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25-03-29 11:39:49

海柔手中抱着书本,半垂着头,心不在焉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黑缎般的长发顺着纤细的肩头流泻而下,半遮掩住娇美脱俗的丽容。

昨晚,二姐说的话该不是认真的吧?当时,她只是想,只要用不着和孟大哥分离,其他什么都没关系,包括当她的二姐夫。

但是如今想来,她发现自己无法忍受孟大哥一改初衷,对除她之外的女孩如此怜爱,即使那人是她二姐。

如果,他和二姐或任何一个女孩子谈恋爱,而那个女孩便会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占住他所有的心思,她将变得无足轻重……光这样想,她的心就绞了起来,好痛、好酸。

不!她不要任何一个女孩走进他心中!她是不是自私了点?她开始觉得好难过,自己变得好小心眼、好心胸狭窄,竟然希望孟大哥永远只宠爱她一个人,想完全独占孟大哥……如今的她,已不再是不解人事的小女孩,无法再耍赖向盂大哥提出任何不合理的要求。

当年,她能故作无知,任性而骄蛮地缠着他,不让他离开,但是如今她二十岁了,也该学着成熟懂事了。

孟大哥不是她的,他并不欠她什么,也不是理所当然必须疼她、宠她的。

所以,她更加不能因自己的好恶情绪而牵制他,他有追求幸福与快乐的权利,而这不是她能阻止的。

所以结论是:就从这一刻开始,她必须学着成熟、独立,不再动不动就依赖孟稼轩。

回到家门前,她得意地发现自己今天竟然记得带钥匙,而昨晚没有任何人提醒她。

向孟大哥炫耀去!她忘了几分钟前才下的宏愿,开心地跳到孟稼轩门口按下电铃。

她每天都能找出上打的理由往他家里跑,十数年如一日,厉害吧!应门的是王嫂,她们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简单地打过招呼后,她一蹦一跳地步上阶梯,边朝里头喊着:孟大哥、孟大哥……十万八千里远就听到你的声音啦!含着淡淡取笑的嗓音才响起,那轻灵窈窕的身姿已出现在客厅,孟稼轩极自然地朝她伸出手,她开怀地往坐在沙发上的他身边跳。

他怜爱地轻捏了下她俏挺的鼻头:又忘了带钥匙了?啧,都可以上金氏纪录了。

少瞧不起人了!海柔一脸骄傲地拎着一串金属物体在他眼前晃呀晃的,系在钥匙上的小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哟!可嚣张了。

那可不。

她得意地昂起小下巴。

是啊,八百年嚣张一次,的确值得庆祝。

熠亮的黑眸闪烁着浓浓的戏谑意味。

什么话,人家……人家……她用力思索着上回凭自己的本事记得携带钥匙是什么时候,但是努力想了好久就是徒劳无功。

太过高难度的问题还是少想为妙,你的智商我又不是不清楚。

高难度?海柔口叫了起来,你好恶劣。

多谢谬赞。

本来要喷火的,但是转念一想,毕竟是不争的事实嘛,她笑出声来,讨厌,别这么老实行不行?虽然孟稼轩三不五时、心血来潮就爱逗逗她,但是其间的怜爱之情她从不曾怀疑过,尤其每当她有事,第一个赶来她身边的人永远是他。

注册时,大姐忙得榨不出多余的时间,是他牵着她的手陪她去的;联考时,是他抽空陪考,为她加油打气;放榜时,是他陪她一同分享金榜题名的喜悦;生病时,大姐不在家,是他骑着摩托车,一次又一次载着她去看医生……至今,脑海仍牢牢记得多次在他背后紧抱着他的腰,将发烫的小脸贴在他背上的感受,更忘不了他以无比的耐心,教导她解开一题题的数学习题,由加减乘除到三角函数、几何图形……她必须承认,自己之所以维持着名列前茅的水准,成为老师们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孟稼轩功不可没。

紧邻的两家仅只一墙之隔。

八岁时的海柔身高正好到上了小阶梯后的矮墙高度,几株常绿植物成了两家的分界,他们从没想过要在两家之间搭个铁栏什么的——反正已俨然是一家人了——所以,孟稼轩早上时常会坐在阶梯上等待海柔,向她道声早安。

每当阴雨绵绵的天气,在出门前绝对会由隔壁传来他的警告:多穿几件衣服不会闷死你。

雨伞记得带,我可不希望小迷糊成了落汤鸡。

当然啦,也有例外的时候,不过,她通常会在下课时见到撑着伞在校门口等待的他。

就更甭提他N次为她送课本、作业到学校给她的情况了,连老师、同学都说她有个好哥哥,现在,同学则是欣羡她有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男朋友?!她心头一震,就像二姐昨晚说的那样……可以吗?开玩笑,她要敢这么问,孟大哥铁定会当场吓晕过去。

他们适合当兄妹,不适合当情侣。

她始终这么认定着——十二年时光可以证明。

干吗,学到婉柔发呆的本事啦?孟稼轩敲了一下她的头,拉回了海柔的思绪。

噢,痛啦!海柔闷哼,二姐说这叫思考。

作家就是会修饰文辞,强词夺理。

你管人家。

咳、咳,你们闲话家常完了没有?另一个声音加入,吓了海柔一跳,循声望去,原来客厅中还坐了个俊秀儒雅的男人。

赫!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不是冒出来的,在你进来之前我就坐在这里很久了,相信我,真的很久了。

他本来打算等他们想起他的,但是依这个情况看来,他要不自力救济,很快便会被人视若无物。

怎么可能?海柔询问地望向孟稼轩,他朝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最好相信,他是我的好友何晋平。

海柔难为情地笑笑,她打一进门就只注意到孟稼轩,其余一切全都不在她的关切范围内,忽略了这么个庞然大物,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她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小迷糊妹妹?何晋平发问,自认看出了点头绪。

对,她是海柔。

但海柔却大感不满,孟稼轩,你到底是怎么抹黑我形象的?你——还有形象?孟大公子好生疑惑。

怎么没有?人家我可是众家君子追求的窈窕淑女。

啧,自吹自擂都不会脸红。

请不要影响我晚上的食欲好吗?大坏蛋!海柔闷声咕哝,却没再对他的含沙射影而冒火——有客人在嘛,总是得给他一点面子。

孟稼轩摊摊手,递给一旁看好戏的何晋平哭笑不得的无奈眼神。

很可爱,难怪你会这么宠她,三句话不离海柔。

何晋平了然地回道。

谁?我吗?偏偏咱们女主角还一脸茫然,不晓得人家爱惨了她。

不然,我认识第二个莫海柔吗?孟稼轩因她的懵懂而感到些微挫败。

嘻。

原来孟大哥真的很重视她呢!这样的发现令她满怀愉悦。

随手拿起孟稼轩面前的茶杯,动作是那么自然,好似天经地义,一口便要饮尽,孟稼轩及时出声道:海柔不要。

她眨眨眼,无声地询问。

他笑了笑,自她手中取回杯子,我最近有点小感冒。

哎呀,没差啦!大不了‘同病相怜’。

她大而化之地抢回茶杯,三两下解决杯中剩余的柳橙汁。

何晋平在一旁看得万般错愕。

他……他们已经进展到可以相濡以沫的地步啦?任何人都感觉得出来,这不经意的举动所流露的气息是多么的亲昵,好似已不分彼此似的,而他们表现得又是这么的顺理成章,让他觉得……你呀!孟稼轩莫可耐何地摇头笑叹,没发觉好友的怪异神色。

别当我是湘柔好不好?我可是个健康宝宝呢!记忆中那个经常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跑来我家按门铃,要我带她去看医生的人是谁?他当场拆她的台,含笑地反唇相稽。

那……总有意外嘛。

她小小声地说着,想到什么似的,她仰起头,认真地盯住他,你怎么会生病?有没有发烧?哪里不舒服?看医生了没有?要不要我陪你去?说着说着,小手已探上他的额头。

连珠炮似的丢出一大堆问号,差点砸昏孟稼轩的脑袋瓜。

他微笑地拉下她的手,小海柔也学会关心我了吗?通常,都是他关照她比较多些。

什么话嘛,人家本来就很关心你呀!是,为兄的失言。

何晋平一直静静旁观,两人之间不论由任何角度来看,都充斥着甜蜜的气息,言行神态早就超脱了友谊的范围,偏偏两个当事人又称兄道妹,正气凛然地死守着手足情不放……他们是在演哪一出戏呀?自认不笨的何晋平也看迷糊了,她究竟爱他不爱?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爱情?海柔看了看何晋平,又瞧了瞧孟稼轩,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你们是不是还有事要谈?我先回去好了,孟大哥,我晚上再来找你。

起身走了两步,随意地一瞥,正巧捕捉到何晋平瞠目结舌的模样,她愣了一下,想到自己话中的含意多容易引发不知情之人的遐想空间,她微红了脸,顿足补充道:明天考经济学和成本会计,我需要高材生帮我复习。

然后,她飞也似的奔离。

孟稼轩叹了口气,对犹一脸茫然的何晋平作更详细的解说:从最基本的数字习题到边际效应、借贷法则等等专有名词,我孟某人已俨然是莫海柔小姐的私人家教——虽然她从不晓得尊师重道。

你对她……好得不合常理。

何晋平小心斟酌着字眼说道。

盂稼轩挑起眉,你想说什么?你……爱不爱她?孟稼轩似乎看穿了他的疑问,一针见血地代他说了出来。

呃——他倒没想到孟稼轩会这般直言不讳。

得了,我们什么交情,说话用不着吞吞吐吐,不过就是好奇我和海柔的关系嘛,我并不避讳。

你对她是认真的?何晋平诧异地盯着他。

他一直疑惑孟稼轩为何会对包围在他身边的众多红粉心如止水,只当他是清心寡欲的柳下惠再世,却从未想过他可能早已情有所属,而且对象就是他时时挂在嘴边、每回谈起总是又爱又怜的邻家小妹。

十三岁至今,整整十二年了,一个人能有几个十二年可坚持?我会拿十二年岁月去谈一场风花雪月,在浪漫得一塌胡涂后再来saygoodbye,你认识的孟稼轩是这么无聊的人吗?太抬举我了,老兄,如果这不能证明我的认真,请问我还需要怎么做?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为什么不向她表白,反而维持着表面的友谊?孟稼轩苦笑,这就是我命苦的地方。

虽然我一直以来便认定了海柔,但她什么也不知道,只当我是哥哥,所以我就只能是哥哥。

如今的她,单纯得犹不解情事,我愿意继续耐心地等候她,直到她亲口告诉我,她愿意属于我。

他平平淡淡地陈述着,何晋平却听傻了眼,可……可是,万一她最终的情感归属不是你,你怎么办?他握了握拳,深吸了口气回答:成全她。

只要是她的选择,我尊重,也祝福,同时,我永远是她的孟大哥。

而你——也一辈子都不会让她知道,你爱了她十二年?孟稼轩闭了闭眼,默不作声,何晋平却已知晓答案。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是正确的,因为他的心头也无由地感到迷惘纷乱。

***考完了试,无事一身轻的海柔可快活了,成天窝在房里听音乐、K婉柔的小说,直到意犹未尽地看完最后一页,她放下书,望了眼腕表,时候也不早了,今天是湘柔回医院做例行检查的日子,大姐和二姐又不晓得忙什么,最闲的她当然得责无旁贷地担负起陪同的重责大任。

湘柔,在干什么?她敲了敲敞开的房门,对着坐在书桌前的湘柔问。

湘柔回过头,皱着娟细的柳叶眉说:因式分解,这题我始终不得其解。

海柔凑上前去,一会儿便道:没问题,回头我再教你。

来,现在我们先上医院去。

她牵起湘柔的手,湘柔也温顺地任她牵着,下楼时才低低柔柔地问道:三姐生病了吗?海柔顿了一下,好笑地回过头,小女孩,今天是你回医院做检查的日子,你不会忘了吧?湘柔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呀,和我一样迷糊,还笑我呢!口吻中满是疼惜。

小湘柔虽然年仅十八,却已出落得娇美无双,她是标准的古典美人,有着无瑕细致的瓜子脸,出水芙蓉的绝美姿容,两泓薄雾般的盈盈秋水中,澄亮的明眸就有如天边灵灿的寒星,她是水做的佳人,这般绝色,若是生在古代,恐怕连西施、王嫱也会被比下去。

任何人都无法否认,莫家四姐妹个个都是明眸皓齿的美人,其中尤以湘柔最是美得夺人心魂,加上她一身飘逸绝尘、犹如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灵性特质,只消随意的一个眼波流转,便足以令人心荡神驰,为之失魂,再硬的铁汉,只怕也难敌绕指柔吧!因此,虽说海柔本身已是少见的美人胚子,但一见着湘柔……唉!汗颜、汗颜,她自叹弗如。

但是,她没想到的另一面是,不看外貌,她本身又何尝不是具有灵动娇俏的本质?不仅能打动男人的心,还让隔壁的痴情种栽在她手中,一痴便痴了十二瞧瞧莫家女孩多可怕,一个失神,便会令人沉沦得万劫不复。

打开大门,海柔不经意望见门外站着的男人,很眼熟,才刚准备要思索,答案便已跳进脑海,她直觉地叫道:你不是孟大哥的朋友吗?呃……对,你还记得?何晋平意外地挑着眉问,无由地为此而狂喜。

那天她眼中分明只有孟稼轩,他以为她大概连他长什么模样都没概念。

什么话嘛,三天前才见过,你以为我这么健忘啊?太瞧不起我了。

好吧,算我失言。

何晋平笑道,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快。

你是来找孟大哥的吧?他不在吗?何晋平摇头。

他一直很犹豫。

朋友妻,不可戏,在得知孟稼轩对海柔刻骨铭心的深情后,他怎能容许自己再对她起一丝遐想?偏偏感情的事没有道理可言,这三天以来,他脑海萦萦绕绕,想的、念的全是海柔巧笑倩兮的娇容。

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更无法抑止想见她的渴望,虽然每思及此,心头便会浮起深深的罪恶感,但,他仍是来了,为海柔而来。

徘徊了许久,他始终拿不定主意,对海柔动了心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但又不敢有所行动。

他心仪的女孩同时也是好友的挚爱,这背叛友谊的行径,他怎么也无法付诸施行。

海柔误会了他摇头的意思,他不在啊?。

她泄气地垂下肩头。

本来打算请孟大哥开车载她们去医院的——以往她都是这么做,除非他不在家。

所以,孟稼轩除了是她免费的专属家教外,还是私人专属司机。

你要上哪儿去吗?他看了看远远退回屋内的绝色佳人,再看了看海柔,你妹妹?嗯,她叫莫湘柔。

说着,她回头朝湘柔招了招手,湘柔来,他是孟大哥的朋友,不怕的。

湘柔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慢步上前,但也仅止于躲在海柔身后。

抱歉,她比较内向,怕生。

没关系,你们要去哪里?医院。

真让稼轩的感冒传染了?他直觉想到三天前那杯柳橙汁,心头泛起一抹酸。

不是啦,是湘柔要上医院,我只是陪她去。

哪家医院?我送你们去好了。

这怎么行?你不是要等孟大哥?海柔婉转地回绝。

反正他不在,与其在这里耗时间,不如接送你们往返,也许回来之后稼轩也回到家了。

海柔想了一想,也对。

如果不麻烦的话。

之所以答应,最大的原因在于湘柔。

上一回她们坐计程车去,结果那个司机太粗俗,一路上满口秽言,乱没水准的,吓坏了小湘柔,直到下车,她还不住地浑身打颤,小手冰凉、小脸煞白,只差没晕厥。

所以,自此以后,她再也不敢带湘柔搭计程车或挤死人的公车,她惟一的选择,只有等会儿开车的大姐、二姐或孟大哥。

最悲惨的情况,只有用她那令人唾弃的烂技术骑摩托车载湘柔去,不过那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既然现下有个善心人士热心地自告奋勇当护花使者,盛情难却,她就恭敬不如从命啰!湘柔放心,他是孟大哥的朋友,你信任孟大哥,当然也可以信任他的朋友,是不是?海柔轻拥着她娇怯不安的妹妹坐在后座,一路上还柔声地不断安抚她,传进何晋平耳中,不禁叹息地想:这小女孩极度不信任的表现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污辱嘛,草木皆兵的疑心病比武则天还严重。

不可否认,初见时,湘柔那绝俗出尘的无双姿容,让他几乎忘了呼吸,恍惚以为她是不属于凡尘的仙子,但是之后他发现她那令人屏息的绝美容貌,却不如清新娇俏的海柔所带给他的撼动来得强烈而深刻。

他想,这大概便是孟稼轩舍这么个人间绝色而就海柔的原因吧!他能理解为何孟稼轩面对湘柔能不动心,却为海柔情系十数年,也许因为第一眼便已情缘深种,也或许海柔真有一股能撼动人灵魂的特质,总之,他和孟稼轩皆为海柔倾心已是不争的事实。

由后照镜望去,她还在安抚那个像小白兔一样娇怯的妹妹。

如果现在开车的是稼轩,你也会做着像现在的事吗?他冷不防地开口,颇为好奇地问道。

不,只有她不认识的人在的时候。

通常,她都是和孟稼轩坐前座,两人谈笑风生,而后座的湘柔也会加入,场面可温馨愉快了,她才不需要伤脑筋去安抚湘柔惊惶不安的心。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

何晋平心无芥蒂地说。

我以为你会说愚公能移山,铁杵能成针,你要发挥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的精神来感动她咧!海柔慧黠地幽他一默。

谢谢你的金玉良言,我又不娶她,这么有毅力干吗?这男人有幽默感,海柔决定喜欢他。

咦,你不心动啊?不是我老王卖瓜,眼见为凭,咱们家湘柔可是罕见的绝世美人,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喔!承蒙你看得起,我敬谢不敏。

海柔因他的回答而大感惊愕,难得除了孟大哥外,还有美色当前不为所动的男人,简直是稀有动物。

实在是看多了见着湘柔便两眼发直、口水流得可以游泳的男人,难怪她像听到天方夜谭。

这也是她不太敢带湘柔坐计程车的原因之一,曾有一个司机心不在焉地猛将目光飘向湘柔,结果差点撞上安全岛,也差点印证那句红颜祸水。

为了她和湘柔的小命……呵呵,这种事还是少来几回比较好。

因此,她决定再多喜欢眼前的男人一点。

喂,根据我二姐的研究结论,通常不会对湘柔动心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玻璃圈的同好,另一种是心有所属,你是前者还是后者?她好奇而兴奋地俯身向前,偏着头问他。

你说呢?他回以坏坏的一笑。

哇!海柔吓坏了,整个人弹回后座,见鬼似的瞪大眼,你、你、你……不会吧?何晋平瞥了眼海柔那惹人怜爱的清纯与天真,发觉胸口那压抑的情愫益发泛滥成灾……老天,他如何能抗拒如此娇美可人的她?他知道她在想什么,闷闷地道:如果我真的是,稼轩出类拔萃,勾引他会是不错的主意。

海柔大惊失色,急叫道:不准!我不准你带坏孟大哥!他、他……她焦虑得无法措词。

何晋平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姐,我随便说说你也当真,未免太好骗了吧?你耍我?!可恶,她怎么老让人戏弄。

转念一想,她提出另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你心有所属?可以这么说。

这年头,定力够好的没几个了,否则又怎会外遇、出轨等一堆移情别恋的戏码接二连三地日日上演,是不?尤其,他面对的还是个可遇不可求的绝色美人儿。

为此,她决定再加深对何晋平的好感。

被你爱的那个女人很幸福,在经由湘柔的考验之后你都能无动于衷,我想,你的感情大概够坚贞,不会变质了,一点也不像时下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男人,你是个可以当成恋爱对象的好男人喔!他闷笑着,哪里,过奖了。

孟稼轩不也是?他认识湘柔都还不到一个小时,再滥情也不至于立刻就移情别恋,倒是稼轩,成天与她们见面,经过了十二年的考验,对她的感情还能始终如一,她该佩服的是孟稼轩而非他。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追求你,你会很乐意当那个‘幸福’的女人?他试探地问。

海柔眨眨眼,最后决定当成谈笑:你在消遣我?谁消遣你了?我可是认真的。

啧,真是不禁夸,才刚说完马上就露出男人的劣根性了。

何晋平张口欲言,但最后仍是没敢一吐为快,只能以苦笑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