身边入睡。

但是予默,你知道吗?你就连睡着了,眉心都是深锁的。

你真的好不快乐。

是不是有那麽一部分,来自於我?我真的那麽让你困扰吗?那麽,予默,不必为我苦恼,就当那一夜,我们是酒後乱性好了,小说不都这麽写的,你不必放在心上,真的!不管你要当我是家人、妹妹、朋友,什麽都好,只要你不再觉得为难就好,我可以等的,真的,不论多久,我会等。

因为我懂你的心情,有个男性同事告诉我:「别以为男人都该是刚强无惧的,其实在面对爱情时,男人的心比女人更脆弱,伤过之後要再去爱,比女人更困难、更需要勇气。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不对?无妨,我不过才等三年罢了,还有七年呢!那天当着王绍安的面,说的可不是气话,我是真的愿意等你一辈子的。

叔叔说得没错,你为我受了这麽多的委屈,我如果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那你为我受的那些苦又算什麽呢?当初,我就是不够勇敢,仅凭予洁的片面之词就放弃了你,这一回,我不想再犯相同的错误。

你可以为我坚持这麽多年,我为什麽办不到?这一次,换我来为你坚持到底,好吗?除非你亲口告诉我,你不要我了,否则,我会一直等下去,等你抚平旧创,重新拾回相爱的信心好吗?予默。

我放下信,起身关掉日光灯,走到窗前,看着几只早起觅食的麻雀,脑中,只回绕着同一句  好吗?予默。

好吗?我在心底同时问着自己,心一片迷茫。

<末篇> 永远是   牵你的手,一同走过爱情的海洋,再也不放一个不算太忙的午后,可薇送来印好的请帖和喜饼。

「咦?那个疼你疼到骨子里去的准新郎呢?怎麽放你一个孕妇到处跑?」我起身迎向她。

「还在为我们的婚假拚老命呢!」递出写了我名字的喜帖。

她扬着另外那一张。

「我说过要送张喜帖给你那口子我挑眉,停下翻看请帖的动作。

「请解释一下,什麽叫「我那口子L?」「哟,台大高材生智商变低了。

」「那和智商低不低无关。

」「那,程大帅哥  」「那和我师不帅更无关!」这些人,真是够了!「好吧,我说的是佟海宁小姐,行了吧?你陪我去一趟,我没有她的住址和联络方式。

」我斜瞥她一眼,学着她刚才的刻薄口气。

「哟,原来你们不熟。

」这样也要污人家的红包,抢钱抢得真没人性。

「是不熟啊,可是渊源很深。

」「你们又有什麽渊源了?」「有啊!我们曾经抢同一个男人抢得头破血流,你说渊源深不深?」又扯到我头上来?那叫什麽渊源?根本是孽缘好不好?我没好气地回她:「就冲着这一点,我会交代她红包给你包两百块就够。

」「谢谢喔!还好不是二十块。

」我们笑谈着走出公司,因为还不到下班时间,所以我是送她到海宁任教的学校。

这一节海宁没课,我们在教职员办公室找到她。

我清楚留意到她的表情,由乍见我时所绽放的光芒,到看见可薇时的怔然。

她僵愕在那里,胆怯着不敢上前,最後是由我们走向她。

「我说会送请帖给你的。

」可薇浅笑着,我没有遗漏海宁在接过时,右手明显的颤抖。

「你‥‥要结婚了?」「是啊!不结也不行喽!」可薇拍了拍稍微隆起的小腹。

海宁颤动了下,喜帖由手中滑落。

她茫然地弯身拾起,抬眼看我。

我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望住她。

「那‥‥恭喜。

」声音很轻,很飘惚。

「你会到吗?」可薇又问。

「恐怕‥‥有点困难。

」她侧过身,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匆匆地说:「很抱歉,我还有点事,你们‥‥请自便。

」「‥‥」我和可薇同时张口,但都没发出声音,只是目送她仓促离去的背影。

「喂,你够了吧?」可薇推了推我。

「我怎样?」「不要告诉我,智冠群伦的程大师哥看不出来,她误会你是新郎。

」我抿唇,没说话。

「我知道你是因为之前伤得太重,害怕再度受伤而迟迟裹足不前,但是吃番薯哪有不放屁的‥‥」「你没有更好的形容词了吗?」这真的是数年前,台大外文系最有气质的系花吗?和嘉颖在一起久了,连气质都会受到影响,真是造孽。

「不喜欢?那好,吃烧饼哪有不掉芝麻的?你也看到了,她刚才的样子有多难过,可见她真的很在乎你。

两个人在一起,要想不争执、不摩擦,不受伤,那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她爱你,她绝对不会存心去伤你,你受伤,她也不会比你好过,那你还有什麽好顾虑的呢?」这段话听起来美妙多了。

「你自己的心你比谁都清楚,不需要我再去背书。

知道我为什麽不等你吗?不是我等不了,如果十年八年等得到你,我会等。

但问题是,我很清楚另一个女人也在等你,而最後等到你的人一定会是她,我何苦为难你?於是我选择退出这个根本没有我立足之地的感情空间,我都这麽识相了,你再龟毛下去,就算是处女座的,我照常扁人!」我被她咬牙切齿的神态逗笑了。

是啊,可薇说得没错,我已经等到我要的答案了,她背身而去时,凄伤的眷恋浓情,不就是最有力的担保了吗?我还胆怯什麽?迟疑什麽?其实,那一夜决定读完所有的信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可薇,你一个人‥‥没问题吧?」「没问题!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抛下了。

」我不再犹豫,住海宁离去的方向追去几步,又停下来,回头说 「我很抱歉,这辈子爱不了你。

」她真的很好,好得‥‥我自惭形秽。

她笑了,笑容云淡风清。

「那我等你的下辈子。

」我沿着海宁离去的方向,问了几个人,才知道她在二楼的视听教室。

我拾级而上,无声地推开视听教室的门,阵阵悠扬的音符飘了过来。

偌大的视听教室空无一人,只有钢琴架前,流着泪,弹着琴,伤着心的女子我并没有打扰她,这一回,我静默地听着,感受着她的心情。

仍是那首我再熟悉不过的歌曲,她重复不断地弹着、唱着,弹得肝肠寸断,唱得伤心欲绝因为我们 不会飞翔所以幸福 航程漫长难免有风暴埋伏在前方想试着拆散我们紧握的手掌你不怕 你不乱 我就不慌等我们越过爱情的海洋会庆幸终究没放弃退让在繁华的岸上 把沿途的泪光都埋成了宝藏爱情这片汹涌的海洋有太多太多伤心的波浪我们别像那样 我们不要遗憾要一起过海洋 要一起到对岸她唱得泣不成声,弹得零零落落,调不成调,严重走音。

在她哽咽得几乎唱不下去时,我走上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只迟疑了几秒,十指便流畅地在琴键上滑动,救回她乱掉的拍子,以柔沈嗓音接续如果有时 灰心失望那是因为 太爱对方谁能一开始对爱就擅长谁能才刚启程就有方向不辛苦 不困难 何必渴望等我们越过爱情的海洋会庆幸终究没放弃退让在繁华的岸上 把沿途的泪光都埋成了宝藏爱情这片汹涌的海洋有太多太多伤心的波浪我们别像那样 我们不要遗憾要一起过海洋 要一起到对岸(词:施人诚)结束最後一个音符,偏头看身畔的她,她也正凝望着我,眼底蓄满了泪光,唇瓣颤抖着,发不出声音。

「我们一直都想唱这首歌给对方听,那麽,一人唱一半,公平了。

谁都不准再临阵脱逃。

」「你、你‥‥」泪水淹没了她的声音。

我怜惜地轻叹,抬手为她拭泪。

「这首歌,让我们唱一辈子,好吗?」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你不是要和宋可薇结婚了吗?」我瞥了眼被她抛在一旁的喜帖,索性自己拆开,凑到她面前。

「麻烦你自己看清楚,再回答我,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和宋可薇结婚?」我盯着她在见到新郎名字时的痴呆反应,接续道:「你总是什麽都不问,就先下了定论,我们之间会有那麽多的遗憾和泪水,是因为我们都缺乏求证的勇气。

往後,不管发生什麽事,在你伤心、或者定我的罪之前,都先向我求证,好不好?」喜帖由她手中滑落,她惊怯地抬头。

「你‥‥你是说‥‥」「想问什麽?问啊!」「你‥‥还怨我吗?」「不怨。

」「你‥‥还会再离开我吗?」「不会。

」「那‥‥」她停了下,轻轻问:「你—还爱我吗?」我深深地叹息,为她的傻问题。

「如果不是还爱着你,那晚,你留得住我吗?」「予默‥‥」她哽咽地喊了声,投入我怀里,这回,我没有任何疑虑,坚定地拥抱她,低头寻找她的唇,浓情深吻。

许久、许久过後,我伸出手,与她五指交握。

「这一回,我们要牵着手,一起走过这片爱情的海洋,谁都别再轻易放开对方了,好吗?」「好!」她拚命地点头,眨去眼角泪光。

「予默,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别再说「对不起」,你说过很多遍了。

」「不是。

」「那是「你等我J?三年前我在机场就已经知道了。

」「也不是。

」「那是什麽?」她靠向我怀里,搂住我,脸庞贴在我颈侧,柔柔地,在我耳畔同样吐出三个字。

我一悸,动容地深拥住她。

耳畔,回绕着她温浅的呢喃 —「我爱你。

」注:关於程予默和佟海宁爱恨纠葛的前尘旧事,请详阅橘子说系列170《爱情的海洋》。

尾声--------------------------------------------------------------------------------後记楼雨晴又到了後记时分。

坦白说,这篇後记实在难以下笔,深怕一路写来,会变成忏悔录或批斗会:首先呢,曾有不少看过我的书的人说,晴姑娘应该是个忧郁的古典佳人,这句话让本人不小心笑掉了几颗牙。

於是,我在某本书(别问我哪一本,鸣呜!我真的忘了)中说过,最能展现作者真性情的地方在前序後记,也许就因为这句话,使读者们对我的序与跋多了几分关注,近来,不少人来信问起:「晴姊姊,你最近是怎麽了?後记写得好感性,也好沈重,都不像以前的你了耶‥‥」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每本书悲情完之後,我总是在後记中不遗余力的搞笑耍白烂,努力挥洒「真性情」‥‥(好像努力过头了^^——)然後大家就以为晴某人天性白目,但,呜呜‥‥上天明监,人家也是有感性的时候啊,为什麽我一定要被规定心情不好,被规定共恋分手,被规定发生什麽天灾人祸,然後性情丕变‥‥(你们会不会想像力太丰富了?)哭笑不得之余,那一封封迫不及待安慰我、劝我放宽心的信件,着实也教晴姑娘满怀窝心,原来,大家都这麽关心我,其好。

 oK,言归正传。

满什麽这篇序开宗明义,说会成了批斗会呢?(呃,用词太耸动了,我是个吃饱睡好,没什麽天灾人祸的人,所以还是改成「检讨回顾录」会温和些。

)自从《爱情的海洋》出版以来,收到正反两极的声浪,让晴姑娘整个心情像洗了场三温暖‥‥唉,冷暖交集,悲喜难分呢!但是我说过,当初既然敢尝试,就是做好了一切可能发生的心理准备,以下,就汇总几个最常看到的问题,予以探讨。

Q1。

既然知道吃力不讨好,为什麽还要写《爱情的海洋》呢?晴:因为本人天性反骨,欠人骂‥‥(哇!谁丢臭袜子?)不能怪人家耍白烂啊,我明明在序里头就说得很清楚了,还给人家问这个问题,真是的!你们觉得,晴姑娘是那种知道你们会骂,然後就不写的乖小孩吗?说是叛逆,也不尽然。

我知道第一人称难写,也知道功力不够,写了摆明是自找死路,但我想磨练自己的写作功力,如果不写,我永远不知道自已的能力到哪里,这是一种自我挑战。

Q2,满怀疑予默和海宁的「那个」其的不是第一次吗?像那种纯情男,连可薇都不是他女朋友了,那谁还有本事跟他「做」?晴:‥‥无言。

(这位「据说」还是国中生的冠荧,现在的小孩都在想什麽啊?)Q3。

不可否认,是太多的阴错阳差造成海宁和予默的误会,但是如果海宁第一次写的情书他接受了,也就不会有之後的分离了,不懂他为什麽不接受,一大败笔哦!(加注火爆版本:程大才子了不起哦?写个情书都要纠正人家,企死人了睛:‥‥持续无言,外加爆汗玉一一一‥‥(因为那也是阴错阳差‥‥)Q4。

人家粉认真的研读晴姊的书,发现有个小错误。

第84页提及那是海宁第一次没连名带姓叫程予默,那第169页倒数第三行就是第二次啦!第170页的最後一行应该是第三次,而不是像晴姊第171页所说的「第二次」。

乙只~晴姊姊算术不好哦,二和三都会搞混:晴:‥‥无言、爆汗之外,再加上代沟。

是是是!我现在相信你们有很专心看我的书了。

(来人啊,把这个踢馆的家伙拖出去砍了!)本以为是小问题,可是当有人接二连三同情晴姑娘的算术之後,我就有必要解释了。

我记得原文是:「这是你第二回没有连名带姓的喊我。

」他还记得?我以为,他早忘了我那年少轻狂的纯纯爱恋。

任你们再怎麽仔细看我的书,总还是少看了一个字,我说的是第二「回」,而不是第二「次」哦!两者是有差的,同一晚她就算喊一百次,我都把它当一回。

所以说呢,我并没忘记海宁十八岁的那次,不然也不会有後来那句「我以为他早忘了我那年少轻狂的纯纯爱恋」,这样的解释各位还满意吗?Q5。

你觉得自已净挑些冷门的体裁,怕被骂到臭头,但是《爱情的海洋》故事并不冷门啊,还是有其他作者写类似的吧?晴:‥‥(代沟威了鸿沟。

)我所谓的「冷门」,指的不是故事本身,这类异父异母的兄妹恋,多到数不完,青梅竹马更是得花三天三夜去统计‥‥怎麽愈说愈觉得老套?鸣鸣~~(垂泪啊!谁逼我承认的?)我指的「冷门」,是写法。

第一人称是言情小说中的地雷区,少有人会去踩的,除非想不开。

(咦?那结论不就是我早就活腻了?)Q6。

海宁误会了程予默,而他居然一句也不解释,而且他又那麽爱她,就这样分了,实在不合理吧?晴:嗯,这个就不能再装死了,得打起精神好好回答。

一件事情,每个人看的角度都不同,由你们所看去的角度是言情小说的一贯模式,解开误会就可以happy ending了。

而我由男主角的视角所看去的是,他不在乎误不误会,从头到尾,他要的就只是海宁的真心,如果她并不是真心爱他,就算解开误会又怎样呢?得到的也只是她的歉疚罢了。

所以他说:「你从一开始,就不是其心要和我在一起。

」在认定她只是为了报复,并无真爱的情况下,早就心灰意冷的人,还有解释的必要吗?当你们无法理解男主角为何转身要走,而不留下与女主角相守时,以现实观点考量,如果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各位身上,面对着一个玩弄你的感情、把你伤得很重的人,会因为她突来的一句「我等你」,就立刻开心地拥抱她,完全不会有任何芥蒂吗?别说情人了,就算是好朋友吵架,在和好前总也有一段尴尬期吧?所以我不行,程予默也不行,因为伤痕已经存在了,尤其那道伤是最爱的人亲手划下的,血淋淋地痛过一次後,就算伤癒了,也会记得那疼到骨子里去的感觉。

这解释了,为何会有续篇中,这个别扭的程予默,想爱又不敢爱。

Q7。

《爱情的海洋》会出续集吗?晴:这个已成定局了,不须再回答,或者改成「该」出续集吗?这样会贴切些。

止坦白说,在出与不出之间,晴姑娘几度犹豫,尤其在看了网路上的探讨、以及读者的来信後。

晴姑娘并不讳言,这两本书是接连着完成的。

当初在拟这个故事时,完整的架构便是如此,当时并不预期写成上、下篇(开玩笑,一本就够找死了,两本简直就是嫌死法不够壮烈)。

但,请别忘了睛姑娘的惯用名言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而这本书的意外,那就是字数脱出掌控,不小心把五章该完成的机场分离片段给写成了十章,一本写成了两本。

如果我说,我完全没有写上下集的自觉,你们会不会想扁我?事实就是如此,在五章变六章,六章变七章,屡次控制却不得成效後,窝囊作者已经自暴自弃,完全任他放牛吃草了,完成後才傻眼的发现,居然刚好十章?那‥‥这後半段男主角的部分还写不写啊?当初的打算,就是一半以女主角的角度去探讨,另一半以男主角,合成一个完整的圆,现在这样,总觉得只写一半的故事并不完整,很对不起看这本书的读者。

挣扎了两天,最终还是决定完成它。

有人认为,前一本书的结局充满了不确定性,男主角会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了,他们之间还有个痴心的宋可薇,当初说要订婚的人是他,总不可能弃她於不顾吧?这段三角恋太扑朔迷离,有写续集的空间。

也有人认为,男主角会在最後一刻感应到女主角的心碎而回头,表示他们的心还在一起,相信男主角最後一定会回来的,不想再有续集了,因为心疼他们,不愿看他们再受波折。

这两段话,都说进我心坎里去了。

当初的预设,确实有这麽一段三角恋的冲击‥‥呃,加个赵嘉颖,四个可怜的痴情男女,在剪不断、理还乱的四角恋情中饱受煎熬。

但後来,为什麽没这麽写呢?唉!关於这点,晴姑娘又得再次承认,我真的是个失败透顶的作者了。

诚如第二段所言,男女主角已经受了够多波折了,也或许是头一回写第一人称,比往常更技人的去深究刻划每个角色的悲喜,一路写来,情绪陷得太深,竟也心疼起这对悲情男女,不舍得再让他们遭受更多的折磨,所以‥‥呜呜!我是个没用的作者。

起码,我得到了一个教训,身为执笔人,不能掺入自己的私人情绪,在大家都为他们层层叠叠的误会与错过而急得跳脚时,作者更要把持住「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原则,否则‥‥唉,就会变成你们看到的这个样子。

既然狗血洒不下去,那‥‥好吧,就只能认命的走温情路线了。

这本书写完,晴姑娘也快被这对闷骚男女给磨去半条命,要养精蓄锐去了,有任何指教,尽管放信过来吧!P。

s。

本书中开头那篇短诗,由读者杏葳所提供,藉後记说上一声:小葳子,谢啦!对了,再让我Ps一次,如果没有什麽不可抗拒的天灾人祸,下回应该会是大家千呼万唤的《立冬情正融》,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请与晴姑娘一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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