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25-03-29 11:39:46

夏日炎炎,热情的骄阳如一团火球,将种满白莲的莲花池照得金光闪闪,粼粼水波的光芒折射到一旁大石,石上坐着一名年轻绝美的女孩儿,正无尽伤心的低低饮泣着。

她姓白,名?怜儿,是个苦命人家的女儿,打小,家中的经济便拮据得难以度日,爹亲靠着砍柴来掐钱养家,娘亲便在家帮人缝缝补补,多少贴补家用。

她娘的身子骨差,前年生了一场大病后,健康状态就每况逾下,时时卧病在床,家境本来就清寒的白家,根本就负担不起母亲的医药费用;怜儿考虑了许久,?了让母亲安心养病,她责无旁贷的挑起了家计,自愿卖身到人称京城首富的耿府做丫鬟。

今天,是她来到耿府的第十天,她被安排到厨房帮忙。

从小苦惯了的她,做起事来自然得心应手,轻巧灵活,她满心以?生活便会这?平顺的过下去。

孰料,今天她受了王管家差遣,送茶到前厅去,那访客见她生得貌美,竟轻佻地对她上下其手,她心头一急,慌乱中,便一失神将手中的茶洒到那个色迷迷的客人身上……其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她含着泪,指尖抚上伤痕累累、又青又肿的手臂。

老爷大发雷霆、火冒三丈,她当时早已不知所措的傻住了,直到第一道鞭痕无情的烙上她雪白的肌肤,她才如梦初醒的痛呼出声。

她不敢闪,更不敢躲,任鞭条一下又一下的挥在她身上,画上一道又一道热辣的血痕、烧灼的痛……又狠又重的鞭打究竟在她身上留下几道伤口,她没有细数。

委屈伤心的她,只是在事后没意识的狂奔,一直跑、一直跑,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好好宣泄心中的悲楚、舔舐心头的伤。

身不由己、任人宰割的她,命运早已不是掌控在自己手中,她甚王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可是——可是她就是无法压抑心头那泛滥成灾的凄苦。

今天,就让她好好哭个够吧!哭过之后,她会擦干眼泪,坚强的面对她人生中未知数的磨难与坎坷。

远远地,耿季桓便隐隐约约地捕捉到女人的哭泣声,起初他还以?是自己的错觉,不过,现在他可不这?想了,他清楚的确定有人在哭!他居住的箫湘苑中怎?会有哭泣声?由于他向来喜欢凡事亲力亲?,不喜佣人伺候,所以偌大的箫湘苑中,除了几名整理花木和洒扫的人之外,几乎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而他自认对待下人并不严苛,怎?会有人在他的地方悲泣不已?他百思不解,那低低柔柔的声音似有难言的吸力,他不由自主地循声走去,终于在莲花池畔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由她身上的装束研判,他约略地猜到了她的身分。

怎?回事?他应该不会恶劣到虐待下人,使婢女悲泣吧?这女孩正垂首饮泣,他看不清她的模样,但那纤弱的身形,却莫名地揪着他的心。

他不假思索的走向她,轻轻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小姑娘,受了委屈了吗?」他柔声低问。

怜儿没答腔,连头也没?,仍沈浸在自己的哀愁中。

「别这样嘛!我从来没安慰过人,你好歹也给我个面子好不好?呃,我也不晓得该怎?安慰人,不过,你可以把你的心事说给我听,我会是个好听?的。

」怜儿一迳的摇头,仍然什?也不说。

耿季桓已经快没辙了。

这其实不关他的事,他应该转身就走才对,毕竟耿府上上下下,丫头童仆多得数不清,哪个人没有心事?哪个人没有苦处?他哪里管得了这?多?!可是,很难解释地,他就是无法这?一走了之,总觉得她忍受着太多的苦痛和不平,这?纤细娇柔的弱小身躯,怎承担得了这?多呢?他就是没来由地心疼她,很奇妙的感觉,他甚至不曾看清她的容貌!「那?,这样好不好?我吹箫给你听,也许你听了之后,心情会好些。

」她仍没有答应他一声,于是他缓缓执起手里的洞箫凑近唇边,自顾自地吹奏了起来,灵活的指尖弹动着,箫声悠扬动人,连他自己都忘我的沈醉在其中。

悠扬动人的箫声使得怜儿忘了哭泣,愕然地?首望向身旁正专注吹箫的俊美男子。

他的箫声有股醉人心魂的魔力,能够轻易的勾动她灵魂深处潜藏的柔情,使她幽然神往,整个人徜徉在如梦如幻的唯美世界中。

这种感觉——好熟悉,又遥远得模糊难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箫声可以治癒她的创口,抚平她的悲伤。

一曲吹毕,耿季桓放下洞箫,这才注意到怜儿出神的凝望目光以及——她美得不可思议的绝色姿容!看清她的容貌时,他不禁失神地呆然凝视着她。

弯弯的柳月眉下,是两泓沈静清澈的如水星眸,晶亮得如天边最美的寒星、小巧直挺的鼻梁、不点而红的朱唇,以及如凝脂般雪白皎好的脸蛋,如此细致绝美的容?,无疑是个足以倾倒?生、让任何一个男人?之失魂的美人胚子!而那犹挂着清泪、楚楚可怜的模样,使得他向来不动如山的心勾起了一缕怜惜。

「呃,」他试着开口打破沈寂,「你好些了吧?」「嗯。

」她轻点着头,仰头朝他羞涩的一笑。

「原来我的箫声有办法让你停止哭泣。

」他微微一笑,暖暖的笑容照亮了她心灵角落的阴暗处。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什?事使你这?伤心难过了吗?」他想帮助她!那念头强烈得连他自己也?之惊愕。

「你的箫--吹得真是好听。

」怜儿犹低回不已,不着边际地轻喃着,有些答非所问。

「你喜欢听?」耿季桓迁就她的话题。

怜儿毫不犹豫的重重点了一下头。

「好喜欢。

」他再度温柔的一笑,极自然的?手拭去她颊上残余的泪痕。

「以后如果你想听,就到这里来找我,我就吹给你听,嗯?」「可——可以吗?」怜儿迟疑地问。

「当然可以。

不过,首先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怜儿,白怜儿。

」「莲儿?」他怔怔地低语。

白莲儿?正如池中盛开的白莲,她有着白莲纯净典雅、不染尘烟的飘逸绝俗,美得好似莲花仙子跌落凡尘,有那?一?那,他甚至将她幻想成了白莲的化身。

「娘说,我是苦命人家,她不求我一生大富大贵,但求能寻得一个真正怜我、惜我的人,平平凡凡的度过一生。

」怜儿见他恍惚茫然,于是加以解释。

「原来是那个‘怜儿’。

」他点头表示了解。

「那你呢?」「我叫--」他及时咽下了欲出口的话语,「叫我季桓吧!」他并非有意隐瞒自己是耿家独子的事实,只是这小女孩看来胆怯得很,若让她知晓实情,他们肯定没法像现在这般相谈甚欢,自在融洽。

他珍惜这份难得的相处时光,不愿让现实生活中的悬殊身分打破他们之间投契的情谊。

「好。

季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她开始打量着四周的一景一物,「这儿是什?地方?我刚才横冲直撞的乱闯,也不晓得自己究竟到了哪儿。

」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正身处箫湘苑中。

耿季桓摇摇头,不由得莞尔。

「你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迷路的。

」「喔!」怜儿放下心来。

不知怎地,她就是很自然的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看来你是新来的,对这儿的地形还不是很熟悉。

」他接着说道:「我告诉你,你现在正在箫湘苑中,你只要向西……」怜儿一听到箫湘苑,立刻惊叫一声:「这里是箫湘苑?」「对呀!怎?了?」他不解地望着她顿时惊慌的无措神情。

「惨了!王管家曾经交代过我,不可以来箫湘苑,万一给少爷发现了......不行,我要快点离开才行!」怜儿慌张的跳了起来,耿季桓见状,反射性的拉住她的手臂想留下她,未料,怜儿却痛呼一声,急抽回了手。

「你怎?了?」他眉峰聚拢,看着怜儿双眉紧皱的痛苦神色。

「没、没事。

」怜儿连忙放下抚着左臂的右手,不太自然地僵直了身子。

没事会有这样的表情?他压根不信。

盯着她好一会儿,他出其不意地攫住她的手,飞快地掀起她的袖口,在看见纤细手臂上交错的无数鞭痕和沭目惊心的红肿后,他不由惊愕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回事?谁打你?」在拉过另一只手臂,见到相同的情形后,他再也难以克制胸口燃起的熊熊怒火。

太狠了!究竟是谁如此铁石心肠,忍心如此对待一名柔弱的小女孩?这一双手臂简直可以用皮开肉绽、惨不忍睹来形容。

他的心口没来由地紧紧绞痛着。

「我......是我不对,不小心把热茶洒在客人身上,王管家教训我是应该的。

」她低垂着头轻语道。

「原来是那个逢迎拍马,仗势欺人的王管家!」他忿忿地低咒着,「我倒要问问他这是什?意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难道不小心把茶给洒了,就该受这种待遇?」「不!不要,我不想连累你,我没什?的,真的!」怜儿连忙阻止他,深怕他?了她而找王管家议论,害他惹祸上身。

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善良女孩。

他怜爱地轻抚她光滑的发丝,「好,我听你的,不去找王管家。

」算他好狗命!他在心底补充。

「你先放开我的手,我只是去拿个东西。

」他有些好笑的望着紧捉着他不放的纤纤柔荑。

「喔!」她羞红了脸,赶忙松开手。

「你等我。

」柔声交代了一声之后,他才转身离开。

怜儿困惑地望着他迅速离开的身影,什?也来不及说他就走了,她只好乖乖听话等他回来。

没多久,耿季桓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把手给我。

」怜儿虽是费解,仍柔顺的将手交到他温热的掌心。

「你想做什??」耿季桓没有回答,只是将她的手放至他腿上,然后打开手中一个精致小瓶子的封口,倒出少许淡黄色的乳状液体,动作极其轻柔的抹在她臂上。

「忍着点,刚开始会有些痛,一会儿就好了。

」怜儿咬着唇,她已感受到烧灼般的?痛了,但是一会儿过后,热辣的感觉果然奇?似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冰凉凉的舒服感受。

耿季桓将药均匀的抹上她的双臂后,才盖上瓶口,将药瓶交到怜儿手中。

「这药很有效,你记得早晚都要抹一遍,知不知道?」怜儿噙着泪,感动莫名的望着他。

「谢谢你……一直以来,除了我爹娘,没有人会这?关心我,又?我打抱不平……」她哽咽道。

「傻丫头。

」他怜惜的轻抚她滑嫩的脸蛋。

她太容易满足了,只不过是小小的关怀,便让她感动得泪眼蒙胧。

这样的发现,使得他好?她心疼!怜儿瞧了瞧天色,依依难舍的说:「我得回厨房干活了,否则让王管家发现我偷懒,那可就惨了。

」「那?,三天后同样的时间,我在这里等你,」他临时找了个藉口。

「我想看看你的手可有好些,不许偷懒忘了抹药喔!」「一定!」她很慎重的点头,然后才转身离开。

耿季桓望着她离去的窈窕纤影,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缓缓在他唇边漾开。

「白怜儿!你跑到哪里偷懒去了,厨房忙得不可开支,你倒好,溜到哪里逍遥,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啊!」「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怜儿惊惶地回道,声音细若蚊蚋。

「哼!」王管家冷哼了一声,无意间,瞥见其他奴仆不苟同的目光正控诉似的盯着他,也许是察觉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于是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算了,去干活吧!」「是。

」怜儿如释重负的退了下去。

「怜儿,你没事吧?」一旁正在洗菜的小荷关切地问着。

「没什?。

」怜儿一边捡着菜放进篮中,一边摇首回应。

「这王管家分明是公报私仇嘛!谁不知道打从你进耿府开始,他就垂涎你的美色,遭你几次技巧的回绝后,就没度量的整你、处处?难你,真是欺人太甚!」小荷压低音量,?她打抱不平的说着。

「算了,别说了,否则到时候你也有事。

」就当她命苦吧!不认命又能如何?不过,她的情绪已不再低落,想起那温柔的俊美男子,她心中便涌起无限希望。

生命仍是美好得令人证叹的,毕竟,她还有个真心关怀她的朋友。

小荷在一旁望着她精神奕奕的轻快神情,不禁纳闷的想,不知是怜儿太坚强?还是自己太大惊小怪?夜里,怜儿手握着耿季桓给她的药瓶,傻呼呼地望着天边微笑。

不知他现在好不好?明天就是第三天了,他千万要记得他们的约定啊!她知道不该私闯箫湘苑,可是,她就是想见他,虽然明白被发现的后果,她仍愿意冒险一试。

挽起袖子,手臂上的青紫已退,鞭痕消退的速度也快得令她惊愕。

「季桓......」她喃喃轻唤,不知在另一角落的他可曾回应她一声?隔天,正午一过,怜儿乘人不注意,偷了个空,溜到箫湘苑,尚未抵达莲花池,悠扬的萧乐已传入她耳中,她不由得加快步伐,飞奔而去。

「季恒!」她在莲花池站定,上气不接下气的唤着。

箫声骤停,耿季桓转首望向气喘吁吁的怜儿,一边伸手拉过她,并怜爱地?她拭去额上的汗珠。

「瞧你,跑得满身是汗,坐着休息一下。

」「好。

喔!对了,你的药真的很有效耶!你瞧,我的手已经好多了,身上的伤痕也不痛了。

」她掀起手臂让他察看。

「我有听你的话,天天擦药喔!」「嗯,好乖。

」耿季桓满意地拍拍她的头。

「奇怪了,你怎?会有效果这?好的药?肯定经常挨打,所以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哦?」她顽皮的问着。

「我又不是你!」他捏捏怜儿小巧可爱的鼻头,笑着回答。

怜儿托着香腮,若有所思地欣赏着池内盛开的白莲。

「箫湘苑的主人一定很喜欢莲花。

」耿季桓一愕。

「何以见得?」「哎呀,你好笨喔!瞧,这整个池子里种的都是莲花,想必这个主人是个爱莲成痴的人。

」「是啊!你说得没错,我是爱莲成痴--」他思绪有些飘忽的脱口而出。

「你?」怜儿吃惊地望着他。

「喔!不,我是说......」他一时?之语塞,连忙转移话题,「怜儿,你瞧,池子中央有朵莲花含苞待放,欲迎还羞地,好美对不对?」怜儿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在莲池的中央看到一朵半开的莲花。

「好漂亮喔!」她惊喜地赞叹着,目光舍不得栘开。

「你喜欢的话,我摘给你。

」说罢,他已翻身一跃,足尖轻点水面,没一会儿工夫,便轻而易举的采下白莲回到怜儿面前,动作一气呵成,就连她想出声阻止都来不及。

「你……不行啊!惨了、惨了,要是被人发现你摘了少爷的花......」怜儿忧心「这你就别管了,安心收下吧!没人敢对你怎?样的。

」「才怪!」她仍是愁眉不展,见他一副没事的轻松平,不由得怨怪道:「喂,我这是在?你担心耶!你好歹也装装害怕的样子嘛!」耿季桓摇头低笑,「我向你保证,我们两个人都不会有事,这样行不行?」「你这?有把握?」她困惑地凝视着他。

「要不要赌一赌?」「赌什??」「我赌你收下这莲花,没人敢把我们怎样,如果我赢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我输了,我也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见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怜儿心头疑云重重。

「好……好吧!」「走,我带你四处走走。

」他握住她纤细的小手,离开莲花池。

一路走来,四处寂静无声,甚至连个走动的佣人都没有。

「这儿,和其他苑落不同,好宁静惬意,徜徉其中,有种很安详、舒适的感觉。

」「嗯,因?我——呃,我们少爷不喜欢佣人伺候,所以大多数的佣人都没进过箫湘苑,若没有特别的事,就连王管家也不许进入,这儿才能保持安谧恬适。

」「这少爷……很奇怪,和我想像中的有钱人不太一样。

」怜儿偏着头想道。

耿季桓轻轻笑了。

「并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喜欢摆阔、热中于享受的。

」「少爷他……会是个好人吗?」「好人的定义在哪里呢?像我这样,是否配称?你所谓的好人?」「当然!」怜儿重重点了一下头。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所以你就一点也不防备我了?对我所说的话你都深信不疑,难道不怕我骗了你?」「我想——你不会吧!」她率真的说:「我就是相信你。

」听了她的话,他对自己刻意隐瞒身分不禁有些良心不安。

「怜儿,老实告诉你,其实我……」他正准备坦白自己的真实身分,不料,怜儿忽然惊叫出声。

「哎呀!我已经出来许久了,王管家找不到人,怕又要发脾气了,我得快些回去,有话下回再聊了,再见!」「怜——」耿季桓还想说些什?,她已如一阵风般飘然远去。

「白怜儿!你又给我到哪里打混了?!」王管家不由分说地大吼,尤其在看到她手中的白莲后,更是雷霆大发。

「你居然擅闯箫湘苑?!」只有箫湘苑的莲花才能开得这?美。

「我……」怜儿惊疑不安,一时没了主张。

「你好大胆,居然偷摘少爷最心爱的莲花!」他愤怒地指控道。

「我……不是,我没有!这是季--」不,她不能说,季桓摘花送她本属好意,她不能害他。

「怎??说不出来了?」王管家犀利地盯着她。

「我……」她哑口无言。

「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少爷的花都敢偷摘,看我今天怎?教训你!」他无视怜儿一脸的惊恐无助,抄起一旁的竹棍,就要往她身上挥去——「住手!」由天而降的怒吼倏然响起。

王管家?首望去,?耿季桓的首度出现在厨房而感到震愕。

「少--少爷?」王管家又敬又畏的叫唤。

少爷?怜儿震惊的转首,一时如遭电殛,目瞪口呆。

怎?可能?季桓便是少爷?箫湘苑的王人?「你最好有很充分的理由,否则,便是虐待下人,看你怎?对我爹交代!」他冷然道。

「少爷,您有所不知,这死丫头胆敢偷摘您的莲花,我是代您教训她。

」王管家一副谄媚的嘴脸,看得耿季桓打心底厌恶、排斥。

「我见她乖巧聪慧,这花是我摘来送给她的,你有意见吗?」他讥讽的扬起眉,证据森寒,「你根本是对怜儿心存偏见,有意?难她!」「我……奴才不敢。

」王管家傻了眼,心惊胆战的猛赔罪。

耿季桓厌恶地冷哼一声。

「滚,不要再让我知道你私底下欺压任何一个下人!」「是!」王管家如获大赦,急忙逃离。

「等等!」耿季桓冷不防又出声唤住他。

「少爷还有何吩咐?」王管家唯唯诺诺地问,不禁又吓出一身冷汗。

「从下一刻开始,怜儿就到箫湘苑伺候我,厨房该不缺这个人手。

」「是、是!」王管家?声应和,逃命似地退了下去。

「怜儿,你还好吧?」他转身望向一旁早已惊呆了的怜儿,目光暂态变得柔和。

「很抱歉,我来晚了一步,害你吓着了。

」他怜惜地想伸手安慰她,不料,怜儿竟惊退了一步,苍白的容?满是慌乱。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竟是......」她心慌得语无伦次。

「怜儿!」耿季桓无奈地轻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形!「不要怕我。

我对你什?要求也没有,我只要你别把我当成少爷看待,就像原来那样。

」「那怎?行?!」她忙摇着头,惊慌地回绝。

「还记得那个赌注吗?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这个。

」他很可耻的搬出条件来压她。

「哪有这样的,根本不公平嘛!我先前又不知道你的身分。

」现在回想起来,他不要把王管家「怎样」就不错了,她居然还担心王管家会把他「怎样」!敢「讨价还价」?嗯,不错,有进步。

他满意的微笑。

他煞有介事的点着头,「嗯,这个问题很值得深究,我们日后得好好讨论。

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去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今天开始,你搬到箫湘苑伺候我。

」「啊?你是说真的?」她傻了眼。

「你刚才应该听得很清楚了才对,还有问题吗?」「噢,不,没有。

」怜儿又惊又喜,想到可以和他朝夕相处,她心头便涌起丝丝欢愉的感受。

望着怜儿羞怯的笑靥,耿季桓更加肯定自己将她留在身边保护的举动是正确的,虽然从不曾对一个人——尤其是女人——兴起如此深切的呵护念头,但,他并无任何不适应的感觉,好像极自然的便接受了这种情感,好似——应该的。

这种情形究竟是好是坏?他已无力分辨了。