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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2025-03-29 11:42:55

映蝶发现语嫣时,她蹲在园子里哭得万分伤心,由她断断续续、东一句四一句的泣诉中,总算大致有了个谱。

映蝶第无数次在心底斥骂唐逸农的狠心,这种是天良的话也说得出口,小佳人这么用力地在哭竟然还留不住他。

说他有多爱语嫣,她可不信,人家逸幽可从来都舍不得她掉一滴泪。

看吧,和她完美的老公一比,唐逸农简直差到十八层地狱去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这种臭男人,不要也罢,我找个更好的给你,让他后悔得去上吊。

她很想这样告诉语嫣,但是想归想,她还是没敢这么说,因为语嫣只会哭得更大声,而且她可以肯定老公绝对会不高兴,他才舍不得他亲爱的弟弟受苦受难。

而她谷映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公不开心。

好啦,别哭了。

长江、黄河一同泛滥也没这么让她头疼。

他……讨厌我……泪人儿抽抽噎噎,拨空回了句,然后,哭得更加理直气壮。

天哪、地呀!她是孟姜女转世吗?真能哭。

她谷映蝶并不属鸡,年纪也不够大到可以被称之为婆,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不当鸡婆、不管闲事,然后回头找老公恩爱去?讨厌,屁股和椅子正难分难舍……那,算了,八百年管一次闲事好了。

你哭到把我淹死,他就不会讨厌你了吗?她看向那个快把天给哭坍掉的女什么?语嫣止住哭泣,水眸一眨一眨地看着她。

收放自如,厉害。

映蝶大叹弗如。

我的意思是,他要是真的讨厌你,你就想办法让他不讨厌你呀!再不然,你还有一个选择──继续哭,把眼睛给哭瞎掉,也许他就会回心转意。

后半段简直就是在挖苦人,反讽她先前的孟姜女作风。

这样真的有效吗?没想到语嫣居然当了真,慎重地思考起来。

娘呀!这女人连好话坏话都分不出来!映蝶真想两眼一翻,直接昏倒了事。

你情愿把眼睛哭瞎也不愿试着挽回他?她的口气非常粗鲁。

她相信任何人遇到这块朽木,口气都不起来。

我不会呀!口吻恁地无辜。

又没人教她,她怎么知道要如何让他不讨厌她,而且喜欢她?难不成你还要我告诉你怎么勾引男人?她不如去买块豆腐一头撞死还省事勾引?漾着无邪的灵眸眨呀眨地。

那是什么东西?是──唉,朽木就是朽木,说到她懂,她头发也白了。

很高深的学问,你不必现在就明白,总之,你只要记住,黏他、烦他、缠死他!他早晚会发现你的可爱,你说对不对?是吗?难道她之前缠得不够彻底?他还不是一样讨厌她。

当然是!可是他叫我离他远一点。

说来还很哀怨。

你就这么听话啊?那如果他叫你去死,你去不去?我……要吗?她认真地想着。

映蝶两手按着脑际,不让自己冲动到去撞墙。

她怎么忘了,这女人是说不得笑的,她根本分不清真话假话。

唉,让唐逸农去伤脑筋吧!她得快点把话讲完,免得多说两句,她会呕血身亡。

他中午没回来对不对?谷映蝶问道。

语嫣点头。

天也暗了,他还是不见人影,我猜他晚饭也不会回来吃了。

你知道他人在哪里吗?语嫣摇头。

没关系,我知道就好。

等会儿我找人送你去,顺便准备几样他平时爱吃的饭菜让你顺道送去,以表现你体贴懂事的一面,他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是吗?语嫣的表情充满质疑。

映蝶姊姊看起来很有信心的样子,也许……她说的是对的。

眼前的帐本堆了半天高,唐逸农埋首其中,让脑子忙碌地运作,以阻绝自己再陷入狂乱如麻的思绪中,让那张清丽的娇客占据心头。

是的,他承认,他是在逃避,他是企图让工作麻痹自己,只要忙到没有空闲去想起她,心就能不被扯疼。

好懦弱的行为。

他自嘲地苦笑。

他这辈子还没这么拼命过,为了一个小女人,把自己逼得无力喘息,连家都不敢回,怕见了她,心又会乱了起来。

他有差人回去说一声,没让大哥担心他,也带回了大哥的叮咛:别自己找罪受,唐家并不是撑不下去,没必要累着自己。

唐家在扬州堪称首屈一指的药材商,他要是真有心要性,不怕没事做。

大哥性子太温和、太与世无争,对经商并不在行,只想悬壶济世,救苦救难,所以打理家业之事,全落到他身上来。

也还好有他,否则,大哥那间打开业至今,未曾有过盈余的济世堂哪能撑到现在。

正全心投入时,外头传来伙计的通报:二少爷,外头有个小姑娘求见。

小姑娘?他皱了皱眉。

叫她进来。

他纳闷着会是谁。

平日除了生意上的往来,他一向极少与人打交道,尤其是女人。

没一会儿,答案揭晓了。

他张口结舌地瞪着出现在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

嫣……嫣儿……他好半晌回不了神。

谁叫你来的?映蝶姊姊。

该死!他气急败坏地绕过桌面,抓着她上下打量。

你有没有怎么样?他要杀了谷映蝶这女人!明知现在的嫣儿无异于三岁小孩,她居然放她一个人满街跑!没有哇!她为什么要会怎么样?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映蝶姊姊找人带我来的,她很好心对不对?语嫣天真地仰着笑脸。

算她良知未泯。

唐逸农神色微缓,冷哼了几声。

她要是算好心,世上就没有坏心的人了。

可是我觉得映蝶姊姊人很好啊!她哭,她会在旁边安慰她,虽然她的口气听起来比较像是怕被她的泪水淹死。

不过,她还是决定感激她。

啧,天真!人心险恶,你懂吗?不要傻呼呼地,每个人都信。

当然,他不是在说映蝶有什么坏心眼,他明白她是无恶意的,不过,他更苦恼语嫣对人性全然不设防的单纯。

不会呀,像映蝶姊姊,还有你,都很好。

我一点也不好,别把我算进去。

他退开一步。

怎么会呢,我觉得……她进一步走上前,却遭他喝住。

你不乖乖待在家里,跑来这里做什么?他已经很努力在避开她了,她还想要他怎样?非逼得他退无可退她才甘心吗?我……给你送饭来,都是你喜欢吃的喔……她像个极欲讨大人欢心的孩子,急忙将食篮递上,带着很期待的眼神看他。

谁的主意?他目光定在某一点,就是不去看她。

嫣儿会知道他喜欢什么才怪,而映蝶嘛……朝夕相处,也许知道一点,不过要想了如指掌的话……唔,恐怕大哥也掺了一脚。

我的天!这群人全都没事做吗?吃饱太闲。

是映蝶姊姊。

乖宝宝很诚实地招供出来。

她还说你工作很辛苦,如果我送饭过来,你一定会很高兴。

她可真有心啊!这句话等于是由鼻腔哼出来的。

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善男信女!我也这么觉得。

小呆瓜听不出那是讽刺,发表着自己的感想:可是我看不出你有很高兴的样子呀,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唐逸农闭了闭眼,吸气,再吐气,然后道:嫣儿,你行行好,闭上嘴,成吗?他会被她搞疯!你觉得我很烦吗?那我不说话了,我就坐在这里,乖乖的,都不吵你,好不好?她赶紧捂住嘴,一双灵澈的大眼睛直看着他,就怕他真的不再喜欢她,那就完蛋了。

唐逸农看在眼里,真是百感交集。

私人情绪放一旁,他开口问:用过餐没?唔……想起自己还捂着嘴,她放了下来才答道:没有。

这谷映蝶真该打!小嫣儿不懂得照顾自己,她不会多少关照一下吗?居然一口饭也没让她吃就将她丢出门,要是可以,他真想叫大哥休妻。

坐好!他将食篮中的饭菜摆上小几,连同满碗的饭与筷一同递去。

做什么?看了看手中的碗筷,又看了看他,自以为正确地问:你是要我喂你吗?饶了他吧!她自己都要人喂了。

你给我吃完。

不许再多说一个字。

可是……这明明是要给他吃的啊!虽然还是很疑惑,不过语嫣没再多说一句,听话的一口口吃了起来。

他说的话她一直都会听,而且,她说过不要再惹他生气,那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这总对了吧?美味佳肴一入口,她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趁他不注意时,她偷偷用手去抓──用筷子。

冷不防地,一句话飘了过来,唐逸农运头也没抬。

语嫣俏皮地吐吐舌,有点心虚地拿起筷子,中规中矩地进食,妈呀!他怎么那么厉害,没抬头也看得见她的恶行!他总会三不五时的纠正她一些小习惯,虽然觉得他很啰嗦,不过她会听。

唐逸农抬眼看了她一下。

承认吧!牵念她的心,怎么样都无法死绝,无论如何三令五申,只要关乎到她,他就没办法不当一回事。

认命地又叹了口气,正想翻开另一册帐本时,方才的伙计又来通报:徐家千金求见。

徐家千金……他思索了一下,是两家生意往来密切的商家之女。

请她进来。

这可引起语嫣的注意了。

她看见他放下笔,迎向进门的女人。

徐姑娘,久违。

第一眼,语嫣就决定不要喜欢这个女人。

很情绪化的反应,说不上为什么,就是直觉的排斥……不是说了吗?喊我佩莹就成了。

这位徐家千金笑得风情万种。

唐逸农礼貌性的微笑着,不着痕迹地一语带过:劳驾姑娘亲自登门,有何要车吗?如果我说是向你求亲呢?此姝说话恁地大胆。

姑娘真爱开玩笑。

他表现得落落大方,就好像这真是一则玩笑话。

真是个呆头鹅!徐佩莹泄气道:我是替我爹送货单来,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我好回去转达我爹。

尽管暗恼他不解风情,她也没多表示什么。

那就有劳姑娘了,请坐。

他命人奉上热茶,然后聚精会神地观看手中的单据,避开了她秋波暗传、柔媚多情的水眸。

徐家千金的心思,他其实是知情的。

暗涌的情愫波涛,她从未多加掩饰,要真全无所觉,那就是傻子了。

徐家老爷不只一次向他提出联姻之意,全让他给婉转回拒了。

他心中早让另一道倩影占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思绪翻转之际,徐佩莹已挨近他,藉由对单据上较不清楚的地方加以解说之便,进一步与他亲近,纤纤素手搭上他的肩,深深汲取属于他的特有气息。

唐逸农心绪本就纷乱,所以当它的气息在他耳畔吐纳,他都还心不在焉,无知无觉。

想当然耳,这一幕让语嫣愈看愈上火,她几近赌气地抓起鸡腿就啃,想象那是她眼前的风骚女,撕她、啃她、咬她……语嫣本来是想引起他注意的,可是这一回他没再纠正她、叫她用筷子。

有了大美人,他就不理她了。

可恶:快推开她呀:难道他很喜欢让人家勾肩搭背吗?那为什么她每次抱他,他都骂她?差那么多@她气闷地嘟着嘴,愈看心理就愈不平衡。

稍早时,那股酸酸疼疼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开始觉得,像手中这只鸡腿般被咬啃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讨厌、讨厌:讨厌:他怎么可以这样:她以为,只有地才能抱他、亲他,可是那个坏女人的喀靠得那么近,都快要亲到它的脸了……她恨生气,非常生气口胸口像一把火在烧,她跳了起来,端起放置一旁的茶水就往她身上泼了过去@唉呀:徐佩莹惊跳了起来,拍着湿淋淋的衣里,一脸的错愕。

嫣儿?唐逸农显然也极为震惊。

你活该:她昂着小脸同道。

两手圈抱住唐逸农,宣告它的所有权。

想抢它的幽哥。

哼,门儿都没有@胡闹:唐逸农怒气腾腾地拉开她。

你给我说清楚,徐姑娘是哪儿得罪你了?他好凶。

语嫣扁着嘴,万般委屈地嚷道:我讨厌她:就因为一句讨厌她,便能任性而为、不讲道理了吗?他沉着脸,命令道:向徐姑娘道歉。

我不要——她又没有错,是这个女人先来抢它的幽哥,她才不要让她抢去。

我再说一遍向、徐、姑、娘、道、歉:她太恣意妄为,仅凭自己的好恶行事,这一点,他说什么也不会纵容。

不要、不要、不要:语嫣一步步往后退,不让他碰着。

他真的不疼她了,他要她道歉,那个女人比她还重要……你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代为致歉:失礼了,徐姑娘。

小孩子不懂事。

小孩子?眼前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呀@任谁都不会怀疑火-曰皿H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码,语嫣眼中的妒意太浓了,浓得让人没有怀疑的余地。

唐逸农没留意到她异样的表情,迳自道:我也不晓得她今儿个是怎么回事,特别的情绪化,她以前不会这样的。

语气中,揉合了些许无奈、些许苦恼。

哦?像是理解了什么,徐佩莹很有风度地一笑置之。

找懂丁。

找想。

你可能辽有事要处理,我先回去好了,其它的事,以后再说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人家的心不在她身上,它是很有成人之美的。

就这样光荣退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丢脸。

但有人可不这么想。

走了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来了:语嫣对着它的背影猛扮鬼脸。

嫣儿:它是存心来找麻烦的吗?唐逸农火大地瞪着她。

语嫣垂下头,不敢看他。

过来。

他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板着脸的样子好可怕。

语嫣扯着衣角,慢吞吞地走过去。

你这算什么?捣蛋?还是恶作剧?人家徐姑娘哪儿惹到你了,你要这样给人难堪?谁教她耍霸着你不放,我……唐逸农正在盛怒当中,没去深思她话中的涵义,以及那股强烈的占有欲,迳自接口斥道:所以你就拿水泼人家?是不是每个让你不顺心的人,都必须要遭受你这样的对待~那么我反问你,如果今天别人也排斥你、对你做出同样的事,你作何感想?幸好那杯水冷了,要是它还烫着,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知道你并不无知,你听得懂我的话:所以他才更加不能谅解。

她知道了,他说了这么多,意思只有一个:他觉得她恨坏,这一次,它是真的讨厌她,冉也不会对她好了……谁会去疼一个坏人呢?你……不要我留下来吗?她低呜着,像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心动物。

她赶走徐佩莹,可是自己也快要被他赶走了,原来他希望留下的人不是她;…如果你留下来仍是只会无理取闹的-话@@是的,我一点也不希望你留下。

他说不想看到她……语嫣咬着唇,小小声地说:我;;我知道了;…,她很快地跑开,没再回头。

眼睛又下雨了,千了好多……他们说那叫眼泪,她最近一直在下眼泪……唐逸农背过身,命令自己不许心软。

让她走、让她走,别去追她:他一次次在心中说道。

但是该死|他痛苦地一拳睡向桌面。

他就是挥不开印在脑中那抹深受伤害的容颜。

点点悲愁把心刺伤,一寸寸细细煎熬唐逸农心绪本就纷乱,所以当她的气息在他耳畔吐纳,他都还心不在焉,无知无觉。

想当然耳,这一幕让语嫣愈看愈上火,她几近赌气地抓起鸡腿就啃,想象那是她眼前的风骚女,撕她、啃她、咬她……语嫣本来是想引起他注意的,可是这一回他没再纠正她、叫她用筷子。

有了大美人,他就不理她了。

可恶!快推开她呀!难道他很喜欢让人家勾肩搭背吗?那为什么她每次抱他,他都骂她?差那么多!她气闷地嘟着嘴,愈看心理就愈不平衡。

稍早时,那股酸酸疼疼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开始觉得,像手中这只鸡腿般被咬啃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讨厌、讨厌!讨厌!他怎么可以这样!她以为,只有她才能抱他、亲他,可是那个坏女人的嘴靠得那么近,都快要亲到他的脸了……她很生气,非常生气!胸口像一把火在烧,她跳了起来,端起放置一旁的茶水就往她身上泼了过去!唉呀!徐佩莹惊跳了起来,拍着湿淋淋的衣裳,一脸的错愕。

嫣儿?唐逸农显然也极为震惊。

你活该!她昂着小脸同道。

两手圈抱住唐逸农,宣告她的所有权。

想抢她的幽哥。

哼,门儿都没有!胡闹!唐逸农怒气腾腾地拉开她。

你给我说清楚,徐姑娘是哪儿得罪你了?他好凶。

语嫣扁着嘴,万般委屈地嚷道:我讨厌她!就因为一句讨厌她,便能任性而为、不讲道理了吗?他沉着脸,命令道:向徐姑娘道歉。

我不要!她又没有错,是这个女人先来抢她的幽哥,她才不要让她抢去。

我再说一遍──向、徐、姑、娘、道、歉!她太恣意妄为,仅凭自己的好恶行事,这一点,他说什么也不会纵容。

不要、不要、不要!语嫣一步步往后退,不让他碰着。

他真的不疼她了,他要她道歉,那个女人比她还重要……你──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代为致歉:失礼了,徐姑娘。

小孩子不懂事。

小孩子?眼前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呀!任谁都不会怀疑这是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码,语嫣眼中的妒意太浓了,浓得让人没有怀疑的余地。

唐逸农没留意到她异样的表情,迳自道:我也不晓得她今儿个是怎么回事,特别的情绪化,她以前不会这样的。

语气中,揉合了些许无奈、些许苦恼。

哦?像是理解了什么,徐佩莹很有风度地一笑置之。

我懂了。

我想,你可能还有事要处理,我先回去好了,其它的事,以后再说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人家的心不在她身上,她是很有成人之美的。

就这样光荣退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丢脸。

但有人可不这么想。

走了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来了!语嫣对着她的背影猛扮鬼脸。

嫣儿!她是存心来找麻烦的吗?唐逸农火大地瞪着她。

语嫣垂下头,不敢看他。

过来。

他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板着脸的样子好可怕。

语嫣扯着衣角,慢吞吞地走过去。

你这算什么?捣蛋?还是恶作剧?人家徐姑娘哪儿惹到你了,你要这样给人难堪?谁教她要霸着你不放,我……唐逸农心绪本就纷乱,所以当她的气息在他耳畔吐纳,他都还心不在焉,无知无觉。

想当然耳,这一幕让语嫣愈看愈上火,她几近赌气地抓起鸡腿就啃,想象那是她眼前的风骚女,撕她、啃她、咬她……语嫣本来是想引起他注意的,可是这一回他没再纠正她、叫她用筷子。

有了大美人,他就不理她了。

可恶!快推开她呀!难道他很喜欢让人家勾肩搭背吗?那为什么她每次抱他,他都骂她?差那么多!她气闷地嘟着嘴,愈看心理就愈不平衡。

稍早时,那股酸酸疼疼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开始觉得,像手中这只鸡腿般被咬啃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讨厌、讨厌!讨厌!他怎么可以这样!她以为,只有她才能抱他、亲他,可是那个坏女人的嘴靠得那么近,都快要亲到他的脸了……她很生气,非常生气!胸口像一把火在烧,她跳了起来,端起放置一旁的茶水就往她身上泼了过去!唉呀!徐佩莹惊跳了起来,拍着湿淋淋的衣裳,一脸的错愕。

嫣儿?唐逸农显然也极为震惊。

你活该!她昂着小脸同道。

两手圈抱住唐逸农,宣告她的所有权。

想抢她的幽哥。

哼,门儿都没有!胡闹!唐逸农怒气腾腾地拉开她。

你给我说清楚,徐姑娘是哪儿得罪你了?他好凶。

语嫣扁着嘴,万般委屈地嚷道:我讨厌她!就因为一句讨厌她,便能任性而为、不讲道理了吗?他沉着脸,命令道:向徐姑娘道歉。

我不要!她又没有错,是这个女人先来抢她的幽哥,她才不要让她抢去。

我再说一遍──向、徐、姑、娘、道、歉!她太恣意妄为,仅凭自己的好恶行事,这一点,他说什么也不会纵容。

不要、不要、不要!语嫣一步步往后退,不让他碰着。

他真的不疼她了,他要她道歉,那个女人比她还重要……你──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代为致歉:失礼了,徐姑娘。

小孩子不懂事。

小孩子?眼前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呀!任谁都不会怀疑这是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码,语嫣眼中的妒意太浓了,浓得让人没有怀疑的余地。

唐逸农没留意到她异样的表情,迳自道:我也不晓得她今儿个是怎么回事,特别的情绪化,她以前不会这样的。

语气中,揉合了些许无奈、些许苦恼。

哦?像是理解了什么,徐佩莹很有风度地一笑置之。

我懂了。

我想,你可能还有事要处理,我先回去好了,其它的事,以后再说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人家的心不在她身上,她是很有成人之美的。

就这样光荣退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丢脸。

但有人可不这么想。

走了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来了!语嫣对着她的背影猛扮鬼脸。

嫣儿!她是存心来找麻烦的吗?唐逸农火大地瞪着她。

语嫣垂下头,不敢看他。

过来。

他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板着脸的样子好可怕。

语嫣扯着衣角,慢吞吞地走过去。

你这算什么?捣蛋?还是恶作剧?人家徐姑娘哪儿惹到你了,你要这样给人难堪?谁教她要霸着你不放,我……唐逸农正在盛怒当中,没去深思她话中的涵义,以及那股强烈的占有欲,迳自接口斥道:所以你就拿水泼人家?是不是每个让你不顺心的人,都必须要遭受你这样的对待?那么我反问你,如果今天别人也排斥你、对你做出同样的事,你作何感想?幸好那杯水冷了,要是它还烫着,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知道你并不无知,你听得懂我的话!所以他才更加不能谅解。

她知道了,他说了这么多,意思只有一个:他觉得她很坏,这一次,他是真的讨厌她,再也不会对她好了……谁会去疼一个坏人呢?你……不要我留下来吗?她低呜着,像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

她赶走徐佩莹,可是自己也快要被他赶走了,原来他希望留下的人不是她……如果你留下来仍是只会无理取闹的话──是的,我一点也不希望你留下。

他说不想看到她……语嫣咬着唇,小小声地说:我……我知道了……对不起……她很快地跑开,没再回头。

眼睛又下雨了,下了好多……他们说那叫眼泪,她最近一直在下眼泪……唐逸农背过身,命令自己不许心软。

让她走、让她走,别去追她!他一次次在心中说道。

但是──该死!他痛苦地一拳捶向桌面。

他就是挥不开印在脑中那抹深受伤害的容颜。

点点悲愁把心刺伤,一寸寸细细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